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作品名称:丹江姐妹【剧本】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5-07-22 18:55:28 字数:12057
第三十一集剧情梗概:
王玉林死里逃生,紧追秦星月,露出了一副可怜相,当软的不行时,他采用了绑架秦星月的卑鄙手段迫使秦星月就范,多行不义必自毙,王玉林见大势已去,自杀身亡。陈立法巡山时发现了仇人大山,和大山进行了殊死的较量,在这次较量中,陈立法开了杀戒。国民党豫西指挥部意识到淅川的战略位置,紧急布防,并令陈重华回淅坐镇。陈重华一回来,淅川抗日力量有了主心骨,陈重华秘密召见马山珂,向马山珂提出了先剿匪后抗日的主张,马山珂冒死进谏,提出了联合土匪抗日的思路,经过思谋,陈重华决定先从除汉奸入手,重治淅川山河。
1、钟楼下,几间破落的庙房前,师生们济济一堂,都在钟楼下集合,女生在前叽叽喳喳,中间的位置空着,后面是男生,站在高台上,推推搡搡,3位男生依次在后背拿着“大”“日本”“万岁!”在一边,另3位男生依次在后背拿着“打倒”“中国人”“!”的牌子,很自然地把这些字粘到了墙上。
教职员工入座,最中心的位置上坐着鲁镇长。
“听我口令,别眨眼,一二三,好。大家不要动,再来一张,一二三,好!”吴天军按动了快门。
鲁镇长紧紧地握着张校长的手说:“你们在这里是我们的荣耀,你们离开,是我们的损失。唉,遇到这世道,太让人遗憾了。”
张广舆:“这里是我们的第二故乡,谢谢政府长期以来对学校的关照。”
鲁镇长:“小日本嚣张跋扈,欺人太甚,民众抗日,义无反顾,你们蜷局这里,受委屈了。”
赵新吾:“那些死心塌地为日本卖命的汉奸更为人所不齿。”
鲁镇长:“你们放心,抓住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决不轻饶!”
刘会丽急匆匆走过来:“报告鲁镇长,张校长,我要报案,学校出现了反动标语。”
鲁镇长和张校长惊异地看着刘会丽,意思是问:“有这等事?”
刘会丽用手一指,钟楼的墙上的一边的标语是:“大日本万岁!”、“打倒中国人!”
鲁镇长吓得脸色苍白,说话语无伦次:“这是谁、谁、谁干的?谁干的?查清楚是谁吃了雄心豹、豹、豹子胆。”
张广舆:“鲁镇长能不认识这个人的字迹?他是政府派给我们的书记员吴天军呀!”
鲁镇长怒发冲冠,对随同来的通讯员大喊,“快快去通知捕房,抓人,我亲自在这儿督办!”
吴天军被抓起来了,大喊冤枉,捕快可不管这些,从他的卧室里搜出了电台,还有他没有销毁的电报。
“快把反动标语撕掉,把刚才合影照的胶卷毁掉!”鲁镇长怒气冲天,“一条鱼腥了一锅汤,想不到在这个角落里却出现了一条毒蛇!”
2、日军前敌指挥部里,秋野对身边的日本兵说:“把王的押上来。”
王玉林半边脸上缠着纱布,被带了过来。
秋野抽出军刀要劈他,王玉林吓得面如土色。
秋野高悬的刀很快又放下来了,狞笑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王玉林,你看看你都能干啥的?”
王玉林:“太君饶命!太君饶命!”
秋野:“要不是看你父亲是大日本的合作伙伴,早杀你几个来回了。你说你还能干啥的?”
王玉林:“我愿将功补过。”
“哈哈哈哈哈哈……”秋野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秋野突然止笑,环眼逼视着王玉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再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
王玉林:“太君,什么机会?”
秋野:“大日本帝国情报机关得知河南大学要西迁,那里有你心上人,你可以领人在途中把你心爱的人救出来,救人的时候,打几个伏击,把动静弄大一点,在淅川西部造成声势,让豫西一带人心惶惶。”
王玉林:“那……那……那……我带多少人去?”
“现在让我给你调兵,我上哪里要兵?”秋野面目狰狞,“我可以给你一笔数额巨大的活动经费,你去组阁人马,明白吗?”
