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狐狸和父亲>第三十五章,天穹的裂缝中

第三十五章,天穹的裂缝中

作品名称:狐狸和父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12-29 15:36:08      字数:6302

  
  第三十五章
  天穹的裂缝中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
  革命者军队驻地第一次听得见炮声了。
  每天清早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响起,大家就能隐隐听到周围山上的大炮在隆隆震响。那声音遥远而低沉,不知者还以为是夏天的雷鸣呢。有时还相当清晰,甚至从正午轰轰的铁轨声中也听得出来。大家想不去听它;想用谈话,欢笑和不断的工作来掩盖它。仿佛敌军不在二十公里外的地方,可是耳朵却要竖起来去听那个声音。城市是一副全神贯注的状态;因为尽管市民们手中都有工作。可大家仍然在谛听着,谛听着;每天总有百十来次,他们的心会突然惊跳起来。是不是炮声更响了?难道这只是他们的想象吗!这次朱将军会不会把敌军挡住呢?他会吗!
  大家的恐慌只不过被暂时掩盖着,没有公开显露而已。随着军队后撤而一天天越发紧张起来的神经,如今已接近爆裂点了。没有族类谈到恐惧,这个话题早已成了禁忌。大家只好用大声指责将军,来表现自己的紧张心理。公众情绪已达到狂热的程度。敌军已经到了革命者军队驻地的门口。如果再后退,豹子王国的军队就要进城了。
  给我们一位不肯退却的将军吧!给我们几十万个愿意死守阵地进行战斗的士兵吧!到远处隆隆的炮声已充塞耳朵时;号称革命者军队驻地的宝贝儿郎的民兵,以及本驻地的乡团,才开出驻地。去保卫朱将军背后古龙河的桥梁和渡口。那天阴云密布,一片灰沉沉的。他们穿过街道时,天便下起朦朦细雨来了。市民倾城而出;密集着站在桃树街两旁商店的板篷下送行,而且很想欢呼一番。
  春暖花开和了如指掌太太向医院请了假,来到这里看这些队伍出发。因为即便叔叔和了如指掌爷爷都参加了乡团呢。她们和三七太太一起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仔细观看。春暖花开虽然也满怀着一般熊猫王国熊猫的希望,只相信战局发展中那些最令人高兴和放心的消息。可如今看着这些混杂不堪的队伍走过时;却不由得感到凄凉。毫无疑问;既然这些由老头和孩子组成的不谙征战的乌合之众都要出去打仗。局势的严峻就可想而知了!的确,眼前的队伍中也不乏年轻力壮的族类。他们穿着在社会上很吃得开的民兵队的漂亮制服;帽子插着柳条;腰间系着皮带,打扮得整整齐齐。但是也有许多老头和孩子,他们的模样叫春暖花开看了又怜悯又担心,很不好受。有些白发苍苍的人比她父亲还老。他们在朦朦细雨中努力跟着军乐队的节拍,步履踉跄地往前走着。了刀指掌爷爷肩上披着,了如指掌太太那条最好的方格呢围巾当雨衣。他走在最前列,装出笑脸向姑娘们表示敬意。她们也挥着手帕向他大声喊再见!只有绝对数紧紧抓住春暖花开的臂膀。低声说;“啊,要是真下起大雨来?可怜的老头儿,他就完了!他的腰疼----”即便叔叔在了如指掌爷爷后面一排里走着。他那件长外套的领子向上翻起,遮住了耳朵。皮带上挂着两支野猪王国战争时代的手枪,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包。他旁边是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跟班,替他打伞遮雨。青年小伙子们同这些老头肩并肩地走着,看来没有一个是满了十六岁的。他们中间有许多是从学校逃出来参军的,现在一群群穿着军官学校学员的制服。被雨水淋湿的灰军帽上插着柳条,交叉着系在胸脯上的帆布带子也湿透了。这里面有三联单,他骄傲地佩带着已故哥哥的马刀和马上用的短枪。故意把帽子歪戴着,显得十分神气。三七太太勉强微笑着向他挥手;仿佛突然要瘫倒似的。直到他走过去以后,才把头搁在春暖花开的肩背上歇了好一会。
  还有许多战士是完全没有武装的。因为革命者军队既无枪枝又无弹药可拿来分发给他们。这些族类希望能从被俘和阵亡的敌军身上,得到衣服和武器来装备自己。他们的靴统里插着猎刀。手里拿着又粗又长,装有铁尖头名叫红婴枪的东西。运气较好的则得到了老式的火药枪。斜背在肩上,腰间还挂着装火药的牛角。
  部队需要一万名新军来补充自己的队伍。朱将军在后撤中损失了大约一万士兵。而这些新兵。使春暖花开一想起来都害怕,因为这些就是部队所得到的补充了!炮车隆隆地驶过,把泥水溅到围观的人群中。这时春暖花开忽然注意到一个骑着骡子,紧靠着一门大炮走着的长工。他年轻,表情严肃,春暖花开一见便惊叫着:“那是侍从!二世风流的侍从!他在这里干什么呀?”她一面拼命地从人群中挤到马路边去,一面呼喊着:“侍从!停一停!”那小伙子看见了她,便勒住缰绳。高兴地微笑着,准备跳下马来。这时他背后一个骑着马的浑身湿透的中士喝道:“不许下马,否则我就毙了你!我们要准时赶到山区去呢。”侍从看看中士,又看看春暖花开,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春暖花开趟着泥水走到正辚辚驶过的车辆旁边,一把抓住侍从的马镫皮带。“啊,一分钟就行了,中士先生!侍从,你用不着下马。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春暖花开小姐,俺动身再上前线去。这次是跟二进制先生,不是跟二世风流先生了。”
  “跟二进制先生!”春暖花开吓呆了。“二进制先生都快七十了!他在哪儿?”
