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在考验中学

　　吃过早饭，已经是日上三竿。
　　秋阳伴着凉爽的初秋的微风，洒在树影婆娑的牛家大院。大院主人牛鲁牛，叼着烟袋与穆立峰、马怀仁说说笑笑地漫步在大院中。
　　“我说峰老弟，这回可有你的用武之地了。你这个风水先生好好看看，咱这大院要想再盖一栋房，哪里盖马圈？哪里盖库房？哪里盖车房？以致哪里留大门等等。你先设计好位置，你心里有个谱。咱就开始慢慢的按你说得方位，先开始建马圈，盖车房，以免盖好后还得扒了重来。再有这大院人也多了，还有女眷，再像过去似的‘满地欢’地拉屎撒尿，也不像过日子的样子，更是对女人的不尊重，咱也盖个能防风雨，遮人挡眼的茅房。你选一下咱今天就动工，怎么样？”牛鲁牛边走边笑着说。
　　“好！大哥看得起我，那我就不客气了。”穆立峰一听喜出望外，他拿出罗盘，先看了一下最先窝棚的方位后说：“大哥这个窝棚的位置没经过测量，竟建得坐北朝南，傍水藏林，占尽了风水，佩服！要想再盖一栋，就在这窝棚的西边留出两丈远的通路位置，往西留做房基，再好不过了。”
　　“行！”牛鲁牛就按着他说的位址，插上了树棍做标志。又往西走出两三丈远，再插一个标志。
　　穆立峰点点头又说：“在这新老房子中间，路北树下空地盖个厕所——也就是茅房，既方便又很背静，还能处理粪便。”
　　马怀仁一听，赶紧走过去也插上了标志。
　　三人在穆立峰的引导下，向西走到仅靠树林边缘，停下了。穆立峰指着长满丛生杂草的地方说：“就在这往南，咱盖马圈和车库吧。”
　　“怎么离院子这么远盖马圈？”牛鲁牛疑惑地说。
　　“不远。你想想这南北走向的马圈和车库一盖起，南边再盖个草料棚，要占多大的位置？盖起后与正房正好形成大院西边的屏障，马圈的味道也不至于吹到屋里，一切都方便。”
　　“有道理，有道理。”马怀仁也点头说。
　　“好，就按你说的办！”牛鲁牛一锤定音。三人又继续往南走，定下了大门、东厢房等方位。这样一来，设想的牛家大院，已经比原来的牛家大院，扩大了两三倍。
　　“咱就这样定下来，峰老弟你和马兄拉好马圈、车棚的地基后，开始备料动手抓紧时间，咱先盖草拉房用着，等以后有了砖瓦再逐渐翻盖。我去做一挂马车，好运料运土，省着窝工耽误时间。”
　　“好好，我们现在就拉地基线！”马怀仁说。
　　“对了，峰老弟看风水在行，真干起活来还得靠马兄出力指挥，他可不会干这些活。”
　　“我知道，我知道，你忙去吧，早一点把车做出来，也就能省不少力气，缩短盖房时间。”
　　穆立峰笑着说：“究竟怎么干？我听马哥的，你放心吧。”
　　一场紧张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马怀仁尽管被牛鲁牛防贼一样弄来牛家，心中老大的怀恨和不服。可是经过这一两天的观察，对他的一切举动他不但没有了怨恨，更使他感到牛老弟是不可多得的朋友。他觉得牛鲁牛：粗而不俗，精而不滑，武而不欺，诚而不诈。不是因为自己狡诈，欺负老赵，还想丧尽天良地占有翠娥，继而占有赵家的一切行为，怎会不使他如此对待自己？想到这些便决定要像鲁牛老弟那样，好好做人，不能让人瞧不起。为此，他尽自己的努力，把牛家大院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不用任何人指挥，主动的去干。听了牛鲁牛对自己信任的话语，立刻找来铁锹、镰刀、斧头等，与穆立峰一起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
　　这马怀仁干活还真不含糊，你看他按着峰老弟测定的地基，飞舞镰刀，很快就割掉四周的蒿草。又与峰老弟一起钉桩、拉线，再把线内的杂草杂物全部清除出去。一个长方形的马圈、车库、草料棚的长方形大块地面，便呈现在眼前。
　　经过一阵忙碌，穆立峰已经是浑身汗水湿透，气喘吁吁；马怀仁却是气定身轻，毫无疲倦之意。
　　“峰老弟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林中砍几根木头做框架，回来咱好埋桩架梁。”
　　“老兄你也歇歇吧。不累吗？”穆立峰喘着粗气坐在草堆上说。
　　“我不累，干活习惯了，呆不住。你歇着吧！干活悠着点啊！慢慢就好了。”马怀仁说着扛着大斧进了树林。
　　穆立峰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马怀仁砍树木的身影想：鲁牛大哥说得对，我必须练好身体，不然永远适应不了这艰苦的环境，更谈不上成家立业了！他站起来，扛起铁锹，走向厕所标志前，清理出厕所的范围，先是画出了茅坑大小位置轮廓，便一锹一锹地开始在中间挖便坑。他干得很仔细，锹锹不差分毫，垂直的往下挖，尽管进度很慢，但是一个长方形的茅坑，他竟挖得溜光水滑。当马怀仁砍完木料回来找他时，这个茅坑已经挖了快一米深，坑中的土，都一锹锹均匀平在厕所的范围内。老马一看笑了。
