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第三十集剧情梗概：
　　局势继续恶化，山寨备战，购买了不少军火，严淅秀来到四方寨，带回了他们要转移的消息，姐弟三个见面，抱头痛哭。当任丰勤要离开时，他讲了他的家史，原来他也有一本血泪账，任丰勤、严淅秀、郭怀建一起上路回学校报到。风雨中的河南大学不得不继续西迁，未动身的时候，日本情报机关已经掌握了河大的动向，内贼是谁？河大的师生发挥集体的智慧查出内贼，并有意制造反动标语事件，巧妙除掉了隐藏在河大内部的毒蛇。
　　
　　1、①、山上，清晨，严丹美在刘大风的坟头上哭泣：“大风，你走了，撇下我，我有话该对谁说呀？我好心好意劝丹丽，你不知道这个疯子说出话来比砒霜还毒，做起事来比狂犬还狂，谁是我的知心人，哪里是我的归宿呀。大风，你等着，我陪你来了。”
　　②严丹美解下裹腿，在一个树枝上搭了一个绳套，搬两块石头放到脚下，然后把脖子伸进了绳套里，她蹬了几次脚下的石头都没有蹬掉，倒把树枝弄断了，她跌倒到了地上。
　　③猫头鹰路过，看了看严丹美，把严丹美背走了。
　　
　　2、①、四方寨大厅，严丹丽双手叉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林虎彪赶来，说：“老鼠洞都掏了，没见人影。”
　　余荣贵赶来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严丹丽：“二少爷向东，三少爷向西，再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林虎彪嘟哝：“小姐身子丫鬟命，还使个什么小性子。把四方寨翻遍了，也不见她的影子。她钻天入地了？”
　　严丹丽冲林虎彪大喊：“够了，姓林的，要不是你，严丹美会出走吗？”
　　林虎彪嘟哝：“我又怎么了？有气往洒到我身上，算什么本事？”
　　严丹丽大吼：“我说不出口，姓林的，今天你不把人给我找回来，我揭你的皮！”
　　林虎彪气呼呼地扭身就走，半道上，和迎面而来的豹子撞了个满怀。
　　②、林虎彪和豹子不干不净地吵了起来。
　　林虎彪：“你是瞎了，还是眼长到脚后跟了？”
　　豹子：“三少爷，你吃了枪药了还是吃胡椒面了？火气这么大？”
　　林虎彪：“我吃了炸弹了，你想怎么着？”
　　豹子：“林虎彪，你别他妈的不识抬举，你在你村里人面前吹胡子瞪眼睛我管不着，别在我面前横眉竖眼，我不吃你那一套！”
　　林虎彪：“刀疤脸，今天我有事先不和你计较，晚一天再和你算总账。”
　　豹子：“林虎彪，我脸上有疤怎么了，今儿个你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
　　林虎彪：“怎么，想打架？”
　　豹子：“我就让你认识认识刀疤脸，看你以后还怎样在我面前充大爷！”
　　豹子抓住林虎彪，把他轮了个嘴啃泥，说：“林保长，要不要起来再试试？”
　　余荣贵匆匆赶过来，上前去拉起了林虎彪，问：“摔痛没有？”
　　林虎彪嚎开了：“二少爷，你看看你领的人，动不动就动手伤人，这山寨还要不要规矩了？”
　　余荣贵冷冷地看了豹子一眼，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豹子：“今天被狗咬过又踩到狗屎上，倒霉透顶了，先是遇到猫头鹰背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上山，我问了一句，猫头鹰就没好气地警告我，敢多嘴揭你的皮，接着撞着三少爷，不问青红皂白训了我一顿，你说我冤不冤？”
　　林虎彪和余荣贵同时问：“什么？你说什么？”
