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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世俗律法

作品名称:狼说      作者:东辰      发布时间:2013-06-12 12:00:32      字数:5801

  当刘铁柱看到了这惊恐的一幕是他的好兄弟,惨死在这荒郊野林之中。当他再度望过之后不忍再看,可是他还是在这悲愤中仔细向他望去:他的死,是好惨的死相。
  双膝跪着,仰头朝向天空,这分明是:在他刚要爬起却被再次扑倒。脖子被咬得血肉模糊,不像是一次性存留下的痕迹,像是次次所伤。
  血慢慢在凝固,有的却是鲜红,刚流淌过,还没有完全凝固。飞溅的四处,滴落得到处可见,斑斑点点,有的竟出现了片状与条状,如似喷洒。
  他的双臂满是血迹,惨不忍睹。
  他双手下垂,十指所剩无几,长短不一,不知是被多少口所伤咬去,有的似呈白骨,只是被血儿遮盖,略隐它的惨状。但是:更加使得看见“他”的人触目惊心。待细看时,有的指儿那肉儿部分被咬去,寸骨显露,在血的包裹中更显凄惨。
  再看他的脸,怎样的一种痛苦与惊恐,合着肝胆俱裂的痕迹,显示着他与死神搏斗的幕幕景景。他白得怕人,死得狰狞。
  刘铁柱又向他的身后看去,看的不很真切,倒感觉有更深的伤痛搅着他的心,牵着他的念。他快步走向王鹏的身后,啊!……啊!
  尽管王鹏的身体被遮盖,遮住撕咬掏痕,但怎能遮去这番打斗中的撕扯与撕咬。那血迹斑斑的撕咬痕迹,在他的身上,在原野的四处,在草丛地面处处留影。
  他的一双小腿无一幸免,撕扯得更是惨不忍睹,碎布处处张扬,骨肉大片裸露,肿胀的皮肉沁血涌现。看着它不是一次才得留下这番景观,裤子的上下到处留有爪痕和撕碎的条条。那是来自两种较力的结果。刘铁柱在回目之际看到了草丛枝蔓到处粘满了血迹,处处是血儿点点滴滴。
  他疯了,他疯了。
  抡着棒子向四处树木乃至一切扫去,砸去。
  口中狂喊,大呼着:“虎子,虎子,出来,出来,你出来。”
  “啊……啊……你出来……”
  “虎子,虎子,出来,出……”
  在草儿矮树的传响中,在一阵风儿刮过中,在刘铁柱的声声呐喊中,在刘铁柱发狂的顶峰时,一条健美漂亮的狼,出现在刘铁柱的面前。
  那仍舞在天空的木棒风声大刮,刘铁柱举棒怒打,一声凄厉的狼嚎。
  一声凄厉的狼嚎:“嗷、呜呜呜……嗷嗷,呜呜呜……”
  刘铁柱扔下飞溅血儿的木棒。
  那条健壮美丽的狼——虎子。
  它只躲过前腿的右腿。
  它哀哀地趴在地下,前左腿爪往上,三四寸地方血正在往外涌。
  刘铁柱赶忙脱下自己的汗衫撕扯成布条,在给狼,不。是给虎子包扎。
  嘴里仍在念叨:“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躲,啊?啊?你……你……你你你……我,我,我。”
  眼泪还是流下,那小狼仍在低嚎,哀哀地呜咽,呜咽,呜咽着。嗷嗷嗷……”
  突然:刘铁柱操起木棍大声地说:“他,他是一条命啊!啊?……他是一条人命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你要,你要咬死他啊?啊?我,我我,我为了救你,我这条命……我这条命……这条命我都不要你,你……你……你……这命我都不要,你,你,你,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省得你再去祸害,祸害人。”
  他纵然愤愤心儿,怎能下去手儿,紧闭着自己的双眼,那木棒朝着小狼头上砸去。
  一声,一声“呜呜呜”贯穿了长空的怒嚎。
  他被惊得睁开双眼。
  他的眼前是:一匹雄壮的狼仰啸,仰向天空:那头颈,那头颈仰得不能再仰,怒嚎着、呜咽着,愤慨直冲九重。
  “呜呜……”
  “呜呜……”
  “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刘铁柱被眼前景象惊得呆住了,傻傻地站在那里。
  一匹矫健雄壮的狼在怒嚎,一声声贯彻长空,久久不散,在空间游荡。
  那撼人心扉的凄哀嚎叫,一声声在林子上空萦绕,久久不散,直直钻进刘铁柱心田。
  那在自己的眼前,那条自己养活的虎子,已不见得当初摸样。
  两只前爪深深陷于地下,深得不能再深,足足淹没了它的前爪的爪关节。
  那两条后肢矮得几乎接与尘下,但还要低下。
  怒怒地仰首儿嚎叫呜咽,呜咽嚎叫:
  “呜呜呜……呜呜呜……”
  那那只有他的主人——刘铁柱,才能听出它的愤慨和无奈,这来自人类的不理解刺痛它的心灵最深处的重创,才使它显出来的狼性的并发。
  仍然是“呜呜……呜呜……呜呜呜……”
  刘铁柱头皮一悚:“啊!”
