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家长（一）

第一章 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将整个松水市映照成红彤彤，金灿灿，绚烂的一片。林立的高楼，整齐的街道都似涂了一层金。宽阔的，静静流淌的松水象流苏的锦缎轻轻拂过少女的面颊。
街道上车流往来如梭，街道两侧商铺林立，从林立的商铺里传出时下最流行的音乐。时而婉转，时而激昂，试图吸引行人的目光，然而，急于归家的人们总是行色匆匆。
与整个城市匆匆茫茫的节奏相比，松水市实验小学门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近百辆各式轿车整齐划一地排列在街道的两侧，使得原本宽阔的街道变得拥挤起来。数百位来自各行各业，不同年龄段，不同文化层次，不同性别的家长围拢在校门前，尽管没人管理却秩序景然得让人感动。没有人说笑，没有人嘻闹，更没有人大声喧哗，所有的人都似乎生怕自己的言行影响到里面的教学秩序。
这种情景我是何等的似曾相识啊！记得多年前，我陪妹妹参加高考。数百位陪考家长自发地用自行车和小轿车将考场外街道的两侧堵死，不让车辆通过。交通警察站在街道两侧指挥着过往车辆安静绕行。看到成功地封堵助了街道，家长们虽然被焦虑和期待的情绪充斥，却都克制着，静静地围在考场外等待。静静的，就象眼前这种情形。
肖云就是构成这道独特风景中的一个元素。此刻，她正以一种虔诚而略带惊异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仅仅几天前，她还在那个叫清水镇的小镇上做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如今，却成了地道陪读家长。
那天，丈夫王晓东从青岛跑运输回来忿忿不平地对她说：“云啊，咱俩这辈子都没念好书，没有文化，可不能再让儿子也没文化啦！咱们一定给儿子最好的教育，让他上最好的学校，将来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丈夫平时只知道跑运输，赚钱，很少提及上学读书的事，因此，他的感慨让肖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原来，王晓东这次去青岛送粮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深深地刺痛了他男人的自尊。青岛那家公司收购粮食本来都是当天结算的。偏赶上王晓东送粮时，库存资金用完了。工作人员便给他开了张字条——“次日取款”。
一车粮少说也有几万块钱，可不是笔小数目。王晓东小学都没念完，虽然认识几个字，可也不太多。他端详这手里的字条，犯起寻思。次日取款？次日……
虽然，青岛那家公司信誉度很高，他也没少往那儿送粮，可是看着字条，他总觉着不放心，终于鼓起勇气问工作人员，“先生，到底什么时间取款啊”？
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说：“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次日取款”！
“我……我知道是次日取款，可……可是次日是哪天啊”？王晓东结结巴巴地问。
此语一出，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象打愣的公鸡盯着王晓东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周围的人也齐刷刷都把惊诧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就象面前这个人不是来自地球一样。
王晓东也发觉自己这回糗大了，有心逃走，可还是放心不下那几万块钱，便硬撑着，一脸虔诚地等待工作人员的答复。
工作人员终于回过神来，长舒口气，道：“次日就是明天”！人群轰的一下子大笑起来。王晓东只觉得周身血往上涌。那天究竟怎么离开的，他自己事后都回忆不起来，只是隐约记得自己紧低着头，似乎在寻找地缝之类的东西。

“没文化也太让人看不起啦，这回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王晓东激动地说：“我听说市实验小学招收外乡镇的学生。咱明天就把儿子送市实验小学去，可不能让他再呆在清水镇中心小学啦”！
