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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和第一章《那时花开》

作品名称:望月怀远      作者:幸福群岛      发布时间:2015-07-03 21:19:15      字数:6913

  序幕
  
  又是一年三月,我越过海湾,再次来到望海市,在她的墓前久久伫立。
  这是忘情岛上一个朝向大海的山坡,松柏森森,林草丰茂,虽不甚朝阳,却能望见落日。每当一轮红彤彤的夕阳携带着温暖,从对岸望岛市那边落下的时候,总会给长青的山坡披上一层金色的外衣。潮起潮落的每时每刻,会捎来对岸的消息。海鸥拍打着浪花,时而飞向山坡,鸣叫着说上几句话,转而飞回大海,飞向彼岸,消失在彩云之中。
  墓地很平常,白色石碑的上方,烧制了书本大小的一张她的彩色照片。那是一张多么熟悉的照片,素雅、清淡、秀气。身着橙色羽绒服的她,左肩挎包,右手扶着山顶的松枝。乌黑的短发,包围着清瘦小巧的脸庞,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
  端详了好久,我叹了一口气,噙着泪水蹲下来,打开了旅行包。我带来了她喜欢的巧克力,并把一本印刷好的书《望月怀远》,轻轻靠在墓碑旁。
  书的扉页上,题写了一首诗——
  
  春日金菊欲吐葩,兰章锦字苦生涯。
  回头河畔千行泪,悟远山头一抹霞。
  忍看烟波风鼓浪,常思秋巷雨开花。
  问君何有斑斑爱,恨海情天只为他。
  
  第一篇金菊飘香
  既然忘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那么就痛痛快快地回忆吧!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回忆,生命就是一口干枯的水井。
  ——题记
  
  第一章 那时花开  
  凌晨三点,小朵从梦中哭醒,泪流满面,这样的情形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梦中那个背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任凭她怎样追都追不上……她想伸手抓住,却飘飘忽忽仿佛走进了迷雾之中,飞到了云朵之上,忽然间又踏入深渊,快要落到谷底……
  淡黄色的床头灯,一直无声地照射着房间。墙壁上,结婚照里的丈夫周到正笑眯眯地看着小朵,仿佛在说:小朵乖,不怕。
  小朵擦干了流到耳朵里的泪水,侧过头,伸手轻轻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席慕容的诗集,抱在怀里,才真正清醒过来。
  此时的小朵无需开灯,因为灯一直都是亮着的。分离时的惊恐和绝望留下的后遗症,让小朵向来不敢在黑暗中睡去。丈夫爱她,也依了,所以,他们家每个晚上的灯光都会一夜到天明。
  结婚后,为了给小朵和女儿更优越的生活,丈夫远赴钢城市,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节假日就更不能回来了。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小朵已经适应,也挺喜欢一张床一个人睡,所以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小朵就锻炼孩子在自己的房间睡。
  一个人的夜晚,可以静静地回忆。既然忘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那么就痛痛快快地回忆吧!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回忆,生命就是一口干枯的水井。
  十年了,小朵以为可以从刻意营造的这段婚姻中,挣脱出那段情感的折磨找回自己。然而记忆的河岸依然清晰,那个为她留下一朵雏菊后离去的背影,你在哪里?你可知道,金菊谷的雏菊开了又谢,已经多少个春秋?幸福花带给你们的,难道只有短暂的幸福?可不可以从梦中走出,和她再次相聚?你可知道望月人的心思,望淡了月华,饮醉了朝霞,她,只为等你……
  
  卫校毕业的小朵,已经出落成一个娇小秀气、清淡干净的大姑娘了,就像山间一朵悄悄开放的雏菊花。喜欢诗词的她每天工作之余,编织着清涩的点点滴滴。可是,医院悲欢离合的天空,让她的心绪一次次低沉、压抑和绝望。终于在一次让她恶心的手术缝合后,她下决心离开了医院,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经过两个月调整后,在雏菊开满山间的日子,十八岁的小朵离开了相伴她多年的小城,来到和望海市隔着海湾的望岛市学习中医美容知识。妈妈还在望海,姐姐在金港,也快要毕业了,她在望岛,离得最远。姐妹俩却经常受到大伯韩刚来回的照顾,为妈妈省了不少心。
  终于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美丽的事业,小朵很开心,也很努力。半年后,以她的聪明好学和待人的真诚,被留在了学校开办的中医美容医院。小朵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也一次次得到了院长的肯定。偶尔学校的老师缺席,小朵还会被叫去为刚来学习的新生讲美容课,讲的也有板有眼。那时的小朵每天的心情都充满了阳光。
