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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集

作品名称:丹江姐妹【剧本】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5-08-26 20:01:04      字数:11377

  第三十九集剧情梗概:
  余荣贵伤好回来,才知道大鼻子、飞毛腿都被鬼子别动队暗害。赌徒周君尚是马山珂的部下,被逼得万般无奈到四方寨避难,马山珂前来追责,他自知罪孽沉重,匆匆逃离。花脸为了洗澡,蛊惑孩子们哭闹,林虎彪对花脸放行,在回山途中,花脸为了保护好孩子们,飞身扑向炸弹。四方寨不时遭暗算,激怒了严丹美,她派孙铭久出面,用更卑劣的手段消灭了别动队二分队。
  
  1、①、陈重华的前敌指挥部,陈重华神色凝重。
  郑团副:“报告司令,刚刚截获一份日军情报。”
  陈重华:“说!”
  郑团副:“日军将从老河口调一位叫杉浦英吉的参谋长到淅川指挥作战,接头暗号对方
  是‘内山’,接人方答‘英太’。”
  陈重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郑团副,想想办法把客人请来。”
  郑团副:“我也正寻思呢!”
  ②、公路上,一辆军用小车疾驶而行,在一个旷野处,公路上两个衣冠不整的男子,打得难解难分,路边各放有一筐鸡蛋。
  汉子甲:“老子卖鸡蛋,你他妈的咋说老子的鸡蛋是陈鸡蛋?你活腻了!”
  汉子乙:“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让你尝尝鸡蛋是什么味儿。”
  汉子甲:“妈的,老子的鸡蛋送给你了。”
  汽车不停地鸣笛,接着放慢速度,两个人开始用鸡蛋互射,很多鸡蛋打在车窗玻璃上,司机的眼前一片混沌,他勉强把汽车向前开了一截,就把车停下来去擦窗玻璃上的鸡蛋,就在这时,伏在路边的两个汉子把司机拖入一块玉米地里,搜出了他的通行证,剥下了他的军装,一刀结果了他。
  不久,一个军人模样的人大摇大摆从玉米地里走过来,拿出车钥匙打开了汽车,汽车一溜烟开走了。
  “司机”进了老河口日军作战司令部,很顺利地把鬼子杉浦英吉接了出来,汽车开到了陈重华的临时作战指挥部里。
  ③、陈重华的临时作战指挥部里,陈重华问审讯人员:“日本佬开口了吗?”
  审讯人员:“用尽手段,杉浦英吉始终不开口。”
  陈重华发怒了:“一群饭桶!你们轮流审问,轮流睡觉,这家伙不吃不喝可以,我看不让他睡觉他会怎么办?”
  ④、杉浦英吉垂头丧气坐在那里,身边是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他一闭眼,汉子就拧他耳朵,他呵欠连天说:“我招,我招。”
  审讯人员:“快说!”
  杉浦英吉:“内山英太派我来淅川的目的是接替三宫满治的职务。”
  审讯人员:“三宫满治?”
  杉浦英吉:“我本来在宛西参与对华作战,后来,老河口战事吃紧,内山英太派我到老河口前线,同时派三宫满治征战淅川。在宛西,我所负责的是拟定西淅战场的作战计划,上次大日本皇军袭击的首选目标是四方寨,有了四方寨的立足点,能够绾彀西淅大山的局势,快速推进,夺取紫荆关,待机向西安进发,指挥部命令三宫满治指挥这次突袭,但三宫满治极力反对,他反对的理由是四方寨的匪首大少爷神出鬼没,多次被击毙,多次复活,仿佛就是关云长死后显灵,另外,土匪们打仗没章法,摸不准他们的脉,三宫满治建议指挥部改变作战路线和地点,指挥部几经权衡,重新确定大华山为突破口,不曾想大华山的布防是‘八公山上草木皆兵’,三宫满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在大华山一败涂地,数十名日军指挥官,五六百日伪军皆在大华山为天皇效忠,连三宫满治自己也落得个首身分离的下场,大日本皇军踏平淅川、进发西安的局面处于失控状态……”
  审讯人员:“让你说以后,你说以前干什么,你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杉浦英吉:“到了这个时候,大日本皇军很难再抽调兵力了,不过,皇军并不甘心,成立了别动队,准备……”
  杉浦英吉刚说到这里,趁审讯人员不注意,猛地起身,把脑袋撞向石壁,登时脑浆迸裂。陈重华翻看审讯记录,对任泰生说:“日军此时再进行大规模的攻击已经力不从心了,下一步很可能要搞暗杀,你快把这一情况通知马山珂,让马山珂分别与国军、老八和土匪们沟通。”
  任泰生:“老八?”
