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蝶儿第5章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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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孝仁谦意地说，程夫人，此话怎讲？谢慧真说，你为什么光请程先生不请程夫人呢？这是不是对女人抱有偏见呢？章孝仁双手抱拳，抱歉抱歉了。这样吧，我先罚自己一杯。先干为敬。章孝仁干了一杯酒。谢慧真说，司徒玉，我真心祝你幸福。也一下喝干了一杯酒。司徒玉说，谢谢你表婶。谢慧真对着兰晓梦说，你就是黑蝴蝶小姐吧？兰晓梦站了起来，程夫人请指教。谢慧真说，不敢，还是向你学习吧，年轻而有朝气，年轻就是资源。来，我敬你一杯。兰晓梦微笑着，谢谢你的赞美，我不会喝酒，就以饮料代酒好吗？谢慧真说，没关系。黄化东非常欣赏你的表演才能，你给龙门大酒店带来了好运，带来滚滚财源，但愿这种财运能够天长地久。谢慧真的话有点儿意味深长。
　　黄化东听出了弦外之音，慧真行吗？你可要注意身体。
　　谢慧真装作没听见，来，跟表弟喝一杯。我知道表弟对我忠贞，不会背叛我的。欧阳成说，表姐，我，我替你喝吧。谢慧真说，共同干杯，尤丽敏也端起来。最后我跟黄化东喝，各位亲朋好友，你们知道黄化东是我的丈夫，也知道我是他的夫人，我现在病休在家，很愿意和大家聊天、交往，比如上网，比如类似今天的宴会，我是有充分的时间赴宴的。悲哀的是，我已经徐娘半老了，落伍了，不能适应激烈的商业竞争时代了，只能退出历史的舞台了吗？我不甘心哪。我曾伤害过别人，可是别人也开始来伤害我来了，犹如洪水猛兽挡是挡不住的。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但生活中却有这般奇巧之事。来，世广，举杯吧，干杯！
　　颜世广有点儿受宠若惊，他站了起来，程夫人，你风度依然呀，让我由衷地敬佩。谢慧真摇摇头，听说你的校办企业不错，你也成大款了。世广说，我还想干我的老本行，做一名教师。谢慧真说，和你的理想一样，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黄化东的脸色一红一白的，看得出来他很生气，但又克制着，欧阳成，你表姐喝高了，小敏，你们把她送走。谢慧真说，谁也别动。谁也别送，我自己能走。她刚想站起来身子就发晃，险些倒了。黄化东一把抓住了她。等谢慧真一走，黄化东说，挺好的气氛让她给搅了。不管她，我们喝我们的。喝是喝，但气氛却大不一样了。章孝仁说，司徒玉，我们看看谢老师怎么样了？司徒玉点点头。两个人一起离了席。
　　龙门酒店内欧阳成与尤丽敏把谢慧真扶到了黄化东的办公室，这时，谢慧真却呕吐起来。把黄化东的床铺吐的一塌糊涂。尤丽敏捂着鼻子用卫生纸擦着，并且把床单换了下来。她正收拾的时候，大家就进来探望来了。她偶尔说几句醉话，谁也听不清，但细分析就明白她是心中有事，只是不肯说罢了。黄化东说，欧阳成跟小敏看着她，等她醒来你们给我打电话。
　　雅间宴席上，人们重新落座后。彼此显得有点儿沉闷。兰晓梦说，司徒玉，去不去洗手间？兰晓梦与司徒玉走出房间，司徒玉小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章孝仁只好起身拿过来看，啊，是黄天生。他，他不来喝酒……哦，她找司徒玉。章孝仁看见下面的留言没说什么。（司徒玉你们先喝？我呆一会儿就到，请告诉仁哥，抱歉，爱你的天生。）天生不是开玩笑吧？莫非他们已经……章孝仁震惊了，他想不到黄天生抄他的后路。他咬着牙，说不出话。
　　黄化东为了活跃气氛，招呼章孝仁，来，章孝仁，别闷着，喝酒要有兴奋度，才能越喝越有趣。否则人就容易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章孝仁应附着，哦，喝。喝。章孝仁与黄化东碰杯。
