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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公主姐妹传奇(十四)

作品名称:风流公主姐妹传奇      作者:惠锋      发布时间:2013-07-29 19:41:00      字数:27243

  自从那日见了杨玉环之后,李隆基的心里时常想起杨玉环看他的眼神,玉环丰满的胸脯,高高耸起的乳房,还有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特别是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那神情不停地在李隆基的脑海里出现,叫李隆基难以忘怀。
  高力士是个心眼很细的人,他发现皇上自那日见了杨玉环后,时常发呆,动不动就一个人好久不说话,还有一点就是对赵丽妃等后宫的嫔妃提不起兴趣,他明白李隆基是喜欢上了杨玉环那个女人了,于是他暗中派人火速在长安街的靠近皇城处,建了一个寿王府,私下命令说是皇上的意思。
  杨玉环跟着丈夫从山西来到了长安城,住进了寿王府。
  这一变故对于寿王李茂来说,心里已经很明白了,皇上老爹一定有所要求,要不干嘛现在突然想起来在长安城里给自己见一个寿王府呢?至于是啥目的,他还一时难以弄清,但是他已经隐隐约约有所觉察。
  杨玉环进了长安城,心理已经明白了,这都是上次进攻给皇上老爹祝寿的功劳,要不很快皇上就发话了,让寿王一家从山西住进了长安城?玉环的脑海里也时常浮现出皇上看自己表演歌舞的眼神,那眼神急切而又渴盼,那神情有惊喜还有吃惊,更多的是贪婪和欲望,作为女人,玉环当然喜欢男人们欣赏的目光,那就是对自己美貌的肯定和艳羡,那目光可是一个掌控者任何人生命的最高者眼睛里发出来的,对于权力的至高无上,人们都喜欢,玉环也不例外。
  李隆基又失眠了,他晚上经常做梦。
  他躺到赵丽妃怀里,浑身打颤,赵丽妃担心极了,忽然李隆基一下子醒了,脸上现出异样神色,他对丽妃说:奇怪不?我又做了个梦!
  丽妃笑着说:是吗?皇上,这几天你晚上老做梦,那是因为你没有睡好觉啊!快快睡吧?皇上!
  李隆基怒了,他对丽妃说:咋了?嫌朕啰嗦了?
  丽妃赶紧给皇上跪在床上,粉脸大变,浑身哆嗦着不住叩头说:奴婢不敢!奴婢实在是关心皇上您的身体啊!
  李隆基看到丽妃那样子更生气了,伸出脚一下子把丽妃从龙床上踹到床下面去了,大叫着“来人——来人呐——”此时已经是三更了,高力士立刻跑进来,看见了丽妃在地上委屈的哽咽着,两边服侍的婢女一起跪在龙床左右,李隆基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高力士赶紧过去安慰皇上:皇上,半夜三更的您又咋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李隆基不肯声。
  高力士看着丽妃又说:哟!丽妃娘娘您起来吧?皇上恕您无罪了,你们还不快服娘娘起来?高力士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大声呵斥。
  李隆基一言不发,看着婢女掺扶丽妃离开了,才长出一口气:气死我了——
  高力士笑眯眯地坐到皇上身边,他说:皇上,您这又咋了?
  唉——力士,你说怪不?我又梦见了白狐了!
  哦?高力士眼睛里跳动着惊异的光芒,他问道:您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呢?
  李隆基说:朕又梦见了白狐,好像是在河边看见的,可是不知咋的,突然来了一只大黑熊,下的白狐一下子不见了,朕拼命的追啊追啊,终于追到了,可是还是在河边,这回却看见了那白狐流泪了,好像有啥话要对朕说,可是分明被你叫人给逮住了,力士你说说,这是咋了?
  呵呵呵,皇上,您这梦太神奇了!哦?力士莫非你早有预料?
  回皇上的话,奴才私下主张,给您办了一件大事情!
  是吗?力士快说说,是啥大事情?李隆基眼睛里流露出急切的神色。
  高力士突然离开龙床,给李隆基给下了:奴才请皇上恕罪!
  李隆基更加惊异起来,赶忙从龙床上下来,拉高力士起来,力士说:皇上不恕奴才的罪奴才不敢起来呀!
  李隆基说:好好好,朕恕你无罪,这下起来吧?!
  高力士立刻说:奴才谢过皇上,奴才这就起来了,哈哈哈……
  李隆基拉着高力士的手说:快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吗?
  皇上莫急,听我慢慢给您说吧!高力士把白狐的象征说给了李隆基听,李隆基也觉得神奇,他说:莫非这是天意?力士,你说这玉环就是那白狐吗?
  皇上,您看看,玉环生在山西汾河边,美丽动人,楚楚可爱,要不是上天安排,为啥您早就有这样的梦呢?您过生日那天,玉环已出现,就立刻引起了您的注意,她的明亮眼睛是在诱人,丰满的身躯,就像成熟的果实一样,特别是他的歌舞是在迷人啊!
  呵呵呵……李隆基终于笑了,他说:力士,您真是真肚子里的蛔虫啊!
  不过,朕觉得不合适,玉环毕竟是寿王的爱妃呀!寿王又是朕跟武惠妃的亲生儿子,你看这这……
  哈哈哈,皇上,自古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
  呵呵呵,力士,你说这事情能行吗?
  行啊!皇上,这哪能不行那?自古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再说您这是抬爱寿王,他哪能不高兴呢?
  呵呵呵,力士,你说能行?嗯!皇上,您就放心吧,奴才早就给您安排好了!
  哦?是吗?力士?皇上——力士趴在李隆基的耳边低语着,李隆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来……
  高力士暗中派人以皇上的命令,授意寿王,叫爱妃杨玉环出家,给母后武惠妃超度。寿王心里明白,但是玉环为母后超度是天经地义,只好按照圣旨去做了。
  很快在长安城里,给杨玉环建立了一座别馆——太真观,杨玉环奉命出家当了道姑,成为道家的教徒,拜司马承祯为师父,道号“太真”,开始了修行。
  大唐时期,长安城布局整齐,长安城有外城跟内城之分,外城跟内城之间很明显。
  内城又叫皇城,里面居住的大都是皇宫大臣;环绕内城居住的是长安知府跟皇家御林军,内城外面有一条河流,美名其曰是护城河,其实是把皇家人跟平民百姓区别开来。
  河流绕着内城,城里面是高大的宫殿,皇帝跟他的妃子们及所有与皇宫有关的人员都居住在其中。
  外面按照东市西市划分,东市距离皇宫较劲,西市比较远,中间部分驻有军队,负责城里治安及保护城内百姓的财产安全等。
  等到天黑,城门就关闭了。不是居住在长安城内的居民一般情况下,没有熟人或者特殊关系,在晚上要进长安城是很难的,除非你有高超的武功。
  内城里面是皇宫。进了皇宫大门有御林军把守,不分白天黑夜有士兵在巡逻,晚上会增加巡夜的兵士,这些兵士按照规定好的区域每隔半时辰巡逻一次,每一个时辰都会有专门的值夜更夫打更,那时候没有时间设置,是由更夫们打更报时的。
  对于杨玉环的出家,玉真很有看法,他已经看出了三哥李隆基的心里在想啥,但是碍于面请不愿意说出来,不过心里很有怨言。
  她很想见见三哥,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可是三哥却说忙,不愿意见她,于是玉真亲自找到高力士那里。
  这里是太监驻地,高力士在这里俨然是最高长官,几个值班的小太监看见了美丽的玉真公主,脸上堆着微笑,老远就打招呼:公主好!奴才给公主请安了!
  玉真对一个年轻的太监说:高公公在吗?
  话音刚落,高力士从自家屋内已经出来了,看见了玉真就说:是公主啊!来来,快屋里坐吧!
  玉真跟着高力士进了屋子。
  玉真刚坐定,一个小太监断了一个红木做的盘子,上面放着茶具,是一套很讲究的茶具,中间是茶壶,周围是小茶杯,走到玉真跟前,小太监毕恭毕敬的说:公主请用茶!
  玉真笑了笑,小太监告辞,转身离开了。高力士从自己的卧榻出来,笑眯眯地说:公主,找老奴有何要事?说完坐到玉真对面,慢条斯理打开茶壶,一股热气伴随着茶香直扑玉真公主而来,高公公端起茶壶,给玉真倒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力士把小茶杯推给玉真说:公主,请品尝吧!
  玉真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杯,用鼻子嗅嗅,满意地说:嗯!好茶呀!是茉莉花吗?
  哈哈哈,公主果然厉害,说的一点没错,咋样?这是我专门留给公主用的,我正要派人给公主送去,你就来了,也好,先用用吧!
  公公太客气了!玉真有点感激,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脸颊上浮现出两片红晕来,愈加美丽俊俏。
  哈哈哈,公主害羞了?瞧瞧,脸颊都红了,不过到很耐看,漂亮不失高贵优雅的气质呀!
  呵呵呵,公公真会说笑话,玉真老了,那还敢用漂亮二字?优雅高贵更谈不上了!
  玉真心情好多了,她觉得高力士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她不明白为啥有很多人对高公公有看法呢?玉真想,也许是平常公公为人太严肃了吧?
  高力士见玉真低头不说话,就问:公主,想啥呢?
  玉真摇摇头,笑笑说:我寻思着,公公为人很随和,善解人意,为啥还有人对你有看法呢?呵呵呵,公主,你也这么认为的?
  不不不,我不这样认为,我只是奇怪了,别人的人为啥呢?不要管别人咋看你,只要你为人处事不违背良心就行了!
  公主,恕老奴多嘴,您跟王维的事情咋样了?唉——公公不是不知道,本宫没有为难他,叫他跟李琴结了婚,也算对得起他了,可是他老对本公不冷不热的,如今他自己喝酒误事,叫我三哥赶到山西去了,这能怪谁呢?这是他自找的,我为此事专门找过三哥,为他求情,可是三哥不允我也没办法!
  那您跟谪仙李太白呢?