  陈重华:“笨,自己想去。”
  任泰生:“喔,明白了,你说的是八路啊,我这就去!”
  
  2、①四方寨大厅,严丹美和林虎彪、任丰勤聚在一起。
  严丹美:“也不知道二少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林虎彪:“二少爷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会有事的,到那么好的医院里去治疗,还不是陈司令和鲍师长给足了你的面子?”
  严丹美:“这哪是给我的面子?这是看严丹丽的情面,咱四方寨欠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三少爷,任先生,马山珂通过长腿捎话说,日军对大规模的攻击已经力不从心了,下一步很可能要搞暗杀,你们得小心一点,山寨经不起折腾了。”
  任丰勤:“鬼子的别动队神出鬼没,无孔不入,他们搞暗杀,目的是要让我们内乱,他们好渔翁得利,咱是得多留个心眼。”
  林虎彪:“奶奶的,犯到老子手上,老子就让他们好好数数马王爷长的几只眼!”
  ②、林虎彪和大鼻子到各山头检查岗哨情况,他们边走边谈。突然,一声枪响,大鼻子倒地了,林虎彪到草丛中去搜查,没有发现目标,他正懊恼间,陈立法像抓小鸡一样,把一个瘦猴一般的人扔到了他面前。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黑衣打扮,两只贼眼滴溜溜乱转。
  “说,是谁派你来的?”林虎彪上前不由分说地踹了两脚。
  瘦猴翻着白眼不吱声,显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奶奶的,我让你装聋作哑!”林虎彪上前抓过瘦猴的手,抽出腰刀消下去,消掉了瘦猴的两个指头,瘦猴疼得咧嘴直叫。
  “说不说?你要不说,老子让你生不如死!”林虎彪抓过了瘦猴的另一只手,举起了腰刀。
  瘦猴急忙握紧拳头,说:“好汉,好汉,我说,我说,别活折腾我了。”
  林虎彪两眼喷火:“你奶奶的,敢隐瞒一点,我砸你一颗牙,你信不信?”
  瘦猴战战兢兢说:“好汉,我也是迫于无奈啊。日本特务机关成立了别动队,别动队头子是汉奸雷云德,就是被陈重华处决了的雷云福的弟弟,别动队虽不成什么气候,但也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他们的任务主要是突袭、暗杀。雷云德说,大山中有一批土匪,猖獗得狠,皇军军火库被炸,车队被袭击都是土匪干的,匪首自称大少爷,其实是个女的,他给我了一张大少爷的画像,派我夜里潜入大山中隐藏起来,伺机干掉大少爷。雷云德说只要我除掉了匪首,皇军就能打通这里的山路,皇军的军用物资就能长驱直入从这里经过,我就是大日本皇军的功臣,就能得到大日本皇军的一级勋章,还能得一千两的赏银。”
  林虎彪:“你他妈的是见钱眼开,继续说!”
  瘦猴:“我在大山中蹲守了两天,发现人们喊的大少爷总是穿着军装上衣,那天,见‘军装’去洗衣服,我就趁‘军装’弯腰的时候开了枪,当你们搜山的时候,我换上土匪服装,贼喊捉贼,伺机从山脊上逃了出去……”
  林虎彪:“原来杨娟是你龟儿子杀害的!继续说!”
  瘦猴:“我真的得了一枚勋章,还得了一千两银子,然而,两天过后,雷云德要杀我,说大少爷没死,说我欺骗了皇军,没收了我的勋章和银子,我要想活命,必须戴罪立功,我不得不像上次一样潜入这里的大山中……”
  “去你妈的。”林虎彪发了疯一般,拾起地上的一块尖尖石头,一下一下把瘦猴打了个脑浆迸裂。
  
  3、①、林虎彪正在巡山,张沟沟迎上来:“三少爷,张财主托人捎信让我回去一趟。”
  林虎彪:“快去快回!”
