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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吻前,要深呼吸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7-15 18:53:33      字数:4488

  (1)
  
  王梅小心翼翼地跟着华仔摸进了老虎洞。
  好多年前,这山中还有老虎。有人见过,老虎就藏在这个洞里,养了虎崽。洞里只有几块石头,一个用杂草铺的地窝。里边有一个深洞,可以退守。洞里也不宽敞,两人不小心,身体就碰撞。
  一进洞,华仔就把电筒灭了。王梅不由得身子紧缩,喊了一声:“干什么?”华仔是警惕,防止有人跟踪、发现他们。王梅定了神,如果他谈什么升级,或者动手动脚,她转身就走。华仔心里,难得友情、恋情泾渭分明。越想分明,杂念越突突往外冒,捂也捂不住,汇成一股浊水涌出,卷成一个泥团堵在胸口,使他动物化了。在影视里见过的、也是被文学家描写得圣洁而甜蜜的拥抱、热吻,使他心跳,热血沸腾。他太想吻她、拥抱她了,这将是他的初吻!他不敢贸然鲁莽行动,明求无脸,挑逗乏术,强行没胆。吻字是口字傍一个勿,那就是不可动嘴。
  黑暗中,在王梅不知不觉中,一个成人的他,一个动物的他,搏斗了几个回合。华仔终于管控住了吻欲,决定等待时机。初吻也讲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吻前深呼吸,冷静,多问问,条件有了吗?是两相情愿吗?
  现在,绝对不是想初吻的时候!他是个“潜逃犯”,明显地感觉得到,王梅怕他靠近,在疏远他、提防他。他最应当做的,是使她相信,他没犯法,他是个好人,必须在她心目中维护一个正面形象。
  华仔算想到王梅心里去了,她也不遮掩,“审查”开始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王梅的语气很硬,带几分恨劲儿。他只能说,我没有事!她又问,你怎么证明你没有事?证据呢?这就奇怪了,他不由得生了气。反问她,他们抓我,拿不出我犯法的证据,只凭一张纸,那个叫逮捕证的玩意儿,那就是证据。我没有犯法!是他们犯法!
  王梅还不放过,华仔到底犯了什么法?说没有说法,可信吗?那警车、警察是随便出动的吗?警察还亮出了公安局的拘捕证,白纸黑字,有县公安局的大红印,红头文书,何支书也看了。
  华仔无言以对,那真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算屎了。他辩白无力,反而可能给人拒不认罪、顽固抵赖的印象。他正着急,洞外有狐狸叫声。他碰她一下,示意不再出声。他摸到洞口,监听一阵,不见异动。山中有不少狐狸精,更使王梅恐怖。他要她坐着不动,他到外边看看。刚才两人上山来,用手电筒了,得防人跟踪。这不叫胆小,是高度警惕。
  洞外,伸手不见五指。华仔消失在灌木林里。
  王梅摸到洞口听听,狐狸还在哀鸣。她胆颤心惊,想到他不可能承认犯了什么事儿,她也不善于盘问。他是借寻找狐狸,逃避她的审问。他曾经对她讲过,他申请在家乡实习锻练,有两个人在背后扶着她,一个是妈妈,一个就是她。不幸,她一开始就不完全信任他,也怀疑过他捐献给学校的五万来路不正。了解一个人总得有个过程嘛。他这个人,总让人心里不踏实,一直做力不从心、自不量力的事情。这会儿,惹上公安局了,更累人、可怕!
  王梅觉得不可在洞里久呆,后悔不该跟他来。说穿了,她怕他强行升级,非礼,必须尽快离开他。
  