  哎哎快别提这个人了,提起他我就恼他。自以为是,恃才傲物,动不动就傲气冲天,好像大唐国就他很有才,把谁都不放到眼里,自由散漫,嗜酒成性,一喝酒啥事情都不管了,整天醉醺醺的,喝的烂醉如泥,啥德行吗?哼!
  公主,这你就错怪李白了,想当初,他一直对你很崇拜,直到现在他的心里对你是念念不忘呀!你也知道,李白自出道以来,虽然很有才,但是一直未被重用,你说他爱你,你又不推举他,他当然有苦难言,你说他不喝酒又能干啥呢?
  哦?公公你咋知道如此详细?难道李白找过你吗?
  说实话,在李白的眼里,除了敬慕你外,下来就是很敬重我,他希望我能推荐他入朝做官,好好大展拳脚,施展他安邦定国的才能呢!
  哦,原来如此!那李白现在何处?不知道,谁知他云游到何处去了呢?
  算了,不谈他了,以后遇见他再说吧!公公,我想问你,我三哥是不是看上了侄子帽儿的爱妃杨玉环了?
  哦?公主果然厉害!不错!有这回事,你瞧瞧,这安排杨玉环出家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吗?
  不是我对三哥有意见,你说,他说了多少回要举行武林大会的事情,可现在竟然只字不提了?明明知道母亲跟刘妈妈有了下落,也不积极迎接老太后回来?
  还有,上次祝寿,长安知府刘向前好心把奶妈接来了,虽然三哥嘴上没说啥,可是明摆着不高兴吗?不但没有嘉奖刘向前,反而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只是淡淡问候奶妈几句,这算哪门子事吗?
  高力士只是笑而不答话,玉真说:公公,你说说,三哥是咋了?我还听说,刘向前后来被你狠狠训了一顿?
  高公公意味深长地说:公主啊!我说你年轻漂亮你不承认?这就叫政治,你懂吗?
  啊?难道说的一套做的另一套就是政治吗?那这样还有啥意义?言而有信岂不是一句空话?
  哈哈哈……高力士仰头大笑不止,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笑声和那表情是公主从来没见过的,玉真感到头皮发麻,不由得心惊肉跳,她不想再说话了!
  出了高力士的住处,玉真觉着,不管三哥心里咋想,自己应该去寻找母亲,于是她急匆匆出了长安城,决定去寻找姐姐金仙公主问个明白。
  玉真决定先到奶妈家去看看。
  眼看天色已晚,马上就要到尚村镇了,可是玉真犹豫了,去还是不去?去了如果跟姐姐闹翻了,会对奶妈一家造成伤害,闹不好会连累她们。
  玉真决定,到少林寺去找智禅大师,看他能不能让“黑白双煞”跟自己一块去,到漠北去寻找母亲跟刘妈妈她们。
  玉真心里很乱,山西那边王维咋样了?李白又去了哪里?母亲她们到底在何方?一下子这些烦心事都涌上心头,玉真感到疲惫极了,真想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痛哭一场,可是不能,母亲她们的安慰牵着她的心,她不能。
  玉真忽然又想到了师傅,又想到终南山去找师傅,顺便想去延生观看看,自己离开观里很长时间了,刘永是不是把楠楠跟妮妮接回去了?对!回终南山去看看,说不定师傅会有啥好办法的,想到这,他决定先回到终南山见见师傅,然后再上少林寺。
  玉真回到了终南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了,山谷里面飘起的雾气开始蔓延开来,玉真想先回到延生观里歇息歇息,洗个澡,喘口气。
  刘永还真是个君子,不管玉真在与不在,始终把观里的事情打点得很妥当,妮妮老远就看见了师傅,她高兴的叫喊着:大家快来呀,师父回来了——这一声喊地,里面所有道姑都出来了,一下子出来了二十几个道姑,楠楠自从那次跟师傅一起回了趟家,感觉到师傅跟自己很亲近,但是天生害羞胆怯的她,不能像妹妹妮妮那样,大呼小叫的,她微笑着对师傅说:师傅好!您辛苦了,还没有吃晚饭吧?
  刘永只是微笑着看玉真跟大家一一打招呼,眼睛里流露出兴奋的神情,玉真走到刘永跟前,刘永说:公主回来了,辛苦了!吃饭吧?
  呵呵,不急,我先洗个澡,一路上灰尘脏得很,不洗干净那能吃进去饭吗?
  楠楠、妮妮你们过来,服侍公主洗洗澡吧?
  玉真进了自己的卧室,已经有两个道姑用木桶抬着冒着热气的水进来了,楠楠用手指指师傅卧室说:抬进去吧,师傅在里面哪!妮妮早已等候在那里,玉真卧室与众不同,除了靠左边摆有一个很讲究的牙床,那床使用红木做的,正中间紧挨着牙床的是一张木桌子,上面摆设着梳洗用的物什,还有一面很昂贵的大铜镜,右边是一个套间,那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雕花木盆,呈长方形,但四周却是半椭圆形,四周都摆有名贵的木质沙发,两个道姑穿过师傅卧室,把热气缭绕的水桶放下来,由妮妮亲自倒进木盆,妮妮说:在抬两大桶冷水来!
  是!两个小道姑又出去了,如是三番,才把洗澡水给弄好了,妮妮细心用手探着水温,感觉到不冷也不热,这时候她大声喊叫着:师傅,洗澡水弄好了,您来吧!
  玉真听到妮妮的喊叫声,放下楠楠给他冲好的茉莉花茶水,起身到套间里来了,楠楠一声不吭的跟着师傅进来了,妮妮说:师傅,洗吧,水刚好,不热也不凉!
  玉真缓缓褪去衣衫,露出花嘟嘟,洁白的皮肤泛着光泽,她接着脱去了裤衩,两只玉腿间露出如花的玉蕊,楠楠脸红了,妮妮大方的笑笑说:师傅您请吧!
  玉真站稳在木盆边,把玉脚伸出来,慢慢伸进水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妮妮赶紧把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拿来,玉真洗澡很讲究,先要用热水泡一会,然后再用平时早已炮制好的花露水把身体擦一遍,她的花露水是早晨起来,采的刚开放的花瓣和露水,收集在一起,放到一个瓷质的翁里面,然后用稍许米酒浸泡起来,捂住存放以备洗澡再用。
  玉真擦完身体,站立一会儿,觉着花露水全都渗透进身体皮肤了,开始躺下来,把全身浸泡在木盆里,闭上眼睛,这时候,妮妮便开始用手给师傅搓脊背,楠楠负责给师傅换水,姐妹两个早已熟悉此业务。
  玉真洗完澡,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刘永已经派人把晚饭准备好了,只等公主洗完澡用膳。
  玉真跟师傅讲了心事,师傅用爱怜的眼神看看这个爱徒,最后决定亲自跟她一起走走。玉真高兴而感激地说:师傅,您可真好!
  司马承祯说:唉!谁叫我是你师父呢?也是皇上看得起我,要不我才懒得理会你们皇家的事情呢!
  师傅——玉真撒娇一声,那声音就像是女儿再跟父亲说话一样。好好!师傅不说了,行不?哈哈哈……司马承祯难道有这么开心。
  师徒两个离开了终南山,决定先去少林寺,找到智禅方丈,跟他商议,看看如何才能找到两位老太后的行踪。
  秦虎自从爱徒李飞跟了团儿之后,心情抑郁,上次跟师弟司马承祯及朝廷兵马到少林寺去了,听说爱徒被团儿控制,下落不明,内心禁不住隐隐作痛,感觉到对不住李飞的父亲,自那次回来后,就一直守在终南山深处,不愿见到任何人,尽管玉真再三央求,他还是不愿意出山,只是叮咛如果遇见了李飞,就请转告他,师傅很想他!
  司马承祯跟玉真告别了秦虎之后,骑上马,直奔河南地界,上少林寺去了。
  漠北地界酷图热镇,唐军总兵张奎接到消息,安禄山又打了个胜仗,把前来进犯的契丹族军队打败了,而且乘胜追击,赶得远远的。
  这消息让张奎高兴不已,赶快派人把喜讯报告给朝廷,并且给安禄山重重有赏,把把守边关重任教给安禄山,所有跟安禄山的士兵都被提拔重用,安禄山跟史思明十分高兴,总兵张奎在镇上设宴招待了他们,并且给兵士放假三天,军饷照领。
  镇上十分热闹,大小饭馆都满员了,忙得安凤娟跟众人不亦乐乎。
  金仙自从给三哥祝寿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关中,她用“摄魂法”控制了惠家三兄弟,意在让三兄弟在此发展月神教徒。
  金仙没有料到,玉真早已感觉到姐姐不怀好意,暗中已经用“散魂大法”解去了他们的符咒,但是他们三兄弟已经失去了男人的本色,对女色毫无兴趣了,只好命令他们留在奶妈身边,全力以赴保护奶妈一家的安全。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玉真跟师傅还有黑白双煞一起来到了漠北酷图热镇上。
  李隆基自从高力士暗中让杨玉环出家当了道士,心理十分高兴,可是几次想去临幸杨玉环,都被高力士给拦住了,李隆基对高力士很恼火,可是却不愿意发作,他很明白这个人心机很重,但是对自己很忠心,所以就只好听从高力士的安排了。
  其实高力士早有安排,他怕皇上有朝一日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一定要强行让杨玉环陪寝,所以在杨玉环修行的“太真观”后院,专门留有一个小门,那就是为了让李隆基偷偷去会玉环而设的。
  这个秘密高力士不愿意提前吐露,他老是在大臣面前极力维护皇上的尊严,很多次闹得李隆基下不来台,可是一回到寝宫,高力士就跪在那里,苦苦劝说李隆基不要性急,说玉环迟早都是您的人,只是现在给武惠妃超度期限未到,等到了奴才自由安排!
