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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积极备战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4-29 11:44:48      字数:3589

  昨夜的雨淅淅沥沥洒到天亮,把这几天来的热浪冲得是一干二净,南方的夏天,难得有如此清凉的世界,我骑着摩托车欢快地往伟恒厂里而去。
  厂里窑车还没有修理好,老三就迫不及待催我开始上釉了。我感到成型的人员还是远远不够的,但是现在有人管理我也不好过多插手。我的意见是人员没有确定下来千万不要贸然点火,不要到时又搞死自己。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成型的负责人机修说:“你再不点火我成型的工人都开小差想跑,到时更难找工。”
  对于我们厂而言,这里找工人都是一张春运期间的归程票——一票难求。假如谁失业了还可以充当说客,只要是介绍一个工人进来可以向厂里拿200元的酬金。
  全厂的工人在紧张的备战中,老天也好像嫌热闹不够,一场瓢泼大雨夹杂着怪兽般的雷电交加,以横扫千军的气势肆虐了一阵。把雨棚打得比赛龙船的锣鼓还响。震得人心都慌,雨水到处都在流淌。
  我先叫新上釉工赵东把瘦子等三个不做的工人余留的胚十二寸盘子和十四寸盘子先上起来。也叫小琼帮忙上一点小货。
  小琼怕上了粘灰尘,他说到时烧出来全是次品有什么用。但老三要看到人在做事才是。没有人在做事情他就会无端生气,他经常性的对我说:“找得有人做事就是有能力,找没有人做事就是没有能力。我必须看到有陌生面孔在做事情。”
  烧窑的小沈已经没有来了,今天志明找了一个50多岁的人过来。据说是以前在这里做过两年的。人长的高大魁梧。但是动起手来就有点笨手笨脚,有点人们常说的“头脑就单,四肢发达。”
  这人来到窑边口口声声说是要找一个姓刘的厂长。
  我问:“你找厂长干什么呢?”
  他答:“我是志明介绍过来的,烧窑的,以前在这儿做过。”
  我问:“哦,那好,我就是你说的姓刘的,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他说:“你什么时候要我,我就过来,做下其它的事也行。”
  我说:“那好,早上就太迟了,下午吧!”
  他说;“好好好!下午我先过来。”
  下午,老三来到窑头,嫌做窑的师傅做的太慢。他作牛骂马说这里没有修理好,哪里没有修理好。
  然后找到我说:“你叫烧窑的师傅进去窑里补一条裂缝。”
  小谢在我的招呼下端着浆水带着石棉进去了。
  老三又道:“你看做窑的师傅做的慢吞吞的,你叫他们修补窑车就好,石棉自己来铺。”
  我按老板的意思和他们说了。他们有自知之明,说过之后快了许多。
  老板说:“现在就可以开始打板,你叫工人来打板。”
  但是才经和几个装窑的说要加工价,不加就得保24车。
  我说保24车我就不敢。但是22车我就敢。另外的两车就……(我附在才经耳边如此如此)其他的工人意会了我的意思,都点头表示同意。
  说干就干。他们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一会儿老三又走过来,我不知道他会再次进窑里检查刚才小谢补的裂缝。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钻了一回窑洞。
  他出来后对我说:“小刘,你老乡刚才没有补好,等下你叫修理窑车的师傅进去重新补一下。趁现在他们还在这里该修的修,该补的补。”
  我只好对小谢说:“老板刚才嫌你补的不好。现在要重新补。”
  小谢一听嫌他补的不好显然不高兴,他说:“那要怎么样补,石棉塞不进去怎么搞?”
  我说:“老板不满意必须重新补。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会叫师傅补,不用你操心。”
  小谢有点不服气:“在这里就是做的再多也没有用!就是当了骆驼也只是把你当傻瓜。”
  我责备小谢道:“你不要人家说你一句你就不服气,你做的再多再好也要受气受话。不要人家说一句你顶万句。”
  下午那志明介绍的烧窑师傅来了,但是看来做事情不积极,也怪他运气不好,每次老三来见到他就是在窑头喝茶,不然就是站在窑车边木偶一样看师傅修理窑车。
  老三对这个烧窑的很不满意,他悄悄附我耳边对我说:“这个年纪有点大,我看他什么都理不到来做。有合适的干脆换了。刚刚有个烧窑的人说他会来看,我叫他进来和你谈。”
  一会儿,有个满头花白头发的笑呵呵地找到窑边。我看这人比那志明介绍的年纪更大。但是老板好像对他感兴趣,叫我带他门卫室里谈,并且再三叮嘱我要留下来人的电话。他说:“这些都是人才储备资源。”
  我带这新来的烧窑师傅到门卫室,我对他考了几个问题:“怎么知道窑里的火是清还是浓?”
  对方呵呵一笑,说这可以看的,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答非所问。
  我问:“瓷器会炸应该调哪里?”
  他说:“一般不用调。”
  我说:“不用调要你来做什么?”