  快乐的日子一天天悄然划过,转眼雪花飘飘的冬季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临近过年的时候,院里的顾客一天天增加,美容师忙得晕头转向,小朵这天又被学校通知去替讲一堂课。美容院离学校的路程不远,小朵每次都是走着去,她喜欢风吹着脸颊的凉爽和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一头乌黑整齐的短发,一件橙红色羽绒服的小朵,在万物萧瑟的冬日里,像一朵鲜亮的雏菊,飘进了学校大门。绕过花坛,刚到教学楼下,小朵就被一个声音喊住,“喂!韩小朵!”小朵回头一看,一个俊朗高大、身着浅红色休闲装的男孩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一边关车门一边叫她。小朵使劲想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用力摇摇头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于是一脸茫然地慢慢走近了他。男孩被她逗乐了,小朵也礼貌地笑了一下,仰头看着他,脸红红地问道:“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你了。”而后放小了声音又问:“你,你是谁啊?”男孩坏坏地笑着,逼进小朵的眼睛里说:“再想想。”小朵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记不记得你刚来这里学习的时候,帮你美容老师去美容院拿材料,是谁送你们去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小朵这才想起半年前那天的事。对,就是他送自己和老师去拿东西的,当时他还开玩笑对老师说,这个小孩子挺清纯挺干净的。小朵记得当时被他说得没敢正眼看他,一直把头垂得很低。
  “想起来了?”男孩再次问她。
  小朵点点头,转而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想知道还不容易?怎么,你还没学完啊?”他更坏笑地问。
  “不是的,我,我是来替老师带一堂课的。”小朵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显得很紧张。“哦,不错啊,小孩子都当小老师了。走吧,我也上去找你们校长有点事。”说完,很自然地牵起小朵的手往楼上走。小朵使劲挣脱开他的手,后退好几步说:“你先走。”男孩子笑了说:“怎么?怕我吃了你啊?”小朵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楼上,男孩去找校长,小朵在教室外边放松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感觉好点了,才大胆地走进了教室。
  当讲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教室里所有女孩子的眼睛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小朵扭头一看,脸一下子就红了,那个刚和自己一起上楼的男孩,正在用温暖的微笑看着她。小朵刚想说你怎么到这里来,谁知道他却自顾自地走进了教室,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站定,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老师好,我叫沈剑,二十四岁,属耗子的。可以听小老师的课吗?”小朵的脸更红了,心砰砰地乱跳,两只手在讲台上不知道往哪儿放。她赶紧静了静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剑坐定后,右手托腮,眼睛一直盯着小朵温暖地看,嘴角挂着酣酣的浅笑。小朵想,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在听课。
  剩下的那二十多分钟的课,小朵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完的。下课后,三十多个女孩子呼拉一下就围上了沈剑问个不停。小朵悄悄地走出了教室,和校长告辞要回院里干活了,院里也忙得很,她还是主力。
  “我送你回去吧,”一个低沉的、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她耳后响起,不用回头小朵就知道是那个叫沈剑的男孩。现在知道了他的实际年龄,叫他男孩似乎有点太小了,小朵为自己好奇怪的想法偷偷地笑了一下。
  小朵坐进了车里,短短的一路上,沈剑说了个不停。原来沈剑的家境很好,母亲是医院的副院长,父亲下海经商好多年了,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所以沈剑从小就在比较优越的环境下长大。聪明却不太喜欢念书的他,勉强从商学院毕业后,就一直帮着父亲打理生意。和他相比,小朵觉得自己的家境就显得简单、艰难了一些,父亲去世早,是母亲拉扯着两个女儿,供给她们上学。好在小朵很早懂事,生活费不用妈妈操心,还可以拿出大部分的工资交给母亲贴补家用,这也让小朵对母亲的愧疚稍稍减少了一点。
  想到这里,小朵不好意思的脸又红了,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见到他一直爱脸红?还要把他的家庭和自己的相比,他的家境和她有什么关系?
