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乩传闻

　　“涟影，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述如此发问道。
　　“我眼中的你和你眼中的你或许不一样。”
　　“那么，我在你眼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你想问的是什么时候的你呢？”
　　“我……不知道……”
　　“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你吗？”
　　“三年前……是那件事之前的我吗？好像……还依稀记得呢……”这时，述陷入了回忆之中……
　　
　　三年前一个寒风呼啸着的夜晚
　　怎么了？怎么了？
　　我如此问着自己。
　　眼中透着的，
　　怎么是敌意与杀机？
　　指尖沾上的，
　　怎么是不干的鲜血？
　　心中装着的，
　　怎么会是无端的仇恨？
　　
　　为什么？为什么？
　　我如此问着世界。
　　这街道的行人，
　　为什么脸上刻着冷漠？
　　这城市的街道，
　　为什么总是一声不吭？
　　这世界的城市，
　　为什么不被街灯照亮？
　　这看似无垠的世界，
　　被人刻意分割成了无数无法互相触碰的狭小的世界。
　　述坐在靠窗的书桌前，伴着略显昏暗的灯光，在纸上写下这些文字。
　　窗子无法关得很紧，所以在寒风的侵袭下咯咯作响。述坐着的时候，风挤过窗的间隙强硬地塞了几分寒意给他。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无可奈何地接受着寒风的赠与。
　　他透过窗子的玻璃看向外边，只看见了单调的黑色。所有建筑物的形状都在夜中融化在一起，他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他又转过头看着被微弱灯光照亮的壁，黑色还在想方设法为它染色。
　　－这无聊的夜，这无聊的世界－
　　他靠着椅子上，这样想到。
　　忽然，他听见了门外传来了很轻的叩门声。
　　“述先生，你在家吗？”门外有人小声说道。
　　开门，竟是好友朴疏。
　　“疏，你怎么来了？”述看着朴疏，略显激动。
　　“嗨，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疏笑着回答。
　　“请进，请进！”述欣然把朴疏领进了屋内。
　　朴疏一进来便注意到了书桌上的纸笔，他也不经述同意，就上前去读述在纸上写的文字。
　　“述先生，这是你刚才写的？这是什么，新诗还是新歌词？”朴疏一边读一边问道。
　　“不是了，就是我信手写的一些东西不是诗也不是新歌词。”述笑着回答道。
　　“对了，你们大学放假了吗？”
　　“是的，其实很早便放假了。怎么了吗？”
　　“啊，没有……那你有什么安排吗？”
　　“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一下你有没有时间。”
　　“有的。你呢？”
　　“其实，我最近也有个短假。你喜欢探险吗？”
　　“探险……是啊，探险可是很不错的啊！想想那个时候，我们简直是可以用自己的小小的双脚踏遍这个世界，可是现在啊……我们已经懂得怎么乘坐汽车飞机后，却连走出自己眼前这个小天地的勇气都没有了……探险啊……探险！我一直都很期待探险呢……”述激动地说着，眼中忽然有了什么闪亮的地方。
　　“果然……其实，自你11岁那年去外地读大学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去过探险了呢？还记得吗？二年级的时候我们几个经常去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探险呢？”
　　“是啊……”述这时想着几年前和同学们在无忧无虑地玩耍的快乐时光，笑容一下在脸上浮现了。
　　“那么去哪里呢？”述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就来和你商量了。”疏尴尬地笑着说。
　　“这样啊，没事的。”述一边说，一边随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张旧报纸。
　　“夜乩镇再次发生神秘失踪案件……”述瞥了一眼报纸并且小声念了上面的一句话。
　　“夜乩镇？就是那个被称作‘骘国最神秘小镇’的地方？听说那个小镇人很少，全镇只有不到十户人家，一到晚上，连灯火都很难看见……而且那里还有着很可怕的传说……”疏说着，不禁打了个哆嗦，“我想，没人敢去那种地方……我听说，到了那里一不小心就会……”
　　“失踪吗？而且据说在那里一旦失踪，就再也不会被人发现……就会像在这个世界被彻底蒸发了一样，再也不可能被找到踪影了。对了，你怎么也知道夜乩镇？”
　　“全骘国没有谁是不知道的吧？这个神秘的小镇一直在全国很出名的呢。据说，在很久以前这个小镇，这个小镇还没有发生过什么神秘的失踪事件。那时，夜乩镇在骘国有着‘富庶之孤岛’和‘世外宝地’的称号，是个很多人都向往的地方呢。”疏解释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就是之前有一段时间对一些神秘的地方有了兴趣，便去网络上了解了一下。”
　　“为什么那里会叫做‘富庶之孤岛’啊？”
　　“这个……好像是因为那里的土地广阔而肥沃，物产十分丰富，镇上的人可以自给自足，他们除了会和临近的几个小村庄的人交流外，从来不会主动和外面其他人交流。他们那个小镇的经济十分封闭，基本从来不和其他地方进行贸易。所以……‘富庶之孤岛’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这样啊……”述听了之后，挠了挠着下巴。
　　“怎么了？”
　　“我想……我们何不去那里探险呢？”
