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初恋的约定

　　第十九章；初恋的约定
　　我失落的看着丽萍和姗姗走进她们的房间，心中一股被羞辱的愤怒油然升起。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去冲破一直固守的传统堤坝，没想到丽萍是在考验我，这不等于在耍活我吗？好吧！今生我不会再动你丽萍的念头。我和衣躺在床上，为自己刚刚的愤怒嗤之以鼻。一直以来，没有对丽萍产生过性爱的欲望，却被她几句话勾出那种本能的欲念。看来自己骨子里的动物本性依然很活跃，只是用另一种所谓的文明强压的克制着。如今提出的回归自然的同时，是不是把不该回归的动物野性也唤醒了？之所以人类进化成地球上唯一的高级动物，与人类具有最强的适应能力有直接关系。因此，人类文明的第一种体现就是约束人类的行为。我又对自己的胡思乱想觉得很好笑；这些问题，是我这样一个普通的草民需要思考的吗？对自己而言；还是穿新鞋走老路的好。那样也许面对一些诱惑时会淡定一些，轻松一些。尤其在男女情感与性爱方面更应该如此。回想自己的初恋，虽然在特别的时代，有着扭曲人性的疯狂，同时也并存着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本真。
　　我几乎把吃奶的劲头全部挖潜出来，使劲浑身解数在教白云三步上篮，没多长时间已经大汗淋漓。也许白云看到我汗流浃背的情形，她提议到球场两旁的树荫下稍作休息，我十二分爽快的接受了她的提议。集训队组建半个多月里，这是我与白云第一次并肩坐在一起，那种喜悦之情无语言表，如果非需言表；心花怒放再合适不过。白云坐在那儿，用一根干树枝在地上写着什么，写几个字用脚抹掉又去写，却默不作声。我用眼瞟了她几次，希望她能为这样的沉默打开一扇门，引出一个话题来解开这样的尴尬局面。其实只是我单方面的感受，从她淡定的神情中我找不到一丝的尴尬痕迹。此刻，我非常懊恼自己，平时能说会道的本事都跑到哪儿去了，空空的大脑中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来解除这种无语的难耐。我自然而然地采取捏死那些，在地上活蹦乱跳的蚂蚁来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老美，蚂蚁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吗？”她终于开口了，不过比以前的说教更严厉的口气。
　　“是吗？也许它们的弱小使我忽视了生命的存在。”说完我就想抽自己的嘴巴，这样冷漠无情的话怎会出自我的口中？而且又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完了，彻底完了！
　　“如果我们人类与浩瀚的宇宙相比，我们的生命比蚂蚁渺小许多，为此我们也去忽视自己的生命吗？我看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你的口才再好，狡辩终归是狡辩。”白云依然十分平静的神情说。
　　“你在征服我？”我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损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使我采取近似无赖的反击。
　　“是的，我想征服你不好吗？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白云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自信又甜美的微笑。
　　“只有征服对方，才能得到你的认可，这种认可是不平等的条约，我不想要。因为，我不是封建末落的清王朝，更不是腐败的国民党政府。”这次我找到了自我，就地反击。
　　“哦！你把我比作八国联军，还是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者？”她依然很平静的反问道。
　　“我认为比那些无人性的强盗更可怕。”白云听到我这样回答，“格格......的笑起来。她的笑声不但使我心里发毛，还引来许多队员惊异的目光。坐在球场对面青石条上的荣晓光向我竖起拇指，用无声的口语在说；老美，加油！我正得意之际一个篮球直奔我袭来，我顺着球势单手接住篮球，一抖手腕，加了十足的力道将球甩给抛来篮球的丽萍。篮球如一颗出膛的子弹，直射丽萍的胸前。只见丽萍发现篮球来势汹汹，没敢去接，用双手挡在凸起的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哎呦”丽萍被篮球击坐在地上。黑熊马上跑过去拉起丽萍关切的问：“没伤着哪儿吧？”丽萍把手一甩，不近人情的说：“我伤不伤着和你有甚关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黑熊憨憨的一咧嘴，似哭非笑的摇摇大脑袋，默默的离开。我心里想；如果她这样对我，非给她两拳方能解心头之恨。或许白云看出我的心思，表面上是自言自语的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世间不无一种人不成为世界。理解了，就不会大惊小怪。”我马上追问道：“你在提醒我吗？”白云直视着我问道：“大家都发现她在追求你，难道你没感觉？”我根本不用走脑子的回答：“饶了我吧，那位刁蛮公主，我怕她哪天不高兴，把我生吃活吞了，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我和白云正说着话，丽萍拿一个篮球向我砸来：“老美，你够狠，今天我跟你没完。”我侧过身一边躲避篮球一边对白云说：“母大虫来了，我只能逃命去也。”
