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二十三)

（第二十三集）

市公安局，夜晚。
审讯室。
黄晓荣：“既然是这样，那你更应该配合公安机关，早日将犯罪分子抓获，为社会平安稳定出点力，而不是等着被别人除掉你。”
疤哥如释负重地：“那……那好吧！但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我宁愿接受国法审判，也不愿意不明不白地死在看守所里。”
何杰：“这个你不用担心，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疤哥：“你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何杰抽出一支烟，点燃后递给疤哥。
疤哥接过烟，狠狠地吸了几口，陷入往事的回忆中：“哎，那还是几年前的一天……”（闪入）

市石化集团，下午。
疤哥正在维修工地上做苦工。
热辣辣的太阳晒得鸟儿躲在树叶下，停止了叫声。
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开始在寻找荫凉处去休息。
疤哥一个人在艰难地运送着砂石，汗水从他的头上沁出来，慢慢流下来，背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公司主管后勤工作的副总经理黄平，从一边走过来，不知为了什么事，与树荫下休息的工人发生争吵。
疤哥一个人依旧在运送着砂石。
树下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双方撕打在一起。
疤哥停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劝架。
黄平被工人围在中间，许多拳头向他袭来，他的头上和脸上全是血，有点招架不住……
疤哥挤进人群，拉起黄平就向外跑，许多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黄平脚下一滑，跌倒在地，疤哥俯在黄平的身上，用他的身体挡住工人伸过来的拳头。

市人民医院，下午。
外科医生办公室，黄平正在向主治大夫询问疤哥的伤情。
主治大夫：“经过全面检查，伤者皮肤和软组织损伤严重，头部受到剧烈的撞击，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
“他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黄平急切地看着主治大夫。
主治大夫：“这个目前还不好下结论，我们正在观察。”
黄平：“你们一定要用最好的药，不要怕花钱。”
主治大夫：“这个你放心，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黄平感激地握住主治大夫的手：“谢谢你，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联系，那我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闪出）

市公安局，夜晚。
审讯室。
疤哥：“……就这样，我认识了他，我出院以后，也不用在干力气活了，他为了感谢我，给了我提供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和充足的钱，我们之间也就成为好朋友，我身边的朋友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何杰：“以后呢？”
疤哥：“后来他当上了总经理，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花钱不用愁，手下也有了兄弟，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偶尔也为他办一点私事。”
何杰：“什么私事？”
疤哥笑了笑：“都是些捧不上桌面的事。”
何杰：“具体说说？”
疤哥：“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嘛，我只是个替人办事拿钱的，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何杰：“杀害冯晓玲的那把短刀和那双鞋，是谁给你的？”
疤哥欲言又止：“这个……这个……”

别墅，夜晚。
一座漂亮的大房子里。
陈文娟和王小强正在一起喝酒。
陈文娟：“他最近不知是什么原因，变得让人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想的啥。”
王小强不安地：“会不会咱们的事让他发现了。”
陈文娟自信地：“你放心，他绝对发现不了我还有你这么个帅气的表弟。”
王小强：“哪是什么原因？”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官场上人什么不顺心的事。”陈文娟满不在意地伸出一只手摸着王小强的脸，“怎么看你这张脸也比他那张老树皮中看，人也比他能干。”
王小强：“哪你还一直跟着他，不如同他离了，我们俩生活在一起多好呀！”
陈文娟摇了摇头：“这个你就不懂，他可是一棵摇钱树，在他的树下，我们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和受人尊敬的待遇。一旦同他离了，我们什么也没有，以后还怎么生活下去。”
王小强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那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不要让他抓住什么小辫子。”
“这个我知道。”陈文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闹钟，“时间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给他做饭去了。”
王小强拉住陈文娟的手：“你就不能再多呆一阵吗？”
“你刚才还不是让我小心嘛。”陈文娟给王小强留下深深的一吻，“来日方长，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她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市公安局，夜晚。
审讯室。
何杰拿出一把短刀和一双鞋：“这两样东西你不会陌生吧！”
疤哥：“这两样东西是……是我偷来的。”
何杰：“从哪里偷来的。”
疤哥：“《华安晚报》社的一个房间。”
何杰：“你还能记得那个房间吗？”
疤哥：“记得，那个房间太有品味了，门上挂着总编辑的牌子，里面好玩的东西太多了，让我至今还能想起它的样子，怎么能忘了呢！”
何杰：“你是怎么进入那个房间的？”
疤哥：“那是案发前的两天，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到报社的这个房间去找两样办事用的东西……”