  边关不断传来打胜仗的好消息,李隆基很高兴。
  此时离超度五年期限只差一年了,高力士不忍心让皇上再受折磨了,就把李隆基从太真观的后院那个小门里领了进去。
  太真观里的侍女没有见过皇上,但是对高力士但是很熟悉,因为这几个侍女是高力士专门从宫里精心挑选出来的,她们受了高力士的派遣,来此专门服侍太真修行的。
  一个美貌的侍女,高挑个子,低着头向高力士施礼,高力士领着李隆基直接进了太真修行的住处。高力士对杨玉环说:杨太真,这位是皇家派来看望你的贵宾,你们谈谈吧!
  杨玉环一愣,这分明是皇上啊,那里是什么贵使?李隆基笑眯眯地看着玉环娇嫩的脸蛋说:玉环,朕看你来了——
  玉环呆在那里,这一天终于来了,是福还是祸,玉环一时拿捏不住,高力士笑着说:不要紧张,皇上也是人嘛,说完一转身走了,只留下了玉环跟皇上。
  李隆基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人,心里不免生出许多爱怜之意,他上前给玉环擦去眼中泪水,玉环哽哽咽咽的哭着,她有一肚子委屈,李隆基把玉环抱在怀里,玉环终于放大声哭开了……
  来到少林寺,已经是深秋了,玉真跟师傅下了马,径直过了嵩山脚下那条小河,桥上左右的小饭馆,有几个过完客人坐在木质的八仙桌上吃放,看见来了两个骑马的道人,眼睛都一起看着她们,玉真对师傅说:咱们在此吃点饭吧?
  师傅笑着说:哈哈哈,到了少林寺脚下了,还愁没有饭吃吗?走,咱们找关中大侠赵秋义蹭饭去吧!
  玉真说:师傅,你说智禅方丈就是当年的关中大侠赵秋义吗?嗯!是的!你年纪小,当然不知道了,他跟师傅是同门师兄弟呀!
  呀?师傅,那就怪了,你们既是同门师兄弟,那关中大侠咋就入了佛门?
  你忘了,上次你不是跟师傅来过一回,他不都告诉咱们了?
  嘿嘿,师傅,您瞧我这记性,你这一提,我到记起来了,他好像是我婆婆当年的御林军总管呢!
  嗯,不错,他当年是看见了你婆婆做事太残忍了,感觉到害怕了,才偷偷溜走了,来到少林寺,你想,到了少林寺,他不入佛门行吗?再说他当年是隐姓埋名而来,朝廷到处派人找他的麻烦呢!
  玉真跟师傅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山门,山门外的小和尚看见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个小个子手里提着棍,单手作揖状,弯下腰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有何贵干?
  玉真说:小师傅,劳烦通报智禅方丈,说玉真公主求见——
  那小和尚赶忙又说:阿弥托佛——施主稍等——
  玉真跟师傅把马拴在两边的老榆树上。
  不一会儿,智禅方丈满面春风的出迎她们。
  智禅方丈身披袈裟,老远就喊道:哈哈哈,原来是师兄到了,哦,玉真公主也来了,快快,里面请吧——
  玉真微笑着看看智禅方丈,感觉到奇怪,上次来方丈不是这个样子,那表情很严肃,司马承祯也大声迎着说:哈哈哈,师弟,上次一别,好久不见,一切还好吗?
  好好好!师兄呀!我算准了你一定会来,只是没有料到,你会跟公主一起来啊!
  玉真大惑不解,师傅笑着说:走吧!徒儿,看来咱们今天是来对了!
  三人拾阶而上,玉真跟师傅跟在方丈的后面进了智禅方丈的禅室。
  刚一坐下,那个负责招待的小沙弥端来了茶水,恭敬的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单手作揖,退了出去。
  智禅方丈邀请他们说:师兄跟公主先喝喝茶吧,等会我叫他们把饭端来。
  司马承祯笑着说:玉真啊,先喝茶吧,我说咱们到了少林寺能受饿吗?哈哈哈……
  玉真很奇怪,一边喝着茶,抬头看看方丈,只见智禅方丈笑眯眯的看这自己,玉真还以为自己哪儿出了问题,左右看看,司马承祯忽然笑了:师弟,您是不是早已料到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呢?
  师兄莫急,喝过茶,吃过饭,咱们再说正事吧?说完,智禅方丈朝外面的小沙弥招招手:去叫禅伙房把膳送来吧!小沙弥一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饭就送来了。玉真早已饥肠辘辘,师傅也饿了,师徒两个顾不上斯文,狼吞虎咽起来,智禅方丈笑眯眯看着,伸出手摸摸光光的下巴不言语。
  忽然智禅方丈对他们说:慢慢吃,别急,我去去就来。
  过了一会儿,智禅方丈把黑白双煞领进来了。
  玉真跟师傅刚好吃完饭,胡归海跟马凤喜双双作揖道:阿弥陀佛——黑白双煞见过师兄——,他们两同时又面向玉真说:阿弥陀佛——见过公主——
  玉真惊讶的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智禅方丈,司马承祯跟两位师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哈哈哈,阿弥陀佛——公主感到奇怪吧?实话告诉你,老衲早就算准了你们近日一定会到敝寺来的……
  玉真一听赶忙站起来,看着智禅方丈说:师傅,您咋就算准了我们一定会来贵寺的?难道您是神仙不成?
  道理很简单,上次你们来了,已经知道了老太后还健在的消息,只是来晚了,没有找见,公主一定会把此事告诉给皇上的,当今皇上是个孝子,登基后一直在寻找老太后的音信,江湖上早就传言了,只是朝廷事情太多太忙,加之皇上要过寿诞,把这事情给耽搁了,公主你说你能不着急吗?
  玉真更加吃惊,她说:方丈真是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司马承祯也笑着说:我就知道是第一项做事谨慎,心思慎密,果然如此呀!
  师兄过奖了——自从上次你们走后,我就一直在想,你们一定还会来的,我就跟黑白双煞不止一次的议论过,只是奇怪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不来?莫非朝廷出了大事?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皇上正忙于寿诞,所以我说,等忙完这一阵子,你们就会来的。
  所以,方丈您就把黑白双煞给叫来了?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难道老衲算错了?你们不是想叫黑白双煞跟你们一起去漠北赵老太后吗?
  司马承祯心里感到吃惊,感觉到师弟这么多年来修为又提高了,他站起来说:佩服!佩服!师弟果然厉害,修为实在是太高了,师兄惭愧呀!
  玉真感到震惊,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料事如神的人,不禁又对方丈产生了许多敬佩之心,仅存在心里那点傲气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白自从来到终南山等候玉真好久不见,心里极为失落,心想着自己一肚子才华无人赏识,只好借酒浇愁,正如他在《将进酒》里写的:抽打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他很想回到蜀地,去见自己的妻子儿女,可是转眼一想,离开蜀地已经有好多年月了,如果就这样落魄地回去,那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他想着自己曾在长安城的那些日子,那个驸马答应过要推荐自己给朝廷的,可是这个小人一翻脸又到皇上那儿告了一状,闹得玉真公主为这事情差点跟皇上哥哥翻了脸,为此玉真还一个劲儿的埋怨说:既然你找了我,还为啥又要去找驸马呢?你这份明摆着不信任我呀!
  玉真公主好长时间都不理会李白了。那次公主出门李白想跟着去,公主竟然毫不客气的把自己打翻在地,叫自己丢人现眼的,惹得王维都笑话自己,想想真是倒霉透了。
  王维那小子不就是仗着比自己年轻,会弹一首动听的琵琶吗?什么他妈的《郁輪袍》,狗屁曲子,整天像个娘们,围着公主身子转,靠着吃软饭过日子,他娘的,这是啥世道?哼,你小子活该倒霉,谁叫你得意忘形,竟然敢私自动用皇家舞狮队去表演?你有权利动用皇家舞狮队吗?你不过只是一个八品官,你以为你是多大的官哪?
  哼!皇帝老儿把你贬到山西受罪,活该!
  王维自从被贬到山西后,心情糟透了,妻子李琴不愿意跟他到山西去受苦,宁愿一个人留在长安城。
  尽管父亲王掌柜的通过高力士说情,钱也没少花,可是李隆基就是听不进去,他很讨厌这个小白脸,竟然胆大包天,敢私自动用皇家的舞狮队,不经过朕的同意,这不翻了天啦?高力士也不敢在说啥,只好给王掌柜的说,等啥时候皇上不生气了,再找机会把王位给掉回来长安城吧。
  王掌柜是一肚子委屈,钱也花了,事也没办成,整天在长安知府刘向前的府里,跟他喝闷酒,一喝就醉,烂醉如泥,刘知府只好派人把他送回家去。
  刘知府也是一肚子委屈,上次自己好不容易把奶妈惠姬说动了,带她来到宫里,本想给皇上一个惊喜,没想到,皇上并不是很高兴,虽然嘴上没有说啥,可是从脸上分明可以看出,皇上很不高兴,自己自找没趣,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自然失落,每次跟王掌柜喝酒,就禁不住地说:皇上这人到底是啥人?叫人弄不明白,明明嘴里说,要孝敬老人,而且还再三说,受人之恩,该当涌泉相报,可是做事情竟然如此?
  高力士说:算了吧,想开点,这就是政治,难道搞政治的人跟常人不一样?刘向前醉意朦胧的对王掌柜说:咱们都一样啊!看来这官场上的学问大着呢!咱们的修为还差得远啊!话没说完,自己倒先醉了。
  王维到山西一个小县城,做了管理档案的小官,被人瞧不起,心里实在窝火,整天酗酒,经常被县老爷训斥,王维心理窝火,但是不敢跟县老爷翻脸,只好跟县老爷称病,偷偷溜或长安城躲起来。
  他很想爱再去找玉真公主,可是一想到玉真公主那性欲旺盛的眼睛,他有点胆战心惊。无奈之下,他开始了游山玩水,结识许多信佛的朋友,他原本啥都不信,玉真叫他信道教,他以为道教是在胡说八道,不愿意,如今他觉得佛教说得有理,于是他叫父亲花钱在蓝田辋川修建了一个别墅,一个人住在里面,白天陪朋友们游山玩水,比了一起吟诗作画,晚上伴着青灯,敲着木鱼,念着经卷。
  这一时期,王维的心渐渐趋于平静了,他想着,你玉真叫我信道教,我偏不信,我就要信佛教,看你能把我咋的?顶多我不当官了,不在官场混了,你还能不叫我活命了?
