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灵狐传（十二）

　　那媚儿化风离去后，赵常麟便下令中秋夜晚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天一亮史书龙和魏国忠等人便离去。那郞孝忠更是悲痛不已，赵常麟和婉茹见他如此消沉便将婚约暂时藏在心里不提了。这郞孝忠自媚儿离开后一蹶不振，赵婉茹那里也去的少了，每天从校场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屋里，平时整天对着媚儿留下的红笛发呆流泪，赵婉茹见了只能暗暗悲伤也不知如何劝他。不知不觉痛苦的熬过了几个月，此时已经到了冬天，他整个人也消瘦了很多。他父亲见郞孝忠如此萎靡开始还奉劝开导，但他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时间长了他父亲便失去了耐心，每次见他都说他没出息，没志气等话激他！开始时郞孝忠还勉强听得进去，时间长了便有些烦了，直至后来从校场回来索幸不回家，便去找魏国忠，连文德和梁弼这些同乡诉说烦恼，这些人都是乡下粗人也不知如何劝他，只能借酒浇愁，从此经常早上出去夜间便大醉而归。
　　这天京城突降大雪万里鹅毛，那郞孝忠见天气如此更是烦上心头，便去僧王府找史书龙等人解闷。来到王府不料史书龙和魏国忠有事不在，只有梁弼闲在府中便拧着他出来了，二人出府找了一家酒馆点菜叫酒后便座下闲聊起来。这时有两个官兵提刀进了酒馆，小二连忙笑着相迎说道：“二位官爷来了，想用些什么酒菜？”一个官兵抖抖了身上的雪说道：“我二人来一壶热白干，三斤熟牛肉，一盘儿炒崩豆还有三碗混沌。”说完后这二人便座在挨着郞孝忠和梁弼旁边的饭桌座下，梁弼认得他们服装便悄悄对郞孝忠说道：“郎兄弟，这些官军打扮好像是顺天府的人。”那郞孝忠瞪了这三人一眼说道：“什么顺天顺地，管咱俩鸟事。”一会儿又有一个官军打扮人抖了抖身上的雪便和那两个官军坐在一起说道：“二位弟兄马已经打发好了。唉！说来奇怪得很，怎么摊上这怪差事。”其中一个人说道：“是啊！本来是抓住的一场白毛风人便不知去向，莫非城西的人都有妖法不成？”另外一个叹了口气说道：“晚上我三人还要和弟兄们去值夜，说实话真是不想去。前几次便对府尹大人说了这怪事，不但大人不相信还挨了板子，说今日再让贼人跑了明日便叫我三人去挨家挨户去搜丢失财物，京城这么大非把脚底板磨破不可。”说到这里那郞孝忠也觉得好奇，便洗耳偷听。只听一人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狐妖作怪，我中秋那晚见一个打更的慌慌张张，我便将他拿住细问了才知道，据那打更的描述说，那晚汉八旗将军府赵大人院墙里，飞出了一道红光，里面隐隐约约有狐狸的影子。”只见一人打断他说道：“那是打更的看花眼了吧，把猫看成狐狸了。”
　　一会儿小二将他们叫的东西全都端上，三人碰了一杯后那人又说道：“我本来也不信，但是这些日子在京城西郊发生的怪事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其中一人站起来给那二人斟满就说道：“你这话说也白说，这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你最好说通府尹大人免了我们这顿难差。”三人苦笑了一下便各自用饭。这时郞孝忠听得明白，便起身凑了过去，梁弼也明白其意也跟了过去。只见郞孝忠笑道：“打扰三位官爷了，刚才不小心听到官爷这些怪事，我二人听着实在好奇，能否给我二人细细道来，官爷桌上这顿酒便由我二人请了。”其中一人打量了郞孝忠和梁弼一眼说道，“你二人是做什么的，为何偷听我三人讲话？”那梁弼正要说明来历，那郞孝忠便打断他说道：“我二人是天桥底下编写故事书的，只是最近我二人技穷，实在想不出好的题目所以在此喝酒解闷，不料三位官人说的事正合我二人之意，特来赐教。”