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行家斗法

　　第五十二章行家斗法
　　
　　其实，我卖给小彬那几个封，在他走后我有些失落，打心底不想这样早的卖掉那几个封，是他出的价钱彻底打败我。说起来，三百买的卖一万多简直是暴利中的暴利。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本性在膨大自己的欲望，那种快速膨胀的欲望是自己无法掌控，如儿时用肥皂沫吹的气泡，飘飘然了。
　　一大早老侯就来了，还带了一位三十多岁漂亮的女士。老侯介绍那位女士是玩杂项和各种老宣传品，她在北京劲松开古玩店，这次来晋西北想开发一条进货渠道，所以把我引荐给她。
　　“老板贵姓？”我不知该怎么称呼那位女士，只好开口问这个行当忌讳打问的姓名。
　　“大哥，叫我小莲吧！听老侯大哥说，您是初入道的高手，我来向大哥学习。”她带着满口的天津腔，语速如天津快板，有板有眼的很有节凑。
　　“小莲老板客气，我刚入行什么也不懂，今后希望老板多多赐教。”我也跟着她客气的说。
　　“听老侯大哥说，您这儿有几张烟标和烟片，我想看看。”她直切主题，我能感觉到她办事的麻利精明。
　　我把昨天买的烟标画给她看，并且说自己第一次买这样的东西，根本不知道行情。小莲只是每张过一眼，问我为什么不懂行情还敢买这些烟标？我认为品相好，其中有几张泳装画应该比较少见，当时民国的大部分人还是封建意识为主流，这样外露的广告不会太多。小莲说我有见地，根本不像初入行的人的思维。她想让我在这个地区为她建立一条进货渠道，以后她过来不用幸苦的往乡下跑，从我这里进货就可以。我担心自己没有能力胜任，对她所要的物件一点不清楚，总需要时间去了解掌握其中的要领。
　　“老侯大哥的眼睛很毒，您没看错人。就凭老美大哥对此事的看法，我决定留下住几天，让老美大哥带我出去转转。凭大哥的头脑，很快就能掌握我喜欢的物件，大哥你看呢？”小莲甩了甩她飘逸的披肩秀发，那双深邃里透出灵气的目光直射着我。
　　老侯舞动着莲花指，眉飞凤舞的说：“咱看对的人没错。老美把你从来德那儿买的烟片拿出来，让小莲看看。”
　　“我把两个整套的卖了，剩下几百张不成套的。”我实话实说，不过还是把那些烟片拿给小莲。
　　小莲仔细的查看烟片背后的出品商标，挑出几张对我说：“大哥，这几个烟草公司的烟片比那些少，以后可以多留心。搞这些小玩艺必须要摸清它的价值，就如普通的几角钱一张，这种的会几元一张。一会我给大哥留下一个目录，专门介绍过去烟草公司出品香烟的品种，其中包括老烟盒。”
　　“哦！这样的小东西也有这么多学问？我天天学习也很难掌握那么多的知识，看来做好这个生意，需要的知识量远比我想象的更广更深。谢谢你小莲老板，您打开我生锈的锁了。”
　　“咱说，不能只顾小莲的事，有咱什么货？咱来时还寻思，老美叫咱一定有好物件，拿出来吧！”老侯笑眯眯的对我说，他的目光却一直瞟着小莲。
　　我把从陈老二那里买的两个盘子给他看，老侯问我是什么年代的物件，我说是清康熙民窑，瓷胎细腻密实，铀光发白，青花深色泛紫而深沉，手头也重。老侯说以后不教我了，把他那点知道的东西都偷走了，这样的徒弟很快就饿死师父。我开玩笑的让老侯连上回见的四个盘子一起拿走，不然不让他看好物件。小莲马上说她想要那两个康熙山水盘，看着精神。老侯听完她的话直晃头，说他不该带小莲来，这不是和他在一个碗里抢食吗？我也笑着告诉老侯，今天这两个盘子卖给我新师父，老师父只能买那四块盘子。
　　“好吗！你老美重色轻友，看小莲长的俊俏就什么也不顾，一头扎在美女的石榴裙下，不够义气。”
　　我知道老侯在变相夸小莲呢！他的眼神有那种对异性时才能反射的光芒。我有意挑逗的说：“小莲老板，你的马仔为你砸碎醋坛子了，干脆以后让我担当马仔的重任，比老侯强好几倍呢！哈哈......
　　小莲潇洒的摆出ok的手势说：“就这样说定，这年月义气不值钱。嘻嘻......
