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场白还是要的
作品名称:史记是拿来评说的 作者:穿越中的书生 发布时间:2015-07-14 19:42:27 字数:3230
《一》开卷明宗,几句话还是要说的
吾本红尘之一俗生,位卑于尘世,四十载春秋虚渡,过得非春非秋,以至于灰头垢面,成不务正业之楷模,一如本人也。然,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于是乎,才恍然,弹指一瞬,曾经桃李春风之种种,往昔把醉吴钩之意味,甚至于独上高楼,成一时之寂寥,皆不过是年少轻狂,为赋新词强说愁耳。唯时日如电,恰是千帆竟发,过之而不觉也!青山隐隐,白云悠悠,永恒灿烂,吾方了然:风月无今古,情怀自浅深!此一对,写书生此时之心境,真绝对也。
小子狂妄,敢于点评历史之阴睛;书生无罪,位卑又岂敢相忘于江湖!借来历史之一缕,与君共谈历史之承前启后,人物之来龙去脉,不也可乎?历史之长河,卷起千堆雪,可曾龙蛇混杂,鱼目混珠?皇朝之兴亡,树起大王旗,可曾国富民安,休生养民?一将之功勋,名垂于青史册,可曾有春秋笔法,暗含褒贬?
历史者,经历之史事也!南怀谨先生称有二妙用,其一:借古喻今,其二:知古鉴今。书生斗胆,窃以为历史有第三个妙用,即:历史无古今,得失寸心知!孔子著《春秋》,乱臣贼子惧;司马作《史记》,何惧宫刑酷。记之于竹简,写之于黑白,又岂是强权可更改一二的?又岂是专制可压服的?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月依旧,人依旧,事依旧。历史,不过是渔樵之笑谈,不过是浪花的此起彼伏,不过是再三再四之千古一例。诗境如此,人事过往夫复不是如此?
“宁为太平犬,勿为乱世人”,黎民于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江山换代中,得到如斯的历史经验,诚是痛语,也是真言!一将功成,那深埋于黄土的枯骨,难道非我族类?问鼎中原,哪一次的灰飞烟灭,不是民众的血泪史?鲁迅先生借狂人之口,说出了历史是一部吃人的史册,又岂非真理一般的论断乎?
历史如烟乎?似乎太过缥缈;历史如云乎?似乎也无如此灵动。历史蕴藏在岁月的背后,隐隐约约,或暗或明,在述说,在呐喊,在血泪般地控诉!
“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子之言,是吾斯时之感。因此,将这些不成器的文字,视为咱们要走的史记旅程的前记吧,吾做如是观!
《二》谁解司马其中意?
我喜读史书,犹喜《史记》。《史记》是一部可以流传千古的奇书,后人如何评说此书,皆不为过也。此书从传说中的黄帝写起,至汉武帝为止,共一百三十卷,五十二万字,三千年的历史,在司马迁大笔的安排下,纹理清楚,纲目井然,恰如古时的排兵布阵,若胸无山水,岂能为之?更难得的是,司马迁的直笔,达到了历代史家所想要达到的理想高度,千年之后,读之,依然本色淋漓,令人不胜神往!
那么,洋洋洒洒的宏著《史记》,有没有形散而神聚的魂魄呢?有没有司马迁所要表达的真正意图呢?在司马迁的《高祖本纪》中似乎可以一见端倪.太史公曰“故汉兴,承敝易变,使人不倦,得天统矣”。此一句,当是太史公写此书的原始动力!“承敝易变”,是指承认错误与缺点,才能易于变革!变革的目的是什么呢?“使人不倦”,就是使人民不疲倦,政清民和,乐于跟随.这与南怀谨先生所写的《历史的经验》,以及我们现在所倡的“借古喻今”、“知古鉴今”的历史通达观,都有着惊人的相似.明月照古今,悲喜岂不同。真的,千万别小看的古人的识见.
后人有“西汉二司马,经世一卧龙”的说法!二司马的确是汉武帝时的风云人物。然,此司马与彼司马,非可同日而语也!文章抱负,风度气节,司马相如,恐只能望其后尘!现行的《孝武本纪》,只是依《封禅书》补缀而成。那么,原本的《孝武本纪》(即《今上本纪》)对在世的汉武帝,又会有如何的评说呢?按司马迁直笔的个性,《今上本纪》一篇,当或是直陈事实,或嬉笑怒骂,或书生意气,定不是现存的《孝武本纪》,不阴不阳,一如温吞的白开水。如果说确有春秋笔义的话,或许可换而言之,汉武帝一生之作为,唯有封禅一事耳。恨!恨!恨!不知是出于为尊者讳之因,还是官方的有意销毁,此篇已永远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成了东方版的“断臂的维纳斯”.遗憾乎?悲叹乎?真有恨啊,这种恨,让我至今都为之牙痛啊!
