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灵狐传（十九）

　　那赵常麟被打入地牢已经十几日了，两家王府的人都十分着急。郞孝忠虽然把信交给媚儿但不知刑部如何裁定，想去探望赵常麟，刑部大牢他又进不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恭亲王。他去了几趟后海王府却抓不着恭亲王本人，将军府又回不去，出了这事校场也被暂时查封了，真是左右为难。只能在梁弼和连文德家中借住，那梁弼也是尽量花钱打点四下探听朝廷动静，时长无果便有些急躁。他开始抱怨郞孝忠不该对媚儿说出书信下落，更不该让一狐妖送这重要信件，郞孝忠却始终相信媚儿不会害人。这日三人在梁弼家中闷座，一会儿有下人来报说是恭亲王派人来了，三人一听大喜，事情总算有些眉目。梁弼一边叫人快请来人，一边叫人准备茶水点心，那人进门后众人一看便认得是皇宫的一位传唤太监，常来往与各个王府之间。梁弼和郞孝忠连忙上前行礼并邀请那太监就座，谁知这太监摇了摇手说道：“三位大人多礼了，杂家是奉王爷之命偷跑出宫特来告知三位大人，那赵将军已经被刑部内定判了斩监候只是未发出告示，王爷叫诸位赶紧通知彭大人，他如今和太后的叔嫂关系闹得很不好，但王爷说定会努力为诸位争取时间。”说完后这太监便赶紧转身走了。众人一听犹如晴天霹雳，那连文德拍着桌子叫到：“这……这如何是好，我等无能难道真眼看赵将军人头落地吗？”梁弼听了低头不语，郞孝忠却说道：“如今媚儿去湖南算算日子，彭大人来北京还有些时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但我等还是要做两手准备，我听梁大哥说僧王大人丧礼李中堂大人也来了。如今恭亲王和太后关系紧张，如今我们只能求此人了，还望梁大哥走一趟，我先回将军府去，万一消息传到王府真怕大小姐想不开。”梁弼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转身出门便走了，郞孝忠别了连文德后便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他到了王府见戒备依旧森严，硬闯肯定是行不通的。他化妆成百姓绕王府转了一周见无机可趁。便在周围找了一家茶铺坐下想办法，这时有个猎户手里提着两只野鸡进来，郞孝忠一见他似乎有了办法。他走上前去和这人搭了几句话便要花钱买下这两只野鸡，这猎户见了白花花的银子便欣然应允。他又许了店家些银两要借他厨房一用，又列了张清单叫店家小二照着清单买一些炒菜作料。店家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见他许钱不少也就不必多问了。一会店家买来了作料，他马上兑现了银两又将买东西的找赎又打赏了店家，那店家自然欣喜不已。郞孝忠随后叫所有人离开厨房没有他容许不得进来，他见所有人走后，便支锅起灶。只见他一阵折腾后厨房里香飘四溢，那两只鸡变成两盘上等佳肴。随后他又撕破衣角咬破手指在那布上写了起来，写完后将那布折叠成小块又在上面涂满了豆豉酱混在其中一盘菜中，随后提着饭盒便走向王府。
　　走到王府已经是中午，那守门士兵自然将他拦住，那郞孝忠解释道：“小人是附近饭馆的小二，因这王府大小姐爱吃小店的土匪鸡，每月这时便亲自到小店品尝打赏小店，这几日小店一直盼大小姐来，却始终未至。掌柜的特地命小人送来，还望军爷行个方便。”那守门兵士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王府里人犯了掉脑袋的大罪，你这小子难道不怕受牵连吗？军爷看你无知还是快滚吧，回去告诉你家掌柜，这大小姐可能以后都不能去你家吃什么土匪鸡了。”那郞孝忠装作一脸无辜叹气道：“可惜天热，这么好的佳肴浪费了。”说完便打开餐盒盖子，顿香气飘出，那守门士兵一闻香味便口中生唾，肚肠做响。那守门士兵闻着香味都赶了过来，只见那兵士咽着口水说道：“这便是那什么土匪鸡吗？