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灵狐传（二十一)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守在胡同口的仆人便来报说，王大夫的马车从东交民巷回来了，众人一听除婉茹以外全都去门外迎接。马车停下到众人面前，王保全便从车里跳下高兴地说：“那西洋大夫我请来了。”说完便撩起车帘，众人一看只见里面出来一位西洋传教士，他身穿白色传教服，胸口挂着金黄色的十字架，脸上略有些络腮胡子，蓝色的眼睛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右肩膀挂了一个白色药箱。他下车后走到郞孝忠面前用流利的汉语说道：“您就是郎先生吗？我是东交民巷天主教会的理查德传教士，我来自英吉利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便笑呵呵地伸出左手，郞孝忠只和洋人打过架没有过礼节来往，只是不解地看了看王保全。王保全笑了笑说：“这是西方人的握手礼。”郞孝忠赶紧道歉，只是不知道先伸那只手。那传教士只是故意歪了一下嘴角，然后微笑着说：“没有关系郎先生，我可以先看看病人吗？”郞孝忠父亲捅了捅郞孝他惊了一下顿时醒悟，连忙伸手请理查德进屋。
　　理查德传教士一进屋里看见赵常麟依然在床上昏迷不醒，连忙在桌上打开药箱拿出听诊器和温度计，此时他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刚下车时脸上的笑容也全都没有了。他走到赵常麟床前用手轻轻推开婉茹，仔细对赵常麟检查起来。在场的人除了王保全以外都没见过洋人医术，更没见过理查德手中器械，只是在一旁呆呆地观看。过了一会儿理查德检查完毕，回头对众人说：“王爷是被疟原虫感染了，现在是急性发作期，说实话很危险，不过你们不要担心，他的病还是可以治愈的。”郞孝忠父亲一听便上前抱拳抢着说道：“既然先生医术高超，还望不吝赐方。”理查德收齐听诊器后，却叹气地说：“老先生不要客气，将军的病不难治，只要用西药解除症状再用王医生开的草药调理内脏很快就好了，只是……”郞孝忠赶紧问道：“先生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只要能治好将军的病我众人不惜人力财力。”理查德摇了摇手说：“将军的病需要两种药，只是这两种药现在非常的缺，我们教堂也没有，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郞孝忠看到有一丝希望，便坚定地说：“先生只管开方，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找到。”说到这里理查德看着他坚定的表情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他在本上写下药名后撕下来交给郞孝忠。郞孝忠拿到药方有些摸不着头脑，上面虽然是汉字却从没听说过这两味药，理查德说：“这两种药是阿司匹林和奎宁都是西药，你不需要到天涯海角。现在世界上到处都在爆发战争，这两种药非常的缺，现在这两种药在中国的市场已经被日本人垄断了，你要找只能去日本人开的药房去买。”郞孝忠一听更是一头雾水，随后理查德接着说：“在北京城只有一家日本人开的药店，我把地址给你，能不能买到就看你的运气了。”说完又从那本上撕了一张纸写了地址交给郞孝忠后，便站了起来从药箱里拿了一个玻璃瓶递给郞孝忠说：”我这里有一些普通的抗生素针剂，你按照说明注射给他可以暂时控制他的病情。另外这种病传染非常厉害，我的教堂里有消毒水你派人和我一起去取一些过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说完后教给管家肌肉注射的方法便起身要走，郞孝忠赶紧叫人从账房支十两银子为诊费。那理查德传教士却伸手拒绝，他微笑着说：“我没有做什么，这些钱我不能收的，我和王先生都是帮人解除病痛的，我们深信世界上还有很多比金钱贵重的东西，你们将军的为人打动了我，如果中国人都像他一样你们的国家也不会沦落到今天。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有真理，祝愿他早日康复吧。”说完便摆了摆手提起药箱出了大门，众人觉得实在过意不去都亲自送理查德和王保全。到了马车跟前理查德回头微笑着对郞孝忠说：“你们的热情真很让我感动，我只是想说并不是所有英吉利都喜欢战争，我向上帝发誓我深爱着中国土地和文化，但绝对没有想占有它，更不希望有任何国家的国旗插在用鲜血浇灌后的土地上，其中也包括英吉利。我来中国已经很多年了，如果没有战争我一定会接我的家人过来的，好了我要走了，愿主保佑你们，祝你们好运。”说完便和王保全与王府的仆人一起上车离开了。
