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法言喻难诉离殇

　　
　　王飞烟摸出手机，看到一条短信息：该结束了吧？
　　她有些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将手机一扔。
　　冷宣萱抬头问道：“是你老公吧？他、他着急了？是不是生你气了？”
　　王飞烟懒洋洋的回答：“不管他，我们再呆一会。”
　　“恩，就呆一会吧！”宣萱仍旧窝在她的怀里，心里却是忽然潮湿了。
　　飞烟慢慢紧紧抱住这个令她一会也不想放弃的女性优美的身体，眼角徐徐滴落一双晶莹泪珠，胸腔里蓦然的翻腾出伤感的滔天巨浪，海啸般湮没了那一丝仅存的欢乐空间......
　　隔了好一会，宣萱打破了令人可怕的沉寂：“飞，我的好姐妹薇薇打来电话，叫我明天去她那儿，她想见见你。我没征得你的同意，就答应了，你看行不？”
　　“呵呵，我的小傻瓜，怎么不行了？王妃的好姐妹，也就是我的好姐妹，本王当然也想认识下了。”
　　“嗯，嗯，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一早我给老公安排好了，咱们就一起赶车过去。”宣萱边说着，一只手边上下来回地摩挲着飞烟的脖子。
　　王飞烟的胳膊枕着宣萱的头，被她的小柔手这么一滑动，全身酥酥的。胳膊顺势用力一带，宣萱没防备“啊”的一声，整个的软软胴体压在了她的身上，飞烟的唇迅速而猛烈地捕捉到了宣萱的小樱桃......

　　一早起床，宣萱安排好一切，就与飞烟一起搭上了的士，不一会就到了约定地点。
　　两人牵着手，等了一小会，薇薇和她的一朋友也到了。
　　一同四人，进了一茶楼，相继落座。
　　“小李，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有名的大作家王飞烟女士。我与她也是第一次见面，常听我的好姐妹宣萱提起，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气度非凡呀。”薇薇不由翘起了大拇指。
　　“您好！王女士，很荣幸能与您相识。”小李谦诚地站了起来。
　　“您好！李先生，别听他们这么说，这些都是朋友们抬爱冠的虚名的。”王飞烟略带羞涩，却也落落大方地回应着。
　　“才女，我可没瞎说哟，你的文笔确实不错，情感细腻，笔墨流畅，刚柔并济，我非常喜欢。今日能与你相识，着实难得，也为我的好姐妹能有你这样一位知己朋友，而深感荣幸。”薇薇发自内心地倾慕着。
　　“呵呵，美女过奖了，南方可真是个盛产美女的好地方啊！宣萱经常跟我说起你，以及你们间的深厚情谊，也让我肃然起敬啊！”飞烟由衷地夸赞。
　　看着他们聊得这般的投机，宣萱会心地笑着。
　　眨眼功夫，已是中午时分。一起吃过午饭后，薇薇和小李因有急事，起身告退。
　　“飞，我们回去，是乘车还是走路？
　　“你想怎么样？”
　　“呵呵，我想，我想走路回去。”
　　“哈哈，知我者，王妃也！本王正有此意”
　　宣萱深情地忘了一眼飞烟，眉间流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心痛。
　　这个细节又怎么能逃得过王飞烟的法眼：“小傻瓜，不用担心，我的腱鞘炎虽然还是会好痛，但怎能比得过我的心痛，我们这次的一起步行，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尽量的多些吧。”声音有些哽咽。
　　“嗯！”宣萱重重地点了下头，与飞烟相扣的十指更紧了。
　　她们就这样慢慢的往宾馆的方向走着。因不太熟悉，一路上她们边走边问，也不知冤枉走了多少地方。可她们一点也没有着急，心里仍是甜甜的，继而又是酸酸涩涩的......
　　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多想她们回去的地方没有止境.....
　　十指相扣的力度越来越紧.....
