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云学艺（下）

　　乌程侯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孙武后代。年轻时曾做过县吏，十七岁与父亲乘船到钱塘，碰上海盗胡玉带人上岸抢劫财物后分赃。孙坚提刀上岸，一边用手东指西指，海盗见此情形以为官兵前来捕捉，吓得扔掉财物四处逃生。孙坚紧追猛赶，斩杀一个强盗的脑袋才肯放过。自此，孙坚名声大振，郡府征召命代理县尉。会稽郡许昌在句章起兵聚众上万，自称“阳明皇帝”。孙坚以郡司马之名招募勇士一千余人，合力讨伐击败叛军。黄巾军起义，朱俊上表朝廷请求孙坚佐军司马，大破黄巾军。边章、韩遂在凉州发动叛乱，朝廷以情空张温代理车骑将军，西征边章。张温奏请孙坚参与军事，屯兵长安。长沙区星自称将军，带兵一万围攻城邑，朝廷任孙坚为长沙太守，不出一月，攻破区星大军，安定三郡。朝廷因孙坚前后功绩，封他为乌程侯。
　　孙氏世代在吴地做官。家在富春，祖坟在城东。史载孙坚出生前，孙氏祖坟数有光怪。五色云气，上连于天，蔓延数里远近。附近的人都去观望。父老们都说：“这不是一般景象，孙家恐怕要强盛起来了。”孙坚的母亲怀着孙坚时，曾梦见肠子从腹中拖出，环绕吴地昌门。醒来后很害怕，对邻居的老太太诉说。老太太说：“说不定还是吉兆呢！”等到孙坚出生，果然容貌不凡。
　　“孙坚曾陈列董卓三罪，早已看出其狼子野心！”白云寺住持接着又说：“听说孙策从小熟读孙子兵法，志向不在孙坚之下。他广结江南少杰，敬慕江淮志士，大有意欲中原，安邦定国雄风。”
　　“大将手下无弱兵，虎将手下无犬子！”周异说。
　　“多事之秋，贤臣还要遇良主。”住持淡淡地说。
　　周瑜笑道：“孙子兵法我也熟读，这次好好会会孙武之后，瞧瞧孙策本事如何？”
　　住持笑道：“我正有此意，耳闻不如一见！”
　　周夫人一听老爷和瑜儿都有此意，她虽然不忍心母子又要短暂分离，只好附和说道：“你和老爷早去早回！”
　　周瑜骑着一匹白驹马，在庐江郡通往天柱山的官道上飞奔。周异和住持一队人马，紧紧追赶。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周瑜打马刚过舒县境界，烈日当头。他回头不见随行队伍，只见一座大山就在面前，他心想进入山林憩息，一边等待大队。他刚进入山下树林，有一大汉拦住了去路，大声说道。
　　周瑜一不小心，给吓了一跳。他定心瞧见对方，虽然说话声音雷响，可是面目不凶，眼光没有杀气。
　　“这位大伯，我只是一个少年，身上并无银子。”周瑜跳下马来，对大汉双手抱拳，一边施礼一边说道。
　　“没有钱财，要么丢下马匹，要么打马回去！”大汉又大声说道。
　　周瑜一听又说道：“我父亲大人在后面，如果你要银子，等他来时再说。”周瑜想只要大人们同意给你，我也难不住。现在这乱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我们是赶着去天柱山会友，因前期阴雨也耽误了时间，再不及时赶路就会错过会期。
　　大汉一听后面有大队，他把一根木棒横扫一声，接着对周瑜说道：“没有银子，你给老子快快滚蛋，不然大爷手下木棒可不认人！”
　　说着，大汉向前走了一步。
　　周瑜一听大汉骂人，他心血飞腾。
　　周瑜心想一个山贼，我体谅天下动荡江淮洪灾，要点有钱人的小银子也没有什么。可出口伤人，不知好歹，看来要好好教训一顿。
　　大汉更加急躁，一边舞着棒子一边向周瑜走来。
　　“快滚！”大汉又大声喊叫，接着说：“你是要命，还是要马？”他的木棒高高举起。
　　周瑜说：“我要命，也要我的马！”
