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荤段子
作品名称:大碱沟 作者:李百合 发布时间:2015-06-17 01:30:05 字数:4703
“我说,是不是该我提了,整的气氛这么沉默呢,我先说个段子然后再提一口酒。”郎副局长说道。
“好!”康学凌一马当先首先鼓起掌来,见其他人都没有跟随的,还愣愣地望着自己:“干,干,干吗呀?不带这样玩的,怎么我一提议点事,你们咋就这样像看熊猫似的呢?真郁闷!”
“鼓啥掌啊,一会一人讲一个段子,不讲罚酒。”郎副局长说。
“好,我赞成。”郭所长投了赞成票,同时还用眼角的余光撒模着几个女人的胸部,邪邪地坏笑着。
“干嘛呀?郎局,不带郭所这样的,你们男人都不管不顾,我们女人咋讲得出口啊?那些荤段子。”莺莺摇着郎局长的手撒着娇道。
燕燕不干了:“切,姐妹,别让人看扁了,男子能做的,咱们照样能做,有什么啊,一脚踢卵子上,多大个鸡巴事啊。”
“好,你看人家燕燕,说的就是豪迈,大姐,康某服你!相见恨晚啊!”康学凌感叹起来。
“得,燕燕,康队跟你相见恨晚了,你可别在我这儿了。”燕燕就和康学凌旁边的小姐调换了一个位置。
“我讲这么一个段子:说有一位小姐,偶得一子,有一天抱出来到街上显摆,引来了很多人围观。某人上前打趣,问其子姓什么叫什么。这可把小姐难住了,说怀这孩子的时候啊,我跟了三位派出所的发生了性关系……”说到这里郭海咏不让了:“老郎,你啥意思啊,扰戏我们派出所的啊?”众人哈哈大笑,都知道郭所长和郎副局长论起来还是亲家,两人经常闹玩打嘴仗,司空见惯了。
“说我跟三位所长发生的关系啊,具体是哪个的,我也不知道啊。就有人问了,那三个所长都姓什么啊?小姐回忆着,说有个姓高的所长,还有一个姓李,一个姓陈……。”说到这里郎副局长把手向郭所长一摆:“够意思吧,咱们没说有姓郭的吧?”老郭笑了笑:“狗嘴里也不可能吐出象牙来。”
郎副局长接着说:“当时就走过来一个老教授上前说道,应该姓这个字。说完用笔把这个字写在了手心上。大家一看不明白,说为什么啊?老教授说,一个姓高的,取‘高’字的上半头,一个姓李的,取‘李’字的下半头,一个姓陈的,取‘陈’字的左部,这不就是这个字了吗?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这狗嘴里真没吐出象牙来吧。”郭海咏笑骂道。
笑声从包房里飘出,显得异常的喧噪。
郭所说:“不对,应该姓郎,你这小子,你才是杂种呢。”
“那围观的人又都问了,说既然姓有了,那这孩子名字叫什么呀?是呀,叫什么啊?小姐又懵了。老教授又说了,应该叫‘郭春’。众人不解,急问端详。老人说,能让小姐怀上孕,是三人同时干的事,‘三人日’,‘三人日’不就是个‘春’字吗?啊,原来如此,大家才恍然大悟,都认为老教授说的有理。”
莺莺率先鼓起了掌,直夸郎副局长有才,然后粉唇凑到郎副局长的脸上,就是一记香吻。郎副局长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个唇膏印。
“郎局,再讲一个,不够粉。”两个民警一杯酒下肚,同时胆量也放开了,要求郎副局长再讲一个。
“可不讲了,太耽误喝酒的进程了,来,为康队办案组所有的成员庆功,干杯。”话到酒干,之后还“吱儿”的一声,把杯子高高举起,然后倒过来,意思是杯中酒是滴酒未剩。
“下个节目,下个节目,最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搭配喝酒不醉,男女搭配吃饭开胃。”郭所长催道。
“那就我来。”莺莺说。
“莺莺来,最好粉点。”郎副局长说。
“粉你个头。”莺莺嗔道。
“可不是专门粉‘头’咋地。”郭所长不怀好意地揶揄道。
“不说能死啊。”莺莺脖子一歪又说上了郭所长。
“说在公共汽车上,一名男子内急……。”
“内急是,是,是什么?”康学凌问道。他是真不知道。
“就是要撒尿,真是的,这都不懂。”郎副局长挺不愿意康学凌打断别人说话。
“这个男子就冲着司机师傅喊,说师傅,我要唱歌,求你把车停一下。南方人都把‘撒尿’称为‘唱歌’。司机师傅就是没有停车,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开着车。又喊了几声,男子看司机师傅也没有停车的意思,就在那憋着。过了一段时间,一名女子喊道师傅停下车,我要唱歌。司机师傅立马就停了车。二人下去唱完歌之后,男子挺不是心思的,当走到司机跟前时,就质问司机,师傅你说,我喊唱歌喊那么半天,你连理都不理,咋地?那个女人喊一嗓子你就停下来了。我们有啥区别怎么的?司机师傅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是自己理亏便说不出来什么了。这时那位女士炸庙了,咋地?就是有区别啊。男子问有什么区别啊?女人扯着大嗓子喊,你‘唱歌’还得拿麦克风,我‘唱歌’是张‘嘴’就来。满车人是哄堂大笑。”
包间内几个人也都笑起来,几个小姐还笑得直捂着嘴。
康学凌真是不懂,结巴地问道:“莺莺,我还真不懂。男的唱歌说拿麦克风还行,女的不拿麦克风咋还行,张嘴就来,这有啥区别吗?”