  ……
  是那不堪回忆的场景再现,是那条母狼生产时,他感悟的场景啊!
  刘铁柱,刘铁柱,他多想上前,在抱抱那昔日里的爱犬,小狼
  他,怜爱的把眼光再度扫去,啊!那那条狼的左腿仍在流血,血儿在它次次强大的震动中,蹬刨中不断涌出,那,它腿下的土儿颜色更深了。
  突然,那条狼停止了嚎叫,直奔王鹏扑去。
  “啊!”刘铁柱惊然,慌忙拾起木棒挥舞着看向虎子,大声吼,“不要,他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啊?啊?”
  虎子哪里肯听,风驰电掣般早已扑下,扑向王鹏啊!
  “啊!……”
  ……
  刘铁柱在惊慌中,紧闭双眼。
  嘴里喃喃,喃喃在说:“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样残忍啊?为什么,你非要这样残忍啊?啊?”
他的泪儿滚滚直下,那木棒仍在高高举着,合着泪儿在风中定格,定格在这蚀心的时候。
  刘铁柱始终没有落下木棒,打在小狼的身上……
  静静的,连那风儿都不刮,树叶不动,草儿都掩住自己生长的声音。
  只有刘铁柱的心在狂跳,就要跳出胸膛。
  “兄弟,兄弟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连死也不留不下这囫囵尸首,啊?啊!”
  只有那虎子,它不肯停下,那愤慨仍在燃烧。
  就在它一纵一扑之际,红光一散。
  只见那红光一闪啊!
  刘铁柱呆呆惊跌坐在地,手中的木棒早在空中跌落。
  在一声狼的怒嚎中,刘铁柱已被震醒。
  “呜嗷嗷……嗷嗷嗷……”
  他的眼前早已不见温驯的虎子,那来自狼眼中的凶光,一道道正逼视着他,不禁使他毛骨悚然。他下意识要把自己身体往后悄移,再往后,他还在退缩。
  不敢再和那狼儿对视,哆嗦着说:“你你,你要,你要,你还想吃我啊?虎子,虎子啊?”
  虎子,不,那条雄壮的狼,就这样站着,盯看着,盯看着,怒视着。突然,愤愤一摔,那红红的纱巾离开了,正衔在它的口中。
  正含在虎子的口中!
  虎子头也不回地直奔密林深处。
  不久,长空久传:“虎子,虎子,你回来,你回来,回来,回来,是我错怪了你。虎子,虎子……”
  刘铁柱哀哀走了过来,拾起虎子丢下的红红的纱巾。看了一眼王鹏被虎子撕扯坏的裤兜,往日情谊又在眼前划过。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妻子有什么点滴之错。他哀哀着,双手捧着红纱巾把头埋在里面,欲哭无泪。
  在声声惊叫中,在脚步零乱嘈杂声中,刘铁柱回到了现实。
  王家二嫂大声说:“啊?怎么是他?”
  铁柱惊得抬起头:“啊!你说你看见他来?”
  “我们见过面,是上午在村西路处我们相遇,他手里拎着袍子肉,说给你送肉。”
  那个同伴也应和着说:“桂荣呢?他们是在一块啊?”
  刘铁柱大声询问:“送什么肉啊?”
  二嫂说:“狍子肉。”
  当大家看完这凄惨的景象时,当看见了王鹏被狼咬死的死相时,当大家又把眼光落到刘铁柱身上与他的手上时,谁也没有多问一句话,多说一句话。他们心里都早已明白,他们,她们是真地明白吗?他们,她们的心里仍然是糊涂。他们,她们心里仍然猜测这,这位陌生而又不陌生的人他是谁?首先猜测是铁柱的朋友?此时,这里的人儿越聚越多,还是有人打破了这稍许的宁静。
  “铁柱你认识他?”
  “啊!是队长……”
  “他不是本村人?”
