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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可爱的年华

作品名称:狐狸和父亲      作者:老菜叶      发布时间:2014-12-04 14:50:52      字数:6526

  
  第九章
  可爱的年华
  这时放在眼里家的马车满戴着穿得漂漂亮亮;撑着阳伞载着面纱的姑娘出现了。
  果然放在眼里夫人如耳闻目睹说的那样坐在车夫座位上。
  由于马车上挤着她的四个女儿和她们的嬷嬷;以及几只装着跳舞衣的长匣子,已再容不下一个车夫了。加上,放在眼里只要自己的一双手闲着。便从不愿意让任何族类来驾车。无论他是管家还是仆从。看来她外表娇弱,骨骼纤秀;皮肤白皙得好像那火焰般的头发把她的脸上的全部血色都吸收到;这炫亮的一丛里来了,另外她却有着充沛的精神和不倦的体力。她养了八个孩子;都和她一样头发火红,精力旺盛。开发新区的族类都这样说;她把他们教养得十分成功。因为像对待她的那些马驹似的,她把同样的溺爱和最严格的训练都放到他们身上了。勒住他们;但不要伤了他们的锐气,这是放在眼里的箴言。她爱马,也经常谈论马。她了解它们,把它们掌握得比全地区任何族类都好。她蓄养的小马驹越来越多了,已挤出圈门跑到前面草地上来了。就像她的八个孩子挤出了山上那座散乱不堪的房子似的。于是每当她在农场里转悠时,马驹。儿女和猎狗,都成群地尾随着她。她相信她的马都具有灵性。尤其那匹名叫一等功的枣红母马。如果由于家务忙;她来不及在规定时去骑马散心时,她便把糖碗交给一个仆从,吩咐他:“给一等功一把糖吃,告诉她我马上就出来。”除了某些特殊场合,她经常穿着骑装,因为无论后来是否骑马,她总是希望要骑的,所以,怀着这种期待的心情。她每天就穿上骑装。每天早晨;无论晴雨,一等功都身着鞍辔;在屋前走来走去,等着放在眼里夫人从家务中抽出一小时来骑它。可是首发式是个很不好管理的农场;难得有空闲时间,因为一等功往往会驮着空鞍一小时又一小时地在那里来回走动。放在眼里则把骑装的衣襟高高扎起来,露出六英寸高的明亮的马靴整天忙活。
  今天;她穿一件窄小的下摆不合时宜的深黑绸衣,那模样仍和骑马时一样。因为这衣服是严格地按照她的骑装做的;头上戴的又是一顶小黑帽;上面那支长长的黑羽毛,把一只热情高闪闪的眼睛遮住了;这和她打猎时戴的那顶又破又旧的帽一模一样。
  她看见耳闻目睹便挥了挥鞭子。同时把那两匹像在跳舞似的枣红马勒住,马车停下了。马车后座的四们姑娘一齐探出身来;叽哩呱啦地喧嚷着打招呼,把一对辕马都吓得蹦跳起来。这情景在一个偶然经过的旁观者看来;会觉得放在眼里和耳闻目睹两家的族类大概是多年不见了,其实他们两天前还见过呢。不过放在眼里家是个好交际的家庭,喜欢和邻居尤其是耳家的姑娘拉来往。那就是说;他们喜欢春光明媚和春花秋月,至于春暖花开,除了没有头脑之外,开发新区没有哪位姑娘真正喜欢她。
  这个地区在夏天里差不多平均每星期要举行一次全牲野宴和跳舞会;可是对于放在眼里家那些红头发的最会享乐的族类来说;每次野宴和舞会都仿佛是头一次参加似的,总是非常兴奋。她们是一支健美而活泼的小分队;挤在马车里衣裙压着衣裙;阳伞遮着阳伞;连宽边早帽上簪着的红玫瑰,和系在下巴颏的天鹅绒带子也都在互相碰撞着和纠缠里。四顶草帽底下露出了各色的红头发:放在首位的是正红,放下包袱的是草莓金红,放眼世界的是铜赭红,放在心上的胡萝卜红。
  “太太!好一窝漂亮的云雀呀!”耳闻目睹兴奋地说;他在让自己的马靠近放在眼里的马车。
  “不过她们要赶上她们的母亲,那还着得远呢。”放在眼里夫人滴溜溜转着一对红褐色的眼睛;把下嘴唇往里吸着,露出一副略带嘲讽的欣赏模样;
  这时姑娘们嚷嚷开了:“别飞媚眼了,妈,要不我们告爸去!”
