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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老家相亲

作品名称:欲望都市·我的恋人      作者:风铃如花      发布时间:2015-04-05 21:23:12      字数:13155

  在家里的日子,应酬最多的就是三姑六婆来上门,一会儿找老爸老妈嘀咕着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人一来就是介绍对象。若是以前的话,林云想也不敢想会有人来介绍,以前家境太差,哪个人会来这样的家庭?
  第一个来相亲的是镇上的女人,她穿着还过得去,就是一头爆炸发型很是夸张,整天戴着个耳机,满口都是吃喝玩乐的话语。在她眼里,嫁个老公就是安装了一部全自动提款机,毫无疑问,林云不是提款机。
  闪了,林云借口去青龙风景区有事,那个九零后女孩闹着她最熟悉那个景区,一会儿从屋后推出一辆五羊本田摩托车,林云说自己去那里游泳的。那个女孩方才说,青龙水潭太深,常常闹鬼的。
  第二个女孩是个乡下女孩,一身朴素的装扮,犹如回到了九十年代初。林云掏出苹果手机,她就红着脸上说那是不是传说中的智能手机。林云问她如果去城市里生活,能适应吗?她问讲普通话的还是粤语,或者是英语。
  又闪,不是代沟问题,而是没有共同话题。
  他眼里的情感就是这样,追崇自由、时尚。爱情,究竟是咋样的?
  林云百度一下,结果就出来了,爱情就好像是鬼一样,听说的多,遇到的很少。
  这样的日子对林云来说,简直是受罪。农村里信号很弱,林云想多玩玩手机,却是信号中断,有时候接听电话都很麻烦。尤其是站在客厅里的时候,如果在客厅里正中央摆放一张麻将台,西北方向的是江西移动信号,东南方向是广东移动信号服务区。
  为此,林云又发一条微博:君在东南角,我在西北方,同在一张桌,移动不一样。

  家里的情况变好了,老爸老妈整天轻松多了,把一些田土也去租给了堂叔。以前堂叔曾经是林云最亲的亲戚,自从那次的事变后,便很少来往,直到那天起,林云的爷爷的弟弟从台湾探亲回来,包括带回来一大批的先进的工具。其中大家最关心的一种叫做探勘金矿的工具。
  老百姓知道林家突然冒出个台湾回来的亲戚,顿时就闹开了锅,整个村长轰动了一番。不论是男女老小都纷纷来串门,那程度比大明星的见面会还要热闹几倍,其实,目的很简单,都想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好处。可是事与愿违,台湾回来并没有逢人就发红包,但是对老百姓的生活还是很关注,老人对村里的记忆很清晰,可以说得出来哪个房间他住过,哪个山上有他栽种过的松树,如今他也不免的一声唏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树都老死了,何况是人呢。
  老人很老了,他有子孙一起来的。林云的老爸老妈特别殷勤,好像皇上驾到般的热情,最后还是得到了不少好处。其实老人家回来,是有目的,他想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听说他来的时候眼睛湿润了,走的时候万般不舍,按照他的话说是外面世界再好,也不如老家一间破茅屋。
  林云的老爸老妈极力挽留他们,但是他们玩了一个礼拜就回台湾去了,他还是喜欢说家里的方言。真是贺知章诗里写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他回来对林云的祖父非常的怀念,在他坟前沉思良久,在孩子的劝说下才下山来……
  