　　豹子：“猫头鹰把一个女人背到凤凰寨上，让我撞见了，还对我冷言冷语，我今天算是撞上鬼了。”
　　余荣贵：“豹子，走，赶紧去救人！”
　　余荣贵拉起豹子就走。
　　“等等我。”林虎彪拍拍身上的土，拔腿就追。
　　③、凤凰寨上，猫头鹰端着半碗糖茶在喂严丹美。
　　余荣贵走上来，向豹子一使眼色，豹子冲过来，背起严丹美就走，猫头鹰追着喊：“我救了人，你们来抢人，这是什么道理？”
　　林虎彪：“你知道她是谁？她是大少爷的姐姐，你在这儿逍遥自在玩女人，你不想活了？”
　　猫头鹰：“你们听我说行不行？”
　　林虎彪头也不回地说：“没工夫听你解释。”
　　④、四方寨大厅上，严丹丽见了萎靡不振的严丹美，低头认错：“姐，我错了，不该伤着你了。”
　　姐妹俩抱到一起哭起来。
　　
　　3、厨房内，芳芳在刷锅，任丰勤走了进来。
　　任丰勤：“今儿个二十三了，是小年，这些国民政府的流通币和自治政府的流通币你拿上，到街上遇到什么买什么，给山上置办点年货。”
　　芳芳：“怎么，让我一个人去？”
　　任丰勤：“多喊几个女人，路上有个唠闲话儿的。喔，对了，记着买张红纸，过年时写幅对联，给山寨冲冲晦气。”
　　芳芳：“记住了。”
　　
　　4、①、女人们前面走，金蛋偷偷从后面跟来了。
　　彩云发现了金蛋，低声训斥：“不让你来，你怎么也来了？”
　　芳芳：“来了就让他跟着吧，别把孩子弄丢了。”
　　她们来到街上，这儿看看，那儿望望，买了些油盐酱醋等东西。
　　芳芳：“剩下的钱不多了，咱们回吧。”
　　“妈，看那个拨浪鼓。”金蛋拉着彩云的衣襟说。
　　彩云：“走你的路，不听话就不管你了。”
　　金蛋怏怏地跟在后面，眼睛一刻也不离拨浪鼓摊子，芳芳看到这里，于心不忍，就给金蛋买了个拨浪鼓，金蛋爱不释手。
　　②、金蛋进到厨房，在宝根面前夸耀拨浪鼓，宝根缠着芳芳也要一个拨浪鼓，谁也哄不住，宝根直哭。
　　任丰勤走过来，看了看宝根说：“你是要拨浪鼓呢还是想听故事？”
　　宝根不哭了，说：“我想听故事。”
　　任丰勤：“那老师考考你，今儿个几了？”
　　宝根：“腊月二十三，小年，我爹说的。”
　　任丰勤：“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要过腊月二十三呢？”
　　宝根摇摇头，扑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任丰勤。
　　任丰勤：“天上最大的官是老天爷，老天爷有个闺女，长得水灵灵的，可好看了，老天爷和王母娘娘都喜欢她，准备以后在天上找一个有本事的神仙把闺女嫁出去。谁知道，老天爷的闺女偏偏看上了老实巴交的张灶君……”
　　宝根打断任丰勤的话头问：“张灶君是谁？”
　　任丰勤：“就是管着咱们一日三餐的灶王爷，他也是个神仙，是个最小最小的神仙，他管着我们吃的、喝的，可负责了。老天爷的闺女嫁给他后就成了灶王奶奶，灶王奶奶看到很多家缺吃少喝，常常摇头叹气。
　　“老天爷听说闺女私自做主和灶王爷成了夫妻，勃然大怒，发誓永远也不许闺女迈进家门一步。王母娘娘思女心切，就和老天爷大闹了一场，老天爷拗不过王母娘娘，才答应每年允许灶王奶奶回天上一次，时间定在腊月二十三。
　　“到了腊月二十三，人们听说灶王奶奶要回娘家了，都忙着给她烙干饼，让她带上当干粮，人们送灶王奶奶上天的时候，常说，‘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灶王奶奶莞尔一笑，随风一飘，身上的大裙子成了云朵，越飞越高。”
　　宝根：“老师，灶王奶奶为什么要穿裙子呢？”