肖云忧郁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去市实验小学可挺贵呀！再说了送孩子去市里读书也不是件小事儿。咱俩都不太明白，我看还是先征询征询姐的意见吧”？
“不就是一万八的学费吗，你说咱俩挣钱为啥？不就为了这么一个儿子吗？不给他花给谁花！”王晓东坚定地说：“不过征询下姐的意见也行，毕竟她有文化，是咱镇中学的老师”！

王晓东的姐姐叫王晓玲，是清水镇中学的语文老师，教学经验丰富，业务过硬，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她的女儿谢迪也个很出色的孩子，上学期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松水市重点高中——松水一中。现在松水一中读高一，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
王晓玲听了弟弟和弟媳的想法后，沉思半晌后开始帮他们分析转学的利弊——“市实验小学的教学条件固然是清水镇中心小学所没办法比拟的，但孩子在清水镇长大，对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和适应了，突然换环境，对孩子的影响要很大。咱们中心小学就那些学生，教师也都熟悉，对孩子很负责。市里，孩子多，老师也多，咱们都不熟悉，恐怕人家对孩子不能象在咱们这里那么细心。才十岁的孩子，上小学三年级，你给他换生活环境，换老师，他能适应得了吗？另外，去市实验读书，费用也不小啊”！
王晓东看了看肖云，又看了看姐姐，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姐，我已经考虑过啦，我和肖云也搬到市里去住，让肖云专门陪孩子念书，我跑我的运输。孩子在市里真的适应了，我们干脆就在市里买个房子，搬市里住去！
至于费用，我想还不是问题。我这几年跑运输，多少有点家底。这不把孩子供出去，你说我俩攒多少钱不都是白搭吗”！
看到弟弟主意已定，王晓玲也不再多说什么，“既然你俩都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我有个师范同学在市实验小学当主任，我明天就带你们去找他，让他帮着办转学手续”！
“那真是太谢谢姐姐啦！”肖云拉住王晓玲的手说。
“都是一家人客气啥！”王晓玲拍了拍肖云的手，微微一笑，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俩能这么重视对孩子的培养，我替你俩感到高兴”！
就这样，王晓东和肖云很快就给儿子办理了转学手续，并在王晓玲那位同学的介绍下，在市实验小学对面的“陪读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把家从清水镇镇搬到了松水市。
陪读小区其实并不叫这名字，它的真名叫阳光花园，是一年前建成的商业住宅小区。由于地处市实验小学附近的黄金地段，开盘不久就被人们以高价抢购一空。
购买房子的业主多半是子女在市实验小学读书的家长，或是家有余资，看准了商机的人。他们购买下房子或自己陪孩子读书，或将房子出租给那些陪孩子读书的人。由于在市实验小学读书的孩子多，而房源少，因此，这里的房租比其他小区高出一倍以上。即便如此，还是供不应求！
阳光花园的住户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陪孩子读书的，这里也就成了松水市有名的几处陪读小区之一。
其实，这种陪读小区的出现并不是松水市所独有的现象，它在全国各大中小市都普遍存在。由此还产生了一个新的社会群体，一个新的名词——“学租族”。
我曾看过一篇新闻报道，就是专门介绍长春市的陪读小区以及学租族的苦衷。
“这的房租有些贵，再看看其他地方吧。”6日，在一家学校附近找了几天房子的王女士和同行的一位女士商量着。王女士不是长春本地人，为了孩子可以在长春读重点中学，她从外地来到长春陪读。从今年9月份开学就开始找房子，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十分合适的，看中的几家房租都比较高。“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从中挑选一家了。”王女士愁眉苦脸地告诉记者。
现在，像王女士这样，为了让孩子在好学校就读而在学校附近租房子陪读的家长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了一个群体——“学租族”。
“孟母三迁”成常事