大伙这个乐啊。
周所长笑得前仰后合:“这小子,太逗了。”
“喝酒。喝酒。”郎局长制止说。
莺莺站起来,举起杯:“我提议,干了。”说完一仰脖,也像郎副局长那样,让大家看看滴酒未剩。
“我说,老少爷们们,我提议一下吧,还是进入散打吧,整这么正规干啥,也不是你们官场上班,搞得那么严肃。这样,今天的主题,是庆功。听说康队立了大功,我们姐妹几个都想敬康队一杯,大家看如何。”
“好。”大家鼓起掌。
康学凌酒至半酣,有些晕呼呼的:“可以,可以。”说完拿起了杯子让倒酒。
喝酒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谁都会推迟不喝或少喝,一杯酒下肚就不说这样的话了,两杯酒下肚,酒到半酣的时候,谁倒酒都来者不拒,三杯下肚就开始要酒喝了。这时哥们的感情就耳热心实的了,你贴心,我也贴心,你讲究,我也讲究,互相倒酒,最后才一醉方休。
沈承志给每位清理组的工作人员开完会,发放完福利之后,叫上一辆脚蹬三轮车,把自己的那份也拉回了家里。回到家里一看,好家伙,厨房还放着很多的礼品。
草雪儿说,程亮扛了一角猪肉,一小袋驴肉,一小袋马肉,一小袋狍子肉,另外还有山野鸡四只,一只大雁,一副羊克楞(宰杀好的冻羊)。公公早晨来的时候说昨天杀了猪,让他们回去也没回去,就提了一水桶的烩酸菜,另外还拿些熟猪肉、血肠、猪肝什么的。
“那这些呢?”沈承志又指了指一旁有包装的箱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些箱子里面都装的是什么。都是你们单位那位单会计带着人送来的,我本不接,可她说,这是你们单位给你搞的福利,我也就没办法了。”现在草雪儿都有些发愁了。对待这些送礼的,不接吧,人家还那么诚心诚意的,拚命地跟你撕吧;接吧,又怕沈承志回家批评自己。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到了两难的地步。
沈承志看了看礼物,大都是些烟酒糖茶之类的,看起来都挺贵重。光是茅台酒就有十几瓶。自己真头大了。你说,给人家送回去吧,好像你多么清高,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不给人家送回去吧,你得反过来给人家还回去这份人情,可给人家买到价格相当的礼物,自己还拿不出那么多多余的钱,这也真够难为死人的了。他也知道人家过年给他送礼的意思是什么,有所求吧才送礼,要不那么多扫大街、捡破烂的他们怎么不去送呢?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拿人财物就得替人消灾,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又接人家财物,又不能替人家办事消灾,这成了啥人了。怎么办?
更可气的是还有站里的办公室主任张勇文送来了一块手表,是“瑞士”牌的。看样子,价格咋的也得值个上万元,甚至不止。
现在沈承志才真正地体会到,当个不贪不占的清廉之官有多么艰难了,可以说举步惟艰、寸步难行,前面处处有陷阱,让你防不胜防。
草雪儿也坐在那里叹着气。
沈承志见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便拿起电话,可觉得说什么呀?中国虽贵为礼仪之邦,这种年节互送礼品的习俗由来已久。但是这种的礼品确实让人吃消不起。自己纵然花销上一年的工资,也远远不够购买这些礼物的。
他还是把电话拨到了单丹青家。单丹青接起了电话:“沈局长,您好,怎么今天有闲功夫给小女子打电话来着?”