  张沟沟:“是!”
  张沟沟见了张财主,张财主说:“沟沟,昨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你们山上的大少爷说她的百日到了,她来看看她的孩子,她给雄雄带来了山葡萄和山桃,雄雄对她笑,她也对雄雄笑,临走,她一再叮咛我要照顾好雄雄,醒来后我出了一身冷汗,掰着指头一算,可不是,那个山大王死够一百天了。早晨起来,我去对老太爷说了我的梦,提出想抱着雄雄亲自进山一趟,老太爷说,他也做了个梦,梦见雄雄在草丛中玩,一条毒蛇张着血口要咬我,雄雄喊来红孩儿抓了毒蛇,把毒蛇甩到路上摔死了。老太爷说:‘秀堂,做人啥都能忘,不能忘本,要不是雄雄带来福气,你那婆娘生的不还是丫头片子?抱着雄雄去给他亲生母亲磕个头也好,但现在路面不平整,你还是找几个得力的人保护好自己。’”
  张沟沟听到这里说:“张少爷,这事你放心,我来安排。”
  ②、张沟沟在大厅里见了严丹美。
  张沟沟:“大少爷,丹丽少爷的百日就要到了,张财主想抱雄雄来给她磕个头。”
  严丹美:“这个张财主想得可真周到,我都忘了。你挑几个人沿途保护好张财主和雄雄。”张沟沟:“是!”
  ③、爬山虎和飞毛腿走在轿子的最前面,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突然,一颗冒烟的手
  榴弹飞到了轿子跟前,飞毛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子盖住了手榴弹……
  爬山虎见状,急忙用身子去堵住了轿门,却被房顶上的一颗子弹击中了脑门……
  张沟沟保护着张秀堂和雄雄,冯大顺飞身去追,却不见了歹徒的踪影。
  
  4、快镜头推进:①、余荣贵、郭怀建急匆匆回到山里。
  ②、严丹美、余荣贵、郭怀建、林虎彪、任丰勤等人站在大鼻子、爬山虎和飞毛腿的坟堆前鞠躬,面色抑郁,心情沉重。
  
  5、①、岗哨把一个十分精壮的汉子带到山寨,说:“报告大少爷,这位哥儿们自动找上门来,说想要到咱山上吃粮!”
  严丹美看了看他,浓眉大眼,体魄健壮,问:“我们是被逼得万般无奈才走这步路的,当土匪名声不好听,你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
  来人自报家门说:“我叫尚君周,是白龙庙的,家里没吃没喝,不如出来混口饭吃,再弄俩银子回家孝敬老娘。”
  余荣贵:“你个大小伙子,有一身力气,你说没吃没喝,谁信?”
  尚君周:“今年咱这山里枪声不断,麦子是胡乱割的,玉米也是夜里偷偷种的,丈把远一棵,你想想能有多大收成?你们不是放出风来,说只要真心实意来这里吃粮,你们就发给两块大洋,现在我来,不晚吧?”
  余荣贵:“晚倒是不晚,但我们并不是任何人都收,我们得打探打探你的底细。你说你家几口人?”
  尚君周:“老娘和我,老娘是个瞎子,那里只有一家姓尚,你们派人去打听打听。”
  “我咋觉得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呢?你该不是马哥的人吧?”林虎彪山下打量尚君周。
  “马哥?什么马哥牛哥的,我不明白。”尚君周不慌不忙地说:“人人都长有鼻子长有眼的,相貌、个头上一样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寨主都见过?”
  余荣贵:“你先到那厢凉快凉快,我们合计一下。”
  尚君周:“好,我等着。”
  ②、林虎彪:“半途而废,这个人收不收?”
  任丰勤:“根据他说的,最好派人去打听打听,非常时期,小心一点方为上策。”
  余荣贵:“白龙庙离这里很远,去白龙庙要经过民团的防区,和民团摩擦起来就麻烦了。”林虎彪:“看他说话的样子,不像在说假,只是我觉得这人好熟。收与不收,大少爷定夺吧!”