　　我问小莲：“老板，这两块盘子你给几个银元？”
　　小莲没有马上回答，先看看老侯，低头寻思一阵说：“伍佰，老美大哥觉得怎么样？”
　　“够价位！这两块盘子归小莲老板。老侯，那四块你怎么说？”
　　“上次咱说这四个盘子要赚过老蔫的瓶子，咱给七百。”
　　“行！你老侯出价够狠。我让你看看这件东西，等着，我拿去。”我从卧室拿出那块大盘，放在茶几上说：“老侯，这是你上次一直对我念叨的顺治的玉堂佳器，麒麟芭蕉大盘。”
　　“哇！漂亮！老侯，这件我也要，你和老美商量价格，我付钱。”小莲近似趴在盘子里仔细看着说。
　　“不行，咱近一年给秃刘找这物件，找到几个都有毛病，只有这个完好无缺，这次咱不能应你。”
　　“得，你们二位协商好再说价钱，我这回不自作主张，不担那个重色轻友的骂名。”我开始耍滑头了。
　　他们二人在沙发上小声嘀咕了一会，小莲满脸不快的说：“以后你还有得是机会，这次就不能绅士一点，女士优先吗！”
　　“别介，这一年多咱对你咋样？你连手也没让咱摸过，除非......老侯色眯眯的看着小莲，他的目光中浮动着让人很难说清的色彩。
　　“老侯同志，别越老越没正经，我早告诉过你，我们朋友有的做，其他的别想。对着老美，亏你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小莲变脸变色的说。她的面容已经涨红的发紫了。
　　“老侯，我不喜欢你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更不喜欢胡搞乱搞的人。听老弟一句劝，风流之事最终害己也伤害家人，更伤害对方。如果今天你一直是这个态度对小莲老板，我就把这块盘子卖给小莲。”我也严肃的对老侯说道。
　　“你看看，咱说你老美重色轻友没说错吧！现在跑外做生意的男人，有几个没相好的，咱就喜欢小莲一个，有错吗？”老侯十分不服气的舞动着莲花指说。
　　“你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小莲老板吗？从年龄到长相你觉得合适吗？怪不得嫂子让她侄子一直跟着你，现在我明白了，是你老侯的原因所致。”
　　“老美别说了。其实老侯的人不错，喜好这方面的男人多着呢！他属于比较文明的一种，可有臭不要脸的人，我遇到的多了。行了，今天这个盘子归你老侯，你们商量价钱吧！”
　　小莲主动放弃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与我没关系，我说：“老侯兄，刚才小弟的话有点重，你别介意。我就是这种性格，心直口快，感觉不对自己胃口的事就想说，抱歉！”
　　“老美大哥没错，干嘛道歉呢！”小莲皱起眉头不解的说道：“不能为交友而丧失自己的原则，老美大哥，你说是不？”
　　“和气生财，谈不上原则。”我尽量解释着：“老侯终归是引入我做瓷器生意的师父，我不该用那样的口气说他。”
　　“老侯，你学学老美大哥的为人处事，收敛点你的张扬，谦虚使人进步。”
　　我越发弄不懂他们是怎样的关系，听小莲的口气，好像是妻子在劝说丈夫，如今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千奇百怪，我可没那个精神劳这种心思。我问老侯：“老侯兄，这个物件能多少钱要？”
　　“你老美的货咱不少给，三千。”老侯把他的莲花指变成ok形状说。
　　“四千，一分不能少。”我突然板起脸说，也许和刚才的一幕有直接的关联，我当仁不让的摆明自己的观点。
　　“这是那七百元的盘子钱，你收好。这个物件咱承受不住，你在卖卖。”老侯把钱塞到我的手上，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好像在生我的气。
　　小莲也没看老侯，问我那些烟标画怎么卖。我说想卖五十一张，那两张泳装暂时不想卖。小莲说有点贵，干脆连上那两张按我要的价。我想了想答应了她，另外剩下的几百张烟片按五角一张她全要，连上两块盘子一共一千七百元。我和小莲做完生意，老侯还在生闷气呢！小莲笑着对他说道：“我见过小心眼儿的，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大老爷们儿，说话，那盘子四千你要不要？”
　　“贵！”老侯抬起头说了一个字，又把头垂下了。
　　我看到他的样子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正像小莲说的那样；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大老爷们儿。小莲问我能不能再少点？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倔起来像头犟驴。我告诉小莲一分不少，不行就放放再说。
　　“好吧！这是四千，老侯要他给我四千，他不要我自己留下，正好摆在店里充门面。”
　　“谁说我不要？”老侯突然大声喊起来，把我和小莲吓的打一个寒颤。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说：“咱这回服你老美了。什么招数对你老美都没用，咱这样生气，你连伍佰也不让，生意都让你小子做成精了。”
　　“敢情你老侯在和我玩这一手，这回你老兄失算了。如果你不装出生闷气的样子，说不定我三千就给你。哈哈......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后老兄在我这儿别斗心眼儿，不灵。”
　　“老美，你先别高兴太早，先拿尺子量一下这个盘子的直径，然后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四千也买这个物件。”老侯又得意的舞动他特有的男性的莲花指说。
　　我用尺子量了量盘子的直径，四十二厘米多，相当于一尺二寸五。老侯告诉我一般这种盘子都是一尺一左右，虽说只是大一寸五，它的档次又上了一个台阶，今天你就是五千咱也会买。小莲听完老侯的话笑了，笑的那么灿烂。老侯问她为什么笑的那样开心？小莲问我：“老美大哥，这个盘子钱是我给的吧？”
　　“是啊！你给的没错。”我已经猜到小莲要起猫腻，非常配合的回答她。
　　“老侯，听到了吧！这个物件你想要，必须从我手上买，说吧！给多少钱？价钱不到位我不卖。”小莲说着话已经把那块大盘装进自己的背包里，一边往里装一边说：“是啊！这盘子的尺寸够大，塞进我的背包好费劲儿。”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我只管看戏，不参与演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