王玉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秋野:“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句老话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慢慢琢磨。”秋野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副官迷惑地看着秋野,问:“咱的活动军费告急,还要给他?”
秋野:“哈哈哈哈,羊毛出在羊身上,让特务机关出面讹诈讹诈王玉林的父亲,他不敢不给。”
3、①、西进路上,师生们扛的扛,抬的抬,艰难跋涉。
②、刘会丽、秦星月背着沉重的背包走在队伍前面,悲怆地唱:“嵩岳苍苍,河水怏怏,中原文化悠且长,群英荟萃,济济一堂,继往开来扬辉光。国难家仇,没齿难忘,三民是式,四维允张,欹欤吾校永无疆,欹欤吾校永无疆……”
③、行进队伍中,王玉林突然出现在秦星月面前,把秦星月拉到了一边。王玉林的半边脸仍用纱布包着。
秦星月:“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王玉林露出一副可怜相:“我是王玉林啊,月月,为了找你,我转战南北,为了找你,我吃尽苦头,为了找你,我险些丧生,你可不能不理我呀!”
秦星月:“滚开,我没工夫听你甜言蜜语的表白,我只听说一个中国汉子穿上黄皮变成了皇协军,变成了疯狗,到处咬人!”王玉林:“月月,你听我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保证,我回到咱学校以后,寸步不离在你身后保护你。”
秦星月:“你少来这一套,要不是你,有人能用下三滥的手段拍下我的照片吗?要不是你,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到处设圈套要绑架我?如果不是学校管理得严格,我早就成为你为非作歹的一张牌了,认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是我的耻辱。”
王玉林:“月月,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
秦星月:“你滚不滚,你再纠缠,我可要喊人了!”
王玉林没趣地离开了,撂下一句话:“你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④、西行队伍来到一个界牌处,界牌上写“娘娘庙沟”。
“嘟嘟嘟嘟”油菜地里传出一阵枪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向迁徙的队伍射击。
训导长赵新吾:“马上就地隐蔽!”
师生们在柜子、箱子处找到了藏身之地。
赵子涵:“弟兄们,咱们赵川自卫队一分队向左,二分队向右,包抄歹徒,保护好师生的安全。”
自卫队迅速摆成“日”字形阵容,把师生围在垓心进行反击,自卫队队员拉开距离,跃入油菜地,尽管不断有伤亡,但越战越勇,他们不停地变换姿势,从左右两翼对敌人进行了包抄,几个歹徒见大势已去,丢盔卸甲地从半山腰里逃走了。
⑤、刘会丽向赵新吾汇报:“赵主任,秦星月不见了。”
赵新吾:“老师和同学们,现在三人一拨,分头去找!”
赵子涵:“自卫队的队员注意,三人一拨帮学校找人,同时保护师生安全,一有情况,立即鸣枪示警!”
人们撒开了大网,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
女生甲对刘会丽:“主席,我好像看见有两个陌生的男子趁乱把秦星月拖入了油菜地旁边的陵园处,一闪身不见了。”
刘会丽:“哪个方向?”
女生甲用手向前一指。
严淅秀、任丰勤和郭怀建向陵园处奔来。
任丰勤:“我看了,陵园里的杂草被人动过,沿线的油菜、麦子和蚕豆却没有过人的痕迹,秦星月就还在陵园内。”
严淅秀:“一处一处石壁查看,看他们能钻天入地?”
郭怀建:“这里有个山洞,被蒿草遮着。”
郭怀建把头刚伸过洞口,里面就射出了一串子弹,他急忙闪身,避到了一边。
听到动静,人们都纷纷聚集到了这里。
赵新吾:“里面人听着,我以学校的名义承诺,只要你保障人质安全,向我们交出人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沉默。
赵子涵:“我以自卫队的名义承诺,只要你保障人质安全,我们也保障你的安全,快出来吧!”
沉默。
赵子涵:“炸了山洞,看他们不出来!”