　　任丰勤：“好带东西呀。她回到天庭，王母娘娘稀罕得不得了，又是搂又是亲。老天爷可不是这样的，见了灶王奶奶，脸刷一下子就黑了，他厉声对灶王奶奶说，‘今儿都二十四了，还不走？’
　　“灶王奶奶嬉笑着说，‘二十四，皂角刺，我让我妈给我生豆芽呢！’
　　“到了二十五，老天爷又催，‘今儿都二十五了，还不回去？’
　　“灶王奶奶又是嬉笑着说，‘二十五，拐豆腐，我让我妈给我拐豆腐呢！’
　　“二十六的时候，灶王奶奶对老天爷说，‘别急，二十六，灌烧酒，我要去买烧酒带回去呢！’
　　“二十七那天，灶王奶奶对老天爷说，‘二十七，杀年鸡，我要和我妈一起杀鸡呢！’
　　“二十八到了，灶王奶奶对老天爷说，‘二十八，把面发，我要和我妈一起蒸馍呢！’
　　“二十九的时候，灶王奶奶对老天爷说，‘二十九，割牛肉，我要割些肉带回去呢！’
　　“转眼到了年三十，老天爷又来催，灶王奶奶不慌不忙地说，‘三十儿，捏鼻儿’，我要和我妈一起包饺子哩。
　　“很快，年初一到了，灶王奶奶没有合适的借口了，看看东西也差不多了，就把王母娘娘给她准备的好吃的，好喝的全部装进了她的大裙子里。凡间的人听说灶王奶奶要回来了，就坐在火堆旁等，一直等到年初一，总算等到了灶王奶奶，人们就赶忙躬下身子磕头，所以人们常说，初一儿，躬脊儿。有个顺口溜是怎么说来着？”
　　宝根：“这个我会，我娘教我的：二十三，灶爷干；二十四，皂角刺；二十五，拐豆腐；二十六，灌烧酒；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割牛肉；三十儿，捏鼻儿，初一儿，躬脊儿。老师，灶王奶奶真好，你说日本鬼子欺负咱们，灶王奶奶咋不给老天爷说说呢？”
　　任丰勤：“说了，老天爷很快就会派天兵天将下凡来捉拿这些妖魔鬼怪。”
　　宝根：“天兵天将是什么样的？”
　　任丰勤：“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你爹、你娘都是天兵天将。”
　　宝根：“还有我、金蛋和强强。”
　　任丰勤：“对，还有你们！”
　　
　　5、 ⑴、四方寨大厅，任丰勤摊开红纸准备写对联。
　　任丰勤：“大家看，写什么比较好呢？”
　　余荣贵：“以前常见人们过年时的对联是：开门迎春春满院，抬头见喜喜事多——迎春接福，怪顺口，不妨咱也来一个。”
　　林虎彪：“不好，不好，牛头不对马嘴，和咱现在的狼狈样子根本对不上号。要让我写，我就写：‘你占我家园，我日你祖宗——看谁厉害’”
　　任丰勤笑：“三少爷的对联有骨气，可上不了桌面。大少爷，你也说一幅吧。”
　　严丹丽：“是谁把我逼上梁山绝路，我就让谁死无葬身之地——我要杀人！”
　　任丰勤又笑：“和三少爷说的如出一辙，还是我来吧。”
　　严丹丽：“别文绉绉的，来一个大家都看得懂的。”
　　任丰勤掂笔一挥而就：“妻离子散心不散，家破人亡志不亡——还我家园”。
　　⑵、快镜头推进：
　　①、人们见面，相互说：“过年好！”
　　②林虎彪、大龙等人拜菩萨，口中振振有词：“菩萨保佑啊，让强盗们早点滚蛋，让我们早回家园。”
　　③宝根、金蛋、强强四下磕头。
　　④余荣贵等几拨人马在路口劫道。
　　
　　6、四方寨大厅，地上放着肉、酒、箱子等东西。林虎彪兴高采烈：“菩萨爷显灵，财神爷显灵，给咱送金送银送珠宝，这两天真是财源滚滚啊！”
　　任丰勤忧心忡忡：“其实，未必就是好征兆。”
　　林虎彪：“就你球喜欢唱个反调，没钱时你抱怨，有钱时你叫穷，到底什么时候能满足你的胃口？”
　　任丰勤：“三少爷，今天几宗买卖是不是都是向西去的？”
　　林虎彪：“是啊，大马车、小马车都装着满满的货物向西去的，怎么了？”
　　任丰勤：“局势不容乐观啊！东边有点家底的就纷纷西逃躲战荒，商贾铺子的情报最准了。据我所知，日本特务的活动更频繁了，日本的大兵虎视眈眈，大有吞并宛西之势，我们不能不早作准备啊！”
