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薄云天》（十二）

叶芸出语惊人，乾坤洞神功转式与古曲有关。琵琶音起，兄妹索图合成，奇迹般进入第二式月上东山。新发现令游刃兴奋不已。兄妹拜壁画岩洞突裂，银须老者手擒叶芸。一句戏言，与后辈比试轻功。攀岩伏壁，飞越一线天，游刃、龙玥势若飞龙。无影定输赢，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十四章珠联璧合

叶芸一句“你们为什么进不了下一式？”引起游刃、龙玥极大兴趣。
龙玥亟不可待：“好姐姐，你就说说看？”
“叶姐姐就别买关子了？”游刃看了小妹一眼，符合说。
“呵呵，你们合伙欺侮老实人？”叶芸笑着说。
“你，老实人？”龙玥说到这里先笑起来，“你那大腿的伤是怎么好的？”
那是个北风怒号的冬天，叶芸纵下悬崖，被游刃救下背回洞中。时龙玥因被巨蟒所伤正在东壁运功疗疾。游刃情急之下扬起雪刃，唰唰几刀，姑娘双膝漏出渗血的肌肤。接着游刃伏身用口吸出血污。这点令叶芸最为感动，爱说爱闹的龙玥知道了，也为她的这位大哥自豪。可她偏不饶恕叶芸，姐妹俩经常开玩笑。叶芸脸薄，每每提到此不免脸红热潮，任小妹开心。
往常游刃，只是在一旁傻笑。今天可不同，他要急于知道叶芸的想法，看来这位貌似平常的女子，却有着超人的智慧。
“叶姐姐，你说，为什么我们索图对垒，进不了下一式？”游刃以征询的口吻说。
“大哥，我这只是假想，需要磨合才能清楚。我想前辈既然把武功与古曲融为一体，那么转式也应该与音乐有关。”叶芸语出惊人。
“嗯，是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姐姐判断无误的话，我们就会进入下一招式的练习。”游刃说。
“龙玥佩服姐姐的机敏，大哥我们开始演练吧。”龙玥急着说。
“小妹别着急，咱们还是一起来。我弹奏《夕阳箫鼓》古乐第一节《江楼钟鼓》，你们再进入演练如何？”叶芸站好位置，郑重地说。
“好！小妹准备。”游刃进入状态。
随着“江楼钟鼓”，以琵琶模拟鼓声徐舒优美的旋律，舞剑者心随剑合，融入乐曲美美的意境。叶芸时而变换位置，游刃、龙玥剑势大增。江楼钟鼓六式一气呵成。随着音乐缓缓地转调，兄妹二人如同被牵引一样，不由自主地转换身段，琵琶声止，游刃、龙玥进入第二式：月上东山。
“真个神了！”龙玥感慨地说。
“大家稍息一下，我有话要说。”叶芸提议。
“好的！”游刃、龙玥撤剑归位，就地坐下。
“游兄、小妹，我们已成功进入下一式，问题是看我们如何合成了。这里有一难题，芸儿我只学过舞姿，身形变换不成问题。但芸儿不会轻功，往下音调激越，恐怕会耽误神功习练？”叶芸说。
此语一出，再度令兄妹惊讶。
“姐姐不必担心，这轻功的事，就由刃儿和小妹负责来教你。好歹你身形不错，速成应该没有问题。这乾坤洞神功离不开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个人。芸儿姐姐、龙玥妹妹，我们一起对壁画一拜，感谢上苍让我们结缘，神功和成之时，便是我辈血刃仇人之日。”游刃说罢，叶芸、龙玥一左一右对着壁画拜了起来。
只听“咔嚓”一声，洞壁左侧60米一石断裂，随着滚石落地声音，一银须老者飘然而下。“哈哈...”声如裂帛，震耳欲聋。
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游刃慌忙一礼：“我等不小心惊扰了高人，望大师恕罪！”
