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十六）

第十六章：可敬的曹光裕老师

从唐桠回来后，妈妈说孩子已经不吃奶了，父亲身体也不大好，就把阳阳留在城里带好了。
小秋就一个人来到大坪药站，回到一年多来三人同住的屋里，感到是那么的清冷和孤寂。加上刚刚失去外婆，还有菲菲不幸婚姻给她带来的感伤，总是闷悠悠的提不起精神。一个人做饭，十分没劲，干脆不做了，重新上伙，慢慢地才又适应了往日的生活。不过老是想孩子，梦里都在逗儿子玩。
在乡下工作有一点最难耐，就是寂寞。尽管山沟里空气新鲜，山花儿烂漫银蝶儿飞舞，可文化生活十分贫乏，仨月俩月看不上一场电影，一年里县剧团才巡回演出一次。亏得小秋从小受妈妈启迪，爱看书，有空写点习作寄到报社，这样打发了许多时光。
在药站的对面是中学，她还经常到学校的图书室里借书看。
管图书的是一位已退休的老教师，叫曹光裕，虽然已经退休，但没有离校，和老伴就住在学校里，他还在为学校管着图书。
他为人热心豪爽，乐于助人，并且他的书法远近闻名，曾获得过河南省书法大赛一等奖，是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你只要到了大坪乡，看吧，无论是学校、乡政府、供销社、工商所等，各单位门两边的牌匾，还是办公室墙上挂的规章制度，哪一处不是曹老师的笔迹。
他的字遒媚劲健，质朴浑厚，疏密相间，参差有序，看着它，就像观赏一幅优美的艺术画，令人赏心悦目。就是一点不懂书法的人见了，也会出自肺腹地发出一声惊叹：真是好字啊！
曹老师虽然快七十岁了，但精神矍铄，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他为人正派耿直，热道古肠，无论是个人或单位求他写个对联匾额什么的，他都有求必应，决不推辞。他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就是不停的练习书法。小秋劝他，既然已经退休了，就好好休息休息，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辛苦。
曹老师却不以为然，他哈哈一笑说：“我练字已成习惯，并不觉得累。相反，写字反而是一种锻炼，它可以修心养性，提高人的情操，一天不写就像少个啥似的。再说人不可一日无事，学无止境啊！我听说你在业余时间学习中医和写作，这很好，年青人就应该积极上进，我很敬佩你。”
小秋听了受宠若惊，忙说：“曹老师说哪里话，我才应该向你学习哪。我学中医和写作，只不过是想多掌握一门技术，多为人们做点好事。我不想碌碌无为，可是我一样也没学好。”
曹老师说：“咱们俩算想到一块了，我也总想多为人们做点事，这样活着才有意义，才能体现出人生的价值。想不到咱们还真成了忘年交了，哈哈！”
小秋说：“那，我也跟你学写字吧，我的字可差了。”
曹老师爽快地说：“好啊，字是人的脸，你愿学那太好了，回头我给你找本字贴。不，我现在就给你找。”
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庞中华纲笔字贴》，还是崭新的，交给小秋说：“你拿去吧，算我送你的。”
又从桌子上的笔筒里取出一根毛笔说：“这是我用过的，也送给你，练好毛笔字对练好纲笔字也有帮助。”
小秋接过来，感动地说：“谢谢你，曹老师。可是，我不会写毛笔字呀，上小学的时候写过，早忘了。”
曹老师说：“那不要紧，从头练起，先从横、竖、撇、捺、折练起。我还是给你写个网影吧。”
他从挨桌子的一个书架上取过一张硬纸，铺在桌子上。又从笔筒里取出一支毛笔，蘸饱了墨汁，笔尖先轻轻落下，渐渐地加重力度，最后用力一按又笔尾抬起手腕一旋一回笔，一个蝌蚪般的圆点跃然纸上，势如蝶舞翩跹，晶莹剔透。然后他重按轻转灵活舒展一气哈成,写完了横、竖、撇、捺、折、竖弯钩。
他写的时候，小秋目不转睛地看着，看他那么娴熟，像表演一样悠然自得，很想说句什么，再悄看一下他的脸，又是那样的凝重，就闭着气不敢发出声来。好像搅散了宁静就会分散老师的精力，就是对老师的不尊敬。
曹老师写完，轻轻吹了一下，捧起来双手递给小秋。小秋接过来，优如捧着一颗跳动的心，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地关怀和慈爱，真想大声喊一声“父亲！”嘴张了张终于没好意思喊出声来。
回去后，小秋找来一些报表纸，铺上网影认真地描写起来。凭着十二分地感动，她想：我要不把字练好了，可怎么对得起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