　　林虎彪：“为什么商贾铺子的情报最准？”
　　任丰勤：“一是他们接触的人多，能捕捉很多消息，二是他们整天在算计着市场，从市场分析中能知道哪边安全，哪边不安全。一旦发现他们无利可图或者面临危险时，他们大多都选择了带着细软逃难。”
　　余荣贵：“任先生说的是！我的人出去打探消息，也证实了任先生的看法。我们不得不加固篱笆，以防不测。”
　　林虎彪：“这山是咱的山，河是咱的河，日本鬼子想要从这里当踏跳板，咱用这大山里的黑石头把他们砸个头破血流！”
　　严丹丽：“说得好！小日本从别的地方过，咱管不着，只要敢来这儿一步，咱让他有来无回！我就不信丹江河滩的鹅卵石是生鸡蛋，不敢摔不敢碰！全福在吗？”
　　全福：“我在，大少爷有何吩咐？”
　　严丹丽：“你去找马哥沟通沟通，咱通过他购买一些弹药，咱要全面备战，用血待客。”
　　全福：“要多少？”
　　严丹丽很果断：“越多越好！”
　　全福：“据我所知，马山珂有货源，可是，这银子……”
　　严丹丽：“银子别担心，找任先生要！”
　　众人把目光落到任丰勤身上，任丰勤胸有成竹地拍拍胸口，风趣地说：“我要拿不出银子，你们把我吃了！”
　　众人笑了。
　　
　　7、快镜头：①、男女老少齐上阵，搬运军火的镜头。
　　②全福见严丹丽，说：“大少爷，马哥捎信说，日本鬼子加快了侵略的步伐，正在调兵遣将，宛西很快就会有战火，他提醒咱们要做好准备。”
　　③林虎彪、余荣贵加派岗哨的镜头。
　　
　　8、山上的林间小道，严丹丽和严淅秀在一起边走边聊。
　　严淅秀：“年过得咋样？”
　　严丹丽：“不咋样。”
　　严淅秀：“姐，我要走了，我们学校又要转移了。”
　　严丹丽：“转移到哪里？”
　　严淅秀：“国破家亡，学校流亡，也不知最后何处是家。我们学校这次计划用三个月时间暂迁商南县赵川避护。”
　　严丹丽：“要那么久？”
　　严淅秀：“看你说的，学校的仪器、箱子柜子、木床铁床、桌椅板凳、发电机油印机、笔墨纸砚、吃喝拉撒用品都要搬，汽车马车都被征用到队伍上了，搬迁全靠人力，赵川抽调一个自卫队来护送我们转移。”
　　严丹丽：“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严淅秀：“我知道，我来找你们这里的任先生，看他什么时候跟着学校动身。”
　　严丹丽惊讶：“找任先生？”
　　严淅秀：“我是通讯员，要通知到大学在册的每一个人，任先生是自治政府借调来的，我得问问他本人的意见。”
　　严丹丽：“他一走，我们这里可怎么办？”
　　严淅秀：“国难当头，山河破碎，无论在哪里都是抗日，任先生的编制在河南大学，人家有人家的纪律，他何去何从，我得问问他的意见，好回学校教务处回复，这是我的职责。”
　　严丹丽：“这我理解。谁要能把日本人打跑，姐给他跪一辈子都愿意，咱爹、咱妈……”
　　严淅秀：“姐，我知道了，年前就知道了，你不用多说了，咱只要多杀一个鬼子，比给他们披麻戴孝送纸钱都好。大过年的，你就别提了，咱爹最反感的就是软弱。”
　　严丹丽：“咱姐还是那样，动不动就哭，寻死觅活的，烦死人了。”
　　严淅秀：“咱姐？”
　　严丹丽：“就是严丹美。”
　　严淅秀：“你提她干什么？”
　　严丹丽：“淅秀，你我都不如咱姐夫啊，没想到那个跛子刘大风还有点人味，关键时候杀死了残害咱村庄的罪魁祸首秋元，给咱爹娘报了仇。”
　　
　　14、 四方寨大厅，白天
　　①、严丹美、严丹丽和严淅秀抱头痛哭的镜头。
　　②、任丰勤搓着手团团转，茫然不知所以的镜头。
　　③、严淅秀：“任先生，我看这样，你跟我回教务处一趟，把你的想法直接给主任说说。教务处要求我们务必要通知到本人，也务必要见到本人。”
