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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缘长篇】第二十章

作品名称:安歇      作者:余生      发布时间:2013-10-20 22:17:27      字数:6162

  余万有头一次感觉到黑是这么的可怕,他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世界的最凹处,没有人会想起他,夜晚的风就像是临死人的最后一口气,惊颤而又无力。屋门被这样死人的气息吹动着,仿佛门外死守着一个幽魂,在用没有任何生色的眼睛望着屋子里的一切。
  余万有感到自己无处可藏,他卷曲着身子,抱着脑袋,捂住耳朵。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想以此来驱赶这种空灵的恐惧,夜是这么的漫长,就好像一直不会天亮一样,月亮依然挂在天空上,那么的黯淡。
  “我明天回到家要好好的睡上一觉,要好好的吃顿饭,要好好的出去玩。这些都是我的快乐啊,可这些快乐……可这些快乐已经不再那么直接了当了,我明天除了好好玩好好吃,还有一件事,我得去找刘燕,她知道我被人抓起来了吗?我想不知道吧,不然刘燕和志春他们早就来救我了。刘燕现在是否还在戏台呢,她会在谁的身边,谁又会她的身边?该死,要是余金杰在她身边怎么办,该死该死,狗娘养的把我锁在屋里,全是狗养的。”余万有轻声地骂着,他不敢再放大一丝声量,生怕会招来屋外的孤魂野鬼来。
  屋门依然时不时地被临死人般的气息所吹动着,余万有觉得很累,他将身子移到另一处躺下,因为身旁的精液在这闷小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股淡淡的腥味,余万有嫌厌地将自己碰着精液的手在地上不知道擦磨了多少次,但还是有一股擦磨不去的腥臭味,这不是他自己的,自然是觉得十分地恶心愤慨。
  “他妈的干个屁,害老子。”余万有一边骂着一边躺在了另一处角落上昏昏欲睡了起来。
  余万有似乎听到屋外有走步的声音,他从昏睡中惊醒,脑海中各样的鬼模魂样浮现,他满头雾水地将身子缩成一团,惊颤地不敢去听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余万有。”
  “啊。鬼啊!鬼…鬼…鬼…”余万有惊吓地大喊大叫着。
  “什么鬼?我是汪蓉。”
  “汪蓉?是你吗?你怎么会来,你是鬼变成的来骗我的?”余万有不敢相信的哆嗦着身子,仿佛那声音的发出者已经走进了屋内,那是无形诡异的。
  “我是汪蓉,我来救你出去。”
  “你真的是汪蓉?”
  “当然了,不然还会有谁?你还好吗?”声音掺半着酸楚和关切,这声音在如此寂静诡漠的夜晚是多么渗入人心,那是人才能发出的声音。
  “我还好。”余万有停顿了一会,接着问道:“现在几点了?戏唱完了吗?刘燕他们呢?”
  “现在大概是凌晨一点多吧,所以戏早就散了,刘燕他们也早就离开了。”
  “他们怎么不来找我?”余万有不解地问道。
  “我不知道。”汪蓉回答着,接着她在门前将系在门栓上的麻绳解了下来。
  门打开了,余万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凉爽,堵在门外的秋风在这一刻全都吹在了余万有的身上。月光的银沙重新洒在了小屋子,余万有看得清汪蓉的面孔,那是同自己一样消瘦的脸庞和身子,余万有仿佛看到了自己,那表情是一样的迷茫彷徨,那身子是一样的哆嗦颤抖。
  “你冷吗?”余万有站起身向汪蓉问道。
  “有…一点。”汪蓉看了看四周昏淡的月色,风儿拂过草头,她感到十分地害怕。
  余万有走了出来,他没有看向眼前的少女,而是神情疑虑地思忖着自己心爱的刘燕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他接着问:“刘燕他们知道我被抓了起来吗?”