　　兰晓梦与司徒玉回来后刚坐下，手机又响了。司徒玉拿了出来看了看，是黄天生。这个人真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尽管司徒玉掩饰着，当她看到那段留言时，她心虚地一惊。她笑了笑没说什么，章孝仁心里顿起了怀疑。心想，你别装了，早晚我会揭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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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小姐进来了，面带微笑地说，请问那位是章孝仁先生？有人找？服务小姐把黄天生招呼进来。黄天生说，各位朋友，对不起，我来晚了。章孝仁说，怎么回事？黄天生说，路上遇到点麻烦事儿，交警非要扣我本子。司徒玉说，为这点事误了将近一小时，要不是等你，我们早就喝咖啡去了。黄天生说，今晚上的咖啡我请，另外到水上游乐园欣赏夜景。章孝仁说，司徒玉，告诉服务小姐再上两菜。司徒玉说，算了，天生也不是外人。黄化东说，这样吧，大家也不惩罚你，你自己看着喝，最少不能少于半斤吧？黄天生说，半斤没问题。
　　黄天生一来，气氛又活跃。黄天生说，好，我补半斤酒。你们该怎么喝就怎么喝，不能光看我一个人喝吧？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来，章孝仁兄，我敬你。章孝仁举起杯，来，我们哥俩干一杯。黄天生说，干杯。章孝仁说，够哥们义气，我不在你对司徒玉挺照顾的，我借此机会深表谢意了。
　　黄天生脸红了，一切都在酒中了。酒色财气，哎，你们谁能解释为何这样排列吗？黄化东说，黄老弟你什么意思？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是一样比一样厉害。酒不如色，色不如财，财不如气。人是因色而弃酒，遇财必弃色，一旦生起气来什么都不在乎了。所谓百病气上生，有一定的道理吧？黄天生鼓起掌来，好好，解释得太好了。就像一个大专家。有学问。黄总令人佩服。黄化东说，过奖了。我们是朋友。
　　章孝仁一惊，啊对，说真心话，天生，你最崇拜谁呢？黄天生说，古代的还是现代的。章孝仁说，两者皆有。黄天生说，古代人物是秦始皇，现代人物是毛泽东。兰晓梦插话说，为什么？司徒玉说，对，你得说出理由来？黄天生说，不为什么，非要说为什么，那就他们有共同之处。现在我提议，我的朋友章孝仁博士从德国风尘仆仆地归来，黄总手下又有了得力人才，祝贺兰晓梦事业有成。祝颜大哥发财，来，共同干杯。黄化东说，共同喝可以，你还没把问题解释清楚呢？
　　黄天生一惊，马上反应过来了，秦始皇是了不起的，他一生有两大功绩，一是统一了中国。二是修筑了长城。三吗？哦，我崇拜毛泽东。他建立了新中国，给百年来受屈辱的中国人一个尊严。再有就是他的人格魅力，那是无与伦比的。当然，他俩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毛发动了文化大革命，与历史上的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有相似之处。黄化东说，要不是文化大革命。我们哪能上山下乡，吃苦咽糠呀。章孝仁说，你偌是金子在那儿也会放光芒。黄总，我有个建议……黄化东说，说说看？章孝仁说，人生是什么？回答不上来罚酒一杯，黄总你先来吧？黄化东说，我个人认为人生就是爱。司徒玉说，好。一针见血。兰晓梦说，你说什么是人生？司徒玉说，人生就是爱与被爱。章孝仁鼓掌，好，我感觉回答得好。司徒玉说，该兰晓梦说了。兰晓梦说，人生就是爱与恨。幸福与痛苦的一个过程。章孝仁说，不太理想，天生你补充一下？我看你行。你是走过南闯过北，经过风沐过雨，见多识广黄金万两。
　　黄天生心神慌乱地说，我？我说什么呢？好吧。我觉得人生太短暂了，该享受就享受，该吃苦就得吃苦。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儿，有，也让其害死。人还是顺其自然好。黄化东说，享受主义走向了极端。颜世广说，小的方面说，人生就是小烦恼串联起来的大烦恼。大的方面就是达到理想的生活。黄天生说，为理想的生活喝吧，来个一醉方休。
