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相互纠结

　　第三十四章相互纠结
　　
　　“老美，你找过小姐吗？要说真话。”凤娇不知又别住哪根筋，冷不丁问出这样的问题。然后她还强调一句：“别不好意思，有就是有，咱不笑话你哩。嘻嘻......
　　我没去理她，对姗姗说：“这么晚了，姗姗你去看看丽萍回来没有。”
　　姗姗痛快的应了一声，还向我挤弄眼睛挑逗似的走出去。凤娇不依不饶的说：“老美，别打岔，如实回答问题。”
　　我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你是小姐，我一定去找你这位小姐。满意了？”
　　小琴好像听不下去了，低着头走出去，在出门时也和我挤弄眼睛，意思在说：凤娇想当你的小姐，你找吧。咱可不敢凑你们之间的热闹。我突然想起丽萍的事，跟着小琴也走出去。来到丽萍的房间，只有姗姗一人在，我说姗姗怎么不过去说一声，让我白等半天。
　　小琴一本正经的说：“老美叔，咱们看出来你还放不下宋主任，咱看你在感情问题上像个永长不大的孩子。既然喜欢，为什么说不呢？”
　　我说你们年轻不懂，做人做事首先考虑是否伤害他人。现在我和丽萍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一场没有结果的轰轰烈烈的爱，最后一定是伤害。姗姗认为我已经伤害丽萍二十多年，难道当时没想过伤害吗？我认为不是；以前我从来没有向丽萍表示过爱她，而且我明确的告诉她：我爱的是白云。如果说到伤害，只能是她自己在伤害自己。我问心无愧。
　　小琴突然问道：“那么您对唐主任呢？”
　　我的心像被马蜂蜇了似的，小琴捅到我的痛处。虽然和凤娇只认识几天，一旦我的内心骚动的时候，脑海里总是第一个出现凤娇的影子。她的神态，尤其是那双迷人的丹凤眼，仿佛曾经见过，像一位我非常熟悉的人。也许是在冥冥之中吧！其实，我喜欢凤娇那种看似嘻嘻哈哈的性格中，有一种很难被人察觉的细腻，那种细腻是我心里一直渴望的女性之美。我猛然想起慧文的眼睛：是啊！具有穿透我心扉的光辉。我不知怎样回答小琴的问题，搪塞的说我没想过，匆匆地离开了。
　　我回到房间看到凤娇还在床上躺着，问她怎么还没走？她说她今晚不走了，看看我到底能把持多久？我警告凤娇：对丽萍我能把持，对你不一定，玩笑不能开过头，到时我把你那个你别后悔。凤娇说她还是走吧，咱怕丽萍和咱玩命呢。我看着凤娇出去的背影，真想把她拉回来，可是，骨子里却缺少男人占有欲的雄风，只能心里想想罢了。此刻我的身心有一种欲火纵烧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只能靠理智来抑制体内骚动的那团欲火。我斜靠在床头在想：七年多了，为什么面对慧文时没有这种欲火纵烧的感觉？就像与白云初恋时那样，心无丝毫杂念。难道过于精致的菜肴不是吊胃口，而是引出视觉的赏美感官，从而忽略了美味吗？而家常的美味总是能提起人的胃觉，难道丽萍是精致的菜，而凤娇却是能勾出馋虫的家常美味吗？我正为自己创造的伟大理论而得意时，有人敲门。我原以为是丽萍来了，打开门是凤娇拄着拐杖站在门前。我问她怎么又回来了？
　　她进屋把门关闭后神秘的说：“咱刚得到准确的消息，丽萍今晚和谭部长在一号楼共度良宵呢！所以咱回来哩。”
　　“丽萍怎样做和你回来有关系吗？你这个借口太小儿科。”我虽这样说，心里却非常高兴她的到来。
　　“有直接关系，咱和丽萍是好朋友，咱再喜欢你老美也不能那啥......常言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吗！”凤娇说后也觉得不对味，又补充说：“咱一激动脑子就空哩！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你决定了？不后悔？”
　　“不后悔，咱想为自己活一回。”
　　“我们只能做情人，其他的不可能，你还愿意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咱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你接受咱，咱回去就和他办离婚。然后咱们......敢情你没打算重新组建一个家，是吗？”
　　“不是，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重新组建家庭。这次我回去就和她分开。但是，在几个人选当中我一直忧郁不决，不过你不要不高兴，这几个人选当中没有你凤娇。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没有什么资本去挑挑拣拣。像姗姗所说；我在感情问题上给自己面前设了一堵墙，我又不能突破这堵墙。所以，我认为我不是一个好男人，缺少男人的果断与霸气。我理解你的为自己活一回；就是有爱就要大胆去爱，没有任何前题的去爱。既然你和我都有前题，不可能做到纯粹的爱，还是别给自己添心理负担的好。你说呢？”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体内骚动的欲火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怎可能霎那间浇灭心中那团欲火？我甚至怀疑自己有心理疾病，或者是生理出现了问题。
　　“老美，咱真的喜欢你。你不能主动一些吗？”
　　“我主动的后果你想过吗？”我似乎冷静的有些冷漠的问道。
　　“没有。”
　　“那你回去好好想想，今晚我不可能有那样的激情。让我们都冷静的思考几天好吗？”