  农村老家,地处偏僻的山区。有句老话说,睁眼一块天,闭眼一棵树,门前一条河,屋后一片绿。话里讲的就是林云的老家,那里一年四季分明,正是书里描写的山清水秀太阳高。
  有一天,林云早上醒来,发现自己长高了!
  睡眼惺忪的他突然摸到了手机,发出一条微博:我原来以为长高了,睁开眼睛才知道是被子打横了,擦!
  这会,他的手机再也没有信息声音了。因为他的网友都不关注他了,他太久没有上网了。朋友就像是一堆火,没有人添加木柴,自然会熄灭,烟也会飘散。
  世态炎凉,谁都无法避免。但是心里的那片记忆,还是蓬松的,温润的。
  他又开始想念那段深圳的日子,毕竟是七年了,就算是一块石头都可以孵出小鸡来了。他郁闷的是为什么近来没有人打电话给自己了呢?他想去找赵妮,可是他这次不用找了,因为赵妮已经到了他家里。
  苹果5手机,虽然外观漂亮,好用,不过现在林云手里的手机已经磨损,半年来他没有为手机设置过半点内容,连墙纸都没有换过,对他来说,除了网聊,其他的功能有些多余。他喜欢音乐,不论是张惠妹、五月天还是周杰伦的歌,他都会听,也会偶尔哼几句,那只是在高山上或者是洗澡的时候。
  林云的老爸是林一筒,这个名字还是他外公取的。当时林云的老爸出生的时候,他外公正在牌桌上单调一筒,他抓到那张海底捞月的一筒,喜出望外地说:“这张好呀,海底捞月,就是一筒!”
  于是林一筒就是这样得来的名字。在七十年代的农村里没有什么娱乐可讲,即使的打麻将也是偷偷摸摸的。于是林云家里对打麻将的人很是反感,自从林云出生后,林家跟娘家亲戚很少来往,而对林一筒却是倍加关怀爱护,以致养尊处优成了坏习惯,打小没吃苦,到了娶老婆时没一主见,经过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介绍娶了林云的老妈,之后就顺理成章地有了林云。
  林云出生时候下了很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农村里到处是山,推门是雪,关门也是雪,分不清是那是雪,那是云,于是林云的爸爸就说干脆就给娃儿取名叫林云吧。富不过三代,本来宽裕的家庭,就潦草不堪,林云之所以不回家,跟家庭有很大关系。老爸不闻不问的,老妈罗嗦着要回来相亲娶老婆,好像晚一天抱孙子也要她老命似的,她非常喜欢林云找个广东女人,据说广东女人比较有涵养,后来林云才明白,老妈就是心疼那些彩礼钱,江西女人开口就要十五万现金。听到这样交易类型的婚姻,林云听得头皮发憷:还是不要娶老婆算了,免的麻烦。
  对于老爸林一筒来说,只能用无语来形容不过了。有一次,林云回去,现金没有多少在身上,要给老爸老妈一些过年利是钱,可是车在镇上停留时间太短,来不及在银行里取钱,回到家里便没有交给老爸。
  林一筒便不高兴了,说林云不太听话,当夜做饭时候还把米饭煮成八成熟,在压力锅里放上一晚猪肉豆鼓,端在桌上说米饭不熟,豆鼓不熟,是不是火候不到的意思。
  林云一听便会意,可是父爱如山,他又不能当面反驳老爸。只得当夜骑着摩托车从家里赶到镇上邮政银行取出五千块钱交给了老爸。
  林一筒见钱眼开,即使是在黑夜里也双目放光,他大大方方地从林云手里接过钱,还要当面清点一下,那表情简直比旧社会的典型地主还要贪婪。
  林云脸色不悦,不以为然地说:“都是父子,不会骗你的,说五千就是五千。”
  “林云古,我是左手都不信右手,这个世界骗子太多了,还是清点一下比较好,搞得不好还要吵架。”林一筒这次把清点后的钱装入口袋,扣上拉链,轻轻地拍了拍,方才心满意足地走进他的房间,睡觉去了。回到房间,他还在唠叨:林云古,看来你是芋仔大过芋头,钵子大过钵头……
  听不下去了,林云这才进房间拿出手机来发微薄。本来他心里是很敬佩父母的,毕竟父母年老了,岁月不经意在她们脸上留下痕迹和刻度,在她们头发上留下了灰白的记忆。可是自己终究没有分担她们什么。
  
  刘飞燕知道林云回家了,设法打听清楚了林云的家庭地址,她在网上不断地跟林云说些内疚的话,上次的事她愿意全部买单,而她也因此而看清楚了那些男人的嘴脸,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的结论是有道理的。
  自从林云离开万家超市后,新上任的经理因为经验不足,对库存把控不严,让滞销产品库存猛涨,总部的管理人员都非常关注,门店的店长怨声载道。而供应商方面,跑财务结款的比跑超市业务的还勤劳,弄得总部营运总监连续两个星期都开营采会议,结果还是一塌糊涂。于是,各部门又开始建议找个得力的采购经理来,人事部经理建议找回林云,因为她在微博上看到林云还没有去上班,因为林云总是发一些神马浮云农村里的趣事,好像归隐人士,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与世无争般。
  总监年纪过了五十,天天挺着大肚子好像是九个月的孕妇般,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一双金鱼眼睛鼓鼓的。他用手掠了下脑后的卷发,轻描淡写地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吃回头草就不是好马。林经理确实是人才,但是我们需要的比人才还有人才的人。”
  总监的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后,大家垂头丧气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里,一会儿就给人事经理打了内线电话说,可以考虑把林云请回来。
  人事经理挂完电话,立即给林云打电话通知好消息,可是林云却毫无意思去上班。他目前被家里的一些事情纠缠着,特别是那些相亲的事,烦不胜烦。林云生怕自己会狗急跳墙般做出选择,于是他努力做苦力,帮助亲戚开垦荒山,那时候很多人种橘子树,农村土地肥沃,土壤是红泥土,适合种植柑橘橙柚之类果树,许多人也因此而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在林云眼里,自己去帮忙是想遗忘一些东西,然后接受新的生活。而在左邻右舍的眼里,林云家里有了靠山,可以跳出这个穷山沟进城去。但是林云却是乐呵呵的说:帮助人也是帮助自己嘛,好人好己,命才会长嘛。