说完便喊来小二，给这桌添了个水煮羊蝎。这三人见郞孝忠如此真诚便叫这二人坐下，五人便拼了一桌。只听一个官兵说道：“这事发生在京城西郊，英法联军自入京城之后三山五园都被付之一炬，这个二位想必知道了？”郎、梁点了点头。那人又说道：“这五园中要数圆明园中珍宝最多，那英法鬼子虽然烧的烧抢的抢。但那是自康熙爷起累及的百年珍宝，怎能一下搬空。要知道那圆明园里的凤毛麟角都是价值连城，朝廷好不容易打发走英法联军后，”说道这里，那人便压低声音说道：“这朝廷随后又发动政变杀了肃顺反贼，当今两宫太后便把持朝政。这圆明园便成了两宫太后伤心之地，从此无人打理。此当间就听说常有刁民进去偷木搬石，有的人还能捡到当年剩下遗弃金银珠宝。先帝驾崩后便由如今的同治爷当了皇上，据说这同治爷也只是个摆设，话还得听那西太后的。”这时那小二便端上了水煮羊蝎，三人各自吃了一块后，郞孝忠便问后来如何。那人又说道：“如今这同治爷正是年少气盛，但又无事可做，又得讨好两宫，便下令重修圆明园。这事儿据说朝廷里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下旨后我们顺天府又不得不加紧防备。如今这同治爷在圆明园里倒是修了几间房子，后来据说没钱停工了。搞得我们左右为难，但是又不得不盯着。可那圆明园大得很，光我们顺天府几个人怎么能看得过来，那西郊有一些贼听说，便又铤而走险，我们之前抓过几个贼人也搜出了一些玛瑙黄金，但是摁下葫芦长上瓢。直到最近两个月，我们又抓了不少贼人，但我们一拷问他们便狂风大起，那所抓贼人便蒸发无影。我们说了实情府尹大人不信，如今东西该丢的丢，人该抓的还是抓不到，我们屁股上的板子反而一顿都不少。再这样下去我们才叫没饭吃呢。”说到这里，那三人又是唉声又是叹气。那郞孝忠施礼说道：“官爷休要苦恼，凡事定有因果。如今我二人早行告退，好回去编成故事材料。”说完叫小二结了酒菜钱，那三人谢过后，二人便出了酒店。
　　半路上那梁弼小声说道：“郎兄弟，你说如果这三人说话属实，可否是李姑娘所为啊？”郞孝忠其实心里早已有数，他微微说道：“是不是嘴上说了不算，我今晚去看一看便知。”梁弼一听大惊：“那园子大得很，如今大半是一片狼藉，你上哪里去找？另外京城西郊都是孤村野岭即使碰不到野兽也会让那些人当贼人抓去。”那郞孝忠笑着说道：“哥哥你放宽心吧！我们以前在衡山采药时都不曾迷路，这园子再大能大过南衡山吗？况且今日雪天晚上路比平时要亮，至于守卫官军我小心便是了。”梁弼听了放心不下便要同去，那郞孝忠执意不肯，只交代给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行。两人回到梁弼的房屋内，便叫梁弼吩咐下人去转告将军府说今天雪大住在梁弼家不回去了，说完便提前睡觉了。
　　到了晚上，他和梁弼一家草草用了晚饭，梁弼帮他找了一匹快马，用棉布包好马脚又给他准备了酒，火折和绳索，又再三提醒他小心。郞孝忠答应后便上马向西而去。快马加鞭行了约三个时辰便到了离畅春园不远的官村，此时已经半夜，天又降大雪。郞孝忠便敲开一农户人家给了些银两存了马匹，改为步行。行了几里路，见有篝火之光。远远望去只见有零零散散的两三个守卫缩成一团围着篝火打盹，郞孝忠笑着心想：“守卫这样松懈，别说贼盗就怕连豆蔻之年的孩童都可来去自如。”郞孝忠找了个没人守卫的空当，便丢出绳索，顺其翻墙而入。穿过几片树林黑暗中见到有些新修的亭台楼阁，里面都有人把守。郞孝忠知道媚儿绝对不会藏到这样地方，然后又向其他地方找去。一会他所到之处不是树林便是被烧毁的残垣断壁，夜间风起之时树林“沙沙”作响，再加上被烧毁的殿宇房屋真是又凄凉又恐怖。一片片树林穿过一片片山丘翻过，树洞山穴，破房空屋都找遍了始终没有媚儿的丝毫蛛丝马迹。