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温泉（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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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一天，学院接到一份会议《通知》：
市属社会力量办学院校：
经研究决定，召开社会力量办学换证工作会议。
一、内容：学习社会力量办学有关文件；汇报学校工作情况；通报社会力量办学年检工作； 安排部署社会力量办学换证工作。
二、时间：3月22日-23日（星期四、五），3月22日上午10时前报到。
三、地点：胜利饭店（和平门处）。
四、参加人：各院校院校长一人。
五、收费：每人收费300元（含食宿、会议室租金、办学许可证换证费等）。
周勇批示：请王院长到西安开会
王义拿到有周批示的会议通知后到教学楼，见了教务处王处长，给了周院长让联系幼 师班毕业实习地点的条子，叮嘱这两天负责教学工作；王又到办公楼，安排让珍处长负责行 政这边工作；又见了雷科长，让其注意院内的保卫工作。
王义乘兵马俑去西安火车站的客车，又乘41路车到和平门下车，到胜利饭店报到开会，住31 8房间，与联合学院的朱副院长一块。王又认识了隔壁住的社科院培训学院的魏副院长。上 午10时开大会，在3层后楼会议室，由市教委成教处孙处长主持，讲开法，再由陈处长宣读 省教委关于民办院校管理条例的实施细则。
孙处长主讲道：
“下午分两个组，全日制一个组，业余培训一个组，要讨论八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公办高校 扩招，民办院校咋办？二是中等学历低，咋续学历？三是远程教育是成教的方向，学生坐在 家里看光盘、讲座行吗？四是自学考试，究竟难不难？五是学生报考职业技术的多，热了哪 几门？六是市成教扶持民办院校差，改进意见有哪些？七是学历文凭考试中专指标增加，你 校要多少？八是今年搞联合招生登报出钱少，效果好，跨省招生也支持，你校刊登广告咋办？”
中午12时在一楼后边餐厅吃饭，王义认识了华西大学张校长，清华科院朱院长，培华女子大 学成教学院上官院长，工程学院李副院长，国际公关学院的王院长等。
在下午讨论时，王义又认识了新文明医护学院的权董事长和刘院长，又认识了汽修学院李 院长，民进自修学院郝院长，电力学院孔院长等。
〖JP2〗在讨论中，大家对“条例”细则展开热烈讨论：华西的张院长说，从91年办学，盖 了20亩地 大学，以自考为主，开始几年还不差，但从去年夏季招生起，就走向下坡路了，原因很清楚 ，公办大学扩招100万，对民办院校冲击相当大，我校本来能招500名，结果招了200名，维 持 不了经费。春节过后，更是令人寒心，这学期一开学就流失了150名学生，原因是自考太难 ，及格率仅为10%，学生说把学费掏上，还不如在家学习，学校没有制约办法，我看这民办 学校没法办下去了！
清华科院的朱院长说：我和张院长有同感，自考这招不行了。条例细则也好，招生广告规定 也好，公办大学扩招也好，明里是扶持民办院校，暗内在捆绑，扼杀，我们希望松绑，说与 公办待遇一样，其实根本不一视同仁，要求市教委，省教委在跨地招生上给开绿灯，要求市 教委在报纸上统一刊登招生广告，使我们在夹缝中能生存下来，否则，非跨台不可！
汽车摩托专修学院的朱院长则说：“民办院校就是自生自灭，适者生存，不能指望上级教 委给民办院校什么，也不可能，他们只是掌握政策，行政领导。我认为民办院校应在职技上 定位。我院就是如此，现在南方学生越多，学一样修理技术，拿一张结业证，修理单位争着 要，月工资给4000元以上，还有奖金和提成，学生很高兴！”
王义发言：“温泉学院保证安置是一张王牌，好招生。但现在教学管理与学生思想脱节是个 大问题，需要加快教育改革步伐。”
陈处长等对朱、王的发言很赞同。
医护学院和温泉学院的情况差不多，办得还可以，医护学院突出高护，用人单位喜欢要；温泉学院是电大文凭和包分配，这是比别的院校强的。
晚上，王义因为饭店打市话不付钱，就连打了10多个电话，有新闻界的，有出版界的，有教 育界的，有公关界的，有医疗界的，还有乡党、作家等。大约在10时，他洗漱后正准备睡时 ，舞厅小姐打来电话，邀请到舞厅玩还有包间，他表示谢意，只是不会跳舞。没去，睡了。 在凌晨2时许，王义起来小便后，刚躺下，门锁开了，但上边有插子，王以为是盗贼或小姐 入室服务，结果是朱院长叫了声“王老师”，王开了门，朱说与几个同学玩去了。
