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直内方外

　　◆陈留派出的三组力量，寻人取得了新的突破。第一组慈利州东北角琼花酒楼，与土家偏将军林豪畅谈，得知割陈大人耳鼻的女侠叫芙蓉；芙蓉是土家宣抚使大人游中夫妇的义女；芙蓉与陈大人有过过节。第二组巧遇当年被魏公公派往河间肃宁府执行计划的杀手之一的老者，魏公公却有女在民间。第三组，遇说书人吹破天，佐证前面结论。
　　
　　刘瑜、李敬从柳浪闻莺饭庄出来，已是人静亥时了。刚才说书人吹破天关于游中的故事风起云涌，波澜壮阔，详尽的故事情节至今令人回味。那个深藏不露的老者，深湛的武功，加深了系列故事的神秘感。
　　李敬对刘瑜说：“此行虽然没有进一步拓展，但我们已经大体了解陈大人关于割他耳鼻的姑娘叫芙蓉，宣抚使大人游中夫妇的义女。芙蓉与陈大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不是豪侠玉面狸加以制止的话，这陈大人恐怕就不是割耳剜鼻的问题那么简单了。”
　　“这陈大人流氓出身，坏事做得太多。就拿与宣抚使游中这件事来说，先以疠风将游府二公子火焚，继而游说魏公公与娘娘，增派京城高手以‘疠风连坐’置游中夫妇于死地。一招失败，又行一招，企图抓游中女儿为人质。当种种阴谋失败后，又指派小诸葛丁山游说魏公公增派八骑以为援军。土营一役，陈留全军覆灭，血本无归。我总觉得这人人品有问题，咱们不能滑的太远。”刘瑜若有思考地说。
　　“我想也是，不过目前魏公公当道，东厂势力遍布天下，咱们言行还得谨慎点，小心被人抓了把柄。宣抚使大人是个清官，百姓自有口碑。我们任务只是了解魏公公女儿下落，其他的，左耳进，右耳出吧。”李敬认真担心地说。
　　“总的来说，今天还是不枉此行，碰上个说书的，使我们了解一些事实真相，终于明白割陈留耳鼻的就是宣抚使义女芙蓉。我们回去后再听听其他组的意见，看看他们怎么说。”刘瑜接着说。
　　张一指、梁伟送走好友林豪。土家大营偏将军林豪豪爽的性格，使他们了解土家大营最近发生大事的来龙去脉，也使他们进一步了解陈留的人品及劣迹，如果不是慈利知州交待，恐怕他们才不愿意效劳呢。
　　“土家宣抚使大人游中政绩、名声一直很好，为什么摊上这么个无赖，这陈留臭名昭著，原来是一个流氓出身。陈留土家大营阵前全军覆灭，反过来却信口雌黄，渡过难关。看来这厮翻手为云，复手为雨，我说梁兄，咱们还是要积点德行。”张一指说。
　　“张将军，这话只能在我们这儿讲，小心背后有耳。你想，陈留平白无故丢了14名京中高手的性命，居然能在魏公公那儿谋到这份差事，可见陈留有他的小九九。对这样的恶人，我等只能小心谨慎之。”梁伟提醒说。
　　“你说的也是。林豪口无遮拦，所谈细节应该没有大问题。现在我们知道，割陈留耳鼻的就是宣抚使大人游中夫妇的义女芙蓉。芙蓉是否真是魏公公女儿有待查证。”张一指一旁说道。
　　“那么，查证芙蓉年龄与身世，便是下一步有待解决的问题。我说张将军，咱们还没有与其他两组通信息，不知他们是否有了新的突破。”梁伟分析说。
　　“我说梁兄，这陈留是绝处逢生，全军覆灭后，居然能靠信口雌黄保住性命，可见这人道行之深。陈留恶贯满盈，虽这为魏公公寻找女儿不算坏事，但他那肮脏的心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为你抖出什么缺德的事儿来，所以我们对这等货色还是早防备为妙。”将军张一指说。
　　“你说的没错，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对陈留，还是少亲近为好。这寻找魏公公女儿的事，咱们就张果老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师爷梁伟说。
　　“好，那我们找他们去。”张一指接着说。
　　这孙郝杰、洪浩将军的第二组，漫无边际的游荡，在慈利州的大小戏院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在一家茶馆坐了下来。这人刚坐下，就听有人说：“俺昨天听说书的人说，这京城来的苟癫，三番五次找土家宣抚使游中大人的麻烦，害死他的二公子游刃还不算，硬要把宣抚使游中夫妇押到京城去。这苟癫怀揣懿旨，亲率京城14高手与宣抚使游中对垒。一阵过后，八骑惨死，六骏毙于幻影掌下，全军覆灭。这苟癫晋见魏公公，魏公公要将苟癫拉出斩首，苟癫凭三寸不烂之舌，信口雌黄，居然渡过了难关。”络腮胡子说。