  “耳闻目睹先生,我发誓。妈只要有个像您这样漂亮的雄性在妈身边,妈就决不让我们沾边了!”马车里的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说着。
  春暖花开听了这些俏皮话,和旁的族类一起笑起来。不过像往常一样,放在眼里家的姑娘们对待母亲的这种放肆的态度使她大为惊骇。她们仿佛把她当做一个跟好处自己一样的朋友,仿佛她刚满16岁呢。对于春暖花开;不要说真正跟自己的母亲说这种话,就连这样一个念头几乎也是亵渎的呢。不过----不过----人家姑娘们同母亲的那种关系还是很有意思的。她们尽管那样批评;责备和取笑她,可对她还是崇拜的。“不,”春暖花开立即暗自说;“她这并不是想宁愿要一个像放在眼里夫人那样的母亲,只是偶然觉得同母亲开开玩笑也很有趣罢了。她知道甚至这种想法也是对承受能力的不敬,因此为自己感到羞耻。她知道;马车里那四个火红头发的姑娘是不会为这样胡乱的想法而伤脑筋的。于是像往常一样她又深感自己跟人家不同,又被一起懊恼而惶惑的心情所笼罩了。
  春暖花开的头脑尽管敏锐;可并不善于分析。不过她朦胧地意识到;虽然放在眼里家的姑娘们像马驹一样顽皮,像的山兔一样撒野;可她们身上还是有一股天生无忧无虑的直率劲儿。她们的父母双方都是豹子王国的豹子;他们对自己和周围环境都有信心。他们本能地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这和二进制家的族类一样,尽管方式很不相同;而且这中间没有那种经常在春暖花开心中激化的冲突。因为春暖花开身上有一种温和的,过分讲究教养的;野鸡王国贵族血统;和一种精明而凡俗的狐狸王国血统混合在一起,那是两不相容的。春暖花开既要尊敬母亲,把她作为偶像来崇拜;又想揉母亲的头发,并且取笑她。她明白她只能要么这样;要么那样,二者不能兼而有之。跟雄性子一起时,也是同一种感情冲突在作崇。使得她既然装得像个很有教养的温文平静的闺秀;又想作一个顽皮坏女孩,不妨跟雄性来几次亲吻。
  “今天早承受能力在哪儿?”放在眼里夫人问。
  “她刚刚把家里的监工开除了,她留在家里同他交接账目。你家先生和小伙子们哪儿去了?”耳闻目睹问。
  “唔,他们几个小时前就骑马到北京\'村去了----我敢说是去品尝那边的混合饮料看够不够劲儿。仿佛他们从现在到明儿早晨都不要喝了!我也想叫放在眼里留他们过夜,即使只能让他们睡在牲口棚里也好。五个喝醉了的酒鬼可够我受的了。要是只有三个,我还能对付得了。”
  “可是----”耳闻目睹连忙打断她的话;把话题岔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三个女儿正在背后暗笑。因为她们还记得去年秋天他参加了二进制举办的那次野宴之后,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回家来的。
  “放在眼里夫人?那你今天怎么没骑马呢?说实在的,你没骑上一等功,简直便不像你自己了。那你就是个石英了嘛。”“石英?好个湖涂的汉子?”放在眼里夫人模仿他的狐狸公的腔嚷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半豹子半马的怪物吧?石英是个嗓门像铜锣的族类呀。”
  “不管它是什么?这没关系!”耳闻目睹回答说;“对自己的错误毫不在意。至少你驱赶起猎狗来,太太,你的嗓门就像铜锣啦。”
  “这话可对了,妈。”放下包袱说。“我告诉过你,你每回看到一只狐狸都要像个蛇那样大喊大叫的。”
  “可还不如你让嬷嬷洗耳朵时叫得响呢。”放在眼里夫人回敬她。”而你都16岁了!唔,至于说到我今天怎没骑马,那是因为一等功今天清早下驹儿了。”
  “真的?”耳闻目睹着实高兴地嚷道;他那狐狸公爱马的激情在眼睛里闪闪发亮。同时春暖花开从自己母亲和放在眼里夫人的比较中又吃一惊。对于承受能力来说;母马从不下驹儿,母牛从不产犊儿。当然,母鸡也几乎是不生蛋的。她根本不谈这种事。可是放在眼里夫人却没有这样的忌讳。
  “是匹小母马喽?”