此时他心里不觉有些失落，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莫非媚儿不想见我？莫非媚儿误会我一心两用吗？还是那三个官兵胡说八道。”他想原路返回，但这皇家园林实在是太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此时风雪更大实在是走不了了。郞孝忠便找个烧毁房屋，撇了一些没烧尽的房梁木头，打了火折。见了这微微火堆，便想起自己在湖南老家备考苦读时，那时也正是冬天也正是和媚儿相识的时候，那时天也寒冷但是有媚儿送的红袍。那时寂寞无助但是有媚儿陪我聊天吹笛解闷，如今自己却孤零零迷路在这废园之中，心里说不出的孤独痛苦。
　　他摸了摸腰间有梁弼为他准备的酒，他便大大饮了几口，这酒是梁弼给他准备的驱寒酒，比一般酒要烈的多，那郞孝忠本来酒量一般再加上思念伤心一会儿便有醉意。这时他思念倍增，无处发泄，便抱头痛哭。这时只觉胸口有东西，他伸手一看是媚儿的那支红笛。这笛子自从媚儿给他后他只是对着发呆从没吹过，这时想起媚儿给他吹奏时的情景，她那笛声是那么的优美动听。他便将笛子放到嘴巴轻轻吹起来，他不懂吹笛吹出那声正是难以入耳。吹了几下他便放了下来。这时他只觉身后瞬间风雪吹了进来，一个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郎大哥！你怎么追我到这里来了？”郞孝忠回头一看，那一身红色旗袍不是是李媚儿是谁？他有点不相信，站起身来揉了柔眼睛轻声问道：“媚儿是……你吗？”李媚儿微微点了点，她马上跑过去将她紧紧抱住：“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苍天有眼，终于让我又见到你了。”那李媚儿推开他低头说道：“大哥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冒这大风雪来找我。”那郞孝忠激动说道：“我不怕，只要能找到媚儿，刀山火海都不怕，何怕这风雪？”这时媚儿心头一动，那郞孝忠赶紧把她拉进破屋里，两人便在火堆前坐下，郞孝忠便和媚儿聊起为何在此。那李媚儿说道：“我离开王府后本想回家，可是中秋那晚法力散去过多，根本回不去。我无处可去，飞到高空俯视，见京城西郊无人居住的破损房屋较多，便按下云头在此歇息恢复法力，再过几日就可恢复了。我有灵狐玉护体所以不怕饥饿寒冷，今天听到笛声便知是你来了。”那郞孝忠听她说完后将她搂到怀里，只觉媚儿身上暖洋洋的，那媚儿又问如何找到这里的？郞孝忠便把白天在酒馆里的遭遇说了，那媚儿微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园子是皇家园林，里面有黄金珠宝，我要这黄白之物根本没用。但经常见有百姓过来偷盗，我在背地里看到好多，只是这是你们人的事我管不着。但有时见到官差抓住百姓搜出宝贝就罢了，有的竟然拳脚相加，还把百姓的东西自己偷偷装起来。我看不过便救了百姓，反正那些宝贝也是民脂民膏。至于官军我没有杀人法术也就放了他们了。”
　　郞孝忠便把那官差因为她挨顺天府板子的事说了，那媚儿咯咯地笑了，那郞孝忠看她这样真是说不出的喜欢。随后说道：“媚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等天亮咱们就回去吧。”那媚儿头微微一缩说道：“哥哥现在那王府上下都知我是狐妖所变，那地方我呆不得了。”那郞孝忠马上说道：“那我们回湖南，回家和爹爹种辣椒。”那媚儿微微哽咽一下说道：“哥哥又说傻话，今日生活来的不易，就算你辞官不干，你有没有考虑大伯。他一生辛劳将你带大，现在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了，你却又要回你那苦窑子里。何况那赵姐姐也是个痴情有义的种子，她能比我照顾大哥照顾得更好。”