  “我不知道。”汪蓉摇了摇说。
  “你哥哥他们不会发现你来了吗?”余万有说道,紧接着他走到草地上,张望着远处戏台的方向,那里是与黑融为了一体。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哥哥他们没有发现我出来。”刘燕站在余万有的身后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余万有接着问。
  “我不…知道。”汪蓉低着脸,摇头说着。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余万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知道,不,我知道,我想天很黑了。”汪蓉害羞的脸一阵绯红,吱唔着说。
  “算了。那你回家吧。”余万有接着把脸转向了戏台处的方向,虽然那儿一片黑寂,但在他的眼里,总有什么看头似的。
  “好,那你…也要…早点回家。我…我走了。”
  “走吧。”余万有向他挥了挥手,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说:“啊,对了对了,如果你看见刘燕,就告诉她,我给她买的冰糖葫芦弄丢了,但我保证,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定会给她更多的冰糖葫芦。”
  “嗯,我会跟她说的。你…你…路上小心。”汪蓉紧张地回应着,每一次的关心脱口而出时,那都将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月光还在,只是汪蓉的身影显得异样的孤独。她走下了草坡,却没有立马回家,而是站在一处一遥望着余万有的身影,那不远处的身影正来回踱步着,颤抖着,就好像和自己的身子一样在颤抖着。过了一会儿,那身影离她的视线越加遥远了,他走了。汪蓉突然有些心酸地想抽泣,却反常地微笑了起来,那种微笑是多么地呆涩和无奈。站了一会儿时间,她觉得四周静的像墓地,她逐渐感到害怕了起来,就如走来的路上一样害怕,她哆嗦着身子快步地往回走去。
  第二天的清早,汪蓉家的人全都起了床,他们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因为睡到了半夜,汪强发现自己的妹妹一点多的时候从外面进了屋,然后就知道了余万有被自己的妹妹放走了。汪蓉一早就被父亲和哥哥的责怨声所惊醒,她缩在床单里,昨夜的晚归和放走余万有已让她受了一顿打。她的脸蛋此刻还能感受到父亲一气之下的重挥,那样的痛是植入身心的,从小她就没有挨过打,她的父亲始终是疼爱着她的,在这个家庭里,没有重男亲女的惯俗,所以汪蓉她能像每个人家的儿子一样享受着至切的关爱,特别是她看到别的女孩因为在家受到不平等的待遇而哭诉时,她的优越和自尊心已然被浇盖的充盈。而昨夜里那突来的火爆的一巴掌打在了汪蓉的脸上,汪蓉伤透了心。她赌气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甚至破口大骂起了父亲和哥哥,那一刻她心中一直温存且饱满的父爱荡然无存,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怨恨,虽然那是极为细微的,父亲和哥哥在她的骂声中显然有些愧疚了起来,他们各自吱唔了几声便回到了自己房间睡觉了。
  就在这样一个冷清的早晨,汪蓉窝在床上,屋外不时传来着愈加严重的咳嗽声就如针尖一样扎着她的心,汪蓉听着这连串的咳嗽声,心中感到羞愧极了,父亲的病似乎从昨晚起更加严重了。她想到,自己居然能怨恨父亲,想想别人家的女孩,天天就是洗衣服劈材放牛,而自己就像个大小姐一样不用去做那些累活,父亲对自己的疼爱甚至超过了哥哥,汪蓉越想越愧疚,她起了床,走出了房门。
  “你起来了?”汪水兴咳嗽着嗓子问道。
  汪蓉点了点头,她忧心地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那张脸就像是几个月没有见过阳光一样,就仿佛他的全身都是苦闷和阴郁的影子。汪蓉说:“爹,我对不起你。”
  “你说什么呢,快去洗脸吃粥。”汪水兴转过脸看向了汪蓉。“脸还疼吗?”
  “不疼,爹,你和哥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余村,找那个偷东西的。你以后不许再跟那样的人来往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操心呢,你这么大了,唉,爹打你的时候也后悔了,汪蓉,你要原谅爹,爹是关心你的,和那样的人来往只会让你吃亏,知道吗?”