张广舆:“不好,绑匪和秦星月同归于尽就不好办了。
赵新吾:“再不然,和绑匪对怄,看谁笑在最后。”
张广舆:“这样也要拖住咱,时间陪不起。”
赵子涵:“采用笨办法拆山洞。”
人们从石洞上面入手,用铁棍、撬杠等工具,把石洞周边的石头弄掉,洞口大了,就好下手救人了。
石头一块块被搬掉,洞口逐渐暴露出来了,里面的人还是不出来。
郭怀建:“我就不信你能顽固到何时?”
郭怀建说着,抱来柴火放在石洞下面,点火向里放烟,人们纷纷拾柴,扳断陵园的柏枝往火上加,里面的烟越聚越多,最后,里面的人受不了了,才有人对外喊:“别……咳咳咳……别……别烧了,我们出来……出来……咳咳咳……”
火被挑到了一边,不多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被推出了洞口,郭怀建急忙上前接住她,把她放到一块麦地上,她的口里被塞着袜子,一个女学生把袜子取出来,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郭怀建用刀子把绳子割断,女孩昏迷地躺在麦地上,大张着嘴,直喘气,大家一看,正是秦星月。
校卫生员过来给她打了一针。
“是……是……王玉林这个坏蛋……”秦星月攒足力气说到这里,又昏过去了。
人们正等待着,洞里面响起了两声枪响,接着听到窸窸窣窣的挣扎声,最后,洞里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郭怀建进洞,拿出一把匕首,一把手枪,说:“王玉林和另一个歹徒畏罪自杀了。”
张广舆:“自己搬砖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赵新吾感叹:“想不到啊,河南大学培养了这样一个败类、废物!”
张广舆:“王玉林现象是极个别的现象,我深为我们广大师生患难与共,卧薪尝胆,不为困难所搓,不为邪恶所折,从容不迫,克勤克俭的精神所感动,更让人钦佩的是赵川自卫队为保护国家栋梁和重要知识人才,奋不顾身,视死如归的热血精神!”
4、①、陕西赵川,任丰勤、郭怀建、秦星月等走街串巷,贴标语、说快板、唱歌曲宣传抗日的镜头。
②、赵子涵、严淅秀等人鼓动成立抗日铡刀队,热血青年热血青年争相报名参加的镜头。
③、【画外音】日军的炮声愈来愈近,形势越来越严峻,赵川也不是永久的避风港,为了保护广大师生,校长张广舆带领广大师生继续西行,经丹凤,过商洛,越秦岭,渡渭河,最后在陕西宝鸡石羊庙落脚。伤病员和一些家眷在训导长赵新吾的带领下,继续留在赵川。战乱年代考验了人,也成就了人,秦星月和郭怀建在战乱纷飞的年代里相爱了。
5、陈立法在山里转悠。
在一个林子边,陈立法发现一个黑衣人正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换一个地方又写又画,他认出是大山,在山口处的林子里藏了起来。
大山鬼鬼祟祟,起身要走,陈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大山面前。
“怎么是你?”大山惊讶,“悟中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啊!”
“你在本子上写什么?”陈立法直视大山。
大山支支吾吾:“我……我……我……在记一些茶源的情况。”
陈立法:“拿来我看。”
大山:“是,怕你看不懂。”
大山说着,趁给陈立法递本子的机会,运足气,一拳向陈立法打来。
陈立法闪身躲过,飞起一脚踢向大山小腹,也被大山躲过,大山假惺惺地说:“看在昔日咱们同行的份上,有话好好说说,千万别动手动脚伤了和气。”
“你少装蒜!”陈立法一针见血地说:“清水上了你甜言蜜语的当,你暗算了他,你还打算演什么戏?”