　　郞孝忠回到屋里叫婉茹把理查德给的药吃了，自己掏出理查德给的地址看了起来。原来那药店在京城东直门外大街，他叫父亲照看好家里，又叫人准备马车自己拿了二十两银子按照上面地址往东直门而去。穿过几条胡同按照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郞孝忠出马车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很大的门铺上面匾额写着《昭和宫本西药房》，郞孝忠叫车夫在外面等候自己推门进去。进到里面只见一个柜台和货架上面摆满了玻璃瓶罐，只是一个人都没有。郞孝忠在里面喊了几声，过了许久一个穿着和服嘴上有一撇小胡子的日本人从后面出来，只见他笑嘻嘻地鞠了一躬用汉语说道：“是客人吗？我是这里的老板宫本熊太请问客人买什么药？”郞孝忠拿出理查德的药方交个了他，并说了来历，这日本人看了一眼药方皱了皱眉头说道：“客人要这两种药吗？这两种药是非常缺的，我这里确实有一些，但是都是军部的军需品上面有指示，是不能个人买卖的。”郞孝忠恳求道：“我知道这药只有先生这里有，我用这药救我恩人性命，他现在病的得常厉害命在旦夕，还望先生行个方便多少卖些给我，小人定感念先生大恩。”这日本人脸上一副难为地样子说：“如果我销售的药能治病人的疾病，解除他们的痛苦，也是我们开药店所希望的，只是这药在军部备了档案，先生还是不要为难我了，还是去别的药店想想办法吧。”郞孝忠急着说道：“我听说这两味药只有先生这里有，我若离开我那恩人便性命休矣。还望先生念医者父母之心多少行个方便，钱不是问题。”说完便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那日本人叹了口气说：“罢了，我看你对你那恩人也是情深意重，不然也不会这样求我，知恩图报，你们之间的情谊确实感动了我，我就偷偷卖你一些吧，但请你不要到处乱说，不然我药铺可开不成了。”郞孝忠一听非常高兴，连忙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并答应不会告诉任何人。那日本人咳嗽了一声说：“你先别着急，这些药运来非常困难军部又管得严，我可以卖你但是价格非常的贵你要考虑清楚。”郞孝忠又解释说不在乎多少钱让他尽管开价。那日本说：“你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好吧不二价用你们中国的钱，一两银子一片药。”郞孝忠一听便有些吃惊，他知道价格会很高，但没想到会高得这么离谱。这日本人见他有些犹豫便说：“这个价格确实很让你为难，但是你让我卖这么贵重的药给你我更为难，万一军部查下来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不为难你，你要觉得价格无法接受便请回吧。”说完便转身要走，郞孝忠赶紧叫住他说：“人命关天钱算什么，只是我这里只有二十两银子。”那日本说：“这就对了，对于人命钱还是次要的，我就阿司匹林和奎宁各买你十片给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完那日本人收了银子，转身回屋去了。郞孝忠在柜台前等了好长时间，一会儿这日本人出来拿出两个灰色的小纸包，郞孝忠拿在手里看只见一个上面写着“ホルモン薬”，另一个上面写着 “ギブス”。郞孝忠不认得日文，那日本解释道：“你只要记住那长的文字是奎宁，短的是阿司匹林。”然后交代了使用方法，郞孝忠又谢过之后便高兴地回府了。
