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琼楼飞片羽 乱阶草木照残阳 第015章
作品名称:龙啸江湖之烽燧狼烟 作者:会稽功卓 发布时间:2015-04-01 17:59:09 字数:3281
洛禾也不答话,一跃而下,虚刺一剑,晃开毛禹州,就势急压下盘,横腿一扫。黄昏幽径,落叶遍地,洛禾横扫之下,腿力扫出劲气将枯黄落叶席卷而起,落叶飞卷着往五侠扑面而去。
黄叶舞,腿风疾。洛禾一剑未发,一条腿竟逼得五侠连连后退。落叶震颤发出的窸窣声,伴着飞沙流石,五侠不得不眯着眼,弯下腰避开风沙。五侠进攻迟滞,洛禾见机不可失,长剑一震,一招“凭栏望月”,他剑锋猛地一抖,剑身周围空气骤然翻涌,刹那呼啸。贺鄞州耳力惊人,顿感剑气强劲,他眼见洛禾这招直取老二刘滨州,急急虎扑过去,修长铁剑,拦腰截去。洛禾正快速进逼,剑招意外被突如其来的贺鄞州化解,便舍了刘滨州来迎贺鄞州。
贺鄞州虎背熊腰,双臂一张,俨然黑熊下山,见洛禾剑锋一转,紧接一招“天山折梅”散开七道剑气,织起一个剑网,一招一剑宛若七剑并举,脚下飞步,招呼贺鄞州而去。
贺鄞州见洛禾使出看家绝技,也不甘示弱,“武当太极剑,玄妙无比,今日就让我来破你承山剑法!”贺鄞州手中长剑突然翻握,双膝微曲,蓄势待发。洛禾无端就地一转,背对贺鄞州然后陡然躺下,顺势双手持剑,剑尖朝地,支起身子。然而洛禾身子移动不减,整个人便如折弯的枝条一般,长剑破地而来。
不时,两条身影。
一声震响。
响声干脆利落。
贺鄞州与洛禾几乎同时跃起,两人凌空击出不知几剑,刹那之间,“珰”地一声,贺鄞州手中长剑断成两截。
两人交错落地。只见贺鄞州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看着手中断剑,迟迟不敢相信。
刘滨州见贺鄞州像是失了魂魄,喊道:“老四!”
贺鄞州一声不吭。
“洛禾,真有你的啊,还敢来真的!”
汪宜州大喝一声已经扑身而来,汪宜州精通太极绵掌,但是武当剑法却是稀松平常,洛禾隔开来剑,与之交战,剑法中只见得处处破绽,正狐疑对方是否有意卖自己破绽,引他上当。突然汪宜州,一个近身,左手反掌,一击绵掌,往洛禾腹部偷袭。
汪宜州当下气凝左臂,奋力挥掌往他中腹拍去。洛禾猝不及防,慌乱中极力收腹,却避犹不及。汪宜州一掌得手,右手长剑便划着面颊而来。洛禾脸部贴着剑身,随着剑势而动,灵活化解剑招。汪宜州剑术不精,此时洛禾左掌回过,右手还了一剑。汪宜州身子一晃,脚下失去稳定,登时一跤滑倒在地。
洛禾飞足又起,便要往他腰间踢去。毛禹州本待静观其变,一见老四剑断,老六技艺不精不足依赖,如今老五不容有失。出招之时,一剑横削过来。洛禾咋惊,连忙收住,毛禹州一剑的确吓出他一身冷汗。
洛禾狂笑道:“多谢毛道长手下留情,武当六侠轮番车轮战,洛禾技艺不精,自认服输!”
刘滨州嘴角抿出一丝冷笑,“武当六侠自出入江湖起便是六人六剑,各展所长,人多欺负人少也怪不得我们!”随即刘滨州斜转身子,左手倏出一剑,与毛禹州双剑夹攻洛禾而来。洛禾毫不理会,霎时只见真气勃发。刘滨州这一剑直刺洛禾后心,只觉得坚韧无比,手中长剑竟弯曲变形,顿时将身子弹飞出去,虎口隐隐吃痛
毛禹州变招也快,手一翻,跃起身来,出剑往他膝盖半月盖便刺。洛禾不等他这一剑刺到,半途缩回,左掌往他头顶便要拍落。
洛禾所使的乃是承山孤云掌中的招式“泰山压顶”。毛禹州眼见洛禾如巨石凌空压来,也是吃了一惊,假如后跃避开,此时洛禾只需稍一抬腿,下场估计与刘滨州无异,未免堕了师名威望。这时不容细想,紧急关头,当下左手化为勾形,带动左方压下来的洛禾,后手手刀一撇,架过洛禾劈来的一掌。
洛禾泰山压顶力道足足千斤,非同小可。毛禹州到底驰名江湖有些年头,虽不以臂力见长,可是武当一派的武功讲究力道运用得法,四两拨千斤。毛禹州得武当真传,此时危急之下,顶托起洛禾,展露武当精髓,也算是斗个平分秋色。
洛禾被毛禹州以四两拨千斤的精深武学顶起,心中也感诧异,他长袖飞舞,手掌隐于袖中,轻轻落地。
洛禾本欲收手,却不料刘滨州与安湖州并不甘心,一时间已经双剑而至。
洛禾心想,“今日要是不把这五个人打服了,他们终是没玩没了。”想到这儿,洛禾哈哈大笑,“好,今日就休要怪我无礼了!”