  番禺万家超市,刘飞燕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无心工作,眼睛较利的吴雪看穿了表姐的心思,便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姐姐,是不是还在想着林经理呀。”
  “可不是呢,我才不想他。”刘飞燕白了她一眼。“姐姐想全世界的人,也不去想他。”
  “是不是呀?”吴雪不信,他还在柜台里盘点护肤品,表面上她是个很随意的女人,但是对于工作她是格外的认真。按照她自己的意思,无论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自己都不能输给任何人。
  “好妹妹,姐姐啥时忽悠过你?”刘飞燕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尽管她脸上打了一层粉底,可是仍然掩饰不了少许的沧桑。比较她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保养,对她是每天必须完成的一门功课,现在她有开始补妆。
  吴雪凑了过来,说:“姐姐,我帮你。”
  “切,不要了。你化妆化的比鬼还丑。”刘飞燕避开去。
  “可惜,我姐姐不是鬼。”吴雪鬼马精灵地转动眼珠子,用手指勾了勾:“我教你个办法,把林云夺回来,怎么样?”
  “怎么个办法?”刘飞燕半信半疑地说,貌似自己这么大,还没有遇到古如此棘手的问题。
  “最好的办法是,冲到他家里,先对付他的父母。”吴雪献计,她认为这个办法比较靠谱。
  “靠谱不?”
  “试试吧。”
  两人的谈话竟然被超市店里发现了,被狠狠批评了一顿,洗手间的卫生就这样安排给刘飞燕做了一天,算是最小的惩罚。就是躲在洗手间搞卫生时,她想了许多,做了许多假设,深圳考虑到赵妮也会去找林云,她决定先先下手为强。
  刘飞燕对林云的一举一动都好像熟悉,晚上的时候,林云扛着精疲力尽的身子往床上一倒,刘飞燕就跟他求救了。先说超市生意下滑,对她的化妆品销售影响极大,请林云帮忙指点。
  林云觉得自己离职了,不再分析那些枯燥乏味的数据,对她的问话不当一回事,淡淡地说:“我在家里帮助亲人种果树,难的是一辈子为人民服务。”
  “我呸!你是一辈子为人民币服务。”刘飞燕有些恼火,爆出一句粗口。
  林云在家里过的很平淡,对于刘飞燕这样的见解,林云不解释不认同,回答道:“刘飞燕,我好久没有见你妹妹了,请问有没有她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赵妮的去向,你自己联系她吧。”刘飞燕听到了林云关心的仍然是赵妮,心里颇为不悦,便借口说忙去了,匆匆结束通话。这一天,她过得似乎好漫长,为什么自己会无端端生气吃醋呢?
  
  刘飞燕终于找到了机会,跟吴雪商量好了,先回到邵阳老家,找到了夏大虎的妈妈,把心里话掏心窝说了出来。听得老人家泪眼婆娑,用粗糙干瘪的手抓着刘飞燕深情地讲述:“燕燕,你说的那个地址,我就清楚,不过那么多年,我的亲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姨,你说什么?”刘飞燕猛然想起了什么,好像这个阿姨跟林云有些特别的关系。
  “燕燕,今天我讲个故事给你听。”阿姨用力舒了口气,她是个信佛的人,必须回头望一望莲花上面的佛像。那是一尊至高无上的神,可以赐给她永恒的力量和信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世界上的人都是很善意真诚对待的,对于那些邪恶之事,甚至不认为存在着。
  她儿子夏大虎的事情,她也一概不知。如果真的让她知晓,估计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她多次梦见血光之灾,可是过多的希望寄托给了圣神,便在心里替儿子赎罪,每天清早就是诵经,祈祷,所以她永远认为儿子是最棒的。
  刘飞燕其实对故事不感冒,但是当她听到阿姨说到她的身世竟然跟林家有点渊源的时候,顿时打起了精神,问了个究竟。