  沈剑边开车边笑着看向小朵,低低地问:“小孩,怎么不说话?不能光听我说呀。”小朵被他问得更紧张了,不高兴地说:“我不是小孩,你别叫我小孩,我都快十九岁了。”小朵的脸上显出了一丝阴沉。“哦,对了,十九岁应该是成年人了哈,不过我怎么看你就象个小孩子。”他坏笑着探向她的眼前说。小朵往车窗边躲了躲,他爽朗地笑了。
  幸好这时美容院到了,小朵下了车匆匆告辞后就跑进了院里。
  起风了,一阵紧似一阵,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呼呼地来回扇动,摇晃着没有关紧的门窗哐当当响。院门前的几颗梧桐树已经经不住摇晃,一俯一仰,吃力地来回做着慢动作。看来要变天了。这不,大寒刚过,眼看着就要立春了。
  小朵的心里也在刮着大风,怀里像揣了一个不安分的小兔子,为顾客做脸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总浮现出那张面孔。一双温暖的眼睛,人中又深又长,宽下巴周围青青的,应该是胡须吧,但刮得很干净,小朵喜欢干净。他的个子好高啊,应该接近一米八了吧,站在他面前就觉得自己好小,怪不得他叫她小孩呢。想到他叫自己小孩子,小朵就来气,总之她不希望他把自己当小孩看。以前好多人叫她小孩,是因为自己深深的眼窝,黑黑的眼睛,白净的脸蛋,确实像一张娃娃脸。想叫小孩就叫吧,习惯了小朵也就不在意了。
  一个下午小朵都有些心神不宁,无法静下心来做事。她的脑海里总是不停浮现沈剑的影子,也许是被他的胡言乱语惊吓的吧,她这样为自己解释。快下班的时候,院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是找小朵的。一定是妈妈或姐姐来的电话,她们总是不放心自己独自在另一个城市,知道自己身体弱,况且还离得比较远,母亲牵挂女儿的心总是很近很近的。
  小朵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刚要喊妈,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成年人,快要下班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如何?”
  小朵感觉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她像做贼似地左右瞅瞅,见没人注意她,赶紧怯怯地低声问道:“你,你找我干嘛?”