　　郞孝忠只是低头不语，那媚儿又追问道：“大哥，你喜欢赵姑娘吗？"那郎孝忠听了有些尴尬说道：“赵姑娘和我只是红颜知己，我很同情她，我也会答应赵将军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堂堂将军府的大千金怎么会喜欢我这个步军统领呢？做我这乡巴佬的妻子真是太跌份了。”那媚儿抢着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怎想，但是我肯定那赵姐姐绝没嫌弃你是外乡之人，对你关心真是无微不至。”然后便将与赵婉茹第一次遇面的情况说了，“她怕你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真相，她要真赶你们走，说你们和我这妖孽混在一起，你们便在将军府呆不下去了。”那郞孝忠低头沉思一下，那媚儿伤心说道：“大哥，你已到婚娶年龄，要珍惜眼前人。我只是个妖仙，你我殊途太大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郞孝忠沉思了一下说道：“媚儿，不管你怎么样想，我实不想离开你。天亮和我回王府，我和他们说清楚，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和赵姑娘一起唱歌跳舞，王府如果不让我们呆，我就在京城租一间房子。我再去药铺工作赚钱一起伺候爹爹好吗？”那媚儿微微点了点头。郞孝忠一听很是高兴，然后他往火堆里扔了几块木头，低头看那媚儿已经在自己怀中熟睡。他不顾寒冷脱下棉衣给媚儿盖上，又将自己的手臂当枕头，他轻轻扶着媚儿肩膀看她娇媚的脸庞，想轻轻摸一下又怕将她吵醒。此时郞孝忠双眼只能一直看着她，他生怕眼睛一闭媚儿又会消失一样。
　　不知几时天已经大亮，此时风雪已停。郞孝忠起身后见媚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碟烧饼和一碗热汤，郞孝忠高兴说道：“这是给我的吗？”
　　媚儿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郞孝忠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媚儿问了一句：“味道如何呀？”那郞孝忠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媚儿却冷冷地说道：“那就好，吃完你就赶紧走吧，不要遇到官军。”那郞孝忠吃了一惊问道：“媚儿，难道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媚儿依然闭眼摇头。那郞孝忠想过去抱住她，谁知她右手一伸，郞孝忠只觉一股气流冲过将他掀倒在地。那郞孝忠一脸惊讶问道：“媚儿，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这时只见媚儿睁开眼睛双眼透出红色仙气，只听她说道：“和你回去做什么？你说要我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娶我这狐妖为妻吗？昨晚的事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那郞孝忠听到媚儿问他，他也一时答不上来，只说道：“我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媚儿不要和我分开好吗？”只听那媚儿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凡人真是虚伪，既然不娶我为妻，却又对我死缠不放，这是做何道理。何况我堂堂赤狐妖仙，有万里无疆之寿，长生不老之容，上天入地之法，怎么能和你们这些凡人厮混在一起。”说完便转过身去，那郞孝忠又狼狈爬起想要接近媚儿，只能听媚儿又说道：“你说你喜欢我，好如果我变成这般模样你也喜欢我吗？”说完便转过头来，这一下郞孝忠着实吓了一跳。这模样又变成中秋夜那样，人身狐面，表情狰狞。那郞孝忠状了一下胆子说道：“我喜欢你，我不管你是人是狐，是鬼是妖。你要我娶就娶你了。”说完便想去抱住媚儿。