　　“呵呵，呵——老弟你这是挖茅坑啊还是绣花？”
　　“挖茅坑啊！怎么不对吗？”
　　“对对，对！不过一个粪坑，随便在里面挖个深坑就行了。反正是装屎尿，用不着那么仔细。”
　　“可也是。不过我记得县衙里的那个厕所的粪坑，四周不但很光滑，还是用砖砌的呢……”
　　“好好，好！你干活很仔细认真，这个坑挖得不赖。我看够深了，别再往下挖了。咱干脆先把它弄好，再干别的吧。不然时间一长被雨水一浇，就白费你的功夫了。”说完，他用斧子砍下了周围的几棵树，量一量茅坑的大小。又把树干砍成段，把粪坑四周铺上了原木，留了坑口。厕所内成了圆木地板，高出地面一尺多。二人一看都觉得很满意。又用木棍夹起了四周，留了一个进出的门。顶上蓬上树枝和茅草。一个简单的厕所，就这样很快地建成了。
　　大院内的窝棚前，牛鲁牛做的马车也正在紧张的进行中。早已准备好的两根车辕已经用横木连在一起，成了车的骨架。狄百花帮着丈夫拿来两个长凳，一同架起车辕。牛鲁牛又开始凿眼，准备装车轴、车轮。狄百花又和弟弟竺儿欢笑着把两个大胶轮推到车辕边，等牛鲁牛随时安装用起来方便。一起都好了，牛鲁牛到东屋一个人扛出了车轴，安放在中间。装上了胶轮。一辆已具雏形的胶轮大车，仰卧在两条长板凳上。
　　牛鲁牛这才直起腰，掏出烟袋装上烟，机灵的百竺儿赶紧递过烟火。牛鲁牛笑着接过火点着烟，边抽烟边说：“这回得等老马和峰弟来才能把车翻过来，再装车厢了。”
　　“姐夫！我和姐姐一起帮你，不用等他们……”竺儿自报奋勇地说。
　　“哈哈！我弟弟真是人小心大，你要是能帮姐夫把车翻过来，我就不犯愁了……你还小，哪有那么大力气呀？”
　　“我没力气？让我试试！”竺儿说着就用小手去抬车辕，只见车辕子直颤微，一动不动。牛鲁牛看着他直笑。
　　这小竺儿还来劲了，向双手心吐了口吐沫，搓搓手弯腰钻到车辕下，肩头顶着车辕，口里“嘿”的一声！竟直起了腰，把左面的车辕子顶起来了，车上的工具连同坐在右车辕边的牛鲁牛，冷不防都摔到地上……
　　“快放下！危险——”狄百花吓得惊呼。
　　牛鲁牛站了起来，看着竺儿面不变色地挺在车辕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弟弟好力气！将来必有出息。”说着走到他扛的车辕边，抬起车辕说：“出来吧，这车辕现在少说也有一百斤的压力，我弟弟的力气不可小看哪……”
　　“谢姐夫夸奖！我的力气还不够，还得跟姐夫练，一定要赶上和超过姐夫！”
　　“好！有志气……”
　　“怎么了？百花妹惊叫什么？”老马和穆立峰急急地跑过来问。
　　“没事，想把车翻过来，竺儿想帮我，她姐姐心疼了。”
　　“啊？你让竺儿帮你把车翻过来？”穆立峰吃惊地说。
　　“是啊！不让她们姐两帮忙，我自己也翻不过来呀？”
　　“不有我们吗？你喊一声不就行了吗？”
　　“那好哇，你先抬一下车辕子试试，看能不能搬动？”
　　穆立峰真的到了车辕边，双手就搬车辕子，可是费了吃奶的劲，就是一动不动。大家都笑了。牛鲁牛在笑声中说：“不行啊老弟，还得坚持练习。现在你的力气，还没有竺儿的力气大呀！”
　　“干这活光凭力气也不行，像你那样搬车辕子就想把车翻过来？多亏你没力气，要是力气大这根车辕就让你搬断了，车还是翻不过来。”马怀仁笑着说。
　　“那怎么翻？”穆立峰不好意思地问。
　　“你看我的……”马怀仁边说便走向车的后面，“等我把车后面抬起来，看谁帮我一下？”
　　大家都来到车后，竺儿也跑了过来。
　　马怀仁双手抬起车的最后一根横梁说：“过来帮一下！”
　　穆立峰过去就帮他一起抬横梁。
　　“这我一个人就行了，抬太高了没用，我是让……”
　　没等马怀仁把话说完，只听清脆的一声说：“我来帮你……”只见小巧的竺儿已经钻到车辕下，快速地拽出后面的长板凳。说声：“好了！放下吧。”
　　马怀仁说：“这孩子真机灵……”又对身边呆愣的穆立峰说：“闪开，看压了你的脚。”穆立峰这才闪到一边。马坏人轻轻的把横梁放在地下，车的前辕自动的翘了起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在短时间。给穆立峰的教育可是不小，他尴尬地说：“我不光是没力气，就连这脑袋也不如竺儿机灵来得快，碍手碍脚害得马哥多出了力气……”
　　大家善意地笑了。
　　牛鲁牛笑着走到车前，见都跟了过来，走到两个车辕中间，双手举着车辕。穆立峰赶紧上前撤出长凳。帮着鲁牛哥一起放下车辕。有在牛鲁牛的指挥下，齐心协力把车翻了过来。狄百花和竺儿从屋里搬出已经做好的车厢木，大家一阵忙活。一台崭新的胶轮大马车诞生了。
　　
　　【第二卷扎根荒地牛家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