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人不露相

　　第七十章真人不露相
　　我回家的第二天上午胖子来了，我问他怎么一个多月才来？那个香炉联系的怎么样？胖子说家里出点状况，担搁了一段时间，他这次带照相机专为香炉拍照的，有个收藏家看了检测数据，对此很感兴趣。五张大明宝钞我本想留一张，胖子极力反对我这么做，他认为稀少的物件还是控制在一个人的手中，当人们知道这种物件在其他地方也有发现，会直接影响价位。由于我们二人讨价还价，僵持了好半天才以两万五成交。圆足布每枚五百，铜印章一百一个成交。那个嘉庆天下太平开炉吉语钱，胖子认为不错，比常见的个头大，常见的二三百，这枚给八百，我没舍得卖。当我把永通万国合背拿出来时，胖子大呼奇特，而且能看出他对那枚钱币爱不释手，最后以三千五成交。胖子还对几个小带钩很感兴趣，一千买了三个说回去试试，如果好卖他下次全带走。我告诉他那个骑驴的要比其他的贵，因为造型奇特。胖子说我没玩几天，却把这个行当的关键点抓住，你老美不赚钱才有鬼呢！
　　当天下午郭彬花一万元，把我从刘晓手上买的黄15和那批封买走，那个邮票代签的晋绥区封我没暴露。郭彬将恰克图封加到八千，我没卖。而且我告诉郭彬，一定等北京的小丁出价后再出手。我和郭彬又是一次搞的不愉快，看着郭彬不高兴的离开，我的心也非常不舒服。如果是别人，郭彬买走的那批信封我不会一万卖，毛像黄15加三个毛像晋绥封，最少能卖一万，那三十来个信封中还有十几个华北区封，应该值两千多。看来和老朋友做生意是件很痛苦的事儿，不但不领情，反而最后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老侯和我约定在第十天见面，他没失约，和小莲果真来了。老侯进门就嚷嚷：“老美，这次先紧咱买货，不能再重色轻友。”
　　“小莲，我老美重色了吗？侯老哥进门帽子满天飞，好像回到大批判时期似的。我想侯老哥以前一定是造反派出身，小莲，你说呢？”我在说笑时把一个雍正斗彩小碟放在老侯面前又说：“侯老哥，雍正款的物件。”
　　老侯拿在手上反复查看，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又和小莲小声嘀咕几句后说：“小碟不错，够雍正三级官窑。”
　　“侯老哥，说谎也应该编圆了再说，官窑斗彩的物件还分等级吗？”
　　“斗彩？你凭什么说是斗彩？”
　　“青花五彩是以青花为主，在图案需要的部分采用五彩点缀。而斗彩先用青花线条勾勒图案轮廓，再在图案留白的上面加色彩。所以，我认定这个物件是斗彩无疑。”
　　“老侯，你难不住他，想买就商量价钱。”小莲在提醒老侯时一直盯着我，仿佛要在我的身上找到什么似的。
　　“估计咱买不起，还是卖给温大肚吧！”
　　我把那个有裂纹的小碟拿出来说：“这个有毛病，可以便宜。侯老哥可以买回去摸摸行情。如果你有销路下次再买这件完整的，如何？”
　　“三百行吗？”老侯是在试探我，想从我的反应中分析出我的心思。
　　“我本来想卖五百，你侯老哥开口了，我少一百你拿上。”
　　“看来那个完整的你想卖四千？”老侯递给我四百元时问道。
　　老侯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按当时古董行习惯的做法，一般有冲口的瓷器是完整的十分之一价位。或许，他是根据温大肚买那两个小碗的价格推算的。我说道：“差不多，不过现在我不想卖，放放再说。”
　　“咱给你四千卖不卖？”老侯停止他身上的妩媚动作，很认真的问道。
　　“既然侯老哥想要，我没二话，照顾老哥一次。省得你说我重色轻友，是吧！哈哈……”我之所以爽快的答应老侯，也想用这件去试探它准确的价值。因为，我非常清楚，雍正斗彩与道光粉彩没有可比性，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老侯数钱时他的手在颤抖，估计他的心里也没吃准这个小碟。在他给了我钱之后，拿着小碟又看了一阵，感叹道：“人生能有几回搏，咱学中国女排的拼搏精神，搏一把！”
　　“侯老哥，虽说我现在对明清瓷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我认为这件斗彩比慎德堂的粉彩小碗好，应该比那个小碗的价值高。既然侯老哥想搏，我给你看看更奇特的物件。”
　　当我把那个青花大碗放在老侯面前时，他并没出现我想象的惊悸表情，拿起大碗上下看看，很平静的说道：“这个物件不够官，算是民窑细路，只是个头大，应该不如斗彩小蝶。”
　　看到老侯如此平静，我有些开始怀疑自己对大碗的看法。难道是我对明代瓷器的认识不对？还是老谋深算的老侯在演戏？一时我无法判断二者中那个是与不是，只好试探的问道：“侯老哥，物件够什么年代？”
　　“应该是两接头时期，明与清之间吧！”老侯好像很有把握的说。