黄家，夜晚。
客厅里，黄平和祁文标在一起聊天。
黄平：“你们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工作？”
祁文标：“还是那个凶杀案。”
黄平：“那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不是已经落网，卷宗补充侦查完毕，报到检察院了，还有什么事可忙的。”
祁文标叹了一口气：“您是不知道，卷宗又让检察院给退回来了。”
黄平：“这次有是什么原因？”
祁文标：“还是证据不足。”
黄平点了点头：“噢，原来是这样……”
这时，祁文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哎！是局里来的电话，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黄平迟疑了一阵，“你快接，局里可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然，这么晚了，不会给你来电话的。”
祁文标接通电话：“喂，什么……我知道了。”
祁文标合上电话：“爸，局里有件重要的事，现在，我得亲自过去，你早点休息吧！”
黄平：“什么事这么急？”
“电话里没有说。”祁文标说着转身走了。
黄平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着……
黄平好像感觉到什么，他从抽屉里取出一部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不通。他再次拨打，还是不通，只听见服务小姐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华安晚报》社，上午。
编辑部里，总编高用正在对一个编辑发表着指示：“石化集团三百万吨炼化工程马上就要峻工，你们新闻部要随时准备好版面，进行详细地报道。最好能搞一个系列报道，配上有关领导的讲话，这样，既有份量，又能反映出我们办报的水平和原则。”
编辑：“我们部里已经行动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用：“这样安排最好……”
“总编，有人找你。”外面有人喊着，“在你办公室等着。”
“知道了。”高用答应着转身走了。
总编办公室，上午。
黄晓荣同小陈正坐在里面。
高用推门进去，愣了一下，马上又热情地迎过来：“社里最近工作忙，让你们久等了，还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吗？”
“当然有。”小陈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展现在高用面前，“你看一看，这两样东西你见过吗？”
高用扫了一眼，摇摇头：“没有见过。”
黄晓荣：“你看仔细一点。”
高用认真看了看：“真的没有见过。”
黄晓荣：“你能肯定？”
高用：“能。我平时就怕刀，那鞋也不是我这个年龄人能穿的，怎么会见过这些东西呢！”
黄晓荣站起身：“那好，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还有问题，我们随时会来打搅你的，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
高用：“配合你们工作，是每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我是不会介意的，随时恭候你们。”

市公安局，下午。
刑警队办公室。
小陈惊叫了一声：“哎，你们快看，是谁来了。”
办公室的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哎呀！老李，你总算回来了，这阵子我们忙得昏天黑地，正渴望有个帮手，你就出现了。你可是我们的及时雨，我们的队伍有开始壮大朝气蓬勃了。”
黄晓荣挤到李启明面前，调皮地伸出一只手：“老爷子，礼品呢？我想你总不可能空着手回来吧！”
“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李启明转过身，向门外喊了一声，“别在外面站着，进来吧！”
人们把目光全部集中到办公室门口。
只见从门外面慢慢走进一个人。
“林小明。”小陈叫出声来。
林小明向在场的人深深躹了一个躬。
黄晓荣冲李启明瞪起眼：“好啊！难怪我们找不见他，原来被你给藏了起来，怎么样，收获一定不小吧！”
李启明将正在发愣的林小明，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我要是不将他藏起来，今天在这里你们恐怕就见不到他了。”
小陈：“有人想灭口。”
李启明点了点头：“是的。”
“谁想灭口呀！”随着话音，何杰与老高从外面回来。
何杰看见李启明，高兴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摇着：“你回来的太好了，我们实在忙不过来了……”
李启明咧着嘴，吸着气：“哎呀！你能不能慢点呀，我这把老骨头，快被你摇散架了。”
“哎哟！对不起，光顾着高兴了，使得劲大了点。”何杰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拍了拍李启明的肩膀，对在场的人说，“他可是咱们队里的大功臣，为我们的侦破工作出了不少力……”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还是先干正事。”李启明对黄晓荣说，“你把林小明带过去做笔录。”
“好嘞！”黄晓荣带着林小明出去了。
李启明在何杰的对面坐下：“说说案子的最新情况吧！”
何杰：“疤哥已经意外落网，经过审讯，我们挖出了一条大鱼。”
“好哇。”李启明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
“什么事这么热闹呀！”刘怡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祁文标。
祁文标看见李启明，疑惑地：“老李不是已经病休了吗？怎么又回来工作了？”
李启明笑了笑：“这里是我的娘家，随时回来看一看，你们不会讨厌我这个老头子吧！”
小陈：“你是老前辈，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指导工作，娘家人不会那么吝啬，大家说是吧！”
“今天可算是双喜临门。”老高笑着凑过来，“大家要不要聚一下？”
“行啊！”小陈眨巴着眼睛：“我请客，老高买单。”
老高：“这不行，我每月只有哪点零花钱，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还是换别人吧！”
小陈不高兴地嘟嚷着：“小气鬼，不会向你们家的财政部长打个报告，申报一笔专用经费嘛。”
老高摇着头：“这是额外开支，肯定通不过。”
祁文标看了看办公室的人：“行了，你们也别推了，今天我请客，欢迎咱们刘局长考查归来。”
“谁要请客呀！可别忘了我。”黄晓荣扯着嗓门回来。
刘怡笑着：“谁敢忘了我们的这朵警花呀！”
黄晓荣：“刘局，您刚回来，又拿我开心。”
小陈：“黄姐，祁局今天要请客。”
黄晓荣看着祁文标：“你不会像老高那样，等财政拨款了，再请我们吧！我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能等到哪一天吗？”
祁文标：“谁像他，美国的总统——当家做不了主，我今天就请大家，一起为刘局接风。”
黄晓荣：“你该不会是联合国秘书长，谁都归你管，把谁也管不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到头来还是我们请你吧！”
刘怡：“我们的警花可有一张利害的嘴哟！”
祁文标：“我也不至于混到哪个地步吧！”
“哈哈——”办公室的气氛活跃起来。

