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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隐居他乡磨筋骨 只缘身上有荣光

作品名称:新帝王莽传(上)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15-06-03 16:56:54      字数:4484

  汉元帝永光二年四月,平阳侯王禁终于从王谭嘴里知道了他最喜欢的二儿子王曼已经死了三年的噩耗,当时就昏倒在了地上。由于王谭没料到父亲会经不住丧子之痛的打击,竟然连说话的方式都没有讲究,又没做任何的防备措施,而且是在王禁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直白了这件事,致使王禁闻讯后一头栽到了地上,连一句话都没说就一命哀呼了。按照长幼有序的原则,王凤继承了王禁的平阳侯爵位。
  王凤在离开元城县的时候,知道以后再回元城的机会不多了,就特地到庙子乡土窑子村看望渠文君母子,一来是作为大哥、大伯的关怀,二来是告个别。
  渠文君见了王凤很激动,她觉得在他八兄弟中,只有王凤最可以信任和托付,于是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凤。她觉得这个告诉很重要,可以说重要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名誉的存亡。
  她对王凤道:“大哥,有一件大事我得和您商量,想听听您的意见。”
  王凤道:“是什么大事,说来听听。看大哥能不能帮上忙。”
  渠文君道:“我想带着王莽和王永,隐居他乡,离开元城县。”
  王凤吃惊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我们王家的声望不好吗?”
  渠文君道:“正是因为这个。二姐是当朝娘娘,咱王家虽然只有一个侯爵的位置,但毕竟是皇亲国戚。这是我们王家最引以为骄傲的。我不客气地说,这光环,这骄傲,弄不好是很毁人的。恕我直言,咱家中的六个兄弟或多或少都受些影响,这一点我想您不会看不出来的。”
  王凤长叹一声道:“看出来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不求进取,贪图享受。这些坏习惯就是从二姐当皇后以后这两三年开始的。父亲封了平阳侯,他们就不知姓什么了!”
  渠文君道:“莽儿、永儿现在都还小不懂事,我不想让他们长大后也像他们的几个叔叔那样。特别是王谭、王立、王根、王逢时,只会贪图享受,整日无所事事。如果莽儿他们兄弟俩也像他们的叔叔,我只能去死了。因为他们没有父亲,我不能不想这件事!”
  王凤激动地道:“弟妹想得很对,是应该给孩子们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要不然真的会毁了他们的一生。不要说孩子,大人何尝不是这样!”
  渠文君高兴地道:“这么说,大哥是同意了我的想法?”
  “没法不同意,你的想法太好了!”王凤激动地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渠文君道:“您能同意就是最大的帮忙。再说,这么大的事,我也不敢一个人自作主张啊!既然大哥能理解这件事,那就这么定了!”
  王凤道:“我敢断言,咱们王家下一代最有出息的人就出在弟妹之手。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太重要了。这使我想起孟母三迁的故事。要想让孩子长大有出息,确实是需要给他们创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渠文君道:“谢谢大哥。但是为了确保我们想的那种效果,请大哥帮助在几个兄弟面前打打圆场,最好不要像孟母那样三迁,争取一次搬迁成功!”
  王凤道:“你想得很周到。如果你搬家以后,他们还老是跑去探望,时间一长,不管你搬到哪里,人家还是会知道你们是皇亲国戚。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不到了。为了不让莽儿他们知道自己是皇亲,就必须第二次搬家。如果还不注意这个问题,甚至会三迁、四迁……你放心吧,这事交给大哥我了,咱就迁一次成功!”
  渠文君激动地道:“太好了。保密是最难办的一件事,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件事。这下我放心了!”
  王凤道:“赵四干得怎么样?”
  渠文君道:“挺好,家里的活都是他一个人干,人很勤快。对两个孩子也好,像亲叔一样疼,不,像亲爹一样爱!”
  王凤道:“赵四这个人真的挺好,他和二弟的关系很铁。”
  渠文君道:“他常向我提起大哥,说您是您八兄弟中最优秀的一个,说您是个做大事的人,说他在外闯荡这些年,就没见过一个像大哥这样看一眼就能让人想一辈子的人!”