  华仔摸回来了,断定没人跟踪。她又鼓起勇气,既然冒险来了,还想套套话,看他犯了什么法。他好像堵她嘴,要讲个什么正人君子的故事,也是狐狸精的故事,新编的,很好玩。她并不愿意听,只想了解他,脚拔不动。
  他说,从前,这山里有一只狐狸,经常变成一个美女,进村里勾引男人,天黑后就要进山回家,总要男人送她。哪个男人都愿意送,给她食物带走。
  听到这里,王梅立即警觉,挑逗?不怀好意?转移话题?她戒备森严。
  华仔接着说:“精彩在后头。听过没有?”
  王梅说:“没听过。你讲正经的!”
  华仔说,在天堂村这么久,没听过这个狐狸精的故事,就算白来了。有一个男人送狐妹回山里,上了路,狐妹就叫痛。男人就帮她摸摸额头,问是不是发烧?狐妹说头不痛。摸脸、摸手也不痛,摸到胸前还不痛,只痒痒。原来,狐妹说肚子痛。男人直摸到狐妹肚子上,她才舒服了。男人这才知道,她是狐狸精变的,怕上当,再也不摸不送,转身跑回村里去了……
  王梅只想套话,套出他做假贩假的故事来。没想到他讲出狐妹的故事,居心不良吧?她不再听,起身要走。他以为她羞于听黄故事,其实,他只想说明,自己像那个送狐妹的正人君子,早已打消了初吻的欲念。你怕听,他还怕讲哩。
  华仔也决定,还是快送她走。如果被人堵在这个洞里,爆个大诽闻。她的名声毁了,他不足轻重。
  华仔拉着王梅往竹林外走,保证过不升级,友情、恋情泾渭分明,她应当放心吧?学校后门外有电筒闪光,有人活动,有人咳嗽。糟!暴露了,被人盯住了。他拉着她向后跑几步,钻进灌木丛,两人紧挨着藏匿,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一切归于静寂。也许身体接触太亲密吧?他的血又沸腾起来。
  作为朋友,王梅又内疚,再次说:“是我拖累了你,一害你留在天堂村实习;二害你退了干妹妹月亮;三给你惹来这么多麻烦、危险。我想尽力帮你,你得给我交个实底。”
  “我怎么能怪你呢?一切都是自己决定的。”华仔也恳切:“我只求你跟我讲讲心里话,你太难以了解了。听听你的心里话,讲讲你的经历,哪怕被抓去坐冤狱,我也寃而无憾。”
  
  (2)
  
  怎么?要审查我?王梅心里想,你到底摊上了什么事?还没讲心里话呢。要审我,审吧!“你猜猜,我年轻时想做什么?”
  华仔说:“你年轻时候?现在老了吗?”
  王梅说:“我从小学起,语文成绩一直蛮好。写的作文,老师批语:生动秀丽,可喜可爱。我在家里,常跟着爸爸听新闻,讲时事。考上高中后,我想当记者,要报考大学新闻系。因为父母离异,我的感情倾向老爸,觉得老爸是受害—方,可怜,怕老爸孤独难过,只好半途而废,提前参加工作,一直在县文化馆里混着,能天天和老爸在一起。”
  华仔有兴趣了,说:“混!多难听。后来就想当官了?例如当馆长。”
  王梅承认,她想过当官,当纪委书记,当反贪局长,当公安局长。专管贪腐黑恶势力。馆长是官迷、流氓、色狼!
  华仔插话说:“我听过一个荤段子,说一位女职员写工作总结,熬了一个通宵写出来,送给顶头上司审阅。上司随便看看,就说:你这个头很漂亮!上面部分也不错,丰满,只是中间这一部分比较空洞。女职员说,那请领导帮我补充吧。上司说,对,我给你加一条就好了。那女职员儍乎乎,还要他当时就加一条。上司说,下了班到我办公室来加一条吧!”
  王梅听着,不由得大退一步。
  华仔接看讲完,那女职员回到办公室,又傻乎乎跟同事们讲上司的评语,第一次写总结报告就基本通过了,很陶醉。男女同事都邪笑,不让她讲下去了。
  “妈也,他怎么跟我讲这些?”王梅心一跳:“不讲了,不讲了。你听谁讲的?这是我们那个色狼馆长的故事,有人比那女职员还儍!”
  华仔问:“这是你们馆长的故事?我坐在火车上听人讲的。”
  王梅说:“不听了,不听了!”
  华仔问:“你们女人聚一起,也爱讲这类荤段子吗?”
  王梅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别人说我孤傲,不合群。”
  华仔说:“女的比男的虚伪,男的真实!”
  