  王维在《山居秋冥》中这样写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全然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尽管父亲曾多次劝过他,可是他主意已定,不再回头了,王掌柜失望的摇摇头,只好由着他去了。
  又过了一年,正是开元二十八年的三月天,杨玉环修行已满五年,李隆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给高力士下旨,叫玉环到骊山来侍寝。
  高力士接到李隆基的圣旨,来到了寿王府,宣布了大唐皇帝圣旨,高力士板着面孔,发出似公鸡一般尖细的声音,寿王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寿王妃杨玉环骊山温泉宫陪驾——
  寿王立刻跪在地上,听完高力士宣读圣旨完毕,叩头谢道:谢旨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力士沉着脸孔,高高的鼻梁下面,那张似笑非笑的嘴巴,讲话时一动一动,脸部的表情带着微笑,不讲话时,那嘴巴紧抿一起,眼睛里流露出阴翳的神色,叫人看了不寒而栗,此时他就是这样看着寿王趴在地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然后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寿王站起来,那些随从也一并站起来,一张面容娇好的脸孔,显得有些苍白,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惊恐不安的神色,那伸出来接圣旨的手显得纤弱无力,甚至就连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都能看得见,婢女们站起来都低着头,没有寿王的话谁都不敢随便走开。
  高力士心里想着,这就是皇上跟那个红极一时的后宫三千佳丽武惠妃所生的孩子,如今武惠妃死了,皇上在掩埋了这位当年美丽专横,善于搞阴谋诡计的床上功夫一流的女人之后,也同时掩埋了那一段恩爱和风流,曾经欲拟立寿王为太子的事情,也因武惠妃的死亡而告终。
  高力士内心深处有些同情寿王,可使面部表情依然是冷冰冰的。
  他毫无表情地把圣旨递给寿王,然后一转身就离开了寿王府,身后跟着两个木偶丝的小太监,一身不吭地跟着他,一起走了。
  其实寿王知道,自从五年前,爱妃杨玉环接到密旨,出家修行,进了皇宫里的太真观那天起,他跟玉环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床榻之事也就无从谈起了,只是皇上没有正式宣布叫杨玉环跟自己脱离夫妻关系,所以这次皇上下旨叫杨玉环到骊山去陪驾,还得到寿王府例行公事。
  寿王送走了高力士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哭又想笑,但是最能说明他此时心态的却是一种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的感觉。
  杨玉环起初出家修行,寿王还觉得依依不舍,渐渐地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当初把玉环立为寿王妃,是因为杨玉环确实招人喜爱,聪明美丽,性感,能歌善舞,还有几分异国情调,寿王第一次跟杨玉环做那事,感觉到很特别,杨玉环那种既害羞又放荡的情调,让守望那颗年轻的心怦怦直跳,既新鲜又刺激,只是老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杨玉环叫人心里不踏实,这并不是说杨玉环背着守望跟其他男人有暧昧关系,只是寿王早就有这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凭着第六感官显示出来的,因为杨玉环是在不是一般女人,今日果不其然,所以寿王接到圣旨后,那可始终悬着的心终于释然了。
  寿王很平静的派人把圣旨送到太真观,然后静静地在寿王府等候消息。
  不一会儿,杨玉环的侍女来到了寿王府,报告寿王说:杨玉环愿意去骊山陪驾。说完不等寿王回话,那个侍女便离开了寿王府。
  这样的结果是寿王早已预料到的,寿王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反而更加平静了,他心里说:该来的终于来了,该去的终于去了。
  寿王在附中左右转转,想找找看,有没有杨玉环落下的东西,可是找了很久,只是找到了一个木制的玩具,那是杨玉环跟寿王刚结婚不久,两个人厮混最亲热的时间,杨玉环在长安街上买的玩具,如今已经落满了灰尘。
  寿王拿着这个玩具,慢慢用嘴巴吹吹上面的灰尘,把这个酷似杨玉环的玩具挨在自己的脸颊上,一颗泪珠儿缓缓地从眼角流了下来,他知道,杨玉环救了他,也也救了她自己,如若玉环不愿意,那么他们夫妻都得被处死,寿王心里明白,父亲是大唐皇帝,父亲向自己的亲生儿子要女人,这件事情本来就非同一般,父亲既然能提出来这个要求,就一定是经过了再三考虑,而且一定思想上做好了准备。
  这个面貌酷似武惠妃的小男人,虽然有五尺身材,白白净净,但是他的胸膛里却装有一颗脆弱的心灵,没有他父亲那种狠辣和果断,看看他的手就能说明一切,白净而细嫩,就连血管从那白净的皮肤里露出来,都给人觉得血管细而无力,缺少男人应有的雄风,走路时候,老是不急不慢,从不发急,说话声音细小柔弱,从没有见过他大声讲话,或者说他大大方方地对人指手画脚过,他就是这样一个王子,他也是因母亲得宠而被父亲曾经爱过的一个王室成员,随着母亲的死亡他的地位也就死了。
  皇宫里几乎每位王子的命运都是这样的。
  子因母贵,母因子荣。王子们的命运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各自经历不同,有的以后成为了皇位的继承人,有的人已经被立为太子了,但是突然又被废除了,这其中的残酷和争斗就是朝廷里时空见惯的事情。
  历史上曾无数次上演过这样的悲剧和故事,寿王在瘦弱,但是那颗心却早已熟悉这些事情,因为他喜欢读历史书籍,对于历史上的宫廷流血冲突,父子兄弟反目,互相残杀等心知肚明,所以他的心里已经不再失落了,反而有一种解脱和庆幸。
  接到寿王派人送来的圣旨,杨玉环已经明白了一切,看来事先担心和盼望的事情终于成了现实,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在此之前的杨玉环和此刻圣旨宣布后的杨玉环,身份已经完全彻底的变了;先前虽然皇上也曾偷偷来到太真观,但是他是从后门溜进来的,尽管是皇上临幸,但是毕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可是今日圣旨一下,杨玉环已经不再是寿王妃而是李隆基的女人了。
  杨玉环很平静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她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很复杂。她低着头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对身边侍女说:告诉寿王,说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去骊山陪驾,他那里就不去了。
  侍女低头说:是!真人!我这就去寿王府,把您的意思告诉给寿王!
  面对命运的巨大转折,杨玉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反倒显示出镇定从容,那美丽的面孔既看不出失落也看不出惊喜,眉宇间没有流露出任何对在此之前那个丈夫的留恋,相反的表现出的是一种果断和大义凛然的神情。
  自从杨玉环被暗示进太真观修行五年时,她心中就很明白,这是一张无形的离婚协议书,而制造这一事件的人正是自己丈夫的父亲,她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制造和编制这张网的人,就是丈夫的父亲,大唐国决定人人生死命运的掌权者。
  杨玉环一声不吭的进了太真观,那天临离开寿王府的时候,也没有跟寿王告别,她觉得此时不见面要比见面好,见了面还能说啥呢?能说夫君您保重吧?妾身此去修行是您父亲安排的?这话咋能说呢?不要说自己跟寿王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在一起厮守了整整五年,说走一下子就走了,心里能不难受吗?
  玉环想,进了太真观,虽然实际距离跟寿王不远,可是真正意义上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所以玉环决定,还是跟当初离开寿王府一样,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丈夫的这个年轻男人告别了。收拾完一切,玉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她不至此去的命运会是啥样子?
  忽然玉环觉得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耳畔萦绕:玉环,恭喜你了!你终于成功了!不要忘了师傅给你说的话!
  玉环心理明白,这是师傅已经获悉她将要去骊山陪驾的消息,师傅利用千里传音的上乘功夫跟她说话。
  有好多次,师傅曾经千里传音训斥过她,说她沉溺于跟寿王的儿女情欲中,把大事情给忘了。玉环心理很委屈,可是进了寿王府,由不得玉环了。
  寿王很爱玉环,进了寿王府不久,玉环就被立为寿王妃,成了寿王心中的心肝宝贝,几乎是夜夜恩爱,除了玉环不方便外。
  青年男女之间那种激情和冲动是所有新婚认得必修功课,杨玉环也不例外。每一次跟寿王云山雾海之后,她感到无比愉悦,整个身心舒畅极了,感觉到就像是躺到了沙滩上,眼睛看着头顶蔚蓝色的天空,耳际响着亲昵的海水那波澜不惊的一望无际的开阔带来的那种无与伦比的温馨,多好的生活啊,优裕而华贵,被人前呼后拥着,被人宠爱着,玉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美好了,心理当初所有的想法都被这烈火一般的爱情焚烧掉了。
  正当玉环沉浸在这无比美好的生活里的时候,皇上公公的寿诞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也惊醒了她的美梦,当她听到叫她出家修行时,心里很懊悔,懊悔自己不该在那次寿诞宴席上大出风头,可是已经晚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太真观。
  如今终于修行期满,该来的终于来了,玉环想到这,打起精神给自己说:这就是命运,当初自己进宫时师傅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命运,自己只管朝着将来走吧,走到哪算哪,命运就是这样,每一个人谁也无法改变,只有顺着命运之神的安排去走就行。
  玉环的这一意念已经被师傅接收了,就好像今天的无线电波一样,玉环的心不再像刚从那样紧张了,此刻心跳慢了下来,玉环知道师父很满意自己的决定,所以才会这样轻松。
  玉环决定,在太真观里在休息最后一个夜晚,从此后,就将永远告别了太真观,永远也就告别了寿王,告别了那个曾经给过自己夜夜销魂的小男人,那种幸福从此后随着今日的圣旨,将会永远的留在自己的心中,记忆的长河里了。
  夜已经很深了,玉环静静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安详的睡下,外面的月亮的光芒透过窗棂斜射进来,一切都很安静,寂静的让人能听得见心跳,玉环平静的入睡了,她将等待着未来命运的摆布。
  天终于亮了,玉环被人用轿子抬着,离开了长安街,后面跟了三十几个人,有骑马的,还有徒步的,这一行人悄悄离开了长安街,没有人知道她们要去哪里,也没有人关心他们这一行人要去干啥。
  国都长安距离骊山华清宫温泉馆大约四十华里。
  从早晨离开长安城,走到骊山脚下,已经是过了中午,太阳正火辣辣的烤着,玉环虽然穿着薄薄的纱衣,可是一路的颠簸,衣服已经湿透了,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子,她不停用香汗巾擦汗,还是热。
  轿子就停到骊山脚下。玉环忽然感到心跳加快,这么快就到了?她有点犹豫,一个年轻的婢女掀开了轿子的帘子,低头说:请进去吧——
  玉环一愣,然后缓缓站起来,慢慢被婢女掺扶着走下轿子,映入眼帘的是骊山。
  山势并不显得太陡,也不高,只是绵延很远很宽,从东往西看不到尽头,山上的花花草草正在阳光下炙烤着,奇怪的是并不是焉不拉几的,相反是显得碧翠青绿,玉环感到稀奇,也感到新奇,她缓缓地跟着婢女的后面,左顾右盼的,看到啥都感到新鲜,但又不能问,只好跟着走不说话。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很多高大的古典建筑,很雄伟很壮观。那个引路的婢女对她说:到了温泉宫了。
  哦?玉环一抬头,看见了许多的假山和水,但是却看不见有任何人,此刻时间仿佛停止了,玉环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停了一下,调理了一下心态,她又跟在婢女的身后朝里面走去,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里面尽是用大石块砌成的,好像是一个演艺用的大厅。
  玉环感到惊奇,这里面咋这样大的?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到哪儿去了呢?