“狗屁高人！我在洞中30年，琢磨不透这壁上武功。刚听尔等议论，茅塞顿开。原来这小姑娘才是解开谜底的高人，得罪了。”话音未落，叶芸便被老者擒了去。
“哎！我们尊你一声大师，难道怕你不成？”龙玥说着就要上，被游刃拉住。
“前辈，如果你认为我们打扰了你，我们这就走。请你放回我姐姐，不要欺侮小辈！”游刃说。
“嗯，毛小子还懂得礼数，不过呢，这小姑娘还得随老夫走一趟。”银须老者坦然说。
“前辈，请问尊姓大名？”游刃试探着问。
“如果你能追上老夫3里地，老夫就把你姐姐还给你？”银须老者说。
“此话当真？”游刃毫不犹豫地答道。
“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游刃接上。
“小子准备！”银须老者提醒游刃。
“爽快！”游刃接说。
龙玥见二人豪赌，估摸着姐姐有救，看来“高人”心地不坏。管它呢，龙玥也凑个热闹。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银须老者说声起，右臂携叶姑娘冲去洞门，竟选择一线天攀越。
游刃、龙玥双双穿出，一招大鹏展翅牢牢黏住老者。银须喝一声彩，竟一招顺步撩衣横越天险，到了对面岩壁。
游刃惊呼：“八步赶蝉——好功夫！”
游刃白鹤亮翅、流星赶月，青龙探爪，攀上危岩。老者回头一看，见小姑娘一招鹞子翻身、燕子穿林、黄莺落架，也稳稳跟了上来。
“好！”银须老者喝一声彩，已上了山顶。
“大哥，我来了！”龙玥一声轻音，游刃越发来了精神。“小妹，加油！”
翻上山顶，只见峰峦绵绵，苍山如海，云移山动。喜得龙玥大叫：“游兄，我们真的腾云驾雾，飘飘欲仙了！”
“小妹，别只顾乐，救姐姐要紧！”游刃叮嘱道。
“知道了！”说话间，兄妹已追赶数百米。
那银须老者原只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年轻人如此较真，最令人佩服的后辈中竟有如此轻功，可喜可贺，不知出自何门何派。他这个当年的草上飞，快要落武了。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较真，约莫过了三个时辰，银须老者开始大汗淋漓。叶芸在背上喃喃的说：“前辈，你把芸儿放下来，大不了芸儿侍候您几个月，您这样疯跑，要累坏身子的。我那弟妹可是认真的人。”
“想不到姑娘心地也这么好，孺子可教。”老者说道。
“前辈，您要收我做徒！”叶芸反映极快，顺藤摸瓜。
“我可没那么说！”银须道。“您刚才说的‘孺子可教’！”芸儿得理进尺。说话间，游刃、龙玥一左一右已追了上来。
“前辈，怎么样？”游刃说。
“可你现在还在我后头？”银须老者回答。
“不是只离六尺了吗？”游刃说。
“跑到我前头才算！”银须老者斩钉截铁的说。
“好！前辈一语定乾坤。姐妹们，听见了吧？”游刃把语音拉得很长。
游刃吐故纳清，一声长啸，竟不见了人影。只听前方传来重音：“大师，小辈可赢了！”
银须老者一惊：“你怎么会本派的无影功！”说着，停下：“老夫输了！”众该惊愕。
游刃听银须老者如此说，返身慌忙一礼：“晚辈见过大师！”
“龙玥见过大师！”
“叶芸见过大师！”
“哈哈，都起来吧！老夫第一次见这么多知书达理、武功不凡的年轻后辈。敢问是何派弟子？”银须老者看了下三位年轻人：“还是老夫自报家门吧，免得你们狐疑？”
“晚辈悉听教诲！”游刃说。