王女士在长春市有一家远房亲戚，刚来的时候，母子二人都住在亲戚家，但时间长了大家都觉得不方便。后来孩子在学校附近找到一间公寓，但王女士非常不放心，“怎么可以让孩子一个人住公寓呢，不能监督他学习不说，而且我儿子是学艺术的，也害怕他自制力差，晚上不认真练琴，所以还是要租一间房子我来陪读。”再三考虑后，王女士开始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正式加入“学租族”。
其实，伟大的母亲也不止王女士一个，“在找房子的过程中，我发现像我一样的家长其实非常多。”王女士说，有些本地家长为了孩子能上好学校甚至和学校附近的房主换房住。“我看好的一处房子，本来房东答应我过几天就可以搬进去，但后来房东告诉我，她找到一个租户，正好可以与她对换租房子。她家孩子要就读的学校在对方房子附近，而对方孩子要就读的学校在她家附近，两家经过商量决定——换房。”王女士还告诉记者，其实在老家的时候她就为了孩子搬过几次家了，现在是为了让孩子读更好的高中，又来到长春，“古有孟母三迁，我现在一点不比孟母差。”她说。
学校附近房租被抬高100-200元
换房自然可以省得下房租，不过大多数家长由于各种条件所限，只能选择租房。正因为有了这些“学租族”，学校附近房租价格也被抬起来了。“正常情况下，学校附近的房租要比其他地点的房租高出100元—200元。”王女士就是因为房租高，迟迟没有定下来房子租在哪里，但最后还是想选择学校附近的房子，“贵点就贵点吧，如果离学校太远，交通费也是一大笔开销。”
记者在采访家长范瑛的时候，她告诉记者，“原本我在长春市开小型仓买，生意很好，但由于孩子考高中，成绩不理想，最终我们打算把孩子送到农安县实验中学。不过离家实在太远，把孩子一个人放在那里又不放心。于是我们夫妻二人决定将仓买出兑，在农安县实验中学附近买一个房子。”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因为选的房子离学校近，价格比其他地点的房子高出1万多块钱。
范瑛告诉记者，这种现象在长春市也比较普遍，特别是重点学校附近的房价比其他地点要高一些。这是因为如果房子在学区范围内，孩子就读就可以免去办理跨学区的手续，省不少事情。家长为了使孩子可以顺利读重点学校，所以房子价格高也得接受。

“肖云？肖云”！
一个似曾相识的，透着惊喜的声音，将肖云的思绪从回忆拉回到现实。她寻声望去，一个男人笑容可鞠地站在自己面前。
那男子三十六七岁，皮肤白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油光可鉴，穿一身笔挺的罗蒙西装，皮鞋锃明瓦亮，一看便是生活条件极其优越，很注意保养的人。
“肖云，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男人激动地说。
“你……你是邢刚！”肖云终于认出了面前这个男人。自己的初中同班同学，当初那个偷偷给自己塞过纸条的懵懂男孩！
“是我啊，我就是邢刚！”见肖云认出了自己，邢刚愈加兴奋，一面打量着肖云，一面啧啧赞叹，“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光彩照人啊”！
一抹红霞飞上肖云的面颊，她下意识摸了摸脸，叹道：“还漂亮什么啊，都人老珠黄啦！倒是你可比上学时出息多了，一表人才啊！成大款了吧”？
“赶上党的政策好，前几年挣了点钱，现在开家贸易公司，还过得去！”邢刚呵呵笑着摇了摇头，得意地用手指了指马路对面泊着的黑色丰田霸道说道：“上个月新换的车，五十多万儿”。
“行啊，老同学！”肖云赞叹着。
邢刚笑了笑，语气一转，问道：“老同学，你在这里接孩子？我听说你不是一直住在清水镇吗”？
“是啊。”肖云说：“这不是为了孩子才搬到市里来的嘛！我儿子才转学过来三天”。
“早就该转学过来啦！清水镇那小学怎么跟实验校比啊！记不记得咱们上学那阵，坐教室里一抬头就能看着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邢刚感慨着，问：“对啦，你孩子多大了？在几年几班”？
“我儿子叫王强，十岁了，在三年八班。”肖云说：“你家孩子呢”？
“这么巧啊！我姑娘也在三年八班！我姑娘也是十岁，叫邢菲菲。”邢刚兴奋地说：“老同学，我跟你说啊，你让孩子上三年八班就算上对啦！这可是整个实验小学最好的班”！
“是吗！我大姑姐的一个同学在实验校当主任，都是他帮着办的。”肖云说。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从学校里传出，人们都不由自主的向里面望去，同时自动自觉地往后退，将整个校门让了出来。天真烂漫的孩子水一般从教学楼中涌出，沿着甬路向校门涌来。
