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骑马去相亲

　　广袤的荒原上，牛鲁牛和穆立峰分别骑着两匹骏马，慢行在荷花泡边，蜿蜒的荒草铺地的小道上。这一对患难的异性兄弟。二人时而让两马并行，对荒原指指点点；时而笑谈交流，各抒己见。
　　“老弟！你看这万顷荷花泡怎样？”牛鲁牛策马登上荷花泡的一处陡楞上，回头看着烟波浩渺中的牛家大院，喜不自禁地问。
　　穆立峰紧随其后，听了牛大哥地问话，手托罗盘认真地观看了一番。突然用惊喜疑惑的目光看着牛大哥问道：“大哥，你选择建窝棚的所在，是你随意所为还是有高人指点？”
　　“怎么？有说道不成？”牛鲁牛看着峰老弟的神情，回忆当初说：“我背着百花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已经又是两天两夜滴水未进。我实在走不动了，便把百花放在草地上，吃树上的野葡萄解渴充饥。泡子中鲤鱼蹦出，我捉到后用火烤熟，这才解了饥渴，有了力气。”
　　“唉！真是难为大哥了……”穆立峰感叹了一会又说：“那现在的牛家窝棚，是何人指点你建在那里的？”
　　“我的傻弟弟，在这千里无人烟大荒地的水泡子边，连个人走的路都没有，谁来指点哪？是我吃完了鱼，有了生存的希望，有了精力。我看那里鸟语花香，绿树婆娑，清风飒爽，又有躲避追杀之处，便与百花商量，动手建起了窝棚，这才住了下来。”
　　“好！大哥，这是老天有眼，天意让你得这龙兴之地！”
　　“此话怎讲？难道你觉得我歪打正着？住到了风水宝地上？”
　　“不是歪打正着，是天意使然！大哥与百花吉人天相，将来必有后福，子孙必成大器！”穆立峰沉思良久，又中肯地指着牛家大院边的弯月形的泡子说：“大哥呀！你看这滔滔的流水，由乌苏里江起源，流经树海草原，又回归乌苏里江。这里成了白茫茫的莲花泡，多像一条白龙在栖息？看那岸边连绵不断的原始树木，片片相连，就好像千军万马在环卫着白龙；瞧那荒原上，星罗棋布的形态各异的大小水泡、岔河，如同战场上的座座营盘；那条条岔河汇入白龙，这是白龙调兵遣将的黄金水道；再看荒原沃野上，分布有序的片片森林，多像繁华的城郭，如何不兴？”
　　穆立峰神往的口若悬河地解说地理风水；牛鲁牛随着他的指点讲解，已经是心胸激荡不已。
　　“你再看那牛家大院，位居白龙脊背，有骑龙腾飞姿势；窝棚和兽皮小屋，还有那临时马棚，皆藏身于碧水、繁花、茂林之中；看林梢上空紫气微微，云霭缭绕……那大院的位置正是白龙指点江山的龙宫之所！大哥呀，你在这风水宝地虽是无意中驻足，但必有腾龙之时呀！小白龙藏身于荷花、莲藕、菱角之中，实乃潜龙之地，必有兴云腾空之日呀！”
　　“哦？如此厉害？那咱这牛家大院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哇？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牛鲁牛迷茫地又说：“如果小白龙一但兴风作浪，那我的牛家大院不就完了吗！”
　　“这大哥你想错了，这是一块天下难寻的风水宝地，经书称潜龙脉。在这潜龙脉建院居住，是会时常遭受洪水风暴之危害，但是有惊无险。居住之人只要有正气与豪气，就能以正压邪，遇险不但逢凶化吉，还能凶后繁荣！这就看仁心能否持久哇！我的大哥……”
　　“好！峰老弟——我牛鲁牛经历过大风大浪，只有匡扶正义之心，绝无害人之意。既然老弟指点迷津，那咱就齐心协力，在此地让牛家大院兴旺起来……”
　　“大哥！你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满脸正气，令人敬畏，必有所成就。但小弟文弱书生，实难成大器。但有大哥的正气熏陶与扶持，也不是无前程可言。所以我不敢始终在大哥左右相扰，只求大哥允许我另立门户，建立家园。”穆立峰说着用手指着牛家大院南边的一片茂密的树林说：“在那里建起院落，与大哥的牛家大院成犄角之势，遥相呼应，提携互补，方有在小白龙地区的兴旺之日呀！”
　　牛鲁牛听了峰弟的这些话，想起百花妻子与自己的肺腑之言，笑了说：“好！峰弟的心愿我明白，你舍不得离开我们夫妻，又不愿寄人篱下，这是可以理解的，更是我敬佩峰弟的为人。咱就按你说的，我一定帮你成家，就在你说的茂林边，咱建起穆家大院。”