这香气真是馋人，想不到京城还有如此美味。”那郞孝忠见状将盖子一盖假装转身要走，那兵士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兄弟且慢，你这鸡倒掉实在可惜，反正这大小姐也吃不上了，你不如送与我们吧，放心会许你钱的不白吃。”那郞孝忠哼了一声说道：“这菜全京城只有我家小店才能吃到，你们这几个军爷能许我多少钱？”那兵士神气地说道：“你一盘小小的鸡肉能值几个钱？兄弟只管开价。”那郞孝忠转了转眼珠说道：“看你们守门辛苦许你们十两银子吧。”一群一听大叫道：“你这是什么鸡？是王母娘娘蟠桃宴上吃的吗？敢要十两？你这做土匪鸡的才是真的土匪，不如直接抢好了。”那郞孝忠将篮子往身后一扭神气地说道：“我们店的这道菜原料都是从湘西湖南运来的，运费人手抛开不说，这如今世道又是长毛又是捻匪，材料都不好运。别说十两银子，如今这京城能闻得起这味儿的，除了皇上和老佛爷已经没几个人了，你们能闻上一闻算是造化了。那大小姐每次吃完不但痛快结账还打赏小店几十两银子。”那群兵士一听都低下了头去，那郞孝忠提起饭菜篮子看看说道：“如此佳肴扔掉确实可惜，说实话我回去都不知道怎样向掌柜交代，我看不如这样，我这佳肴有两份。军爷不让我进去也可以只把王府管家叫出来便可，我只送上一份也好向掌柜交差，另一份便送与军爷吧。”那群兵士一听有戏，便都聚在商量起来“我等每天站岗放哨吃的都是豆汁大饼嘴里都淡出鸟了，上面说不让人进出，没说不准送菜送饭。”“对，万一那赵常麟判了无罪，又把大小姐得罪，将来这小鞋可不好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等还能解腹中馋虫岂不两全其美？”众人七嘴八舌一番后同意了郞孝忠的条件，一会儿唤来管家。那郞孝忠没等管家开口便连忙上前施礼说道：“贵府主人好久没来，我家掌柜惦记得紧，今天特命小的将大小姐爱口送来。”说完将饭盒打开将上面的菜肴递给守卫兵士，那兵士一把抢过便下手抓起来，一边说好吃过瘾一边被里面的辣椒催得哈气不止，不停地用手在口唇前来回扇着。在这当间儿郞孝忠将下面的菜肴递给管家，然后握了他的手又向下使了使眼色，管家会了其中意思，两人假装客套一番，管家将菜篮收下后又给了十两银子，郞孝忠见了银子假装兴高采烈地向天上扔了两下银子，然后哼着小曲离开王府大门。
　　且说那管家将菜篮送到赵婉茹小院中，又说了郞孝忠送来的，赵婉茹一听赶紧拿出菜肴，用筷子在里面拨了拨，便出现一块糊满豆豉酱的土色布块，打开布块。只见上面写着“午夜子时将我义妹赠送匕首与王府东北角用弓箭射出……”然后下面写了匕首放置的位置和钥匙的所在地，赵婉茹看后叫人取来火将布块烧了。
　　到了午夜子时那赵婉茹叫人取来弓箭，她将匕首装入黄花梨盒子中用绳系到箭羽之上。她张开双臂将那弓箭拉满，”嗖“地一声那箭一道弧线飞出东北角墙外，之后她那双眸透出丝丝担忧之色。那郞孝忠早埋伏在东北墙角的草丛旁等候，他听到有物落地之声后，马上赶了过去，拿起后正是那装匕首的盒子。郞孝忠真是喜上眉梢,他赶紧跑回草丛打开盒子那匕首又红光显现。他知道这匕首可削铁如泥便想找个空挡在墙上砍出一个洞，他便又偷偷摸摸地来到王府红墙附近，可他一看吃惊不小，刚才防守松散的兵士不知何故增加了许多人手。他一下摸不着头脑又想不出办法便折回胡同深处以免被守卫发现。藏好后便着急地自语道：“这便如何是好，回不到王府岂不让大小姐又失望又白白担心。”正在着急之时，只见他胸口红光闪耀有灼热之感，他知道是匕首作祟并不理会，谁知那灼热越来越厉害，他受不了痛处赶紧从怀中掏出匕首。谁知拿出怀中瞬间红光万道，那郞孝忠被晃了一下之后感觉浑身上下只有发热，但痛处之感确消失了。他感觉身上仿佛有万斤之力，只见右手拔出利刃。那匕首刃部如烈火燃烧一般，郞孝忠却自语道：“我知你是媚儿至宝，只是你蕴藏广大法力却不能送我回王府。”