　　任丰勤：“教务处的主任还是郝象吾吗？”
　　严淅秀：“还是郝主任。”
　　任丰勤：“那好，山寨上的手续我已经转交给财运了，咱们走。”
　　严丹丽说：“慢！淅秀就不说了，那是我弟，任先生帮了我们不少忙，我给你准备俩盘缠，表表我们的心意。”
　　任丰勤：“我要盘缠干什么？打鬼子是大家的事儿，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再说了，我也有一本血泪深仇……”
　　严丹丽、严淅秀：“你家也有仇？”
　　任丰勤哽咽起来：“我的家在滑县，那是1938年春……
　　【任丰勤画外音】：日军第十四师团一部占领了滑县道口。一天下午，日军突袭了我的老家陈营，呻吟声、呼唤声混成一片，枪炮声、惨啼声，耸人听闻，我父母、爷爷奶奶和小弟弟躲在一个小柴屋里，日军发现后，将我爷爷和父亲捆绑起来，母亲上前拖拉，被日军砍断两条胳膊，倒在血泊中，小弟弟上前扶奶奶，被日军用刺刀刺中胸膛，奶奶破口大骂日军没人性，被日军用刺刀割烂嘴巴，最后血流不止而死，爷爷和父亲喉咙都骂哑了，日军用布条子勒住他们脖子，看着他们憋足气难受的样子，日军狂笑着。幸亏我当时藏在阁楼的悬梯处没被日军发现，才幸免于难。当时我在河南大学附中念书，学校里知道了我家的遭遇后纷纷捐钱捐物，并把我定为特贫生，每年给丰厚的助学金……
　　【闪回画面】：日军见人就杀，见房焚烧，整个村子烟尘冲天，弹片、血肉、瓦砾、草木、土块等横飞，到处都是无头、断肢的尸首……
　　任丰勤：“我本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凭我个人的力量，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谈何容易？现在，金钱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我只要有一处栖身之地，能看着小日本完蛋就知足了。”
　　严丹丽：“让郭怀建陪你们一同去吧，他有两下子，参军前他也在河南大学呆过。”
　　任丰勤惊讶：“也是河大出来的？”
　　严丹丽：“听他说，他说直接从学校参军的。”
　　④、山头上，任丰勤和严淅秀、郭怀建走在前面，山上的人都来送，很多女人流下了眼泪，宝根等孩子们的家长让孩子们齐刷刷地跪在路边，任丰勤上前把孩子们扶起……
　　
　　15、①、远景：空中悬着“紫荆关”牌子，近景：一座古庙放一牌子“河南大学办公处”。
　　②、一人背着相机在照相，刘会丽和秦月星指着他的背影小声议论。
　　秦星月：“主席，你看，吴天军又在照相。”
　　刘会丽：“别主席主席的了，你说你俗不俗呀？”
　　秦星月：“你本来就是学生会主席嘛。”
　　刘会丽：“那个书呆子的照相技术是一流的，得过摄影协会颁发的奖金和奖杯，奖金他一分没花，全部用于购买昂贵的胶卷，夜里，当别人都酣然入梦的时候，吴天军还在加班洗照片。”
　　秦星月：“咱晚一天也找他捕风捉影一张？”
　　刘会丽：“现在胶卷多贵呀，麻烦人家干嘛？”
　　秦星月：“咱又不是白使他，咱给他钱还不行？”
　　刘会丽：“这个吴天军人缘很好，无论是谁求他，他都有求必应，你给他钱他能要吗？”
　　秦星月：“天下还有这样的傻子？”
　　刘会丽：“吴天军向来是乐善好施，不厌其烦地助人为乐是出了名的。曾经有一次，一对沦亡的母女向大学生们乞讨，吴天军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午餐全给了那对母女，他自己则喝了贴标语剩下的稀面糊。这些咱都没做到，人家做到了。”
　　秦星月：“他的人品NumberOne.”
