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大院 第五卷 浓情烈火正燃 41、只身入虎穴

　　深秋的赵家岗天空中几缕乌云，遮不住气爽的蓝天，整齐的雁阵，不时掠过赵家大院的上空。尽管有几只失群的孤雁长鸣着吃力的追赶雁群，但它们毫不气馁，仍不停地追赶。头雁可能发现了这几只孤雁，特意的放慢了飞翔的速度，挡住了西斜的阳光，几只孤雁终于加入雁阵，渐渐飞入那浩瀚的荒原中。
　　“紧急集合！”参谋长穆立峰一声令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立刻从赵家大院的各个房间里，跑出荷枪实弹的江原团三个小分队的战士，整齐的排列于大院之中；赵翠娥、李花、杨花分别排列于三个分队之中；赵老蔫、赵大娘也不甘落后，也排在了队伍之中。
　　小分队二队长蔡飞雄整队清点人数之后，跑到参谋长面前，用宏亮的声音报告说：“报告首长：三个小分队原有人数三十七名，实到三十五名，其中一分队队长徐晓豪，新战士胡兰闯下落不明。另外队伍中增加赵大叔和赵大娘这两位不在编人员。报告完毕。请指示！”报告完跑回前列，静等参谋长训话。
　　站在队伍旁边的团长牛鲁牛一听，立刻大吼一声：“怎么回事？徐晓豪、胡兰闯擅离职守，给我找回来！严加惩处！”
　　“是！”穆立峰笔直地站在牛鲁牛面前答道，又转身向队伍走了几步说：“稍息！这次演习，我们从实战出发，进行实弹射击。目标环岗河北树林到白龙河的松树间，搜索可疑目标，发现可疑目标和人员，立刻击毙！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战士们响亮地回答。声音震得树林一阵回音，树叶沙沙作响。
　　“赵大叔和赵大娘回去做饭，赵翠娥与李花、杨花留守营房。三个小分队立刻出发！”
　　队伍在蔡飞雄的率领下，向北边大白龙河跑去。牛鲁牛、穆立峰提着手枪跟在后面，二人不时偷偷地笑。
　　这蔡飞雄他们可过了开枪的瘾，哪怕是草丛中飞起一只野鸡，跑过一个野兔，便一阵乱打。后面的战士立刻向树林里一阵乱枪……就这样枪声不断，时紧时缓，一直打到大白龙河边枪声也没有停歇……
　　这时在大白龙河的沿岸一条狭窄的蜿蜒小道上，胡兰闯在前，徐晓豪在后，钻树丛，踏蒿草，越水坑，绕丛林，二人谁也不说话，不停地走着。二人浑身沾满草叶芦花绒，汗水湿透了衣裳，双脚沾满了泥水，呼呼地喘着粗气，样子十分狼狈。突然前面出现了四颗大柳树，胡兰闯停下来轻声对徐晓豪说：“你藏在这里，不要露面。我到前面联系。如果有人来绑你走，你千万不要反抗，听他们的，让你怎样就怎样，装胆小害怕……”
　　“好了！我明白，你去吧……”
　　胡兰闯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便不见人影，过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布谷——布谷——”地叫声。徐晓豪笑了，心里说：“真他妈扯淡，秋天哪来的布谷鸟？”正想着突然又听到猫头鹰的笑声，听得他毛骨悚然。又听到两声黄鹂欢快的歌声。徐晓豪奇怪了：怎么这里啥鸟儿都有哇？
　　“干爹！可见到您了……我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呢……”
　　“别哭！熊样……还是男子汉吗？”听到一个男人地说话声后，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在林中的一个低矮的半地下的小窝棚里，山大王胡山两个眼球就像要迸出眼眶，恶狠狠地揪着胡兰闯的衣领说：“怎么回事？你老实跟我说！是什么人在打枪？有一句假话我立刻要你的命！”
　　“干爸，是孩儿不好，这次出去碰上了一伙叫江原团的人，他们正在搜捕日本谍报人员，连我一起抓到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没想到竟出动所有的人追寻什么。”
　　“什么江原团？你看到日本人了？”
　　“江原团是由闯关东的老百姓自己组织的老百姓组织。他们专杀日本间谍和特务，说日本要霸占咱中国，派人专来收集情报，杀害我们中国人。我本来被那两个日本人抓到，绑在赵家鱼点窝棚里，没想到竟被一起抓了起来。”
　　“老百姓组织？专杀日本人？”胡山松开了胡兰闯的衣领，拍打一下他身上的杂草和泥土，思索着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
　　“抓捕日本间谍的有四五十人，看他们的穿着有渔民、猎人，有先生摸样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手里都有枪……”
　　“两个日本人没有枪吗？抓他们时他们没有反抗？”
　　“有枪，还有刀，还有什么电台。可是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就被江原团的人给连窝端了。往回押的路上他们想跑，伤了江原团的人，一个撞树自己死了，一个被乱枪打死……”
　　“他们没难为你？”
　　“没有！他们对我可好了。他们的参谋长给我讲了很多道理，说日本妄想霸占中国，派出不少特务、间谍、情报人员，还有浪人，来搞破坏……”