  “在后面最后一门大炮旁边,春暖花开小姐,在后面那儿呢!”
  “对不起,太太。小伙子,快走吧。”
  春暖花开在齐脚踝深的泥里站了一会,看着炮车摇摇晃晃地过去。啊,不!她心里想;“他太老了,那不可能。而且他也和二世风流一样,很不喜欢打仗呢!”她向后退了几步;到了马路边上,站在那里看着每一张经过的脸。后来,最末一门大炮连同弹药箱轰响着一路溅着泥水来了;她看见了他,那个瘦高而笔挺的身躯;银白的头发湿漉漉地垂挂在头颈上;轻松地跨着一匹黄色小母马,后者像个身穿绸缎的太太似的;从大大小小的泥水坑中,精明的拣着自己的落脚点一路跑来。
  “怎么?这匹母马就是干戈!放在眼里太太的干戈!放在眼里的心肝宝贝啊!”
  二进制先生看见春暖花开站在泥泞里。他便高兴地微笑着把马紧靠着一门大炮勒住,随即跳下马向她走来。
  “我本来就希望见到你!春暖花开,我替你们家里带来许多信息呢。不过现在来不及了。你一看就明白了;我们今天早晨才奉令集合,可他们赶着我们立即出发了。”
  “啊!二进制先生,”她拉着他的手绝望地喊道:“你别去了!你干吗要去呀?”
  “啊,你是觉得我太老了吧!“他微笑着;这笑容跟二世风流模一样,只不过面色苍老些罢了。“也许叫我走路是老了些,可骑马打枪却一点不老。而且放在眼里太太那么慷慨;把干戈借给了我,我骑着非常舒服呢。我希望干戈不要出事才好,因此如果它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再也回不来,也没脸去见放在眼里太太了。干戈是她留下的最后一骑马了。”他这时乐呵呵地笑起来,春暖花开的恐惧心理也一扫而光。“你父母和几个姐妹都很好,他们叫我给你带了问候。你父亲今天差点跟我们一起来了。”
  “啊,我爸不会的!”春暖花开惊恐地喊道。“你不会去打仗的,我爸不会!是吗?”
  “不,可是他本来想去。当然,他走不了远路他那膝盖有毛病,不过他真的很想跟我们一起骑马呢。你母亲同意了,可是要他先试试能不能跳过草场上那道篱笆,因为她说军队会遇到许多艰难险阻要骑马越过的。你父亲觉得那很容易,可是----你信不信?他的马一跑到篱笆跟前就死死地站住,而你父亲从马头上翻过去了。那可真是奇迹,居然没有摔断他的脖子!你知道他是多么固执。他立刻爬起又跳。就这样,春暖花开;他接连摔了三次,承受能力和奉天承运才搀着他躺到床上去了。那时他仍然很不服气;赌咒发誓一定是你母亲,向马耳朵里念了什么咒语。春暖花开。他已经没法儿干什么艰苦的差事了。你也用不着为这感到丢脸。毕竟,总得有人留下来给军队种庄稼呀。”春暖花开反而感到很放心了,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我把二期工程和二龙戏珠送到放在眼里家。和她的姑娘们住在一起了。耳闻目睹先生则来回照料着春回大地和北京村……我必须走呀,亲爱的。让我吻吻你的漂亮脸蛋儿吧。”春暖花开把小嘴翘起来,同时感到喉咙里堵得忍不住了。她很喜欢二进制先生。曾经有过一个时候;很久以前,她还希望当他的儿媳妇呢。
  “你一定要把这个吻带给即使是,这一个给录音磁带,”他说着。“又轻轻吻了两下。录音磁带怎么样了?”
