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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安歇>第二十六章 〈第一卷完〉

第二十六章 〈第一卷完〉

作品名称:安歇      作者:余生      发布时间:2013-10-29 23:10:48      字数:3187

  病房里,汪蓉扶着余万有回到了病床上,在不久前,余志春看见了俩人相扶地回来,看着他们的笑容便知道和好了,他感到很高兴,也不想多打扰这一对甜蜜的情眷,所以他将剩下了的几十块钱交给了汪蓉,便回家了。
  这时开始,他们俩可以单独地相处了,余万有感到欣慰,他觉得自己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觉得自己总算是做了一件正经的事,他将要娶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
  汪蓉这时就像是这儿的女主人一样忙活着,她把地拖了一遍,还有桌子,凳子也被她摆的整整齐齐。然后再去打着开水,给余万有擦脸。晚上了,她幸福地跑到外面的快餐店里为余万有挑选着营养的饭菜,她出去或回路的路上是那么的急切,生怕余万有在病房里会急需要什么帮助。她快乐着幸福着,短暂的忘却了自己的父母正如何的哭天喊地。她是那么的爱着余万有,就好像他是她的整个生命,她有时会感到胆颤,她害怕这样的快乐会突然的消失,余万有会把自己赶走,一切都只是可怜自己而已。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每时每刻觉得心跳或是空气都是新奇的,就好像这个世界变得崭新了一样,在一切短暂的梦幻的现实里,尽可以的不去担忧这个那个,尽可以的去爱着他,照顾着他。她为自己这种种行动而感到惊讶,短短几天,她竟然变了模样似的,也许就是从她的内心开始生起变化。那时她还是个年少的姑娘,对外面的世界总是期许着好奇着,就像是一个不肯缓下翅膀休息的蝴蝶一样,对花儿,对风儿都好奇着。那时她对什么都不具有明确性的定义,只知道一切都是未解的,或是多样的。而现在,她的内心已然不存在有任何的不明确性了,世界就在眼前,就在她的手上,她的心上。没有任何可以再引起她的好奇,她也不愿再去探索任何旁的谜底,就好像这个世界一切都一目了然,就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深爱着,她知道自己很无知,对生活的认知是那么的狭隘,但她乐意如此,因为越是简单越容易快乐,她可不想朝三暮四的去空想些旁的,毕竟若是再回到了初时的世界,那么一切未免都太过于彷徨和迷乱了。
  晚上,她睡到了余万有的怀里,天气是那么的凉,所以他们拥抱在被窝里是那么的温暖。两人都是傻傻地笑着,天黑了,可他们都能看见彼此的眼睛。
  余万有和她说了很多话,说起了自己的童年,说起了自己的家庭,说起了自己的梦想。他说:“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喜欢捣乱,有一个同学是班长,那班长总是跟我过不去,总是向老师告状,说自己没有把教室打扫干净就回家了,说自己拿着青蛙追着吓的大哭的女同学满教室跑,导致每个老师对我都是那么的凶,他们对其他同学都是像平常一样的口气说话,对我却厉声的叫骂,那课桌上的竹条更是为了我而准备的。所以我要让这讨厌的班长知道得罪我的后果,让他再也不敢去告状。我在他的凳子上放上了一根又细又长的螺丝,他当然不会去刻意注意自己的凳子,所以我在此之前已经告知了大半的同学,所以大家都忍住了笑声,或装着正在背书的模样看着班长坐了下去,他坐的那么恰巧,螺丝扎住了他的屁眼,他的哭声比女孩子的还要懦弱。就是因为这一件事,我第一次被我父亲吊在了屋檐下的铁钩子上鞭打,我是那么瘦,那干得发裂的竹条打在我的身上,没有肉的隔挡,就如直接鞭打在骨头上一样,我痛的直接昏了过去。我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着我,包括我的父亲,我很伤心,有一天晚上,我哭地十分厉害,简直快要哭得抽死过去了,你知道吗?我哭的时候居然是用牙齿咬着棉被的,而第二天,我的母亲发现了棉被的中间缺了一个大口子,她来训问我,我的父亲也听到了,他看到那棉被后,直接把我的牙齿打掉了一颗。所以从那天以后,我对所有人都痛心厌恶,就算我的母亲并没有太针对我。我开始变坏了,这我能感觉得到,我爱打架,爱折腾别人,爱惹得别人恼羞成怒。我学会了逃跑,所以我的父亲几乎很难抓到我。但我知道我很孤单了,我离开了很多人,很多人也避开了我,他们会把我当成沾了猪瘟一样看待,我要是站在谁家的门外面有一会儿了,谁家的人准会拿着扫把把我赶骂走,生怕我会偷他们家的东西。他们不知道,我只是想在那乘会儿凉,因为那儿有树荫,我只是想安歇一会儿。我感到气愤,恨这帮人,满口议论我的老太婆,满口训骂我的老妇女,满口造谣我的年轻人,还有满手泥沙向我扔来的小孩儿们,还有满手洋铲或是拳头向我打来的男子们。