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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集

作品名称:丹江姐妹【剧本】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5-07-14 08:23:34      字数:9532

  第二十四集
  剧情梗概:
  严淅秀的一席话让严丹丽悟出了不少道理。杨娟暗恋大鼻子,被发现后在林子里上吊,幸亏被发现得及时。山上人各有各的思想,任丰勤闻到了山上的火药味,及时找严丹丽,然而严丹丽心乱如麻,让任丰勤感到无奈而没趣。为了掌舵,山上人分成了以余荣贵为首和以林虎彪为首的两大势力,为争取中间力量,他们挖空心思,做冯大顺的工作,冯大顺等人处在夹缝中,左右为难。
  
  1、严淅秀捡起一块石头扔向远方,舒了一下双臂,神秘地笑笑说:“我们学校哪一个人不知道?西三县自古就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地理位置优越,省里正是看中这一点,把一些厅、局从开封迁到宛西,国家强权力量在这里陡增,目的就是要全面加强对这里的控制。”
  严丹丽:“难道咱这里不是自治的天下了?”
  严淅秀:“日本人的侵略可不管你自治与不自治,陈司令正是认识到这一点,才决定和国民政府合作,接受国民党的整编,开赴周口抗日。咱淅川虽然还打着自治的旗号,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丧失了独立性,很多地方民团自动解散,汉奸特务活动频繁,日本人也看中了咱这块风水宝地,蠢蠢欲动,准备铲平西进路障。”
  严丹丽:“日本人真是魔鬼,他们的阴谋得逞,还不知道要糟害多少人!”
  严淅秀:“说的是,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他们能在这里落地生根,靠的还不是那些软骨头给他们当奴才?小日本没有人性,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不知害了多少人。”
  严丹丽:“决不能让他们从这里过去,咱这里山大山多,地形复杂,在山里和他们打转转兜圈子,让他们白忙乎。”
  严淅秀:“说的话,守住了咱的地盘,将来对儿孙们好有个交代,丢失了脚下的土地,我们将愧对下一代!”
  严丹丽:“可是,就凭咱山里这些人,势单力薄,武器又跟不上,和他们对着干,能行吗?”
  严淅秀:“水高漫不过船,树大挡不住风,日本穷凶极恶,毕竟发动的是野蛮战争,不得人心,别看咱的武器装备落后,咱却有咱的优势,八路军、国民党、自治民团,还有咱老百姓,团结起来,抱成一团,就不信日本人能插翅从咱的地盘上飞过去?怕就怕人多了,狼上狗不上,让敌人钻了空子。”
  严丹丽:“你说,咱淅川还有过八路军?”
  严淅秀:“那当然了,只不过是你没看到。告诉你,党中央把咱淅川县作为全国抗战的一个战略支点,当然要组织力量与老日周旋了,只不过这里是自治地盘,自治政府总是想方设法排除异己,所以八路军的活动一直是暗中进行。唉,有些人眼光就是狭隘,只看到眼前,看不到以后,只看到局部,看不到整体。”
  严丹丽:“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严淅秀:“说深了你也不明白。就说咱这山里,眼下看来是一团和气,可是日久天长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内讧来,比日本鬼子侵略还可怕啊!”
  严丹丽:“那咋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和谁过不去?”
  严淅秀:“难说,咱中国人吃这方面的亏还少吗?皖南事变不就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姐,你敢说你们山上人齐心吗?”
  严丹丽:“很齐心,怎么了?”