  “她很好。”
  “啊!”他的眼睛盯着她,但是通过她;而且像二世风流那样越过她,那双漠然若失的灰眼睛在凝望着另一个世界。“我要是能看到我的大孙子就好了!再见,亲爱的。”他跃上马背,让干戈缓缓地跑起来。他的帽子仍拿在手里,满头银发任雨水淋着。
  春暖花开还没来得及领会他最后那句话的含义;便回到了绝对数和三七太太的身边。接着,她出于迷信的恐惧心理在跪拜了一下又一下。他说起过死亡,就像二世风流那样,可现在二世风流----不,谁也不应该谈死!谈死是冒犯天意的事。三位雌性默默地动身冒雨回医院去。这时春暖花开开始念经:“普萨,请保佑他们。他们,还有二世风流,都要保佑啊!”就这样从瑞雪向驻地的步步撤退是五月上旬到六月中采取的;接着是六月暑天的雨季。敌军未能把革命者军队,从陡峭而泥滑的山坡上撵走。于是大家都高兴起来,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谈到朱将军时也温和多了。从六月到七月雨水愈来愈多;革命者军队在设防坚固的高地周围死守苦战,叫敌军进退两难。这时熊猫王国更是欣喜若狂,被希望冲昏了头脑。好啊!好啊!我们把他们抓住了!这种欢欣鼓舞之情像瘟疫般普遍流传,到处是庆祝的跳舞会。每当有人从前线回到城里过夜。大家都要宴请他们,接着就是舞会。参加的雌性比雄性多十倍。她们崇拜他们,抢着同他们跳舞。
  革命者军队驻地拥挤着游客,难民和住院伤兵的家属。以及前线士兵的妻子和母亲(她们希望自己的亲人受伤时能在身边护理他们)。此外,还有一群群年轻貌美的姑娘从乡下涌进城来。因为乡村只剩下16岁以下和60岁以上的雄性了。即使是姑妈极力反对,她觉得她们到驻地来的唯一目的只是找丈夫而已。而这种不顾廉耻的作法使她纳闷,不知这世界究竟要堕落到什么地步。春暖花开也不赞成。她倒并不担心,那些十六七岁姑娘所发起的竞争。尽管她们那娇嫩的面容和妩媚的微笑;往往使人忘记她们身上的衣裳翻改过不止一次。脚上的鞋也修补过了。她自己的衣着比她们的漂亮得多。因为加工能力用他最后一艘走私船,给她带来了一些很好的衣物。不过,她毕竟豹子王国纪年或熊猫王国纪年19岁了。并且一天天长大,而雄性总是要追逐年轻美傻的雌性呀!
  春暖花开想,一个拖着孩子的寡妇终究敌不过这些漂亮而轻浮的小妖精。可是在这些激动人心的日子里,她的寡妇身份和母亲身份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使她感到累赘。在白天医院的工作和晚上的舞会之间,她也很少看见自己的儿子即景生情。间或,在相当长的时间;她压根儿忘记自己,是有孩子母亲了。
  在炎热潮湿的夏夜,驻地的各个家庭都敞开大门欢迎保卫城市的士兵。从杨桃大街到桃树街。所有的大厦巨宅都灯火通明,在执行那些从前线壕沟里出来的满身泥土的战士。悠扬的管弦乐声,嚓嚓嚓的舞步声和轻柔的笑声在夜雾中飘荡到很远的地方。人们围着钢琴放声歌唱《北斗星》。衣衫褴褛的勇士深情地注视着那些躲在,羽毛扇后面讪笑的姑娘。好像恳求她们不要再等待,免得后悔莫及。其实那些姑娘只要办得到便谁也不会等待。当全城一起欢腾时,她们争先恐后涌入结婚的浪潮。在朱将军把敌人堵截在山外的那一个月内;便有无数对青年男女结成了眷属。这时做新娘的从朋友们那里匆匆借来华丽的服饰,把自己打扮得娇滴滴地出来了。新郎也全副武装,军刀磕碰着补好了的裤腿,威武得很。有那么多的兴奋场面,那么多的晚会。那么多令人激动,令人欢呼的情景!朱将军把敌军堵截在二十公里之外啊!
  是的,革命者军队驻地周围的防线是坚不可摧的。经过二个月的激战之后;连敌军也承认这一点了,因为他们遭到了惨痛的损失。他们停止正面进攻,又一次采取包抄战术。来一个大迂回,企图插入革命者军队驻地和熊猫王国之间。这一招他们又一次得逞了。朱将军被迫放弃那些牢牢守住的高地来保卫自己的后方。他在这个战役中丧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部队冒着大雨挣扎着疲惫不堪地向后撤退。朱将军的部队已没有希望得到支援了,而豹子王国控制铁路却源源不断地给敌军运来援兵和给养。因此革命者军队只好后撤,经过泥泞的田野向驻地撤退。
  丧失了这个原以为牢不可破的阵地,驻地又是一片惊慌。本来大家都相互保证过这种事决不会发生。并且一度坚守了接连六十天喜庆般的狂欢日子,可是如今这种事终于发生了!当然喽,朱将军会把敌军阻挡在河对岸的。尽管普萨知道那条河就在眼前,离驻地城只有十公里呢!
