第一章 光环
作品名称:囚之门 作者:姜菊 发布时间:2015-09-01 11:05:16 字数:3370
《囚》指导手册
名词解释:
囚,在学校里是用来惩罚不听话学生的器械。肉眼看不见它的存在,但是学生一旦被投入囚,将会受到来自它的百般折磨。而针对不服从命令的高智能机器人的囚,则是提取他们身体里的精华与知识信息,直至使其变成一堆废铁。
黄金,大金星球上的人类熟练掌握黄金冶炼技术,并由它代替纸币成为主要流通货币。
光环,大金星球的人类分为七个等级,并相应在头顶戴着不同颜色的光环。最高统治者是紫王,头戴紫色光环,以下分别是蓝署,头戴蓝色环;青区,头戴青色环;绿州,头戴绿环。绿州下面的公务人员又分为两级,分别戴黄环与橙环,最下层的是民众,头戴红环。
背景:
地球上的部分民众于公元三千年迁移到大金星球居住。经过几百年的努力,在星球上繁衍生殖,开创了新的人类文明,并慢慢脱离地球的掌控,形成了特有的管理模式。人们井然有序生活在金王的统治下,而整个星球也划分为署、州、区三个行政等级。
大金星球与相邻的小金星球、暗盘星球之间联系密切、往来频繁,同时,星球之间战备力量也不断升级,各星球之间的政治野心逐渐显现。
伽伽玛州第八中学学生蒂層女,出身于下层民众家庭,母亲普尔丝受贪欲的诱惑,一步步丧失理智,参与到危害星球统治的事件中,暗盘星球派出最先进的机器怪兽丽达趁此掀起暴乱,大金星球岌岌可危。蒂層女与好朋友玛莎以及来自生态星球上的沐青玄,在机器人康楚、桃木事的帮助下,用正义的力量,击败了丽达,粉碎了暗盘星球的阴谋,维护了星球和平。
人物:
蒂層女伽伽玛——州第八中学学生
普尔丝蒂層女的妈妈——伽伽玛州红环等级民众
玛莎伽伽玛——州第八中学学生,蒂層女的好朋友,因为等级不同产生隔阂
齐美九子——玛莎的妈妈,伽伽玛州保安队队长,黄环公务人员,负责看管普尔丝
沐青玄——伽伽玛州第八中学学生,真实身份是遗落在大金星球上的生态星球人,具有超强能力
康楚Control——X星球进口的高智能机器人,本名咕咕弗兰克,著名科学家咕咕叽哩霞的机器人,来大金球后成为伽伽玛州第八中学囚的执行者
桃木事——X星球进口的高智能机器人,曾经是州长的得力助手,断了一只胳膊后,成为沐青玄和康楚的好朋友
司马木秀想你——州保安队副队长,橙环等级,为了升为黄环,想尽办法陷害齐美九子
沐心仁——伽伽玛州州长,绿环等级,沐青玄的养父,因为吃多了高级食品不能生育,后来因为沐青玄打败暗盘星球上的怪兽,升为青环等级,成为伽伽玛区区长
多伊朗普尔丝的丈夫——一个被人抛弃的试管婴儿,靠坑蒙拐骗为生。最后是他害死了普尔丝
丽达暗盘星球——潜伏在大金球上的机器怪兽,后被沐青玄毁掉其芯片,正子脑受到损坏、瘫痪
距离地球二百光年的大金星球在连续经历了几场百年未遇的龙卷风、干旱、洪水气候之后,在一个夏季的中午突然从银灰色的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洁白羽毛状的雪花片。这给伽伽玛州第八中学的学生带来的惊喜不亚于空中绽放的烟花。
上课的时候,同学们就在座位上坐不住了,如果不是惮于囚的威力,不得不把屁股硬贴在铁皮板凳上,估计此刻的教室里肯定一个学生也不剩,只剩下皮皮老师张嘴结舌面对偌大一片空荡的桌椅。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沸沸扬扬的鹅毛大雪也停下来了,夏日的校园裹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外衣。红的、绿的、紫的花,加上晶莹洁白的雪,美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学们一窝蜂地向外钻,窄小的教室门在同学们肆无忌惮的碰撞下,发出“登棱登棱”的声音。娇小的皮皮老师拿着大大的三角板框被同学们像挤牙膏一样远远挤到了讲台的另一端。
蒂層女没有动,她像见怪不怪的沧桑老人静静地看着在雪地中近似疯狂的男生、女生,看着他们占据在白雪皑皑的操场上,抓雪、打闹,但随即就因冰点的温度刺激而全身哆嗦起来,发出的笑声也变得颤抖扭曲。这一切在蒂層女看来就更加感觉到阴森森的,怪异无比。
今年以来,天气就像饮酒过度的牛,疯狂地让人难以承受。前几天的时候还热得让人受不了,明晃晃的太阳像一个烧红的大钢锅,火辣辣地罩在头上。人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皮肤被晒得都要脱去一层皮,晚上的时候蚊子嗡嗡响成一片。虽然才刚刚度过“六一”,但无论是日晒还是气温都让人感觉是到了盛夏。可是现在呢?蒂層女望着外面冰冷的雪花,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臂膀。
在这种变化无端的气候下,蒂層女十六岁的心更加感到生活的不可琢磨。头上血红色的光环紧紧地笼罩着,时刻提醒她在这个社会所处的位置。自从大金星球上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以来,每个人头上多出了一个像紧箍咒一样的光环。与紧箍咒不同的是,光环是悬浮在人的头顶上的,远远的就能看见,你走到哪,它跟到哪儿,直至你死亡为止。