　　“可是，顺治青花的色彩和瓷釉与这个物件完全不同。顺治青花瓷的釉面以光亮不足的卵青色为多，一些琢器釉面较厚，常使淡色青花模糊不清，并保持明代在器口施酱黄釉的特点。而明崇祯的青花瓷在书中介绍：胎质大多粗糙、疏松。胎色灰白色。胎体普遍较厚，少部分产品胎体轻薄，瓷化程度较高。釉层稀薄，釉面不平整，光泽度不强，釉色白中闪青，也有青灰色，部分还开片。盛行在器物口沿处施一圈酱色釉（即酱釉口）。圈足一般较矮，阻断露胎线外沿旋削较多。大碗圈足边墙内壁有较深的“二层台”形挖足残痕。除部分盘、碗外，一般底足较高，足外墙下边无釉，底足内亦无釉。盘、碗有跳刀痕，有的足底留有没旋削净的小台、窑渣、鸡心凸起及火石红斑块。鉴于以上介绍，这个物件绝不是两接头时期的，老哥是看走眼还是有意这样说？”这几天我仔细阅读了老侯给我留下的瓷器书，虽然没有图片直观认识，通过文字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厉害，老美把那本书背过了。老侯，当时我告诉你什么来的，老美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超乎寻常，你把书留给他就是在砸自己的饭碗。我不懂瓷器，在古玩界混了几年，熏也把我熏出点感觉，你老侯谎编的有点出圈。老美，你认为大碗是什么年代？”小莲数落老侯一番后问道。
　　“明宣德的物件。”一切都明了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嘿嘿……既然老美已经看到位，咱买不动这物件。不过，这物件不够官，你的心气不能太大。下次咱把明清张带来瞅瞅，明清张在京津算玩瓷器的高手，眼力非常毒，让人家评定这个物件吧！”老侯强装笑容的说。
　　我又将铜佛搬出来让他们二人过目，小莲惊呼道：“漂亮！这个佛我想要。老美开价！”
　　“别人一万，你小莲八千。”
　　“五千吧！我想放在店里供上它。照顾照顾吗！”
　　“我不敢照顾你，不然又戴上重色轻友的帽子。这是典型的中原佛，应该值一万。”其实我是在蒙门儿，到底值多少钱我心里没数。只是从小莲的惊呼当中感觉是个好物件，采取吓跑买主也不能卖亏物件的办法说道。
　　“我也学老侯搏一把，给你八千，佛归我。”小莲丝毫不犹豫的放在茶几上八千元，一边往背包装佛像一边说。
　　我心想：坏了。这个佛要少了。应了水清则无鱼，小莲可算是浑水摸鱼的高手。我对小莲笑着说道：“真人不露相，此刻让我领教了什么是高手，佩服，佩服！哈哈……”我感觉自己牵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小莲的祖宗三代都做古玩生意，她过手的物件比咱见到的还多，你老美以后慢慢体会狐狸成精，让人防不胜防的滋味吧！呵呵！”老侯又开始舞动他独特的莲花指。
　　我向小莲竖起拇指却没说什么，又把那些阎锡山时期的宣传品给她看。只见她将单张的宣传画都挑出来，却把连环画形式的卷起来搁在一边，问道：“老美，这种多少钱一张？”
　　“一共三个品种，各卖你一张，你给多少都行。”我已经被她咬了一口，这次学精了。
　　“为什么？”小莲直视着我问道。
　　“我喜欢研究阎老西这个人，这些是证明当时他的部分统治晋绥的理念。所以我想收藏它。”我找的理由相当充分。
　　“既然是这样，我不强求。按行情五十一张，做为样品我给你一百一张。不过，连环画也卖给我几张，行吗？”
　　“都是成套的，你怎么挑选？”
　　“我无所谓，你挑不成套的给我八张，我一共给你一千。”
　　小莲的态度，使我根本揣摩不出哪一种是她想要的，只能应了她。当我将两把紫砂壶放到老侯面前时，老蔫领着一位瘦小的老客走进来。老蔫和老侯二人点点头就向我介绍：“老美，这位是广东买紫砂壶的黄老板，你让人家瞅瞅那把壶。”
　　那位黄老板将目光移到茶几上，看了看老侯，用广东味儿十足的普通话说：“你们先谈，生意要有先来后到，我们出去等等。”
　　“别介，我们不玩紫砂壶，只是好奇的看看。老板不必客气，您和老美商量生意吧！老侯，我们先出去转转，别影响老板做生意。”小莲说着就站起身，拉着老侯往外走。
　　那位黄老板上前摆手说：“都是同行，不必客气，你们坐你们的，不会影响我们谈生意。”他将一把壶拿在手上，上下看了看问道：“朋友，这把壶什么价？”
　　“一千。”我不知道该要什么价，尽量往高喊价。
　　黄老板没还价，又将另一把壶拿起来看看问：“这把呢？”
　　“也一千。”
　　“听老蔫朋友说您还有一把，可否让我见见？”他又将那把壶放到茶几上问道。
　　我将那把壶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说：“黄老板您看吧！这就是老蔫兄所说的壶。”
　　黄老板只是上下瞧了瞧问道：“这把怎么卖？”
　　“五千。”我非常果敢的喊价格。
　　“老美你……你……”我的喊价使老蔫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