　　大汉向山下望了望，接着说：“马归我，你滚吧！”说着，他想绕过周瑜去夺白驹马。
　　周瑜拦住大汉的去路。
　　大汉大喊：“小子，你找死，就别怪你爷爷了！”说着，他用木棒朝周瑜双腿扫了起来。
　　周瑜双脚一跳。
　　大汉接着拦腰一扫，周瑜顺势一蹲。
　　大汉举棒直接朝头打来，周瑜连躲三招，大汉气急，一阵乱扫起来。
　　周瑜眼见大汉体力不支，他几躲几闪后，找出破绽顺势来个顺手牵羊，大汉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英雄饶命，小的不是土匪！”大汉跪着磕头求饶说道。
　　“那你为什么做起这等勾当？”周瑜问道。
　　大汉说：“家父昨晚去世，实在没钱安葬，想讨得银子乡里不借，只好当一回山贼。”
　　周瑜说：“你怎不早说。”说着，他从衣服里取出几锭碎银，甩给大汉。大汉拿起银子，流着泪谢过周瑜，向山下而去。
　　周瑜坐了一会儿，见大队人马还没有来，他把白驹马拴在一棵树下，自己躺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还不见住持和父亲赶来，他刚准备打马去接，父亲的随从跑了来，说他们走了小路早已到了天柱山。
　　周瑜一急飞奔上马，赶往天柱山。刚到山下，忽然听到一首悦耳的古筝琴声，静心一听是一曲《胡笳十八拍》。他顺着琴声来到一座小院，在墙外听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攀上一棵大树，只见两个小姑娘长得非常清秀，一个如桃花，一个如白雪。《胡笳十八拍》刚毕，又接着弹起《汉宫秋月》，那愁肠寸断的曲调让周瑜心中无比难过。他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刚好掉进了花园。两个姑娘先是一惊一怔，当她们抬头瞧见站起来的是一俊美少年，她们一起羞红了小脸。
　　周瑜望着两个小仙女，也傻傻地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大点的姑娘问道：“你没事吧？”周瑜才回过神来，他也红了脸问道：“我是被你们的琴声引来了。”
　　小点年龄的姑娘说：“你不是什么好心吧！怎么偷偷跑进人家的花园来了。”她说完盯着周瑜，嬉笑起来。
　　周瑜脸更红了，他急忙解释说：“我是摔掉下来的，不是有心跑进来。”
　　“你就是！”小姑娘调皮地挤了一下眼，接着说，“你就是，你好坏！”说着，她又偷笑起来。
　　“小乔，你别胡闹了！”大点的姑娘对她说。
　　“大乔姐，他要是坏人怎么办？我们快报官好了。”小乔望着周瑜故意对大乔说。
　　“好姐姐，我不是坏人。”周瑜急了，他接着说：“我是过路之人。”
　　“你是谁？”小乔姑娘问。
　　周瑜说：“我是庐江郡舒县周府周公瑾。”
　　大乔惊喜道：“你就是周瑜——周公瑾！”
　　“什么？”小乔也惊奇地叫道，她接着说：“我还以为你是乌程侯孙坚之子——孙策呢！管家，把周瑜给打出去。”
　　“小乔，你喊什么？”大乔急忙一把拉着他，就在花园躲了起来。这时，大乔父亲领着管家进了来，他们一起在寻找。他们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可小乔对父亲桥公说：“我知道大乔把周瑜藏在什么地方，我来带你们找。”
　　大乔说：“公瑾，你快跑！”
　　“大乔，你呢？”周瑜着急地问道。
　　“我随他们打一顿没事。”大乔流起了眼泪对周瑜说道。
　　小乔大喊：“周瑜和大乔在这躲着呢！”
　　“公瑾，你快走。”大乔一把推开了周瑜，她双手抱着父亲的大腿，求着父亲桥公说：“公瑾不是坏人，别打他了。”