  严丹美:“让他跟着冯大顺干一阵子,嘱咐冯大顺多观察观察他。”
  ③、快镜头:尚君周扛上枪,跟着冯大顺跑来跑去;尚君周逢人打招呼的镜头;尚君周发烟的镜头:“初来乍到,混个脸熟,以后相互照应照应。”
  ④、冯大顺向林虎彪汇报:“三少爷,尚君周给人的感觉是老实、会事儿,份内的事儿他干得很认真,份外他还帮别人搭把手。”
  
  6、①、马山珂骑马来四方寨。
  余荣贵:“马哥,稀客,稀客!请到山寨喝茶!”
  林虎彪:“马哥提前也不吱一声,我亲自去接。”
  马山珂笑笑:“客气了,我今天来见一面大少爷,有件事要打搅一下大少爷。”
  几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四方寨大厅,分宾主坐定,林虎彪命人端来了茶水。
  马山珂狐疑地严丹美一眼说:“大少爷样子变了,变得让人不敢认了。”
  余荣贵遮掩:“这么多天,山寨上多少烦琐事咋不让大少爷心力交瘁呢,马哥有事只管说。”
  马山珂:“我的山头走了一个败类,叫周君尚,听人说他逃到了你们这里。”
  林虎彪:“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周君尚的。他可能逃到国军那里或其他民团里,你到别处去看看。”
  马山珂:“你们最近招过人吗?”
  林虎彪:“招过一个。他说他叫尚君周,个头高高的,四方大脸,左眉头有一个小瘊子,好像我在哪里见过。”
  马山珂:“不是他又是谁?尚君周,周君尚,把姓名颠倒过来就不知道谁是谁了?大少爷,对不起,这家伙在我那里犯了山规,我得带回去处置。”
  林虎彪:“难怪好眼熟,就是他死乞白赖要娶杨娟。马哥,既然对上号了,我们不妨碍你办事,他在冯大顺名下干活,我让冯大顺把人带来交给你就是了。”
  ②、冯大顺到大厅汇报:“尚君周不翼而飞了,找遍各个山头都找不到他。”
  林虎彪歉意地对马山珂说:“可能见你来,这家伙躲起来了。不过马哥请放心,逮着他后,我们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
  马山珂丢下一句话:“这家伙是祸根!”
  马山珂走后,余荣贵说:“无论这家伙是不是马山珂的人,咱都要提放着点,即使他没犯马山珂的山规,他也坏了咱的山规!”
  林虎彪纳闷:“他在咱这儿没做出格事啊!”
  余荣贵说:“在战场上临阵脱逃就是死罪,他拿了咱的银子扛了咱的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是逃兵是啥?”
  林虎彪不以为然:“那是部队那一套,在咱这儿不灵。”
  余荣贵:“但咱的山规是不许私自下山,上次你抓孙铭久不是因为他私自下山了吗?坏了山规,同样要受到惩处。”
  严丹美:“派侯长腿到大泉寺探探底细。”
  ③、长腿回到四方寨大厅汇报:“大少爷,我打听清楚了,周君尚是马山珂弹药仓库的保安,专门负责监督给子弹装箱的,他很聪明,上次袭击鬼子的钢板阵就是他策划的,在待人处事方面,他很圆滑,深得身边人的赏识。就是这个人见过杨娟一面,对杨娟一见钟情,然而却没把杨娟弄到手里。”
  林虎彪:“这些都知道,这一页揭过。”
  长腿:“他爱赌,赌技却泛泛一般,输急了就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偷卖子弹。前些日子他欠下王大头五百块大洋的赌资,就又动了偷卖子弹的念头。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的一举一动早被王大头看在眼里,王大头抓住了他犯罪的事实,要举报他,周君尚就答应再给王大头五百两银子的封口钱,可是,他一个保安,一时间上哪里去弄一千两银子呢?他见在大泉寺混不下去了,就畏罪潜逃了。王大头见上了当,就向马山珂举报了周君尚的所作所为,马山珂最恨这种堕落成性的败家子,先给了王大头一个处分,接着派人四下打探周君尚的下落,终于打探到他隐姓埋名到了咱四方寨……”
  任丰勤:“唉,怕就怕这家伙是个定时炸弹啊!”
  林虎彪:“球,犯到我林虎彪手里,一样剁了他屁股后面的尾巴!”
