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顺风顺水

　　第五十六章顺风顺水
　　萍萍进门就说我住的房子太小，不如农村的房子宽敞。我说城市里什么都好，就是住房紧张，因为没住房无法结婚的人海了去了，有个住处已经不错啦。萍萍看到我和言芳的合影，大惊小怪的叫道：“哎呀！大姐这么漂亮，姐夫你配不上大姐呀！嘻嘻······”
　　“萍萍，你还是大学生哩！郎才女貌是俺们中国人的传统婚姻观，你们两位正符合这种观念哩！”
　　“哦！你们的意思，姐夫长相丑陋？我这么帅气的小伙子还丑吗？哈哈······”
　　“得，俺们比喻不恰当。大姐夫，年画和纸票子都拿来哩！你瞅瞅。”来德说着展开那卷年画，摆放在茶几上。
　　我仔细的一张一张查看，横幅的比较多，画面二尺宽，一尺二三高，加上装裱有二尺五六宽。年画大部份以戏曲和吉语大头娃娃为主，人物神态灵动有神，色彩艳丽而不俗气。宣纸套色版画，都为薄皮纸夹多层装裱。装裱的落款——天津杨柳青年画。一共有十九幅，年画保存的很好。我问来德：“打算怎么卖？”
　　“俺也不懂这物件，萍萍用二斤猪肉换的，大姐夫你给吧！”来德笑着说。
　　“不管你们多钱来的，我出二百要了，你们看如何？”
　　“行！卖给姐夫。来德，把纸币给姐夫看看。”萍萍直接做主同意我的价格。
　　我看了看几十张山西省民国22年的红五元，品相都还不错，就说：“不管好坏品相，五元一张全要了。来德，一共多少张？”
　　“六十三张，大姐夫给三百就成。俺把那两个小碗给你带来了，茂庄三姑父给估价一千，他不敢要，大姐夫你看多钱敢要？”
　　“既然你三姑父估价一千，反正我不懂，就按一千给我留下，我喜欢这两个小物件。”
　　“你看我说什么来呢！姐夫做生意比三姑父爽快，你给他让到八百他还犹豫不决呢！今天来对了吧！听我的没错。”萍萍根本不管来德一直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萍萍把眼睛往上瞟了瞟又说：“我能看出来，姐夫是大度的人，不像你们小心心的像个老娘们儿似的。以后我们多留意姐夫喜欢的物件，价格大小先不说，和姐夫做生意心里爽快。”
　　“好啊！我巴不得呢！你们难得来我这里，今晚我请你们吃涮羊肉。”
　　“大姐夫，俺们马上回去，别破费······”
　　“姐夫别听来德虚头巴脑的话，他来市里的路上和我说想尝尝涮羊肉是啥味道。姐夫既然想请我们，干嘛不去？嘻嘻······”
　　我给言芳留一个纸条，告诉她下班带女儿去涮锅居吃涮羊肉。在我们吃涮羊肉时，萍萍告诉我，那两个小碗和来德送给她的香包是一家买的。还说那家有一对五彩小瓷瓶，特别漂亮，瓷瓶底下有红色六字款——大清道光年制。我见过一次，后来那户人家把小瓷瓶收起来了，说暂时不想卖。来德埋怨萍萍说那些没把握的事情，俺能百分之百搞到手再和姐夫说也不迟。我问萍萍在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她认为没什么习惯不习惯，人的适应能力是超强的。那些说不习惯的人都是在给自己某个目的找借口，只要心里认定这儿是自己的家，自然而然就习惯了。来德夸萍萍心大的肚子里能装头牛，和她一起生活几个月，从没见她愁过。一天就知道傻呵呵的笑，好像天底下的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似的。我和萍萍接触当中，发现她和来德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格，看来他们之间的互补是恰到好处的那种，非常让我羡慕。
　　我在家中等了四天，天津胖子才来。他一进门就把一张大明宝钞展开大声吼道：“你老美不够意思，这东西不给胖哥留却卖给郭彬，让我浪费多少精力才弄到手。你小子欠揍！”
　　“你知道吗？我和郭彬是发小，他想要我能不给他吗？”
　　“你还有吗？”胖子见我摇头，他又说：“老美猜猜我多少钱买的？”
　　“我猜不到。不过我一千五卖给郭彬，他总该赚钱吧？”
　　“郭彬说他三千买的，非要赚一千，我和他磨了半天牙才便宜我二百。郭彬兔崽子太黑，想赚他的钱比登天还难。今儿我的子弹充足，永通万国和五行大布大样一锅端，快拿出来让我检查检查，品相不好的不要。”
　　我将永通万国和五行大布大样放在桌子上让他查看，他挑选一遍只挑出三枚品相不会的大样，其余按二百和四十全收。永通万国二百四十枚，五行大布大样五百五十枚，合计七万元整。胖子把钱交给我说：“都是银行刚提的新票，我马上走，车在大门外等我呢！”
　　“大明宝钞你还要吗？”
　　“你不是说没了吗，你小子比郭彬还鬼。还有几张？”
　　“五张。”
　　“好哩！给我留着，下回一锅端。”看样子他有非常着急的事情要处理，连我打问香炉情况的时间都没给，胖子匆匆忙忙的走了。后来他说他玩老货的哥哥被公安抓了，家里花了好多钱打点，都打了水漂，还是被判了三年徒刑。