　　在吃晚饭时，白云悄悄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她想和我淡淡心，如果可以，一小时后，她在那天的古槐树下等我。虽然在村里时，辣椒花晚上经常约我出去，都是因为知青的工作。不论辣椒花和其他人怎么认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为爱而约会，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猴子在白云走后，背后捅咕我说佩服佩服，连荣晓光都不敢想的事让你老美实现哩。不能便宜晓光，那两条中华烟必须让他进贡，你不好意思咱冲锋陷阵。有谁不喜欢听顺耳话？我的心美滋滋地，别提有多高兴。
　　我和猴子回到宿舍，黑熊正坐在床边生闷气。兔子在一旁不歇不住的劝说黑熊：“你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丽萍对你的霸气十足不都是因为你的懦弱。身体高大，脑袋也不小，就是缺根弦。你看人家老美，锅里碗里都是菜，你就不能长心眼儿学学。”我跨进门就大声叫道：“兔子，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你小子找打吧！”黑熊急忙替兔子解释：“不是坏话，是在夸赞你哩！”看到黑熊憨厚的样子，我想起下午之事就来气：“黑熊，别难受。你不要总认为她父亲是正职，你父亲是副职就低她一等。在人格和情感方面大家都是平等的，把你在球场上那种勇敢拿出来，去征服她。”兔子不愿意听了，瞪起特圆的眼睛说：“老美，站着说话不腰疼，人跟人不一样，你的那套理论对黑熊不好使。”这时荣晓光从外面走进来接上兔子的话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老美，我存的一条中华烟今天进贡。不过，你小子搞不定必须贡献两条才行。”我并没有去接那条烟，今晚的约会白云出于什么目的，我心里没底。就说：“八字没一撇，这烟我不能收。”荣晓光嘿嘿一笑说：“知道你小子在做表面工作，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二宝你说呢？”
　　这几天因为打不上主力，二宝为此事心情非常低落，一个人趴在床铺上在发呆。他根本没听清荣晓光的问话，睁大那双金鱼眼，迷茫的看着我们几个。荣晓光摇摇头无奈的说：“得，就算咱什么也没说。”我和二宝总归是同村知青，本想劝劝他。可是，顶替他主力位置的人却是我，使我们之间处在及其尴尬的地步。我以逃避的方式一直避免提及这个话题。我估计时间差不多，悄悄的溜出去，来到那棵古槐树下，忐忑不安等待着白云的到来。
　　飘落满地的槐花依然散发着芳香，悬挂在天空的弯月依旧洒落着皎洁的月光。那条鹅卵石铺设的小路上，出现一个倩影正向这边缓缓走来。我尽量克制那颗加速跳动的心，暗暗祈祷今晚心想事成。白云来到我面前说：“你很准时。”
　　“第一次约会怎能迟到呢！”
　　“约会？第一次？”白云闪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问道：“你所说的约会是什么含义？”
　　“就是......不对，你几个意思？”我很怕又掉进她的陷井，造成自己的被动局面。所以，马上反问道。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约会一词用在此刻有些牵强。我今天约你出来的主要目的是给你几本小学课本，希望你能从今晚开始，补习文化课。你看，我都带来了。”她把几本书递到我的面前。
　　“就这些？没其他意思？”
　　“没了，就这些。你还想要什么意思？”白云这么一问，却把我问住了。那种失落如同一块冰掉进肚子里，不但冷却了我对爱的热情，也把心弄得拔凉拔凉地。白云见我拿着课本在发呆，笑了笑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年龄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光。为什么要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其他方面呢！其实，现在大部分我们这个年龄的青年，都把心思放在那个方面。我认为单凭热情和青春的骚动，是图一时的快乐，成功的几率很小。那种失败会给心理留下什么？我不敢去想。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你多大？”我冷冷的问道。
　　白云先是一愣，马上回复平静。依旧微笑着说：“首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今年十八周岁，刚跨进成人行列。你可以直接说我过分理智，或者说我像一个成熟的妇女，我不会生你的气。现在我告诉你；为今晚的相约，我想了许多，最后还是青春的热情战胜了理智。你还想让我怎么说？”白云说这番话时，一改以往的平静，神情非常凝重。仿佛在告诉我；她是认真的。
　　“今后我们之间该如何发展？难道我们要变成地下工作者吗？”我的疑问又使她“咯咯”笑开了。不过这次我的心没有发毛，反而感觉她的笑声是如此悦耳动听。
　　“老美，今晚我们之间达成一个约定，你看如何？”
　　“什么约定？”
　　“在你没达到高中的文化程度之前，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白云非常坚定的口气说。
　　“这个？我......
　　“怎么，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都不是，如果别人说怎么办？”
　　“让他们说好了，我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以后每晚去给你补习功课，自然人们的议论会淡去。你有信心吗？”
　　“有！”
　　“好，我们拉钩。”两个小手指紧紧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