虽然学生多，家长也多，但这如潮水般的人流却又是那样秩序景然。各自找各自的父母，各自领各自的孩子，然后开始散去。肖云也顾不得和邢刚说话了，在这洪大的人流中寻找着儿子王强。毕竟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仅仅三天让他来适应这个新鲜而陌生的环境，时间还是太短。
王强背着书包，低着头随着人群涌出校门，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大高兴。肖云挤过去，拉住儿子的小手，这才想起应该和邢刚道别，于是，她四处张望着。
邢刚领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来到肖云面前，笑呵呵地看着王强，问：“这是你儿子？挺可爱的！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王强看了邢刚一眼又把头低下，用旁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嘟囔：“王强”。
还未等肖云开口，邢刚身边的小姑娘邢菲菲娇声娇气地说：“我认识他，他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叫王强”！
“你认识她吗？”肖云启发自己的儿子。
王强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你们是同学，以后要互相帮助啊！”肖云继续启发儿子。王强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回答。倒是邢菲菲落落大方地向王强伸出手，娇声娇气地说：“阿姨，您放心，以后他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问题，我可以帮助她”！
王强低着头，不大情愿地和邢菲菲勾了勾手指头。
两个一样大的孩子，一个表现得大方得体，一个则扭扭捏捏。生活环境，教育环境的不同对孩子造成的差异真是巨大啊！看来丈夫主张把孩子送到市里来读书的决定是正确的。肖云在内心感慨着！
邢刚指了指自己的车，热情地说：“肖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回去吧”？
肖云掠了下鬓角的头发，婉言谢绝：“不用了，我和老公在阳光花园租的房子，过了马路就是”。
邢刚看了看马路对面阳光花园小区，感慨道：“这可是有名的陪读小区啊，房价比别处贵了不少。我也有打算在这里买套房子，让孩子上学方便点儿”。
肖云微笑着点头，说：“我老公还在家里等着我……”
邢刚呵呵一笑，从怀里取出张名片递给肖云，道：“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咱们常联系。我把孩子送回家后还要陪个客户吃饭。咱们这就再会”。
“再会。”肖云低声说着。看着邢刚领女儿驾车驶走，肖云摇了摇头，领着儿子往家走。
王晓东今天没有出车，已经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她们娘俩回来。
“儿子怎么有点不太高兴啊？”王晓东一眼就看出来了，问：“是不是在学校有同学欺负你啊”？
王强摇了摇头，没有做声。肖云冲丈夫使了个眼色，说：“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问他”。
王晓东点点头，把碗筷摆到桌子上。一家人开始吃饭。王晓东说：“云，跟你商量个事儿”。
肖云看着丈夫，说：“有什么你就说吧”。
“姐明天要过来，说先在咱家住一阵子。”王晓东说。
“姐不是要上班吗？怎么上咱家来住啊，是不是谢迪出什么事了？”肖云问。
王晓玲的女儿谢迪去年考入松水市两大重点高中之一的市一中，现在学校住宿。所以，肖云一听说王晓玲要来市里暂住，就想到了谢迪。
王晓东摇摇头，说：“好象也没什么事儿，听姐的意思是谢迪的班主任张玉书老师今天早上给姐打了电话，说谢迪最近有些不安心读书，成绩下降很快，要姐来陪读一阵子。这不，姐就受不了了，急着要过来。可是，你也知道，这合适的房子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好找，所以姐要先在咱家住几天，把谢迪也接过来，等找到房子后再搬去”。
“是这样啊。”肖云点点头，说：“谢迪这孩子不是一直挺听话的吗？怎么也让人不放心呢”！
