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第七集。第十四集

　　第七本?第＋四集
　　529、同上?大理寺大牢（夜）
　　一个狱卒打开李纲的牢门：“李大人，过堂。”
　　李纲站起身，慢慢走出牢门。
　　沉重的镣铐在大牢长长的过道里发出“哗哗”的响声。
　　陈东等人在栅栏后看着他。
　　530、同上?大理寺后厅（夜）
　　狱卒将李纲带到后厅门口，给他开了锁。
　　狱卒：“请。”
　　李纲揉揉手腕，昂首跨步进去。
　　康王和大理寺卿陆机坐在厅内。康王赶忙起身迎上前来。
　　康王：“李大人，皇上要见您。”
　　
　　531、同上?大理寺后门（夜）
　　康王、李纲、陆机匆匆出了后门，那里早预备好了一辆马车。
　　康王和李纲钻进马车，车夫驾车嘚嘚而去。
　　
　　532、同上?广圣宫?后门（夜）
　　马车在后门停住。
　　康王和李纲下车，狄东早在门口候着。
　　狄东：“这边请。”
　　二人进了门，跟随狄东而去。
　　
　　533、同上?御书房（夜）
　　狄东直接带二人进了御书房。
　　皇上不在，康王和狄东都退下。
　　李纲被这神秘的氛围搞昏了头。
　　一会儿，钦宗从里边出来，一边扣着纽扣。
　　李纲翻仆下去：“罪臣李纲叩见皇上！”
　　钦宗：“朕赦你无罪。起来吧。”
　　李纲：“谢皇上。”
　　钦宗在龙椅上坐下，指了指绣凳，示意李纲坐下。
　　钦宗：“爱卿，朕知道你无罪，拘你下狱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看而已。朕不会冤了爱卿的。”
　　李纲流涕道：“皇上知臣若父母，臣……臣惟知以死效忠而已。”
　　钦宗：“今天秘密地把卿召来，是害怕走漏风声。”
　　李纲不解：“有什么事如此神秘？”
　　钦宗：“是关于太上皇……”
　　
　　534、同上?夜空
　　星光灿烂。
　　宫墙的剪影沉睡在星光之中。
　　
　　535、同上?御书房（夜）
　　钦宗：“所以今晚秘密把你召来，就是要先让你清楚。”
　　李纲：“臣已牢记皇上嘱咐，拼死也得保上皇平安返京。”
　　钦宗：“如此甚好。今夜你还先回大理寺牢中，明儿一早便有旨意给你。”
　　李纲：“那，微臣告退。”
　　
　　536、同上?和阳宫?宣和殿（次日晨）
　　钦宗早朝。
　　康王出班奏道：“皇上，有一事臣思前想后总觉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钦宗：“爱卿但说无妨。”
　　康王：“当初士民数万伏阙上书，事虽因李纲而起，但却非李纲所为。大敌在即，士民忠愤有加，不期而俱至，不谋而共辞。如此声势，岂是李纲一人之力仓猝之间能办到的？臣以为李纲下狱，实属冤枉。”
　　钦宗故作沉思状。
　　大理寺卿陆机出班奏道：“启奏皇上，臣与陈过庭大人几番会审均遵旨当堂对质，所有人证无一人招供与李纲有勾结。”
　　吴敏、聂昌、孙傅、曹朦、宇文虚中等大臣几十人，一齐上前跪地。
　　吴敏：“李纲确实无罪，请皇上开恩。”
　　钦宗：“众卿请起。朕也知道李纲罪不及死，既然众卿求情，朕就特别开恩。狄东，你到大理寺去传朕口谕，赦李纲无罪。诏罢李纲尚书右丞，贬安宁军节度副使，仍留京师供职。”
　　狄东：“遵旨！”下殿去了。
　　群臣松了一口气。
　　耿南仲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笑意。
　　吴敏出班奏道：“皇上，金人退兵已近两月，目下天下承平，四海晏清，臣以为该是迎接太上皇回京的时候了。”
　　钦宗：“吴卿所言甚合朕意。自朕登基以来，军务缠身，太上皇又车驾东巡，朕未曾略尽孝心。如今春暖花开，天下升平，皇家骨肉也该享享天伦之乐了。朕正想遣使者前去镇江行营请安呢。”
　　康王：“皇上，李纲新沐皇恩，戴罪之身正好为国效力，何不遣李纲为使，令他去镇江请安，并迎接上皇回京？”
　　钦宗：“如此甚好。宣李纲入殿！”
　　
　　537、同上?宣和门外
　　李纲坐的马车飞奔而至，在宣和门外停下。李纲和狄东下了车，跑步过来。
　　二人跑过广场。
　　二人跑上丹墀台阶的脚。
　　二人喘吁吁跑进大殿。