他纵跃而上,刘、安二人急忙跟进,只听得咣当一声,洛禾飞身一剑挑在了安湖州的手腕处,安湖州吃痛,手中长剑被随即撩开。
安湖州在武当山习练太极拳,与五侠汪宜州的太极绵掌齐名。他虽丢剑,但未大碍,只是出其不意,大吃了一惊。洛禾点到即止,并不痛下杀手,正要转战刘滨州,突然安湖州双手一紧,将拳头往洛禾额头上击去,太极拳威力绵绵不绝,瞬时便要打得他头骨齐碎。
洛禾急忙双手翻转,在他左臂上一推,只听得嗤的一声,将安湖州甩了出去,自己的袖子却也被撕扯下一块。洛禾喝道:“我不与你下死手,你却狠狠相逼,再这么冥顽不灵,小心你自己!”洛禾心中也是一阵惊惧,方才安湖州太极拳逼得自己险象环生,令人生怖,不由得心中砰砰直跳。
俯首看时,安湖州被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已然不能再战,三位兄长围住安湖州,探看伤情,自是已经伤的不轻。
毛禹州独自一人挡在前面,正待对招,身后刘滨州惊声呼唤:“大哥……安师弟受伤不轻……”说时正点穴封住他的几处穴道,免得气血乱窜。
毛禹州迟疑一时,转身见到贺鄞州一把抱起安湖州急急而去,贺鄞州边跑边说道:“六弟莫急,师哥立即带你回去治伤!”
其余众人随即相随而去,毛禹州回首怒道:“洛禾,你等着,我们武当六侠从此与你势不两立!”
洛禾摇了摇头,看了看安湖州吐在地上的鲜血与掉落的长剑,叹了口气,不禁怃然。方才武当六侠百般刁难,与自己更是无甚交情,突如其来的发难正使得自己对他们恼恨在心,但眼见年轻气盛的安湖州被自己打伤,不免顿感伤逝。
这里不说洛禾整顿愁容,继续快马赶路,且说武当六侠落败洛禾之后,护着受伤的六侠安湖州急急赶回武当山。山门之下,快马飞奔,寻山弟子遥见远处几匹快马绝尘而来,正感诧异,转眼六侠已至眼前。巡山弟子见六侠安湖州孱弱不堪,伏于马背,问道:“众位师叔,这是怎么了?”
“六弟受伤了!你去召集众弟子在太极坛集合!”
六侠下马,一路上山。此时月升日落,已是西边残霞一片,晓月独挂枝头的时候。武当山山势雄伟,面临丹江口,背依神农架,连绵数百里。山脚望去,满山叠翠,七十二峰,此起彼伏,各立云端,交相辉映。天柱峰摩云参天,其余各峰均趋势倾倒,蔚为奇观。
山道上,武当弟子接力通传,自山脚一路连接山顶,数千弟子顿时炸锅,纷纷扰扰。道观中,洪钟阵阵,惊得满山倦鸟突然振翅飞出树林,消失在落日余晖之中。
金殿素无弟子当值,如今点起三柱青烟。
安湖州静静躺卧榻上。
“是谁打伤了六师弟?”
“掌门,正是承山洛禾!”
“洛禾?”
武当掌门蘅虚子微微显出一丝惊讶,武当已经逐渐显出落寞颓势,身为掌门如履薄冰,倍感压力,忧心忡忡也不难从其现在暗黄消瘦,颇显苍老的脸色中可见一斑。蘅虚子替安湖州把过脉,将他的胳膊放进被衾里,长叹一声,“想我武当也是武林翘楚,承山乃是一门新锐,洛禾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动手打伤湖州,可恨!可恼!”
“师兄——”贺鄞州愤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可悲可叹的!”
蘅虚子看了贺鄞州一眼,容色显出一丝无奈,“虎落平阳被犬欺,承山派正值势头正猛,而我武当山门冷清,渐处下风,他们骄横你又能把他怎么办呢?”
“怎么办?师兄你别忘了,现在是洛禾闯入武当辖地,我们出手阻止,使得六弟受伤,于情于理都是承山派的不是,我们武当讨要说法也是名正言顺!”
蘅虚子见刘滨州不依不挠,正犹豫不决,未待他走出半步,殿外匆匆走进两个人影。
来着还未进殿,便已吆喝道:“蘅虚子师兄,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蘅虚子登时一头雾水,循声看去,却是两个他派之人。蘅虚子狐疑的打量了他们一眼,见两人身穿道服,腰系锦带,带扣上有太极蝌蚪图纹。
见此装束,应该是崆峒派。蘅虚子疑问道:“两位道友是崆峒派的?”
那两人想去一眼,抱拳道:“哦,蘅虚子师兄,我俩擅闯武当实在多有冒犯,在下崆峒马翰涛,见过蘅虚子掌门!”
另一人也报一拳,“崆峒任司群!”
蘅虚子不知对方突访武当所谓何事,将信将疑的比了一下椅子,笑道:“原来是崆峒派的师兄,两位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