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月25日 半月眨眼之间
　　
　　今天又是上班的日子，一切正常。九点多钟的时候，队长拿来记工簿，让我在上边签了字，核对了上班时间。这个月就过去了，一算上了七个班，可以开七百多元钱。今天是二十五号，开支要到下个月十三号或者十五号，也就是说离开支还有二十天左右吧！开了这七百元，下次开支还要一个月，也就是说，我要不想动老本的话，七百元的工资，要够一个半月花，这样，才算不动老本。其实，那怎么可能够花啊，呵呵！
　　离开家半个月了，老公总算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当我掏出手机时，电话已经挂了。我没有回返，咱不能表现得太虚弱不是，既然已经出来了，咋也得沉得住气，让他反思一下吧。今天下午，他在qq上说：“家里开始过秋了。”就这么一句话，然后，再也没有下文了。
　　要说咱还是沉不住气，听他说要过秋了，心里难免有些急切。我就给他回复：“在群里听人说了，用机器掰吧，我不打算回去了。”他也一直没有回话。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暂时还不想回家，既然出来了，就把心情继续沉淀一下吧，等想明白了，再说回不回去。
　　小洛是我的一个网友，见过一次面，就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在家没事，小洛在网上说，来我们这边玩来吧，我想反正想出去走走，就说好吧。
　　坐车去了他们那里，到了那里才知道，他在学校，好在他不用上课。我们就去了他们那儿附近的一座庙里看了看。小洛人很热情，中午非要留我在他们那儿吃饭，我说：“不用了，我出来就是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再去你们县城那边看看去。”
　　他说：“你吃完饭，再去不是一样吗？”
　　我说：“不了，你还在学校，有工作，耽搁了你半天了，哪还好意思再耽搁你下午时间。等下次你休息的时候，我来了一定让你陪我玩一天。”
　　短暂的一次见面，让小洛每次在网上都会内疚地说：“来我们这儿一次，没有管你饭，很不好意思的。”
　　我也就说：“没啥了，别老挂在嘴上，都不好意思了我。”
　　这次我来北京，小洛比我老公还急，一直的劝我回家去。他说：“夫妻没有隔夜仇，你是不是和老公生气了？就是生气也不能跑到北京去吧，快回来吧？”
　　我说：“没有吵架，我就是想出来散散心，总觉得太憋闷了。玩够了我就回家了。”
　　他说：“等你玩够了，你老公就成别人的了。女人家，女人家，有女人的家，才是家，没有女人，家还是家吗？女人离开了家，也就不像女人了。”
　　我对他这样的理论是不服气的，就反驳说：“我不回去，他爱咋就咋，我就不信女人离开家不能混。”
　　他说：“你就是嘴硬啊，等真的老公不让你回家，你就要哭鼻子了，到时候后悔就晚了，快回来吧，别一根筋。”
　　我说：“反正我不回去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咋也得等呆烦了再回家去。”
　　今天小洛又在网上给我留言说：“回来吧你，我们这儿缺一个代课老师，你回来了我给你说说。这儿离你家近，过两天你都能回家看看，不比在外强吗？”
　　我给他留言说：“你挤兑我是吧，我啥水平啊？能当代课老师。不过你的好意我还是领了，谢谢你。”
　　说实在的，我对小洛的举动，挺感动的。萍水相逢，只一面之缘，如此热心，真的很感激他。对于小洛说的工作，我自知胜任不了，所以我还是谢绝了小洛的好意。

　　中午吃完饭，还不到上班的时间。我在小区转了下，打算从小区这边下地库去。顺便能晒晒太阳，透透气。上班在地库，下班在地下室，很少见阳光，见了阳光感觉很亲切的。小区里玫瑰花开的正艳，五颜六色的，被树木小道隔成一块一块的风景。人为的刻意规划，让小区的绿化区，更像一副精美的图画。人常说，二八月里难坐街，阳历九月其实就是这样的。在阳光下，会热，晒的不行，在树荫下又会冷，我就在小区里顺着沾着小鹅卵石的小路，往前走。穿过一小片假山，来到了一块健身的地方，然后，在一片树荫半遮档的椅子上坐下来，细细领略着周围的风景。小区里出没最多的是牵着小狗的人，小狗都很漂亮，由主人带着，出来遛弯，或者大小便。还有的穿着漂亮的花衣服，主人们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它们，捡拾它们的粪便，亲切的叫着它们的名字。我想这些小狗肯定比我们吃的好，这就是社会吧。有穷人，有富人。我们站在最低的地方，低的不如城里的一条狗。吃的不如，住的不如，待遇更是不如的了。
