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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不想知道的事情/尾声

作品名称:美丽蜕变      作者:徐连      发布时间:2015-04-16 16:09:00      字数:6455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手里拿了本书,却根本看不进去,脑子里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想,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想,是不是我爸还活着?门吱嘎一声开了,我以为是王琼芳回来了,就放下书走了出去,却是小勇。他见了我,也不打招呼,直接去了王琼芳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我问他找什么,他说没什么。末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问我有钱没有。我以为他感冒了,拿出钱包,他一把抢过,把里面的现金都拿走了。小勇刚走,王琼芳就回来了,见了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起来。
  “小勇是不是感冒了?我看他精神不太好,他刚拿了两百多块钱出去。”
  “他精神不好,死了倒更好!以后不要给他钱。”王琼芳说,“一分都不要给,听见没有。”
  不给小勇钱花,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有点不可思议。我说知道了,问她是谁给家里寄钱的。王琼芳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挑明了说:“你告诉我,是谁汇的款,我想办法还给人家。”
  “有人给还不要,我傻啊?”
  “别人有什么理由白给我们?不是我们的,就不能要。”
  “人家心甘情愿的给,我一没偷二没抢,我拿得心安理得。我说你个死丫头,还死脑筋死心眼啊,你自己挣的钱就自己花,吃好一点,买几身好看的衣服,到处去玩玩什么的……”
  “妈,我一个月,两百块钱也能活下去,你在家里,有手有脚,健健康康的,养些家禽家畜的换钱,种点蔬菜自己吃,怎么生活不了?我马上就工作了,我会给小晴和小勇生活费的。人家为什么要给你钱,你就没有想过吗?”
  “我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清醒点好不好!你以后不要去取那款,我给你寄,我就是借,每个月也给你凑两千,行吗?你告诉我,是谁给你汇款的?”
  “我不知道,单子上没写。”
  可能是看我快要发飙了,她把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去厨房煮饭去了。小晴和小勇都没有回来吃中饭,我没什么胃口,吃了点汤泡饭,就去午休了一会。我被一阵吵嚷声惊醒,小勇大声地说:“妈,给我钱,快点,我要一千。”王琼芳说没有,一阵推搡,王琼芳说:“你别嚷嚷,你大姐在里屋睡觉呢!”
  “她醒了更好,反正她早晚也会知道的……唔……就该让她知道……”
  我出去,见妈捂着小勇的嘴,问是什么事情。王琼芳说没事,说着给了小勇两百,小勇马上叫嚷,她又给了三百,小勇反倒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你拿那么多钱做什么?”我问。小勇说你管不着,语气生硬,简直一个流氓样。我给了他一巴掌,他跳了起来。王琼芳反倒护着,说我不该打他:“我还立着呢!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养不教父之过,爸爸不在了,你也不管不教,就只有我这个姐姐来管了。”我把小勇拉过来,“你拿那么多钱做什么?如果爸爸还在,看他不好好收拾你。”小勇大笑:“爸爸还在吗?他还能回来?妈,你听见没,我姐是不是傻了,还是疯了?拿一个死人来压我。”
  “你少胡说八道,拿了钱就赶紧走吧。”王琼芳推着他往外去,小勇站着不动,还是要一千,并说不给就说出来。我搬了根凳子坐下来,对小勇说:“什么事,你说出来,我给你钱。”
  “不准!”王琼芳尖叫起来,“我叫你不准再给他钱了,你没听见吗?”我不理会她,又问小勇。他推开王琼芳,在我旁边坐下:“妈,反正这事姐早晚都得知道,你也提心吊胆了好几年了,累不累啊?索性我跟她说了,你也就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王琼芳不是一般的惊慌,双手交握着不知所措,不停地骂着小勇。
  “姐,反正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跟你说,爸的尸体,不是一直没找到吗?”小勇看我没反应,继续说,“爸的老板,当时不是说赔五千块钱吗?那钱是当时就拿到了,后来,他跟妈说,爸买了意外保险,但是保险公司说没找到尸体,当时不能赔偿。三年之后,就今年年初,保险公司赔偿了二十万。那钱,妈全部拿到了。”
  “我是拿到了,那又怎样?他活着的时候没本事,死了倒好,给我们留下生活费。”王琼芳一边拿鸡毛掸子追着打小勇,一边叫嚷,“你个白眼狼,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我都给你最好的,现在大了,不听话了,就在外面鬼混,一天不着家的……”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跑,一个骂,一个顶嘴,唱戏一般热闹。