　　临近傍晚时分，她们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
　　望着飞烟已痛得不行的脚，宣萱的心揪得生疼生疼。
　　到得宾馆，宣萱小憩一会，拿起面盆准备去打水。经过飞烟他们的房间时，忽然宣萱停下了脚步。心里莫地痛了起来，她听到飞烟在伤心地放声痛哭。她读懂了哭声里的真实含义，此时此刻，她真想破门而入，然后把心爱的人紧紧揽入怀里。
　　可她却又不能这么做，夜伴着宣萱在夜空中无声地哭泣着。
　　第二天下午，宣萱刚午休醒来，一看老公不知何时出去散步了。
　　门声响起，竟然是杨一平。
　　宣萱已猜到了他来的目的，只是礼貌性地招呼着。
　　“你好，宣萱，我想问你个事，你和飞烟之间是怎么回事？她在我面前总是一味伤心地哭个不停。”杨一平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我们间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越陷越深，越来越离不开彼此了。”宣萱紧皱着眉。
　　“我理解你们之间的这份情感，我也知道你们很不容易，也很痛苦，可你忍心让我和老婆就这么分开么？”
　　“我..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可..我也没办法，我.....”宣萱也有些内疚，感觉好对不起杨一平，可她是真的离不开飞烟啊。
　　冷宣萱一下扑倒在床上，伤心地痛哭了起来。
　　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不知怎么了，杨一平本来是想找她给个说法的，可这一刻，他却一时没了主意。看到她如此的伤心，杨一平的心幕地触动了一下。竟有了一种冲动，他好想上前将这个可怜又不幸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好好的爱抚她，安慰她。可他却又没那个胆量，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优秀了，他深知自己是可望而不可及啊。

　　省城相聚已是最后的一天了，王飞烟终于说服了杨一平，让自己再与宣萱共度一个夜晚。
　　她们早早洗漱完后，就上了床。
　　习惯性的，宣萱把头深深地钻进了飞烟的怀里，抱得是那么那么的紧。她不想松开，哪怕是一点点，她好怕眼前的人，稍一松手，就好象永远的不属于了自己似的。
　　飞烟双膊绕过宣萱后背，慢慢加紧了力度，只想把心上人缓缓揉进自己的体内，永远珍藏起来。好好的呵护她一生，珍爱她一生。
　　她们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紧紧地相拥着.....
　　此时窗外已是繁星闪烁，窗内却是温柔绵绵，还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惆怅。
　　晕黄的灯光下，王飞烟正用自己的柔舌一点点一寸寸吻过萱萱迷人的肌肤，留下一道道亮晶晶的湿润痕迹。软软的手指肚轻轻摩挲着身下人儿性感的美臀。冷萱萱弓起身子，随着飞烟舌尖的蠕动，微闭了眼睛闷哼着轻颤着。蓦地，冷萱萱忽然感觉一阵热浪似的电流瞬间涌遍全身，那是一种被融化被烧着，于云端飘渺腾飞虚幻之神境。绝无仅有的快感，加重了她几乎窒息似的快乐呻吟。
　　“飞......飞啊，我......我爱你！我......我真的好爱你......”冷萱萱兴奋的叫喊着，像一条美丽的小白鱼扭动着身子。王飞烟就爱听她此时此刻说的情话和发出的闷哼呻吟，那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幸福最快乐的声音。这呻吟这语言仿佛进军的号角，鼓舞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发出更猛烈的攻击。将冷萱萱一步步推进高峰送上云端。，
　　王飞烟一遍遍的吻着那嫩藕的手臂，冷萱萱这时候猛地坐起来，紧紧的抱住她痛哭失声。
　　“哦？宝贝，你怎么啦？我、弄疼了你么？”王飞烟大惊，一叠声的问道。
　　冷萱萱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是太兴奋太快乐了。谢谢你，我的飞，你给了我无与伦比的开心和快乐，我真的是好幸福好幸福，那感觉真的是好美好美。以前、以前，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美妙的感觉。......我，我是不是很傻啊？”她说完，抹一把泪水，顺势靠在飞烟的肩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飞烟呵呵呵一笑：“恩，是有点傻，傻的纯洁傻的可爱。——哎！没想到你竟然没尝到做女人的幸福感觉。真是白白浪费掉了那么多的大好青春。我的宝贝好可怜啊！哦，对了，那个、那个宝贝呀，今天比哪次都强烈哦，是不是啊？完全进入了状态？”
　　冷萱萱赧然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狠狠吻着她的唇。
　　王飞烟迎合着她，萱萱一使劲将她按倒在床上，眼神坏坏的眨着一抹邪邪的目光说道：“我的亲亲乖乖，可爱调皮又色色的破王爷，这会儿是不是该轮到王妃侍候你了？”
　　王飞烟的朣孔更是邪恶：“恩，这个嘛......好啊。本王倒是要看看王妃的本事呢？有长进没有？”
　　就这样，两个人忘乎所以的在床上颠鸾倒凤，变着花样的游戏着......