  
  7、四方寨上,中午,很热,花脸鼓动强强、宝根和其他孩子说:“小子们,咱丹江河里的鱼又大又香,想不想吃鱼?”
  “想。”孩子们异口同声。
  “咱池塘里的莲藕现在嫩生生的,咬一口甜丝丝的,嘎嘣嘎嘣在嘴里嚼着,美死人了,啧啧,那真叫爽啊!”花脸边说边怪模怪样。
  宝根:“花脸叔,领我们去逮鱼吧。”
  花脸一脸无奈:“我倒想领,可是强强的爸爸不让,不让咱们私自下山。”
  宝根:“哎呦,那可怎么办?”
  花脸眨了眨眼睛:“让强强哭呗!”
  孩子们鼓鼓捣捣开了,都逼着强强哭,强强哭不起来,宝根机灵,使劲朝强强的屁股拧了拧,强强一疼,开始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大。
  孩子们给强强加油:“使劲哭,使劲哭。”
  花脸:“谁也不许告密!谁要告密谁就是叛徒。”
  宝根:“花脸叔,我不告密。”
  金蛋:“我也不告密。”
  花脸:“强强立功了,咱弄来的第一个莲藕是他的,你们答不答应?”
  “答应。”孩子们齐声回答。
  花脸:“那要说话不算数呢?”
  宝根,金蛋:“谁说话不算数谁是小狗。”
  强强哭得更有劲了,花脸在一边装模作样地哄,一边火上浇油:“强强别哭,看你哭这一身臭汗,要是洗个温水澡该多好,孩子,别哭,你一哭,钻到水里,鱼儿就去咬你小鸡鸡……”
  宝根:“花脸叔,为啥鱼儿要咬小鸡鸡?”
  花脸:“鱼儿以为你们的小鸡鸡是小虫虫,想去吃呢。”
  金蛋:“那鱼儿要把小鸡鸡吃了怎么办?”
  花脸笑着说:“鱼儿专吃那些告密的人的鸡鸡,你要不告密鱼儿就不吃。”
  林虎彪匆匆朝这里走来。
  林虎彪:“小祖宗,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宝根抢着说:“花脸叔说河里有鱼,强强想要鱼,花脸叔不给他弄,他就直哭。”
  林虎彪心痛地抱起强强,见他浑身出水,黏糊糊的,他看了花脸一眼,说:“花脸,你是个叔哩,也不操心给孩子们带到山涧的水坑里洗洗?”
  花脸:“三少爷,怨不得我,我在这儿给孩子们讲故事,给他们上政治课,强强听着听着就哭了,我倒想领他们亲眼去看看咱丹江河,去看看咱河道里婆娑起舞的荷塘,可我怕违犯山规,就只好这个孩子哄罢哄那个。三少爷,我可是遵纪守法的模范,是大大的良民!”
  林虎彪:“良民个球!你鼓动孩子们闹事还良民呢,算了,我不给你计较了,领着孩子们快去快回!”
  “遵命!”花脸笑了,扭过头直朝林虎彪的背影做鬼脸。
  
  8、花脸从一个石洞里拿了一个兔皮袋子。
  宝根:“花脸叔,兔皮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花脸:“你们知道吗?这是炸药,用来炸鱼的。”
  来到河边,花脸说:“小子们,这儿水浅,从这儿下水。”
  孩子们在水里打水仗,追逐,开心极了。
  宝根:“花脸叔,你不说给逮又大又香的鱼吗?”