　　李纲“噗咚”跪下，伏地道：“罪臣李纲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钦宗：“李纲，朕封你镇江行宫奉迎使，即日启程镇江，恭迎上皇回京。”
　　李纲：“臣谢恩。臣领旨。”
　　
　　538、忻州?金国西路军大营?元帅帐篷
　　萧仲恭：“元帅，下官想让你见一个人。”
　　粘罕：“谁？”
　　萧仲恭：“带进来！”
　　外面由两个金国武士押进来一个汉人。武士将他按跪在地下，汉人不屈地昂起头。
　　萧仲恭：“这是宋朝派来的说客。”
　　说客：“呸！我家主公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认识你这丧尽天良的狗贼！”
　　萧仲恭哈哈大笑。
　　粘罕：“老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仲恭从怀中取出一颗核桃大小的的腊丸交与粘罕。
　　腊丸已从中分开，里边什么也没有。（特写）
　　粘罕不解：“这里边？”
　　萧仲恭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在这儿，元帅请过目。”
　　粘罕展阅腊书，勃然大怒，喝令道：“来人啦！”
　　两名武士：“在！”
　　粘罕：“斩了！”
　　两名武士：“是！”
　　说客顿足道：“天啦！主公呀，你错信了萧仲恭这狗贼，害得小人丧命不要紧，我大宋江山社稷岌岌可危呀！”
　　萧仲恭：“还不推出去？”
　　两名武土推起说客出去。
　　外面还传来说客的谩骂声：“萧仲恭你这杂种不得好死！”
　　粘罕冷笑一下：“想不到这小子还是条硬汉。”
　　他在几案上拍了一巴掌：“这个赵桓太狡猾，一方面给我们金银财宝，另一方面却又勾结耶律余褚两面夹击我军。哼！要想灭我大金，作梦！”
　　萧中恭：“元帅，下官以为，我们应作速将此情况奏明吾皇，好让吾皇早作打算。”
　　粘罕：“作什么打算？你以为斡离不退兵是真要同他们媾和？嗤！大宋的勤王大军赶到了，汴京我们拿不下来，暂时退兵是为了保存实力。秋天一到，还要大举南下。”
　　萧中恭：“嗯。那，我们现在就不停地骚扰他们的边境，让他们不得安生，同时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分散他们的兵力。”
　　粘罕：“不错。准备两天，我们又去打他的太原！”
　　
　　539、江南?大道
　　李纲一行七八骑日夜兼程赶往镇江。
　　
　　540、镇江?太上皇行宫?徽宗屋子
　　徽宗：“不知你姐姐把消息送到没有？”
　　李师师：“掌柜的不必担忧，我了解琪琪，她一定能将事情办好的。”
　　徽宗：“算起来，京城也应该有消息来了。”
　　李师师：“其实，我耽心的正是这点。”
　　徽宗：“嗯？”
　　李师师：“假如你是皇上，你会怎么办？”
　　徽宗：“……”
　　李师师：“搞不好逼得那伙人狗急跳墙，掌柜的你就有危险。”
　　徽宗点头。
　　李师师：“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回到汴京，只有我们安全了，才能对他们下手。”
　　徽宗：“目下不能让他们起了疑心。郝随，去宣蔡京来。”
　　郝随：“遵旨。”
　　
　　541、同上?郓王屋子里
　　蔡京：“有探马来报，汴京那边派李纲为奉迎使，前来迎接太上皇回京。李纲目前已快到扬州，两三天之后便会到这里了。”
　　郓王赵楷：“依太师看，李纲此来是凶是吉？”
　　蔡京：“若真是来迎接上皇回京，倒还罢了。怕只怕……”
　　郓王：“什么？”
　　蔡京向梁师成：“梁公公，你看呢？”
　　梁师成：“现在情况不明，很难猜测。”
　　蔡京：“不过我们可以假设。郓王爷，假如汴京方面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李纲此来会怎么样呢？”
　　郓王：“两宫隔离这么久了，汴京怎么会知道？”
　　蔡京：“正因为隔离得太久，那边就可能生疑。另外，我们行事虽然慎密，但也难保一点也未泄漏。据说，苏州‘天朝阁’掌柜蔡浩手下一名亲信保镖最近失踪了。”
　　梁师成：“这个蔡浩知道我们的事？”
　　蔡京：“我们联络团练和歙州粮道的事都是他出面的。”
　　梁师成：“那，他那保镖也知道？”