话刚说完他感觉匕首发出轻微“嗡嗡”之声，郞孝忠顿时觉得胸口有团火气游动，慢慢的自己胸口越来越闷得厉害，发泄却又发泄不出十分难受，他实在忍受不住便大喊一声右手使劲挥动了一下匕首，只见一屡红光停在空中那红光便成一道烈火左右燃烧开来。郞孝忠此时胸中憋闷之感已经消失，他目瞪口呆望着眼前怪状。那火左右烧开后变出一道裂隙，郞孝忠伸进手探了一下感觉里面好大空间，便一跃跳进裂隙。里面漆黑一片，他摸黑向前行走少许，只见前方又出现如刚才一样裂隙，他到了裂隙跟前又跳了出去，谁知一跳出后便感觉膝盖猛磕一下摔倒在地。他起身后蹲在地上揉了揉膝盖，回头一看大喜，原来已处自己房间衣柜跟前，那裂隙却消失无影无踪。他看了看匕首已经变回原来模样，原来这匕首被媚儿注了仙气可随主人心中所想释放法力，他看完后赶紧将匕首放入怀中赶紧向赵婉茹小院跑去。
　　赵婉茹见了郞孝忠后喜出望外，此时顾不得许多赶紧跑到跟前一头扎进郞孝忠怀中将他紧紧抱住说道：“爹爹被无故抓走，你又许多日不回，真担心你也出什么事。”说完便哭了起来，郞孝忠将她紧紧抱住安慰道：“令尊的事我在外面听说了，我没有上战场他们没理由抓我，我已经在外托人打点了，大小姐只管放宽心。”然后把自己去恭王府的事途中又让媚儿送信和如何进的王府的经过都说了，只是没说赵常麟被判了斩监侯。那赵婉茹抬头说道：“媚儿妹妹神通广大定能救出爹爹是么？”郞孝忠点了点头，像安慰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令尊为人光明磊落是条铁血汉子绝不会勾结捻匪，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我和梁大哥都外面花了钱了。又有恭亲王和中堂大人出面，媚儿又在暗中运作定会化险为夷，姑娘只管保重贵体等赵将军回家团聚。”赵婉茹听完后心里宽慰许多，她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又靠到郞孝忠怀里，那郞孝忠知道赵常麟人头八成是保不住了，只是皱了皱眉心中暗暗祈祷。
　　郞孝忠自王府回来后又把守院丫鬟打发走自己亲自伺候赵婉茹饮食，赵婉茹自父亲出事后几日米不沾牙，他见郞孝忠亲自伺候自己又时常说些宽心的话自己便多少进些米水。过了两日赵婉茹和郞孝忠正在为花丛除草，丫鬟突然闯进来哭着说道：“郎大人，大小姐，官兵突然闯进府来又搬东西又拿人。郎大人，大小姐快出去看看吧。”赵婉茹一听那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那郞孝忠听了怒火中烧叫道：“纵然将军有罪，王府中人又有何罪？真是没王法了。”说完后便叫丫鬟带路，自己提起赵婉茹床边悬挂的宝刀跟着丫鬟出去，赵婉茹本想拦他却一时没看得住，便跟了过去。丫鬟带到赵常麟书房门口便向里指了指，郞孝忠便提刀跑了进去。只见里面有十多个人登高爬低翻箱倒柜，郞孝忠见了更是怒上心头大喝道：“尔等哪来的胆，竟敢私闯王府，莫非要强抢不成？”这时一人大步从郞孝忠对面大门走了进来大声喝道：“我等奉命特来查抄将军府，这里有刑部公文，我们可算不上私闯。”说完便从腰中掏出一纸文书，赵婉茹和郞孝忠父亲此时也赶了过来，一看这人便狠狠说道：“又是你！”原来这人正是那日抓赵常麟的御前带刀统领，郭布罗·宝泰。只见宝泰冷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府大小姐到了，我们接下来正要找你，想不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倒省了我们不少事，来人将这贼人同伙一起绑了。”说完后有四五个人便冲上前去要抓赵婉茹，那郞孝忠见状，刷地一声拔刀出鞘叫道：“你们无故抓人真是没了王法了，大小姐何罪之有为何拿她？”众人一见郞孝忠手中有利刃便有怕死之心，都不敢向前全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那宝泰统领恶狠狠说道：“刑部已经明察秋毫，判了叛贼赵常麟斩监侯，如今告示已经满天飞了，只是你等还掩耳盗铃罢了，老佛爷又下了懿旨，查抄汉八旗将军府。