“丹青,我问一下,我刚回到家,听我家你嫂子说,你送来了好多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啊?”
“得,得,沈局长,你可别提了,你把嫂子都快管死了。人家说啥都不要啊,我是好说呆说的,最后没有办法,我们连坐一会都没有捞着坐,扔下礼品就跑了。”
“到底怎么回事?听你嫂子说,是单位发的?有这么回事吗?”
“是这么回事,不过只有你们几个局长、副局长和副书记有,其他班子成员什么纪检书记、宣传委员、组织委员、工会主席都没有。你今年头一年当副局长,你当然不知道了。”单丹青在电话里解释道。
沈承志说:“那也不可能这么多,这么昂贵啊?”
“糖和酒是单位的,茶和烟是小妹对哥的一点意思。”单丹青随口说道。
“你看看,我说啥了不是,单会计,可不兴这个,大哥可享受不起啊?”
“咋的,当官了,就把老妹忘了?单位其他几个局长、副局长、副书记啥的,我可都送了,年年如此。若他们年年都像你似的要给我退回来,小妹的面子,是不是还赶不上鞋垫子呢?”
沈承志真的是无语了,看来这个女人他是说不过她了,对其嘴马子(口才)沈承志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悦诚服。没办法最后只能表示对人家的感谢了。
明日就是小年了,进入了年关,更加有了节日的气氛。从小年开始乡下人就开始忙乎起来了。一些过年必不可少的准备还得样样做着。没办法,这是从老辈人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没有这种规矩,就没有了这种年味。其实人生也不过如此,只因有了祖辈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千百种规矩,才会让人们对生活奔于疲命、乐此不疲,活出个自由自在人生百味出来。沈承志记得一首童谣,叙述了年前年后祖祖辈辈人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活动流程:腊月二十五扫房土(打扫卫生),腊月二十六刨猪肉(东北农村往往把杀好的年猪猪肉用冰块冻起来,堆在视野能看见的窗台下面,上面还用雪盖上,淋上水封冻),二十七杀鸡,二十八杀鸭,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坐一宿(守岁),初一绕街走,初二送神……,等等,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排得满满的。
沈承志对草雪儿说:“雪儿,年关了,咱们对该走动的人家也得走动走动‘串门儿(年节拿礼品拜访亲朋好友)’了。”
“承志,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清楚你都要到谁家去串门儿。我这里还有几个钱,是你工资攒下来的,本打算过了年送孩子上幼儿班用的,再每月积攒点,咱们也得买个像样的房子不是,这城里送礼品咋这么重呢,看来我得把所有的余钱都得拿出来了,也剩不啥来了。”草雪儿苦着脸说。
“这个你不用管,把这些礼品合理分配一下就好了,汪老爷子拿酒和茶,程亮家给他送点烟,单会计家把程亮送的猪肉等送去点就可以了。张勇文送的手表,到时候我自己还回去就是了。”沈承志遇到这种情况还真是头疼,人家陈兴义局长不拘一格地提拔自己,佟亚彬副县长在常委会上还说了自己的那么多好话,你说过年了能不看看人家吗?毕竟人家提拔了自己,拿这些烟烟酒酒的去,好意思吗?能拿得出手吗?皱着眉头接过草雪儿递过来的钱数了数有一万五千多元。看来雪儿是多么节俭地花着这些钱啊。从中数了一万元儿,把其它的都递还给雪儿:“这一万元钱,五千给陈局长,五千给佟副县长,人家毕竟提拔了咱们一回。”
草雪儿眨了眨眼睛,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转身又把手里的钱包藏在被套的被子下面。对丈夫做出的任何事,她都认为是合理的,虽然觉得有些心疼。
沈承志给草原清理专用车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车抓紧开到自家来。
不一会儿车来了,沈承志把家中的礼品全部装上车子才扬长而去。
将尽中午的时候,车子才轰轰地回来。沈承志拉司机进了屋子,见雪儿已经做好饭菜等着自己,就向草雪儿介绍了司机师傅,接着对草雪儿说:“师傅也在咱们家吃个便饭,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就下屯,回家过年。”这些都是在昨晚他和雪儿在被窝里商量好的了,无需再解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