  汪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更不去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睛,就好是躲避什么似的转过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带着沉沉的忧虑。她沮丧地将门关上了。
  那是在很长的时间里,大概是几个月前,汪蓉只记得那是在一个夜晚的星空下,她遇上了余万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余万有,汪蓉在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总会看到余万有,她知道余万有也在看着她,这位长得并不出众的少女开始对爱情这东西抱着无限的遐想,她感到这个世界是那样的五彩缤纷,花儿会微笑、草儿会跳舞、河水会唱歌、鸟儿会嬉闹。渐渐地汪蓉将这样一段美妙的路途做为自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她觉得这个世界是妙不可言的,虽然又是极为的酸涩和苦闷,那总归抵不过心灵无数次地着迷和幻想。
  一间昏黑的小房里,熟悉的老鼠声和鸡鸭的粪臭味,床上躺着熟悉的身影却又难以认清的面孔。余万有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的早,他那本是十分醒目的贼眉鼠眼已然变得臃肿不堪,嘴唇不再像嘴唇,眼睛不再像眼睛,他疼痛了一晚,原本麻木的肌肉变得愈加的烧灼起来。
  昨晚余母偷偷地没有将门反栓,是为了万一儿子半夜归来,那就可以让他安宁地睡个好觉,因为要是惊醒了余德才,那天知道呢,会又有何种不得安歇地追打啊。
  他听得见父亲常哼的戏调,余万有只能缩在床上不敢让余德才发现。但没过多久,余万有听到父亲的哼戏声消停了,紧接的是父亲说话声。余万有立马胆颤了起来,他左右不安,在逐渐听到父亲与好几个陌生人在谈话,余万有满头冷汗的坐了起来,然后慌乱的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就像是这间房子里的大老鼠一样。
  房门被踢开了,在昏暗地空气中可以感觉到男子的粗气声,余德才凶狠狠地咬着牙,迅速地打开灯泡,凶狗一样的眼睛瞪了瞪床上,床上空荡荡的。余德才身后跟随的是汪水兴汪强还有那卖冰糖葫芦的男子。
  “混子,给老子出来!给我死出来,出来!”余德才破口骂道。
  没有人响应,只有床顶上老鼠的窜步声。
  汪水兴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余德才,那卖冰糖葫芦的更是挤着眉头,似乎认为余德才再带着他们瞎耗时间,这在三人的口嘴里吱出的碎语已然表达出来。余德才暴躁地走到床边上,呼着气地将草席掀开,又愤愤地将草席扔在了地上。
  汪水兴有些不耐烦地走到余德才身边,见着余德才急躁的脸色,不好多说什么。弯下腰将草席捡了起来,然后将草席扔在了床上。然而他的身体突然停顿了几秒,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迅猛地再次弯下身,脸朝床底下张望去,他在捡草席的那几秒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眼在盯着自己似的,这样的感知自从生病以来就愈加的明显强烈了。当他弯下身望去时,果真在床底下趴着一个人影,只是汪水兴感觉那不是一个人影,而是一个死人,他吓地脸色苍白,惊颤地大叫了一声,便口吐着白沫冒起了白眼,手还在不停抖动着。
  旁边的余德才等人吓了一跳,以为是汪水兴病犯了,忙扶住了汪水兴。余德才疑惑地弯下身朝汪水兴看向的地方看去,床底下卧着地余万有闷的一身是汗,但他还是坚持着纹丝不动着,他认为在这样一个昏暗到极点的房间里,就算是人眼去盯着自己,只要自己不动,那也就看起来好像是黑团团一包东西而已。
  余德才盯了许久,没有发现异样,看到汪水兴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急忙扶着汪水兴同几人出了屋子,然后送到了附近的诊所。在医生地建议下汪水兴被送到了县城医院。这让余德才十分地懊恼,他站在急救室的门口左思右想,身旁的余母正在气势汹汹地和汪水兴一家人争吵着。他不知自己想了多久,但他觉得事情似乎是有些苗头,他确定了那时床底下的一团黑就是余万有。余德才大叫了一声,拍着额头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天空逐渐变成红色,夕阳歇在了半山上。余德才一路走来不知道捏了多少拳头,他所能预使上的暴动都在脑子里翻涌了千百遍,他恨不得将那不争气的混儿子打成真正的傻子。
  余万有坐在家里的凳子上吃着开水泡饭,他知道父亲母亲一整天没有回家是因为汪水兴出事了,他大概也判断出汪水兴是被自己吓着了,但余万有觉得这件事全然与自己无关,他觉得是汪水兴自作自受,他无数次地为自己找理由,所以的都与自己无关。余万有忽然听到屋外有着急重的脚步声,他的心低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来了,但他挺起了胸脯,余万有认为所有的事都不是自己的错,自己才是最受委屈的,他站起了身,准备与怒气冲冲的父亲较个真理。