  “等着。”花脸上岸,拿起放在沙滩上的兔皮袋子:“小子们,你们都闪开,花脸叔要炸日本鬼子了。”
  花脸四下看,找了一处鱼群聚集的地方,点燃了导火索,把兔皮袋子扔进了水里,一声闷响,水柱溅起很高,花脸喊:“小子们,快来捡战利品。”
  花脸穿衣,喊:“孩子们,回家喽。”
  一望无际的荷塘,荷叶在阳光下发出熠熠的光,伞一样的荷叶层层叠叠,微风过处,掀起了绿色的波浪,发出沙沙沙的美妙音乐,还有一股湿湿的清香,孩子们看着荷叶中间那亭亭玉立的荷花,指指点点,花脸却凝神沉思,不由得脱口骂了一句:“小日本,你们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孩子们跟着喊:“小日本,你们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强强:“花脸叔,我要吃莲藕。”
  “好!”花脸回过神来,去给孩子们摸莲藕,一人分一节,他自己也弄了一根莲菜肠子在嘴里嚼着。
  玩够了,花脸拎着鱼串子,领着孩子们向回转,到了大山入口处,见一个汉子带着草帽坐在一棵大树下纳凉,秤杆和秤锤就放在他身边。汉子见他们走过来,拿了几次秤锤又放下。
  离汉子两三丈远的地方放了一挑西瓜,那西瓜又大又圆,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花脸叔,我要吃西瓜!”强强说。
  “你都吃莲菜了,还要什么西瓜?”花脸领着孩子们要避开。
  “西瓜,西瓜便宜卖哟,解解渴,解解馋,吃到嘴里心里甜。”戴草帽的汉子吆喝。
  “我要吃,我要吃!”强强不走了,耍起赖来,其他孩子也东一个,西一个,花脸很难把他们喊到一块儿。
  这时林虎彪也从山上走下来找强强。
  花脸对孩子们说:“不是花脸叔不给你们买,花脸叔没钱,你们想想,没钱能买东西吗?”
  “你拿的不是鱼吗?用你的鱼换也行。”卖西瓜的汉子说。
  花脸来到大树下,和汉子讨价还价:“一斤鱼五斤瓜。”
  汉子:“中。你喊上孩子们都去挑。”
  卖瓜汉子起身,和他们一起来到西瓜挑子跟前,孩子们好奇,都聚在这里装模作样这个敲敲,那个敲敲,有的说要花皮的,有的说要黑皮的,林虎彪也好奇地挤到了西瓜挑子跟前。
  卖瓜汉子:“你们在这里挑,我去拿秤。”
  花脸:“秤在哪儿?”
  卖瓜汉子:“刚才在树下纳凉,我把秤放在那里。”
  汉子这样一说,花脸和林虎彪都没在意,只顾看孩子们在这里争吵,忽然,花脸见一个秤锤飞到他脚跟前,吱吱冒烟,大惊,急忙喊:“三少爷,卧倒!”
  花脸捡起“秤锤”,没跑几步远,“秤锤”爆炸,一时间,血肉、布片横飞……
  林虎彪惊愕之余,喊:“强强呢,宝根、金蛋,快来拉住我。”
  强强、宝根、金蛋哭起来:“花脸叔——”
  林虎彪:“别动队,我日你奶奶,有本事你出来!”
  卖西瓜的汉子已经钻入青纱帐,跑得无影无踪了。
  巡山的迅速向这里扑来,这里死鱼满地,西瓜瓤子到处都是。
  林虎彪:“花脸啊花脸,你为了孩子们,最后连个囫囵尸首也没落下……我林虎彪不给你报仇,就不是人!”
  
  9、①、四方寨上,人们见了林虎彪就指指戳戳。
  土匪甲:“要不是为了强强,花脸也不会丧命。”
  土匪乙:“别动队骑在三少爷脖子上尿尿,三少爷拿人家也没办法。”
  土匪丙:“三少爷是没有煮熟的鸡蛋,只有壳硬。”
  土匪丁:“这些话可别让三少爷听到了,他打不到老虎还不拿猫撒气呀!”
  ②、林虎彪找余荣贵发牢骚。
  林虎彪:“二少爷,你看,严丹丽在时,哪个人敢小觑我们山寨?可你再看看,我们现在一个个被暗杀,整日提心吊胆的,我看严丹美简直就是个傀儡。”
  余荣贵:“可不能这样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冲锋陷阵的都还是咱们弟兄,如果说严丹美是傀儡,那说明咱也无能。”
  林虎彪:“不见得吧?严丹丽在时,夜袭工地,打麻生,打秋元,截击皇协军,火烧军火库,截击鬼子车队,支援国军,解大泉寺之围,哪一件干的不是漂漂亮亮?可自从严丹美拿事以后,只出头弄了一船大米,还弄过啥?杨娟、大鼻子、飞毛腿、爬山虎、花脸,哪一个不是在她手下送命的?”
  余荣贵:“她俩在对待事情的处理上,她们的性格各有特色。”
  林虎彪:“性格?”