  忽然又拐了一个弯,对面不远处隐隐约约来了一群人,只能听得见脚步声,却听不到有人说话。
  这群人终于来到了跟前,走在前面的是五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后面还有十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中间包围着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开外的男人,光线有点暗,这群女子蒋玉环包围起来,玉环有点手足无措,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震定和从容,那个男人终于走进了,隐隐约约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是他!是当今的大唐天子,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死大权的皇上李隆基。
  高大的身材,有点发胖,身穿着龙袍,头戴着龙冠,一张有点苍白的方脸颊,眉毛很浓,一双眼睛紧盯着玉环,这双眼睛里射出的光亮格外敏锐,就像一支利剑,此刻能穿透玉环的心,玉环觉得有点不安,手掌心微微出汗,还有点抖,她朝这个男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李隆基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玉环呆在原地不动,直等到这伙人消失到一个拐弯处,她才长出一口气,禁不住用手按住胸口。
  走吧!跟随她的婢女催促着。那个引路的婢女又低着头把她领导了一个很大的房间,这房间里摆设了一张大床,玉环看到床,有点累了,就一头扑到床上,她从早晨离开长安街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实在是很疲惫,很快她就睡着了。
  跟她一块来的婢女悄悄退了出来,那个领路的婢女对她们说:好好照顾玉环,她醒了后,你们到哪儿来叫我。那婢女用手指指不远处一个房间,说完就低着头向那个房间走去。
  玉环终于睡醒了,她伸个懒腰,忽然一下子坐起来,这是哪里?咋这么暗的?只有很微弱的光线从窗棂里斜射下来,一切都很陌生,玉环正惊疑,一个婢女推开门进来了,看见玉环正坐在床上发呆,就说:主子,您醒了?迂玉环这才明白了,哦!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了太真观,来到了骊山温泉宫了,玉环忽然笑了,她说:辛苦你们了!
  正在这当口,那个领路的婢女跟着另外一个侍女进来了,她对玉环说:睡好了吧?请跟我来吧!
  玉环迟疑了一下,伸出玉脚,穿上质地柔软的鞋子,起身跟着她出了这个房间,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更大的房间,那房间很特别,看样子是一个洗浴间。
  地面都是用白色大理石铺就的,中间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石漕,那石槽是镶嵌在地面上的,外面全是浮雕,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太阳的光线从雕花窗棂空隙照射进来,显得很明亮。
  玉环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泉宫洗浴房。
  玉环缓缓脱去纱衣,露出洁白娇嫩的肌肤,她胸前系了一个绣着荷花的小肚肚,丰满的胸脯高傲的挺起来,两只饱满坚挺的乳房,向在场的女人们炫耀着美丽和性感,两只玉腿匀称而富有弹性,私处的阴毛骄傲的护着美丽的春光,令每一个在场的女性都感到无地自容,她的美丽和性感使得在场的女人们既羡慕又嫉妒,她是女人中的极品又是女人们共同的敌人,女人们既感到自惭形秽又感到恨之入骨。
  玉环脱光了衣服,在众人们复杂的眼神中缓缓走进了温泉宫的水里,脚刚伸进去,她感到有一股热流顺着脚底涌泉穴渗进大脑,紧接着那温水就慢过了大腿面,玉环用手撩撩水,然后慢慢躺下去,水槽中间是一个凹形,刚好能躺下一个人的身躯,头顶跟脚下各有一个用大理石制成的喷头,抬头可以看见天花板上雕刻有很多图案,此时光线暗点,看不清是啥,但是都是浮雕,显得雍用华贵,脚下的喷头正汩汩的流着水,玉环躺到里面,感到浑身既温暖又舒服,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美好的待遇。
  玉环洗完澡后,缓缓站起来,惊呆了给她洗浴的侍女,这种美丽和漂亮是每个女人都渴盼的,那洁白娇嫩的肌肤,经过温泉水的浸泡,被那带有硫磺气味夹杂着牛奶跟鲜花混合味的水洗浴之后,整个人在通明的火光里,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连同性都感到吃惊和嫉妒,这位侍奉过很多个美貌女子洗浴的中年宫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玉环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惊艳和美丽。
  玉环出了专门为妃子们洗浴的冒着热气的温泉石槽后,立刻走过来两位年轻的侍女给她披上了薄薄的纱衣,那纱衣光滑而透明,披在玉环的肩上,勾画出玉环的丰满的身材,走出了洗浴间,玉环来到了那间有床铺的休息间,刚坐定,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请新人用膳吧!
  话音落了,款款进来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高高举着大盘子,里面盛放着美味佳肴,做工精细,造型奇特的各式饭菜,一下子摆了满满一桌子,然后这两个女子朝着玉环一低头,缓缓后退着出去了。
  玉环还真饿了。她拿起筷子,挑拣着自己喜欢的饭菜,那张肉嘟嘟的小嘴巴一开一合,不远处站立的侍女们看着玉环进食,眼睛里流露出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玉环虽然饿了,但是吃相并不是狼吞虎咽,毕竟在寿王府做了五年王妃,再说少女时代跟师傅也学了不少宫廷礼仪,所以吃起饭,总是不急不缓,那姿势和表情恰到好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玉环用完膳,侍女们悄无声息的撤走了桌子上的饭菜。
  玉环吃饱了,起身躺倒床铺上,她以为这是为她准备的休息间,就一声不响的上了床铺,慵懒的躺下来,可是刚躺下不久,从外面进来了一位中年侍女,她款款走到玉环跟前低声说:化化妆,今晚皇上要召见您!
  玉环起身随那中年侍女进了隔壁的房间,这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有好几张名贵的大桌子,那上面放有几套晚礼服,色彩鲜艳,款式新颖;跟前站立着几个婢女,等着给玉环更衣,玉环站在桌子跟前,信手翻翻,低着头说:就这件了!
  玉环在婢女们的帮忙下,穿上了晚礼服,这衣服好像就是专门为她定做的,不但款式新颖,而且做工精心讲究。衣服面料全部是来自杭州的真丝,手感光滑,质地精良,是上等的丝绸。
  玉环一件一件穿着。就连贴身的小肚肚都很特别:圆圆的仅围着肚鸡眼,用金线镶边,红色丝绸做底色,中间绣着几朵荷花,那荷花是刚出水,叶子碧绿,饱满的花蕾娇嫩欲滴,穿在玉环身上恰到好处。
  晚礼服是量身定做的。绿色的垫肩,使得肩膀高高耸起,敞开的低胸,恰到好处的露出乳沟,更显得那两个饱满的乳房丰满迷人,那衣服曲线刚好顺着玉环的腰身不宽不紧,加上能伸能缩的花皱褶,再配以粉红的紧身腰带,很像今天的这种紧身连衣裙,可是在腰间,设计师故意让女主人的肚脐眼从一个饰有花类图案出露开来,不留神看,还真以为那是嫩嫩的花蕾,其实那是肚脐眼露出来了。
  设计时更有创意的是,给玉环外面特意弄了一个短披肩,用黑色的丝绸做结,在胸前弄了一个小花苞,那花苞是能去下来的,有好多个可以随时更换的。
  玉环穿好了衣服,自己在大镜子前左顾右盼,眼神里流露出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神情,镜子里反射出侍女们艳羡和嫉妒的神色,那神情只有女人才能看得出,体会得到和感受得到。
  下来的程序就是化妆了。
  玉环坐在桌子前,早有两个负责化妆的侍女等候着。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静静等候玉环的吩咐。
  玉环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有女人因貌美被人艳羡的自豪,也有从此命运会被改变的喜悦,内心深处却涌出一丝酸楚,这其中的成分很难说得清,到底是想到了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大唐最高权力人物的新宠,或者说自己已经有了报仇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有一种忐忑不安的心境。
  一个女人要经历不是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的爱抚,而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恰恰正是自己丈夫的父亲,不管是从伦理上还是从年龄上,都是人感到迷惑,玉环觉得寿王已经远离自己的心灵过度,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个普通的王子,失去了爱妃,他会随时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代替的。
  玉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忽然感到有人低低说:您坐好了,要给您画眉了!