　　翌日清晨，两个人相对无言，空气中飘浮着沉重的离殇气息，散发着无可奈何腐朽的味道。
　　那一刻，两人同时都有了死的感觉。离别，真的是伤人的刀，割的她们体无完肤，鲜血淋淋。这些，有谁会理解？有谁会知道呢？没有经历过生死离殇的人，是永远不会感觉到的。那是一种刻骨剜心的剧痛，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日夜悲戚日夜鸣啊，我就是一只啼血的杜鹃，孤独落寞的在寒风中栖冷枝。穿不透的云层，穿不透的夜空，云啊星啊月光啊，它们狠狠阻挡了我寻找你的目光。亲爱的，你在哪里？你可知我一声声绵长的呼唤？”这是王飞烟与宣萱分别后自己创作的即兴歌词，每当夜幕降临繁星满天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垂柳摇曳的影子忧伤的吟唱。

　　杨一平的心里说不出的是什么滋味，老婆人虽然回来了，可是心，却丢在了南方。他就不明白了，女人还会爱上女人？而且这事还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以后怎么相处，还真是......哎！他也说不清了。管他呢，只要人在我身边就好，心在不在也无所谓了。但是，每当他看见老婆与她那个宝贝通电话的时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又酸又气又无奈还有那么一缕怨恨。没办法，人家谈的都是小说啊诗词什么的，自己又没理由不让人家说话。当初回来时，自己也答应允许她们交往的，可是要想真正做到坦然，还真是很难啊！
　　天天看见老婆与她那个宝贝眉飞色舞的说着话，脸上洋溢着从来没有过的光彩，他的心里就针扎一样难受，哎！她什么时候这么对我灿烂就好了。我不管，反正我们是合法夫妻，反正只要不和我离婚就好，倘若提出离婚，我们就一起灭亡！她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他时时刻刻在自己心里这么说，他的底线是坚决不离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一事无成，年龄又这么大了，在组建一个家庭，那是难上加难。他如今的打算就是，不激怒老婆，尽量不与她发生冲突，维持这个将要倒塌的婚姻。
　　可是，生活中往往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夫妻之间怎会有唇不碰齿的时候，这一天是个阴雨天气，他们爆发了回来最大的一次战争。
　　吃过晚饭，本来两个人相安无事，一个看电视一个上网。
　　因为一个小说的情节，王飞烟的心情有些低落，她又在视频里看到冷宣萱憔悴的样子，心里很痛很痛。不知怎么的，眼泪忽然奔涌而出。冷宣萱亦是因为思念，早已经是满面泪水。就这样，两个人屏里屏外哭的是一塌糊涂。
　　杨一平看到老婆那个样子，没来由的很生气，眼神带着轻蔑和不解的神态，低声嘀咕了一句：“又哭什么？”
　　飞烟不快的瞥了他一眼：“发泄一下不行么？再说了，关你什么事？”
　　杨一平瞧见老婆生气了，明显的带着情绪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问了一句。”
　　“问什么？不知道就别问，你永远不会懂的。”王飞烟正色说道。
　　“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杨一平也有些生气了。
　　“好好看你的电视，别管我。”王飞烟不轻不重回了他一句，转过头不理他了。
　　“你......”杨一平气结，想发作又怕激怒了她，想了想不知声了。
　　不知又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两个人又破涕而笑。杨一平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神经病！一会哭一会笑的。这回他是没敢说出来，只是皱了一下眉。
　　飞烟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到了他的表情，并不吃惊也不理会，继续与宣萱说笑。
　　大约十一点光景，两个人各自发了一条微博，各自发了一个拥抱亲吻的表情，道了晚安下线。
　　杨一平多看了一会电视，也上床躺下。
　　王飞烟思考着明天将要出场的人物，翻来覆去的编排着细节。
　　旁边的杨一平叹着粗重气息，也在那里烙饼。
　　就这样，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谁也没和谁说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一平绷不住了，他一咕噜爬起来，加重语气问道：“王飞烟，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恩！现在谈这个爱字，你不认为很滑稽吗？”黑暗中王飞烟的眉毛一扬，坐起来平静的问道。
　　“这、这是什么话呢？怎么是滑稽？难道我不够爱你吗？”杨一平非常不解。
　　“以前，不可否认你也爱我，但不是深爱。我知道我不是你理想的妻子，你理想的妻子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准确的说是事业型女人，比如像宣萱那样的人是吧？”飞烟不轻不重的问道。
