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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飘飘》续写(四十八)

作品名称:白云飘飘      作者:zy1147580869      发布时间:2010-02-06 15:25:05      字数:5749

19
97年年底,云开始在石空镇接替海风弟学轮胎修理。
干轮胎修理是个苦活、累活、脏活,但见效快、投资少、利润可观。
修理铺老板姓白,老家也在石空镇白营,和云都是一个家族。他也是高中生,开始家境也很贫寒,真正是白手起家的。云很钦佩师傅的为人。
因为师傅租了石空汽车站的三间门面房,地处109国道黄金地段,又占据着石空汽车站门前的一大片场地,停车方便,光徒弟就五个,干活麻利,客户多,当时师傅已经是全县轮胎修理行业的老大,平均每天的营业额都在一两千元,年纯收入初步估计逾十万。
当时的学徒工一开始要交一千块钱的押金,还要按月缴五十斤粮。最初两个月,每月发一百块钱的生活费,三个月后才开始挣工资,起步工资为二百块钱,逐月递增。不像现在的修理行业的学徒工,人手少,难找,发工资都找不上,还要高工资。因为现在的孩子没有吃苦精神,怕苦、怕脏、怕累。一旦学上三招半式,就想涨工资,不涨就跳槽,要不就自己开店当老板。
轮胎修理看似简单,实则门道很多。既要细心,又要肯动脑筋、会发明创新。另外,想自己开店,还要学会做生意。有的人技术再高,不会做生意,照样开不了店,当不了老板。就像有的人只能当士兵,当不了将军。海风弟就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通常很得师傅赏识。因为这种人好使唤,而且没有野心。
轮胎修理的精华所在,实际上是电气焊技术。轮胎好补,聪明人一看就会。而电气焊技术则要真功夫。一般得先从最基础的充气、补胎学起。电气焊等轻松活计多半都是师兄掌控,刚入门的师弟摸都摸不上。有的胆小的学徒,一年多了还连个焊钳、气焊、割枪都不敢摸、摸不上。刚学徒时,师兄和师傅就在你跟前灌输气割多危险,会回火、爆炸伤人。
因为那个时候全国性的超载,车很重,还没有气动千斤顶,全凭手压千斤,光压千斤就能把人累个半死。
当时也没风炮,用的是电动扳手拧轮胎螺丝。电动扳手用的是三相380V的高压电,有时候会漏电,很危险而且扭矩不大,力量小。有的轮胎螺丝司机师傅都叫修理工拿很长的加力杆压得很紧,机械拧不动,还要靠人拿加力杆往下拧。一个钢圈上通常都是8——10个螺丝,手工拧,螺丝转的很慢,头一圈螺丝拧下来,人都累得大汗淋漓。
换钢板,也很累人。一架钢板上百斤重,全靠人卸下、装上。光打千斤,拧下、拧上钢板卡子上的四个骑马螺母都要费很大力气、费很长时间。尤其是拧骑马螺母,因为螺母距地面距离短,电动扳手用不上,螺母又很紧,全凭人力。通常都是一米多长的34英寸梅花扳手,还要用两个人在外边拿麻绳加力才能拧动。头四个螺丝拧下来,人都累个半死。不像现在都有专用的骑马螺母少齿差拆装机,拧起来很快、很省事。
通常,这些简单、粗糙、累人的活多数都是刚入门的学徒去干。
拿割枪气割旧钢圈顶,再安装、校准新钢圈顶,再拿直径4.0mm的J506结构钢焊条焊接牢实。割缝要均匀、美观;焊缝也要美观、平整、没有夹渣、裂纹、气泡等质量缺陷。那个时候大多使用的是普通交流弧焊机,焊接质量不好把握,焊接技术要求高;不像现在都用氩气保护焊机和二氧化碳保护焊机,焊接质量好把握。因为那个时候路况不好、又多超载,换顶钢圈要既美观、又要结实,才能拉住回头客。
还有修理汽车电瓶的活,涉及到汽车电气原理,这些轻松、技术含量高的活通常都是师傅一个人把握着,不给他干上个三五年,他是不会轻易交给你的。这就叫“猫教老虎——留着一手”。
这些技术含量高的活更不会轻易教给新手。学这些技术,既要胆大、又要有悟性、为人又要滑稽。
那个时候,各种新式加气杆、扒胎工具、各种新型补胎材料还没问世或还没有普及到西北地区。充气、扒胎全靠手工工具、全靠速度与技巧;压胎全靠电烙铁。光学着充气、扒胎、把握火候压胎都需要一两个月才能熟练掌握。一个轮胎连钢圈一二百斤重,翻起、放下很费力气。不像现在,扒胎机等各种先进工具的出现让人省了不少力气。要不电视上的大力士比赛咋比着翻滚轮胎呢?