  原来,夏大虎的老妈,以前就是林家林一筒的干妹妹,也就是林一筒的老爸养女,那时候去了邻居家里,因为邻居家里对她很是刻薄,吃不好,穿不暖,苦的累得尽是往她身上压,即使是过年也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穿得都是亲戚穿过的旧衣服。
  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更加离谱的是,要嫁个傻子做老婆,想想那种面对一个口水耷拉的傻子过日子,简直比死更难受。于是她选择了逃婚,尽管这事是自己不对,当时的情况,不跑才怪。
  她这样一走,就给村里留下了逃婚的罪名,侥幸的是她上了一辆售卖西瓜的货车,一路到了广东,接着遇到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接着未婚先孕有了夏大虎。她生了儿子后,那个男人的身份当即揭穿,她万念俱灰,认为世界太灰暗,一气之下遁入佛门,可是有句话说,倒霉的人喝凉水也塞牙!
  她所进的那个庙,就出了意外。自从她打算进寺庙做尼姑起,庙里的道姑就接二连三生病,无奈之下把她打发出去。后来,她落户湖南邵阳,用自己的双手开垦荒地,做针线活,卖油炸品,将儿子抚养长大。
  事情过了二十多年,她没有想过回娘家,她也不知道娘家还有谁,谁值得她留恋,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林云的祖父祖母,对她的养育之恩。那时候尽管讲她送给了邻居,可是对她的生活还是挺照顾,邻居也因此而疏远了林家。
  直到女儿离家出走后,林家老人还是常常想起这个多苦多难的女儿。后来,大家都将这个女儿遗忘了,只有在林一筒的老爸去世时,他还在记得这个女儿。可是大家却说他是老人痴呆症发作,没有人理会他的。
  或许命运之神的眷顾,或许是那个阿姨的虔诚与修炼打动了上苍,终于有了她故乡的亲戚。几十年过去了,她越是孤寂的时候,越是想起自己的亲人,虽然那些人对她不算是疼爱,她只当是自己的命不好,所以更多的时间,她跪在神坛佛像前面,叩头,祭拜,焚香,诵经……
  
  言归正传,刘飞燕听到这里,对她的过去差不多了,又问:“阿姨,请问,你可记得那个地方?”
  “记不清楚了,虽然我是那里长大的,不过三十年没有回去,我就是知道我家人的名字,还有就是那个地方全部是山,出到街上要两个钟头走路。”阿姨边说边陷入回忆中,树高千丈落叶归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想如果不是自己命不好,也不至于回不来娘家。
  人老了,便很渴望有亲戚来往,阿姨是深有体会的。刘飞燕告诉她,自己喜欢林云,而林云就是那个曾经来过夏大虎家里,又为夏大虎生过孩子的女人。她想去找林云,并想完成阿姨一个心愿,带她一起回去。
  阿姨听了异常激动,仿佛抽风一样,嘴里喃喃道:“造孽,造孽,我就知道赵妮这个女人是扫把星,克夫又克女……”说到后面,她禁不住摇头长吁短叹,着了魔似的说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你们骗我的孙女,我真是瞎了眼,真是报应,报应……
  次日,刘飞燕再次来到阿姨家,并带上了水果。阿姨看到刘飞燕很有诚意,说:“佛祖是大慈大悲菩萨,会保佑你的。燕燕。去老家我就不去了,我不会坐车,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你若是去了我娘家,请给我捎个信,说我还在世,挺想我爸爸的子孙。”
  “阿姨,一定的。”刘飞燕看到自己无法说服阿姨,便告别了阿姨。
  临走前,阿姨从房间里找出一枚银戒指,郑重的说:“燕燕,这戒指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传家宝。既然你肯去找我娘家的人,我也就不怕诉哀丑了,我最恨的就是赵妮这样的女人,狐狸精一样,我帮你去告诉林家,这个女人不能要。”
  “阿姨,或许你误会赵妮了,当初赵妮不来你家,是有苦衷的。”刘飞燕突然想起了妹妹说的,自己家里有风俗,所谓的女人出嫁要风风光光的。
  阿姨不太相信,或许她还把思绪停留在自己小时候的年代,或许她在农村生活久了,世道变化,她还没有觉得。她摆摆手说再见,她很累了,要进去休息一会儿,厨房里有吃的,自己去拿。说罢,将戒指递给了刘飞燕,就是要刘飞燕带着这枚戒指去找林家。
  刘飞燕接过戒指,想打电话给妹妹,谁知道赵妮的手机关机。她买了一张通往江西的车票,一路上将戒指攥得紧紧的,脑海里全是阿姨的那番话。她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买辆车,将阿姨送去江西,见上一次旧时的亲人,为满足她这个心愿,她做了几个设想,或者中彩票,或者做生意赚钱,或者是嫁个有钱人。当她想到嫁个有钱的浑身名牌的糟老头子时,心里不禁颤抖了下,想来想去还是林云比较英俊帅气。
  于是她的内心又开始剧烈的战斗起来,一股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蠢蠢欲动……