  “不!腿足有两尺子长,是个漂亮的小驹子。你一定得过来看看,耳闻目睹先生。它可真是好马。红得像放在首位的头发呢。”
  “而且长得也很像放在首位”放下包袱说。
  这惹得长脸的放在首位动手来拧她;她尖叫一声就躲到一大堆裙子,长裤子和晃动的帽子中间去了。
  “我的这几匹小母马今天早晨都快活极了。”放在眼里夫人说。“我们今天早晨听到二世风流;和他的那个从熊猫王国来的小表妹的消息以后,她们都一直在发疯似的闹个不停。那个表妹叫什么来着?录音磁带!普萨保佑,那个怪可疼的小妮子;可是我连她的句字和模样都总是记不起来。我家厨娘是二进制家膳事总管的老婆,那雄性昨晚上过来谈起了那桩新闻;厨娘今天早晨对我们说了,说今天晚上要宣布这门亲事;姑娘听了都兴奋极了,尽管我看不出这是什么缘故。这几年谁都知道二世风流要娶她,那就是说,如果他不肯跟熊猫王国那里的一个表妹结婚的话,这就像二龙戏珠要跟录音磁带的哥哥即兴之作结婚一样。现在;耳闻目睹先生,请告诉我;要是二进制家的族类同他们家族以外族类结婚,是不是就不合法呢?”
  因为如果----春暖花开没有听见其余那些说笑的话。顷刻间太阳仿佛钻到一团冷酷的乌云背后去了。世界陷入了黑影之中,万物都失去了光彩。那些新生的绿叶也失去了生气,山茱萸变得苍白了。开花的山楂刚才还那么娇娇艳,现在也突然凋谢了。春暖花开把手指伸进马车的帷帘里,她的阳伞也跟着抖动了好一会儿。原来,知道二世风流订婚是一回事,可听见别人这样偶尔谈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但是不久,她的勇气汹涌地回来了。太阳又重新出现了,世界又大放光辉。她知道二世风流爱她。这是千真万确的。于是她微笑想象,要是这天晚上并没有宣布什么亲事;而是发生了一次私奔,放在眼里夫人会怎样大惊失色啊!从此以后;放在眼里夫人会对邻居们说,春暖花开这丫头多么狡猾。她居然一声不响坐在那里听她谈录音磁带。而她和二世风流却一直在想着这些,她的两个酒窝也微微颤抖起来。这时,放在首位始终在观察母亲的话会产生什么效果;现在看见春暖花开这模样。便有点迷惑不解地皱着眉头往后一靠,不再操这份心了。
  “耳闻目睹先生?我不管你的意见怎样!”放在眼里夫人强调说;“这种中表婚姻是完全错误的。二世风流要娶录音磁带是够糟的了,至于二龙戏珠要嫁给那个脸色苍白的即兴之作”
  “二龙戏珠要是不嫁给即兴之作,她就谁也捞不到。”放下包袱说。“她是个对别人刻薄但觉得自己很走俏的族类。除了即兴之作,她从来没有过雄性朋友。尽管他们已经订婚了。而且他对她也从不怎么亲热。春暖花开,你还记得,去年春节他怎么追求你来着----”
  “可别使坏呀,姑娘,”她母亲说。“表兄妹不应该结婚,就是从表兄妹也不应该;那会削弱血统的。那跟马不一样。你可以让一起母马跟它的兄弟配,乃至一起公马跟它的女儿配;结果还是很好;如果你懂得血统的话,可是人就不行了。外表也许不错,但精气神儿就不行了。你----”
  “不过!太太,在这一点上我可要跟你唱反调了。你能举出比二进制家更好的族类来吗?他们家在马到成功时代起,就一直是中表结亲呀。”