  玉环忽然说:慢着!你还是按照我说的去画吧!
  玉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化妆的侍女,那侍女一愣,接着就笑了,默不出声的画起了眉毛。美人的眉毛有好多种,玉环决定把自己的蛾眉化成很浓很重的眉毛,眉间很细,突然变得很粗,等到了眉毛尾部变成淡淡的虚眉,嘴唇最好划得越小越好,呈樱桃小口,再给眉宇间画上几个小红点,就像今日印度女郎的眉心红痣一样,很特别。
  一切全是浓妆艳抹,花完了脸部,开始佩戴装饰物,额头上带有花钿,脑袋上带着华贵的金钗帽,中间镶有一颗大的珍珠,明光闪闪,光彩照人。
  脚上的鞋都换了,穿上镶有珍珠的绣花鞋,软绵绵的。
  穿戴和化妆完毕,玉环重新走到大铜镜前站立,仔细审视自己的面貌,她感到自己完全改变了,不再是坐轿子前的清水脸略施粉黛,而是很浓的装束,穿上得体的晚礼服,玉环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她觉得她有把握一定能从美貌上征服这个手握生死大权的老男人的心。
  玉环就这样胡思乱想着,静等着那个最高权力人物的召唤。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音乐之声,那音乐声不喜不悲,有点严肃。终于,来了一个中年侍女,身后跟两个年轻的侍女,那中年侍女来到玉环跟前,口气很平静地说:谒见的时候到了,您请吧——
  玉环恍恍惚不自觉的跟在中年侍女的后边,那两个年轻侍女跟在玉环的身后,随着玉环的脚步往前行进,音乐声忽然变得高昂起来,那个中年侍女回过头告诉玉环说:这音乐叫《霓裳羽衣舞》,玉环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平静的跟在中年侍女身后,此去不知命运如何,玉环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只是茫然地跟着中年侍女往前走,玉环从两排人中间缓缓穿行,通红的蜡烛照耀着前方,玉环穿过明亮的走廊,音乐声又变得低沉起来,前面不远处是昨晚见过的那个大厅,好像是个演艺场所,上来一群身穿香艳服装的年轻女子,随着她们的上场,音乐很快又变得欢快奔放,玉环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人,左右围拢着众多年轻的女子,那男人看见了玉环,立刻从眼睛里投射出严厉而敏锐的目光,那种目光有一种极大的震慑力,这不是一般男人所具有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一个具有极大权力的人才具备的,玉环感到这个眼神里有一种能洞穿人心灵魂地力量,她低下头不敢看,音乐声此时又变成了异域之声,一队身着胡夫的年轻男女,伴随着音乐快速旋转起来,玉环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这段路程并不长,但是在玉环的心理好像走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是走在另一个人生之路上,命运从此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是好是坏,全在玉环自己决定,玉环忽然一下子抬起头来,她心里作出决定,用全部身心去爱这个男人,必须去爱,一定要爱,这就是命运,不能违背,只能这样了,玉环下定决心,勇敢的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中年侍女把玉环领到了掌权者面前,一低头说:皇上,奴婢告退!玉环平静的站在眼前这个掌握所有人命运的男人跟前,玉环看见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今皇上,可是没有昨晚看见的那个男人苍老,也许是昨晚光线暗淡的原因吧,在明亮的灯光下,皇上并不是显得很老,反而显得很有精神,眼睛里流露出惊喜和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看着玉环,满意的点点头,此时两个年轻的侍女搬来一张很低的凳子,放在玉环的身后,玉环就这样面对着皇上坐下来,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彼此能清晰的看清对方的眉眼。
  玉环面前摆满了各种水果,中间盛放着一坛酒,玉环刚坐定,一侍女立刻给玉环斟满酒,递给玉环,酒具很精致,音乐声此时又变得优雅而高贵了,李隆基端起酒杯,用眼睛看着玉环的眼睛,玉环勇敢的端起酒杯,跟皇上缓缓碰了一下,然后等着李隆基把酒杯送入口中,她才开始了喝酒,完了,玉环把酒杯朝着皇上示意,酒杯干尽了,侍女又倒了一杯酒,接二连三的喝着,渐渐地,玉环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了,头有些晕忽忽的,李隆基示意侍女退下。
  玉环不好意思朝李隆基笑笑,露出洁白而入瓜子的牙齿,那姣好的面容,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现出浅浅的酒窝,美丽无比。
  李隆基脸上带着微笑说:能行么?那声音很富有磁性,极具穿透力,不像是从李隆基的口中发出来,倒像是从遥远的什么地方传来的,玉环吃惊的看着皇上的脸,奇怪的是看到了微笑的脸颊,只是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探寻的目光,玉环点点头,表是自己能行,然后用纤纤玉手扶着脑袋,含蓄告诉皇上,只是头稍有点晕罢了。
  李隆基又说:知道吗?这阵子的歌舞是蜀地的?玉环这才又听到了此刻传来的音乐,转过头看看身穿胡人服饰快速旋转的青年男女,惊奇的看着李隆基,心里想:皇上居然能知道我出生在蜀地?
  玉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哦!记不起来了,好像是蜀地歌舞吧?打我记事起,我就跟着爹娘去了山西……
  皇上的话出气了玉环幼年的往事,玉环立刻心理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仇恨,她想起了师傅跟她说的话,回忆起了七岁那年发生的惨祸……
  玉环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眼泪差点掉下来了,忽然心里隐隐感到作疼,李隆基觉察到了玉环的微妙变化,惊奇地问道:咋啦?哪儿感到不舒服了?
  玉环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赶紧说:没事,我想起了自己的幼年,家里很可怜,有点伤感!唔——李隆基点点头,弯着的腰坐端了,眼睛立刻玉环的身子,朝着远方表演歌舞的男女看看。
  玉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想到,当年朝廷派人追杀自己全家,多亏了师傅出手相救,自己才得以保全性命,心痛的是爹娘全都惨死了。一股仇恨从玉环心头腾一下升起,可是眼前是皇上,一点都马虎不得,她立刻记起师傅说的话,不由得心惊肉跳,多亏了自己应答自如,要不说不定一句话说的不妥,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玉环暗暗庆幸,可是手心里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李隆基忽然转过头,拿起一个圆圆的物甚递给玉环说:尝尝这个吧?很好吃哩!
  玉环接过来,李隆基对她说:剥掉皮,里面的肉很鲜很嫩,好吃!说完示范一下,把那很白很鲜很嫩的肉圆喂进了玉环那厚厚的小嘴唇,李隆基很满意自己的做法,专注的看着玉环那个小小厚厚很性感的嘴唇,玉环觉得这个物甚很好吃,她好气地想问,又怕其他侍女笑话,把话又咽了回去,说:嗯!不错,是好吃!李隆基得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李隆基大笑着,玉环感到脸发烧,深为自己孤陋寡闻而害羞,李隆基笑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对玉环说:今日个朕高兴啊!来来——玉环,多吃点,知道吗?这叫“龙眼荔枝”,产地在福建岭南呀!喜欢吃,就多吃点,真可以派人天天给你运送啊——玉环款款站起来,低头施礼道:谢谢皇上厚爱,臣妾不敢给您添乱啊!
  哈哈哈,哪里哪里,只要玉环喜欢就行!
  玉环刚坐下,忽然音乐由原来的高昂变得低沉而缓慢起来,一个太监大声喊道:梅妃觐见——
  话音刚落,一个侍女伏在玉环耳边低声说:梅妃来了!
  玉环转过头,看见一个长得极为标制的女人,从穿戴看,绝非常人。此人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女,只见梅妃云鬓高挽,身材苗条,脸型也跟身材一样,长脸型,一双细长的眼睛,走起路来如水上漂一般,很显然跟玉环不是同一类美人,是那种窈窕淑女型的。
  梅妃迈着轻盈的步子,朝皇上走来,那情形宛如飞天仙女一般,衣袂飘飘,眼看着已经走过来了,玉环礼貌性的站起来,朝她点点头,梅妃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皇上的脸,看都不看玉环一眼。
  到了皇上跟前,走转转右转转,然后把背面留给皇上,最后缓缓转过身来,朝皇上莞尔一笑,明目皓齿,十分美丽,一低头,像是跟皇上打招呼,也像是再问李隆基:我美吗?
  李隆基一直看着梅妃,并没有出声,梅妃抬起头看了玉环一眼,那眼睛流流露出轻蔑的神色,一转身,飘然而去,跟随的侍女们慌忙一起离开了。
  玉环心里想,看来这梅妃绝非是寻常之辈,一定的小心应付才好。
  梅妃带着侍女离开了,音乐声音有热闹起来,节奏有快了起来,气氛热烈起来了。
  李隆基端起酒杯说:来来,玉环,这是西域的贡酒,味道很好,喝吧?不用管她!
  玉环这才端起酒杯,轻轻押了一口。此时的音乐显得热烈而欢快,一对青年男女快速挑起了旋胡舞,玉环对此很感兴趣,李隆基也兴奋的在腿上用手打着节拍,教坊的乐公们脸上荡漾起喜悦的神情,玉环的心里说:也不知安禄山哥哥现在是啥样子?师傅他们还好吗?
  玉真她们四人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来到了大唐的边关,距离漠北草原不远的图库镇。多日来的奔走,一路探寻。她们离开长安城,朝东进入河南地界,叫了“黑白双煞”一起,沿黄河出发,再向东北进入河北省,由于搞错了方向,竟然朝着西北进入了蒙古地界,幸好师傅司马承祯感觉到情况不妙,这才决定又沿着一条通往辽北的大河朝东北方向行走,所到之处,言语不通,带的银两早已用尽了,无奈只好凭借“黑白双煞”摆摊卖艺,聊以糊口,终于到了此处,玉真却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打着哆嗦,胡归海跟马凤喜也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子很狼狈,师傅司马承祯嘴上也起了泡,喉咙干渴得冒烟,他们只好决定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赶紧请大夫给玉真看病。
  当马凤喜夫妇认出了团儿就是杀害山西知府杨炎一家的凶手后,不敢怠慢,悄悄地找到金仙公主,把心中的疑问说了。金仙一听哈哈哈大笑:马师傅,你们认错人啦,亏得你们还得老江湖呢,你想,如果有人冒充月亮女神,你们不是冤枉了她吗?再说了,当时天很黑,你们也未必看得准呀!