第二天9时开大会，由孙处长讲换证工作：“要填好‘五表’，财会人员表，校长法人表， 院校委会表，亲属回避表，中层人员花名表。审批时，实行六不换：两年间年检不合格的； 两年间未招生的；没固定校舍的；全日制在校生未超50人的，业余没超40人的；批为高等 但未招专科学生的；没有实行亲属回避的。5月底前换完证。”
午饭后，会议结束了。
王副院长回学院后，将换证会议精神单独给周院长细说了一遍后，周院长叮嘱王副院长：“ 这会议精神不需传达，也不要给其他人说，只由咱俩人商量填表报去就行了。”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常局长就来到学院，当着周、王院长的面，说起市上换证 会议精神，其中提到芳芳是否需要回避的事。
周勇沉默不语，王义简单向常解释道：“我参加会议去了，芳芳的出纳不存在什么问题，她 是代表美国豪博士掌握资金，她又是单身一人，没有结婚，不存在和谁有亲属关系，所以不 需回避。”
常局长再没言语，走了。
王义悄悄叮咛周勇：“你把芳芳另安排个单元房，不要和珍妮睡一块，闲话就没有了。”
周勇说：“好。我立即就去安顿好。”
芳芳以为是珍妮作怪，不情愿地搬住单身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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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西安市广播电视大学大专部的石科长和梁老师，早在上上周就打电话说20日来检查，由于“ 三讲”原因，推迟到26日才成行。
这两位女老师一胖一瘦，一低一高，年龄约30左右，长相一般，但有才气。其中石科长是陕 北人。
开始是教务处王处长汇报：“大专班有2个班计算机和高级护理，去年才招的。计100人左右 ，院内20多学生，卫校70多学生，卫校老师授课。”
石科长插说：“卫校是中专，能讲大学课？”
王处长说：“卫校两块牌子，还有个‘煤炭职工大学’哩。”
石科长又问：“一年收费多少？”
王处长不知，去问珍妮后回办公室回答：“500元一学期，一学年1000元。”
石科长又问：“两个班收费一样不一样？”
王处长又去问院长爱人后回答：“一样，选修课几时开？”
石科长说：“要按教学计划走，不走要打报告。”
王处长汇报：“高级护理课程有：邓小平理论概论，计算机应用基础，人体解剖学，组织与 胚胎学，医用化学，生物化学，核心英语1234，医学免疫与微生物学、生理学、病理学、药 理学、预防医学、诊断学、妇产科学、内科学、外科学、小儿科学、医学心理学、哲学、体 育、思想道德修养，还有选修课：医学遗传学、医用英语学、医学寄生虫、大学语文、社会服务、传染科学（含流行病）、中医学、五官科学等。
“计算机应用课程有：政治经济学、电大英语、高等数学、线性代数，BASIC语言、电路分 析基础、模拟电子线路、数字逻辑电路、汇编语言程序设计、PASIC语言、计算机组成原理 、数据结构、操作系统、微机应用系统、数据库应用。”
石科长问：“通知检查的各种表格填起了没有？”
王处长：“还没有。”
这时，学生处王处长下课了，来到办公室，他与石科长熟，就随便拉了起来。
石科长说：“按检查要求，要开两个班的学生代表座谈会。”
王处长去叫高护理班学生，有的不愿来，胆怯，硬找了几个学生，石科长、梁老师单独与学 生交谈，征求对学院和讲课老师的意见。
有的学生说：“实验课太少了，有的地方讲了但不懂，考试成绩不会好。”
有的学生说：“解剖课老师不及时上课，每周误一节，课程拖下来了，去年大部分学生不及 格，毕业不了咋办？”
有的学生说：“医疗作业少了。”
王处长又叫计算机班学生，让石科长问。
有的学生说：“上机操作少，能否双休日上机，我们愿意掏点钱。”
有的学生说：“电路课教材来的迟，课拖下了。”
有的学生说：“英语课，听音不准，考试时临时搞，分数上不去。”
有的学生说：“我们基础差，但老师很耐心地教我们。”
座谈完后，12时已过，周、王院长商量招待吃饭之事，周院长定标准150元以内，定 陪人有王副院长，两个王处长，一块到骊山下“解放路饺子馆”。王副院长让石、梁点了4 个凉菜，每人一听可口可乐，两瓶“新世纪”啤酒，2斤饺子，其中半斤羊肉馅的，半斤猪 肉馅的，半斤三鲜的，半斤素菜的。边叙边吃，石、梁感到很舒服可口。一算帐，才100元。
