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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梦想在燃烧第四章

作品名称:谁的梦想在燃烧      作者:小白菜      发布时间:2015-01-19 08:44:58      字数:7519

  到哪儿去?”孙红豆问。
  胡紫虚说:“你都问第六次了,别急,到了你就知道。”
  孙红豆便看深南路两旁的高楼大厦,心里不断地假设:是这幢吧,这幢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有着黄金一样的颜色;是到这儿吧,这儿是出名的地王,胡紫虚所说的生意,就是应该从这儿揭开壮丽的序幕----想到此,孙红豆开始对胡紫虚肃然起敬,有朝一日成功了,今天的一切,都会是一个传奇的故事......直到叫她“下车吧!”她才醒悟过来,原来胡紫虚的一个脚已经下到地上。孙红豆便跟着下了车,跟在胡紫虚屁股后面走,走到了不远处一座天桥下面。他们脚下的路,垃圾满地,污水横流,还有一股臭味。孙红豆一边走一边猜想胡紫虚准会是从这儿经过,然后进入一幢金碧辉煌的大厦,然而,胡紫虚叫了一声:“张大旗!”便在桥底下停了下来,他的面前摆着一张高高的老板椅,这或许是从附近的垃圾堆里捡来的。叫张大旗的人盘着腿端坐在上面,光着脚丫,盯着孙红豆看,然后笑出一嘴黑牙:“奶奶的,又换秘书啦,换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呢。”
  孙红豆捂着嘴巴,因为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她侧着头看,见到张大旗穿着一套解放军的制服,或许是从哪儿偷来的吧,然而衣服太大,膝盖像害羞似的,深深在缩在衣服里,领子也又宽又阔,脖子压在领口里伸不出来,活脱脱一个王八!孙红豆感到是这件绿色衣服上面直接放了一颗头,头上的头发很乱,一些乱七八糟的干草随意沾着,瓜子壳也点缀其中。张大旗寂寞地把手指屈得啪啪响,望着昏暗的光线十分生气地埋怨说:“奶奶的,这些人都不信命了,把我放在这儿吹风,一点生意也不送来。”孙红豆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桥头给人看相算命的,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旁边的地上放着一块红布,上面写着许多溢美之词,自己把自己捧上了天,直以诸葛亮和刘伯温转世自许,能知道前后五百年。
  胡紫虚笑着说:“你既然神机妙算,能算得到我今天来找你么?”张大旗厌烦地挥挥手,驱赶说:“走走走,你别在这儿捣乱,我今天的生意还没开张呢。”
  胡紫虚说:“这儿的空气又不好,别呆了,找个地方我们说说话。”
  张大旗说:“今天生意还没开张,我一般是不走的。”指指旁边,“你耐心等待吧。”
  胡紫虚沉思了一下,干脆伸出手说:“你就给我看看手相吧,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张大旗瞥他一眼,说:“没红包放到手上,看相很难看得准的。”
  胡紫虚便把一百元插进他的上衣口袋,一只蟑螂受到人民币的打扰,从里面跑了出来,这只蟑螂或许是张大旗昨晚在桥底下睡觉时钻进去睡觉的,一受惊便到处乱窜,吓得孙红豆捂着眼睛尖声叫了起来,等她睁开眼睛,便看到蟑螂吊在空中挣扎,它的两条须发紧紧捏在张大旗的两个手指中。张大旗聚精会神地给蟑螂吹气,吹干净了灰尘,然后张大口,露出一嘴黑牙,让蟑螂颤抖着往下沉。孙红豆又是捂着眼睛尖声,却听到张大旗说:“这是最好的药品呢,能治咳嗽。”他的牙齿愉快地嚼动,转眼便把那个倒霉的小动物消灭得无踪无影。
  胡紫虚向他翘翘下巴,伸出手掌:“呶,抓紧时间,开始做今天的生意啦。”张大旗把他的手一推,说:“没点酒润润喉,你叫我怎么说话呀?”