市石化集团三百万吨炼化工程工地，下午。
工地上在做最后的附属工程。
项目经理陪着赵开山、王宏等人在认真检查着。
项目经理：“我们严格按照设计要求施工，经过初步查验，各项技术指标全部合格，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赵开山：“工程剪彩的场地准备得怎么样了？”
“您看，工人们正在整理。”项目经理指着身旁的一片空地，“绝对误不了事，最慢在剪彩前就可以完工。”
赵开山：“这样最好，一定要搞得漂漂亮亮，这次的规模可不小，听说省政府和省上有关厅局的领导都要来，市委和市政府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可不能再给咱们晨光人丢脸。”
项目经理：“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为咱们晨光人争上这口气，消除以前的不良影响。”

黄家，夜晚。
黄平、陈文娟、黄燕围在一起正在吃饭。
祁文标有点醉意地从外面回来。
黄燕发着牢骚：“你还知道回来呀！到底是怎么搞的，手机一直关着，有什么重要的事办不完？”
陈文娟：“你要不过来再吃点？”
“我已经吃得很饱了，你们吃吧！”祁文标说着倒在沙发上。
黄平没有言语，只是看着祁文标。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祁文标的话多了起来，他自言自语地：“他们都在玩我，想把我踩在脚下。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那个疤哥还是我代理局长时候抓进来的，怎么能说我没有工作能力。他们联合起来挤对我，还要我掏钱请客，简直让人受不了，伪君子，都是一群伪君子……”
黄平：“燕子，他喝多了，你扶他进去休息吧！”
黄燕将祁文标扶进卧室。

市公安局，上午。
局长办公室。
刘怡正在听取何杰的工作汇报。
何杰：“……这就是案件的最新进展，我们已经做好了外围的工作，下一步是否可以直奔核心了？”
刘怡：“你的意见呐？”
何杰：“我听您的。”
刘怡：“那好，我现在就去市委见林书记，直接向他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情况，争取市上领导的支持。”
何杰：“太好了，我们扬眉吐气的日子就要到了。”
刘怡：“别高兴太早，看守所那边你可要盯紧了，不要让他们又走到我们前面，搞得我们十分的被动。我们中间一定有他们的人，在没有结案前，一定不要大意，否则就会前功尽弃，搞得我们下不了台。”
何杰：“我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这次他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刘怡：“这样最好，只有把案子办成铁案，不管什么干扰和麻烦就少了，咱们都能省一省心。”
何杰：“还是领导的水平高。”
“你就使劲地拍吧！我可没有功夫理你，还要到市政府去，干不好工作等着我收拾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贫嘴。”刘怡收拾文件准备出门。

华安市，夜晚。
一条环城而过的河缓缓向前流淌。
深秋的夜晚，空气凉爽，吃过晚饭的人三三两两在河边上游玩，河面上飘着几只小船，船上几个年轻男女有的在比赛划船、有的在划拳喝酒。
小孙沿着河边的道路，慢慢向前走着。
一家杂粮面摊上，坐着几个人在品尝着杂粮。
权琳从一辆轿车上下来，昂着头走过来，在一张空位子上坐下来，左右看了看：“老板，来一小碗高粱面，汤与面分开。”
“好嘞！您先坐，马上就好。”老板应着，开始向锅里下面……
权琳对着镜子在往脸上补妆。
老板麻利地做好面，调好汤，麻利地将面和汤端到桌面上：“小姐，您的面和汤来喽！请慢用。”
权琳补好妆，开始吐着舌头，在慢慢吃着面……
小孙从一边慢慢走过来，看见面桌上正在低头吃面的权琳，她迟疑的看了一阵，返身快步走了过来。
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小姐，你要点……”
小孙摆了摆手，在权琳的对面坐下。
面摊上的人吃饱后已经慢慢离开，老板在一旁洗着碗和面案。
小孙看着权琳的吃相。
权琳继续一根又一根吃着，害怕面条将嘴唇上的唇膏抹去。
小孙端起桌上的醋瓶，向权琳碗里倒着醋。
权琳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是小孙。
小孙轻蔑地：“味道怎么样？”
权琳盯着小孙：“你说呢！”
小孙咬牙切齿地：“骚货，别高兴得太早，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权琳幸灾乐祸地：“你神气什么，被人玩得成了公共汽车，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撒野，他现在要的是我，而不是你。”
小孙将桌面上一碗面汤端起，泼向权琳：“我叫你得意，瞧你那小样，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权琳抹了一把脸上的面汤，脸上顿时成了杂色。她伸手同小孙撕打在一起：“你被别人搞大了肚子，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烂货，我让你知道姑奶奶我的历害。”
老板急忙过来劝架。
面摊前，瞬间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有的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着。
“这两个姑娘，也真是的，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何必认真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敢作敢当。”
小孙生气地拦住一辆出租车走了。
权琳掏出手机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