  我时常想,如果我不是王琼芳十月怀胎生的,那样该多好?我就有理由离开她,对她不闻不问也不会良心不安,别人至多说她养了个白眼狼。养别人的孩子,大家不都说是白养的吗?可是不行啊,我确实是她生的,也是她养的,虽然和小晴小勇有所区别,但毕竟,我爸还在的时候,也没饿着冷着我,基于我爸的照顾,基于她是我爸的老婆的事实,我也不能弃之不管。我也常常想,也许看在血浓于水的情分上,终有一天她会醒悟,可是……
  我不是因为王琼芳拿了保险金的事难过,也不是因为她隐瞒这件事而难过,我难过的是,我爸回不来了。我宁愿相信,我爸还在打渔,只是迫于一些外在原因,而迟迟回不来而已,我不愿意相信他已经葬身大海或者葬身鱼腹,亦或者尸身被波浪刮到了海外。可是,既然保险公司都赔偿了,他还能回得来吗?“有的人死了,可是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如同死了。”痛,不是在伤口上撒盐,而在将结痂的伤口撕开来再撒上盐。
  小勇喊着“救命”满屋子乱窜,最后躲到我身后,王琼芳扔了鸡毛掸子,坐凳子上直喘气。小勇说:“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你现在知道妈多狠心了,明明有钱了,还不给你钱,让你打工让你借,还想让你养她,简直比地主婆奴隶主还狠心!奴隶主地主婆那是剥削外人,妈可是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剥削!更搞笑的是,不知道她在哪搞了野男人,还每个月给她寄两千块钱。妈,你现在可是富婆了啊!”
  “你给我住嘴!你自己说说,你花了多少?穿的都是牌子货,考驾照、买车、搞大别人的肚子,你花的还少吗?我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
  “是啊,我是花了不少,但那都是爸的,你一分钱都没挣过,你整天只知道打牌打麻将!”小勇狠狠地说,“而且,你根本没资格用那些钱,爸的保险受益人是大姐,不是你!”
  “你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你白疼你了,竟然跟我说这些……”王琼芳说着,拿起立在墙角的扁担就是去追打小勇。我站起来,回房间收拾行李,这次回家过春节,根本就是个错误。
  “你要去哪里?”王琼芳回来,见我提着箱子,一把夺了过去。我看着她,这个血缘上是我母亲的女人:“妈,就算是为了小勇,你以后也尽量别打牌。那笔赔偿金,省着点花,你们以后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了。”
  “我不准你走!”她丢掉箱子,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丫头,赔的钱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妈错了,妈以后都不打牌了。你别走,好不好?你要走了,这个家就真散了。”
  这些台词,在我离家去CN那年她就用过一次了。演技退步了,连眼泪都省了。
  “爸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就已经散了。我要读书,你不准我去,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现在我毕业了,你就知道我的存在了。你不是需要我,而是需要我给你挣钱,让你无后顾之忧!妈,你太自私太贪婪了,我不是你的工具!”我掰开她的手,她突然狠狠地抽了我一耳光,我跌倒在地上。
  “你个忘恩负义的,我就是养条狗,有贼来了,他还能叫几声!我生你的时候,疼了两天两夜,怎么生都生不下来。后来,还是产婆把手伸进去把你给拖出来的,腿先出来,脑袋在后面……为了生你,我差点都没命了。你小时候,总是感冒发烧,大半夜的,谁背你去医院?你衣服破了、扣子掉了,谁给你缝?……”
  “如果知道活着这么痛苦,我宁愿你没有生下我!我生病,都是爸爸一个人带我去医院,你怕黑,怕走路,你嫌麻烦,从没喂我吃过一次药;我衣服破,因为都是别人送的旧衣服,破了也是爸爸缝;我五岁就自己钉纽扣自己煮饭了……如果爸爸还在,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过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即使头撞在墙上,我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是胸口狂跳,像要爆炸一样。
  王琼芳站在我面前,戳着我的脑门:“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没有我,难道你跟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搞清楚,是我生的你,是我养的你!你啊,从小就是个害人的妖精!你六岁那年,如果不是你吵着要去你姨妈家玩,你外婆就不会出车祸,你外公也不会因此中风偏瘫,两个人前后脚的就走了。如果不是你要读什么鬼书,你爸会在家老老实实种地,就不会外出打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爸要还在,小勇就不会在外面混,成了个二流子……一个好端端的家,都是因为你才没了!我没了爸妈,没了男人,没了听话的儿子,都是因为你这个害人精!现在,该你还债了,你却说你要走了,你凭什么走?”