　　“好吧。”凤娇极不情愿的走了。她走出门时的回头一瞥，目光犹如一汪秋水射入我的心灵，清澈而凄凉。唉！人本身的情感世界就充满不定性，又在充满矛盾的现实中行走，这种无奈也在所难免。我只能采用这样可笑的逻辑去抚慰自己纠痛的心，谁叫我没有雄性的霸气呢！此时，我的思绪非常混乱，脑海中一会是凤娇的影子，一会是慧文是身影。
　　当脑子中闪现丽萍的身影时，使我又想起张领队劝说我和丽萍相爱的事情。其实，张领队也有难言的苦衷，他的大儿子在中蒙边境哨卡站当兵。那里的气候和环境他儿子无法适应，经常头疼恶心，部队准备让他提前退伍。不到一年兵龄的兵退伍，不论是什么原因，在人们的口中不会有好听的话语。而且，他儿子从小的理想；长大当一名人民解放军。张领队想通过我去求丽萍帮忙，能否让丽萍的父亲出面把他儿子调到内地部队。我想：不和丽萍搞对象她也应该帮忙吧？虽然我没有把握，还是答应张领队去试试。第二天我在训练休息间隙把丽萍叫到一旁，对她说出张领队为儿子所犯愁的事情，希望她能和她的父亲说说，尽量把这事办成。丽萍跳动着弯弯的睫毛给我撂下话；我不管张领队李领队，只要你老美求我的事，我就是在父亲面前耍刁蛮也要办成此事。说来也巧，正赶上军分区一位副司令的警卫员提干，有一个警卫员空缺名额，在丽萍的父亲推荐下，张领队的大儿子不到半个月，被调到军分区给那位副司令当警卫员。
　　皆大欢喜的事却给我增添许多烦恼。张领队几乎每晚都劝说我和丽萍的事。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下去，就问他为什么极力给我推荐丽萍？他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丽萍是涌泉的恩情，她就这点心思咱能不帮吗？我说他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他却认为我和丽萍很合适，虽然不能说是完全的门当户对；你父亲是高级知识分子，她父亲是部队高级干部，都有高级也算门当户对。我不想和他争论，终归人家是领导。不过为我找到充分的理由，每晚当白云教完课走时，我也跟她一起出去，把白云送到女宿舍。白云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说躲避张领队不停唠叨丽萍的事。白云认为丽萍很不错，尤其和我很合适，不如依了她的心。我问她真这样想？白云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不说是和不是。我说她以后不能再讲此类的话，万一哪天把你这个好学生说跑，你哭都来不及。这次她真的笑了，并告诉我；没点自信敢认你这个学生吗？通俗的讲；俩人的相爱就像一根绳拴着两个蚂蚱，情感就是那条绳，有绳系着还需要担心吗？
　　“敢情你活在现实中啊！我当你永远活在理想的天空呢！”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和我信步来到校门前那颗古槐树下，槐花早已凋零，树叶更彰显出葱葱的浓绿。一轮弯月悬挂在夜空，无数的星星眨着顽皮的眼睛，好像在说；今晚属于你们相爱的天空，尽情的绽放你们青春的热爱吧！我问她：“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是那根绳吧！你说呢？”
　　“你知道荣晓光怎么和司令相爱的吗？”我没有直接回答，提出一个让她吃惊的问题。
　　“这个问题和我有关联吗？”她在瞬间回复了平静，闪动着那双绽放青春气息的眼睛问道。
　　“他们的情感是那条绳吗？”
　　她听完我的问话又是片刻的沉思，而后认真的说：“我不欣赏你这种热心。为了荣晓光和司令的事情，你费了许多心思。虽说他们现在相爱了，却不完全符合那条绳的准则，没表现出两情相依相吸的原理。有许多事可以牵强，情感之事不可牵强。你认为呢？”
　　我沉默了。不是白云的问题难住我，而是荣晓光和司令的戏剧性发展使我不得不沉思。兔子照料小梅一个星期，他回来高兴的宣布：小梅答应和他相处了。
　　大家都为兔子高兴，只有荣晓光坐在床边嘀咕：司令怎地不得阑尾炎，让咱也好好表现表现。不知是谁舌头长的伸到司令的耳朵里，那天晚上司令把荣晓光叫出去，和荣晓光大吵起来。荣晓光怎样解释也不行，他也火了，狠狠克了司令一通。二人不欢而散。第二天晚上司令又来了，不但没吵闹，却宣布她同意和荣晓光相处。她的决定不但让我们男队员吃惊，荣晓光也吃惊的不敢相信是真的，非让猴子打他几下。猴子毫不含糊，上去给荣晓光两拳，把荣晓光打地直咧嘴。更没让人想到，司令狠狠给猴子两拳，口口声声说不能这样欺负晓光。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猴子满腹牢骚的嘟囔着。我说猴子活该，世上哪有白吃的果子。
　　其实，在半个多月里，我一直和小铃铛谈论荣晓光和司令的事情，希望小铃铛能开导司令打开心结。白云所说，我费了不少心思就是所指此事。白云还在这个期间提醒过，小铃铛有男朋友，而且男朋友是军人，要注意影响。白云提醒不无道理。当时破坏军婚是重罪，公社的团委副书记就是因破坏军婚，被判了四年徒刑。现在想想，我当时很傻，其他男队员对小铃铛都敬而远之，只有我傻乎乎地和小铃铛有密切的接触。
　　“是啊！像丽萍对我那样的表现，更不符合你说的准则和原理，她为什么要那么持着呢？难道她只有自我，旁无他人吗？”我躲避着白云的目光。因为，我说的时候底气不足。
　　“老美，你看今晚的星星分外闪亮，是不是心情决定了审美的角度呢？”白云巧妙地回避了我提出的问题。在和她相处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深知白云不喜欢议论他人。凡是遇到此类话题，她总是有意回避。我曾经问过她，她只是一笑的说：“那种事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