　　郞孝忠回到王府赶紧找到赵婉茹让他伺候赵常麟服下药片，又让仆人带回王保全的药方，照上面的药去京城的各大药铺抓药。那赵常麟吃了药后，果然高烧不久便退了，全身症状减轻好多，郞孝忠和婉茹一看非常高兴。过了两，三日那药便很快吃完，赵常麟神智也有些恢复，而且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食欲，只是身子疲软无力。赵婉茹见药物起了效果，便叫郞孝忠不要吝惜钱财多买一些来，十几日之内郞孝忠便给这药房送了近千两银子。这些药吃得差不多后，赵常麟神智完全恢复。
此时已到腊月，婉茹为了父亲尽快恢复便把父亲从书房搬到自己小院中居住，郞孝忠怕婉茹有跑腿事物交代便在门房住了下来。这日郞孝忠见赵常麟好了许多，便走出门房见外面阳光明媚只有阵阵微风吹过，他觉得清爽无比，想一想自从赵常麟病倒后一直没有习武觉得肢体僵硬不少。他热了热身体便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以树枝为剑温习起剑法来。练到高兴之处只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好，郞孝忠停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婉茹扶着父亲出来了。郞孝忠赶紧上前劝他小心着凉，赵常麟笑了笑说：“我病这几日昏迷不醒，你对我做的事婉茹都告诉我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们父子。”两人互相客气一番，赵常麟便把披在身上的大褂脱掉笑着说道：“我看郎兄弟练习剑法，我心里也痒得很，来郎兄弟让老夫陪你练练。”说完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比划起来，婉茹担心父亲身体赶紧上前劝住。赵常麟伸手劝道：“身子躺着不动才会生病，我和郎兄弟只是稍微热热身子不碍事的。婉茹，爹爹好久没听你弹琴了，能不能给爹爹弹上一曲啊。”那赵婉茹无奈只能勉强抱出琴来，拨动纤纤玉指优美旋律便油然而生。那赵常麟哈哈大笑道：“只有我赵常麟的女儿才能弹出如此天籁，郎兄弟我可要动手了，你不要手下留情呀。”说完用树枝迎头向郞孝忠劈来，郞孝忠用手中树枝招架一下，只觉他力道比平时少了许多，知道他病体并没有痊愈。所幸只管招架并不出招。赵常麟看出来他手下留情便有些不耐烦说道：“郎兄弟你手下留情莫非以为我身体还没痊愈吗？我这便要出狠招了你可要当心了。”说完便大喊一声，挥动树枝横劈过来，郞孝忠没招架只是向后一跃。那赵常麟一个踉跄刚站稳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晕便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婉茹和郞孝忠一看吃惊不小，一个扔掉树枝一个放弃古琴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只见赵常麟头上汗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郞孝忠赶紧将他背回房间，把赵常麟放到床上后婉茹赶紧拿来毛巾给父亲擦汗，手一碰他额头只觉滚烫无比。郞孝忠赶紧喊来管家要他拿那两味西药给赵常麟，郞孝忠掰开他的嘴婉茹从他嘴里塞进药片用水服下，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赵常麟的高烧迅速地消退了，病情也稍有稳定只是在又再次昏迷不醒。
　　 郞孝忠和婉茹不知是何故只以为病还没有好全，每日只是按时喂药给他。过了十几日谁知这次赵常麟病倒，不但没有好转身子反而出现大面积浮肿，而且还时常四肢抽搐表情痛苦万分，郞孝忠和婉茹更是没有办法，王府上下也是一片混乱。郞孝忠父亲建议再去找一趟理查德传教士和王保全，郞孝忠便打发两个下人前去。一会儿王保全先来了，他一进门见赵常麟四肢抽搐十分痛苦赶紧从药箱里拿出针对他四肢和背上穴道下了几针赵常麟便好了许多，王保全又替他把了把脉，只见他表情十分吃惊说：“怎么会这样，病邪已入五脏，六腑已疽，大将军十分危险。”婉茹和郞孝忠听后赶紧求王保全想办法，那王保全摇了摇头说：“大将军病已经发展至此，我也没什么办法，就看理查德的西洋医术有没有回天之法。”