　　蔡京摇摇头。
　　郓王：“为确保不泄密，太师，你要派人去堵这个蔡浩的嘴才行。”
　　蔡京：“臣已经派人去了。”
　　郓王：“如果汴京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李纲此来一定就是来拘捕我们的。”
　　蔡京：“王爷分析得不错。”
　　郓王：“干脆，派些人去，在半路上将李纲除掉。”
　　梁师成摇摇头：“来不及了。何况，李纲已到了扬州，与镇江仅一江之隔，万一事情办得不好，让上皇知道了，就更难办了。”
　　郓王：“那就等他来了，再把他扣起来。”
　　蔡京：“不，先看看他来后怎么说。反正，告诉童公公作好准备，以加强行宫警卫为名，再从城外派五千禁军进城来，以防万一。”
　　梁师成：“由我去通知老童。”
　　郓王：“万一事急，就把李纲扣起来，再逼迫父皇下诏废赵桓！”
　　蔡、梁点头。
　　这时，郝随在外面喊：“蔡太师在这儿吗？”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542、同上?徽宗屋子
　　李师师回避了，只有徽宗和蔡京在屋内。看来他们已谈了一段时间。
　　蔡京：“上皇再安心小住几日，微臣这就去作安排。一俟安排停当，立即起驾回京。”
　　
　　543、同上?北门
　　童贯带着五千禁军进了城门。
　　一队禁军上了城楼，替换下原来守城兵士。
　　
　　544、同上?行宫门外
　　童贯带着禁军过来。
　　部分禁军分散四周。整个镇江府衙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童贯带着禁军进了行宫大门。
　　
　　545、同上?徽宗屋子
　　徽宗从窗口看见外面正在加强守卫。他眉头皱得更紧。
　　郝随来奏：“童公公来了。”
　　徽宗：“宣。”
　　童贯进来，跪道：“奴才叩见上皇。”
　　徽宗：“爱卿平身。爱卿，为何突然增加如此之多岗哨？”
　　童贯：“奴才奉旨率一万禁军随上皇东巡，自是担当护卫行宫之责。加派岗哨正是为了行宫安全。”
　　徽宗：“嗯。爱卿要见孤，有什么事吗？”
　　童贯：“奴才有一事要奏明上皇。奴才在城外扎营，得知一条消息。”
　　徽宗心头一惊：“什么消息？”
　　童贯：“汴京派李纲为奉迎使，来这里迎接上皇回京。李纲不日可到。”
　　徽宗掩饰不住高兴：“真的？太好了！”
　　童贯：“上皇很想立即回京？”
　　徽宗：“那是当然，哎……不，不是很想……其实孤很留恋江南的阳春三月呢。”
　　童贯：“那，何不多住些日子？’’
　　徽宗：“不，不了。孤出来快四个月了，也该回去看看了。听说金人已经退兵很久了？”
　　童贯：“上皇消息灵通，想必是早已知道的。”
　　徽宗：“孤自内禅以来，朝政已不再过问，只愿过一阵子淡泊自在的生活，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了。”
　　童贯：“李纲到来，用什么礼仪迎接他？”
　　徽宗：“他是皇上派来的钦差，理应放炮三响，大开中门，四品以上全部跪迎。但既然是专程接孤回去的，一切就免了，直接让他来见孤吧。”
　　童贯：“上皇，奴才以为不可。”
　　徽宗：“为什么？”
　　童贯：“我大宋本乃礼信之邦，岂可轻易废了礼仪。何况，还不知李纲此来用意何在呢。”
　　徽宗：“爱卿说什么？”
　　童贯突然哭了，跪下道：“上皇，自内禅以来，奴才终日惶惶不安。皇上听信陈东污陷，对奴才怀有成见，要不是上皇护着，奴才早就身首异处了。上皇，奴才随上皇出巡，心中稍觉踏实。而今京师派了个钦差来，虽明说是迎接上皇回京，岂知是不是来要奴才狗命的呢……”
　　徽宗感到事态严重，赶忙稳住他，道：“爱卿多虑了。爱卿跟随孤家多年，都是孤家的老臣了，孤家还会不护着你？不用担心，孤家虽不主政了，但毕竟是太上皇，凡事皇上也得听孤家的嘛。爱卿放心。爱卿可将孤家这话诏告蔡卿和梁卿，你们一并都可放心，难道区区一个陈东的话抵得过孤家的话么？”
　　童贯：“似上皇这么说，奴才心中就有底了。奴才这就下去安排迎接李纲的事儿。奴才告退。”
　　徽宗伸手拉他起来，道：“爱卿还记得吗？爱卿平定方腊之乱回京，孤曾亲自郊迎爱卿，何等光鲜，何等荣耀，只要卿不负孤，孤也不会负卿的。”
　　童贯含泪点头。
　　