  严淅秀:“三人齐心,黄土变金。齐心就好,齐心就有希望,齐心就不会让日本人钻空子。”
  严丹丽:“你说的这些我懂,爹常说,人心齐,泰山移。小时候,咱们邻居张老大和张老二为争家产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弟兄俩见了面谁也不搭理谁,后来泥瓦匠侯三欺负张老二的老婆,被张老二撞见,张老二和侯三打了起来,可张老二不是侯三的对手,眼见张老二要吃亏,张老大二话不说,就上前去把侯三打了个鼻青脸肿。弟兄毕竟是弟兄,遇到外人欺负的时候,必须得一齐上。”
  严淅秀:“这事我也记得,理也就是这个理,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姐,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干什么,都不能心里只装着自己,容不下别人,心胸狭隘是很难报仇雪恨的。”
  严丹丽:“你看姐是那样的人吗?听妈说,你参加了八路?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严淅秀:“现在时局动荡,干啥不危险?像你和姐夫这样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不一样被日本人欺负?当个小商贩不危险?当学生不危险?不管你干什么,遇到老日,一样遭殃。姐,你不知道吧,八路军首长的妻子就是咱淅川县人,在淅川发展抗日势力,有一定的群众基础。”
  严丹丽:“淅川人?谁?”
  严淅秀:“姐,你就别问了,这是我们的组织纪律。姐,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严丹丽:“还能怎么办,走一步说一步呗!姐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严淅秀:“姐,我们学校缺一个保洁工,我给学校领导说说,你去那里当个保洁工吧,饿不着,冻不着,每个月还有几个零花钱。”
  严丹丽:“你不说你们学校要搬迁吗,怎么还要保洁工?”
  严淅秀:“我们学校的学生,有的失去了父亲,有的失去了母亲,还有的父母双亡,有相当一部分同学叠衣服、打背包都还不会,因为要搬迁,学校需要一个保洁工帮着学生打包行李,活儿不重,正适合你。”
  严丹丽:“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大山中陪着你姐夫和你的外甥。”
  严淅秀:“外甥?雄雄呢?这次来我咋没见到呢?”
  严丹丽:“暂时寄养在亲戚家里。”说这话时想流泪,但她忍者,避开严淅秀的脸,把双眼扭向了远处。
  严淅秀:“你还是那样犟,姐,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麻烦,我会来帮你的。”
  严丹丽:“姐能遇到什么麻烦,就是遇到麻烦了,你又怎么能知道?”
  严淅秀:“姐,我是干什么的?你们真要摊上大事,能瞒过我吗?”
  严丹丽:“那你说,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严淅秀:“保密。”
  
  2、林子边,林虎彪、大龙、大洋、花脸在一起嘀嘀咕咕,严丹丽走了过来。
  严丹丽:“你们在鬼捣什么?”
  林虎彪:“是他们几个嚼舌头,我把他们训了一顿。”
  严丹丽:“嚼什么舌头?”
  林虎彪:“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一提。算了,我们走了。”
  林虎彪想溜,严丹丽一把拉住了林虎彪:“我倒想听听,是什么小事?”
  林虎彪:“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杨国华瞥见大鼻子从一个日本人的口袋里搜出了一块怀表,这块怀表没有登记上交,最后到了余荣贵手里,杨国华把这事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了,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严丹丽:“你们咋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号事也值得吹毛求疵小题大做?我还有把战刀没交呢,你们咋不说?”
  林虎彪:“我也斥责他们搬弄是非。”
  严丹丽:“以后谁再没事找事扇谁嘴巴!”
  
  3、①、小溪边,杨娟在刷鞋、洗衣服,身边放着洗衣篮子,一只布鞋随着水流流走。
  杨娟扭身看鞋子到水流中间被水草挡住了,她急得直跺脚。
  大鼻子枪头上挑着两只兔子赶过来。
  大鼻子:“娟子妹子,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杨娟指了指水中的鞋子:“我的鞋脏了,借了宝根妈妈的鞋穿在脚上,没了鞋子,就没有换洗的,这可怎么办?”
  大鼻子憨厚地笑笑说:“我帮你!”