  胡紫虚便笑了出来,顺手抓着张大旗的手,说:“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走,喝酒去。”
  此话一出,张大旗从椅子上跳起来,痛痛快快地答应,而且还骂:“你怎么不早说,在此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小心我把你揍扁了。”孙红豆看到他的双脸涨得通红,两个蒙着灰尘一样的眼睛射出两束光芒。走在街上的时候,孙红豆无间中看了一眼张大旗的裤子,才发现了裢子没拉上,孙红豆努力了几次,才找到机会提醒他,张大旗的手在裤裆处抓了抓,孙红豆过了一会再看,还是老样子,才知道那儿过去是应该有链的,但现在已经脱落了,两面再没有紧密联系在一起,成了一个敞开的世界。孙红豆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这么一个人,找他干什么呢?这么一个人,又能干得了什么呢?
  到了附近一间酒楼,胡紫虚和孙红豆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张大旗,他们之间,隔着差不多一个人的距离。到了酒楼,孙红豆往后看了看,扯扯胡紫虚的衫尾:“喂,他没来呀,刚才还见他在后面走得好好的,一上楼就不见了,要不要我去看看?”胡紫虚说:“这人走南闯北的,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哩,不用理他的。”两人拣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喝了两杯茶,还是没见到张大旗的影子。
  孙红豆厌烦地叹了一口,嘟着嘴说:“他当他是什么人呀?比皇帝还难伺侯的。”胡紫虚神秘地说:“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呢,一点也怠慢不得的,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只能找梯子去摘,明白么?”孙红豆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更加糊涂了,一个乞丐一样的算命佬,看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是下贱的,就是拿去榨油,也没能榨得出多少油水呀?这时候她听到胡紫虚说:“得去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孙红豆便跟在胡紫虚往外走,刚出酒楼,便见门卫用脚去踢驱赶一个人,那人正是张大旗,此刻昂然坐在楼梯上抽烟,两只眼睛傲视着门卫。胡紫虚跳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得门卫闪在一边摸着脸上说:“你干什么打我?”
  “过来呀,你过来呀!”胡紫虚挽高衣袖,“你另一边脸我还未打呢?你也不去问问,胡紫虚是谁?你认识胡紫虚么?”
  门卫的身子缩了一下,立刻又高了起来,挺直胸膛说:“我怎么不认识?胡紫虚是我舅父?”
  孙红豆笑着指胡紫虚,一会才说得出话来:“他就是胡紫虚呢?”
  门卫愕然了,抓着头说:“我还以为是深圳新来的市领导呢。”
  胡紫虚忍着笑,说:“你敢欺负我的朋友,不让他进来?你还想不想做生意?看我一把火把你的酒楼烧了。”
  门卫委屈地说:“我要他进来,他不肯进来呢,他就坐在楼梯上抽烟,把几批客人都赶走了,还以为酒楼里出事了呢。”
  胡紫虚便过去,拨张大旗的头说:“去,看看拿些什么酒。”
  听到“酒”字,张大旗果然看胡紫虚一眼,接着又没完没了地抽烟。孙红豆看到,他抽的都是从垃圾堆里捡到的烟屁股,就放在上衣口袋里。胡紫虚扯他的衣服说:“去,一边喝酒一边抽烟吧。”
  半天,张大旗说话了。他说:“我从来不到这样的地方来的。”
  孙红豆一下子便看张大旗那副尊容,自然不太敢涉足这些高消费的场所的,便劝他说:“其实也没什么的,酒楼做的是八方生意,什么人不可以来的呢,你不要怕。”
  张大旗戳黑一根烟屁股,说:“不是香格里拉,我一般是不去的。”说着,嘴一扁,很响地“哼”了一声。
  孙红豆愣住了:香格里拉是目前深圳最高档的消费场所,你当你是什么呀?居然要到那儿去享受,也太嚣张了吧。不想胡紫虚去拍脑门,十分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这脑子,像屁股一样想事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忘,走,到香格里拉。”
  在香格里拉,张大旗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美餐,还喝了一瓶“茅台酒”,但是他一点也不满意,一会说:“不行,这儿不行,这些燕窝太老火了,不用牙齿就能吃了的,会不会是用猪皮做的?汤呢,天知道放了多少味精。”一会又说:“鱼翅硬得如像胶,可能就是用橡胶做的。”张大旗边吃边骂,可这并不影响他吃饭的速度,摆在他面前的食物,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地被他扫荡一空。服务员最后端来了西瓜,张大旗又来了:“这些是什么西瓜,看着都不够红的,吃到嘴里要掉牙齿了,还没到口就知道昨晚浸了一夜糖水的,要不是有靓女陪着我,我才喝不下去呢,真想打碎玻璃,把它丢到窗外边去喂狗,狗都不吃的……”说着飞了孙红豆一眼,脚下也在她的裙边撩了撩。孙红豆一惊,怕他不会到此为止,继续发展下去,便站起来,往洗手间里跑。她在里面呆了一会,又在走廊上逗留了一会,才回到座位去,只见张大旗咬着铅笔,眼白白地望着头上的吊灯,努力地想一个字,想不出来,便问胡紫虚:“僵尸的僵字是怎样写的?”