　　546、同上?行宫大门
　　“轰轰轰”三声炮响，大门洞开。
　　由郓王、蔡京、童贯、梁师成率领行宫及镇江府衙内四品以上官员跪于大门内甬道两边。
　　甬道一直通到大堂。
　　大堂正中高坐徽宗太上皇。他身旁垂手恭立着郝随和另一名近身侍卫。
　　
　　547、同上
　　大门外，李纲一行风尘仆仆下了马，立即有几个禁卫军士兵上来牵了马去。
　　李纲示意随从人员止步，自己匆匆整了整衣冠，气宇鲜昂，大踏步进了大门。一个随从跟着他。
　　
　　548、同上
　　甬道两边厢房里，暗藏着许多持枪的禁卫军士兵，其中还有一两个太监，显然是童贯的心腹。
　　李纲大踏步在甬道上行走。
　　随从高喊：“钦命镇江行宫奉迎使李纲到！”
　　
　　549、同上
　　李纲走上台阶。他已察觉台阶侧边大园柱后面隐藏着士兵。
　　
　　550、同上
　　李纲跨进大堂。他已察觉后面隐藏着士兵。
　　（李纲画外音：）“好哇！狗贼们摆了一场鸿门宴！”
　　他抬头看见上面正坐的太上皇。
　　（李纲的画外音：）“冷静！千万冷静！无论如何得保太上皇安然回京！”
　　李纲紧跨两步，“噗咚”道：“臣李纲奉旨恭迎上皇回京！”
　　徽宗：“爱卿平身。”
　　李纲：“上皇万岁！万万岁！”他站起来，又道：“上皇，皇上命臣给上皇请安。”说着又跪了下去。
　　徽宗：“起来吧，孤家好着呢。”
　　李纲站起，忽然转身，高声道：“赵楷、童贯、蔡京、梁师成接旨！”
　　外面四个人齐齐一惊，互相对视一眼，一齐跪了下去。
　　赵楷：“臣等恭接圣旨！”
　　随从将一轴圣旨捧与李纲。李纲展开宣道：“楷、京、童、梁等卿，追随太皇东巡，起居劳顿，昼夜不闲，忠诚不二，护驾有功。两宫隔离日久，卿等侍候上皇，尤朕亲躬，使朕虽远在京师，尤尽人子之孝。朕甚嘉之。望卿等倍加努力，护送上皇圣驾回京，自当面议卿等封赏进爵事宜，以示褒奖。钦此！”
　　四人听罢，一齐谢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551、同上?徽宗屋子
　　李纲：“太上皇陛下，皇上嘱臣务必奏明陛下，蔡京、童贯之事皇上已经知晓，但考虑到陛下的安全，以免打草惊蛇，只能等陛下平安回京后，才能拘拿他们。还请陛下暂时敷衍一二。”
　　徽宗：“孤家明白，有劳皇上和爱卿等操心。”
　　李纲转身向李师师道：“师师姑娘虽为女流之辈，然而能为国为君分忧解难，实属罕见。若不是师师姑娘遣琪琪姑娘回汴京报信，皇上还不知道行宫这边的情况呢。师师姑娘请受在下一拜！”
　　他向师师跪下磕了一个头。
　　师师慌忙也跪下还礼，道：“师师不过一介草民，怎敢受李大人如此重礼！李大人乃社稷重臣，这样做真是折煞民女了！”
　　徽宗笑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们好生合计一下回京之事。”
　　
　　552、同上
　　房间里只剩下徽宗和师师。
　　徽宗搂着李师师，道：“师师，真亏了你。这下好了，回到汴京后，你肯搬进宫住吗？”
　　李师师轻轻推开徽宗，默默走到窗前，伫立良久，叹道：“唉！掌柜的，我们缘尽于此了。”
　　徽宗大惊：“你说什么？”
　　师师：“回到汴京，你这太上皇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要接受百官朝贺，还要稿赏有功之臣，诛戮有罪之人……再说，深宫大禁，许多规矩，我怕是无法适应的。”
　　徽宗：“不！不！我可以不去理睬那些劳什子屁事，可以下诏废了那些要命的规矩……”
　　师师：“你别犯傻了。那些规矩是祖宗成法，你真能废得了？”
　　徽宗：“我不管什么祖宗成法，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师师摇摇头：“就算你为我而废了那些规矩，天下人会答应吗？你想想，我不过是一名青楼女子，而你却是一代君王。将来史书怎么骂？一代君王竟然为了一个烟花女子而弃祖宗成法、江山社稷、万民百姓于不顾。若真如此，你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徽宗：“这……师师，不管怎么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师师：“镇江是我的老家，回到了老家，我也不会再跟你回汴京去了。”