大山猛然间掏出手枪对准陈立法就打,陈立法侧身,子弹打在一块大黑石头上,大山扭身就跑,腾跃蹦跳一阵风,陈立法纵身跃过去,不一会又站到了大山面前。大山不得已,扎下了格斗的架势,当陈立法扑上来的时候,他不停地翻转腾挪,弄得陈立法团团转,无法下手。大山越转越快,目的是要给陈立法搜寻目标造成错觉,然后抽身逃离,陈立法识破了大山的诡计,纵身跳起,从天而降,大山一蹲身,陈立法扑了个空,大山趁势跳上一个高坎,陈立法也飞身跳上去,在高坎的一块石头上交起手来,石头承载不了两个人的力量,松动滑落,一直滚下山去,两个人跳上另一块石板上,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大山见占不了上风,就飞身跳到一个小道上,一边走一边扭身开枪,陈立法紧追不放,左躲右闪,躲开了前面飞来的子弹,两个人该攀的攀,该越的越,该转的转,该避的避,走过去都是一道光,一阵风。大山的子弹打完了,扔掉了手枪,掏出匕首向后掷来,陈立法伸出右手接过匕首扔下山涧。
大山又使一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扔向陈立法,小纸包散开,里面的石灰面搀辣椒面四下散开,在空着飘散,陈立法眼前一片混沌,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细绳,循声使劲向前扔去,那细绳一路飞来,越飞越快,飞到大山身上打了个旋儿,紧紧缠住了疯跑的大山,大山倒地了。
陈立法上前,一脚踏上了大山的前胸上,揉着眼冷笑。
“悟中哥,”地上的大山露出了一副可怜相,“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咋要和我过不去呢,你放了我吧,如果你放了我,我保证让你拥有一个宽敞的寺院,让你成为那里的高僧,你的前途大大的!”
“谁还信你的鬼话,做梦吧!”陈立法喘气。
“大日本征战东南亚是圣战,”大山竭嘶底里,“要杀要刮随你便,为天皇效忠,我死而无憾!”
“我成全你!”陈立法咬牙切齿地说,“佛门规矩不杀生,在这片土地上,我连一只老鼠都没害过,今天,我要为我的兄弟破破例了!”
陈立法说完,运足内功,一使劲,大山嘴角流血,二使劲,两眼暴出,三使劲,头一歪见了阎王。
6、陈立法从大山身上搜出了淅川大山里的布防图和一张军用地图,找到了大山扔掉的手枪和本子,回到四方寨大厅,交给了严丹丽。
东西转到余荣贵手里,余荣贵激动地说:“陈立法,这些图胜过千军万马,你为山寨立了一大功啊!”
陈立法说:“二大王,把这支枪给我吧。”
严丹丽一阵爽朗的大笑:“二大王,你把二少爷看成山大王了,以前给你你不要,今天怎么想起要枪了?”
陈立法:“今天我开了杀戒,等和平了,我再遵守清规戒律。”
严丹丽称赞:“大和尚,好样的!”
余荣贵:“从这个本子上的信息看,大战不远了。”
严丹丽:“让风雨雷电一齐来吧!”
7、国民党驻豫西军部内,总指挥站在战事模拟图前,心事重重,两位参谋和书记员站在总指挥左右。
总指挥看了一眼刘参谋问:“谈谈豫西一带的战争态势。”
刘参谋:“日军不断从东线、南线抽调重兵,开赴西峡,企图造成在西峡与中国军队做一死战的假象,把咱的主力部队紧紧吸引在西峡口战场上,同时秋野亲自带领精锐部队入侵淅川,采用中国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法,打通由豫入陕的交通要塞。”
总指挥:“由豫入陕?”
王参谋:“淅川地处豫鄂陕结合部,古为入陕通道,淅川的安危,关系到大城市西安的生死存亡。”
总指挥:“淅川是个踏跳板,丢弃了淅川等于给日军大规模西进让出了一条路,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刘参谋,谈谈你的战略思路。”
刘参谋:“目前,淅川大山内匪患猖獗,抗日力量涣散,日军意欲鲸吞宛西,我方必须向宛西增派力量,若土匪紧紧咬住我方的抗日力量,日军将会趁虚而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卑职以为要抗日,必先剿匪!”
王参谋:“刘先生所言我不敢苟同,淅川土匪活动频繁是真,但不是我方防御的重点,诚如刘参谋所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淅川土匪与我方抗日力量较量起来,对日方打开我入陕通道最为有利,忘总指挥三思。”
刘参谋:“不灭一灭土匪的嚣张气焰,我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王参谋:“不同仇敌忾打日本,我们将陷入自相残杀的迷局中!”
刘参谋:“你强词夺理!”
王参谋:“你本末倒置!”