  杨娟:“别,水冷。”
  “下水干什么?看我的!”大鼻子说完,端起枪,插上刺刀,把枪伸到水里,用刀尖挑着鞋袢,小心翼翼地把鞋勾上来了。
  大鼻子要走,杨娟喊住他:“你在旁边给俺做个伴嘛。”
  宝根等几个孩子在林边挤眉弄眼。
  ②、厨房里,芳芳在烧锅,彩云在抱柴。
  宝根一蹦一跳进来了。
  宝根:“妈,那个大鼻子和娟子姑姑在小溪边上可亲热了。”
  金蛋:“我也看见了,大鼻子还拉娟子姑姑的手。”
  芳芳:“别乱说,谁再乱说把谁的嘴缝上。”
  ③、林子边,大龙、大洋在练拳脚,林虎彪在摆弄手枪。
  大龙:“大哥,你没听那些娘儿们说大鼻子对杨国栋的妹妹动手动脚?”
  大洋:“大龙,以前你见了杨娟,魂儿都被勾掉了,以后这颗水灵灵的葡萄该那个兵痞尝鲜了,可惜呀!”
  大龙:“我尝鲜?得了吧?咱大哥这样的俊蛤蟆还吃不到天鹅肉呢,我算老几?”
  林虎彪:“奶奶的,大鼻子还会这一手?去年夏天,杨娟在河边洗衣服,我只上去掐了她一下,杨国栋和他爹从黄瓜地里走出来,把我绑在河边的大柳树上喂了一夜蚊子,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咱给杨国栋上点烂药,看他怎么说?”
  ④、杨国栋和二赖在林子边练吊立,都吊在树枝上,看谁持续的时间长。大龙、大洋和林虎彪装作视而不见,在逗几个孩子玩,声音相当大。
  大龙:“我考考你们,看谁眼尖,谁眼尖,我给你们谁白萝卜吃。”
  孩子们异口同声:“我眼尖,我眼尖。”
  大龙:“你们说,你们谁看见娟子姑姑和大鼻子在一起了?”
  孩子们又是齐声说:“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大龙:“你看见他们在干什么了?”
  孩子们争着说:“大鼻子拉着娟子姑姑的手。”
  大龙:“孩子们,这话可别给别人说,听见没?”
  孩子们:“听见了。”
  大龙:“好,你们去玩吧,等我明天弄来白萝卜,一定分给你们吃。”
  孩子们走了,大洋“吭”了一声说:“这个大鼻子,还会这一手。糟了,咱这里的俊鸟要落到这个兵痞子手里了。”
  林虎彪:“杨娟,多好的女子啊。看不出来杨娟这么老实的女孩,还会听信大鼻子的甜言蜜语。一朵鲜花要插到牛粪上了,唉!”
  大龙:“这事除了杨国栋还蒙在鼓里外,哪个人不知道。唉,真要再发展下去,我看杨国栋这个愣头青的脸往哪里搁!”
  林虎彪接腔:“这话可别让杨国栋知道,杨国栋脾气不好,他要是和大鼻子闹得下不来台,就不好收场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走,咱们走吧!”
  几个人说着,从另一边下山走了,吊在树上的杨国栋听到这里,从树枝上掉了下来,二赖接着跳下地,喘着气说:“杨国栋,你输了。”
  ⑤、杨国栋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逢人便问大鼻子去哪儿了,都说不知道,最后他找到了余荣贵。
  杨国栋:“余长官,你给大鼻子传个话,如果他要再敢勾引我妹妹,我就打断他的腿,不信了走着瞧。”
  余荣贵:“兄弟冷静,这事儿让我问问大鼻子。”
  
  4、林子边,大鼻子等人在这儿练拳脚。
  哮天犬:“大鼻子,当心点,杨国栋说你勾引他妹妹,在营长面前告了状。”
  大鼻子:“告我状又怎么样?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营长了。”
  余荣贵走过来,把大鼻子喊道一边问:“大鼻子,你和杨娟是怎么回事?”
  大鼻子:“我喜欢杨娟不假,但我们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有些人说这,有些人说那,纯
  属放屁!”