吾读书,不求甚解。读一半,而另一半,交给岁月与人生,去一一体会,一一考查。读《史记》一书已然半载,于我而言,一如大圣在花果山的日子,“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我年过而立,亦甘于平淡,但太史公所营造的三千年的文字巴比伦,依然让我流连之,着迷之,洽然而自得之。其乐真只能用融融二字可表达焉。若更有同好一二,一起读之,一起观之,则更妙不可言,快乐幸甚,我想!
于是,有那么一点冲动,想写写《史记》中所提到的那些人与事。于是,有了一些怯怯的想法,想写写文字背后的那些一地鸡毛。于是,自找苦吃,苦不堪言;于是,苦中作乐,痛并快乐着;于是,一些偶得的随感,因之而发。
请许我,以这样的方式,去进入《史记》的三千载时空吧!如果与你为伴,则不寂寞也!
《三》《史记》的版本及其它
《史记》的最终得以完成,有两个人,是不得不说的。其中的一个,就是司马迁的家慈司马谈。司马谈是汉际的著名学者,他曾“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唐都是天文学家,杨何是《易》学家,黄子即是黄生,司马谈向他学习的是道论,即当时最为流行的黄老之学。司马谈对诸子百家学说有深入系统的研究,《太史公自序》收录他的《论六家要旨》一文,文中分析了先秦到汉初六个主要学术流派的得失,切中肯綮。司马谈在学术观点上兼容并包而又崇尚道家的倾向,对司马迁为文写记,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没有深厚的家学支持,司马迁想完成这一部史学大书,这本身就是天方夜谭。而另一个人,就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主,汉武帝。司马迁因李陵事件受牵连,为李陵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居然汉武帝一狠心,赏了他一个宫刑的“大礼”。这对于男人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信,读一读《报任安书》,就知道司马迁有多悲催了。当然,魔鬼具有两面性,汉武帝也如此,没有这一天大的打击,司马迁能不能完成这传世名作呢,也许,就两说了吧,是不?
汉后,《史记》的影响力,开始发飚,人气之高,居二十四史之首。所以,各种版本,纷繁复杂,多如牛毛,那就不背九九表,一一而说之吧,很费时很费笔墨,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较为流行的,有中华书局本、百衲本、金陵书局本等等。我所读的是近人顾颉刚所点校的本子,中华书局印制。此本基本能保证其文字的可靠性与句读的准确性。百衲本之类的,想来更好,但,那种本本,不是吾这样的一介布衣,可以读到的,就此略过了吧。
考注,我也选的是三家注!所谓三家注,就是《史记集解》(刘宋·裴骃注)、《史记索隐》(唐·司马贞注)和《史记正义》(唐·张守节注)。
裴骃,字龙驹,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人。博览宏识,以注史著称于世。其父,就是为《三国志》做注的裴松之。因其有家学底子,故写成八十卷《史记集解》,为现存最早的《史记》注本。其史学成就并不比乃父低!
司马贞,字子正,唐河内人。开元中官至朝散大夫,宏文馆学士,主管编纂、撰述和起草诏令等。唐代著名的史学家,著《史记索隐》三十卷,世号“小司马”。司马贞,进一步指出裴骃考证中不当的错处。并对《史记》原文提出辨正,发语警辟。
张守节,唐代开元年间学者,生平事迹不详。他曾经给司马迁的名著《史记》作注,起名《史记正义》。此人长于舆地之学,对《史记》中地名的考证尤为精辟。
要感谢这些为《史记》作注的人。没有这些前人的考注,我们,真不能读懂《史记》文字背后的场面与层次。没有这些先贤的深入细致的“精工细磨”,没法真正摸到《史记》的空间感与时间感。没有这些前人的考注,《史记》的春秋笔法,如何能懂,如何能了解一二!
后人的考注中,还有日人的考注,也颇精辟!想是唐文化东渡之后,日人也颇有人喜欢《史记》,故也对其进入了深入的研究!《史记会注考证附校补》,就是日人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水泽利忠《史记会注考证校补》两书的合编,是日人考证《史记》的佐证。
因而言之,《史记》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