  余荣贵:“圆木头不稳,方木头不滚,她们各有千秋,严丹丽果断、刚烈,有勇有谋,从不服输,但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虽有魄力但无魅力,严丹美沉稳、宽容,绵里藏针,不露声色,但小性脆弱,缺少阳刚,虽有魅力但无魄力。”
  林虎彪:“管她魅力不魅力,魄力不魄力,她要是再无主见,我先推翻她。”
  余荣贵:“三少爷,说句不当说的话,咱姑且不论严丹美有没有能力,咱应该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件事。”
  林虎彪:“什么角度?”
  余荣贵:“当时去抢鬼子的假货,咱一拥而上,严丹丽殒命,弥留之际,咱俩都答应过她,要竭力扶持严丹美,她出面后,虽无轰轰烈烈干过多少大事,但有她在,保住了山寨,现在她挎着战刀站在山头上,大规模的日军轻易不敢到这里来骚扰,她要一不在,咱所面临的损失要比这严重得多。”
  林虎彪:“能严重到什么程度?”
  余荣贵:“三少爷,你忘了‘树倒猢狲散’这句俗话吗?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对付别动队,要不然的话,下一个被暗杀的或许是我、是你、是严丹美,要让我说句公道话,现在的严丹美与她初上山时比起来,强到天上去了。”
  林虎彪:“球,谁有本事消灭别动队,谁才是老大,我才服谁!”
  
  10、任丰勤走进四方寨大厅,严丹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任丰勤的肩膀上哭得死去活来。
  任丰勤不停地安慰,严丹美才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任先生,我恨我无能,严丹丽在时,大鼻子、飞毛腿、爬山虎、花脸都是血气方刚、有说有笑的汉子,这个死丫头一走,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不知不觉地走了?”严丹美说着说着又要哭。
  任丰勤:“这不能怨你。”
  严丹美:“不怨我怨谁?”
  任丰勤:“这与当前严峻形势有关。”
  严丹美:“当前严峻形势?”
  任丰勤:“无论严丹丽还是你,都会面临这种不愉快的事情。”
  严丹美:“为什么?”
  任丰勤:“日军大规模西征以来,都是明火执仗的攻击,他们出其不意抢占山头,然而,他们来一次被咱杀退一次,可是近来日军少了兴师动众的闹事,多了偷偷摸摸的暗杀,不但咱这里不时有人被害,连马哥、陈重华、鲍师长那里也是防不胜防,这都是日军别动队耍的手段,看来,他们实在难以从东线抽调兵力了。咱的日子不好过,未必日本鬼子就有好日子过,现在是打消耗战的时候,谁挺过了这一关,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严丹美:“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任丰勤:“很好理解,他们就是要通过这种手段,让我们引起内乱,他们好坐收渔利。”
  严丹美:“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任丰勤:“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少爷,咱也露一手,让别动队内乱内乱,让小鬼子好好看看咱山里人是不是软柿子。”
  严丹美:“任先生,你有什么计策?”
  任丰勤:“别动队是马山珂和咱们的共同敌人,马山珂向咱提供了别动队的黑干将名单,名单上这些人都是些奴颜媚骨的汉奸,他们很狡猾,连陈重华派出的人都很难找到他们的具体行踪,但咱这里有一个人能摸清他们的脉络。”
  严丹美:“谁?”
  任丰勤:“孙铭久。俗话说:‘鼠有鼠路,蛇有蛇道’,孙铭久在道上混那么多年,即便他不能把这些走狗全部认完,他也有办法找到他们的窝点。但要用孙铭久这样的人,还得给他使点手段。”
  严丹美:“使点什么手段?”
  任丰勤贴着严丹美的耳朵小声说:“让三少爷扮作别动队的人出面,到县城走一趟,去绑架孙铭久的小老婆和儿子,然后把人秘密送到马山珂那里养着。”
  严丹美惊讶地问:“这有什么讲究?”
  任丰勤说:“你忘了全福活着时说过,孙铭久的老婆一连给他生了三个丫头,孙铭久偷偷在县城包养了一个小老婆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是孙铭久的命根子,有他在手里,孙铭久对他道上的哪个朋友下不了手?”