那管家哭着说道：“定是那洋人害大将军，故意开了阴差阳错的药方，王保全却替理查德解释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一会儿理查德传教士也来了，管家见他正要发作，郞孝忠马上喝住他。理查德却并没有在意，他也没有和众人打招呼，他大踏步直接走到赵常麟床前。从药箱拿出听诊器，又翻了翻他的眼皮他的表情显得十分吃惊，他掀起了被子看了几眼赵常麟身上的瘀斑，只是不停地摇头。管家急着说道：“你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开错药害了将军。”理查德解释道：“没有错，奎宁和阿司匹林治疗疟疾效果确实很好。”管家便叫他解释，理查德走到茶几旁对郞孝忠说：“郞先生你是不是按照我所说的地方去抓的药，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或者见过其他人吗？”郞孝忠又把他给的地址念了一遍，理查德觉得没错便要求把药拿来看一看，郞孝忠便叫婉茹把那两种药拿出来。理查德看了看这两种药，他也不认识日文，他拿出一张白纸铺在桌子上，将两袋药都分开倒在上面并左右分开。他拿起左边一堆中的一片药尝了尝随即吐掉，又拿起右边的尝了一口，只见他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也吐掉了，然后他无奈地将双手摊了一下说：“我很遗憾地告诉你郎先生，这两味药根本不是奎宁和阿司匹林。所谓的奎宁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激素类药，而那所谓的阿司匹林只不过是熟石膏粉加工成的粉块罢了。”郞孝忠一听吃惊地说道：“如果是假药可赵将军前些日子确实有见好之相。”理查德解释说道：“这是激素的作用，他可以暂时出现病人精神转好的假象，但并不能从根本上治疗疾病，在西方医学里只用来暂时缓解急性病带来的症状，不能长时间服用，如果用的久了便会出现浮肿，这样反而会越来越糟糕。”郞孝忠一听恨得咬牙切齿，用双手狠狠地抽打自己，赵婉茹哭着劝住他忙问理查德还有什么办法。理查德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病人的五脏都已经出现严重感染并已经出现衰竭，现在即使有真的奎宁和阿司匹林也无济于事，我真的很抱歉。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控制不了这么厉害的器官衰竭。”众人一听都大哭起来，郞孝忠更是又哭又气没想到自己努力为赵常麟治病，反而到最后被日本人骗了。理查德见状便对郞孝忠说：“我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我期间看一下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中国的草药真的非常厉害，如果没有这些草药恐怕大将军早就离开我们了。我这里有一些镇静剂可以缓解病人痛苦。”说完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纸盒交到郞孝忠手里慢慢说道：“他再出现肌肉痉挛时给他肌肉注射，不要让他太痛苦，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郎先生你不要自责，你之所以被骗是因为你的国家太懦弱了。我非常的抱歉，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希望你们好好陪他，愿主保佑你们。”说完在胸口画了了十字便离开了，王保全也留了一张温补内脏的药方也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郞孝忠送走他二人后，越想越气索幸没有回王府直接去了东直门外大街找那日本人算账，他来到药店一脚踹开门见那宫本正在算账。他抢上前去提前他衣领骂道：“你这天杀的贼人敢卖我假药，害我恩人，看我今天绝不饶你。”那宫本将他推开顿时翻脸说：“你是什么人敢在大日本帝国的开的药房闹事？”