  “我在门口等你。”没等小朵说话,那边就挂掉了。霸道!小朵的脑子里瞬间闪现出这个词语。心还在乱跳,脸还在发烧。下班的时间到了,她急急地换了衣服走出了美容院,尽量做得跟平时一样,好在没人注意。
  出了院门,小朵一眼就看到了让她一直脸红心跳的人。他站在黑色轿车门口冲着她笑,一件藏青色羊绒大衣,衣角随着大风不住地飘摆。
  看到小朵出来,沈剑向前迎了几步问道:“饿不饿?”“不饿,”小朵很快地说。沈剑笑了,“傻丫头,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说完,很自然地牵起了小朵的手,打开车门把她送进了车里。
  很快,车子在一家写着“望海鱼港”的店前停下。这种店面,是小朵从没有到过的地方,被沈剑拽着进门后,小朵就象踩在雾里一样。好大的地方!大厅四周的台子上,是一圈一米多高的水缸,里面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穿梭着游来游去。顶着个大盖子横着爬啊爬的,嗯,是螃蟹;老老实实地卧在水缸底部沙堆上那位,没错,是甲鱼;章鱼的八条腕不知道是手还是脚,很老练地吸附在鱼缸上,还不时腾出几条臂膀来在水里挥舞;氧气泵不知疲倦地给水缸吹着泡泡。小朵探着头,伸长了脖子,不住地看来看去,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美妙的海洋世界。
  沈剑足足看了小朵两分钟,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丫头,看够了没?”小朵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漂亮的女服务生过来,把他们领到一个房间。坐定后,沈剑看着小朵的眼睛说:“丫头,想吃什么?”“不知道,”小朵脱口而出,又很后悔自己说出了那样傻的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沈剑一脸正经地说:“好吧,听我们丫头的,咱就点一个不知道。”一旁拿着点菜本的服务生不由得笑出声来。小朵撅了撅小嘴,生气地瞅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沈剑不笑了,抬头对服务生说:“来四个清煮飞蟹,一盘炒章鱼,”又转向小朵问:“丫头,喜欢吃肉吗?”小朵很快地点点头。沈剑笑着冲她说:“我也爱吃肉。”随即又点了手把排骨和锅爆肉,一份三鲜水饺。小朵忙制止说:“太多了,吃不完的。”
  服务生走后,沈剑欠过身子,看着小朵认真地说:“你要多吃东西知道吗?你太瘦了,我喜欢你胖一点。”小朵咬住嘴唇,轻轻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沈剑又说:“这个章鱼啊,是补血益气的;螃蟹又富含蛋白质和微量元素,对身体有很大好处,你就多吃点……”
  很快,菜陆续上来了。
  在沈剑对小朵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一顿晚餐结束了。走出酒店大门,霓虹灯光下,飘起了洁白的雪花,一朵朵像极了灵巧的白菊。小朵仰着头张开嘴,任凭小小的雪花飘进自己的嘴里,软软的,像甜甜的棉花糖。沈剑脱下自己的羊绒大衣,悄悄地披在了正在吃雪花的小朵身上。小朵回过头看了沈剑一眼,坐进车子里,不好意思地把大衣还给了他。沈剑细心地为小朵系上了安全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坐稳了丫头,我开车了。”小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路上沈剑讲的一个个笑话让小朵笑声不断,也一次次放松了自己紧张的情绪。很快,车子停在了小朵的宿舍楼下。这时沈剑低低地对小朵说:“丫头,老实在车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小朵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沈剑拎了两大包东西回来,交给小朵,并说道:“你把这些拿回去吃,别亏待自己。”
  小朵拼命地摇着头,两只手放到背后,退了几步说:“我不要,我已经吃了你的这顿饭了,东西我坚决不能要。”
  “傻丫头,不值几个钱的。”沈剑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往小朵手里塞。
  “那我也不要。”小朵的脸上不高兴了,小嘴也噘了起来。
  “好吧,那你回宿舍吧,我看着你走。”沈剑提着东西站在车旁,目送着小朵上了楼。¬