  胡紫虚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请原谅我读书少。”
  张大旗便用铅笔指孙红豆:“你读书多,你说。”
  孙红豆看到胡紫虚暗示的目光,会意了,也说:“我读的书多,但我确实不认识这两个字。”
  张大旗却笑了起来,说:“其实会有什么字我不认识呢?这个世上哪有我不认识的字?我试试你们的。”便在桌子上写了起来,然后递给孙红豆,说:“你读的书多,你补充一下。”
  孙红豆接在手里看,才知道是一份意见书,上面写着:
  1、 茶水有鱼腥味道,是不是倒茶的服务员来了月经;
  2、 奶黄包的奶黄不知用什么做的,一点奶味都没有;
  3、 馒头像石头,放了多少天的我至今吃不出来;
  4、 茅台酒里肯定加了农药乐果的,不然为什么会这样好喝?
  ......
  9、服务员像姜丝(僵尸)。
  孙红豆捂着嘴笑了,以为他是闹着玩的,不想张大旗却抓着头皮,认真地说:“我想写够十条的,中国人讲究十全十美吧,但就是想不出,你给我好好想一想。”
  胡紫虚说:“想不出来就别想得那么辛苦了,你打电话到114去问吧。”
  张大旗喷着酒气说:“我还没喝醉呢,你以为我糊涂了?114是查号台----”“有困难找警察,打112吧。”“你不是叫我找死吗?”说着他两眼放出光来,一拍大腿,哈哈地笑了出来,“想到啦想到啦,想不到这么难想的都给我想到啦,我真伟大!”他抓起铅笔,飞快地写上:
  10、消费者委员会的电话是多少?请立刻告诉我!
  然后,他站了起来,说:“你们等一等,我得去亲自交给总经理。”
  胡紫虚用手挡着他:“我们先谈生意上的事吧,走时我们再交也是不迟的。”
  张大旗笑出一嘴黑牙,说:“走时再交有屁用呀,这些事你没我在行。我们这个时候交,总经理便会以为他们酒店的不是被人知道了,甚至隐私已被我抓住了,我写了这么多,你敢担保没一样写着了的?他们一怕,想抹平这事,就会送东西了的,不信,你两个等着瞧!”
  孙红豆说:“可你这些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风马牛不相及。”
  “捏造出来的东西才吓人呢。”说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胡紫虚说:“哪用你亲自去呢,让孙红豆去就足够了。”
  张大旗说:“她去?”从上到下看了一会孙红豆,“还是我去,他镇不住的。”
  胡紫虚手急眼快地他手里抢过那张纸,说:“我给你走一趟吧,你喝杯参茶,休息一下,等会得谈生意的事啦。”
  胡紫虚抓着那纸意见书就走,他听到张大旗在后面叫:“一定要找到总经理,大堂助理是没用的,部长一级的也是没用的。”胡紫虚不理他,转身进了洗手间,狠狠地把那纸撕碎,扔到茅坑里,哗地让水彻底冲掉了,朝那儿吐了一下口水,骂:“多余的!”然后,他径直出了酒店,到街上买了一打小笼包,装在一袋子里,拿回来给张大旗,说:“总经理看了你的意见书,双手发抖,差点要跪下来了,为了表达歉意和诚意,送了这一笼小龙包平息人事。”
  张大旗听了得意忘形,意犹未尽地拨孙红豆的手,说:“快,快去叫总经理来,要他们今晚组织全体员工学习我的意见书。”
  “这些我都跟他说了的。”
  张大旗吃着小笼包,说:“很久没吃到过这么好味的小笼包了,一吃就知道是上海人做的,而且加入了黄油蟹粉,过去有钱的时候,我每天都吃一个黄油蟹的,有时还用黄油蟹粉醮着燕窝喝,好好味的。”
  看着张大旗衣衫褴褛的样子,孙红豆不屑地呶呶嘴,不无讽刺地说:“你什么时候有钱?是不是五代以前你的祖先有钱?那时候你还没出世呢,怎么吃黄油蟹?”