　　徽宗：“那，你……你上哪去？你父母亲人都没有了……”
　　师师：“上次去找琪琪时，我便有一种预兆，我感到我迟早要走出家修行这条路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徽宗：“什么？你要出家为尼？师师，你要想清楚，一旦出家，返俗可不容易呀！”
　　师师：“我知道你不信佛教，只信道教。为了你，我不当尼姑，只当道姑。道姑不削发，返俗也要容易些。这样可以吧？”
　　徽宗：“师师……你……”
　　师师：“我意已决，不可逆改。掌柜的，念在我们相好日久的情份上，你就成全我吧。”
　　说着她向徽宗跪下去。
　　徽宗仰天长叹，泪如泉涌。
　　
　　553、太原?镇西军节度使府
　　姚古：“皇上已经与金媾和了，这粘罕怎么突然又来攻打我太原了？”
　　刘铨：“金人贪得无厌，恐怕是嫌我们没把太原、河间、中山三镇真正割与他们吧。”
　　副都总管王禀：“三镇的租赋给了他们就不错了，还想要城池？就算我们答应给，城中百姓也不会答应。”
　　姚古：“半年前金人围我太原，急攻不下，便绕道夺了榆次。后来见榆次不好守，他们趁两国媾和之机，撤出榆次，退到忻州，我太原才算解围。现在不出两个月，就又来了。”
　　刘铨：“我们仍然只有坚守待援。”
　　姚古：“不。打仗不能如此被动，否则处处挨打。他们能够绕过太原夺取榆次，难道我们不可以如法炮制？”
　　王禀：“姚大人的意思是绕过粘罕的主力，而去夺取他的老窝忻州？”
　　姚古：“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554、同上?东门
　　城门大开，姚古率人马从城内驰出，往东北方向而去。
　　刘铨和王禀站在城楼上望着队伍远去。
　　刘铨：“姚将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战术真能行得通？”
　　王禀摇摇头，道：“他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你我有什么办法？”
　　刘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作好闭城坚守的准备吧。”
　　
　　555、汴京?南门
　　太上皇东巡归来的车驾浩浩荡荡开过来。
　　钦宗率文武百官在城外跪迎。
　　
　　556、同上?龙德宫?崇仁殿
　　徽宗高坐大殿之上龙椅上，钦宗跪在下边。
　　钦宗：“儿臣叩拜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王、郓王等几个王爷跪在钦宗后面，齐声道：“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大臣跪在王爷们后面，也齐声称颂：“太上皇帝万岁！万万岁！”
　　徽宗笑逐颜开
　　
　　557、同上?徽宗住宅
　　徽宗坐着，钦宗站着。
　　徽宗：“蔡京等人如此作恶，孤家不再护着他们了。只是楷儿……毕竟是孤家亲骨肉。”
　　钦宗：“父皇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处置，不过小小处罚而已。”
　　
　　558、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钦宗：“蔡京、梁师成就在城中，好办。可童贯带着三万多禁卫军在南门外磨村扎营，就难办了。”
　　李纲：“三万禁军中有一万是跟随上皇东巡去的，还有两万是童贯在镇江新招募的，都是些乌合之众。”
　　康王：“可那一万禁军中却有不少是童贯的死党。”
　　钦宗：“把童贯拿不下来，也就不敢动其他几个人，更不敢动老三。”
　　康王：“皇上今天诏童贯进宫，他却称病不来，显然己起了疑心。如果发大兵征讨……”
　　钦宗：“不行。京师战火刚熄，哪还再经得起折腾。何况，京城中只有几万人马，要讨平童贯三万禁军，谈何容易，难不成又诏天下兵马勤王？”
　　三人都沉默不语。
　　李纲：“微臣倒有一计。”
　　