“哎！现在这孩子上哪儿说去啊！”王晓东感慨着，“你总在家里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哪象咱们小时候啊连女生手都不敢碰，初中生出了校门就手拉手，又搂又抱的，何况高中”！
“哎呀，那可得让姐早点过来！咱家谢迪长得那么漂亮，保不准哪个男生相中了。”肖云也着急了，说：“我明天上午就把哪个房间给姐收拾出来，咱仨先在一个屋挤几天。孩子，可不是小事啊”！
王晓东点点头，叹口气，道：“姐今年在咱清水镇教初三，本来工作就挺累，姐身体又不太好，这下有她受的啦”！
“姐教别人家孩子都那么上心，这遇到自己孩子有事了能不上心吗？姐呀，一辈子就是这操劳命啦！”肖云感慨着，说：“我这几天多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她们娘俩”！
王晓东感激地朝肖云笑了笑。王强吃了一小碗饭就下桌了，说：“我回屋写作业去了”。
“刚吃完饭，活动活动，一会儿我跟你写。”肖云说着。王强点点头，回到卧室，关上了门。
肖云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你说，咱家孩子咋不爱吱声呢！你说今天我接孩子遇到谁了”？
“谁？”王晓东问。
“邢刚！哎，他现在可出息了，说是什么公司的大老板！他家姑娘跟咱儿子在一个班，看人家市里孩子可爱说话了，还懂礼貌！”肖云说着拿出名片。
“就是当年给你塞纸条，让我打了一顿的邢刚？”王晓东一面笑，一面接过名片，不由惊叹道：“还真出息啦！松水万通经贸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你知道吗，这万通公司规模可大啦，据说资产有好几千万啊！我去年跑长途就给他们公司拉了好几趟货，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他就是万通的老板”！
“是吗？”肖云也很惊讶，道：“我还看到他新买的车了，丰田霸道，说是五十多万呢”！
王晓东点点头，道：“他发达了，哪天我得找他去，上他们公司包点运输活儿！怎么也是一个乡镇的，这点面子总该给吧”！
肖云笑了笑，说：“别说他啦，我看咱儿子今天在学校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不然不能这么不高兴”！
“行了，一会儿吃完饭我收拾桌子，你陪他学习时好好问问，是不是跟同学闹矛盾了？”王晓东说。
肖云吃完饭推门走进卧室。王强正趴在书桌前用铅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
肖云摸着儿子的头问：“强强，在学校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跟妈妈说说，妈妈帮你解决”？
“真的？”王强放下笔，看着肖云。肖云微笑着点点头，给儿子以信心。王强这才说：“今天上午，我们班调座儿了。郝老师把我们班个子最高的同学调我前边去了。有他挡着，我一天都没看着黑板。我跟老师说，郝老师让我克服一下，还把我批评了，说我刚到班里不知道团结同学”。
王强越说越委屈，竟抹起眼泪来。看到儿子受了委屈，肖云很不是滋味，她一面在心里咒怨，一面安慰儿子，说：“就为这件事儿啊？儿子放心，只要你在班上乖乖的好好学习，妈妈明天找老师说去，让老师帮你把座位往前调调”。
“真的？”王强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芒。肖云坚定地点点头，说：“那现在咱们开始写作业吧”。
“恩！”王强开心地答应着，迅速打开书包找出书和作业本，认真地做了起来。
看着儿子开心，肖云也很开心。她压根儿就没把串座当成一回事儿。在她的意识世界里认为高个子同学在前面挡着儿子看黑板，老师给儿子往前调座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很容易解决。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一定是老师一时疏忽大意，明天只要她和老师一说，老师就会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改正过来。
从肖云自己上学，到看大姑姐王晓玲管理班级一直都是这样。农村和城市是有很大差别，但天底下的学校应该都是一样的，天底下的教师也应该都是一样的。
肖云坚定地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