  张大旗的兴致便一下子给点燃了,说:“你别看我现在穷,过去的钱多得吓死你。”
  “别说你那些绿豆芝麻的陈事了。”胡紫虚插口打断他,“我们谈谈生意的事。”
  张大旗不理会他,愈发洋洋得意对着孙红豆随心所欲地吹开了:“你知道的,过去我家好阔的,是参照美国总统白宫在县城建的房子,家里总是挤满了人,都是那些局长、科长、主任们,他们都喜欢到我家里打牌,聊天,我出门也是前呼后拥下的,很多人跟着我,他们跟着我干什么?想从我身上捞油水哩,我有一个运输车队,有一个水果生产基地,有一个大酒店,有房地产生意,在我们县城里,有一条街是我的,就是那些地方官员,也以认识我为荣。你们知道吗?每天酒足饭饱以后,我们就成群结队去桑拿,那些女人叽叽喳喳和哼哼哈哈,风骚极了----告诉你,你如果去嫖娼,太肥的女人不能要,像抱着个猪一样,太瘦的也别贪她苗条,要苗条到街上抱电线杆不是行了……”
  胡紫虚用筷子敲着烟灰缸说:“喂,说什么嫖娼?人家是个女的.....我们谈生意吧。”
  张大旗转头瞪他一眼:“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又继续对孙红豆说:“你知道么,其实嫖娼就像撒尿一样,你在水里撒尿是不同的,把那些风骚女人带到水里去……”
  “喂喂,人家还没结婚的。”胡紫虚的筷子又敲着烟灰缸说。
  张大旗顶道:“她听了不就想结婚了么?”
  孙红豆不由质疑:“你哪来那么多钱?”
  “不信?怎么连你也不信我?”张大旗的脸涨红了,“改革开放那阵子,还没听到冲锋号响我就冲锋了。”
  “知道了!”孙红豆点点头说:“你是白手起家,靠种养业致富,然后办企业。很多人都是这样发家致富的。”
  “错!”张大旗把上身趋向孙红豆,挺自豪地说:“我们干的是走私小车、香烟,还有电子元件,还贩毒,几个兄弟还被崩掉了呢,那时我还到处打听,有没有导弹的生意可做。”
  “你有那么多钱?”孙红豆不置可否地笑,“总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吧。”
  张大旗的目光在瞬间默淡了,说:“还不是赌博么?”
  胡紫虚的筷子不断地敲烟灰缸。插口说:“喂喂喂,抓紧时间,我们谈生意啦。”
  “你得让我把话说完呀,就像拉屎,让你拉了一半便跑出来,你是什么滋味?”张大旗瞥了一眼,又对孙红豆说开来:“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剌激呀,我和几个人到澳门去,所有赌博都玩过了,赌了半个月,开始时赢了不少,有人叫我停手了,而我却不肯罢休,想起来都叫我心疼啊,我年轻时真是个乌龟王八蛋,就烂赌!我要做个赌神,要把整个澳门都赢回来!我赌了半个月,结果把家里全部的家产赌输了,现在想想,要不是那时带着一个女人,要不是摸着女人屁股下注,我的手气不会那么差的。就是倒霉一次,我家像水那样流来的钱,又像水那样流去了……”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孙红豆说。
  看着孙红豆惊奇的目光,张大旗又得意起来,说:“你想想我有多少钱?我把所有的产业都低押出去了,有的贱卖了,那些钱放到担子里,你肯定挑不动的。那些钱放到地上,在地上堆得像高山,澳门过来的大耳窿用验钞机也要数大半天的。原本大耳窿要用信用卡支付我借的赌债,但我最不喜欢嘟嘟地按数字的游戏,一点声音也没有便结束了,在这最后的时刻,我要好好看一看这些钱,我也要人知道我曾经拥有过这么多财富,而我父亲看到那些钱被搬上车,一下子晕了过去,三天后便死掉了,我老婆带着我的儿子改嫁了,因为她们都不想和我存在任何关系,我还有很多赌债未还清呢,只好到这儿暂时避一避了,你相信,我还有机会的,像我这样的人,削了皮肉就是胆,我有这么大的胆,会有机会东山再起的,你相信我,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张大旗说着说着,抓住了孙红豆的手。
  “干什么呀你?”胡紫虚拔开张大旗的手,“老毛病又犯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呀?”用手指点点桌面,“你别胡思乱想了,老老实实跟我谈生意吧,你说......”