  铁柱仍低低的声音答道:“是,是我的朋友。”那头儿低得更低。
  “这大热天?还是赶快报个凶信,通知他家里的人。”队长仍在说。
  铁柱心头一紧,眼泪滚落下来,王鹏家里只有妹妹和母亲,这,这信儿,这凶信我怎样去报?
  队长继续说:“快点料理,料理,这荒郊野岭的,时间长了,在此停放也不好。那血腥味还会引来许多麻烦。看看谁去送个信啊?”
  铁柱:“你倒是快告诉他家的住址啊?”
  铁柱忙答道:“好,我这就去。”
  “你就不用走动了,我派个人去,你把他家住址说出就行了,他是哪个村子的?”队长,继而又说,“这个畜生,看把这人祸害得什么样儿,我看非打死它不行。”
  “啊!……”
  铁柱早已喊出:“不……”要字却吓的禁在腹腔。
  队长惊愕,回问了铁柱,“铁柱你刚才喊什么?”
  “我,我没有没有说什么?”
  队长摇晃着头儿说:“分明我听见你在喊,只喊出一半啊?”
  他抬头看向了人群:“李辉,你去上铁柱刚说过的村落把他家人请来,快去快回,听清了没有,快。”
  李辉诺诺,嘴儿嘟囔,再看队长脸色阴阴沉沉,不敢多言,自行去了。
  王鹏的家乡,邻里和亲戚把王鹏抬走,看见了王鹏确实是被狼儿所伤,自不必多说,只有他的妹妹扑扶在哥哥身上,痛哭不止,哀伤不已。铁柱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尴尬得就那样杵着暗自伤心。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好兄弟抬走,心里多少有些不忍,此处话下不提。
  刘铁柱一直忙到晚间才得回家,看见李婶还陪着自己的妻子桂荣。孩子已经睡到桂荣怀里,可她还是傻傻地抱着自己的儿子“毛毛”不肯放下,李婶说过几回她都是如此,自然李婶也就不相劝了,知道桂荣需要安慰。桂荣她话也不说,饭也不做,就这样傻傻地坐着。那双目却直勾勾看着一个方向,嘴里仍然念叨着,嘟囔着什么,可是谁也听不清楚。李婶和她说话她也不理,刘铁柱看到自己的妻子这样,走到李婶跟前说:“婶子,你也累了一天,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啦。”
  刘铁柱看了一眼桂荣,张了张嘴又把话儿咽回。他是想让妻子桂荣去做饭。看见了自己妻子被狼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知他与王鹏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痛妻子,摇晃了自己的头儿几下,看着李婶苦笑说:
  “婶子你走吧,这有我啦,你放心。”
  李婶也不好多说什么,嘱咐了一些事情说:“她还在给孩子喂奶,孩子吃奶不好,看桂荣吓得不轻,晚上你给她叫一叫魂儿,恐怕是把魂儿惊散,你听见没有啊?铁柱。”
  刘铁柱答应着:“是,婶子我记住了,你老回家吧,休息休息吧,看您,想来你也是累了一天,婶子。”
  李婶大声说:“不碍事。”李婶答应过后走出房门,刘铁柱相送。铁柱关好院门,进屋看见自己的妻子桂荣仍然是呆呆傻傻,就心疼地把她紧紧搂进怀里。此时的桂荣精神回转,看见了自己的丈夫铁柱,连同怀里抱着的孩子一齐扑向丈夫刘铁柱怀里,大哭不止……
  那种悲愤,那种求助,那种欲言难言的话语,她只有用自己哭声道就,说出。
  她还在哭,她还在诉,她还在回忆梦魇的鬼魅,她哀哀看向了自己的丈夫,怎能言?怎讲起?怎样来愤慨地诉说自己的丈夫结交了这样的朋友?怎怪自己是真地不检点?
  她只有长时间地哭泣再哭泣……
  铁柱酸酸的心里,那醋意早已遁绝,只有悲悯自己的妻子。他把桂荣,连同自己的儿子毛毛一并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落泪,落泪。
  说:“好了,好了,有我,这是家,这是咱们的家,不怕,不怕啊,你看,还有咱们的儿子毛毛啊?”
  刘铁柱多想好好安慰自己的妻子,可那条红红的纱巾总是在他的眼前晃动。男人的威风在他的骨子里膨胀,啄食他的各个神经。他真地倒下,倒在自己的男子尊严面前。
  他的心儿是不原谅自己妻子桂荣,他的面子重过自己的妻子——女人!