石、梁离开前，给王副院长讲了学生反映的情况，希望引起院方重视，又希望院方多联系工 作，还让把医疗课表寄来。
用小车将石梁送西安。石说还要到临潼区电大工作站去检查，小车送到进校地点。
下午，王副院长向周院长讲了石、梁检查情况和学生反映。周院长说：“这些都知道，咱们 开了几十台电脑，双休日让学生实习，仅收1块钱，学生不愿交钱。这样，给白老师（教解 剖课）讲一下，及时上课好了。”
〖JP3〗第二天，王副院长叫来王处长、白老师到办公室，讲了电大的检查情况，特别提 到误课一事 。白老师说：“当然，老师有上不上的事，前段出差了，给王处长请了假；最重要的，是学 生到不到的问题，有许多学生不学，老师也没办法。过去是学生爱学习，现在是学生不在乎 学习。”〖JP〗
据私下有人透露：卫校老师主要教本校课程，兼任学院课程，是捎带，有的教师还兼 其他学校的课，人家给的课时费高，就把学院课不重视了。
王处长表示：“我们按电大要求，抓紧教学，马上面临成人高等考试。老师都急得如火烧， 但现在的娃娃不着急，疲得很！”
没过几天孙处长来到华清池，给周院长打电话：“周院长，我们几个来旅游，住在104房。”
周院长慌忙说：“不知大驾光临，请您稍等，我马上派车接。”
孙问：“那次玩的同学最近咋样了？”
周院长说：“她一直回家未来，我答应让她在学院搞公关工作。”
孙说：“噢，要处理好，不能出问题。”
周院长说：“请您一个出来，在门口等，我派车接您单独到舞厅?玩玩。”
孙说：“好，好。”
周院长派妹夫用车将孙领导送到一处秘密舞厅。
晚上，王副院长听一位老师说，周院长和小郝去陪领导跳舞去了，怕回来晚，将大门钥匙要 去了。
5月12、13、14是学院的期中考试，即中专班考试；大专班是13、14参加成人电大考试，考 场设在富县（医疗），合县（计算机）。
11号晚上，王处长向王副院长汇报此事，王由于不清楚这考试的操作办法，加之周院长没有 明 确授权管教务，便让王处长去直接找周院长。隔了一会，周叫王研究，说教务处长有病住院 ， 要王管教务考试，并说了监考人员。接着召开监考人员会，王处长安排了考试时间和监考老 师分工，最后王副院长讲了话，强调要突出一个“严”字，真正测出学生的优劣，让各班主 任分别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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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王副院长给合县考生开了介绍信，孙老师带去买火车票。
12号早晨6时许，王副院长照例拿上收音机到花园锻炼。王处长、陈老师、孙老师对王副院 长说：“今天考试，按惯例应给学生在早操时统一动员讲话。”于是，王副院长临时面对学 生讲话：要求学生认真考试。牢记“科教兴国”宗旨，发扬“电大”、“分配”两个名牌， 达到“学生、家长、社会”三个满意，家长把钱掏上，如果学生学不下真本领，即是拿上文 凭， 分配了工作，用人单位认为不能胜任，就会被辞退，要求遵守考场“四条”纪律（秩序、监 考、不准互抄、不准喧哗），违犯纪律，就叫你吃一个大大的鸡蛋!他没想到，讲完竟出现 全院学生的鼓掌。
雷科长出去寻大轿车，准备拉大专学生赴富县、合县考试，跑了半天，没有寻下车，向王副 院长反映，说华清旅行社6辆大轿都安排出去了，疗养院车也有事。王没有表态，雷科长又去寻车。
上午考两场，王副院长与王处长到4个考场转，有3个考场较好，学生认真答卷，唯有大厅考 场的8名学生，根本不会答题，有的睡觉，有的瞪白眼，有的仅写了个名字，就交卷了。
王处长告诉王副院长：这几个学生就专门安排到大厅的，平时根本不学习，几天都寻不见人 ，并说有两个学生提出换考场。王表态：“坚持不换，让这几个玩童独立一下有好处。”
上半天考下来，一位年青的杨老师看了一下试卷，说打分的话，都不及格，怎么处理？王处 长说照实先打。
下午考试，周院长出面了，与王副院长巡视考场，周强调学生认真考，答真实成绩，那 怕答10分，就欢迎，如果抄来抄去，即是打100分，也是空的。
下午5时，雷科长寻了4个车，拉大专班学生赴富县了。13号上午，陈老师查出，一姓高的学 生在试卷上写了“克林顿万岁！你的情……”，另一名姓刘的学生在黑板上写了“优秀考场 ，提倡照抄”等，批评说：“你写克林顿万岁是政治问题，叫派出所人来抓你。”姓高的学 生害怕了，不让老师报案。