　　559、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钦宗：“随上皇东巡的大臣们都已受到封赏，可那些护驾有功的禁卫军将土们，尚未沐浴皇恩，朕甚是过意不去。康王，你就代朕去广阳郡王童贯磨村大营慰劳禁军将士吧。”
　　康王：“臣遵旨。”
　　钦宗：“朕思量着，仪式也要隆重些。这样吧，就多去几个人。郓王，卿也一道去吧。”
　　赵楷：“臣遵旨。”
　　钦宗：“蔡京，卿是东巡行宫使，李纲，卿是行宫奉迎使，虽然行宫已经解散，但朕还没诏罢你们，你俩也随康王、郓王一道去一趟吧。”
　　蔡京、李纲：“臣遵旨。”
　　
　　560、同上?南门外磨村大营
　　军营大门大开，童贯率几名心腹将校在门口跪迎。
　　康王一行人下了车。康王紧上两步扶起童贯，道：“小王奉旨前来搞军，童公公快请起。”
　　童贯：“皇上万岁！万万岁！”遂起身道：“诸位大人，请！”
　　
　　561、同上
　　众人进了营门，沿着长长的甬道向中军营帐走去。
　　康王的随行人员中，有石生、陆行儿，还有女扮男妆的李琪琪，李虎还带着几个军官，也紧跟在诸位大人身后。
　　再后面，则是抬着猪羊及绫罗绸缎、金银铜钱的兵士们。
　　童贯的禁卫军整齐地排列甬道两边，一个个站得笔直，但眼光都投向那些搞赏品。
　　
　　562、同上?中军营帐外．
　　童贯的中军营搭在临时筑起的一个平台上。
　　康王、童贯一行十多人刚踏上宽宽的平台，猛听李纲一声高喊。
　　李纲：“拿下！”
　　石生、陆行儿、李琪琪、李虎及另几名军官一齐动手，将童贯、蔡京、郓王及童贯的儿名心腹一齐抓获。
　　被抓之人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反抗。
　　童贯：“你们干什么？”
　　蔡京：“这……这是怎么回事？”
　　郓王：“大胆！这……九弟，你疯了吗？”
　　康王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轴圣旨，“哗”一声展开，高声道：“圣旨到！”
　　下边的禁卫军和抬搞赏品的兵士全被眼前的突变弄懵了，谁也没反应过来，也没人下跪。
　　康王又高喊一声：“圣旨到！”
　　抬搞赏品的兵士明白了，赶忙放下礼品，匍匐下去。
　　可是，童贯的禁卫军们却没有下跪，大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观望着。
　　有几个职级较低的军官拔出刀冲过来，站在平台下望着上边。
　　李纲大吼一声：“大胆！想造反吗？”
　　石生手中握着一支匕首，匕首尖抵在童贯喉头上，低声道：“叫他们退下去！”
　　童贯昂了昂头，毫不理睬。
　　双方僵持着。空气凝住了。静。
　　这时，营门外传来一阵“轰轰”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563、同上?营门外
　　曹朦率领众多禁卫军骑兵狂奔而至，迅速包围了磨村大营。
　　
　　564、同上?平台上
　　李纲高喊：“康王在此，圣旨在此，谁敢犯上作乱，格杀勿论！”
　　康王再高喊道：“圣旨到！”
　　平台下握刀的军官纷纷扔掉手中武器，匍匐下去。
　　其他禁军士兵也纷纷匍匐下去。
　　康王清了清嗓子，宣道：“童贯、蔡京、梁师成朋比为奸，结党营私，挟持上皇，谋予废立，大逆不道，恶贯满盈。诏三贼就地正法，以正典刑”。
　　康王刚一宣毕，李虎手下两名军官上前，挥刀砍去。
　　童贯、蔡京人头滚落。众军士哗然。
　　郓王赵楷吓得一下子软瘫下去。童贯的几个心腹军官也吓得全身筛糠般发抖。
　　康王接着宣道：“朕念及东巡护驾将士有功，除以上三贼首恶外，一概不予追究。钦此！”
　　下边众军士一齐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郓王这时回过神来，颤颤地道：“皇上说了不予追究，不予追究！你们听见了吗？皇上赦我无罪！快，快放开我！”
　　康王回头道：“三皇兄，皇上另有旨意给你。”
　　郓王：“什，什么……什么旨意？”
　　康王拿出另一份圣旨，递给他：“这是皇上亲手写给你的。”