  没想到敌军从北边渡河向他们包抄过来;于是疲劳的革命者部队也被迫急忙趟着浑浊的河水,挡住敌军不让它逼近驻地。他们急急忙忙在城市北面桃树沟岸边,掘了浅浅的散兵壕据以自守。可这时,驻地已经陷入惊恐万状之中了。
  每次后退,都使敌军逼近驻地一步。打一阵,退一程!桃树沟离驻地不过五公里!革命者军队的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给我们一个愿意死守阵地进行战斗的族类吧!这呼声甚至深入到革命的领导那儿去年了。革命领导方面知道。如果驻地陷落,整个战争也就完了。因此当部队渡过河以后,便把朱将军从总指挥岗位上撤下来。让他的一个手下万里无云取代了他。这才使熊猫王国感到可以松口气了。万里无云不会后退。他可不像那个满脸胳腮胡、目光闪闪的朱将军呢!他享有拼命太岁的美名。他会把敌军从桃树沟赶回去的。是的,要迫使他们回到河对岸;然后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返回瑞雪为止。可这时部队在大声喊叫:“把朱将军还给我们!”因为从沙头角开始,他们跟朱将军一起走过了漫长的苦难历程。他们懂得其中的艰难险阻,而外人却是无法理解的。
  敌军也没有给万里无云以准备停当来进行反攻的机会。就在撤换指挥的第二天,敌军部队立即攻打了并占领距驻地五公里的一个镇,截断了那里的铁路。这条铁路,是驻地与熊猫王国各地联络的交通线。所以敌军的这步棋,是给了革命者军队的一个致命性打击。革命者驻地的公众高喊要立即行动起来!行动的时刻到了!
  于是,在一个酷热的七月下午,熊猫王国的愿望实现了。万里无云将军不仅仅死守奋战而已。他在桃树沟对敌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命令自己的部队从战壕里冲出,向人数超过自己两倍敌军冲去。
  大家胆战心惊地祈祷保佑,万里无云的突击能把敌军打回去。谛听着隆隆的大炮声和噼噼啪啪的步枪声;它们尽管距市中心还有五公里,但已经响亮得几乎像在邻街一样了。大家在听到排炮轰击声的同时;还能看见烟雾像一团团低垂的白云似地,在树林上空腾起。不过好几个小时里,大家并不了解战斗进行的实际情况。
  直到傍晚才传来第一个消息;但这消息自相矛盾,很不明确;而且令人害怕,因为它是由最初几小时内受伤的士兵带回来的。这些伤兵有的成群,有的孤零零地陆续流散回来。轻伤的搀扶着重伤的,一瘸一拐地走着。很快他们便形成了一股滔滔不绝的人流;痛苦地涌进城来,向各个医院涌去。他们的面孔被硝烟,尘土和汗渍污染得像鬼子似的。他们的创伤没有包扎;鲜血开始凝结,苍蝇已在周围成群飞舞。
  即使是姑妈家是最先接纳伤兵的几户人家之一,这些伤兵是从城北来的。他们一个又一个蹒跚着来到大门口;随即躺倒在青草地上,大声呼唤起来:“水!”即使是姑妈和她的一家,在那整个炎热的下午;包括主子和侍从,都站在太阳底下忙着提来一桶桶的水。弄来一卷卷的绷带,分送一勺勺喝的。包扎一个个创口,直到绷带全部用完。连撕碎的床单和毛巾都用光了。即使是姑妈已完全忘记自己一见鲜血,便要晕倒的毛病。竟一直工作到她的小脚,在那双更小的鞋里肿胀起来再也站不住了为止。甚至大腹便便的录音磁带也忘记自己一样;后来,她终于晕倒了。可是除了厨房里那张桌子,没有地方可以让她躺下。因为全家所有的床铺,椅子和沙发都被伤兵占了。
  在忙乱中大家把即景生情忘了。他独个儿蹲在前面走廊的栏杆后边,像只关在笼里受惊的野兔。伸出脑袋窥看着草地,两只恐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嘴里呤着大拇指,正在打嗝儿。
  春暖花开一看见便大声喝道:“到后面院子里玩去!即景生情。”
  可是他被眼前这混乱的情景所困惑;感到可怕了,一时还不敢到后院去。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