  严丹美:“成吗?”
  任丰勤神秘地笑笑:“关键要看三少爷的戏唱得怎么样了。”
  严丹美眼里喷着火:“好,就这样,我亲自去找三少爷。”
  
  11、①、林虎彪、大龙、大洋和冯大顺,几个人轻装便衣,趁着夜色上路了。
  ②、清晨,巡山的领着一个蒙面人来到四方寨。
  林虎彪:“你找谁?”
  来人:“不得了了,当家的,我找孙铭久有关紧事。”
  林虎彪:“长腿,去喊孙铭久。”
  孙铭久匆匆赶过来:“马蛋,是你呀!”
  来人哭丧着脸:“孙哥,可找到你了,不得了了,昨晚上睡在隔壁的表妹被人绑架了。”
  孙铭久急问:“谁绑架的?”
  来人惊魂未定地说:“我听见吵吵闹闹,就打着手电起来看,见好几个蒙面人拿着枪抵着表妹的头说,‘三老四少们给孙铭久捎个信,我们是皇军别动队的,要想活命,拿一万两银子来,否则,让孙铭久来收尸吧!’”
  “我的儿子呢?”孙铭久急得快要哭了。
  来人:“也被绑架了。”
  孙铭久浑身瘫了下来,接着他一咕噜爬起来,拔腿就走。
  严丹美赶过来喊:“你要去哪儿?”
  孙铭久折过身,趴到地上就磕头,哭着说:“大少爷,行行好,饶了我吧,你放我下山去救我的儿子吧!”
  严丹美:“胡闹!你去找谁?县城那么大,你到哪儿去找?你就是找到了,惹急了人家撕票了,你的儿子还会有命吗?”
  任丰勤也赶过来说:“孙哥,别意气用事,想想别的对策!”
  孙铭九:“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听之任之吧?”
  严丹美说:“好办得很,小菜一碟小事一桩。关键看你怎么救?救得好,你老婆还是你老婆,你儿子还是你儿子,救不好的话,问题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孙铭九:“大少爷,你给我指指路,只要能救出我儿子,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当马都愿意。”
  严丹美:“这辈子的事儿都还清不了,还说什么下辈子?你随我来。”
  孙铭久跟着严丹美进了内室,严丹美面授机宜:“孙哥,念在你当初为山寨提供情报的份上,我给你指条路,一定能救出嫂夫人和公子,我严丹美要没这个本事,我就把身子交给你,给你生儿子。”
  孙铭九:“大少爷,别兜圈子,我求求你了。”
  严丹美:“绑匪不是要银子吗?给他!”
  孙铭九:“就是把我皮揭了,我也凑不够一万两啊!”
  严丹美:“我这里有个名单,这上面的人都是别动队的黑干将,你整掉一个我给你一千,整掉十个我给你一万。只要你干净利落地把这些人干掉,我陪你一起去赎嫂夫人和公子。”
  孙铭久看了看名单上的这些人。
  严丹美:“他们你认识吗?”
  孙铭久:“大部分都认识,几个不认识的,凭我的关系也能把他们找到。”
  严丹美:“有把握吗?”
  孙铭九:“这些人不念旧情,打我的主意。他不仁,我不义,我道上还有其他朋友,整掉这几个蟊贼易如反掌,可是,就怕整掉这些人,绑匪急了要撕票的。”
  严丹美:“放心,他们有探子,咱也不是聋子、瞎子。我说过,我要不把你的公子救出来,我就给你生孩子。”
  孙铭九:“怎样对他们下手?”
  严丹美:“枪杀、刀砍、爆炸,不管你采用什么手腕,只要把他们整死都算数。”
  孙铭九:“那要连带其他人呢?”
  严丹美眼露凶光:“你一得手,拍拍屁股直接就跑,管他连带不连带。你也不想想,和这号人在一起的能是好东西吗?”
  孙铭久到厨房里吃了两个冷馒头,吃了一根黄瓜,甩甩手,下山了。
  马山珂派出的探子暗暗窥视着孙铭久的一举一动。只见孙铭久进烟馆、闯酒楼、窜妓院、进捕房,通过人找人,人喊人,把一帮人领到了豪华气派的聚仙楼。
  那些人进去不久,就听到了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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