　　“周瑜不是好人，他跑进花园就没安好心。不想引姐姐私奔，就是打我的主意。”小乔在一边起哄道。
　　大乔说：“不是这样的，他会弹一手好琴。他是听我们弹琴的声音悦耳，他才爬上树后听醉了，不小心摔了下来。”
　　“我瞧见他自己跳下来的。”小乔说。
　　桥公朝大乔就是一巴掌，大乔一边哭，手仍然没有放松。“你还不放手，我打死你不要脸的女儿。”桥公动怒地又举起了手。
　　“住手！”公瑾一下站到桥公的面前，他对桥公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要打就打我好了。”
　　桥公手举到头顶，刚要下手打周瑜，小乔突然说：“待孙策到来，一起打！”
　　“孙策几时来？”周瑜问小乔。
　　大乔说：“听说他也喜欢听曲，前几日送来书帖，说你什么时间到，他就什么时间来。怎么还没有到呀！”
　　说着，孙策驾着一匹枣红马，腾云驾雾从江南来到天柱山。不一会儿，他飞马来到桥公家后花园。
　　“娘子，你哭什么？”孙策扶起大乔，一边给她擦去眼泪，一边对桥公说道：“大人，你怎么让大乔哭了起来。你如果不好好抚养，我就要带她到江南去了。”
　　说着，孙策不等桥公回话，他牵起大乔就要走。
　　“孙将军，这位是周公瑾！”大乔把孙策领到周瑜面前，孙策一把抱住周瑜：“好小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找我何事？”周瑜问。
　　孙策说：“听说你偷学了我家孙子兵法不算，你还想来天柱山与我比试，我现在就去摆天门阵，你敢来闯吗？”
　　“孙子兵法，不是你一家之法，我怎么学习不得。”周瑜望了大乔一眼，对孙策说：“我要是破了你的天门阵，怎么说？”
　　孙策大笑起来：“如果你破了天门阵，我姨妹小乔就是你的了！”
　　“周瑜，你敢吗？”小乔在一边对他说道。
　　周瑜望了一眼大乔，大乔说：“公瑾，你喜欢我妹妹吗？”
　　周瑜说：“如果我破了天门阵，你嫁给我吗？”
　　“大胆！”孙策说道。
　　“公瑾，小乔虽然性格强点，可她人也不坏。刚才，她也是为了名节，你不要怪她。”大乔羞得脸一阵阵地红着，低着头不好意思看着周瑜说道。
　　“周瑜，你休想逃出我手掌心！”小乔说着，一把抓着周瑜说：“还不快去和孙策斗法破阵。”
　　周瑜被小乔一下推进了孙策在天柱山上摆的天门阵，他东冲一阵，西打一阵，大战了几百回合，孙策天门阵依然没破。
　　孙策对周瑜大笑：“周公瑾，来打呀！”
　　小乔在叫：“周瑜，你快打倒孙策，我和姐姐都归你。”
　　大乔对小乔生气地说：“都是你，让公瑾吃苦受累到现在，你还不乞求孙策解了天门阵，放了公瑾出来。”
　　“姐姐，你心疼呀？那你去乞求孙策放开一马呀！”小乔接着伏在大乔耳边说：“先不好好治治他，将来他怎么听话。”说着，她又大笑起来。
　　周瑜休息了一会儿，他想这样乱打乱冲是不行的。得想办法，擒贼先擒王。一想到此，他打马来到孙策面前，飞舞起欧冶子宝剑，直刺向孙策。
　　孙策躲过三招，顺手抽出宝剑，两头雄狮在天柱山大打起来。他们又战了二百回合，仍不分胜负。
　　“你敢夜战吗？”周瑜问孙策。
　　“公瑾，你还敢再战吗？”孙策说道。
　　小乔说：“点火把！”
　　孙策和周瑜又战三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黑暗远处射了过来，孙策大叫一声后倒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孙策！孙策！”周瑜，大乔和小乔同时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