总指挥:“够了!我自有主张。书记员。”
书记员:“在!”
总指挥:“传我命令:令第九十军第二十八师立即布防淅川紫荆关,以防日军突袭,令第八十五军第六十二师在大石桥清风岭至棋盘山一带涡旋。”
书记员:“是!”
总指挥:“另外,任命陈重华为豫陕鄂剿匪司令,把他火速从周口防线抽调出来,回淅川坐镇!”
书记员:“是!”
8、①、陈重华领着随从在淅川公路上骑马的镜头。
【画外音】:陈重华原是一位教书先生,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他和镇平的彭禹庭、内乡的别廷芳、西峡的宁西古一起掀起了一场具有改良色彩的区域性质的自治运动,声名鹊起,抗战时,受国民党军队整编,后期任豫陕鄂“剿匪”总司令,摒弃军部“先抗日后剿匪”的主张,和土匪联合抗日,内战期间先剿匪后剿共,没想到最后自己也成了匪,与中共兵戎相见,后随国民党军队撤退到台湾,弃政弃军从商,20世纪80年代初,无疾而终。陈重华是一个多层面的、有争议的地方自治人物。
②、简陋的自治政府会议室,淅川的高层人物在这里聚会。
陈重华神色凝重:“王管长,你主管教育,我县的小学教育受没受到影响?”
王管长:“受日军先遣队的影响,基本上都半途而废了。”
陈重华:“来我县落户的河南大学呢?”
王管长:“唉,听说鬼子入侵,又向西迁徙了。”
陈重华:“日寇侵略,让我们有幸接触了大城市的知识分子,日寇入侵又使我们丢弃了知识的摇篮,可悲呀。孙股长,民管会这一块归你管,现在咱淅川的治安情况如何?”
孙股长:“治安形势严峻,一是日本特务机关渗透到各个领域搜集情报搞破坏,很多意志不坚的人见了日本人的金条银票就不知自己姓啥名谁了,跟在日本人屁股后面扰民,另外,西部大山里土匪活动猖獗。”
陈重华:“土匪?怎么会有土匪?”
孙股长:“日本特务机关收买了维持会,逼迫毛堂、西簧、象鼻子、东岳庙、西岭、杨营等地方的保长在卖地契上签字,日本的先遣队在那里建炮楼,把村子里的人逼到深山里,壮汉们自成规模,当上了土匪,大石桥一带匪首原来是杨长贵,后来死了,他老婆成了寨主,自称大少爷,比杨长贵更狂妄,杀了不少日本人,也抢了不少店铺和银行。”
陈重华:“你们为什么不组织人马去剿匪?”
孙股长:“陈司令,不是我叫苦,这里已经不是咱的天下,人心涣散,上哪里去组织人马?现在淅川哪个机构不是处于瘫痪状态?原来分摊的苛捐杂税全被商会和维持会把持着,哪个机构还有办公经费?”
陈永本声泪俱下:“商会哪还有银子呀?商会的人能见到陈司令,那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我们商会可是被土匪害惨了。现在你们到街上的铺子里问问,哪一家没被土匪光顾过?绑架、勒索、明抢、暗盗,这帮土匪穷凶极恶,简直是无法无天啊!去年冬天总商会就被土匪们放火烧了个净干,最后又栽赃陷害给日本人,陈司令,你回来了,可得为我们撑腰啊!”
陈重华:“想不到啊,自治政府咋养了这么多酒囊饭袋!”
场上的人面面相觑,神色狼狈。
③、大泉寺的一个柴屋内,陈重华和马山珂秘密碰头,两个门岗站在门口。
马山珂双手递给陈重华一杯茶:“陈司令,请喝茶。你一回来,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陈重华:“我开赴前线时嘱咐你的话你有没有忘掉?”
马山珂:“司令重托,没齿难忘。你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遇到多大阻力,都不能让军工厂倒掉,因为这是保命的根本。”
陈重华:“没错,那现在兵工厂的生产和经营情况如何?”
马山珂:“入不敷出,亏本经营。”
陈重华:“马山珂,不是开玩笑吧?”