光环有七种颜色,而人也被相应的分为七个等级。赤橙黄绿青蓝紫,赤色就是蒂層女这样人类中最低的级别,依次往上,高贵的紫色是全球最高的级别,只属于紫王和他的家人。
自蒂層女记事起,一仰头就能看见这个红红的光环。感到很是稀奇,有多少次,她翘起脚、站在高凳上妄图抓住它,然后像玩铁环一样让它骨碌骨碌滚在地上。但后来才知道无论站的多高都是徒劳的,它永远都在头顶上,永远抓不到它;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蒂層女才知道头顶红色的光环并不美丽,却恰恰是耻辱。她妄想着能换一种颜色,别的不敢想,她幼小的心里每天祈祷的就是让红色变成橙色,但这个愿望一直伴随着她度过十六岁生日也没有实现。
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在学校学了好多知识的蒂層女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自从她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几乎是拼着命的学习,但是......
唉,蒂層女深深叹口气。最近越来越感觉自己是在徒劳挣扎,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人生,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生活吗?果然是生下来容易,活下来也容易,但生和活合起来就不容易。蒂層女最近老是后悔自己怎么会成为了爸爸精液里那个最强悍、最优良的精子?干嘛要那么跃跃欲试地想到世上来?如果表现的懒怠一下,如果再懦弱一些,会不会来到人世的那个人就不是现在的蒂層女?如果不是现在的蒂層女那又会是谁呢?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更漂亮一些还是丑陋些?他(她)也会如此在意头上光环的颜色吗?......
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要不是现在的蒂層女,就不会有当下的痛苦,他(她)爱谁谁去吧。
蒂層女用手掌搓了一下冻红了的脸颊,努力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给驱赶掉。
外面的雪开始融化,很快形成水珠滴答滴答地从楼顶、树枝上往下滴落,白皑皑的地面大片大片的消失,变成了一汪汪深褐色的水,裸露出肮脏的垃圾。太阳没有出来,天空灰白灰白的,像一个巨大的死鱼肚皮。在死鱼肚皮的笼罩下,气温开始迅速回升,一股股浑浊的暖流回旋席卷而来,空气也变得粘稠闷热,懒懒地聚集在一起,有了一种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感觉。
教室里本来是一片昏暗的,后来不知谁把节能灯给打开了,苍白而又明亮地挂在头顶,映着同学们头顶上的红的、橙的、黄的光环,像是舞台上缤纷的灯光,竟有炫目的感觉。但蒂層女真的不想看到眼前的红色光芒,在乍眼的红色下,她觉得耻辱在不断的扩大强化,到最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课间休息的时间,周围各种男女声音喧闹一片。蒂層女垂着头,妄图用手遮盖住映射到桌子上的红光,但红光却又倾泻到她的手上来,红艳艳的一片,像是鲜红的血。这时,一道惹眼的黄色光芒投下来,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同桌玛莎,蒂層女的脸不由的沉下来。
“蒂層女,上个厕所去。”
玛莎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黄色的光晕掩盖在红色光晕上,像怪兽张开巨大的嘴巴将最后一抹鲜红吞噬。蒂層女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黑黑的洞,吞噬掉了她心中所有的幻想与希望,而她与玛莎之间也像黑洞一样充满了阴森冰冷陌生。
“走吧。”无辜的玛莎并不知道此刻蒂層女内心汹涌的波浪,她像往常一样熟稔地碰了一下蒂層女的胳膊,亲热地催促。
蒂層女没有吭声,也没有抬头,只是冷漠地摇了摇头,稚嫩的脸庞上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内心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强大。不争气的眼泪几乎要伴随着鼻腔酸痛的那一刻掉落下来,但强烈的自尊心战胜了强大的大金星球上的地心引力,眼眶最终变成了一汪池塘,泪水化成池塘中嬉戏的鱼儿。额前过长的刘海几乎要扎进她的眼睛,弄的两个饱满的池塘痒痒的不舒服,不过同时也形成了一个屏障,让人看不清眼眸中是否有泪水在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