　　“不行，绝对不行！”疏坚决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那里的失踪事件可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这可不是媒体刻意炒作出来的，每年可是真的有许多人在那里失去踪影啊！太危险了，就算是探险，也不能冒太大的风险了。再说了，就算不会消失，那个镇子可是只有几户人家，若到了晚上，岂不是连灯火都很难看见？”
　　“是吗？那我们去的时候得带好手电筒……还有帐篷……”
　　“喂喂，你不会真的要去吧？很危险的！”疏大声喊道。
　　述看着疏笑了笑，并不回答……
　　
　　次日中午
　　车马劳顿之后，述和疏已是劳累不堪。
　　当客车到了夜乩镇的站台后，述和疏拖着无比沉重得行李箱缓步走进了这个神秘的小镇。在离站台越有几十米距离的地方，立着一块生锈了的铁告示牌，上面写着会让许多过路者看后止步的一段文字：
　　这里是夜乩镇的边界，
　　如果您到了这里，请您止步。
　　如果您想继续前行，请三思。
　　为了避免您遭受不必要的危险，
　　恳请您不要进入夜乩镇。
　　述看着告示牌，发现上面的这些话除了用骘国的文字表述了一遍后，下面还用英文、汉字等几种文字各表述了一次。
　　“这就是传闻中的告示牌吗？真的有这种东西啊？”疏看见告示牌后惊讶地说道。
　　“这么夸张的告示牌是什么人立的？”述指着告示牌笑着问疏。
　　“是本地政府。”
　　“政府？怎么会立这么夸张的牌子？”
　　“没办法，这里的神秘失踪案件太多了，可能是想通过这个牌子来阻止人们进去吧。”
　　“这个牌子上的内容怎么会用这么多种语言来写？难道这里有很多外国人来吗？”
　　“是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好多人到这里探险呢。”
　　“这样啊……疏，你说会不会是当地人为了发展旅游业而故意编出许多神秘故事呢？”
　　“怎么可能，一个镇子的人几乎都迁走了，为了旅游业的话，不是代价太大了吗？而且，这里的失踪事件的的确确是真的，每次都有警方介入调查呢。如果是作假，也太费心机了吧？那些失踪的人可的信息可是被登记在了骘国的失踪人口表上了呢。”
　　“那么，你不是说每年都有人来这里探险吗？那么这些人都失踪了吗？”
　　“肯定不可能都失踪了，不然的话，这里就不会是立一个告示牌那么简单了。绝大多数人还是好好地回去了。”
　　“绝大多数人？也就是说还是有一些人会失踪？”
　　“当然是啊，不然怎么会在这里每年都有失踪案呢？”
　　“这样啊……”述听后，又不由地挠了挠下巴。
　　“不过，告示牌上简短的几句话，让人感到很可怕呢。”
　　“是啊，要不我们回去吧？”述一边开玩笑地说着一边做出要转身回去的动作。
　　“好，走吧！”疏把述的话当真了，便转过身拖着行李箱飞快地跑了起来。不一会儿，疏便把述远远地扔在了后面。
　　“你跑什么呢？我开玩笑的，都到这里了，怎么也要先在这个小镇逛一圈再走啊。”述对疏大声喊道。
　　疏听见后，立马停住了脚步。犹疑了片刻后又飞快地跑到述面前应了一句：“好，去看看，其实我也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些什么。”
　　“去看看吧，说不定我们会揭开这里的秘密呢。”述拍着疏的肩膀说道。
　　“也是啊，我们有两个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失踪的。”疏笑着说道。
　　“对了，关于这里，你还了解到了些什么？”
　　“我想想……”疏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后，说道，“对了，是一个关于外国人的传说。那个传说很诡异呢。”
　　“是什么？”
　　“这里以前不是很富庶但是很封闭吗？这里的人从不主动与外界的人交流。但是呢，如果有人来这里做客，他们倒是比较欢迎。有一次，一个过路的外国人（具体那个国家的人也不是太清楚）在这夜乩镇的问一户人家借宿，那家的人热情接待了他，于是那个外国人就在一间空房间住下了。然后……到了第二天……诡异的事情就出现了……那个外国人不见了！一开始，人们就以为那个外国人是不辞而别了，但是呢，他的行李却没有拿走，而且你知道吗？那个行李里面除了很多衣物和食物外，还有着黄金啊，古董啊等许许多多值钱的东西，如果是走，怎么会舍得把这些东西扔掉？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外国人只是暂时离开了一下呢？那户人家这样想到，便把外国人的行李原封不动地留在家里，静静等着那个外国人回来。可是，事实上，那个外国人至今也没有回去……当然了，在经过几个星期的等待还不见外国人回来后，镇子的一些人便去小镇附近的一些地方寻找那个外国人，然后……”
　　“然后找到了吗？”述好奇地问道。
　　“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外国人的一只鞋子……由于那双鞋子上面是镶金的，在灯光下会闪闪发光，所以很好认出……你知道吗？哪只鞋子在找到时，还粘着已经变干的黑色的血……”
　　“真的假的？”述听完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从这件事之后，这个小镇就开始每年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也就是说，那个外国人，是在夜乩镇失踪的第一个人……”
　　“这样啊，这件事是真的吗？”
　　“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说的。总之，因为这里的失踪案件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小镇中的人便渐渐离开了这里，后来，这个曾经无比繁华的小镇，就变成了今天这样子。”
　　“这样啊……”述听完，点了点头。
　　述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沉寂的小镇，想象着在这个地方曾经有过的以及即将有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