  华仔东拉西扯,尽讲些王梅不敢听的段子。她想,不是挑逗,就是转移、掩盖,而他自己的什么秘密也不透露,滴水不漏。她必须尽快离开他,他要送她回学校,给妈妈写了一个字条,请她带回去。他有意不和妈妈见面,一是防止警察抓他;一是让妈妈心地坦然,她见不到他,就不会有包庇、窝藏他的心虚、内责。
  华仔拉着王梅走近学校后门了。她怕有人躲在校门口把她和他一起截住。他把手电筒给她,到前头去探路。
  她停步,迫不及待,藉手电筒光看字条,写着:
  “妈妈,我在山里很好!非常时期,我不能见你,你也不要想见我。我什么都可以忍耐,也必须忍耐!风雨、夜寒、饥饿、冤枉、打压、羞辱、恐惧、孤独、死寂……一切,我都要忍耐!人,是在忍耐中成长前进的。学会忍耐,我会变得更坚靭、更明智。胜利、成功、奇迹、辉煌,都出自忍耐!相信我,不要悲观,我能讨回淸白,我还能回国土局!”
  王梅看完字条,正在回味,华仔摸回来了。他说:“还需再藏一下,后门有人。”两人又深深隐藏在灌木丛里。
  王梅不放弃侦探,问他:“你不喜欢农村姑娘,老实讲,为什么没找个同桌的她?还是找过,失败了?”她想绕得远一点,以便慢慢探罪。
  华仔说:“没找。”
  王梅不信,现在的大学生不谈恋爱,不是怪物吗?
  华仔说:“我妈一个人,多苦!她要供我读书,容易吗?谈恋爱,不仅费时间,还很花钱。我是穷学生,也没人看得上,根本没想那个,成了同学们嘲笑、调侃的伪男人。关键还是我们几个志趣相投的同学,在大一就制定了一套而立程序,把立业摆在头等重要位置,人生重中之重,核心的核心,急迫中的急迫。要立大业,就必须在大学期间整好学业。”
  说这些,王梅爱听。也许说着说着,他就露风了,吹嘘怎样贩卖假文凭。看来,他也怕语多必失,或者已感觉她在侦查、审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很狡猾。她冒着大险,想了解他,到底有什么问题?一无所获。
  王梅判断,华仔真摊上大事了。她两条腿都软了,要他送到后门前。
  华仔说:“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你自己小心回学校吧。”
  王梅说:“我两条腿都软了,再送我到后门口。”
  华仔说:“那边有人!我不敢走出竹林。”
  王梅说:“真有人吗?你再搞恐怖主义,我就要抓拉登了!”
  华仔说:“真有人!你再等一等吧!”
  
  华仔也理智了,朋友,现在决不能升级。他试图完成一个初吻,失败了,并不遗憾。刑警男友纯属虚构,名花尚无主,这就够了,他还有希望升级。这希望,给了他多大勇气和力量,只有他自己明白。
  王梅摸进沉寂的后院,见王东生持棍子在院子里转游。王梅房间没有灯光。王东生一惊,王梅奔向他身边。
  王东生说:“你出去这么久,胆子真大。”
  王梅说:“华仔来找我,把我胆都吓破了。”
  王东生问:“他说些什么?
  王梅说:“我冒大险,想了解他,到底有什么问题?他什么也不说,东拉西扯,避而不答。”
  王东生问:“真有问题?”
  王梅说:“我估计,他摊上大事了,他其实也狡猾。”故意审视王东生,忍不住要笑。
  王东生问:“乱成这样了,你还笑!”
  王梅说:“老爸,我看出来了,老树开花了!您对华仔这么关爱,也说明您对曾老师有感情了……
  王东生说:“没大没小的!这母子俩,下边事态怎么发展,谁也难以预料。困难之际,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又一阵雷声从低空滚过。
  王东生说:“这是春雷,要消灾了。自从华仔回来,老曾反而没有平静日子。不容易啊!20多年把他拉扯大,本该享福了,又出现大变数!”
  王梅说:“老爸,您是感叹自己吧?我对不起您。”
  王东生说:“我是感叹人生路上不会一路顺风。你们都奔而立之年了,听华仔说,他还为自己设计了一套而立程序。你说,人生之路,能程序化吗?这下,他那程序恐怕全乱码了!”
  王梅说:“放心!他会自动修复、添加。”
  王东生说:“让他摸爬滚打吧。我相信,越摔打,他会越坚强。你抽空再去看看你妈妈,当母亲的都不容易!”
  王梅说:“华仔遭罪,是我引起的。我没法营救他,不能离开他。您和曾老师很默契的。我希望您再找一个老伴,曾老师挺合适,机会难得。我也喜欢她……”
  王东生说:“别说多了,明天,我找老曾详细了解一下华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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