干这些活,春季和秋末不冷不热还好干,严冬和酷夏最难受。夏天烈日晒、冬天卧冰雪,挣的都是辛苦钱。
一般肯学这种手艺的人多数是家境不好的年轻人。成家或上年纪的人有拖累、干不动,人家也不要你。个别家境好的小青年,多数又怕吃苦,坚持不下来。作为当师傅的,他们最喜欢能吃苦,家境不好的青年。因为他们听话,好使唤,学成了也开不起铺子,干的时间长。
因为多数都是拉煤、拉沙石、土方的货车,充气、补胎时灰尘很大、很脏。有时候坐班车出门干活,自己都很自觉的站着,人家车主就不要你坐座位,身旁的旅客都趔得远远的。
因为车主为了省钱,轮胎新旧不一,气压又大,也很危险。有个别不小心的修理工,充气时就被蹦出的钢圈压条打残、致死。此外,人趴在车底下打千斤,如果千斤放不稳当,倒了,单桥车就会把人活活压伤、压死,多桥车就会扭坏车桥,给车主赔钱。因为碰的都是铁家伙,搞不好就会受伤。
想学的快,就要吃苦,肯钻研,活要多。而这样一来,人就累得不行。修理这一行就跟急诊室一样,随时都会有活。特别是给师傅干活,他们连晚上都要叫你起来干,比周扒皮还要黑心。遇上棘手活,甚至是不分昼夜。很熬人的。大夏天,基本上就躺在轮胎上眯着午休,车一来赶紧就干,有时候困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还得干。半夜也有司机打门,再困,你也要起来接活。时间一长,人都被折腾的神经错乱了。
割、焊钢圈时,面前的温度很高的。即便戴着护目镜、拿着面罩,一连几个钢圈焊好,眼睛都被强烈的紫外线刺得生疼,脸也被烤得红红的,蜕一层皮。因为焊条粗,焊接电流要求大,戴着帆布手套,焊把都烫得握不住,身旁就放着冷水盆,不住沾水。断弧少才能焊得平整,一个钢圈里外焊十六根焊条,一根接一根。头几个钢圈焊好,手都被已经烧热的水泡得白白的。
…………
一晃就是七个月。过年也只放三天假,夏收也不放假。云的工资涨到了450块钱,他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了,想自己开铺子,可父母还是认为他骄傲自满,怕吃苦,再说家里也没钱,没打算扶持他。父母不知道实际情况,只希望云在师傅那儿打几年工,挣够钱了再开铺子。云一算账,自己是半拉子瓦工,在工地上一个月挣一千多块钱,也比这儿舒服。再说几个师兄不是师傅的小舅子,就是师傅的妹夫、侄儿,他们干的活少、轻松、工资还比他高,就不干了。就为这,又和家里人闹起了别扭。
…………
1998年,长江发生了继1954年以来第二次全流域性大洪水。松花江、淮河、珠江流域的西江和福建闽江等江河也相继发生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由于洪水量级大、涉及范围广、持续时间长,洪涝灾害非常严重。在党中央、国务院的直接领导下,百万军民并肩作战,与罕见的大洪水进行了殊死搏斗。在这场与洪水的搏斗中,中国人民表现出的“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韧不拔、敢于胜利”的伟大抗洪精神,成为当年感动中国、感动世界的鲜活题材……
其时,云和好伙伴明在银川工地上打工。干活的人大多都是他们枣园人,比较要好。工地就在银川中山公园和去年兴建的唐徕公园里。工头是初三班主任甄老师的四姐夫。工程是公园里的一些维修活。
…………
1998年9月22日,宁夏回族自治区四十大庆。晚上在银川南门广场举行焰火表演。云和很多工友就去观礼。