  张大旗却推开胡紫虚,骂道:“你也不好好看看老子是什么时候了,自从我赌输之后,就再没和这么漂亮的女人说过话了,今天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你却在这儿阻手阻脚,出去,三分钟后你给我消失。”
  “我巴不得早点走呢。”“胡紫虚站起来,走了两步,回头说:“忘记告诉你了,账还没付的?”
  张大旗一愣,把胡紫虚扯了回来。胡紫虚点着他的脑门说:“看你越说越兴奋了的,兄弟你不要怪我提醒你,你的现在不是你的过去了,在我面前,你得老实一点。”
  张大旗松开了抓住胡紫虚的手,说:“你、你以前是跟着我发财的呀。”
  “可现在你得跟着我找吃的了。”胡紫虚死死盯着他,狠狠地说。
  张大旗想把身子躲到孙红豆后面,孙红豆闪开了,坐到了胡紫虚身边,并且挨在胡紫虚肩膀上。
  张大旗彻底清醒自己的潦倒了,但他还是笑,一股劲地展望说:“我现在手无分文,但很快就会金银成山的。”
  “你不赶快与我合作做生意,鸟会把钱衔到你的嘴里去?笑话!你说说香港那边财团的情况。”
  张大旗嘿嘿笑个不停,那张脸都快笑烂了。他说:“虽然我不值钱,你还需要求我的,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要把人吃了呢,你也得清醒清醒,你一天都脱离不了我的。”
  胡紫虚站了起来,拉孙红豆的手:“走,他不说我们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然而,不一会便又转了回来,说:“我忘记拿手机了。”
  张大旗用牙签清理着指甲的污垢,一会抬起头:“你怎么还不走?有多远走多远呀?”
  胡紫虚却又坐下来,咬牙切齿地说:“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说不说?”
  张大旗用指甲向胡紫虚弹着挖出来的泥垢。泥垢落在胡紫虚的鼻尖上。胡紫虚抹去了,哭笑不得地说:“你总得有点诚意呀。”
  张大旗乜斜了白胡紫虚一眼:“你门路还没摸到呢?你怎么会轻易放弃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坐在你面前的是谁?你还是我当年带出来的,才捞到一点世界,尾巴就翘上天了?我要不是赌输了,看都不看你一眼。我现在虽然这个样子,但我以前富贵过,结交过许多举足轻重的人物呀,大把关系在这儿等着,只要我给你一个机会,大把女人让你播种呢,我才和你的女人说说话你就受不了,小气,我不信你这样会有什么出息?…….”
  孙红豆说:“没谁得罪你,你怎么这样骂人啦?”
  张大旗看着孙红豆,得意地笑了,说:“以我现在的实力,就是老虎屁股也摸得,就我一个得力的关系,便比印银纸还厉害。”
  听到这儿,胡紫虚坐了下来,讨好地陪笑说:“对对对,你说说上次说的事怎么办?”又推推坐在旁边的孙红豆,说:“你坐到张总那边去。”看着孙红豆坐到了张大旗旁边,还很自然地让他揽着,才说:“香港那边的财团,可不可以引见一下。”
  张大旗疲惫地张大口,搭着眼皮说:“早呢,还早得很呢。”
  胡紫虚缩了一下:“上次不是说过了,我借上一辆车,找个女秘书,开个公司,装修了间象样的办公室,就开始下一步工作么?”
  “哦!”张大旗恍然大悟地睁开眼睛,“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引资的事,你想想,人家给你钱,你就直放到腰包里么?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你得有项目,找到项目,以后让他们投资,你出项目,他们出资金,这样便叫合作,不一样是从天上掉下钱来么?想明白了没有?”
  “我是说下一步怎么走?”
  “怎么走?”张大旗的眼皮又盖住了眼睛,“怎么走你还用问我呀?不就是去拿项目来?猪脑!”
  “他们可以投资多少钱呢?”
  “和上次跟你说的不变,少则五十个亿,多则一百个亿。”
  到了这个时候,孙红豆终于听出来了,原来胡紫虚的生意就是出项目,然后张大旗把香港财团的资金引过来,双方合作,便水渠成,坐收渔利,这种生意确实是天作之合,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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