马山珂:“在你面前我,我还敢说掉脑袋的话,做掉脑袋的事儿?军工厂能保住就不错了。”
陈重华:“我走时好端端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马山珂:“现在治安形势日趋恶劣,两次车队在外地被突袭,血本无回,原材料一天一个价,不说别的,仅钢材的进购价就翻了二倍,还有铜、硫磺、硝铵、木炭、帆布都跟着涨,生产出的东西全部按平价提供给你所列清单的那些民团,不知根知底的人来这里高价索购,一律不出售。”
陈重华:“为什么?”
马山珂情绪有些激动:“我认为,是高价做军火生意的,他们往往把东西卖给了日本人。自己生产的东西再拿去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司令,我无能,但说的句句是实,要打要罚要杀要剐,愿接受你的处罚。”
陈重华:“说得好,说得好!就凭你有这样独到的眼光,我还能说什么呢?可惜呀,有些人就是不明白这个理儿,日本人给点小恩小惠就大发国难财。日本人在战场上用的那么多武器都是从日本本土运进来的吗?错!九成都是在咱的地盘上生产的,他们带专家来,抢地盘,抢资源,生产出害人的东西来祸害咱中国的百姓,更可恨那些没骨气的人丧失理智,屁颠屁颠地给他们的侵略当马前卒,中国要不给他们提供市场,提供资源,他们早就滚蛋了。你做得对,有你这样的人在,我就不信日本鬼子能永无止境地横行!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摸摸底,看你能提供多少武器弹药。”
马山珂:“司令放心,仓库里都是满满的,你要多少我都拿得出来。这上面是生产出来的各类东西的数量,是按你的吩咐囤积的底线数字。”
马山珂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单交给陈重华。
陈重华看了看清单,说:“有了这些东西,我剿匪有底气了。”
马山珂惊讶:“怎么?司令要剿匪?到哪里剿匪?”
陈重华信誓旦旦:“我回来以后,听的最多的是咱淅川大山里匪患猖獗,就连你们这里也是匪区,我寻思了两天,决定从剿匪入手,重打鼓另开张,重整淅川山河,这事还是我第一个给你说的。不让匪徒落网,我就不姓陈!”
马山珂说:“司令,恕我斗胆直言,剿匪不是你东山再起的切入点。”
陈重华:“什么意思?难道在我陈重华的地盘里能让几个毛娃娃胡作非为?”
马山珂:“司令,有些人也许故意在你面前放烟幕弹,转移你的视线,你真要动作起来,弄不好还会陷进泥潭。”
陈重华:“你是怀疑我陈重华的能力?告诉你,我现在动动嘴,淅川的民团手拉手就能把这一带的大山围定,一百人消灭一个土匪,三天内也会把土匪婆子、土匪老子、土匪儿子消灭干净,你信不信?”
马山珂:“我当然信,但我更信的是,你消灭了匪患,为日寇打开淅川大门提供了便利条件。”
陈重华:“笑话,我陈重华什么时候被人捉弄过?”
马山珂:“你这次就被人捉弄了!”
陈重华勃然大怒,把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放屁!说不清楚,我毙了你!”
随从听到屋里动静,破门而入,把枪口对准了马山珂。
马山珂面不改色心不跳,动情地说:“司令息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去年冬天,我过生日的时候,土匪头子杨长贵领人把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给抢了,幸亏我的人跑得快,要不然恐怕早就成了无名野鬼,那时我对土匪恨之入骨,真想领人挖坟掘墓掏他们老窝。还没等我出了这口恶气,他们找人求到我门上来了,为了抗日,女匪首卖掉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抗日,女匪首让人打死她的丈夫,从本质上看,我认为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是日本先遣队夺了他们的家园,让他们走投无路才走上这步路的,陈司令,若不是维持会的人和保长们勾勾搭搭在一起,签字画押卖地卖村子,他们能落得了这个下场吗?你有决心治理淅川,还是先管教管教维持会那帮人,管教管教那些为日本人当走狗的汉奸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司令是改弦更张还是一意孤行,那是司令你的事儿了。”
陈重华:“土匪祸害百姓,作恶多端,连军部都知道咱淅川大山里的土匪嚣张猖獗,袒护土匪等于放虎归山。”
马山珂:“司令有所不知,日本先遣队袭击了大石桥一代的村子,意欲在那里建炮楼,建物资中转站,就是司令眼中的这些土匪屡次反击,才使日本所建的炮楼在那里成了一片废墟,其他处的人有这个能力吗?不怕司令笑话,自小我是一个乞丐,知道无家可归的滋味,现在他们是有家不能归了,这事放到你、我身上是什么滋味呢?他们打劫的目的表面看是生存,实际上看是为了复仇,望司令三思!”