隐迹江湖30年的草上飞，竟是游刃师叔祖。祖师铁笔张与乐师曾荧突发奇想，创下绝世武功《夕阳箫鼓》。草上飞守偌言琢磨乾坤洞，不得其解。游刃、叶芸、龙玥兄妹结伴重返乾坤洞，欲探究竟，无意中惊动前辈高人。一场嬉戏解开情缘。刃儿代师祖传功，留下千古佳话。

第二十五章　迎霜竟发

银须老者爽朗笑道：“我就是江湖上消声隐迹的草上飞。今天跟娃娃们一乐，快哉！”
“您就是师叔祖，恕晚辈无礼！”游刃再行大礼，叶芸一旁乐了。
“哦，说来看看？”草上飞慈祥地摸了摸游刃。
“我听师傅云中龙说过，他有一师叔性格豪爽，嫉恶如仇，善使滚身刀，尤以轻功飞灵，人称草上飞。师祖铁笔张善使判官笔，与音乐结缘。30年前，叔祖突然失踪，2年后，师祖云游再也没有回来。刃儿遗憾，与师祖无缘。今上天美意，让刃儿见到了师叔祖。”游刃亲切的说。
“铁笔张也失踪了，有趣！娃娃，你果真是云中龙的徒弟？龙儿比他师傅强。”草上飞闪烁着双眼，沉溺在往事回忆中。他说道：
那是五雷派声名鹤起的年代。大师兄铁笔张、老二草上飞、老三浑天雷联合道众抗倭寇，屡建奇功。五雷三雄威震武林。随后群雄息武归隐。
一日，大师兄铁笔张与乐师曾荧围棋对垒，徒儿弹奏《夕阳箫鼓》。铁笔张突发奇想，如果把这武功融入动听的音乐，且不妙哉。于是与曾荧合计，两人一拍就合。
人说痴人说梦，一旦付与行动，乐不思宿。大师兄铁笔张与曾荧终日沉迷幻想，曾荧操琴，铁笔张舞剑，旁若无人。
大师兄的举动，可把草上飞惹恼了：“你一门宗师，不管弟子，却偏迷邪门歪道！”
铁笔张更不示弱：“中华武功从来都是发展中求生存，没有创新，就不可能发扬光大。我这新创武功将书于突兀峰乾坤洞内。师弟，你若能领会其中奥秘，我这掌门位置就让给你！”
我到不稀罕什么掌门，大师兄这一急，性格豪爽的我与铁笔张立下毒誓：“不破译你的怪招，我草上飞就不出乾坤洞！”没想到这一说，老夫竟在洞里呆了30年。
讲到这儿，草上飞笑了：“愚钝啦，愚钝！娃娃们，要不是你们闯洞，老夫今生恐怕就见不到天日了！”
“前辈宅心仁厚，用情专一，正身吾辈身上所缺乏的。今晚辈有缘，有幸聆听前辈教诲，受益匪浅。”龙玥说。
“这位是？”草上飞问。
“晚辈龙玥，苗医世家。5年前与天一真人睱遇，收为关门弟子。”龙玥说。
“天一好眼力，他还好么？”草上飞问。
“前辈认识家师？”
“何止认识，我们还一起共过患难。他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令武林同道仰止。”草上飞说。
“师傅一年前去世了。”龙玥眼睛湿润，“我被巨蟒袭击，是游兄救了我！”
“真是世事变化无常，令师比老夫小二十多岁，既然撒手西去。哈哈，只有我伸展自如。”草上飞此言一出，令叶芸目惊口呆。
“前听小妹说，天一真人96岁圆寂，今前辈比天一大师大20多岁。真不敢相信，120岁老人背负芸儿攀山越岭，竟健步如飞。芸儿想起来，真乃罪过。”叶芸说。
“芸儿过来。”草上飞一把拉过叶芸，“我本想传你武功．．．”
“徒儿谢过师傅。”叶芸抢着说。
“师叔祖使不得！”游刃红着脸说。
“哈哈，有趣，姐姐成了游兄的师叔了！”
“可有人反对。”草上飞看了一眼游刃，继续说：“这样吧，我这糟老头横插一杠不道德，我就点拨一下我的徒孙，由刃儿代传如何？”
“不行不行，这样芸儿又降了一级，游刃，快叫师叔！”叶芸打趣地说道。
游刃被叶芸一顿抢白，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我听师叔祖的。”
“好姐姐，你就绕了大哥吧。”龙玥一旁助威。