　　我又想起了我喂得那条大黄狗，不知道它现在还活着不。我在家的时候，它就已经很瘦了，没有东西让它吃，我都给它买馒头的。现在我不回去，老公记得喂它吗？又想起了我养的那条歪嘴斜眼的小白洋狗，在它长点胖了点，漂亮点的时候，却被人偷走了。那还是五月初五会前一天的事了，我想肯定让人宰了吃了，或者是卖狗肉了吧。村里经常都有偷狗的人，他们用下药、打麻醉枪的方法，把狗弄昏了然后偷走，偷走的狗都被他们卖到屠宰场了。有好几次，都被人看到了。他们很嚣张的，竟然扬言：敢喊人，也给你一枪。当然没有人为了一只狗，和这些凶巴巴不讲理的人纠缠了。这样他们就更大胆了，村里稍大点胖点的狗，都被他们偷走了。我们家的狗一直用绳子拴着了，就是那几天想放它溜溜风的，结果就丢了。
　　想想有六年没有出来打工了。本来以为越来越老了，不再出来打工了，没有想到现在又出来了，找了这份看车的工作，很轻松还不错。不过，有时候还会感觉不舒服。比如在捉襟见肘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家里的生活，当然，还有家里的烦恼。这也许就是生活吧。不管你在哪儿，都有开心或不开心的地方。
　　我来北京给妹妹添了麻烦。她看我挣得少，花钱还大手大脚的，就四处为我张罗找兼职的工作，可谓煞费苦心。我自愧不如，多年的生活，早把我磨练成一个麻木的人了，对谁似乎都漠不关心了。物价上涨，儿子的花费在逐年上升，而我挣的钱，却在逐年缩水，不努力是不行的了。玩固然开心，但在重压之下，挣钱也是迫在眉睫。
　　我四处撒网，给好几个家政公司都留了电话号码，可惜一个回复的也没有，找了好几天了，还没有找到兼职的工作。
　　半月时间，除了歇班出去玩，上班的大部分时间我就在看书，一本读者合集看完了，再看第二本读者合集。按计划，一天看完一本，看完了我就歇歇，看不完就拿回住处，晚上加班看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感觉生活挺自在充实的，如果不是有压力在身的话，我真想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不争不斗，无欲无求，清净坦然，这样的生活不是我一直追求的吗？
　　
　　9月26日 毛主席纪念堂和超市购物
　　
　　今天又是歇班，去了两次天安门，都没有去毛主席纪念堂。今天正好兰儿姐也歇班，我们商量好，今天去毛主席纪念堂看看。由于兰儿姐要打扫卫生，我们不能早点出门，七点多打扫完卫生以后，我们出发了。
　　坐99路到天安门广场东下车，快过“十一”了，路边很多地方都摆满了鲜花，还有很多植物组成的造型。有一个绿色的圆形图案，中间是一个辛勤耕作的农民，让人感觉即漂亮又亲切。还有一处是很多小动物造型组成的城堡，绿色的小动物可爱舒心。到了广场那儿，那儿刚搭建一个一丈多高的大花篮，花篮中部四个方向都有“中国梦”三个大字。红色的基调，喜庆又有创意。花篮里有大朵的牡丹、百合等造型逼真的鲜花，成了广场上最瞩目的焦点。蜂拥而至的游客纷纷与其合影留念。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和兰儿姐这次是轻装上阵，什么也没有带，顺利通过了安检。往毛主席纪念堂走去，跟着人群有秩序地前行，过了第二次检票口。看到路旁有很多卖菊花的，三元一支，九元一束，很多人买了。兰儿姐问我：“咱们买吗？”
　　我心里想买，嘴上却鬼使神差地说：“不买了，心里敬重就行了。我们是穷人，毛主席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其实，穷富不差三元一支的菊花。我大概从心里不屑他们这种变方式，有点变相敛财的感觉。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瞻仰毛主席的遗容，难道我们的诚心还不够吗？要我们再买一束鲜花来表示我的虔诚，还没有佛教那么光明磊落呢？油钱随便。如果那些鲜花放在那儿，让人们随意取来，敬奉毛主席，我也许不会反感到三元钱也不肯出。
　　或许这就是穷人心理在作怪。我是穷人，在这儿你们穿着制服，就代表着国家，就不应该收费一样。想想一天来参观瞻仰毛主席的人，数以万计，一人三元，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难免让人有变相敛财之感，突生反感。我将我一颗虔诚的心，去敬仰我们敬爱的毛主席，而非一支廉价的鲜花。没有尊重，再贵的花也是白搭，真心才是无价的，无法用金钱去估量的。