  听了她那些在心底埋藏多年的、发自肺腑的怨恨,我才意识到,我的存在,给她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和伤害。我没有资格去埋怨任何人,就算是用爸生命换来的巨额保险费被他们挥霍殆尽,也比给我一分钱要好。她发了疯似的揪我的头发,拿扁担直接砍在我背上,都不能消除一丁点对我的憎恨。
  “住手,你干什么?”
  有人怒吼,抢过她手里的扁担,将她拉开。我微微睁眼,看见马洛珊抱着我,眼泪哗啦啦直流:“还好我妈早就死了,要知道她跟你妈一样,我还不如生下来的时候就死了!”可能是听见争吵声,几个邻居也赶来劝架。
  “你们哪里冒出来的?不要管我们的家务事!都滚出去!”我妈开始撒泼,打开了我的箱子,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扔得到处都是。
  “看在你是陈文玥亲生母亲的份上,我今天放过你。”杨彪的声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们几个都听见了,那车祸纯属偶然,叔叔那也是意外,并不是陈文玥的过错,怎么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怪到她头上?至于弟弟,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一个人的好坏,在他自己的责任,即使要谈责任,那也是你们家长和学校老师的教育问题……”
  “读了书,是会说话。我说不过你们。”
  我让马洛珊放开我,去捡被扔了一地的衣物,别的可以不要,可是我跟爸那张唯一的合影不能不要。王琼芳一把抢过去,一边撕扯,一边向门外的池塘跑去:“我让你记得他,我让你就知道他,我活着,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她将撕成碎片的照片,扔进了池塘。
  或许是急蒙了,我大叫一声,纵身跳进了水里。扑腾一阵后,呼吸困难,张开嘴,水直接灌了进去,闷得我无法呼吸。都说人在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会有很多想法、想见的人、遗憾的事情等等,爸离开之前,有没有想过,他走之后,家里会变成这样呢?
  
  尾声
  
  我被杨彪从池子里捞起来,捡回一条小命。
  小时候算命,说我会活到八十岁,而且有困难时总会有贵人相助。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迷信,不过很多次的偶然加巧合,让我有点半信半疑了。那次和徐良、郑凯、尹彩雯一起爬山,我去抽签,老尼姑说我今年劫数甚多,要小心防范,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添香油钱,多做善事。我当时直想发笑,又不好意思。后来遇到的那些事情,是否就应验了老尼姑的话呢?
  我们都回了学校,春节期间,别人都欢天喜地的,我的周围,却是一堆愁眉不展。开始那段时间,他们整天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就连上个厕所,也给我规定时间,生怕我寻了短见。尽管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做那种蠢事,可他们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他们想方设法地找节目,我尽量配合他们,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可是一静下来,我的思绪就漫无边际地飞散了。我常想,我爸是真的没了,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不是什么情啊爱啊,而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有时候我也会想,徐良现在在哪里?他是否会想起我?想起我曾经对他说的那些狠心的话?或者贴心话?我一直还记得,最让我心动的那句话:我的心被你捡到了,你会帮我保管吗?