  在老家休息了好几天,林云惬意地享受着山清水秀的环境,肆意地贴近风霜雨露,每天都会一大清早跑到山顶,含着一根野草,用手枕着头,给天上的每一朵白云取上名字,然后很快就忘记,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没头没脑地大笑。笑声响遍山谷,传出老远,回音阵阵,或许,这就是快乐自由,简单的快乐,值得感动一回。
  觉得自己遗失了太多儿时美好的纯真,他回忆起小时候的钓鱼,捣鸟窝。对比现在的小孩,简直是天渊之别,现在的孩子喜欢数码产品,刚刚上二年级的小侄子,都闹着要玩他表姐的智能手机。
  摇摇头,林一筒自从家里有个台湾的亲戚那天起,便过起了自由的生活,吃好穿好,把过时的物品都换掉,甚至菜园也荒废了,整天就研究起了那本破旧的2013版香港白小姐挂历,对于村里的唯一一家麻将馆也熟悉,偶尔手气不佳时,输了几百块就回家发牢骚,一个说是今天跟自己属相相冲,一个说是东南西北方向不对,早知道就看看日历的。
  听得耳朵起茧,林云只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好像是多余的。他想多问几句,老妈就唠叨起来:“林云古,不想讨老婆就去上班,在家里天天光顾着吃,要我做饭都麻烦。”
  林云听到了很是郁闷,便骑着摩托车上街买毒鱼的药。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一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走进一看,竟然是五个搭客的摩托佬在抢客。客人似乎不喜欢做摩托车,又出不去,用普通话跟这些人说:感谢你们如此热情,你们欢迎的方法过于客气了,等下我吃过饭才坐车。
  “漂亮妹子,直接到我家吃饭吧。”一个满口乌牙的摩托佬说着直耷拉着口水,他的一对眼珠子似乎发出绿光,要将刘飞燕活活吞下。
  
  尽管是土话方言,但是那副无赖表情出卖了他,让刘飞燕看出了不对劲,她的俏脸立即涨红了起来。刚刚想发火,一看发现这个地方是偏僻的小镇,黄沙漫天飞的小镇,举目无亲,陌生的路人异常冷漠。
  她只得顾着自己的行李,将衣服裹紧,双臂护着丰满的胸部。双脚跺了跺,那是一双十村高的高跟鞋,心想这时候自己的高跟鞋是穿对地方了。幸亏没有听林云说得,旅游要穿运动鞋,上班要穿高跟鞋。她甚至得意地假设一下,谁要是得寸进尺调戏俺良家妇女,我就给她一脚踢爆鸟窝。
  不远处,林云听声音很熟悉:那分明是刘飞燕?莫非她来这里?
  循音望去,在人群里围着的刘飞燕就好像陷入蜘蛛网的小蜻蜓,他大声叫道:“刘飞燕!”
  “喂!”刘飞燕喜出望外地应了一句。她在人群里大声呼叫:“林云,我在这里!”
  众人听到有男人来领这个美女,纷纷扭头望了一下林云。他的太子摩托是全新的,车牌号码是三条“8”的,一望就知道是有钱人,便呼啦散开了,好像过新年放的鞭炮纸屑瞬间炸开。
  林云迎了上去,他遇到了刘飞燕,一般来说,有朋友自远方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是林云却有些犹豫了,既然是朋友来到,本来应该是欢迎的,要带回去好好玩上几天的。
  可是刘飞燕却背上一个包,提着一袋子行李,完全是来这里工作的装扮。林云先开口了:“刘飞燕美女,很巧,在这里也可以碰见你?”
  “怎么?”刘飞燕似乎有点责怪他。“我就不能来你这里?”
  “那倒不是。”林云指了指不远处的摆摊地方,那里是卖鱼藤的地方,(鱼藤是一种毒鱼的药,对人无害)说道:“我今天来这里,本来是买点菜的,顺便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什么有意义的事?”刘飞燕问道。“在你心目中,什么是有意义?是不是只有爱情?”
  “不,爱情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以前算是全部。”林云突然想到了,爱情在人生中不是全部。可不,现在没有了爱情,还是一样过着日子,原来以前一直把爱情视为圣神的思想,在此刻顷刻土崩瓦解。过了一会儿,他眉开眼笑地说道:“我说得这种有意义的事,乃是带你去捕鱼,我们家的特产很多,其中最有意义的就是去捕鱼,小河里的小鱼小虾非常多,当我买点鱼藤倒入水里,我们就可以那片网,守在河里随便捞。”
  “是吗?”刘飞燕不信。“那么我也要买点东西。”
  林云把刘飞燕的行李往车尾上一放,用橡胶绳捆住,接着在地摊上买了些鱼藤,还带着刘飞燕吃了一顿特色小吃,本地的小吃有黄米酒,月亮粄,酿豆腐。刘飞燕做了一回吃货,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扫空。乐得林云笑呵呵的说这就是好朋友,能吃能喝,能话会道的。
  等吃饱后,刘飞燕还特意进镇上最大的一家粤客隆超市买了一盒脑白金、一盒劲酒礼盒、一条红五叶神香烟,结账时,林云抢着要付账,却被刘飞燕说了一句最狗血的话:“不怕,你尽管付,我再另外买礼物。”
  林云刚刚扭过头望了她一下,她就把林云挤了开去,对着收银小姐微微一笑:“别介意,那是我男朋友,臭不要脸的。”说完,她从钱包里抽出四百元送了过去。收银小姐鄙视地望了下林云,做了个鬼脸,用家乡话说林云是个怕老婆的软耳朵。
  
