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书海”角力（下）

“靓女姐姐，喝什么酒呀？”那个叫阿咪的朝黄影亲切地笑着问。
  “当然是喝红酒呀，你们女孩子美容呀。”朱经理接茬儿说，“文校长，我们也喝红酒？”
  “好呀。免得喝杂了容易醉。”文轩点点头。
“快，给校长、主任满上。”朱经理对阿咪说，“阿楚，通知部长上菜了。”
  “我不会喝酒的，够了够了。”黄影看自己面前的酒杯已到三分之一的高度了赶紧推却。
  “红酒度数很低的，放心，醉了我送你回去。”文轩看黄影拦着杯子不给加酒便说。
  “对对对，满上满上。”书商朱老板助浪，并拿过酒瓶要给黄影加酒。
  文轩按着黄影的手，拿过杯子说：“再加一点吧。”
   菜上来了，酒也满上了，做生意的人嘴巴确实了得，阿咪阿楚大概也是“酒经沙场”口才功夫特好。席间，文轩被她们忽悠着喝了好几杯，黄影也跟着喝了不少。闲谈中，黄影知道那书商是一中周校介绍给文校的，推销的书籍跟一中的一样，都是双赢的买卖。朱经理把资料递给文校和黄影每人一份。文轩看了看便交给黄影：“你来看吧，合适就用。”
    “对对对，主任看着哪些书合适的，回头给我电话就行了。看不上不订也可以的。价格方面和佣金方面好商量。你们是老周的好朋友，就同一中的一个价吧。”
　　老周的好朋友？文轩在心里想，不能确定自己跟周校就是好朋友，他——老周，倒是在还没有调进城里时就早闻大名的，年纪大，资格老，唯我独尊，在一中当了有十来年的校长了，就是连新上任的教育局局长也不放在眼里。他文轩到二中上任后，跟周校才算真正的认识，局里召开校长大会时，坐一起吃过几顿饭才互相熟悉起来的，有些校务方面的事他也曾跟周校有过几次联络。这不，知道黄影的丈夫去了支教的事，也是在暑假的一次饭局中听周校的助手说起的。周校还说听过黄影这个名字，但是不认识真人什么的。呵呵，他与老周要真是交心的朋友，那就不错罗，老周还可以给自己撑撑腰的。文轩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黄影假装在翻看。呵呵，这“鸡碎般”（粤语，极少的意思）的佣金，大不了一本给你两块，飞天了！一个学期也就那么一两本的，比起做家教，真是“沙沙碎”（粤语，少得可怜不起眼的意思）！
   “不急不急，饭后才慢慢看呀。现在喝酒。两位还点些什么？”朱老板转头又对身边的阿楚说：“再叫一支酒和点些特色小吃吧。”
   “不用了，不用了！”文校推辞。
   黄影也附和：“不浪费为好。”她可是极尽一个中文本科生之能事，也让朱老板和他的两个助手喝了不少。他们也不敢再喝了，这么贵的酒，再喝就是喝朱经理的钱——朱经理的血了呀。
    朱老板于是取过提包，然后唰唰唰地拿出好几张人民币装到信封里：“文校长，那这样吧，你们慢慢吃，我还有应酬。这钱就麻烦你走时帮我结账了。成不成？不好意思喔，麻烦你了。”
   “不，不，我们也走了！”文校站起来。
   “别别别，还有两个菜没上呢，你们慢用。真的不好意思，下次到市里我再请你们吃饭。周校长那边我得去应酬应酬呀。要不，你们慢吃，我搞掂那边再转回来，好吗？”
   “算了算了，你去忙吧，这里我来买单好了，放心吧。”文轩对朱老板说。
   “不好意思喔不好意思哦……”朱老板说着带了两个“助手”走了，餐桌上就剩文轩和黄影。他们互相看看。黄影觉得特奇怪，怎么只留下客人？好像是面对着阴谋一般。
   “怎么样，不要浪费，我们慢慢吃吧。”文轩说着给黄影加了酒也给自己满上，“我们干杯！”
   “呵呵，不怕醉呀？刚才还要我顶酒的。我可不敢再喝了。”朱经理他们走了，黄影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这个好吃。”文轩给黄影夹菜，“怎么样，就我们两个，怕吗？”
   “我自己来吧。你又不是老虎，我怕什么？”
   “呵呵，那我们一醉方休。”文轩举起杯。
   有人敲门进来，是服务员送来一瓶红酒和两个特色小吃。
   文轩看了看服务员说：“啊，那酒我自己开。有事叫你才进来吧。”
  “好的。请慢用。有需要请按这个铃，三分钟就到。”服务员退了出去。
   他又端了酒杯：“来，难得这么清静，喝！谢谢你陪我喝酒。”
  “谢谢你对我的关照。”黄影也举着杯碰一下。
  “谢谢你对学校工作的支持与理解，干。”
  “祝你步步高升！干！”
  “再次谢谢你对学校的贡献……”
  “你再谢谢，我就不喝了。干！”
   ……
   实在是词穷了，所有该谢的谢了，不该谢的也谢了，虽然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但两个人也都有了醉意。他站起来晃了晃，又坐下，然后静静地眯着眼睛盯着黄影看。