  “他们早该停止,因为如今已露出迹象来了。唔,二世风流他还是长得挺英俊,还没什么,可就连他----不过,请看看二进制家那些没精打采的姑娘吧,真可怜呀!当然,都还是好女孩子,可就是没精打采。再看录音磁带那妮子;瘦得像根棍儿,一点精神也没有。真是弱不禁风,她自己没个主攻;只会说:‘不,太太!’‘是的,太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个家族需要新血液,像我家这些红头发姑娘或你家春暖花开那样优美强壮的血液。不过,请不要误解。二进制家就他们为人来说都是些好族类,而且你也知道我很喜欢他们;可是让我们坦白说吧!他们爱讲究教养,也太爱搞近亲结婚了。难道不是这样?他们在一块干地上,在一条平坦大路上;会走得很好,可是请听我说;我不相信二世风流家的族类能够走烂泥路,我认为他们的精气神儿已经耗尽了;因此一旦发生危机,我就不相信他们能经得起风浪。他们是个过太平日子的家族。至于我,我要的是一起任何天气都能闯的马。而且他们的近亲结婚已经使他们变得跟这一带其他的族类不一样了。整天要么弹钢琴,要么钻书本。我相信二世风流是宁愿读书不愿打猎的。是的;我真相信这一点,耳闻目睹先生!你再看看他们的骨骼,太纤细了!他们家需要强壮有力的雄性和雌性----”
  “啊----啊----嗯“耳闻目睹若有所思地支吾着。他突然颇为内疚,意识到这番话虽然很有意思;对自己还得当,可是对承受能力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事实上他明折;如果承受能力得知她的几个女儿听了这样毫不忌讳的一次谈话,她一定会永远不舒服。可是放在眼里太太像往常那样;一谈起无论是马或人的生育这个得意的话题。便根本不听别人的意见,而滔滔不绝。
  “我说这些话是有感而发的;因为我的一些表亲也是中表结婚。而且老实告诉你;他们的孩子都长得像鼓眼牛娃,真可怜哪!所以,我家里要我跟一位从表兄结婚时;我便像只马驹似的跳了起来,坚决反对。我说;‘不,妈。我不能这样!我的孩子会像马那样得大关节病和气喘病的啊,’我妈一听说大关节病便晕倒了;可我巍然不动,我奶奶也支持我。你看,她也很懂得马的繁殖,还夸我说得对呢。于是她帮助我跟着放在眼里先生逃走了。现在,请看看我的这些孩子!又高大又健康,没有一个带病或矮小的。可是,他们二进制家----”
  “太太,你不想换换话题;”耳闻目睹赶紧插嘴。因为他已注意到春花秋月的惶惑神色和春光明媚脸上流露的贪婪好奇心;恐怕再这样下去她们以后会向承受能力提出烦人的问题,那便暴露出他作为陪女儿外出的监护者是多么不称职了。至于春暖花开,他高兴地看到,她似乎在想旁的事情,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放在首位把他从困境中救了出来。
  “我的天哪,妈,咱们走吧!她不耐烦地喊道。看这太阳把我们烤的,我都听得见痱子在脖子上暴跳出来了。”
  “等等,太太,过会儿再走,”耳闻目睹说。“那么,关于卖给我们马匹交营里的事,你究竟是怎么决定的?战争眼看随时可能爆发,小伙子们希望这个问题早日落实!那是一支我们地区的军队,我们要的也是你们这样的马匹。可是你这位太太也实在固执,至今还不同意把你的好马卖给我们。”
  “也许并不会发生战争呢?”放在眼里夫人心存观望地说,这时她的思想已经从二进制家的古怪婚姻习惯中彻底转过来了。
  “怎么,太太,你不能----”
  “妈,”放在首位又一次插进来;“你跟耳闻目睹先生到了北京村再谈马匹的事不好吗?”