赵常麟通匪叛国王府中人都有嫌疑，全部带到刑部候审。”说完将手一挥，那群人又冲了上去，那赵婉茹一听父亲已判斩监侯顿时气压胸口晕倒在地，郞孝忠父亲连忙过去将她扶住唤了几声后，赵婉茹没有反应随后转过头气愤地骂道：“你们这群朝廷鹰犬见了洋人反贼个个屎尿齐流，见了老百姓却如此霸道，大小姐整日在家不见外人哪来造反罪名？你等身为朝廷命官怎能无视律例随意抓人。”那宝泰被辱骂后更是火上心头怒嚷道：”你这老不死，本来此事与你无关，本官爷高兴还可饶你性命，谁叫你自讨苦吃。那老东西辱骂朝廷命官，拿刀那小子无视王法手持利刃拒捕，定与反贼瓜葛不小！与我一并拿了。”郞孝忠一听这人辱骂自己父亲更是狠得发痒，转头对父亲说道：“父亲先退下照顾好大小姐，看儿给父亲出气。”说完便举刀大步向前，郞孝忠父亲怕闹出人命正要拦他。只见他三拳两脚将冲上来的差官全都踢翻，他用刀只是架开对方兵刃并没有伤到他们。那宝泰没想到王府之内还有这等人，自己拔刀便要冲上前去，二人正要动手只听外面有人大喊住手。郞孝忠放下刀抬头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只见一位老者踏步进门，身后跟着一位身穿铠甲的护卫。此老者正是彭玉麟，那随从正是梁弼。郞孝忠放下刀赶紧迎上去施礼，那梁弼狠狠地对那带刀统领说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将军府竟然被你这狗给践踏了。如今彭大人到了，你等还不退下！”那宝泰见是彭玉麟，刚才的气焰顿时全无，抱拳低头说道：“小人只是老佛爷派去协助刑部调查的差官，如今赵将军被判了罪，特派下官前来查抄将军府。如今灰溜溜回去恐怕向上交不了差。”那彭玉麟瞟了他一眼，只伸出左手掌心对这他厉声说道：“我来此前已经派人细查此案内有很大隐情，你且回去告诉刑部尚书就说我彭玉麟已经联接多位一品大员，请求朝廷发还重审。”宝泰听完后，马上施礼挥手叫手下全都离开王府。这时大家都松了口气，那彭玉麟哈哈大笑道：“郎兄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若不是郎兄弟，这帮狗奴才还不一定做出什么乱子来。”郞孝忠父子赶紧上前施礼，此时赵婉茹已经被下人救醒，见彭玉麟来知道父亲生还已有一线生机，连忙上前下跪感谢。彭玉麟上前将他扶起笑着说道：“我与穆卿（赵常麟字号）是忘年之交，他被奸人所害我理应出手相助，只是老夫姗姗来迟令各位提心吊胆，是应该老夫先向各位陪罪才是。”众人都互相恭维一番。郞孝忠叫下人将屋子收拾好，又叫人备座看茶。众人就坐后，那赵婉茹马上着急地问：“大伯可去过刑部大牢？我家父现在怎样了？”那彭玉麟对众人说道：“我还没有去过刑部看过穆卿，我接到消息后知道其中定有蹊跷，穆卿为人耿直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与反贼勾结，我先派人快马去山东和京城秘密调查此事，然后才出发来京。后派去山东之人回来打听说曹州之战捻匪诛杀了僧王，八旗将军却被奇人救走，那捻军里一个叫陈守信的匪首不甘心便四处放出谣言说赵常麟勾结捻军害死僧王。那顽固党派便以此为借口落井下石铲除异己。”那郞孝忠听说是陈守信，觉得名字很熟悉，便低头沉思起来，那赵婉茹听说爹爹原来是被捻军陷害真相已有眉目，便觉有一丝希望，对彭玉麟说道：“那如今已有真相我爹爹何时才能洗冤出狱？”梁弼却说道：“大小姐只管放心，之前郎兄弟叫我找中堂大人求情，中堂大人很快答应和恭亲王连名上折子向太后求情。我等官职低微有些放心不下、我便想亲自去湖南没想到没出永定门便遇到彭大人，问了大人之后才知道原来大人早就派人通知过中堂大人叫其从中周旋。”梁弼说完后那彭玉麟只是低头摇手微笑，众人更是佩服不已，连忙又起身感谢。那彭玉麟也站起身来说道：“侄女只管放宽心，既然诸位大人都肯出力、想必此事必有转机，只是我等证据不足不能证明令尊是被人陷害，但此等大事朝廷一定会让刑部重新查清之后才可还令尊清白。”那赵婉茹听了后微微点了点头，说完后彭玉麟起身便要回去，众人苦苦挽留彭玉麟却说此时不是相聚之时，叫众人都不相送只把郞孝忠和梁弼叫了出来。