　　郓王抖着手接过来，念道：“煮豆燃豆桔，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手抖得快拿不稳圣旨了，眼泪象断线珠子往下掉。口中喃喃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皇上呀！”
　　
　　565、汴京?梁师成太傅府
　　一些禁卫军士兵将梁师成从府里押出来，按他跪在大门口，一刀砍了。
　　
　　566、同上?蔡京府
　　蔡忠及蔡京子弟几十人被押出来。
　　
　　567、同上?南薰门
　　童贯、蔡京、梁师成三贼首级悬挂在门洞上方。
　　镜头下移。无数军民在围观。人人拍手称快。
　　
　　568、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狄东宣旨：“诏赐蔡京子蔡攸、蔡死。诏令编修取回靖康以前蔡京所乞上皇御笔手诏字画。诏蔡京子孙二十三人分窜远地，永不赦免。诏令聂昌赴苏州、歙州拘捕苏州团练副使李泳，歙州粮道副使王林馨，苏州刁民蔡浩入京，交付大理寺审理。”
　　
　　569、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钦宗：“李琪琪的事办妥了？”
　　狄东跪下道：“奴才无能。”
　　钦宗：“怎么？她不奉诏？”
　　狄东：“琪琪姑娘说她早巳出家，不愿返俗，更不愿入宫。”
　　钦宗：“朕封她才人，是看在她有功于朝庭，她竟然……你说她早已出家？”
　　狄东：“她在镇江慈云庵带发修行已经三年。现在，她已住进了京城里的驻霞庵里。”
　　钦宗：“还是带发修行？”
　　狄东：“是的。”
　　毛综：“这么多年带发修行也不肯剃度，况且这次不远万里从镇江来京，说明这个琪琪姑娘凡心不死，尘缘难绝……这样吧，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朕亲去驻霞庵见她。”
　　
　　570、同上?驻霞庵?正殿
　　钦宗对大殿中的佛像拜了三拜，起身从主持师太手中接过香，插进香炉里。
　　经堂里木鱼钟罄鼓钹铙钗一齐大响。
　　女尼们齐声念经。
　　
　　571、同上?后院厢房
　　钦宗坐在一把椅子上，李琪琪跪在地下。
　　钟罄声、念经声隐约可闻。
　　钦宗：“跟朕进宫，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琪琪：“民女命薄福浅，与荣华富贵无缘。民女心若止水，但愿长伴古佛青灯。乞皇上恕罪。”
　　钦宗犹豫一会，叹一声道：“真是天下奇女子！也是朕没有这个缘份！罢罢罢，九天有月朕无可揽！琪琪姑娘，朕得不到你，别人也不能得到你，你只属于你自己和佛祖。”
　　李琪琪抬头望着皇上，显然心中波涛汹涌。但她却抑制住尽量不表现出来。
　　钦宗：“朕有两个请求。”
　　琪琪伏下身去：“民女不敢！”
　　钦宗：“朕收你为义妹，封你为和淑帝姬。”
　　琪琪：“皇上……”
　　钦宗：“你要出家侍佛，朕不强迫你。朕的第二个要求是，朕要亲自为你剃度。”
　　琪琪好半天没有作声，也没有抬起头来。
　　钦宗有些吃惊，道：“你……你听见吗？”
　　琪琪的双肩轻轻抽搐。
　　钦宗：“琪琪姑娘，你怎么了？”
　　琪琪抬起头来，已经满面泪痕。她她嗫着道：“谢……皇上。”
　　
　　572、同上?正殿
　　琪琪的剃度仪式正在举行。
　　正殿内点着星星般的油灯，所有佛像全都重新涂了金身，所有幅帷也焕然一新。
　　琪琪跪在佛像前，钦宗站在她面前，主持师太亲自捧着盛剃刀的盘子，恭敬地站在旁边。
　　下面两边蒲团上坐满了女尼。
　　
　　573、同上?大殿外
　　无数禁军将士鸦雀无声地站在大殿外。石生、陆行儿也在禁军行列之中。
　　钟楼，鼓楼巍然屹立。
　　
　　574、同上?大殿内．
　　大殿内鸦雀无声，谁也没动一动。
　　突然“噹”一声，梵钟响了。
　　紧接着，钟鼓大作，女尼们一边敲打法器，一边大声颂经。
　　钦宗从主持师太手中接过剃刀，开始给琪琪剃度
　　琪琪闭上眼睛，脸上毫无表情。
　　钦宗割下琪琪第一绺青丝。
　　青丝飘落，飘落……（慢镜头）
　　
　　575、同上?大殿外
　　禁军行列中的石生咬着嘴唇闭上眼，两行热泪从他紧闭的眼中流出来。
　　石生睁开模糊泪眼仰头望着天上。
　　蓝天。白云。柳絮如雪。
　　
　　576、同上?太原
　　蓝天。白云。