　　那媚儿见状哭着嚷道：“我已修炼百年，见人无数，却从没见过你这等傻瓜。”说完挥了一下手臂，那郞孝忠脚底便刮起一阵旋风，将他整个人带出破屋之外。
　　那郞孝忠被风卷了十几里便摔落在地，那郞孝忠不信媚儿会翻脸变人。但他此时不知已经离开园林，他心怀不甘便仰天大喊媚儿名字，喊了半天只有回声，他不知那媚儿此时正化做浓雾在空中流着眼泪俯视着他。看了他一会儿便横下心来转身离去，媚儿听着自己的名字在空中凄惨地回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一会儿她又听到郞孝忠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媚儿一听知道他落难了，便以雾身赶回。只见两个手拿长矛的官兵抵住郞孝忠，另外两人将他摁倒在地。原来守卫园林的官军听到有人大喊便顺着声音赶来，然后将郞孝忠当贼人擒住了。这时见有个拿长矛的士兵说道：“你刚对我等讲说，你是汉八旗将军府的人，可有证明？”那郞孝忠说道：“我腰里有进出练武校场的汉八旗将军府腰牌。”那人便去郞孝忠腰上搜索见果有此牌，但是那人却说道：“你这贼人运气好差，忙了一晚上就偷了这么个不值钱的牌子。”说完便装到自己口袋里。郞孝忠生气说道：“这腰牌本来就是我的，是赵将军给我的，我没有偷，快还给我。”那官兵又厉声说道：“胡说，你要是将军府的人跑这里来做什么？分明是贼盗，你刚刚喊的那个叫媚儿的一定是走散的同伙，你还不从实招来。”这时边上一个官军对同伙说道：“他招了又能如何，这天寒地冻要我们再去追贼人？这差事不是更苦上加苦，要我看先把他押回顺天府大牢，让他吃几天牢饭，府尹大人只道我们活捉贼人，没准能赏我们一顿酒钱呢。”其余人见这人说的有理便把郞孝忠押着走了。那媚儿看着着急，欲施法相救，但回头一想官军已经知道他是汉八旗将军府的人，万一救他跑了，那将军府便跟着倒霉了。媚儿心想：“郎公子是因我被冤，法术又使不得，只有找人相救了。”思来想去无人可寻，只能又向将军飞去了。
　　那郞孝忠被押入顺天府后，被师爷逼供吐赃，那郞孝忠没做过亏心事死不承认自己是贼。那刑房管事便下令将他浑身衣服脱光搜查，此时正是腊月天气寒冷彻骨，那郞孝忠被冻得瑟瑟发抖。本来媚儿的红笛是件至宝但也被他落到圆明园破屋之中，所以那管事和官兵翻来抖去，除了几两碎银外实在没有什么值钱东西。那管事便嚷道：“这贼身上没有，定是那叫什么媚儿同伙窝了赃。你同伙在哪里速速道出，不然苦头可有的你吃。”郞孝忠生气说道：“我是汉八旗军府都统，你不怕得罪赵将军吗？”那刑房管事不知是真是假便有些犹豫，这时他身旁的衙役说道：“你这贼人休要胡说，我们这里有人认出你是天桥写书的。”郞孝忠想起在酒馆那几个官兵来，本来他当时是胡编的，没想到给自己蒙上了不白之冤。那管事一听便无所顾忌，便下令将郞孝忠吊起，顿时皮鞭哨棒便向身上招来，那郞孝忠一会儿便皮开肉绽，疼痛难忍便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后已经身带镣铐躺在天牢草地之上，身子稍微动一动干草刺便进伤口疼痛难忍。此时他抬头望天心里想的是以前媚儿的千娇百媚，美丽动人的媚儿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得冷漠无比。此时他身上冻得瑟瑟发抖，伤口还渗着鲜血。想到媚儿最后和自己说的话，他心里真是比这腊月还冷，比这伤口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