　　“废话！男人都喜欢那种女人。”杨一平没词了。
　　“说实话了吧！我就知道你自始至终就没爱过我，记得我当初也问过你，你爱我什么？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你说，你爱我的漂亮。——呵呵，漂亮？如今我已是中年了，皱纹一条接着一条爬满了沧桑的脸。应该是不爱了吧？为什么还抓住我不放？”王飞烟的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
　　“我现在仍然爱你的容貌——你看看我离开你一年去外地工作，外面没有女人吧？这就说明我的心里有你，我对你忠诚。”杨一平信誓旦旦。
　　“心里有我？算了吧杨一平先生。你哪里是有我呢，你是没有那个条件，而且抠门。如今这个社会没有权利和地位金钱，谁会理你呢？——别摇头，你看看某些贪官，长得歪瓜裂枣的，为什么还有女人围绕？说白了就是钱和权利的的力量。”
　　“反正、反正我没有背叛你。哪怕、哪怕一丝一毫。我对你还是忠心的。”
　　“收起你的忠心吧，杨一平。不要口是心非了，以为我不知道吗？——还记得当初离开时候在旅店，你竟然背着我去抱宣萱。什么意思？你一直都是亲朋好友当中最正经的男人啊！在我的印象当中，你是从来没有拥抱过女性啊！——喜欢宣萱吧？她是你理想中的女人，是不是？”飞烟说的波澜不惊，仿佛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得。她也很奇怪，怎么自己一点酸的感觉都没有。
　　“......”杨一平哑口无言。
　　王飞烟变换了一下姿势，斜靠在床榻上，清清喉咙又说道：“只可惜了，宣萱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多么优秀的人都走不进去了，何况是你！杨一平先生，你不要做梦了，省省吧！”
　　杨一平仍然是无法开腔，只有沉默。他知道冷宣萱心里只有自己的老婆，可不知为什么，当他一看到她的时候，就是有股冲动，老是想抱她。他知道也感觉到了，当他抱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很生硬，那是很明显的拒绝和排斥。不可否认，自己是真的喜欢冷宣萱，老婆说的一点没错。
　　王飞烟知道自己的语言起了作用，停顿了好一会继续说道：“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始终没走进我的心里。你从来就没顾忌过我的感受，时时刻刻用冷酷无情的语言来践踏我的尊严。在我们双方亲朋面前，你哪一次不是想呵斥我就呵斥我？嗯？你只知道男人要尊严，女人就不可以有吗？谁规定的？女人该死吗？就应该时刻忍受男人的打压和侮辱还有不尊重吗？”
　　“......我......”杨一平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一次次的嘲笑我，一次次的贬低我，一次次的指责我，一次次的谩骂我。那时候，我一点点出格的事情都没做过，只是偶尔做错了点小事，你就上纲上线。很多时候，因为我的听力障碍，没有回应别人的问话，你是怎么嘲笑贬低我的，你可曾记得？——和你说实话吧，我当时啊就想死了，因为我那么令人厌烦，活着干嘛？配不上你，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蜻蜓点水说出来，音调很平静。
　　“别这样说。”杨一平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看着那张模糊的脸，感觉很远很远，有一种很陌生很陌生的感觉，他的心里忽然有点失落。
　　“别的什么，我都能忍受。只是无法忍受你如此嘲笑贬低我，你知道那有多伤人吗？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就这样爱吗？你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我是你的妻子你的老婆，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夫妻应该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相亲相爱的，你以为还是古代吗？摆什么大男子主义？嗯！”王飞烟一发不可收拾，滔滔不绝。
　　“我的毛病我以后改，还不行吗？给我机会吧？”杨一平声音里带着乞求。
　　“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看着吧！——我这人一向光明磊落，有什么说什么。我遇见宣萱是我的福气，我会永远爱她。这么说吧，我会为了宣萱去死，然而绝不会为了你去死。这就是我的态度。你能容忍呢就维持，不能容忍呢，就放我走。反正，我的心在冷宣萱那里。——我真希望你能华丽转身，放开我。要不然，这多痛苦呢？何必？”
　　“不放！——要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好了，睡吧，我累了。”王飞烟没有理他，叹息了一声倒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脸。
　　杨一平也悻悻的躺下，恨恨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