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生意无情

　　第六十二章生意无情
　　“大师傅，这枚你看什么价位？”
　　“不知道，尖足布和平足布出现合背我不吃惊，虽然我没见过那种合背的布币，因铸造量大，完全有可能出现那种铸造的失误。像蔺字布本来就少，这种失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我认为你暂时不要卖，什么时候搞清楚再说。”
　　“尖足布你能给什么价？”
　　“不会吧！就是去博物馆偷也不能这么全乎吧！”
　　我拿出几枚尖足布给他看，他看看眀刀，看看蔺字布，又看看尖足布说：“不是一个地方出土的，蔺字布是在沙土中出土，红斑多锈蚀不严重。尖足布是在容器中保存的，品相都好，眀刀是容器坏了被土吃的很厉害，而且土质和那两种不一样，出自什么样的土壤我也搞不懂。老美，你一天跑多少地方？”
　　“不多，先说价。”
　　“四到五十，今天没子弹了，你有多少尖足布？”
　　“五十枚。”
　　“你能不能给我留几天？”
　　“留可以，不过我要了解一些行情，到时候按行情走。”
　　“好！够意思。我回去凑钱，三四天一定到。“
　　”你先别着急走，我再让你惊悸一回。“我取出十八个外蒙封给他看。
　　大师傅拿着那些封一直在发呆，因为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恰克图的封。我见他双手不停的抖动，好长时间才缓过神。他将那些清封仔细过了一遍问道：“老美，你知道恰克图是什么地方吗？”
　　“俄蒙边境的贸易口岸的城市，清雍正时的恰克图条约将一个城市劈成两半，一边是大清国，一边是俄罗斯。”
　　“你懂啊！厉害，我只知道恰克图是蒙俄边镇，从那里寄回来的清蟠龙封非常少，能保存下来的少之又少。我看你老美是鸿运当头，什么稀罕物件都能让你碰到。厉害，厉害。”
　　“这些库伦封是什么价位？”我开始探价了。
　　“你这些库伦封应该在一百五到二百之间，那个恰克图的无行情参考，我估计郭彬在五千以上敢买。对了，给我留几个库伦封，我有位朋友想找几个，能行吗？”
　　“行，我给你留七个如何？”
　　“够意思，谢谢。”
　　“別谢，你看看这些军邮封如何？”我把那几十个军邮递给他问道。
　　“不错，凡是有免费长戳的封都值几十元，你这趟又大赚了一笔，厉害。”
　　我突然想起来德送过来的山西五元，索性一下都拿出来给大师傅看。大师傅看了看问我：“你打算怎么卖？”
　　“上次你说看品相出三到四十，这些你想要吗？”
　　“品相不错，三十五我全要，说你能不能给我留吧？”
　　“好，一言为定。那张直板五元怎么样？”
　　“不赚不赔，几个人都给一百五。”
　　“哦！你的水平不低，一般人很难看到位，我非常佩服你的分析能力。”
　　“得，你才玩了几天，谁能和你比，纯属化学脑袋。好了，我赶紧回去筹钱，三两天我就过来。”
　　大师傅走后，我把给他留的东西另外收好，又把那些自认为特殊的钱币分别包好，打算先放放，不搞清楚之前不能出手。不过那些注销的银票谁也不认，都说和银票存根一样，包括刘大夫也是这种看法。反正来的便宜，我没把那几十张银票当回事儿。买老蔫的两块钞版被北京来的绵张买走，两块给了五百元。他告诉我买卖字号的民国钞版，只有一百多的价格，不要下手太重。绵张还花三百买了一张民国八年的地图，他说这种品相的民国八年地图有多少要多少。那块水牛角的钞版给我一千元，我没卖，因为那种物件一定非常少，我想放一放。我问绵张要不要民国杨柳青的年画，他说过一尺五宽幅的能出三百到五百，我只给他看了一幅，他想三百要，我说和别人说好的不能卖。
　　我粗略估算一下，这次又不少赚，难道收古董这么赚钱？为什么大师傅，老蔫他们赚不到大钱？也许就像大师傅所说，我现在真是鸿运当头吗？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把想出手的物件基本卖完。郭彬对那个恰克图封特别感兴趣，从五千加到七千，我咬住一万，少了不卖。因那个信封我们搞的很不愉快。我听北京来的绵张说，郭彬那个一野手添戳向邮品斋的小丁开价一万五，小丁给到一万郭彬不卖。所以我想用这个恰克图封把北京小丁钓来，扩宽销路是我最主要的经营策略。郭彬说小丁不会下来，他的出价不一定高，发小总该有情分，说我做事太绝情。我认为不卖给他不是没有情分，如果按郭彬的说法，为了情分他应该责无旁贷给我介绍小丁认识，他也做不到。所以生意就是生意，真正的生意和情感无关。
　　我又去茂庄住了几天，零打碎敲的买点小东西，基本没什么收获。那天来德告诉我，有一位买老铜器的老客要来，他想带他去我那里瞅瞅带钩。我说行，这几天我在家中等他。第二天来德带着一个后生来看带钩，问我卖多少钱，我开口一万，把后生吓的倒退几步说：“厉害，够狠。咱买不起。”转身就走。来德问我为什么这样开价，我说我不懂，吓跑老客比让老客宰了好。
　　来德走出去又返回来说：“姐夫，客人给出两千，你看能卖吗？”
　　“不能，我喜欢这个物件，三千也不卖。”
　　“姐夫，看来你这个带钩要赚大钱哩！如果有肯出大价钱的老客俺再给你引来，俺不是也能赚点小钱哩！”