  进来的余德才一脸的黑气,那黑气围绕着眉宇和眼眶间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情形,余万有已然挺着胸脯迎接着父亲的怒火。余德才没有说话,而是以一种极为迅速地身法从墙边上提起一把锄头向余万有打去。
  余万有本是准备了一番天伦地义的大话,然而瞧着父亲蛮横地锄头正猛撞地向自己扑来时,余万有收下了胸脯,在心里发出一声黯然的嘶叫声,那是累计了十来年的,伴随着童年直到现在,而就像是一缕烟一样从心里散出,溢进了脑子里,充斥着喉咙里。余万有无奈的后退了几步,他看着他厌恶的脸朝自己恶狠狠的扑来,他看着父爱荡然无存,他看见了家在支离破碎,而自己就是一块掉碎在最远的一块玻璃,余万有撕咬着牙,他忘却了原有的委屈和胆颤,而是像一头无亲无故地野狗一样向敌手扑去。
  撕咬、怒喊、叫骂、狂暴、发疯。
  以至于引来了周遭的邻居围观,在他们眼里看到的不是两个父子在斗架,而是两条疯狗在撕咬着。余万有恶狠狠地挥打着眼前的躯体,余德才凶狠狠地挥打着眼前的躯体。看到这景象,没有人敢去阻拦和劝说,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惊讶和震撼。
  余万有的肚子遭受到了重击,他感觉到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在晃动,肠子瘫打在肚皮上,余万有将刚刚吃下的泡饭全都吐了出来。正在这个时机,余德才气愤把余万有扑在了地上,用他那粗糙地像块烂铁皮一样的手挥扇着余万有的耳光。余万有旧伤未好,新痛又添,他痛的大吼大叫,那种惨叫声很明显超越了受打疼痛的程度,他哭了。
  余德才找来一条麻绳,嘶喊着周围的人群,紧接着从人群中走出两三个男子,他们犹犹豫豫地站在余德才的身旁。余德才用力地按住余万有,对几人叫道:“快来帮帮忙,把这畜生绑起来挂在铁钩上,不要让他再来害人了。”
  几个男子听着这话,才狠下心地接过麻绳将余万有绑了起来。余万有没有气力地哭嚎着,那扭曲的嘴巴还粘着吐出来的碎饭,模样就像是一个疯野猪一样。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强大的力气撑了起来,然后自己双手上的绳子挂在了家门梁上的铁钩,那本是挂竹竿晒衣服的铁钩抖了抖全是污锈的身子,身体上的碎锈皮洒在了余万有扭曲乱嚎的脸上。
  “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畜生。他是要把人害死才罢休,我也是没办法,我生了个这样的畜生。”余德才摇了摇头向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哀声道。
  “他又做什么坏事?”
  “他把汪家人吓的进医院了,现在还在抢救,我家哪招得起这样的事啊。要不是这畜生,我还不知道有多快活,你这个畜生,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以后我也省心了。”余德才说着说着便走进屋子里,没过一会儿便找来一根细长的竹棍,余德才恶狠狠地向余万有的腿上挥打了过去。
  余万有痛的大叫了起来,他此时已然不敢反抗和叫骂了,他只能哀声求饶,那断断续续地哀求仿佛就是余德才的战鼓一样,余德才是越打越有劲。他生了四个儿子,家境已然是困苦到极点了,他想着自己幸幸苦苦在外面卖杂货挣了一点儿钱,自己都没好好花上一把,全养在了四个只会张手找自己要钱的儿子身上。他看着余万有哭嚎的脸,越发的厌恶,因为在那一张脸上,他看到了今后这些个儿子还会永无止境地向自己要钱,给自己添麻烦。虽然这样的怨念从未向谁提起过,但余德才总会把这样的念头放在最浅层的心头,覆盖了内心的其它情感,他被心魔控制了一样用力挥使着竹棍,余万有从没有想象过自己父亲打下的痛会是如此的剧烈,那是颤痛灵魂和骨头的,余万有昏了过去。
  “死了?”
  “打死了?”
  “老子打死儿子了?”
  “啊!啊…啊!啊!啊!”一阵阵惊呼声。
  余德才像是被冰水泼醒了一样骤然地睁大着眼睛,后脑乏起一丝丝冷汗,他呆若木鸡一样的站在原地,身体在此刻已然不是自身的力量可以驱使的了。围观的村民们窜在了余万有的身下,一个胆大的男子搬来一条长凳站了上去,指挥着大家扶住余万有的脚,然后自己急忙地将余万有被绑铁钩上的双手解了下来。余万有在众人的举扶下安若的着地。仿佛在这一刻,余德才是个局外人一样毫无焦距,他站在地上,就更像是漂浮在空中,没有人去伸手扯动他。
  “他活过来了!”
  “他没死。”
  “救的及时,救的及时啊。”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阵欢呼声。
  接着几个男子将余万有抬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几个妇女忙碌地打着水拧着毛巾给余万有擦拭着身上的伤痕,这时他们忘却了自己正在照顾一个一无是处,游手好闲,专做坏事的混混。他们的喊声和忙碌的脚步声就像阳光一样亲和,照耀着这终日不见光的昏暗房屋,余万有能感受到阳光正围绕在自己的身旁,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家充满了阳光,多么的神奇,就像在梦境一样,他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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