郞孝忠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说道：“你这东洋狗，卖我假药骗了我许多银两如今却又要抵赖不成？”那宫本将手中的毛笔往柜台上一摔，傲慢地说：“我那里卖假药给你，你说你买石膏片和激素我都卖给你了，价格都是你自己开的。那装药的袋子上写得清清楚楚，只是你这狗眼不认识字罢了。”郞孝忠听了简直有口难辨，他气得冲上前去将他柜台一脚踢翻，正要准备修理那宫本，谁知他大声说了一句日语，屋后串出十个手持木刀的日本浪人。郞孝忠一见有埋伏便拿起地上木凳招架，无奈好汉敌不过人多，那木刀虽是木制却砍在身上疼痛无比，渐渐地郞孝忠便支持不住了，一帮浪人上去对他一阵拳打剑劈之后将他丢到药铺门外。他实在咽不这口气又冲上去紧紧抱住宫本，其余浪人一看他如此固执下手更加狠了，都举起木刀对准郞孝忠脑袋手臂一通乱砍，不一会儿好好一人便成血人。郞孝忠实在没力气便摔倒在血泊里，那宫本见了马上叫手下的日本浪人将他架起来，用木刀指着他说道：“告诉你，奎宁和阿司匹林我都有，但这么贵重的药怎么能给你们这些长了猪脑的人！”郞孝忠愤怒地看着他嘴里不住大骂奸贼卑鄙之徒。那宫本却不以为然地说：“我早就听说你们支那人好骗，但没想到会这么好骗，我告诉你，就是算我骗你，别说是你就连你们的皇上都不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后他大喝一声，举起木刀对着郞孝忠右臂狠狠地一刀，只听到里面骨头“咔嚓”一声，郞孝忠随即一声惨叫。然后宫本对郞孝忠脸上吐了一口说：“我告诉你，这是大日本帝国的药房，你要还敢在此闹事，下次砍你的就不是木刀了。”然后对左右浪人说：“这人身上臭得很，不要污染了天皇陛下的药房，将他丢得远远的。”说完后一群浪人将郞孝忠架起扔到街口的垃圾堆里。
　　 再说那郞孝忠父亲见郞孝忠半天不回知道他定去东直门外大街找事，便赶紧整理马车赶了过去。到了东直门大街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郞孝忠父亲便知道事情不妙。下车赶上一看只见儿子浑身是血顿时老泪纵横，他赶紧上前将儿子抱起大叫名字。郞孝忠微微睁开眼睛见是父亲便说：“爹爹，我要回去点起大军灭了这帮伤天害理的倭贼。”围观百姓知道这人是被日本人打成这样都愤愤不平，郞孝忠父亲哭着说道：“孩儿你可不能干这傻事，如今赵将军重病不治，王府中只有你这一个壮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婉茹怎么办？你让我这身枯骨该怎么活？”郞孝忠见父亲哭得伤心，便伸出左手替父亲擦了擦眼泪说：“父亲莫要悲伤，孩儿听父亲的话忍这一时之气。”郞孝忠父亲一边哭一边点了点头，他唤来车夫叫他帮忙把儿子扶上车。车夫过去一碰他右臂，郞孝忠便一阵剧痛，郞孝忠父亲这才发现儿子的手臂被打断了。他看了又是心疼又是咬牙切齿骂道：“这帮倭贼竟然下如此重手，真是心如蛇蝎猪狗不如。孩儿你坚持一下，马车就在前面爹爹这就带你去找大夫，然后咱们回家。”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围观众人见这对父子如此可怜，在场百姓无不感动，一帮壮年上去帮助郞孝忠父亲将郞孝忠抬起双脚，右边的人轻轻扶着他臂膀，一帮人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其余的老人，妇女和儿童都让出一条道来。车夫赶来马车众人又十分小心将他抬到车上，郞孝忠父亲见乡亲如此热情感动得说不话来，只深深地抱拳给众人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只听人群里一个老人站出来说：”先生不要客气了，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们认得是赵将军家的马车，他做官时给百姓没少做好事，是京城难得的好官，如今他府中有事可我们能力有限，只能烧香祝祷指望上天看顾能帮将军府渡过难关，令公子伤得不轻还是赶紧给令郎疗伤吧。”郞孝忠父亲感动地点了点头，看了一遍众人后又道了一声谢，便上了马车离开了东直门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