陈重华:“不瞒你说,我的调防直接归军部管,军部这次调我回淅川,安排的主要任务就是剿匪。军部的刘参谋一而再再而三地嘱托我,不把抗日路上的障碍清理干净,淅川难以平静,抗日难以进行,我来找你,是想听听你有什么高招,从哪些地方入手能干净、彻底地把土匪清扫干净,你却对剿匪泼冷水,你是不是和土匪有什么瓜葛?”
马山珂:“要么是你上司不了解淅川的情况,要么是某个长官别有用心,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让你误入歧途,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曲解了长官的意思!”
陈重华暴跳如雷:“我曲解什么了?说不清,我和你没完!”
马山珂:“何为匪?匪即强盗,抢劫财物的坏人,日本人是不是匪?汉奸特务是不是匪?这些人与淅川大山里那些被逼无奈才打家劫舍的人比起来,哪是暴徒恶匪?哪是小鱼小虾?剿匪剿匪,剿了杀人如麻的日本鬼子,大功一件,剿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苦汉子只会是舍本求末南辕北辙。”
陈重华:“一派胡言!乞丐眼光,放肆之极!”
陈重华和随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④、陈重华简陋的办公处,随从来报:“司令,马山珂到。”
陈重华:“有请!”
马山珂诚恐诚惶而入,陈重华递给他一杯茶。
陈重华:“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
马山珂:“两天来,我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你怪罪我,甚至夜里他一个人偷偷钻进山洞里睡觉。”
陈重华:“大可不必。马山珂,我冷静下来,理了理头绪,认为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现在我委任你为西山一带的情报处处长,专门搜集为鬼子先遣队卖命的汉奸的材料,两天之后直接把名单直接报给我。”
马山珂:“司令是要惩处汉奸?”
陈重华:“你把材料整理好,我掌握一下情况再说!”
马山珂:“谢谢陈司令,山珂一定不辱使命。”
9、①、马山珂召集人马开秘密会议的镜头。
②、情报人员甲:“马哥,这是老城的名单。”
情报人员乙:“这是大石桥的汉奸。”
情报人员丙:“马哥,这是滔河的情报。”
③、马山珂一页一页翻看情报的镜头。页头上写:“毛堂的日本人的走狗”、“西簧的日本人的走狗”、“寺湾的汉奸名单。”
④、马山珂连夜骑马见陈重华。
陈重华拍拍马山珂肩膀,笑笑说:“是个种儿!你的任务仍是管好军火库,出了差错我找你。”
马山珂:“是!”
陈重华一边看材料一边说:“看到山河破碎,我痛心疾首,失去了理智,让你受了委屈,我向你道歉。但是,对那些土匪该怎么办?说说你的看法,说对与说错都没关系。”
马山珂:“安抚,主要是安抚。”
陈重华:“我也是这么想的,西线大山里的土匪由你出面沟通,由他们占着山头,鬼子来了,让他们出面抵挡,他们要是畏手畏脚,我拿你是问。”
马山珂:“他们和鬼子不共戴天,你就不命令,他们见了鬼子如同见了野兽,在抗日方面他们绝不会退却。但是,淅川山大,土匪势力远不止四方寨一股,由司令出面,明确他们的防御界限,他们更会为守好自己的地盘拼上老本的。”
陈重华:“看来你对四方寨比较熟悉,对于四方寨的土匪,也谈谈你的看法,说具体点。”
马山珂:“目前,他们的根据地在四方寨,再把胡家沟、土条沟、李家沟、长岭沟、赵台子、朱家井、葛条沟、段台、石门、上沟、剑沟、四方寨、擂鼓台子、大寨、陈家垭、刘家沟、西沟、万家垭、白龙庙、旱田池、黄柏观、杜家沟、刘家坪、白土窑、李家台、小寨沟、小沟、水天池、凤凰寨、砖庙山、老泉沟、五台岭、尖角脑、金家岭、老泉沟、鹰窝沟等地都交给他们把守,不知要省下你多少兵力。”
陈重华:“高见,高见!这些你来安排!”