  余荣贵大惊,就让爬山虎喊来大鼻子,问是怎么回事,大鼻子见瞒不住,就说了实话。
  哮天犬凑过来说:“大鼻子,你糊涂啊,那是一帮土匪,你惹得过吗?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
  大鼻子理直气壮:“咱现在也是土匪,和他们半斤八两,谁怕谁?男女授受不亲,那世界上就别成亲啊!”
  余荣贵问:“先钉桩子后系驴,先撒窝子后钓鱼,这个理儿你不是不懂,咱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你就是有心让杨国栋的妹妹当你媳妇,你把人家娶到哪儿?”
  大鼻子坚决地说:“他们现在不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吗?赶上现在乱世当口,只要她愿意,我愿意,我们钻山洞就成。我们是你情我愿,秤杆离不开秤铊,别人想横插一竿子,没门!”
  余荣贵:“那也不成,你这样,会连累咱们一起来的兄弟们。”
  大鼻子:“你是国民党党员,我不是,你是营长,我不是,你们可以火线升官,火线入党,难道我就不能火线娶媳妇?”
  余荣贵火了:“你这是狡辩,强词夺理!”
  大鼻子:“我们现在都已经退伍了,你也不是营长我也不是兵了,你不是说过,只要不是投靠日本鬼子,干什么都可以吗?难道你说话不算数?”
  余荣贵说:“你昏了头了,你就是把人家杨娟弄到手,你到哪里吃粮?人家还会让你继续呆在这里?真是乱弹琴!”
  “咸吃萝卜淡操心,好汉做事好汉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大鼻子说完,一甩手走了。
  
  5、①、窝棚前的林子里,杨娟俯在树干上哭。
  杨国栋火爆爆地:“杨家的脸让你给丢尽了!咱爹、咱妈都不在了,你把你哥哥放到眼里了吗?山上的人都知道你和那个兵痞不干不净,你以后怎样见人,你让我怎样见人?告诉你,你要再和那个当兵的来往,我就一枪崩了他!”
  杨国栋转身离开。
  ②、林子里,树干上吊着杨娟。
  芳芳背着柴捆子走过来,惊呼:“快来人啊,娟子上吊了。”
  财运奔过来,用镰刀割断了杨娟上吊用的布条。
  
  6、窝棚里,严丹丽呆坐着,任丰勤进来。
  任丰勤:“严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咱现在好坏也是一家人,得有个主事的,我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严丹丽苦笑:“你是想看我笑话还是试探我的忍耐力?我家破人亡,死的心都有了,还有心来管这个?不管找谁干都行,我不掺乎。”
  任丰勤压抑着情绪说:“严姐,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女人,有时候你的才干比我们强百倍,现在,咱山上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我想请你振作起来,出来给弟兄们当领头羊。”
  严丹丽:“不行不行,我就是能揽下这个瓷器活儿,我有这个心情吗?我还是说,除了我,谁干都行。”
  任丰勤严肃地说:“严姐,你说这话就不负责任了,现在你想逃避也不行。眼下这个局面追根求源还怨你,你一冲动领着林虎彪等人去掏敌人的老窝才酿下了这场灾祸,现在弟兄们都在刀尖上跳舞,你要撂挑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严丹丽杏眼变成了三角眼,暴吼起来:“这事又怨我了,那我怨谁呢?拉不下屎了怨茅厕,简直是混账说法!说我脑子一时冲动,说我办事没分寸,日本鬼子在这里张牙舞爪,你们男人都死到哪里去了?你也不掂掂你几斤几两,敢在这里教训老娘,有啥资格在这儿教训老娘。滚,滚得远远的,别在这儿找不自在!”
  任丰勤气得脸色铁青,扭身就走:“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冷风一吹,严丹丽头脑清醒了不少,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看我这张破嘴!”
  严丹丽追出来,忙喊:“任先生,任先生,你回来,姐有话对你说。”
  任丰勤站定了,但并没有挪步。
  严丹丽说着,一下一下打自己的嘴:“任先生,姐错了,你回来,姐求你了!”