广场上,人山人海。来自城郊永宁、贺兰两县,乃至老家中宁等地的人都租了中巴车或坐了班车来看焰火表演。不少大中专院校的学生也齐聚广场为大庆增光添彩。因为人多,秋季人们也穿得不多,就有一些流氓混混趁机占那些漂亮女生的便宜。云正抬头观赏璀璨夺目的礼花,就听明凑在耳边让他看好戏。云顺着明的指点看去——我的乖乖,一个爆炸头、身穿花衬衫、牛仔裤的男青年正凑在一个穿着乳白色紧身裤、超短裙的女生的屁股蛋上胡磨蹭。人潮滚滚,一浪推着一浪。女生往后一退,男青年往前一顶,一来二去,女生开始有了反应,不时地回过头来寻找这个小流氓。可她一回头,这个小青年就假装仰脖看焰火,并且把身子也挪开一点。等她转过身继续观看焰火时,小青年又随着人潮往上凑。一连几次,女生终于忍不住躲到同学中间去了……
瞥见小青年拉拉链的滑稽动作,云和明偷偷笑了起来。明对云说,他看见了女生的屁股蛋上湿了一块,肯定是那个孙子把怂射到上边了。云说他咋没看见,明就说,你眼睛近视,再说你也没太注意……
回到工棚,云和明把他俩看到的一幕一学道,老的、小的笑作一团,都说他俩在胡扯。
…………
一个月后,回家收秋的云听父亲说,他们童庄村村委会也包了中巴车去参加观礼活动。只是没碰到他们。
20
98年,秋天。
…………
先前提到的那个下放到童庄村任书记的乡政府聘用干部、白脸曹操、政治流氓李XX,已经调回乡政府任计生专干。他夫妻二人嗜赌如命,走到哪儿,麻将桌子支到哪儿。有一次他私下里向任村会计的云的父亲借了五百块钱打麻将。云的父亲很窝囊,不会耍心眼,没打条子。这个政治流氓就赖着不还钱。此事让云的母亲知道了,就吵吵着让云的父亲去要。父亲是个直脖子驴,光知道在自家人跟前逞凶,遇上向人借钱、要钱的事就成了缩头乌龟。本来他和那个流氓关系就很紧张,加上母亲也不知趣,当着很多乡、村干部的面向那厮要过钱,咱们中国人虚伪又狠毒,自然就认为母亲扫了他的面子,打了他的脸。那厮也早就摸清了父亲的窝囊本性,一直赖着不还。到最后竟然狂妄之极的当着他的那帮酒肉同事的面说云的父亲为了报答他提拔父亲当会计之恩向他行贿的。说这话的时候,云也在场,那是一帮乡、村干部到个别油条农户家催缴各种费用的时候。乡派出所所长还有一个干警、一个联防队员也在。
当时他们都把摩托车存放在本队一个“入党积极分子”(事后继任四队队长)家里。准备事后在这家连撮带搓(打麻将)一顿。因为那家的风骚媳妇正宰鸡呢,那个流氓随身就带着麻将。
云是个热血青年,看到那么多乡邻跟在后边看笑话,那些乡村干部也随着那个政治流氓狂妄之极的谈天说地,母亲跟在他们后边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就跑到存放摩托车的那家把这个流氓的旧摩托车推了回去。藏在了自家屋里。
这个流氓很快就领着他的“帮凶”凶神恶煞般驾临云家。那个二毬联防队员还冲云挥了挥拳头,想要教训云。因为主管全乡党建、治安的副书记何XX和这个流氓是“畜牲干亲”,派出所所长也囿于压力向云一家施压,扬言不把摩托车交还,就把云送到看守所劳改。这位派出所所长和庆辉大大是老同学,他也知道云的父亲和庆辉大大是表兄弟关系,没有对云动粗。最终,摩托车放了三天后,还是被派出所副所长出面要了回去。因为父亲手里没有那厮的欠条,一家人丢人扫兴,吃了个哑巴亏。更让云刻骨铭心的是这个流氓在云家当着一大帮乡村干部的面骂云的父亲“窝囊的屄里生蛆呢!”这帮畜生听后,有的因为在云家蹭吃蹭喝低头不语,有的则“哧哧”偷笑。就连那个本队的、还有些亲戚关系的“入党积极分子”也帮着流氓书记说话。全他妈都是因为那厮有个当乡党委副书记的畜牲干亲做后台!