  看见枝头冒出的嫩芽,我知道,冬天的脚步已经渐行渐远了。相较于麻将购物,最近很多人爱上了举家出门踏青,绿道的烧烤就吸引了不少人,一到周末,大批大批的私家车就外出。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一个人在学校,徐良跑到楼下喊我,让我跟他一起过元宵节。他在一个汤圆里包了个硬币,被我吃到了,他说我今年会走桃花运。果然,我爱上了他。
  毕业那天,我穿着学士服,在逸夫教学楼顶站了一天,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想徐良应该是忘记了,他答应过要和我一起拍学士服照片的。我也忘记了,他已经不属于我了。有几次碰到柳旭,我在想,如果她真的给我几耳光,去除一些她的怒气,我反倒会感到安慰,她却连正眼也不看我,仿佛我们从不曾相识。
  
  杨彪,他对我,和我对他一样,至始自终都是亲如兄妹一般的朋友关系,这是让我最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杨彪这人,虽然读书时候谈了不少恋爱,但估计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爱。他是不急,他妈倒是急了,整天逼着他相亲娶老婆,逼得他整天东躲西藏的。
  郑凯这个人,我和他也有联系,之前他那些恶毒的话让我很受伤,虽然他极尽力地想挽回我们的友谊,但我心里总梗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后来娶了尹彩雯,至于幸福与否,就不得而知了,有所得当然得有所失。近两年来,听说他仕途顺畅,估计这就是他想要的。
  姜秀,听说她毕业后考了特岗教师。去年秋天,我应邀到一朋友家做客,那是个极其偏远的山区。小镇赶集那天,我意外地看到了姜秀,她脸上已经有了风霜的痕迹,但是精神头很足,拉着个两三岁的孩子,和小贩讨价还价的时候,说话中气十足,嗓门也大。我想上前跟她打招呼,却迟疑了一下,见了面,我跟她说什么好?就在我迟疑的瞬间,她已经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林薇的男人缘似乎一直都不太好,虽然后来奇怪的瘦身了,马洛珊也向她介绍了不少认识的青年才俊,也很难有男人跟她好上一个月的,一个月就像是个魔咒一般。毕业后,她进了一所大学里教书,已经是副教授级别,工作之余,一个人到处旅游。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三十岁之前破了处女之身,为这,她曾经想过要找牛郎,被我和马洛珊狠狠教训了一顿。
  马洛珊的人生颇为曲折,后来她跟我说:“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认为自己有资本,获得别人的爱都是应该的。我哪有什么资本,一张臭皮囊,富有的是我爸,不是我。人生在世,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做好事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但做坏事就一定会得到惩罚。”她所说的,是指她对陆泽轩,陆泽轩负了她,声名狼藉,不仅丢掉了工作,被人打瞎了一只眼,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但马洛珊滑胎,并不是陆泽轩所为,嫁祸给陆泽轩,也让马洛珊付出了可能不孕的代价。
  至于徐良,自那次在烧烤摊遇到后,我再没见过他,偶尔会七拐八转地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有人说他出国回来,带了个洋老婆,生了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也有人说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具体情况倒不清楚,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
  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有时候感觉什么都没变,有时候又感觉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从外表到内心,在青春的长河中,经过了一次圣洁的洗礼。这算不算改变呢?人生的分岔路口,总面临着一次次的选择,选择对了,可能迎来绚丽阳光,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从毛毛虫变成美丽的蝴蝶,选择错了,则可能会变成令人讨厌的飞蛾。我没有变成白天鹅,也没有变成飞蛾,我还是我,只是变得更加独立、坚强。
  毕业后,我先后在多家公司工作,都是从事和销售有关的工作,从理论到实践,积累不少工作经验,但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我一直还是迷惘中,除了挣钱,找不到别的目标。今年五月份月的一天,闲来无事,我在网上浏览招聘信息,看一个职业学校招聘辅导员,没什么大的要求,请了半天假去面试,竟然通过了,让我七月初去参加培训。办了离职手续,打算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昨天,和一个旧同事吃午饭的时候,我接到了松子哥的电话。
  “年前,我到S城去参加培训,看见一个人……那天堵车得厉害,我在出租车上,看对面街道有锣鼓队,就看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我看见一个男人,真的是太像陈大叔了。我当时就懵了,怎么可能嘛?你爸不是掉海里了么?我立马就下车了,可是跑到街对面,没见着人影了。我当时四周都找了,再没见着,回去,也没敢对别人说。后来我想,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不过文玥,我最近看了则新闻,说有人诈死骗保险的,你说你爸他会不会……”
  我说不出话来,我不相信我爸会诈骗,可是,我又希望他那样做了,至少,他还活着。走出餐馆,靠在树干上,白花花的阳光透过树叶掉在眼睛上,我突然不想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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