  任丰勤转回到了窝棚里,严丹丽一下子扑上来,紧紧抱住任丰勤,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任丰勤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木讷地说:“姐,你冷静,你自重。”
  严丹丽:“你别动,姐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我只是想哭,想好好哭一场!丰勤兄弟,我冷,你让我好好搂一会儿。”
  任丰勤手足无措。
  严丹丽放开任丰勤,拢了拢头发说:“我真想拥有一双男人的肩膀啊!对不起,姐现在没魂了,失态了,你不见怪吧?其实,你不知道,姐很脆弱。”
  任丰勤:“我理解,只要你没事就好。”
  严丹丽:“让姐现在出面,不行,姐是个女人家,说话没有杀伤力,有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由你来担当重任,也不行,你性格太软弱,没有震慑力。余荣贵倒是一个不错的主儿,他是当兵的,就怕靠不住,就是靠得住,也怕咱山里人不服。”
  任丰勤:“那有什么不服的?”
  严丹丽:“咱已经被逼得无家可归了,勉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能白白把这个地方让给他们?再说林虎彪,有勇无谋,有热情有火力没魄力,他要掌舵,会更糟。”
  任丰勤:“怎么个糟法?”
  严丹丽:“他拿那群当兵的没办法,那群当兵的也不会听他指手画脚,弄不好,会打起来。”
  任丰勤:“打起来?能有这么严重吗?”
  严丹丽:“你们男人除了打架在行外,还能干什么?”
  任丰勤试探着问:“那在你心目中,他俩哪一个比重更大呢?”
  严丹丽:“把位子让给一个傀儡总比拱手让给别人强。你多留心一下,对比对比他俩,看看再定夺。”
  任丰勤欲言又止:“可是,现在……”
  严丹丽:“现在怎么了?小事上你先调停一下,大事上,我还是杨长贵的老婆,找我!”
  任丰勤:“我恐怕难以调停,而且我有一种预感。”
  严丹丽:“你有什么预感?”
  远处宝根喊:“任先生,有人找你!”
  任丰勤:“我去看看。”
  任丰勤走出。
  
  7、①、空场处,大鼻子等人聚在一起。哮天犬端起练在瞄准,飞毛腿对准一个树干投石头,爬山虎在一块石头上蹦上蹦下,余荣贵独自在不远处若无其事地向远方看。
  大鼻子站在一块石头上发牢骚:“兄弟们,咱堂堂国军,屈身到这里,名不正言不顺,杨长贵一死,要是让那个姓林的出面,咱就会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了。”
  哮天犬:“你还在忌恨你和杨娟的过节?其实,那件事本事就怨你,我要是杨国栋,我也和你过不去!”
  大鼻子怒不可遏:“滚一边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飞毛腿:“咱堂堂的国军战士,迫不得已才走这一步,凭啥要看他们脸色?大鼻子帮了杨娟的忙,就让他们借题发挥,揪住不放,以后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大鼻子:“不说别的,咱们来这里蜗居在山洞里,他们住着菩萨堂,公平吗?”
  哮天犬:“人家在先,咱在后,先来后到也轮不到咱们。”
  飞毛腿半开玩笑:“你呀,乳臭未干,长不大,俗话说,同家无一财,咱们一来都成一家人了,轮着住也应该让咱们少受两夜冻,他们住得倒舒服,考虑过咱们的感受吗?”
  大鼻子:“飞毛腿不说,我也不想说,大锅里的饭先给那些老弱病残的盛稠的,盛好的,轮到咱们净喝稀饭,老的老,小的小,能外出搞吃的吗,他们凭什么享受特权?”
  哮天犬:“人家壮劳力不和咱吃的一样吗,别吹毛求疵了。”
  爬山虎:“他们吃的和咱们一样,那是他们让着他们的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咱们图什么?不说咱多吃多占,只要一碗水端平就行,他们做到了么?”