  小朵回到宿舍,在姐妹异样的眼光下,悄悄爬上了自己的小床。平时就喜欢叽叽喳喳的萧燕,带着古怪的表情凑到小朵的床前问:“哎,去哪了呀?”“看雪花了。”小朵被问得脸热。“看雪花?不会吧?”宿舍里其他两个女孩子也围了过来,蓝玉坏笑地问:“雪花啥样呀?”小朵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有人敲门了。
  萧燕大声说“来了”,趿着拖鞋就跑去开门,只听她“哇”地一声惊叫,“发财了!发财了!”一边拎着两包东西一边找人,却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是谁给我们送的好吃的,还不露面?小朵,看雪花都把好东西给我们看来了呢。”一直言语不多的夏宇从床上爬起来,笑着对小朵说。
  萧燕拿了一包锅巴,三下两下拆开了,边吃边凑到小朵床头,故作阴险地轻声问道:“老实交代吧,是谁?你倒是说还是不说?”说着就把手伸进被窝去咯吱小朵。小朵赶紧裹紧了被子,蒙了头,说什么也不露面了。¬被窝里的小朵,脸烧得不行,像烤热的红薯。她既羞怯,又感觉到一丝甜甜的幸福。
  就这样,小朵在沈剑不断给予的关怀和温暖下,悄悄地爱了,相爱的两个人编织的点点滴滴,每天都会让小朵从清晨笑着醒来,去迎接新一天明媚的阳光。¬
  寒冷的冬天并不寒冷,很快在两个甜蜜人儿的感动下悄然过去。
  春节回家期间,沈剑的电话都打到了小朵望海市的家里,小朵只对妈妈说那是院里的同事。在家的十几天,让小朵觉得很长,希望早点回到望岛市,早点上班。
  转眼迎来了雏菊铺满山谷的季节,这小巧的花朵总是大片大片的,不吝啬地开遍每个角落。金黄的小花瓣重叠着环成圆圈,包容地让小小的花蕊在里面肆意地一粒粒长满。沈剑知道,雏菊是幸福花,是小朵最钟爱的花,就像不张扬的小朵,悄悄地在角落守着自己的那份清香和宁静。
  那天傍晚,沈剑开车来接小朵,牵着她的小手把她带到了开满大片雏菊的金菊谷里。金黄的雏菊让小朵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蹦跳嬉戏着,笑声传遍了整个山野。小朵不忍心踩坏哪怕一棵雏菊,总是很小心地走近它们,轻轻蹲下来,凑近花朵,尽情吮吸着花蕊散发出的迷人清香,闭上眼睛,任思绪飘飞,诗意徜徉。沈剑要摘下一朵雏菊给小朵插在头上,小朵不让,她说:“不要摘下这花,太可爱了,以后我们经常来看它吧。”雏菊花也仿佛听见了一般,在春风里挥动着小手。
  夕阳渐渐西下,落尾的暖红涂遍了整个金菊谷,和那些橙黄的雏菊、嫩绿的茎叶,满坡的小草,低矮的小树,一起构成了一副最美的油画。不知名的鸟儿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小朵知道,鸟儿一定是在抒发着它们对春天的热爱,唱着幸福的歌儿吧。
  “丫头,我们回去吧。”坐在半坡上,望着落霞的沈剑回过头来,低低地看着小朵的眼睛,唇不自觉地在她光滑的额头轻点。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轻拥着坐回了车里。¬
  回去的路上,沈剑说:“小朵,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在你之前我已经有一个女朋友,但是我并不爱她。”
  小朵转过脸来,看了沈剑一下,眼神里有些迷惑。
  沈剑没有停下来,继续说:“一直都是我母亲在坚持着非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因为那个女孩的父亲和我们家有着几代的交情,从小就让我和那个女孩一起玩耍。尽管她很漂亮,很温柔,上过大学,但是我并不喜欢,更不愿意欺骗她。就在昨天,我已经对她说明了我不爱她,也中断了和她的关系。”
  小朵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心里感到有些不安。
  “小朵,我也不想欺骗你,不想我们的爱里有所隐瞒。我爱你,尽管你没有她那么好的条件,比她纤弱了些,但是我们一见钟情,在一起感觉很幸福,这就够了。”
  一直紧紧咬着自己嘴唇的小朵没说一句话,而沈剑握小朵的手却越来越紧。¬
  第三天,小朵接到了沈剑母亲要约见她的电话,这让她很不安,真不想去,不去又不行,迟早要走这一关。小朵在自己不多的衣服里挑了身不失体面的浅粉色上衣换上,怀着忐忑不安又有些羞涩的心情,来到了约见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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