  “别听他胡吹,在外闯荡惯了,学的油嘴滑舌。”王凤笑了笑道,“他和我们几个兄弟关系都还可以,和老二最好。不是这关系,老二出这事,还不得把他撕个粉碎。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他,但他毕竟有责任。”
  渠文君道:“这搬家和搬家以后的日子还得全靠他呢!”
  王凤道:“老是这样我觉得也不是一个常法,是不是可以再想点别的办法?”
  渠文君道:“我也觉得像惩罚,他毕竟是因为王曼的事才来到这个家。当时如果不是您和几个兄弟说话,我是不会答应他留下来的。既然留下来了,他就得有一种责任。但当他尽责的时候,我又觉得像一种最残酷的惩罚。我就试图结束这种惩罚,让他离开这个家。但几次的努力都失败了,他说他的尽责不是因为王曼出事。我感动了,就不再强迫他离开这个家。因为我再也没有让他离开的理由。”
  王凤道:“只要赵四思想上不痛苦就好。如果说是他自愿这么做,那倒是高尚的情操,就顺其自然吧。”
  渠文君道:“他说他是为了莽儿哥俩,他要代替王曼把爱给孩子。”
  王凤话题一转道:“这次我还被皇帝姐夫委任为侍中卫尉,官虽不大,毕竟是掌管宫廷门卫和屯兵的要职,等我安顿好了以后,就接你们去长安。”
  渠文君忙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我谢谢大哥的好意。在长安那个花花世界里,对莽儿他们来说,比元城县更可怕。他们长不成人我是不会让他们去长安找您的。”
  王凤道:“刚才咱还在说让他们避开优越感的环境,准备隐居呢,我怎么又给绕了回来?他们是不能进京。我主要还是怕你们受苦,才有这种想法。所以,主动找苦吃,主动放弃优越感的环境,真的很难!”
  渠文君激动地道:“我知道大哥最疼我们孤儿寡母,那就只能等他们长大成人后,请您多关照、多费心了。”
  王凤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只要大哥能帮上忙,就一定会帮的。现在不去京师也好,二姐虽为皇后,但大权都掌握在许氏家族手中。现在去了给二姐添麻烦不说,也会让她为难。”
  渠文君道:“大哥说得对。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把孩子培养好。二姐总有当家的那一天,到时候就有用武之地了。”
  王凤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得快点启程。家你们自己搬吧,搬到哪里合适你自己定。”
  渠文君送走了王凤,心里高兴得直想笑。没想到王凤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计划要求。她觉得这事宜早不宜迟,于是就找来赵四商量道:
  “大哥同意了我们搬家的要求。我想听听您的意见,看家怎么搬?搬到哪里去?”
  赵四道:“都是难题。几十亩地得卖掉变成钱,房屋得卖掉变成钱,才能搬走这个家,才能建新家。往哪里搬,心里还真没底。近了容易被人发现,等于没搬家。搬远了谁也不知道,容易保密,但地方多为偏僻荒凉之处。”
  渠文君道:“偏僻荒凉都是次要的,保密是关键。何况我们又不是永远定居在那里。”
  赵四道:“嫂既然这么说,搬迁的地方就好办了。前两年我曾经去过陇西郡祖厉县,那里荒凉偏僻,干脆就搬到那里去好了。”
  渠文君道:“你那里有朋友?”
  赵四道:“没有朋友。”
  渠文君道:“那就祖厉县了。我们人生地不熟,没人认识我们。”
  于是渠文君就在一夜之间廉价变卖了家产,从元城县庙子乡消失了,以关东难民的身份来到了陇西郡祖厉县,在梁堡村买了一处新的院落安下身来。
  梁堡村是个地处山区的小村庄,只有二十来户人家。最富有的是村东头的马家马富贵,有土地三百多顷;最穷的是村西头的吴家吴有才,只有几亩坡地,常年闹饥荒;剩下的十几户也是贫富不等,富的有田几百亩,穷的有田几十亩。好在渠文君是来隐居的,不是来抢占地盘的,便从不穷不富的梁友仁手上买下了一处宅院。
  梁堡村自然条件很差,十年九旱,常常闹灾荒,但为了节约开支,渠文君还是带着家人开了一些荒地,以增加收入。
  转眼十年过去了,渠文君除了天天给王莽兄弟讲授论语和仪礼等课程外,十三岁的王永竟然也能带上十岁的弟弟王莽,利用学余时间开荒造田十多亩。
  有一天,渠文君正在家里做针线,王莽突然哭着从外面跑了回来。渠文君见他哭得很伤心,便问道:
  “一个大男子汉哭什么呢?”