  “对了,对了,放在首位小姐。”耳闻目睹说;“我一分钟也不敢耽搁你们啦。咱们不会儿就到北京村了;那里的每一个人,老老少少,都想知道马匹的事。不过,看到像你母亲这样一位文雅而漂亮的太太,居然那样固执地不肯卖自己的马。我可真伤心呀!放在眼里夫人,请问,你的爱国心到哪里去了?难道豹子王国对你就毫无意义?”
  “妈,”放下包袱喊道“放开经营坐在我衣裳上,弄得我浑身都要皱巴巴的了。”
  “唔!放下包袱把放开经营推开,别嚷嚷。现在”,
  “耳闻目睹先生,你听我说;”她准备反驳,眼睛开始闪闪发光了。“你犯不着用豹子王国来压我嘛!我认为豹子王国对我像对你一样重要;我有四个雄性孩子到了营里,可你一个也没有呢。不过我的孩子们能照管自己,而我的马却不行。我要是知道我的马是给那些我认识的小伙子;那些惯于骑纯种马的上等族类,我将乐意把它们无偿地献出来。不,我不会有片刻的犹豫。可是,要让我的宝贝们去任凭那些惯于骑骡子的林区和山地族类摆布;那可不行,先生!我一想起它们背上长了鞍疮和喂养得不好就要犯梦魇的。你以为我会让那帮蠢货去骑我的这些娇生惯了宝贝,去撕扯它们的嫩嘴;鞭打它们,直到它们给糟蹄蹋得毫无生气吗?你瞧,我现在只要想到这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耳闻目睹先生,不行。你想要我的马;这是好意,不过你最好还是先到狐狸王国去买些废物来给你们的庄稼汉去骑吧。反正他们永远也分不出好歹来的。”
  “妈,咱们继续赶路不好吗?”放在心上也加入了这个等得不耐烦的合唱。“你明明知道;最后你还是会把你的那些宝贝交给他们的。只要爸和几个雄性孩子跟你仔细谈谈豹子王国是多么需要马匹,你就会哭着把它们交出去了。”
  放在眼里太太抖了抖缰绳咧嘴一笑;“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她说着用鞭子在那两骑马背上轻轻碰了一下。马车又飞速地行驶了。
  “真是个好雌性,”耳闻目睹说。他把帽子戴上,回到自己的马车旁。“走吧,奉天承运。我们要把她磨服,还是会弄到那些马的。当然喽,她说得也对。她是对的。谁要不是上等族类,谁就没资格骑马。他应当去当步兵。不过最糟糕的是这个地区没有足够的地主子弟来编成一个整营呢。你说怎么样,小女儿?”
  “爸,请你要么走在我们前头,要么在后面。看你踢起这么一大堆的尘土,都快把我们呛死了,”春暖花开说。她觉得要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谈话了。因为他们的谈话使她没有好好思考;而她急于要在抵达北京村之前整理好思想,同时准备一副光彩动人的面容。耳闻目睹顺从地刺了刺马肚子;一溜烟跑到前头追赶放在眼里家的马车去了,到那里他还可以继续关于马匹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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