  大鼻子:“这些人玩蛮可以,做事没章法,那个林虎彪贼眉鼠眼,看着就让人恶心,他要是掌权,咱们可就要跟着倒霉了。”
  爬山虎:“杨国栋给宝根做了一把木头手枪,宝根爱不释手,四下跑着‘嘌嘌’地喊,我给那个孩子做了一个弹壳铃铛,他不屑一顾,连孩子都对咱们鄙视,排挤咱们,更不用说大人了。”
  大鼻子:“弟兄们,听没听过评书《水浒》?晁盖是怎样当上寨主的?要不是他当机立断,他能成大事吗?此事非同小可,咱得找余营长说道说道。”
  几个人来到余荣贵身边,大鼻子先说:“营长,如果你要不出来挑大梁,以后咱就要看这些山里人的脸色行事了。”
  余荣贵:“大敌当前,只要是打日本鬼子,干啥都成,再说了,咱现在寄人篱下,闹起来,道义上说不过去!端人家碗,受人家管,咱得多听听人家的安排。”
  飞毛腿:“马上,杨长贵的头七到了,咱都要去上坟,那位教书先生肯定要提这事,到时候我们都推荐营长,你可千万不能推辞啊!”
  爬山虎:“那人家要不同意呢?”
  飞毛腿:“见机行事。不当机立断,干不了大事!”
  余荣贵:“你们呀,胡来。”
  大鼻子:“我们就想胡来胡来。”
  ②、林子边,杨国华匆匆上山,远处,一大灰兔,哮天犬端着枪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杨国华:“兄弟,你在干什么?”
  哮天犬一动不动。
  杨国华以为他没听见,就又大声说:“老总,你在干什么?”
  哮天犬还是没搭理他,只顾往前看,一只手给杨国华比划。
  杨国华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向他走去。
  枪响了,野兔却闪了两下,“嗖”地一声不见了。
  哮天犬站起身,拍拍尘土,懊恼地说了句:“都怨你,白白浪费一颗子弹,大灰兔跑了!”
  哮天犬瞪了杨国华一眼,气咻咻地走了,杨国华愣在那里。
  ③、林子边另一处,林虎彪领着人在这里瞎转悠。
  杨国华诉苦:“林保长,那些兵痞多没礼貌,见人爱搭理不搭理的,真是目空一切!”
  大龙:“怎么了?”
  杨国华:“刚才见了哮天犬,连着两次给哮天犬打招呼,哮天犬都不理我。”
  大龙:“还有那个大鼻子,除了会鬼哭狼嚎两下子外,还会什么,可偏偏就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勾了杨国栋妹妹的魂,险些让咱村里最俊俏的姑娘走上了绝路,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洋:“你现在才知道?我在林子边用石头砌了一堵石墙,女人们坐在墙下面做针线挡风,你们猜怎么着?让爬山虎给踹倒了,踹倒了也不给垒,你们说气人不?杨长贵活着时,他们还有所收敛,杨长贵走了,他们更胆大妄为了。”
  杨国栋:“老肖教给他们造地雷,他们在山上实验,我上前去看,那个哮天犬没好气地冲我喊‘杨国栋,你找死啊!’我也知道他是好心,但说出的话听起来让人感到别扭。”
  大龙:“大哥,本来杨长贵这个位子是你的,让那婆娘搅了一棍子,你才让给了他,现在杨长贵死了,你可得出山了,咱再要眼睛不亮,让姓余的成了精,以后咱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大洋:“杨长贵的头七快要到了,到时候都要去上坟,任先生肯定要提这事,到时候咱都要替林哥说话,谁要是拉后腿,谁是王八蛋!”
  杨国华:“那群当兵的要是不同意呢?”
  大龙:“他们要玩横的,咱陪着,人血一般红,谁怕谁?”
  林虎彪听到这里,抱抱拳说:“全凭弟兄们帮忙了!”