  他没有更多的安慰,连少许的温存,他也献得少之又少。他不理解,他只感受自己的创伤。桂荣就在这夹缝里生存,她不明白,那来自丈夫对她应有的爱与“维护”、“刁难”。她用尽心机也无法躲开,讥讽却像“饭儿”那样平平长长。
  女人的悲哀,她恨透了当初造字的先生,如果没有字儿出现……如果没有字儿出现,女子的命运就不会这样悲惨、凄苦。她还在沉思,深思,却总也想不透,单不说为我们女子——而设!这就是女子的命运!谁人抗衡?谁人推翻?几千年……亘古延今……
  女子的悲哀谁敢直译言说?那只能越描越黑,申辩,申辩,谁人不想申辩,当何用?是相宜?每日度过,是在最亲的人面前走过,受他的蹂躏,往日的恩爱早已荡尽。桂荣艰难地忍受,忍受,再忍受。王鹏的死蒸发了他们感情的一切。换回来的却是丈夫的白眼和不融。旧的枷锁,陋习只为妇女而设!天无言……
  乡村,不管是偏僻的乡村,还是城镇,凡是有人们的地方,那些是是非非就会存在。
  就这一夜之间,世俗这个专爱制造舆论的车间开启:他制造无穷的舆论铺满空辰,他不但专横跋扈,连那清清蓝蓝河水,江水甚至海水也不放过,把他的毒言狂撒。这样他还是不解气,定要把那洁净而又神圣的各个山峰竟染,才彰显它的存在……他,他甚至在睡梦中也营造,营造。
  就是这样一条新闻,略染桃色。半天一夜之间,就会描绘的绘声绘气的,再加以临摹,那就是无比真切。
  不知通过了谁的巧舌,不知转过了何人之口,被打磨得无比神幻。
  就是那么回事吗?连老天都能证明她所作的这一切。他们,她们如同逢年过节一样喜庆,只不过把那发自心田的欢笑在心里压下,紧固,再紧固。
  特别是那些女性,是那些美丽的,不俊美的,年轻的,不年轻的。善良,不善良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忙碌,都在忘我地制造。制造这“同根相煎的舆论”,传播,传播,再传播。他们,她们怜悯同情吗?他们,她们多数是庆幸。
  竟在一天,一夜之间,这个村落出现生成众多“英雄”,只有少数,只有上了年岁阅历深长的人儿从他们,她们心田发来却是无尽的谅解与关怀。“英雄”还在生成,还在诞生,只有铁柱一人他不是,只有“刘铁柱”一人他不是。这个村的妇女,姑娘高傲起来。
  只有桂荣,只有桂荣她竟成了“不耻”,只有刘铁柱他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只有这方天空他从此不再清阑!
  纵使桂荣,在身上多生长出千万张嘴,怎能辨清她的清白!挽回她的“贞操?”
  现象,社会现象就是这样。
  都说,人人平等,男女无别。
  要是生起事端,人们的观点有所不同。
  几人?几人?几人真地为那些受伤害的妇女想想,不仅不伸出温暖的手儿,反是把她们推进万丈深渊。这还不解气,不管自己有多累,有多辛苦,那石头,还是一块又一块投下,向着她的身上投下,那口水那是要尽情地淋洒,这就是人伦?这就是人们要做的应有的道德?这就是最亲的人也要踏上一只脚,谁人可怜悯?无有半点怜悯之人。
  好像成了“英雄”那样观望,观望。看我们家女人多好?我家的男人多好,我的媳妇多纯洁?不是英雄的心里却当成了英雄。这就是人们的心里,这就是几千年遗留下的“男尊女卑”,它害了多少人,它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这就是文明的人类,这就是万灵之首的思维?他们不惜生命的倒下,只珍惜“名节”、“贞操”的清白!
  她们爱惜过吗?他们的友善是嫌弃这样的新闻来得晚之又晚。
  为什么来得这样迟缓?她们,他们相互品咂着,相互传播着,咬嘴嚼舌,不时流露出少许同情,却夹带着数也数不清的“讥笑”。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传说中的友善”?人与人应该多多赠与包容。
  人类建成的美好,是心的连通。
  怎样的一个“憾心”,有谁久久注视,注视这“弱势群体?”看看她们怎样舔食着自己流血的伤口生存?
  谁的手儿还是那样无情?
  “我的心儿就是无有血色?谁的舌儿却是镶满了刀剑?我的脚儿就愿意踏上这不幸的山峰?谁奈我何?谁奈我何?”
  当桂荣和往常一样,担着水桶到井边提水,这里早有四五个人这那里等着提水,看见她的到来,大家慌忙散去,连水儿也不提回家,像躲“瘟疫”一样。这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桂荣,桂荣机械地在提水,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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