  不对,我能听得出她的笑声!再说她的招式很阴,我忘不了啊!马凤喜看着金仙的眼睛说。金仙笑着说:你们真要不信,就自个问去吧!反正我很信任月亮女神的。咱们在草原上这些日子,还不全靠着她的照应吗?
  也是的!我看月亮女神不像是那个阴毒之人,看她平日里笑容满面的,哪像个坏人啊!马夫人接着金仙的话说,扭过头来,看看丈夫的眼睛,她又说:咱们是不是认错人啦?
  也许吧!马凤喜都囊了一句,不再说话了。
  几个人正在说话,李飞跑进来了,他说:看见我师父了吗?急死人了,安禄山到处在找她呢!
  金仙立刻站起来问道:安禄山找她干嘛?李飞说:我也不知道,安禄山一见到我,就问师傅去哪儿了?啥事却没说。
  正说着,安禄山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你们大家都在啊,我师傅去哪里了?知道吗?
  金仙笑着说:兄弟,看把你急得,一头臭汗,来来,给,擦把脸再说,啥事?
  我听张奎说,镇上来了几个身份不明的人,他命我带兵去包围了那家客栈,谁知,那几个人,个个武功高强,恐怕只有师傅才能对付得了啊!
  是吗?那么厉害?金仙瞪大眼睛看着安禄山。李飞说:那你咋不明说呢?
  嘿嘿,明说?说给你,你能成吗?安禄山看着李飞说。
  马凤喜说:我早晨还看见了月亮女神在小山岗上练功呢,这阵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金仙说:这样吧!我跟马师傅和你先去看看,叫李飞再去找找看,行吗?
  也好!咱们一起去吧,李飞大哥,你快去找师傅,找到了一块去镇上“悦来客栈”吧!
  好吧!你们去吧,我再去找找师傅!说完话,李飞赶紧出了屋子。
  众人离开屋子,出了院子,李飞已经不见了人影。
  玉真已经躺在床上两天了,经过师傅亲自开的药方调理,有了起色,但是还必须到本地猜一种草药做药引子,才能服本地的水土。就在师傅采完药,刚刚煎好给玉真服下后不久,黑白双煞一起跑进来了,后面跟着许多人,大声呐喊着。
  原来是胡桂海跟马凤喜一同到街市卖艺,遇到了当地的无赖,他们指着黑白双煞说:看你们就像是契丹狗,一定是奸细,走!到官府去!
  黑白双煞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言语不通,见这伙人手里都拿着弯刀,以为要对他们动手,便和他们动起手来。
  这伙人那是黑白双煞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被打翻在地,其中有几个很快报告给了镇上官兵,说是镇上发现了契丹狗,唐兵一听,马上过来了十几个,手里拿着长矛,在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带领下,把黑白双煞包围起来了。黑白双煞使出浑身解数,打得唐兵不能靠近,可是,唐兵越来越多,渐渐地,胡桂海觉得力不从心了,他对马凤喜说:看来今天的血战一场了,要不,师傅跟公主都会遭殃的。
  不一会儿,有个唐兵把安禄山给叫了来。安禄山还真以为是契丹奸细来了,又带领很多他兵士,还带着弓箭,迅速把黑白双煞包围起来。
  安禄山看见两个贼眉鼠眼的奸细,一胖一瘦,居然是汉人打扮,心理愤怒之极,立刻挥手,叫兵士靠后,他要亲自会会这两个奸细。
  安禄山对着黑白双煞用汉话说:我叫安禄山,二位好汉报上名来,本大爷不杀无名之辈!
  胡桂海对着马凤喜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答话,他们两个立刻扎下马式,眼睛始终紧盯着眼前在这个高大肥胖的军官,安禄山见他们不出声,又用契丹话极了里哇啦啦的说了一通,这回他们是真的听不懂了。
  安禄山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喊一声,猛扑上去,用草原勇士的摔跤招式,一下子扑了过去,没有想到,胡桂海猛一转身,安禄山差点扑了过狗吃屎,气的安禄山哇哇直叫,挥动着大拳头,朝马凤喜猛挥一掌,马凤喜没有后退,用肚子接住了安禄山的拳头,安禄山起初碰到马凤喜的肚子,感到软绵绵的,不了拳头竟然被他用肚子给吸住了,他使劲往回收,可是不能,脸都涨红了,突然马凤喜肚子一挺,安禄山觉得手掌发麻,猛不防给震出老远,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围观的人群里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安禄山气急败坏的说:给我上!抓活的——
  兵士们蜂拥而上,黑白双煞双拳难敌四手,只好边打便退,唐兵紧追不舍,眼看到了“悦来客栈”,黑白双煞猛一纵身,迅速进了客栈,唐兵呼啦着拥进来了,恰好司马承祯刚从客栈二楼下来,看见这阵势,猛一挥掌,立刻旋起一阵风,唐兵个个觉得胸口好似被人重重一击,哗啦倒下一片,后面的立刻停住,不敢再上前了。
  安禄山看见,此人的武功更加厉害,于是赶紧派人去找师傅月亮女神,同时又派人去通知总兵张奎。
  好大一会儿,不见人来,安禄山叫几个亲兵带领众兵把守,把悦来客栈团团围住,自己亲自去找师傅去了。
  黑白双煞见唐兵只是老远包围了客栈,并没有再进来,才跟着师傅司马承祯一块上了楼。
  客栈老板是个胆小鬼,见他们都躲在二楼,赶紧跑上来说:客官,你们赶快走吧,一会儿张总兵来了,你们想走都走不了啦!
  玉真此时刚好睁开眼睛,看见客栈老板在说话,似乎要赶他们走,就说:老板!行行好,你看,我们远道而来,银两都花光了,我有病在身……
  客栈老板说:唉!不瞒你说,我也是戴罪之身,当年跟官府结了梁子,才逃到此地,我想过安生日子,不是我无情啊!说完,客栈老板流下了眼泪。
  忽然外面传来很多人声,叫喊着:契丹奸细,快快出来,要不,本大爷就要用火烧死你们——
  客栈老板一听,普通一声给他们跪下了,叩头不已,带着哭腔说:各位好汉,行行好,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玉真强挣着起来,师傅说:公主,不要起来,你身子还很虚啊!
  师傅,你给他们们说,我是玉真公主,叫唐军总兵来见我!
  公主,你不能暴露身份,这样不好呀!快去吧,不要说了!玉真摇摇头,坚决的说。
  司马承祯只好出来了,黑白双煞也跟着出来了,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地跟着出来,他用当地话告诉唐军:叫张总兵来吧,大唐公主要见他!
  众兵士一听,都愣了。忽然人群让开一条道,只见安禄山跟金仙马凤喜夫妇一行人走进来了。
  金仙眼睛很尖,马上认出了司马承祯,她心想:师傅咋跑到这儿来了?玉真也来了?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母亲她们的下落了?不好!不能叫他们坏了我的大事!
  金仙想到此,立刻说: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师傅到了!失敬失敬!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人一家人了!
  哦?司马承祯一看,果然是他的徒弟金仙公主,于是大声说:是金仙吗?好久不见,就这么待师傅吗?不敢!金仙给您赔罪了!禄山,这是我师傅司马道长,终南山道观监院!金仙回过头对安禄山说话,眼睛骨碌碌转,安禄山立刻明白,挥挥手,命兵士后退几步。
  黑白双煞紧张的心这才松弛下来。金仙说:师傅,您们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妹子呢?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始终忘不了你妹妹呀!
  那当然,妹妹是您的得意弟子,您出远门,她能不一起来吗?
  玉真挣扎着从楼上下来,金仙看见了妹妹玉真,不由得一愣,发现妹妹的脸色很难看,苍白毫无血色,心里一惊,马上快步走到玉真跟前,叫了声:妹妹——你咋啦?
  玉真看到姐姐焦急的目光,心里一热,浑身软绵绵的,金仙立刻上前扶住玉真,用手在她的额头上一摸,惊讶叫声:呀!烧得不轻啊!
  恰在此刻,张奎骑着马赶到了,他认得玉真公主,当她看见公主昏了过去时,立刻大声说:安禄山,快带公主去总兵府,叫军医给她看看!快!
  安禄山忙名人把玉真抬上马背,兵士们跟着一起,立刻朝总兵府跑去。
  司马承祯黑白双煞也一起跟着去了。
  进了总兵府,立刻传来了军医。玉真备安放在铺着兽皮的床上。大家立刻围了上来,军医是个中年汉子,黑瘦。他伸出瘦瘦的手,按住玉真的脉碗,闭上眼睛细心诊断,脸色由原来的严峻渐渐变得缓和起来,比了他说:无大碍,只是一路劳顿,水土不服而已,幸好有人给了服了当地的剑齿虎花,要不就难治了!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军医给开了处方,张奎立刻派人给抓药去了。
  军医告辞,出了总兵寝室。张奎看着司马道长说:道长何时来了,咋不通知一声属下哪?
  司马笑着说:我们哪知道是您的驻地呢?再说,我们从老远地发来,言语不通,玉真公主就病了,只好先看病。
  金仙说:师傅您到这儿来,我三哥知道吗?他咋能知道?我们是走江湖的,皇上哪有功夫管我们呢?
  不对吧?徒儿没记错,您是大唐的国师呀!
  哈哈哈,别提啦,哪是你三哥一厢情愿的,我并没有答应要做呀!师傅一生重道修行,四海为家,志在寻求长生不老之灵丹妙药呀!