　　黄天生还真的喝醉了，也许他是做贼心虚，再加上担心章孝仁识破他们的私情，他感觉自己有勇气回答问题却不敢正视章孝仁。不然章孝仁他为什么出这个题目呢？他一定是在敲山震虎。他也是装醉，他也在试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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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化东的家里，程青儿躺在床上，她紧闭双眼，不吃不喝。无论谁劝她就是不说话。她受不了这种委屈，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打她。程欧阳说，姐，上医院吧，你再耗下去就有生命危险了。曹文昌说，青儿，青儿，你说话，我们可以跟伯父谈，他不能武断地拆散我们。但是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我们跟他谈谈。
　　谢慧真正在打电话，小敏，你快来吧，欧阳成呢？什么事儿？抢救青儿，她得住院。谢慧真打完电话走近青儿说，等一会儿，他们来了就上医院。
　　曹文昌一见这情景说，不等了，我们打个的就能去的。程欧阳说，对，不等了，我们马上走。姐，我们把你送医院行吗？程青儿说，让我死吧。不要管我了。程欧阳不管姐姐的哭泣，他主张上医院。
　　等欧阳成与尤丽敏走进病房，谢慧真向她们点头，曹文昌站了起来。他们发现护士正给青儿输液，青儿依旧紧闭双眼，紧绷嘴唇。这回绝食是不可能的了。欧阳成拉着小敏退了出来，小敏，趁这个机会，抽青儿点血，曹文昌的血还有黄总的。尤丽敏说，为什么？欧阳成说，那你只能问黄总去了？
　　黄化东正在一边默默地抽烟，他想，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与曹秀丽结婚时，她已经有了身孕，说明程青儿也不是他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想不明白。
　　尤丽敏与欧阳成面面相觑。黄化东沉默了良久，他突然一拍脑袋，哦想起来了。欧阳成与尤丽敏几乎同时问他，黄总，你想起了什么？黄化东尴尬地笑笑，没什么没什么。黄化东搪塞了过去，但他想起了过去，他记得当初曹秀丽生孩子时，母亲特别高兴，因为要抱孙子了。他问过妈，说是慧真早产，孩子才7个月。母亲说你知道什么，7活8不活。黄化东终于明白了。黄化东起身就走，你们坐，我一会儿就回来，要不这样，我先去办事，我们再另约时间谈，好吗？没等他们回答，他自己匆忙走了。
　　欧阳成望着尤丽敏，他觉得黄化东是不是有点儿不正常了？欧阳成说，你说黄化东是什么人？我说不好，大概有两钱的人都有一个通病，牛的不行。好像天下就是他的了，小人得志吧？小人乍富那种。
　　黄化东回到了家里，谢慧真问黄化东，青儿要不是你怎么会上医院？黄化东说，你这么关心你女儿，你怎么不在医院守着，你跑家里来干什么？
　　谢慧真转过脸来盯着黄化东，我回来不是为你准备钞票的，我是想给女儿做点可口的饭菜。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明说。黄化东说，喝酒你就喝吧，你为什么非得喝醉了？真是的。
　　谢慧真抱怨地说，要不什么庙里也有冤死鬼呢？我醉了好，我只能醉。黄化东说，为什么？谢慧真说，赶明天我也弄个情人陪陪，你不吃醋吧？你不怕别人耻笑你吧？黄化东说，什么意思？谢慧真说，人家起码会议论，黄总的老婆有外遇，她是报复，你有情人，我也有姘头，来吧，看谁弄过谁了？这样你觉得好吗？黄化东说，你说哪跟哪呀？兰晓梦不是我的情人。谢慧真说，你是条汉子你就敢做敢为，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黄化东说，你少扯别的，你说青儿是谁的？你为什么支持青儿与文昌谈恋爱，你也知道曹文昌是曹秀丽的儿子。如果也是我的儿子，女儿呢又是我的女儿，你让我怎么办？你说，你说话呀？谢慧真说，青儿不是你的骨肉。黄化东说，那她是谁的？谢慧真说，有必要告诉你吗？
　　黄化东伸出了手，想打谢慧真，但他又放下了，他气得脸色苍白，你，你还有脸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谢慧真说，这话你得问你自己，你是什么东西？你没权力问我。
　　黄化东一摔门去了客厅，他点上烟凶狠地抽着，往事如烟，不堪回首。那时他每天接送孩子上幼儿园，每天都交给侄子程小海跟阿姨说再见。程小海是他二弟的儿子，天真烂漫，招人喜欢。黄化东也不计较二菊对他的白眼。那天谢慧真说你的孩子真好，挺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