我恨透了,我时常想,这是个什么世界,所有人都在发疯,所有人都是那么的仇视,想把我挤出烟霄云外,他们可真绝情,我的父亲却也是那么的…绝情,我的兄弟对我冷漠极了,我甚至提都不想提他们了。所以我整天捣乱鬼混,我不在站在别人家门口只顾着乘凉了,我要顺着他们的想法,顺着他们的心意,我偷了不知多少人家的东西拿去卖掉了,我的父亲不知多少次追着我满街跑了,有时候,我觉得这样会让我高兴起来,因为孤单的感觉不会那么的强烈。现在我的伙伴就只剩下余志春了,但我总不善于去交朋友,所以我绝不会向他们吐露我的心事,他们只是我的玩伴,一个简单的再也不能简单的玩伴,现在也奏效了,余金杰换和余来财和我决裂了,我本就不该拥有玩伴,不是吗?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地积累仇恨,但是,但是——我感到一件新鲜的奇特的怪异的感觉占据了我知觉,那是爱情,我是多么地珍惜着这样的知觉,小心翼翼的,不容侵占的。我的心里就像是照亮了一盏灯,在一处角落里温暖而又光明。可是后来呢?你知道的,那简直残酷至极,我简直就想杀人。我对这个世界产生唯一一点的光明就那样的被吹灭,我还能去希望什么,我还能希求有什么光明再次点燃呢?但是——有你,你来了,从第一次我站在马路上看刘燕和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因为梦曾告诉过我,你也必将进入我的生活,这不,你进来了,瞧啊,现在我们在干什么,在抱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你的温暖,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爱,我能感受到我的心已经点起了光明,渐渐地照亮,渐渐地蔓延整个区域。”
  汪蓉睡着了,在如此温暖安稳地被窝里,她睡得是那么的香沉,她实在太累了。
  余万有抚摸着汪蓉的脑袋,轻轻地吻了吻额头,但他睡不着,他似乎有许多事情要想要去做。是啊,太多的事了,谁都可以累的趴下,谁都可以香沉地安歇,但他不能。他在想着和汪蓉以后的事,那将面临着种种困难,他不愿和汪蓉偷偷摸摸地交往,他要光明正大,要让每个人都知道。但是,余万有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他和汪蓉家人的怨气太大了,汪蓉的家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余万有深信这一点儿,别说汪蓉的家人了,就连自己家人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只会把余万有这样的行为看成胡闹,欠打。余万有又轻轻地吻了吻汪蓉的额头,他是多么想立一个家,他觉得累了,想有一个没有那厚厚的嘴唇整天埋怨自己的家,想有一个不会满屋子老鼠和昏黑的家。余万有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难,他知道,自己如果说:“汪蓉,我带你走,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远离这儿,在那里立一个我们的家。”汪蓉当然会同意,而且是坚信的同意。但是谁能保证那里就能立一个家呢?余万有想:“自己在这儿活了二十年都觉得难,难道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一切变得简简单单,那是不可能的。”
  他强烈的感受到此刻的内心正疯狂地翻滚着,从没有过的战栗,好像现实第一次离自己这么的近,一不注意便会窒息。这就是责任,拥有的越多,那么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这样的责任不是旁的,只为了他自己和汪蓉,只为了活的像个人样。这样的拥有不是别的,是精神上的,与物质断绝的。甚至必将与物质现实所为敌的拥有。然而这种拥有所存在的价值往往会令他苦恼,到底什么才是最为常情的真理,是精神的,还是现实的,到底什么是正派的,什么是不正派的,或者更加明了的说,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然而对与错是决不对立的,只有一味固执地究根于对与错的人才会认为对立,但那显然是不合自然规律的。余万有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或者现在活着是正派或是不正派,在他的脑子里,一切常情的正派都是自己无法产生也无力产生的条件,而一切常情的不正派,那都是一恍儿神,便延驱而深,直至跌入最深渊而无法回头的。
  所以一切,都必须直接了当的去面对,无法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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