　　“你觉得他们真是老百姓？能为老百姓办事？”
　　“我看是真的，不然也没有那么多老百姓跟着他们，就连赵老蔫全家，还有那个马怀仁俩口都是他们的人，就连牛家大院的牛鲁牛全家，不但是江原团的人，牛鲁牛还是他们的团长……”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们让你回来做什么？”
　　“他们没有把我当土匪看待，让我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留下可以走。我想着你老人家，怕爸你出事，就要回来。他们就让我回来了……可是，可是……谁知道竟派人追杀……”
　　“可是什么？你快说！”
　　“可是他们都让我劝你加入江原团，一起打鬼子。”胡兰闯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团长和参谋长给你的信，爸你好好看看。我觉得加入江原团打鬼子，要比咱提心吊胆的当土匪强……”
　　“你给我闭嘴！”胡山只说一句又继续看信。口中不时地念叨：“哼哼……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他那游移不定的脸上，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看着胡兰闯大怒，“你把他们的人带进了这里？你……你……糊涂哇！”
　　“不是我带的，是他非要跟着我，说怕我出事……如果怕他泄漏咱的接头地点，那好办，我去结果了他！”胡兰闯说着拿出一把尖刀，就要去杀徐晓豪。
　　“等等！不要乱来……”胡山想了想，脸上露出了凶狠地笑，“他们想骗我没那么容易！你去把那位徐分队长给我请来。快去！两兵相交还不斩来使，咱不能杀他！”
　　“是！”胡兰闯看到胡山的脸色，心里想这事有门，高兴地去接徐晓豪。
　　“你就是徐分队长？”胡山和蔼地问道。
　　“是，我就是徐晓豪！”
　　“你来这里，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呵呵！我觉得你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好像是一个有良心的男子汉，不会残杀自己的兄弟，更不会好赖不分，勾结日本人杀害自己的同胞！”徐晓豪说到这里，又满不在乎地说：“当然，我既然敢来到这里，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用我的死能唤醒一个人的良知，那我就是死也值得。”
　　“行！够爷们。我不杀你，让我投奔你们江原团也可以。但是我得看看你们是不是有那个能耐？是不是对我们真心实意？”
　　“说是不是有能力，这我不敢说能力大小，但是我们决心消灭日本侵略者的决心不会变。我们已经成功的消灭了敌人空头的日本谍报员，缴获了他们的武器装备，唤醒了几百大荒地的人们的良知，加入到‘保卫家园，抗击日寇’的江原团。不知怎样才能知道我们对你们是不是真心？”
　　“哈哈，哈哈！老弟，”胡山听完徐晓豪一番话，突然大笑起来，“我说老弟呀！你还年轻，虽然也是江原团的队长，但是你上面还有团长、参谋长等等一群当官的，有些事你是做不了主的。你想想：你与我的孩子刚一逃出来，人家便大动干戈，出动人追杀。这是为什么？这是他们后悔了！要消灭你和我的干儿子……”
　　“不，不是！他们是……”
　　“不用多说了！我想好了，如果他们真心对待我和我的兄弟，那就拿出真心的勇气。我就听你们的，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我的弟兄也算有个归属。不然——哼哼！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你打算怎样才能相信我们是真心？”
　　“很简单！你先留在这里与我好好交交心，我让胡兰闯去约你们的团长或者参谋长来与我见面，我会好好招待。”
　　徐晓豪一听这话心里一惊：这是用我当人质，要挟团长、参谋长。想到这就说：“你这样要挟我们，太不够义气！你对我要杀便杀，想让团长或参谋长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行了，你不用多说。来不来由他！”胡山再不理徐晓豪，“兰闯！你立刻回去，告诉团长，如果真心想交我这个朋友，我有很多难处，让他与我见上一面，一切好解决。”
　　“干爸！你这是何必呢？”胡兰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
　　“快去！来与不来你不用管！人家徐队长敢只身来我这里，你就没有勇气当我的特使吗？快去！”
　　胡兰闯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徐晓豪一看成了这样的结果，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默默的后悔。
　　不知牛鲁牛团长能不能来与土匪会谈？却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