　　刘会丽：“可我总觉得这人有点捉摸不透的感觉。”
　　秦星月：“捉摸不透？”
　　刘会丽：“直觉吧，我个人的偏见。”
　　秦星月：“他是咱们学校新来的老师？”
　　刘会丽：“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晨，据说是国民政府为学校配备的书记员，专门负责记录学校每一步行动的，这人城府很深。”
　　秦星月：“难怪这家伙的文采那么好，特别是他的毛笔字很有特色，咱们去贴的抗日标语很多都出自他的手。”
　　刘会丽：“是啊，很多同学形象地说，吴天军随便写一个字，放到一千人写的字的字堆里，写字的人认不出自己的字，但吴天军的字一定能让人认出来。”
　　秦星月：“我看过咱们学校的油印报，上面他写的抗日论文慷慨激昂，他编写的抗日快板脍炙人口。”
　　刘会丽：“他的表现，校领导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国民政府通报他是全区的一面旗帜，是先进青年的典范。”
　　秦星月：“学校要启程了，很多师生都想在紫荆关留下影子，这位才哥更忙了。”
　　刘会丽：“你那么在意他，我替你介绍介绍他？”
　　秦星月：“去你的，谁稀罕？”
　　③、吴天军疲惫地回到办公室，刚从暖水瓶里倒出一杯白开水要喝，严淅秀来喊：“书记员，校领导们在开会，你去给他们捕风捉影一下。”
　　“好咧！”吴天军拿起照相机就走。
　　④、学校临时会议室里，与会人员个个表情肃穆，会议室里的空气异常紧张，吴天军敲门，校长张广舆起身开了门，吴天军进来后，一连给开会的领导们闪了几个镜头，然后带上门走了出来，会议继续进行。
　　张广舆：“强盗无孔不入，无地不侵。在开封，学校出现内鬼，学校的知识人才和进步人士遭绑架的遭绑架，被暗杀的被暗杀，有的悄没声息消失，有的无缘无故变疯，师生们的生命财产受到了严重威胁。为了保护国家的栋梁之才，我校从大都市迁入宛西，然而，侵略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把侵略的魔爪又伸向了豫西，我们学校也在魔鬼的掌控之下，学校再次出现内鬼，我们没有动身，日本的情报机关已经掌握了我们要搬迁的情报，所以，同志们，我们必须擦亮眼睛，在防外患的同时，要防内贼……”
　　训导长赵新吾：“我们所保护的是国家的知识财富，然而，小日本不容我们有个轻松宽敞的育人环境，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国民政府情报机构获悉，敌人已经掌握了我们迁徙的动向，要想方设法搞破坏。所以，在我们迁徙之前，我们必须要揪出内鬼，否则，西进路上，我们会有不可预料的损失和伤亡。散会后，政教处、教导处、文书处、工会、后勤办、国青部、学生会、德育处等各职能口都要把各自的人员过滤一遍，特别留心那些被怀疑的对象的反常行为，一旦发现异常之处，立即报告训导处。”
　　教务主任郝象吾说：“短时间挖出内鬼，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张广舆：“夜黑风高贼作案，风紧雾重狼出窝。只要他行动，他不会不露出蛛丝马迹的，我们要相信，广大师生的眼睛是雪亮的。”
　　赵新吾：“若有谁发现出卖学校情报的人，先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单独汇报给我！”
　　刘会丽：“是秘密排查还是大张旗鼓？”
　　赵新吾：“弄点动静把水搅一搅也好，鱼儿自然会浮出水面的。他对学校的动态掌握得一清二楚，说明他就在我们身边。”
　　
　　16、①、校园内，老师的家属们之间出现嘀嘀咕咕的镜头。
　　②、球场边，男同学打球，女同学交头接耳、指指戳戳的镜头。
　　③、刘会丽找赵新吾，低声向赵新吾反映了一个特殊情况，赵新吾听后，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
　　赵新吾严肃地说：“此事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刘会丽：“赵主任，我知道。”
　　④刘会丽刚走，吴天军也来反应情况，赵新吾听罢，又是一惊，然后问：“你敢确定吗？”
　　吴天军：“同学们都是这样说的。学校没迁来的时候，秦星月就和王玉林谈恋爱，后来王玉林叛变了，成了皇协军队长，他们仍保持着来往。郭怀建也在皇协军里干过，他参军后加入了军队的编制，已经脱离学籍加入军籍了，现在突然回来，动机不纯。”
　　赵新吾对吴天军说：“此事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吴天军：“赵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做。”
　　⑤、夜里，赵新吾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干脆起床，到校园的各个角落转悠，果然在黑暗中听到了鼾声以外的怪音——发报的“滴——滴——”声。