孙老师反映，有一个学生将纸条折成箭式，射向教室，被发现是暗送答案，查出后取消考试 ，试卷作废。
全国成人高考马上开始了，周安排让学院和卫校学生报名，他在教师会上讲：“每生收补课 费40元，往返车费龙山40元，富县30元，住费另付。”他让王副院长又给学生宣布了。
周让王副院长考试的先两天到龙山联系126人的住宿问题和考场活动事宜。
王义回到故乡，利用人熟和威望，打电话，又坐车跑，由于迟了，前三天外地考生将各招 待所和宾馆、旅社订租一空，王的儿子的同学因无房间住在王家，形势严峻！
王副院长凭着关系，争了市委招待所70个床位，但人家要20元，降到17元。王给周打手机， 周说定上。因为走时，周说每生收10元。王又争了老干局招待所10多个床位。但是容纳不下 120多人。
王副院长又找到环北街前支书，请求帮忙，前联系了他村上10多个个体小旅社，硬给分配 任务，才将120多个床位订好，每个床位8元。前说：“有的好床10元一晚，有的8元，有的5 元，平均8元，让王定话，王给周打手机，周高兴地答应了。”
因这些小旅社在火车站附近，不时有旅客和学生住房，前让店主一律不答应，必须保证温泉 学院的人数床位。
周带领车队拉上学生从临潼下午5时出发，给王说晚8时多到，结果在大力遇大风大雨，半夜 零点30分才到龙山，5个中轿车走散了。最后在邮局门前寻见了三个车。前支书将人员分发 给各旅社，一清点人数才90多人，差30多人，店主寻前，要求赔偿床位损失。
王问周要钱，周说让李、郭两老师向学生收，每人按10元一晚先收。本来应先交定金，因王 与前熟，就没交，王走的急，未带钱。
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王副院长叫周等人起床，一块拉学生去吃饭，再到新城看考场 ，王让周见吴校长，吴热情接待，专门为王开了个房，让方便。周见王安排很好，便与珍处 长开车去富县考场，让王全权负责龙山考点。
王义催李、郭两位老师收住宿费，李、郭中午找不见学生，未收，托到晚上考生回旅社才收 ，但有的考生从大街上未回，有的住其他地方了。学院郭老师基本收齐了她带的考生住费， 通过王副院长给了前支书。卫校的李老师让刘老师收住宿费，刘老师收了20多人，不到一半，有的旅社等不见前支书给钱，便直接收学生住费，按每床5元收，这下李老师不顾学院统 一收费 规定，将刘老师收的钱退给学生。前支书大发脾气，认为学院抛弃了他，使他无法处理定床 差额，李老师给前支书送上100元，说是给前的好处费，前更生气了，说“没见过钱。”
凌晨2时多，王义与前跑旅社落实考生人数和收费没有，有的店主扬言：“不给住费，明早 不开门，不让考生去考场。”
王义感到问题严重，与前支书商量，明早5时半起床与店主处理棘手问题。早上，将扬言的 老头叫到前处，前批评了老头，每床按8元给了，老头高兴地开了店门。
下午3时40分考试就结束了，自来水厂招待所找前、王要6个人住费，王查了一下，是卫 校考生未交，让李老师问考生，没人承认。王怕影响学院声誉，不愿让人扣住，放车返 临潼等回去再要，他垫付了48元。自来水招还要30多个空床损失费。
王义留下来处理遗留问题，马××、王××、牛××、吕××、贾××5名考生只交了3个人 的住费，少交2人2晚的住费。另有宋××、马××2考生未交费，宁××、王××、王×× 陪考生交一晚住费，不住造成床位空缺，店主们要按2晚收费，王都将钱付了。王义代表学 院邀请吴校长等10多人吃了火锅，感谢照顾温泉学院考生顺利考试。席间，吴校长说：“学 院有2个考生三证不全，他让考了；有2个考生有作弊行为，他让考了；有老师给考生用手机 打传呼提供答案现象，监考的未查……”总之，凡学院考生，得到特别关照。
王义处理完事后，回到学院。先期回临的李老师和个别考生，为了少交住费，向周院长反映 问题，周坐不住了，问刚回的王义。王将具体事实向他说明，周将信将疑，造成学生思想混 乱。王按原答应，凡交10元的退2元住费，共退102元。
在全干会上，王处长站起来用照像、收费两件事发难，说将学院师生慢待了照不成像 ，说收40元怎么变了?
王义在安排了教务处、学生处等工作后，解释说：“关于4月29日开会照像问题，实情是院 长来的迟了，表演，未带凳子，学院师生推迟了照像时间。不是学院师生能按自己的时间安 排，而是以上级领导的时间为主。关于收费问题，周在会上讲收40元补考费，王按此给学生 讲了，以后变了，周说他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