　　郞孝忠和梁弼随彭玉麟马车走了几里路后，彭玉麟便停了马车，他叫郎梁二人在路旁柳树下等候。一会儿二人见他出来身后背了一个包袱，两人对视一下都不解其意。那彭玉麟走到二人跟前说道：“二位小兄弟定会奇怪为何老夫在千里之外却这么快到京城，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郞孝忠略微聪明便问道媚儿送信一事，只见那彭玉麟说道：“我没见过你义妹，不过这事说来也怪，我那日晚上一人在桌前看书，忽然屋里一阵奇香便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只见眼前一个白衣女子对我说赵常麟一家被奸人陷害，要我速速去京城救人，又有恭亲王书信承上。我本以为是做梦，但醒来后我桌上果有书信。”郎梁二人知道媚儿身世并不觉得奇怪，那彭玉麟却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们四人在衡阳与我结识直到二位现在又做到都统的位置，联想起你们在衡山的奇遇我虽然不信神佛，但是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真是希望上天能垂怜我大清将你们送我身边。郞孝忠想把媚儿是狐仙的事情说了，但话到嘴边想了想又收了回去。那彭玉麟却仰天长叹了一声说道：“这位仙人不管是人是妖他良心是好的，总比朝廷中的这些奸臣强很多。如今京城虽然现在暂时安定，但外国列强一直虎视我中华，国内反贼又蠢蠢欲动，别说僧王和赵常麟这样的凡人，恐怕连我梦中这位法力高强的仙子也无计可施。”郎梁二人也低头不语。那彭玉麟接着说道：“如今我等应开阔眼界，这世上不只我大清一国，自鸦片战争之后国家割地赔款，英吉利占了大便宜。之后英吉利贪欲无止，联合法兰西又祸乱京城烧我山园，虽然又割地赔款打发走了二贼，但谁能保证以后没有他国垂涎效仿，如今我大清还有多少款可赔？又有多少地还可割呢？”说完他拍了拍郞孝忠肩膀说：“那晚在衡山县兄弟说我大清装备落后，应该效仿洋人，开办洋务。可是你可知我大清立国百年那些陈旧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朝廷中又有贪官奸臣挑拨，皇上又没有实权，要想废除祖制效仿西洋谈何容易，搞不好就是赵常麟的下场一样。”说完后便从身后解下包袱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有两个木盒分别交到梁，郎人手上。二人打开盒子一看原来里面分别装了两把样式手枪，彭玉麟这时咳了几声说道：“刚才在王府人多嘴杂，在这节骨眼儿上我怕又有人说我勾结洋人连累了将军府的人和二位小兄弟，这两把洋枪是我送与二位的礼物，我本来也给魏国忠和连文德准备了谁知他们一个战死山东，一个却……”说到这里彭玉麟哽咽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送你二人此物本意，一来国家多事你二人可做防身之用，二来希望你二人时常提醒自己无数大清将士，万里大清江山都毁于洋枪洋炮之下，我等弓马拳脚再娴熟也敌不过洋枪。如今我已经年迈多病恐怕时日无多，以后抵御外敌荡平内寇还望二位不要为将军府的事而计了朝廷的前嫌，国是国，家是家，国无则家亡，他日外寇定还会卷土重来，到时还望二位多为大清出力。”二人听了彭玉麟的话热血沸腾都点了点头，彭玉麟看了这二人满意的点头，笑了笑拱手说道：“老夫真是没看错人，我三人就此分开，等穆卿安然无事之后，我们有缘再见吧。”二人将礼物藏入怀中，也抱拳目送彭玉麟的马车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