　　“行啊！卖多了我也给你好处费。来德，最近发现老烟盒没有，有个老客喜欢玩那东西。”
　　“就是硬纸壳那种？出多少钱一个？”
　　“人家给我三元一个，我给你两元一个如何？”
　　“好哩！明天俺给你买去，俺发现两家有很多那物件，估计很便宜就能买回来，你明儿后晌在家等俺。”
　　其实是小莲上次吩咐我买烟盒，一直没见到那物件，几乎把这事儿忘记了。这几天没买到什么好物件，从想起来这档事。天津胖子和老侯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来，我给他们准备的物件一直没让他人过目。尤其那五张大明宝钞，我从一本杂志是看到这样一段有关宝钞的文字：要说起这“大明通行宝钞”来，它的背后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呢！而且，这个故事还与明朝历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有关，这个人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皇后———马皇后。
　　马皇后（1333—1382）是今安徽宿州人，元末农民起义军的首领郭子兴的养女。朱元璋投奔郭子兴的义军后，郭以她相嫁。战争期间，她组织妇女制作军衣、军鞋，支援前线。太祖称帝后，她被立为皇后。
　　她曾劝说朱元璋：“定天下以不杀人为本”，使李文忠、朱文正、宋濂等免于死罪。马皇后一生虽未有过惊天动地之举，但她却以“贤德”著称，这一点在“大明通行宝钞”的印制过程中也得到了印证。传说朱元璋刚开始制造纸币时，屡次试制都不成功。一天，他梦见有人告诉他说，如果想制成纸币，必须取秀才的心肝来才行。梦醒之后他想道：“这难道是让我去杀读书人吗？”
　　马皇后听他说了这个梦，就对他说：“照我看来，秀才们所作的文章，就是他们的心肝了。”朱元璋听了很高兴，立刻命主管的官署找来秀才们进呈的文章，加工来用，纸币果然就制造成功了。
　　我看到这些文字以后，觉得好多古董都有故事，即使是后人演义出的故事，都会给人带来联想。也许，这就是古董物件的魅力所在。我又在闲话古玩的书中看到一段宝钞的介绍文字，主要说大明通行宝钞存世少于宝钞的钞版，由于在流通的环节破损比较严重，加之纸张本身不好保存，所以稀有程度高于大明通行宝钞的钞版。我一直在琢磨这五张宝钞该卖多少钱，从稀有程度看，应该高于天津胖子买郭彬的价格，我又无法确定价位，只能看胖子买时的情况来判断。
　　过了几天，老侯和小莲来了。我告诉小莲，北京的绵张想三百一张全要地图和年画。小莲惊悸的说：“绵张也跑你这儿？我们有一部分物件是同一个销路，看来我有竞争对手了。按绵张的价我全要，不能给他留空子。”
　　“你得每张多出二十，不然我心里不平衡。”我已经给小莲留足情面了。
　　“行，一共多少张，我给你拿钱。”说着小莲拿出一把伟人像，准备数票子。
　　“一共四十二张，你那一把不够，总计一万三千四。”
　　“哇！我以为三十来张，这是一万，我再给你数出三十四张。老美你太厉害，一次搞到这么多，我也是头一回遇到。厉害。”
　　“还有四百多个烟盒呢！这次你带不带？”我原封不动的把来德送来的纸箱子放到她的面前，笑呵呵的说：“你看看怎么样。”
　　小莲仔细的过了一遍烟盒说：“八块我要。”
　　“不行，十元我都给你。”
　　“得，绵张来过，没便宜可捡，说吧！多少个？”
　　“四百一十多，你给四千。”我和小莲交易完把那个小罐拿出来给老侯说：“侯老哥，这个物件比你上次买的好多了，怎样？”
　　“以后咱不教你老美了，比鬼还精。你的买价不会超过一百，咱估计的没错吧？”老侯笑着说：“给咱多少钱？小莲做了一万大几的生意，咱也得开个小张。”
　　“先别说这个，我搞回一把紫砂壶，侯老哥懂不？”
　　“拿来咱瞅瞅，不懂学吗！”老侯拿起紫砂壶翻来调去的看，他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找着什么。看了一阵笔记本问道：“这个小壶壶打算卖几个钱？”
　　“侯老哥从本子里查到名气了，我正想托小莲在北京帮我买一些古玩书籍，其中就有制作紫砂壶的名家录。小莲，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我没有直接回答老侯。不过话里的意思他能明白。
　　“得，在老美这里没漏，这把壶是清道光一位制壶名家的物件，泥质做工都是上乘。咱敢两千要，老美卖吗？”
　　“我和老蔫说好了，他会带一位广东老客过来，我总得言而有信吧！”
　　“看来咱今天没生意可做，那个小罐五百，让咱开张不是。”
　　“好吧！侯老哥的面子我给。”
　　“你老美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还是去茂庄瞅瞅，咱一直惦记来德那两个小碗呢！”
　　“别惦记了，小碗我买了。”
　　“你……你……”老侯目瞪口呆的愣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