黄影被看得羞涩起来，笑了笑低下头：“我也喝多了。”
  “没醉吧？再喝点？”他又要倒酒。
  “不喝了，醉了。”她扶着酒瓶不让倒。
   他顺势抓过她的手，要加酒：“没醉，没事。陪我喝，就一点点。你来倒。”
   她不好推却，只好往自己杯里倒上一点点，也给他倒上一点点。然后眨着眼睛盯着他看，意思是：够了吧？不用再加了吧？
   “别放电哦，我可是导电体！”他又眯着眼定定地看着她。
   “呵呵，”黄影赶紧转过头看电视，“我……又不是发电机，哪里会放电。”
    他拿起杯站起来，一手搭在她肩上：“喝！”
    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也站起来：“醉了，不要喝了！”
    他把自己的杯放下，然后一手拿过她的杯子把酒喝了：“好，先歇歇，等会儿再喝。到那边坐坐。”他走向沙发，步子有点飘，她赶紧扶了扶他。他就扶着她的肩：“坐这里。”她坐下，他却走向门那边。
    黄影以为他要去洗手间就说：“这边有洗手间呀！”
    他不是要出去，而是去按了门的锁头钮，然后倒回来走到她跟前。还没等她愣过神来，嘴巴已被他吻住。她下意识地躲着，但双手已被他的肩膀按住，他就好像是疯了一般，强吻着。她越挣扎，他就越强硬。
   “不要，不要，”她挣扎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里是饭店。”
   他终于停了下来，但还搂着她不放：“我……我……喜欢……醉了醉了。”
   她终于挣脱出来：“我给你倒杯水吧。”
   他躺靠在沙发上，很是懊恼、自责。她把水递过去，他摇着头不接，然后沮丧地轻捶着自己的额头。
   她把水放下，有点惊恐地挨着他坐着：“没事吧？是不是头很痛？”言语中满是柔情。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她揉了揉他的肩，因为紧张因为酒力黄影感觉浑身发热，就停了手然后侧身靠着他后背。他喘着粗气，转过身双手搂过她的腰，她微侧一下背部就靠到了他的大腿上，好巧妙的姿势，脸正对着他的下巴。他把嘴贴下去，舌头就伸进了她的嘴中……黄影竭力抵抗，但于事无补……黄影轻轻地呻吟着，他停了一会儿，黄影想起来，但是他又立马吻上去，唇，下巴，黄影没有再拒绝……于是他的手越发大胆起来，一只轻按着她的脸，一只就隔着衣服抚摸着她的乳房。她柔柔地抓着他的肩膀，轻轻低吟。他吻着，抚摸着……手力图伸向里边去，她竭尽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他真是力量大得惊人，动作也敏捷得惊人，把她一抱一放，然后就把她压在下边，用力地蹭着……她也突然兴奋起来，搂着他让他更用力地贴住自个儿，贴近那部位。紧紧地，放肆地，互相咬着……一分、两分……突然，脑海里就闪过不行不行，危险危险，红灯——刹车刹车……黄影松开嘴，制止着他的手往里伸，然后力图推开他。他赶紧站起来，然后紧挨着她气恼地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好像突然醒悟，羞涩地站起来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又拉正衣服，对他说：“走吧，该回去了！”
    他也站起来，脸色变得轻松了些，深情地看看她，然后也拉正衣裤：“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喝醉了！”
    她咬了咬嘴唇，想哭！是喝多了，喝醉了才冲动的，不是因为爱？太可笑了！不是因为爱！她转过脸去。
   “你把桌上那些好的东西打包吧。我去结账。”他拿起信封走了出去。
    黄影看看桌上的没喝完的酒和大碟小碟的菜，只拿了那些资料放进包里，便想走出去。文轩却进来了，轻轻地说：“好了吗？走吧，我送你回去。那些……不打包吗？”
   “我不要。你要就叫服务员帮你打包吧。”
    他朝门旁的服务员叫了声：“服务员，打包！”然后又摆摆手说：“算了，不要了！”
    他跟在她后面走出了酒店，只听到背后传来：“先生，靓女，两位慢走。欢迎再来！”
    在下楼梯的转弯处她轻声地对他说：“你去打车回家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不用我送吗？那你小心，开慢点儿。到家后给我电话。”
    听了这句话，黄影才回复到安然的神情，说了声“明天见”便骑着摩托车往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