“刃儿，你们怎么找到乾坤洞的？”草上飞问。
“哦，是这样的，半月前，我与叶芸、龙玥三人到一线天散心，顺便就看了看乾坤洞。我和龙玥被洞里的怪异钟乳石所吸引，叶姐姐发现壁画形态各一，尤其对弹琵琶的少女发生了兴趣。她是学乐的，印象深刻。
刃儿晨练，虎啸功惊动了叶芸、龙玥姐妹。龙玥持剑加入对练。叶芸出来后，弹起了琵琶古曲《夕阳箫鼓》。随着‘江楼钟鼓’，以琵琶模拟鼓声徐舒优美的旋律，舞剑者心随剑合，融入乐曲美美的意境。叭的一声撤剑，一股劲力泼向悬崖，发出巨大响声。
当时我和小妹都惊呆了，叶姐姐用什么力量左右我们的剑势。叶芸解释，我只知道与刃儿的天籁传音——广陵散，有同功异曲之妙！”
“你会天籁传音？”看来晚辈的武功不容忽视，草上飞问道。
“刃儿天籁传音只练到六成，所以刃儿断定叶姐姐的演奏与刃儿舞剑有着某种巧合，于是询问姐姐是否受到某种启示。
叶芸讲在乾坤洞曾见壁画形象与我们练剑相似，大出我们意外。于是我们结伴重返乾坤洞，按照壁画琢磨，便有了前面的一幕。”游刃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的联想已远在老夫之外，真是岁月不饶人。刃儿，你戴着面具，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易容还算精致，一看就是天一派的杰作，只是面容有点恐怖？”草上飞说。
“师叔祖，刃儿蒙受奇冤，被奸人定下疠风逼上突兀峰。”游刃说。
“哦，我说呢，凭你一身武功和胆识，要不是有其它原因，谁能奈何我们的刃儿。”草上飞呵呵笑道。
接着游刃就把恶人如何横行，阉党当道的前后因果向叔祖述说了一遍，末了，愤愤地说：“恶贼一天不除，百姓就要遭生灵涂炭。我等涉险乾坤洞，也是想增加点武功修为，以将来对付阉党淫贼。没想到乾坤洞奇功为师祖所创，今又有师叔祖指点，真是老天爷长眼，圣祖显灵哪。”
“哦，原来如此。老夫久居深山，对世事一抹不知，看来我还得下山走走。明天我就教你几招武功秘诀，叶芸的事就交给刃儿了。”草上飞说。
“前辈急着要走？”叶芸问。
“你看你们，我在乾坤洞自己关了30年，今娃娃们已帮老夫解开了难题，就不许老夫下山新鲜新鲜？”草上飞说。
“既然师叔祖主意已定，今晚就请叔祖去刃儿岩洞歇息一晚何如？”游刃说。
“不了，老夫30年的窝，无能如何今晚得守他一宿。如果你们同老夫有缘，肯定还会见面的。明早天晓，刃儿和叶姑娘来乾坤洞，我跟叶姑娘输点功力，切记。”草上飞说。
“刃儿知道了！”
“叶芸儿谢过叔祖！”
“龙姑娘，老夫珍藏有一本本朝李时珍著的《本草纲目》拓本，你拿去吧，好好研习研习，这是一本难得的心经。”草上飞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郑重地递给龙玥。
“老夫欣赏李时珍的才气，更敬重他的人品。相传有一次李时珍家乡的县太爷病了，那是一个贪得无厌、鱼肉乡民的恶棍。来人把时珍接到县衙，李医师一挥而就，留下一处方：
柏子仁三钱，木瓜二钱，官桂三钱，柴胡三分，益智二分，附子三分，八角二分，人参一分，台鸟三分，上党三分，山药二分。
衙差将药方递与掌柜抓药，大吃一惊。原来药名第一字联起来就是：柏木官（棺）柴（材）益（一）附副），八人台（抬）上山。
医学家的这种嫉恶如仇的品格，正是我们剑客所应具备的，切记。”
“龙玥牢记教诲，谢过前辈！”感激之心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