  师傅您骗我们,玉真妹子一起来了,难道我三哥不知道吗?
  哈哈哈,你这个鬼精灵,等你妹子好了,你去问她吧!
  张奎知道玉真公主很孝顺,此行一定是为母亲而来,他说:金仙公主啊!这回你妹子来了,恐怕是由不得你了!
  哦?司马和众人瞪着眼睛,看着金仙公主,金仙说:我不愿意叫母亲回去,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看见母亲跟刘妈妈在这儿,生活得很开心,再说了,她们本来就不愿意再回去呀!
  是吗?张奎微笑着看金仙的脸问道。嗯!不信你可亲自问问我母亲跟刘妈妈呀!
  司马承祯惊讶的看着金仙公主跟张奎,听他们说话的情景,里面一定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幸好,真的找到了老太后他们,不枉此行。
  安禄山惊奇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玉真公主,从她们的谈话中得知,此人就是金仙的亲妹子,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心里暗暗称奇,想着月亮女神咋不来呢?她要来了该多好啊!
  其实团儿早已来了,不过是躲到门外面,听说司马承祯跟黑白双煞和玉真公主都来了,心想,一定是她们知道了啥秘密,要不他们大老远的来这干啥呢?
  当听到张奎问及要送老太后回朝的事情,团儿的心紧张起来,要是张奎坚持要送老太后回朝,就一定会派人给朝廷送信,现在司马跟玉真亲自来了,这事情恐怕在也瞒不过去了,想到这,团儿见状急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原来是道长来了,小女子给您请安了!
  司马一见此人,愣了,他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是?月亮女神一转身,立刻现出原来的本色,眼前那个美丽年轻的样子顿时消失了,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妇人的容貌,大家都惊呆了,原来生活在身边的月亮女神是一个老妇人,连安禄山的眼睛都傻了,其他人更惊讶了。
  司马一下子就认出了团儿,他惊讶地说:哎呀呀,你就是当年武皇身边的婢女韦团儿啊!
  呵呵呵,想不到吧?道长——
  不是听说你被关进了皇宫地牢,你是如何越狱的?
  你明知故问,还不是你跟好徒儿玉真公主商量好的计策吗?
  司马长叹一声说:孽缘那!这都是孽缘啊!想当年,是你在武皇跟前进谗言,谋害死了德妃跟刘皇后,皇上仁慈宽厚,不杀你,希求从你的口中知道母亲跟刘皇后的下落,所以才决定放了你!
  哈哈哈,放了我?是真的吗?你们用李飞长相酷似李旦来骗我,被我早已识破,我将计就计,装疯卖傻,终于被你们给放出来了。
  唉!人生无常,往事不堪回首!好在歪打正着,德妃跟刘皇后还健在,我想皇上会饶恕你的!
  李隆基啊!哈哈哈,那小子当了皇上,早就忘了父亲李旦了,只顾着自己开心,把自己儿子寿王的妃子抢去了,还算是人吗?那是禽兽干的事情!哼!
  大胆!放肆!张奎用手指着团儿的脸说。金仙赶忙说:算了!当年的旧账不提了,咱们先把我妹子的病治好再说吧!
  司马说:金仙呀,你妹妹玉真想念母亲都急死了,你应该把母亲跟刘皇后叫来,叫她们见见面吧?!
  安禄山赶紧说:好吧!我亲自去请她们吧!
  安禄山刚出来,总兵府管家看见了说:安副总兵,马上要吃饭了,您这是去哪儿呢?呵呵呵,教大家先吃吧,我去去就来!
  管家命人传话说,用饭了!
  不一会儿,厨房里面出来了几个年轻的姑娘,她们把木盘顶在头顶,木盘上的饭碗里冒着热气。走到前头的是个突厥姑娘,高鼻梁大眼睛,乌黑的发辫垂在后肩膀上,个子很高,身材丰满,后面几个是维族姑娘,最后一个是汉族姑娘。
  进了总兵府,金仙认得第一个突厥姑娘是安禄山妻妹图库花,金仙赶紧起来说:吃饭吧!
  说完话起身,帮图库花放下木盘,其他人也一起帮着接过姑娘们头顶的木盘,姑娘们一起弯腰后退,礼貌的离开了总兵府。\\\\\\\\\\\\\\\\
  安禄山知道了玉真公主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迎接干娘德妃跟刘皇后回大唐的,心情极为激动,他当初是因为母亲安凤娟跟干娘亲如姐妹,为了使的母亲高兴,便拜他们为干娘,想不到这两个干娘竟然是大唐皇上李隆基的亲生母亲跟妈妈,想到这,他高兴的喊一声“驾——”,胯下这匹大白马跟安禄山很长时间了,随着他一块去征战沙场,好几次救了安禄山的姓命;此时大白马好像也能感觉得出主人的高兴,扬起四蹄,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大草原上奔去。
  干娘她们就住在头人家里。老头人跟二位老妇人很谈得来,慢慢的也学会了大唐的汉话,虽然结结巴巴的,但是聊起来很开心。
  李飞没有找到师傅,却被图库八强行留下来吃饭。大家刚放下碗筷,只见安禄山满头大汗的弯腰钻进毡房来,妻子库丽正给老二喂饭,安庆绪看见了爸爸,高兴的扑过来,喊声:阿爸——你咋来了?哈哈哈,你能来,阿爸咋就不能来呢?
  呵呵呵,是禄山,来来,快吃饭吧!老二已经三岁半了,看见阿爸赶紧跑过来,小手举过头顶,嘴里喊叫着:阿爸——我要阿爸抱抱——库丽赶紧跑过去说:庆邦,听话,叫阿爸吃饭去,来来,听话——阿妈喂你吃——
  不嘛,不嘛,我就要阿爸喂么——好好,阿爸喂你,小庆邦,好不好?
  干娘德妃笑呵呵的看着干儿子,用手在斑白的发髻上摸摸,心疼地说:儿子,快,先擦把脸,瞧你一脸的汗水!
  刘妈妈已经舀来一碗干米饭,上面放着冒着热气的牛肉跟野菜,香气扑鼻,头人的婆姨跟在后面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马奶酒,笑着递给了安禄山,安禄山接过碗向二位干娘问好,小庆邦已经迫不急待伸出小手,眼看就要抓住一块牛肉,安禄山笑嘻嘻的骂道:小馋猫,比我还急,好好,先给你夹口牛肉吃吧?哈哈哈……
  安禄山吃完饭,库丽把老二庆邦抱在怀里,她问:你不是在军营吗?今日个不休假,咋回来了?李飞笑嘻嘻地说:咋了?人家想你还不成吗?我看啊,你恐怕心里想的跟嘴里说的不一样吧?嘴上说不叫回来,心理怕是想家安禄山天天回来呢!
  李飞,你胡说啥呢?小心我撕破你的鸟嘴!库丽说着,就要伸出手来,李飞赶忙说:呵呵,还真被我说准了,你瞧瞧,动真格的了?
  说完话,李飞对安禄山说:你叫我找师傅,我找遍了整个草原的都没找见啊!
  不用找了!我就是为这事情来的。
  干娘啊!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知道谁来了吗?
  谁?谁来了?德妃满脸狐疑的问,刘皇后赶忙说:是不是大唐派人来了呢?
  哈哈哈,还是刘干娘猜得准,今日个,不但是大唐派人来了,而且来的还是您的女儿,公主玉真呀!
  啊?玉真来了?在哪里?快快,带我们去见她!
  安禄山见干娘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赶紧说:干娘啊,您不要激动,我来就是专门通知您们的。这样吧,我叫库丽阿爸派人用马车送你们吧!
  头人图库八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来,一定是来了亲近的人,要不干吗那么激动?库丽跟阿爸说了这事情,图库八高兴的挥挥手,他说:不用了,我亲自赶马车,送你们去吧!哈哈哈……
  安庆绪一听要去镇上军营,高兴的喊着:奥奥,去镇上了,要去军营了——
  小庆邦也要去,库丽不让去,也不想让安庆绪去,可是安庆绪早已钻出了毡房,头人已经备好了马车,安禄山掺扶德妃李飞掺着刘皇后,一起上了马车,只剩下库丽跟妈妈还有小庆邦,安庆绪坐在爷爷图库八的车辕上,头人一甩牛皮鞭子,“啪——”一声,马车离开了毡房,快速向远处的小山岗那里奔去,安禄山跟李飞同骑一匹马,紧跟在马车后面。
  不一会,毡房就消失在身后了,眼前是漫山遍野的绿草跟野花,天空中飞着不知啥名字的鸟儿,一会儿紧跟马车后面飞,一会儿又飞到马车前面去了,忽而有朝着远方飞走了。
  马车进了图酷热镇,远远就看到了总兵府的大门,那是一座仿唐建筑,在草原上显得很刺眼,门两边站着身穿大唐军服的兵士,看见头人赶一辆马车来了,很稀奇,平日里他们看见头人来时,骑着马,今日个赶马车来了,有点纳闷,忽然见安禄山骑着大白马,赶忙施以军礼,安禄山顾不上答话,赶紧下马,掺扶着两位干娘朝总兵府里走去,李飞在后面牵着大白马,图库八跟孙子安庆绪跟在安禄山的后面也进去了。
  恰好马凤喜夫妇刚从玉真那里出来,看见了两位太后来了,高兴地跑上去,马夫人欢喜地说:这回可好了,玉真公主跟朝廷的人来要接您们回去呐!
  德妃赶忙问:玉真在哪里?她咋不出来见我呢?
  马凤喜说:公主远道而来,不服水土,生病了……
  马夫人用眼睛瞅瞅丈夫,嗔怪他鲁莽,马凤喜笑着说:不过已经治好了,无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完全康复了!
  哦!德妃脸上焦急神色这才消失了,刘皇后说:妹妹,已经来了,莫着急,咱们一块去看看玉真吧?
  嗯!大家一起进了总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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