  刘飞燕到了家里,如鱼得水般,表现出了超人的异常,她放下行李,就开始甜甜地喊着阿姨,而且还把自己坐着的椅子让给了林云的老妈坐。当她把礼物给林妈妈献上时候,说阿姨还是那样的年轻漂亮之类奉承的话,然后说阿姨持家有道,养鸡养鸭成群,一会儿又说要帮林妈妈去做饭的话,在林妈妈看来,刘飞燕不仅仅是林云的朋友,还是满分的儿媳妇,她非常殷勤,招呼的热情周到。做饭时,还在用家乡话跟林一筒说,这个细妹子很好,做儿媳妇最好人的一个。她甚至建议叫林一筒去找个道人来选日子,能不能摆酒就在这里说好了,林云的思想工作,她们二老是决定要做下,以免错过了最好的结婚年龄,再多的钱也是白搭,现在有送上门来的女人,多么好的事情。
  林云看到这样的场面,分明是一对三,便借口说有事打个电话,这个电话打了许久。原来,他是拎着两斤鱼藤去了邻居老毛家。老毛是他儿时的伙伴,两人小时候非常要好,现在老毛都成家立业了,管了一千条橘子树,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他看林云来了,立时放下手里的活,两手在口袋上擦了擦,接了一根林云发来的五叶神香烟说:“现在毒鱼,不是时候。要鱼吃,去马驴古家里买两斤就好了,毒鱼累死人的。”
  “我毒的不是鱼,是时间。你懂什么?”林云有点不高兴了,你这小子,老毛,以前都是屁颠屁颠跟着自己的小跟班,现在种果树发了洋财,竟然架子大了起来。他再次强调:“去不去?”
  “等下,我打电话给我老婆说一声。”老毛掏出了一部老掉牙款的手机,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号码,请假去了。
  “我擦,去毒鱼还要请假?”林云哈哈笑了起来,他心情终于好了,阴霾散尽,顺便在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叼着嘴上,啪嗒一声点着,惬意地吐着烟圈。这个动作,就让他回忆起儿时,大家都是模仿一个电影明星的潇洒吐烟圈动作。
  老毛嘿嘿一乐:“没有办法,怕老婆就是这样的,到时候你就懂的。”

  两人在河里折腾了半天,用了两斤鱼藤,换了的浑身酸痛和两斤河鱼。老毛看林云裤腿上被河水打湿了,脸上被太阳晒得红红的,掉了一层皮,心疼他说,我家里昨天才吃过鱼,这点就给你拿回去油炸吧,你在城里难得吃鱼。
  林云回家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被茅草划破,裤子上全是水,鞋子里全是沙子,脖子上火辣辣的痛。刘飞燕还在对着他笑,今天是不是去做贼了,如此狼狈。林云刚要解释,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他走进房间一看,三十个未接电话,全部是赵妮打来的。
  他打了回去,原来是赵妮说有要事找林云,要林云去广州一趟。不知道为什么,好久没有见赵妮了,为什么自己很想见她,又害怕见到她了呢?他有些畏惧,有些退却,犹如嗅到危险的狐狸,要先进行一番的猜测。
  林云一想就明白,肯定是为了那次斗殴事件。便问:“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给我?”
  “我倒想问你的是,你是不是跟夏大虎打架?你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赵妮很是不悦,仿佛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林云。
  “没有任何目的,就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林云直截了当地说。
  赵妮怪罪他说:“你是没事找事,原来好好的事,就被你搅浑了。”
  “你能不能说明白一些?”林云有点误会了。郁闷,这样的事也那么纠结,纠结啥?
  “本来我已经处理好孩子的事,现在又被你弄砸了。”赵妮慢慢叙述,又陷入一片沉思中——