  王莽道:“兰姐姐被他们杀死了,真惨无人道!”
  渠文君道:“哪个兰姐姐,被谁杀死了?”
  王莽道:“就是东头的马家马富贵,把十二岁的奴婢兰兰给杀了!”
  渠文君道:“他们为什么杀她?”
  王莽道:“兰兰是专门供马家小孩子骑着玩的的奴婢,小孩从兰兰身上摔下来哭了,就为这个被砍了头!太残忍了!”
  渠文君气愤地道:“简直就是灭绝人性,把奴婢不当人!连牲口都不如!”
  王莽咬着牙道:“长大了我一定要杀了马富贵!”
  十年来,梁堡村的土地基本上都被马富贵吞并了。有的人沦为他家的奴婢,有的人流落他乡。十岁的王莽恨透了马富贵。他想不明白:马富贵家男男女女只有十口人,却占有田地七百多顷,拥有奴婢一千多人。梁堡村全村八十口人才占有田地二百亩,这太不合理了。他心里憋得难受,就对母亲道:
  “这世道太不合理了。土地是上天的恩赐,是老百姓赖以生存的命根子,却被个别人占有了,大多数人还怎么活下去?皇帝也不制定法律管一管,把马富贵侵吞的土地分给无田的人去种!”
  渠文君道:“多少年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也没见谁管过这事。所以才形成有的人家有良田千顷、奴婢上千;有的人则是无立锥之地、到处流浪!”
  王莽气愤地道:“皇帝应该管这件事,不管就是个昏君。哪有不管老百姓死活的皇帝?”
  渠文君心想,你知道当今的皇帝是你姑父你还会骂他是个昏君吗?但嘴上却道:
  “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事!”
  王莽道:“关系老百姓生死存亡的事,应该是皇帝日理万机之首要。一万件事可以暂放不管,这件事就必须刻不容缓去解决。老百姓是皇帝的衣食父母,如此对待老百姓,就是不孝父母,就是没有良心。这么不关心老百姓死活的皇帝还不如死了好!”
  渠文君听王莽说出这等话来,心里不免有些难受。毕竟当今皇上是他的姑父,是他以后的靠山。但嘴上却道:
  “莽儿,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皇帝就是天子,天子就是天的儿子,他是受命于天的,怎么能说他还不如死了好呢?”
  王莽道:“既然是上天让他来管理百姓的,他就更应该管好老百姓的生活,让家家户户都过上好日子!做不到这些,就应当让能做到的人去做皇帝!”
  渠文君道:“又胡说,皇帝是随便谁都可以做的吗?对皇帝所做的一切,老百姓只能无条件的服从,随便说长道短会被杀头的!以后不许胡说!”
  王莽道:“不纳众言的皇帝就不是好皇帝,他也当不了一个好皇帝。一个明君应该广开言路,才能治理好国家。治国的根本之策就在于治民。让老百姓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民不安国则乱,国乱则动摇社稷。这就是不纳忠言的祸根!”
  渠文君听了王莽的话,又惊又怕。惊的是王莽有了治国之才,自己十多年的辛勤耕耘终于有了收获;怕的是他这种刚直不阿的性格在官场上会吃亏。你的谏言再好,只有让你的上司愉快接纳才能达到目的,同时也才能得到上司的好感,自己才能不吃不该吃的亏。于是道:
  “莽儿关于治国的话说得很好,母亲很高兴。但必须注意说话的方式和策略,这一点很重要,它不仅关系到你的谏言能不能被接纳,还关系到自己在上司心目中的地位。”
  王莽道:“谢谢母亲的教诲,孩儿记下了!”
  赵四眉飞色舞地带着王永突然走了进来。渠文君道:
  “今天打猎收获一定不小,你看你赵叔高兴的那个样!”
  赵四把身上背的布口袋放在地上,王永把身上背的猎枪挂在墙上。
  王永道:“这次母亲可没有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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