  
  8、①、冯大顺、张沟沟、张力夫等人一起沿着小溪向前走着。
  冯大顺:“这水真清啊!”
  张沟沟:“到了夏天咱来这里洗个痛快澡。”
  张力夫:“弄不好还能摸鱼。”
  迎面大鼻子走了过来。
  大鼻子:“弟兄们,在这里转悠啊!”
  张力夫:“没事儿,闲跑跑,你去哪儿?”
  大鼻子:“找你们说点事儿。”
  冯大顺:“这儿没有外人,有话就说吧!”
  大鼻子:“兄弟们,你们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有些情况你们可能不知道,杨长贵是个憨厚人,他在时咱们和睦相处,情同手足,现在杨长贵走了,那个林虎彪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杨长贵的葬礼上,林虎彪险些误杀了张沟沟,你们再细心看看他走路的样子,神气十足,盛气凌人,如果我们不擦亮眼睛,以后我们会更有好日子过了。”
  冯大顺:“我也觉得林虎彪有些霸道,看不过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大鼻子:“林虎彪嚣张跋扈,排除异己,你们再看看余营长,宽厚仁慈,知书达理,要是以后余荣贵能担起重责,咱们山上的人都能吃个顺心饭睡个囫囵觉,那该多好啊!”
  冯大顺:“我们在这里扎根未稳,说句话还没有放个屁有力,就是有心帮忙,谁听我们的?”
  大鼻子:“如果你们赞成余荣贵,到杨长贵头七的时候,有人要是提出选山寨当家的,你们也要发表发表自己的看法,可别当局外人啊!”
  大鼻子说完,拱拱手走了。
  ②、几个人望着大鼻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杨国栋出现在他们身后:“你们都在啊!”
  冯大顺:“是国栋兄弟,你要去哪儿?”
  杨国栋:“找你们唠唠。”
  冯大顺:“好啊,我们一起走吧!”
  杨国栋:“唉,现在咱山上面临着内忧外困的局面,要想摆脱困境,咱们都得擦亮眼睛。”
  冯大顺:“擦亮眼睛?什么意思?”
  杨国栋:“说实话,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余荣贵救了我,但我不能因为他救了我,就不考虑山寨以后的光景。余荣贵和大鼻子等都是热血男儿,性情中人,咱不得不服,可是他们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在没有和队伍联系上之前,他们会规规矩矩的,一旦他们找到了队伍,他们还能和咱们在一个锅里搅勺把?”
  冯大顺:“依你,咱们该怎么办?”
  杨国栋:“在杨长贵头七的时候,如果有人要提出由谁来主宰咱们的命运,请兄弟们长个心眼。”
  冯大顺:“怎样长个心眼?”
  杨国栋:“我和林虎彪有过节,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他,没人能比他更强的人了,我认为林虎彪能胜任咱们的大哥,我的话你们仔细掂量掂量。”
  ③溪流边,几个人还在慢慢走着。
  冯大顺:“咱们处在夹缝中,向谁都不好,不向谁也都不好,唉,这可怎么办啊?”
  张沟沟:“林虎彪武断,硬说是我故意杀害了杨长贵,要不是关键时候严丹丽站出来,我早就没命了。”
  张力夫:“那天好悬啊,我们几个紧紧围着沟沟,让他们水泼不进,针插不透,事后越想越怕!”
  冯大顺:“如果杨长贵头七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势必会短兵相接,那可怎么办啊,到时候咱该向谁呢?”
  张沟沟:“如果出现流血事件,我们都不好办,事后都不好给张财主交代。”
  张力夫:“说的是,向了林虎彪,余荣贵身边那些当兵的不是好惹的,咱也不好给朋友全福交代,向了余荣贵,张财主和严丹丽结成了亲戚,咱无法面对张财主,我看那天咱早点去巡山,谁也不到杨长贵的坟前去,落个眼不见为净。”
  冯大顺:“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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