　　快到纪念堂门口的时候，旁边又喇叭提醒：不允许拍照，关掉手机，禁止喧哗。
　　我关掉手机，随着人流进去。工作人员拦住我说：“向右拐进入。我这才发现前面是让摆放鲜花的，我没有拿鲜花，当然要绕道走。工作人员冷冰冰的口气，让人不舒服。
　　穿过第一个厅堂，进入第二个大厅，正中一个大玻璃框，里边就是毛主席的遗体。大家都默不作声，气氛庄严肃穆。距离远，看的不很清楚。但毛主席的容貌还可以看清楚，圆脸大耳，厚厚的耳朵坠，一看就是一脸福相，和画上画的一模一样。只能看到侧面，而且不准停留。我印象最深的是毛主席大大的耳朵坠，听人说耳朵坠大的人有福气。毛主席的福气，一直会延续下去，受惠一代又一代。
　　从里边出来，大家都意犹未尽，纷纷掏出手机，拍下毛主席纪念堂几个大字。虽然不能把毛主席的遗容留在照片里，但是看到纪念堂的图片，就能想到毛主席，想到他惠泽众生的大耳朵，和一副菩萨的样貌。

　　从毛主席纪念堂的北口进去，穿过三个大厅，最后，从南口出来。整个观瞻过程十来分钟，但给人的震撼将是一生的。有幸一睹伟人的风采，对我这种无为小民来说，那是影响深刻的，刻骨铭心的。福德之相，福德之人，福德天下，不是佛胜似佛。心中诸多感慨无法用语言表达。
　　从纪念堂绕行回到天安门广场上，看到广场上已经游人如潮了。我们穿过游人，来到象征中国梦的那个花篮旁边，也拍了几张照片作为纪念。把美和中国梦一起装进心里，让自己的梦从此起航。
　　离开广场，穿过地下桥，我们本来想去天安门再转一圈，结果走到了天安门东边的劳动人民文化宫。在售票口看到门票两元，感觉不贵，我们就买了票。
　　进门有鲜花摆成的景观，当中有欢度国庆的字样，我们走马观花地边走边看。天气越来越阴了，我们穿的衣服太薄了，早晨本来还专门出来感觉一下，气温不低，就故意穿薄一点，怕运动后太热。谁知道天气越变越冷，就要下雨了。冷的我们有些想打颤了，这是第二次出来玩受冻，上次是去长城。
　　文化宫里最有名的是孔庙，没有开放，我们也没有买参观的票。庙宇建造的很雄伟，三层白玉栏杆，很多地方我见到的都是两层的。庙宇也很大，足有十几间那么长，南北也很宽，绕过几层庙宇，从后门出来，不远处有官兵在进行训练。
　　一身帅气的军装，高腰皮靴，白色手套，别提多英姿飒爽。可是，我印象中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倒有点像蒋介石领导的美式装备军。大概是打仗片看的多了吧，其实，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正规的军队。
　　兰儿姐小声地问我：“你说他们现在穿高腰皮靴，热不热啊？”
　　我说：“肯定热了，当兵的也真不容易。”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带着明晃晃刺刀的枪，在训练胳膊和手的摆放位置。戴着沙袋的手，要摆放到胸的位置上停留几分钟，另一只手，前后摆动。正看他们训练的时候，又走过来一队官兵，步伐整齐有力，声势很是浩大。他们停下练习了立正稍息后，又迈步出发了。
　　这边这队开始解下沙袋，整齐地摆放在地下，去一边练习使用刺刀。动作整齐娴熟，看功力，绝非一时之功。练了一会儿，他们把刺刀整齐地放下，并摘下帽子，把皮带和白手套一起塞进帽子里放好，一列一列有序地摆放着。然后，他们到一边的树荫下休息，喝矿泉水。
　　看到他们摆放有序的物品，感慨军人时时刻刻都是有规有矩的。这些军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岁，和我家孩子差不多，却要承担军人的职责，刻苦地训练，为保家卫国而努力。看到他们这样，我对我们生活的懒散和庸碌，感到由衷的惭愧。一直都抱怨地位低下，获得太少。回头想想，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你收获的少，是因为你对这个社会付出太少。没有付出，就想收获，那是痴人说梦的行为。这个社会还是公平的，得到少的人，只因付出太少。没有严以律己的态度，浑浑噩噩的生活，也只能获得浑浑噩噩的人生。
　　又转了一圈，天下起了小雨，我们只好往回赶了。一阵风起，凉入心底。兰儿姐冻得有些感冒了，我们赶快打道回府，结束了半天的旅程。