　　广袤的平原。猛然，画外传来一阵噪杂喧闹声。
　　喧闹声越来越大，似乎夹杂着人喊马嘶声。
　　平原尽头涌来无数蚂蚁般的人群。
　　蚁阵般的人流漫过来，漫过来。渐渐近了才看得清是溃败下来的宋军。
　　人马蹈藉，丢盔弃甲，翻江倒海般向镜头压过来。
　　
　　577、同上?太原东门
　　溃退下来的宋朝官兵蜂拥而人，一边高喊：“金兵来啰！”
　　城中大乱。
　　沿街的百姓赶快紧闭大门。
　　店铺慌忙打烊。小贩来不及收摊的，小百货、瓜果、蔬菜流得满街都是。
　　溃退下来的士兵还在不断涌进东门。
　　刘铨和王禀骑马从城中方向过来。
　　刘铨高喊：“站住！不许乱跑！不许乱跑！”
　　王禀率领一些将士冲到城门下，一边疏导蜂拥的人流，一边命令关闭城门，收起吊桥。
　　刘铨挥剑砍翻了几个乱窜乱喊叫的士兵，才算把城中的混乱局势控制住了。
　　
　　578、同上?城外
　　金人的骑兵已经追过来，顷刻集于城下、
　　那些被关在城外的宋军士兵只好拼命与金人搏杀，可是力量悬殊。有的被乱刀砍死，有的被战马踏死，有的掉到护城河里淹死，不大功夫，全部牺牲。
　　
　　579、同上?城楼上
　　刘铨和王禀率领将士们守在城楼上。
　　刘铨问一个逃回来的士兵：“姚大人呢？”
　　士兵：“回大人话，属下不知道”
　　刘铨：“嗯？”
　　士兵：“属下是后军的，走到半路上，只听前边的人高喊‘我们败啦！快跑呀！’大家转身就跑，一直跑回来了。”
　　刘铨气愤地刮了士兵一个耳光，道：“混蛋！敌人都没看见就逃！”
　　士兵捂着半边脸哭丧着道：“大人，不是属下一人在逃，前边的退下来，后边的冲也被冲散了。”
　　刘铨：“滚！去找一个前军的人来，本大人要问话！”
　　士兵：“是！”一转身跑下城楼
　　王禀：“刘大人，如此看来姚大人凶多吉少？”
　　刘铨点点头。
　　这时，先前那个士兵带着一个受了伤的士兵跑上城楼来。
　　士兵：“刘大人，他是前军的。”
　　受伤的士兵跪下，哭道：“姚大人他……他战死了！”
　　刘铨：“什么？”
　　受伤士兵：“姚大人战死了！我们走错了路，恰好遇上了金人的主力。几十万人，人山人海一样……姚大人叫后撤，他自己却带着一些人骑马冲上前去。属下边跑边回头看，看见姚大人从马背上滚下来……”
　　刘铨沉吟半晌，道：“你下去吧。”
　　士兵磕头退下后，刘铨道：“得派飞马速报京师派兵支援，不然太原难保！”
　　
　　580、汴京?和阳宫?宣和殿
　　耿南仲：“太原已经割与金人，朝庭只能派人去宣诏，劝说太原军民归附金国，怎么可以再派人马前去援太原？’
　　李纲愤然道：“耿大人说话太过荒唐！割让太原三镇本是权宜之计，太原军民不奉诏不降敌也在预料之中。三镇乃国之屏障，只能固之若金汤，岂能弃之如废土，”
　　吴敏：“太原远在边鄙，在那里同金虏打仗朝庭没有压力。如果不援太原，失掉这西北重镇，西北边就只有黄河可守。但去年的教训告诉我们，冬季枯水之时，黄河并非天险。一旦敌人渡过黄河，便严重威胁着京师。”
　　钦宗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道：“吴卿说得有理，去年的教训至今令人不寒而栗。太原是要保住的，问题是派谁去呢？”
　　耿南仲：“臣以为李纲可使。”
　　李纲：“皇上，臣本一介书生，实不知军旅，昔日敌人逼临城下，不得已而为皇上料理军务。而今要臣去一方为帅，保一方边境，臣实在不敢奉诏。”
　　钦宗：“爱卿，朕深知爱卿能耐，不必推辞。”
　　李纲：“皇上，不是微臣有意推辞，实在是怕耽误国事。臣不敢奉沼！”
　　钦宗：“昔日爱卿御敌抗金的勇气哪去了？爱卿只身赴镇江行营的勇气哪去了？爱卿巧取磨村大营的勇气又到哪去了？朕要卿宣抚西北，增援太原，卿就如此推三阻四，是何道理？”
　　李纲伏地道：“臣罪该万死！皇上，并非臣勇气泄尽，也非臣胆小怕死。臣虽愚钝，尚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并非将帅之才，难符统兵之实。今不奉诏非为其他，只为不愿误国误君。臣公然抗旨，罪过已大，恳请皇上治臣抗旨之罪。”
　　钦宗怒道：“混帐！李纲，你别自恃功高，目无君主！朕意已定，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