  此刻的赵妮已经在广州的一个大企业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咖啡。他旁边的就是那个称为人中之人的温朝东。
  原来温朝东一直都在网上关注着赵妮,在赵妮跟夏大虎分手后,有种想法在他心里涌动,那是一种无法成人之美的念头,他看到夏大虎跟赵妮的分开,让他再一次不信爱情。所以他跟刘飞燕分开后,内心更加绝望,幸好在网上跟赵妮聊得不错,对赵妮很是感激的。
  上次,赵妮跟林云这样的短暂分别而痛苦的要命,对赵妮依赖网络的事,温朝东内心澎湃激昂,说要做一次好人,帮人帮到底。于是她们调查到林云的一个亲戚在广州投资一家大型百货商场。
  温朝东活了这么多年,唯一让他骄傲的是,自认为比陆小凤还懂得享受,他不但要享受生活带来的乐趣,还要享受爱情。只可惜因为跟刘飞燕的离婚,让他一直处在忧郁之中,幸好他醉心制造研发,同时他也非常宠爱小孩。据说他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去问候女儿,如今他的女儿长到五岁,在邵阳幼儿园上学,听老师的话,遗传了他的天分,是个幼儿园的三好学生。他听了非常高兴,决定找回刘飞燕来,可是刘飞燕对他却已经死心,于是便请教赵妮,赵妮跟他一拍即合,各有所图,两人捷足先登,等候着林云的到来。
  温朝东现在正给一个老板在奢华的办公室里,表演他的拿手好戏,就是现场制作他的产品。他做过太阳能手机研发,赃车的倒卖,可是因为有一帮弟兄,也就是他的上手被捣毁,他的货源也就断了,所以干脆就改行,解散了那帮兄弟后跟赵妮到了一个大公司里准备给老板打工。
  老板就是看中他的那张嘴巴,他说有办法让这个百货公司在竞争激烈的商界立于不败之地,黑白两道都混的好的他,自然要先关照。他说只要给他一个舞台,保管能在三个月将附近三公里内的大小超市统统杀光,若果不行,愿无偿打工一年。
  老板是个台商,四十岁,秃顶。他看完温朝东的表演后,大为欣赏,竖起大拇指夸奖道:“不错,有潜力。”
  “林老板,我还可以给你推荐许多优秀人才。”温朝东颇为陈恳的献计。
  林老板摸摸光头,说:“人才嘛,多多益善,所谓集思广益嘛。”
  “采购经理的人选,我推荐。”温朝东马上又来一句。
  “不用了,我自己有安排。”林老板呵呵一笑,一杯茶下了肚。他想起了老爸说的,尽量关照下江西老家的亲戚,那里的人太需要帮助了。
  
  林老板,名念祖。地地道道的台湾新竹出生,读过江湾大学,然后日本留学。现在广州投资开一家大型的百货商场,筹备期间请了几个策划公司,后来因为条件问题没有谈妥。遂请了温朝东,温朝东很厉害,竟然忽悠老板说,他跟赵妮是舞台主持人,他不但能说,还得唱,跳。
  刚刚开始林念祖老板还是不看好,可是当温朝东表演了那套绝活后,得到老板的欣赏。原来林祖光乃是林一筒的堂弟,也就是林云的叔叔。他在台湾生活久了,学到了许多的经商知识,准备在大陆创下一片天下。
  在台湾他们家族投资了很多生意,房地产与酒店,现在准备向大陆发展,从百货商场开始着手。第一站就选择在广州番禺大石,他选择这里还是有个故事的。

  那一天他在休闲吧沐足的时候,认识了刘飞燕,刘飞燕的一指禅练得如火纯青。那天林念祖一个人来广州出差考察市场,很累了。幸得刘飞燕给他按得舒服,最重要是刘飞燕一句话,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唯独看到你不错,老板真是人中之龙。恭维的话,让林念祖对刘飞燕刮目相看。
  临别时,还给刘飞燕打赏买了一个钟,那个钟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要刘飞燕给他推荐一个开店的位置。恰逢那天刘飞燕坐车经过大石时候看到一栋房子在招商引资建立超市的。她便随意说出了那个位置。
  林念祖一看,果然中意,便想签约下来。而且价格低廉,这里其实还是有点巧的,因为那天负责招商的经理恰好钓到了台湾的凯子,那个凯子恰好又认识林念祖。而那女的招商经理就是这样卖人情般怂恿老板签约给了林念祖。
  林念祖又想起了沐足的刘飞燕,他特意给刘飞燕买钟,准备请她吃顿饭感恩。可是刘飞燕没有意思,委婉拒绝了,算得上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忽悠客人。她眼里有钱人都是浑身充满铜臭味,唯一林念祖毫无架子,让她很是欣赏。便把自己的扣扣号码留给了林念祖,可是林念祖不喜欢玩扣扣,他认为那是年轻人无聊时的玩伴,要说就说手机号码吧。
  刘飞燕望着林念祖,那是一张刚毅的脸,成熟又稳重,在他身上一览无遗。她心想这个世界上的男人见到了,有这样感恩的人不多,便把手机号码也留给了他,如果发现这个男人有图谋不轨之意,便将他拉黑。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林念祖发现刘飞燕的空间非常美观,那样的布置简直是天下第一,于是他按下鼠标进去看了看,原来里面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便退了出来。就是这样的举动,被温朝东给发现了这个网名为“跨洋之狼”的林念祖,又用破密手段盗得了他的号码,每天都会用暧昧的话跟刘飞燕聊天。
  刘飞燕心里喜欢这样的男人,因为温朝东用林念祖的扣扣里夸下海口说要送刘飞燕一栋房子一辆车。说得刘飞燕心花怒放,尽管无法实现,但是她发现这个男人敢于为没有结果的女人付出,证明他的气度非同一般。
  那个时候,温朝东是无法联系刘飞燕的。因为刘飞燕已经将他拉黑了,而他又不愿意用暴力手段得到刘飞燕,非要用计谋来获得失去已久的爱情,他的心里,爱情就是占有,而不是付出。这也是他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重要原因。
  