　　中午兰儿姐手擀面条，我炒了西红柿鸡蛋，好久没有吃手工面了，不觉一碗很快下肚，连赞好吃。正在闹胃，不敢多吃，只好留下几分肚子，人常说：“八分饱，刚刚好。”这是养生之道，那天只因吃多了，才一直闹胃的。
　　吃完饭，兰儿姐提议下午去买东西。我们去了一个离我们住处最近的物美超市。离我们住处有三、四里地，步行过去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想想在家，出门都要骑电车，那肯走半步啊！离老公门市几步远，叫他吃饭还要打电话。现在出门了，处处要钱，连公交也舍不得坐了，真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啊！
　　一路走来，太阳又出来了，下午又穿的厚了，有些热。真是二八月里难坐街，日头下热，背阴里冷。
　　到了超市，看卫生巾便宜了，我们一个人买了一大包。上午在小区门口超市里买了一包，感觉很便宜，五块五三十片，回去拆开一看，只有四指长。下午买了一包，促销价一块零九毛，回去一看稍长点，也不够长，再细看上边标着日用。原来是白天用的，还有夜用的。北京人太精明了，一包卫生巾搞出这么多学问，搞出这么千差万别来。不如我们在家里的时候，四、五元一包，经济实惠。
　　逛了半天，我就买了一包卫生巾。兰儿姐买了一瓶芝麻酱。我不敢买，我吃芝麻和香油类的东西都反胃。
　　从物美出来，走到半路，兰儿姐说忘记买大米了，正好顺天府超市也在搞促销，她进去买。我提着东西在门口等她，正好顺便看看促销的都是什么商品。我看上了一瓶豆鼓，四点八元，也不贵。
　　等兰儿姐出来，我把东西给她，就进了超市。看到买的豆奶粉很便宜，就买了买一袋赠一袋的，上边只有含量，不标内装多少小袋，感觉不是很实惠，但价位心理上可以接受。大概合一元多一袋。
　　去买豆鼓，怎么也找不到，在货架前来回走了两次。看到了标价四块八一瓶的豆鼓，还有标价四点二一瓶的辣椒酱，瓶子还大一点。我本来想买辣椒酱，看到说明上说，开口后要冷藏食用，就不敢买了，没有冷藏的条件，只好买了豆鼓。两件商品二十多元，感觉有些心疼，来北京半月花了七百多了，一分钱还没有挣到。结账的时候，我没有零钱，给了一张五十的。找钱时，我听说二十九元多。收银员向我推销卫生纸，够三十元送一包十元的卫生纸。我买的东西刚不够买一包卫生纸，看了一下卫生纸，感觉还不错，不过还有卫生纸，就不想买了。往外走，超市在地下，我坐电梯上去时，感觉价格不对。豆奶粉十八点五，加豆鼓按五元算，才二十三点五元，咋二十九块多呢？我看了一下小票，多收了六元多钱，就下楼找到了收银员。收银员让我去找服务台。
　　我到了服务台，一个女的接待了我，我给她说明情况后。她带我到了货架那边，查看商品价格，说我拿的这个商品，不是那个价格的商品，拿错了商品。
　　我说：“我就是在这个价格标签这儿拿的这个豆鼓的，你们外边促销上也有，那我不要这瓶了，你给我换成四点八元的那瓶吧。”
　　她不给我拿，一直怨我看错了商品价格。
　　我有些着急说：“差两元我就不找你们了，现在的价格够买两瓶的了，看看写着十点九元一瓶，差的也太多了。”
　　身后一位购物的大姐也说：“就是啊，上次我也碰到过这种事，明白是宰人的。你们没有货，就不能放这个价位的标签。”
　　我说：“就是啊。”
　　正说着，又来了一个女的，一把把标签拿下来，放到上一排的位置说：“这排的才是，有顾客故意捣乱，把标签乱放位置。”
　　我不再说什么，给我换了就行。后来给我退钱出来的时候，我发现跟我刚才买的那瓶一模一样的。这种事情是第二次碰到，那次是在我们那边的一家超市。超市就是利用顾客贪便宜的心理，将打折的商品原价卖给顾客，如果稍不留意，就会被蒙混过关。这次差的钱太多，我手头也紧，才会感觉出来，要不也就蒙混过去了。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广告没有与收银系统同步，那儿降了，这儿还没有更改。无论哪种情况，都让顾客有被骗的感觉。
　　晚上吃完饭，时间还早。兰儿姐在给手机充电的时候，我们学了一会儿广场舞，过去学的忘记了，新的学不会，就不跳了。
　　上网和网友聊了一会儿天，发了几句牢骚，纯粹的牢骚。他去洗澡了，我打算睡觉。看到妹妹发来信息，让我28号去替一个班，妹妹给我说了上班的具体位置，我在网上查了半天，查不到。就又重新下载了一个百度地图，一下子不习惯，什么也找不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头晕晕的。看时间也十点半了，只好暂且放下睡觉，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