　　“这苟癫真能编，居然说挥剑割他耳鼻的女侠像魏公公的女儿。这魏公公居然也信了，叫苟癫密查他女儿的下落。你说这年代事儿怪不怪，太监有女儿，和尚有媳妇？”高鼻梁调侃说。
　　“这年头邪乎罗，孩子寻不到爹，媳妇尽上吊？”有人摇头叹息。
　　“你还真别说，魏公公还真有个女儿？”一银胡老者断然说。众人的目光被老人唐突的话所吸引。
　　“魏忠贤原名李进忠，娶妻冯氏，生女李丹。无正业，喜豪赌，常常因债务弄得鸡犬不宁，被乡人称作无赖。女儿6岁那年，李进忠瞒着家人进京，净身入宫为宦官。先在司礼太监孙暹名下，后在甲子库办事。天启初年，与熹宗皇上乳母客氏有染，竟偷偷着人前往河间肃宁府想逼死冯氏母子。后冯氏闻信自杀，女儿李丹流落民间。”银胡老者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茶客问道。
　　“我就是当年被魏公公派往河间肃宁府执行计划的杀手之一。我的同事返京后被东厂派人灭口，我因有事外去有幸活下来。对了，我要走了！”老人突地一声离开，身手十分敏捷。
　　等孙郝杰、洪浩反映过来，老人已不知去向。
　　孙郝杰说：“从老者的描述，魏公公有女是真的，至于这女在什么地方，仍是一个谜。”
　　洪浩起身：“走，咱们返回去，看同事他们有什么收获！”
　　三组准时返回慈利州衙。陈留招呼大家坐下。
　　“从大家面部表情看，各组一定收获不少。一组，张将军你说？”陈留开门见山。
　　张一指看了看大家：“我们这个组，来到慈利州东北角琼花酒楼，找了个僻静雅间，与在土家大营时任偏将军的林豪拉开了家常。林豪口无遮拦，把土家大营发生的一些大事都讲给我们听。我们从与林将军的谈话中发现和弄清了这么几个问题：割陈大人耳鼻的女侠叫芙蓉；芙蓉是土家宣抚使大人游中夫妇的义女；芙蓉苦大仇深，与陈大人有过过节。”
　　“嗯，第二组。”陈留说。
　　“我和洪浩将军在慈利州的大小戏院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在一家茶馆里坐了下来，听茶客调侃。一银须老者说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那老者说，魏公公还真有个女儿。魏公公原名李进忠，娶妻冯氏，生女李丹。无正业，喜豪赌，常常因债务弄得鸡犬不宁，被乡人称作无赖。女儿6岁那年，李进忠瞒着家人进京，净身入宫为宦官。先在司礼太监孙暹名下，后在甲子库办事。天启初年，与熹宗皇上乳母客氏有染，竟偷偷着人前往河间肃宁府想逼死冯氏母子。后冯氏闻信自杀，女儿李丹流落民间。当有茶客询问老者是怎么知道的，老者说，他就是当年被魏公公派往河间肃宁府执行计划的杀手之一，说完就消失了，我们去追也没追上。”
　　“哦，有这样的事？第三组。”陈留说。
　　“我们前往柳浪闻莺饭庄，恰遇说书艺人吹破天说书，奇怪的是，吹破天所说的段子陈大人来土家大营前后因果，事实准确，我们怀疑有人所为。李敬将军曾试探性询问，被吹破天右侧桌上一老者用花生米磕击李将军膝盖，被迫坐下，功力深厚。我们耐着性子听完，使我们明确：割陈大人耳鼻的女侠是宣抚使游中夫妇的义女芙蓉，芙蓉与陈大人有过节；至于芙蓉是不是魏公公的女儿有待查证。”刘瑜分析说。
　　“很好。三组访谈的结果证明，割我耳鼻的是宣抚使游中义女芙蓉；魏公公却有女儿在民间。就这两点，已经坚定我们的信心。从下面开始，我们要想方设法接近芙蓉，注意，一定不能与其发生冲突。所以，在任何场合都要保守秘密。”陈留望了一眼大家，继续说：“第二组遇到的那个神秘人，我们要加劲排查，这个人了解情况多，不能忽视，能与我们合作，那是最好的。”
　　“我们的工作局限芙蓉吗？”李敬坦然问。
　　“起码目前范围应该是，你们没有见过千岁，而芙蓉的眼睛的确与魏公公太像了。”陈留晃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