　　“谢谢大哥美意！”穆立峰其实那夜间送狄百花进入兽皮小屋之后，并没有离开。他怕牛大哥饶不了百花，一旦牛大哥难为她，自己就是死，也要保护她。当听到他们夫妻二人谈到自己的事以后，放心了。听到要把赵家岭的赵翠娥给自己撮合成婚，他更加感到大哥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朋友。因为他见过赵家姑娘，那可是一脸正气的女孩。听到这他才回到上房。想到这些又说：“大哥和百花妹妹的恩情我终生不忘。”
　　“好！咱的房基地就定下来了！你规划一下，咱按规划进行一点点的开始建设，咱再往北遛遛，看哪里做阴宅合适？”
　　二人边行边唠，信马由缰的继续前行。马看到这荒原地势渐渐越走越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已到白龙泡的尽头，见白龙尾缓缓入江，水波不惊，却有群殴、水鸟欢腾盘旋，似在恋恋不舍相送。各种树木幽深的密林中竟有大块的繁花杂草、和挺拔苍翠的青松。穆立峰赶紧拿出罗盘定位、观瞧。
　　“大哥，你看这里！”穆立峰指点密林中空地，“这里树影森森，风呼鸟鸣，流水殷殷，是天然的阴宅之处，可称为冥冥脉。如果先人葬在这里，定能护佑后人……”
　　牛鲁牛举目环视，频频点头称是。
　　“狄家不幸遭横祸家境败落，只留下竺儿一条根苗，你我虽然匡扶正义，只能住兴隆之地崛起颐养天年，而真正的白龙江之主，全在你我后人。”穆立峰说道这里有些感叹，“龙凤双赢是大哥和百花的福气，命中注定别人不可强求。星星跟着月亮走，我也只是沾光……”
　　“老弟何出此言？”牛鲁牛看峰弟的神情不佳，不由得惊问。
　　“天命已定，非人力所能左右。小弟之言以后兄长便见分晓，牛家兴隆崛起在你我；兴旺在牛家后人；辅佐可就要靠狄家的根了！”
　　“老弟此话怎讲？”
　　“你我都是奔波的命，劳碌后人也老了，我看唯有狄百竺竺儿弟弟鼻直口方，是有福之人。但也不是顶天立地之主，只能辅佐他人。
　　“让你这么一说，咱辛辛苦苦一生，岂不都是一场空？何不咱今生尽欢？不管其他！”
　　“不！咱的理想，咱的奋斗。都落在你的龙凤身上，待到那时才是白龙腾飞之时！你与百花都能安享晚年啊……”
　　“哈哈！老弟，你怎么会如此悲哀？只要有我们夫妻的享福之时，怎能忘掉老弟呢？”
　　“谢谢大哥，但愿大哥保我平安，便是小弟三生有幸了。”
　　穆立峰听了牛鲁牛的话，赶紧抱拳称谢，感激涕零。
　　“好了，老弟请放宽心，阴宅的事咱就定在这里。我这就带你去相亲。”说着打马疾驰，向西北方向迎风而去。
　　广阔的荒原一目千里，到处是绿浪起伏，片片森林一扫而过。本来是清风温柔拂面，然而马的疾驰却荡起一流灰尘。牛鲁牛心旷神怡，扬鞭催马一路领先；穆立峰激情惆怅，步步相随不甘落后。正在疾驰之时，眼看就到了略高之地，牛鲁牛勒马回头说：“老弟！前面就是牛家岭，你骑马在前，拿出青年人的朝气，显一显白马王子的气魄，让赵姑娘在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
　　“大哥——还是你在前面吧。我给赵姑娘已经留下了‘滑头、骗子’的印象，还是稳稳当当的做白面书生的好。”穆立峰愧怯地说。
　　“怎么？她认识你？你们见过面？”
　　“是的，就在我给老赵看风水时，一个姑娘对我很不客气，不让老赵信我的鬼话，说我那是‘油嘴滑舌，骗人吃喝’。还让老赵赶我走。是老赵不听她的，好酒好菜招待我，还想留我住在他家。”穆立峰说道这里，又苦笑着说：“那姑娘圆眼一瞪，冲着我吼道：‘你走不走？不走小心我打断你这小白脸的腿。’我一看这姑娘尽管眉目靓丽娇艳，满脸春风胜似出水芙蓉，却对我如此不客气，也是我心里虚，抱起竺儿弟弟就想走。老赵一见我要走，斥责女儿说：‘这天已经黑了，你让他抱着孩子去那里？’一旦遇上饿狼怎么办？赵姑娘一听就说：‘那好吧，让他在柴火棚住一宿，明天就赶他走……说着就去给我收拾柴火棚，我这才住了一夜离开了她……”
　　“哈哈，哈哈！你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不过这次我敢保证，赵姑娘会改变对你的看法，一定会热情款待。”
　　“为什么？”
　　“因为她爸爸听信了你的鬼话，种麦子获得了大丰收，她会觉得错怪了你……”
　　二人正说话间，几只野鸡突然惊叫着飞过二人身边，牛鲁牛扬起鞭子，啪的一声脆响，一直肥大的花翎公野鸡掉在地上。牛鲁牛鞭梢又一卷，野鸡就到了手里：“拿着！这作为给姑娘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