　　⑥、校长办公室，清晨，张广舆瞪着惊讶的眼睛：“怎么会是他？”
　　赵新吾：“事情已经一目了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嫌疑，而是地地道道的内鬼了。”
　　张广舆：“如果是他，现在咱就是拿出铁的证据咱也对人家没办法。”
　　赵新吾：“为什么？”
　　张广舆：“编制不在咱学校，不是咱学校的人，咱无权抓人，更无权处理人。”
　　刘会丽插嘴：“那总不能让他继续得意忘形吧？”
　　张广舆：“你现在对政府的人说他是内鬼，政府的人能信吗？对学校的人说他是内鬼，学校的人能信吗？这家伙比狐狸还狡猾，身上光环四射，抓了他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把咱们统统卷进去，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除非涉及到政治案件和刑事案件，对付这样的人除了巡捕房有权出面外，没有其他办法。”
　　刘会丽：“那不会制造点刑事案件或政治案件？”
　　张广舆：“你想得太天真了，你没看这人城府很深。他能让人捉住把柄？”
　　刘会丽：“让我们学生会试试吧，不信他不上钩。”
　　张广舆：“可以，不过要注意策略。”
　　刘会丽点点头。
　　张广舆转向赵新吾：“我看这样吧，现在可以向全体师生宣布：明天咱们就动身，我去找鲁镇长告个别，毕竟咱们在淅川这么长时间了，给地方政府添了不少麻烦。”
　　赵新吾：“好，我去写通知。”
　　张广舆：“另外，找一下吴天军，让他下午在礼堂门口给全体师生照个相，做个留念。”
　　⑦、女生宿舍内，几个男生和女生在嘀嘀咕咕。
　　刘会丽：“吴天军以写通讯报道为名，搜集了大量的学校情报，发给了日本驻宛西的特务机关，可以说，我们学校的每一个人的影子都在特务机关的掌控之中。”
　　秦星月：“主席，你也太能装了，你咋不早点汇报？”
　　刘会丽：“我曾暗示过你，这人捉摸不透，你却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找文书主任白星侬反映情况，白主任以为我说的是凭空捏造，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学生甲：“那对他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刘会丽：“校长说，只要制造点政治摩擦或刑事案件让他卷入，就好办了，大家想想办法。”
　　学生甲，男生：“他一个人独居一室，我去偷他东西。”
　　学生乙，女生：“那样栽进去的是你，伤及不了吴天军皮毛。”
　　学生丙，男生：“我去找他打架，让他卷入。”
　　学生丁，女生：“这个时候学校已经乱纷纷的，你再卷入，太不合算。”
　　秦星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
　　刘会丽一招手，女生们凑到了一起，刘会丽悄声说了计谋。男生在一边迷茫地看着她们。
　　秦星月：“这些反动标语贴出来让人看出来影响就不好了。”
　　刘会丽：“开始也许有影响，要是抓了吴天军这个日本走狗，很快就又会消除影响的。”
　　学生乙，女生：“可是，一贴出来，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刘会丽：“等照相的时候，高个子男生在后面挡着，队形排好以后，等镇长大人坐定，让字似露非露露出来，成功率能占百分之八十。”
　　秦星月：“标语在吴天军的对面，他要发现怎么办？”
　　刘会丽：“未必，这家伙的注意力在焦点上，不在背景上，再说那些字犹抱琵琶半遮面，他能看到全部？等他看到全部的时候，木已成舟，镇长大人已和反动标语关联到一起了。”
　　男生、女生们把手叠加到一起，同时说：“大猩猩——”
　　⑧、餐厅内，吴天军写过标语，拿起笔要走。
　　一个女生拿一卷纸过来找吴天军：“书记员，等一等，给俺写‘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吴天军：“好咧！”
　　第一个女生刚离开，第二个女生匆匆进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书记员，给俺写‘大力支持抗日！’”
　　吴天军：“好咧！”
　　第二个女生刚离开，第三个女生匆匆进入：“书记员，也给俺帮帮忙，写‘中国人民万岁！’”
　　吴天军：“好咧！”
　　⑨、宿舍内，女生们凑在一起剪字的镜头，刘会丽拿起剪掉的“力支持抗日！”五个字看了看，然后揉掉说：“多好的字体啊，可惜是歪才！姐妹们，把两幅反动标语藏起来。”
　　秦星月：“有了这些标语，再加上鲁镇长和师生们合影的背景，鲁镇长要不把吴天军抓起来，他岂不也成了反对抗日的嫌疑？”
　　刘会丽：“说的是，咱再鼓捣鼓捣男同胞，让他们排列组合好一点，关键时候千万别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