  当然,温朝东的谈吐与他以前的形象出现很大的差距时,刘飞燕也是老江湖了,对这样的人也要拉黑。所以温朝东尽管偷得了扣扣也无法联系刘飞燕,一怒之下就联系到了林念祖本人。
  就这样跟林念祖就认识了,他打扮得十分正规,而说自己乃是一个机关单位的职员,对表演很有天分。从此他们就认识了,以后打听到林念祖在大石投资而跟赵妮一起走进百货商场的办公室里找林念祖谈合作。
  在此时,刘飞燕已经得到了一种怪病。这跟她的职业有关,她心里很恼火,但是为了家庭,她还是咬着牙根进了医院……
  为此,她跟林念祖的联系中断,渐渐将他给遗忘了。
  记忆开始倒带,她就是那个时候,跟林云的关系有些异常。而林云也在那天,改变了对社会、对爱情的看法。
  因为刘飞燕早就厌倦了沐足生涯,她隐隐感觉自己身体扛不住了,天天夜班,让她皮肤干燥,脸色苍白,最重要的是常常莫名其妙地肚子痛。刚刚开始还以为女人生理期,可是又一次竟然痛得她满地打滚,大汗淋漓。
  当她到医院一检查,看到CT检查报告单一看,险些晕死过去!原来她得了卵巢肿瘤病症,接到报告单那一刻,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一连问了好几次才明白是真的,但是她不愿接受医生的建议,动手术,又再次做了彻底的检查,结果还是一样。
  但是她却很是保密,连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告知,唯一知情的就是赵妮。因为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妹妹那样信任。赵妮知道后,暗自吃惊,但是她还是很镇定,要知道良性肿瘤还好,如果是恶性肿瘤的话,就是所谓的绝症,她建议早做手术为妙。
  刘飞燕告诉她,如果姐姐手术有后遗症无法生育,就很惨。
  赵妮给她打气说,姐姐不怕,我生个儿子给你领养。
  刘飞燕听了心里酸酸的,半开玩笑说:“妹妹你已经生了个女儿,再生个儿子送我,你不是生育机器吗?”
  “姐姐,让我还你一次吧。”赵妮终于哽咽着道出了不忍回首的往事。一般情况她是不会想起过去的。
  “妹妹别想了,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我也不能怪你。”刘飞燕打完电话就翻开了抽屉的相片,那些相片是一个可爱的粉嘟嘟的婴儿照片,她双眼噙满泪水,凝视了许久,最后将照片拥着怀里大哭了起来。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刘飞燕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似的,痛的她难于忍受。回忆是倒向的鱼钩,刺得她浑身是伤,鲜血直流……
  她想起了那个特别的日子,五年前,她还在家里帮爸爸妈妈种地,妹妹赵妮在东莞打工并认识了个男朋友,两人一起上班后积攥了一些钱投资办了个皮具加工厂。那时候人手不足,赵妮便把刘飞燕叫来一起上班。刘飞燕在那里找到了个男人并闪婚后生了个女儿,本来是很幸福恩爱的家庭,可是一场意外让她的爸爸病逝后,她的老妈天天在家替她带女儿无聊而染上了赌博后欠了赌债。无奈刘飞燕只好在外面寻找赚钱的门路。
  这时,她却结识了另一个男人,也就是皮具厂的客户台湾老板,台湾老板把她灌醉后发生了关系后,让她的关系破裂。
  她的老公便在第二天跑回老家,将女儿接走了后杳无音讯。从此,刘飞燕只得将这事咽下喉咙里,烂在肚子里,她害怕回家,跟赵妮一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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