诗圣杜甫笔下的“石壕吏”也没有他们张狂啊!穷苦老百姓,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只有眼泪往心里流得份!朝朝代代都一个毬样!怨自己没后台、没靠山、怨自己人窝囊、怨自己人不懂法律。懂法律也毬事不顶!没钱打官司,没后台照样被那帮畜生呼气哈气地欺负!这就是咱们“丑陋的中国人”,这就是咱们的“酱缸社会”!这就是动物世界,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年代!
事到如今,云的父亲早都被这个政治流氓活动人赶下台了,国家也三令五申地要裁汰冗员,可越裁政府机构人员越多了。像这个政治流氓,人家有后台,村书记干上几年,吃肥了、吃腻了、吃光抖净了,又堂而皇之地调到计生委;计生委没油水,又调到镇草原管理站当干部。差事更肥了。自封山禁牧以来,山上拉个铁丝网、栽水泥桩、查处私自放牧的羊倌,都在人家手里过。邻村的李二、云家房前头的周XX这些羊倌,照样偷偷给人家送羊羔肉、那些抢着拉丝网、栽水泥桩挣钱的人照样给人家地里“帮忙干活”,人家照样吃得满腮帮子淌油!
一些大中专毕业生没地方安置,这些聘用干部却塞得满满的。聘用理由——人家经验多,办事能力强!我呸!什么叫办事能力?能刁会抢、会耍流氓作风就有能力!搞政治的,撕破脸皮就能搞!心狠手辣就能搞!不要屄脸就能搞!
假如有地狱,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就是张着血盆大口吃人、吃过人的政治流氓。他们都是沾满人民血汗的刽子手!
人民是啥?人民就是穷苦老百姓!公仆是啥?公仆就是官老爷!
…………
工地,还是甄老师的四姐夫的,地点在他们老家——银川郊区满春乡,他们老家盖新房。云和明都在那儿干活。
…………
干了一个多月后,云回家秋收。明家因为弟兄三个,老大、老二都在家,人手够用,没回来。就在这个当口上,明家出了惊天血案——他家那个神经已经不正常的老二把自己的母亲和两个侄儿打死了。
事情原因很简单:家里穷,老大结婚盖了新房子,老二年龄大了,老三又跟上了,老二本身就小心眼,时间一长弄成神经错乱,以至于对父母、已婚的老大一家怀恨在心,遂酿成惊天惨案。事情发生之后,乡派出所把他们家老二送到了区福利院。
明家的亲戚就商量着让云去银川把明找回来,给自己的母亲办丧事。云第二天一早就坐班车去了银川,他没敢对明说实情,生怕他受不了打击。
明回到家一看,眼前的惨象让他堂堂四尺男儿嚎啕大哭。看着昔日有说有笑的好朋友悲痛欲绝的样子,云的心里就像刀扎一般难受。本队的亲邻们也都为他一家的惨景所打动,纷纷解囊相助。遇上这种惨象,咱们国人才会发自内心的哀伤、真诚地伸出援助之手。说明国人还未良心泯灭。
自此次事件之后的几年中,他们童庄四队接二连三地出现死亡事故。就有老周三的老婆子这样的居士散布谣言,说他们四队中巷子前头的大氨水罐里头藏着妖精。以至于接连发生人员夭亡现象后,队上一些有头面的人就组织捐款捐物,请阴阳在他们队上念了三天黄经,想以此祛妖避邪。可就在黄经念完不几天,他们队上又有男青年骑摩托车撞死了。而这些所谓的有头面的人物还都是老党员亦或是入党积极分子!
…………
越贫穷、落后,越封建、迷信!
…………
年底,大伯家的艳艳姐结婚。从订婚到结婚云的父母没见过这位新女婿是啥样。大伯家的四个子女都已经吃上或马上要吃上皇粮了。他们打心底里瞧不起云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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