  我对这个人的印象还不如志明介绍来的人,所以故意提高要求。
  我对他说:“我这里烧窑的要帮忙打轨道车轮上的油。”
  他说:“这个不是装窑的事情吗?”
  我说:“这是烧窑的事情。”
  他犹犹豫豫了好一阵,才勉强同意我的要求。
  我还提出一个更为苛刻的要求:“装窑下班后要偶尔帮忙拉下窑车。”
  他听了面有难色,他的这种表情已经告诉我这不是我想要的人。我心里有了答案。我现在找工人也是宁缺毋滥,比那些找对象的剩男剩女还严格。以免像他们说的捉到耗子咬烂箩筐。
  随着备战前的紧张气氛加重,老三来生产线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嗓门也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坏。每个老板总是有一种超前的自信,他总以为能当老板是自己有过人之处。老板的啰啰嗦嗦其实在工人心里是十分反感的,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要生存要活着必须永远保持低调和忍耐。见了老板就必须把自己的锋芒隐藏起来。
  老二也时不时踏着童车下来查看,下午老二来到窑头,口气比以前好了十倍,但是话里的话却是讽刺中带满了刺:“良林,你过来一下,现在你知道要烧什么瓷吗?就在架板?你知道0421的盖子在新厂堆得和小山一样了吗?有盖子没有身子有个屁用啊?你有头没有脚能走路吗?有头没有身子还是人吗?”
  面对老二的询问,我有点仓促应对。
  他拉长脸加重语气说:“你要装什么得写个计划给我,我毕竟管了十多二十年了,比你们懂。你和老三都是不懂,不懂就是负,你是负,他是负,负负得正。这个正不是正确的正!而是正好死路一条的正!”
  老二的思维逻辑有点反常,他的观点有自己发明创造的味道,这是他们一向来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性格造成的。就像他常说的:“用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在老板的头脑里总是为了“省钱”而产生“自相矛盾”的混乱逻辑。
  老二去后,我开始写每天应装胚子的计划。
  老三来到我面前,见我在写装窑数子,我把老二来的情况对他说后。
  老三说:“我们现在不是讲空理论,我们是要办实事,什么叫实事,你现在不要走来走去浪费时间,给我把地板冲干净就是实事,做一件实事要比讲十句空话好一百倍。以后老二要看计划让他下来窑边看,不要老是去办公室汇报。”
  老三的话完后必须看到你有所行动,我只好扶起扫把乖乖地扫地。
  老三来到才经打板的地方,看那些板没有重新刷铝粉,又怪兽一样嗷叫着叫我过去:“你要检查他们做的如何,你看铝粉也没有说,我交待的事情一般不要说两遍,一遍就行。还有你看这柱子也打偏了,要打正一点。不能偏,你这一偏就前功尽弃!”
  老三的话永远也唠叨不完,他的喜怒无常在我看来比起老二有过则无不及。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必须具备很强的抗压能力。
  老板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婆婆妈妈的味道。
  他问:“你觉得我这样要求你们会过分吗?”
  我那怕是觉得老板说的再过分,也只有违心地回答:“不过分。”
  “不过分就好。”老板说完以为他又做了件功德圆满的大事,骄傲地去了。
  望着老板左摇右摆的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暗暗说了句:“真是太过分了。”
  看我经常被老板屌得体无完肤,才经对我说:“怎么样?适应吗?志明和那婆娘就是这样过来的。你在这里必须锻炼高强度抗压的能力不然你就无法适应。你必须忍受比如他说你‘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之类的话。”
  面对自己的这段经历,我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我觉得人除了忍耐还必须活得有尊严。
  老三的脚步和计划永远是急急忙忙的,还没有修理好气化捅和连接煤气管道就说后天点火的事情,他很多是不懂的,他问:“不要烂瓷器直接装胚子行不?”
  像这么幼稚的话只有他才讲得出,要是我们讲出来保证是上级的一阵谩骂。
  听我们说要进烂瓷后才问有没有准备烂瓷?
  我说:“没有。”
  他说:“你找宗华,让他找。好像在小窑边有一堆水果盘。”
  我去找歪嘴,他说小窑边是有,但是要找人补釉。”
  我说:“有人吗?”
  他说:“没有。”
  晚上吃饭时,我见歪嘴和杂工在同一条桌上,想起补釉的事情。
  我问杂工:“你会补釉吗?”
  杂工有点懵,云山雾里的的回答让人喷饭:“补什么球?”
  歪嘴一听“呸”地一声把饭吐在碗里,歪着嘴笑的是前俯后仰。
  我也忍俊不禁到:“补你个锤子球,补球,是补釉!”
  狐狸眼仰起他茫然若失的脸:“我听不懂你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好。没有你的事,你尽管吃饭。”
  回家后,我一直为没有人补釉的事情发愁,最后想到新来上釉的赵东。
  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赵东,他答应说:“明天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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