　　我又去茂庄住了几天，没有买到像样的物件，唯一收获是认识一位叫铁头的北京老客，他专玩古代的古玉件。我问他懂不懂青铜器，他说懂一些，他有个朋友专玩青铜器，如果有像样的物件，他把朋友带来做。我和他讲就慧文大哥那里的两件铜器，他眼睛一亮说：“你给画一个大概齐的样子，我回去和朋友说说，保不齐他感兴趣。”
　　我告诉他物件没问题，就看他朋友的价位如何。他说让我一百个放心，他这位朋友在北京，天津，河北有一号，只要东西好，价钱不是问题。从他调调侃侃的样子看，我感觉有点虚夸的迹象，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只是潦草的画了一个草图，让他带回去打问。不过我认识他这两天，知道不少有关古玉的知识，尤其他在刘驼子那里买的小圆雕白玉羊。他告诉我这个玉羊叫玉尊，是非常有品级的物件，这里的人们都以为是明清物件。其实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古玉，价值不菲，他只花了几百元，是捡了一个大漏。他还告诫我不要说出这些信息，人们都懂货就没钱可赚了。
　　我在回家前去来德那儿转了一圈，看看我让他搞的小脚女人照片买到没有，另外，他们村还有几个收古董的人家，想让来德带我转转，认认他们的门。我到来德家里只有萍萍在家，我问她来德在吗？她说来德给邻居修电闸去了，马上就回来。萍萍拿出十几张小脚像片问我是不是这种，我看了看说没问题。我问萍萍照片好收不好收？她说这地方没人要这玩艺，只要遇到，一元一张很好买。在萍萍说话时来德回来说：“大姐夫，别听萍萍瞎咧咧，倒是好买，只是不多见，老乡说那玩艺人们不当回事，都当垃圾丢哩！”
　　“姐夫，来德就是小心心地，我除了和姐夫说实话，对谁还实话实说嘛！”
　　“你们小两口别拌嘴了，我说话算话，不管你们多少钱买的，我十五元一张不变。”
　　“来德你听听，以后对姐夫不用藏着掖着，白浪费心思。”
　　“还有其他东西吗？我这趟茂庄之行毫无收获，在你们这儿能不能给我一个惊喜呀！我非常期待。嘿嘿······”
　　“俺收到一个青花罐，看上去挺粗糙。萍萍说这物件上画的人物很有特点，她认为有卖点。俺让姐夫瞅瞅是不是她说的那样哩！”来德拿出那个罐子放在床上，让我过目。
　　我一眼认出是顺治人物罐。比上次老侯在茂庄买的那个要大一号，罐子口满釉，人物粗狂有神，瓷釉浑厚泛白。我说：“瓷器我不太懂，画片是很有特色，只是瓷质比较粗糙。我想学做瓷器生意，如果不贵的话，我想试试。”
　　“这种粗路瓷器你也要啊！不贵，给八十就行。”来德有点惊奇的说。
　　“小脚相片多少张，一起算吧！”
　　“十九张相片，加上这个罐子一共三百六十五，姐夫给三百五就成哩！”来德不愧是当老师出身，计算如此快速的说。
　　“来德，你们村那几个收古董的有货吗？”我递给来德钱时问他。
　　“对了，姐夫不问俺还想找你呢！昨晚一个后生弄回来几十个裤裤币，还让俺给找买主哩！俺现在带你去瞅瞅。”
　　我跟着来德去了那后生家，路上来德告诉我那后生是新手，一个几元钱就能买出来，千万不能多出钱，他给估价一个不高于五元。我仔细查看那批古币，全是尖足布，有几枚断腿的，其余品相都不错。我对布币不是很懂，只要便宜，买上再说，我问那后生：“这些物件打算怎么买？”
　　“一共五十七个，俺不管好坏一起卖，俺想卖三百。”
　　“二百五。这物件一残缺分文不值，第一次打交道，我不少给价。”
　　“再加点，二百五不好听。”
　　“不加，不卖就算了。还有其他物件吗？”
　　“二百六，你们当老板的不差十元吧？”
　　“好吧！看在来德的面子上我和你成交。”
　　那后生收好钱，又拿出一个八九寸长镶松石错金的大带钩，东西非常漂亮，松石和错金完好无损。我虽然不懂带钩的行情，在书中看到带钩的文字介绍，这种带钩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物件。所以我非常想买，就问他：“这物件怎么卖？”
　　“八百。”
　　“四百。”
　　“六百，不能再少。”
　　“五百，一分不加。”
　　“五百五。”
　　“不要。”
　　“五百三。”
　　“不要。你卖卖再说，我想打退堂鼓行吗？”
　　“不行！五百你拿上，掏钱，”
　　我一边给那后生数钱一边恳求他：“能不买吗？我有点后悔了。”
　　“不能，俺懂这行的规矩，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赔赚你也得担着。来德，你说是吧？嘿嘿······”那后生收了五百元钱得意的说。
　　我们回到来德家，来德问我为什么说自己后悔了？我说我怕那后生后悔，这叫先下手为强。萍萍拿着带钩左看右看，一直念叨这个东西太美，古时候的人手真巧，色彩搭配，图案组合堪称一绝。我说我不懂这玩艺，看着漂亮就想下手，估计赔不了钱。来德气的骂那个后生，还是远房亲戚呢！这么好的物件也不让他先过目，以后不给他提供收货信息。我给来德放下二百领路费，骑车直接返回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