马山珂:“是!请司令放心!”
陈重华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
马山珂退出。
10、陈重华简陋的办公处,陈重华把一沓子材料交给任泰生:“你去召集这些人开会,会场你布置。”
任泰生:“开会地点在哪里?”
陈重华:“在商会大院里吧。”
任泰生:“司令,开什么会?”
陈重华:“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要确认一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在为日本人卖命!”
任泰生:“司令的意思是?”
陈重华:“老规矩,你明白!”
任泰生:“包司令满意!”
11、商会大院,陈永本备了香烟和茶水,招待前来开会的每一个人。
人到得差不多了,陈重华一身戎装站到了前台上,干咳了两声说:“各位,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我奉命开赴周口作战,最后丢盔卸甲又回到了这里,说出来惭愧啊。想当年,我搞地方自治,那是个独立王国啊,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可现在不行了,现在成了流浪犬,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陈重华算是看明白了,不跟日本人合伙,死路一条。诸位,愿意跟着我到日本人那里找条活路的,请在这张纸上签个字,当然,人各有志,不签的我决不勉强。”
会场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
陈永本上前签字,他一开头,后面的人纷纷都签上了名字。
“哈哈哈哈……”陈重华一阵大笑,笑得在场人毛骨悚然,“任团总,送这些胳膊肘往外扭的东西回家。”
一阵机枪扫射,这批为日本跑腿的汉奸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12、林虎彪正在巡山,岗哨押着一个人过来,岗哨说:“三少爷,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是你的朋友,要见你。”
蒙在来人脸上的蒙眼布被取掉了,林虎彪一看是徐福才,大惊失色:“老弟,是你呀!”
“惭愧,惭愧!”徐福才眨巴眨巴酸困的双眼说,“借一步说话。”
僻静处,林虎彪说:“老弟,你在城里过得多滋润,咋想起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了?”
“别提了,别提了!”徐福才直摆头,“还是老哥有眼光,没在那次维持会征地的纸上签字,所以陈重华的黑名单上就没有你的名字。我一时糊涂,自以为自己高明,没想到却是白地瓜一个,现在被陈重华的锄奸队到处追杀,想到林哥为人仗义,想让你给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林虎彪惊讶:“黑名单?什么黑名单?”
徐福才露出一副可怜相:“凡是给日本特务机关跑过腿的,陈重华都不放过,成立了暗杀团,黑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放过,万般无奈,我才来找林哥,给你端屎倒尿,牵马坠镫都行,只要能让我的命保住,要我咋的我咋的。”
林虎彪:“没那么严重吧?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徐福才快要哭了:“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和你开玩笑?那个商会会长陈永本比咱有能耐吧?这不陈重华说毙就给毙了。林哥救我,你要不收留我,我就无处藏身了。”
林虎彪显得正儿八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老弟不知道我的苦衷,这里原来是杨长贵在把持着,杨长贵憨厚,比较好说话,杨长贵死后,他老婆守着山寨,那婆娘刁钻古怪,不好侍候,我说话办事得看她脸色,我在这里是丫鬟带钥匙——当家不做主,你留在这里不是好办法。”
“你要撵我?林哥,你是我的好哥哥,我信得过你才来求你,你要是把我拒之门外,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给你跪下……”徐福才说着,真的俯身就要跪。
“快别这样,咱们兄弟谁是谁?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林虎彪拉起了徐福才。
徐福才:“林哥,你给我指条活路吧!”
林虎彪:“我有个朋友,是大泉寺的,住在大山里面的海市蜃楼里,远近上下都是山,想找块平地却没有,他那里风光好,条件好,世外桃源,天天有酒有肉,想风流了还能找个山妹子,谁要是能到他那里住上一年半载,这辈子真算是没有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