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出师未捷身先死 岳飞大破连环马

　　话说宋金大兵安营扎寨在小商河对峙，宋军堵住南进要道，金兵不能再前进。金兀术也很苦恼，莫非这回又像上次一样，大败而归，真的不敢想。看来岳飞是南进的最大障碍，如果不打败或者除掉岳飞，金国要南进灭掉宋国，想都不要想，很是烦恼。
　　小番进来禀报：“禀报狼主，本国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带领‘连环甲马’已经到了大营外面，候狼主令。”
　　金兀术闻报大喜，连忙传二位元帅觐见。
　　这连环马是什么东西？却是金国费了很大力气训练成的，马带马甲，人披铁铠。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着一对眼睛。三千匹马军，做一排摆着，每三十匹一连，却把铁环连锁；但遇敌军，远用箭射，近则使枪，直冲入去；三千连环马军，分作一百队锁定；几千步军，在后策应追杀。这种连环马队，三千匹可当千军万马，管你是什么步兵马兵，遇见这种连环马阵，那都是非死不可，很难逃脱，只要冲过来，你就完了，非同小可，不可小觑。
　　二位元帅进帐参见金兀术，金兀术大喜，道：“二位元帅辛苦，这连环甲马，训练数载，死了多少战马，今日方得成功，着实不易，正好用上。请二位元帅先去用酒饭休息，明日上阵，擒拿岳飞，金兵打败宋军，在此一举。”二位元帅领命出帐。
　　话说次日，这金邦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二人领兵五千来至宋营讨战，岳飞闻报，升帐问道：“金贼又来找死，哪位将军敢出马迎敌？”
　　大将董先上来道：“末将愿意上阵杀敌立功。”霍锐、邱章、傅庆也上前道：“我们三位也愿意上阵杀敌。”
　　岳飞道：“好，就令你们四位将军上阵，可带五千军马出营迎战，休得大意，折了我军锐气。”
　　四将答应：“得令。”这就下去点兵。
　　话说大将董先领兵出营，排列阵势，和金兵对阵，但见对面有两个金兵元帅，长的非常凶恶，但见这完木陀赤：
　　鼻高眼大脸型怪，豹头燕颔丑八怪。
　　膀阔腰圆很雄壮，身长八尺凶相在。
　　满脸浑如黑锅底，落腮胡子把脸盖。
　　不亚李逵张翼德，却在金国做元帅。
　　那完木陀泽怎生模样，但见：
　　头戴雉尾闽狮盔，身穿镔铁乌油甲。
　　麻子脸上横杀气，怪睛突出好可怕。
　　手握一柄浑铁镗，硬弓斜跨羽箭插。
　　战马咆哮出阵前，分明天降凶神煞。
　　董先上阵大喝道：“来将通名报姓，免得死了无人知道你是谁。”
　　番将回答：“我们是大金国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是也！你是何人？可是岳飞？”
　　董先大笑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那岳元帅可是你这丑猪想见就能见的？先吃董爷爷一铲。”说着话，挥动月牙铲，杀了上去。
　　完木陀赤一见，大怒，上前舞动铁杆枪，架开月牙铲，回手分心就刺，二人就杀在了一起。谁知道这个金酋长相凶恶，却并不是很厉害，二人打了七八个回合，竟然却不分胜负。那完木陀泽看见哥哥一时战不下董先，挥动浑铁镗，这就上前来助战，霍锐、邱章、傅庆三员宋将见了，也都打马上前助战，两个人打一个，犹如走马灯一般，团团厮杀！却见：
　　刀枪剑戟杀气浓，摇旗呐喊鼓咚咚。
　　征尘飞扬天地暗，雾惨云愁乌鸦鸣。
　　舞动兵器若电闪，跑开战马似龙游。
　　金人入侵夺山河，宋将报国美名留。
　　上阵拼杀不惧死，封妻荫子觅封侯。
　　草地磷磷堆白骨，涧泽滔滔血水流。
　　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二个金国元帅虽说长相凶恶，好汉难敌四只手，又怎么能打得过中原四位英雄，虚晃一招，都败了下去，口里还嚷着道：“你那南蛮不要走，看我用宝贝收拾你们。”
　　董先、霍锐、邱章、傅庆四将哈哈大笑，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任你有什么宝贝，老爷们也不怕，拿出来呀！”一挥手中兵刃，道：“冲。”手下五千军马这就杀了过来。
　　董先只说是杀尽金兵，建此功劳，眼见金兵元帅已败，哪里顾忌，催动军马杀了过来，猛听对阵里连珠炮响，两千步军，忽然分作两下撤走，放出三面连环马军直冲将来；两边把弓箭乱射，中间尽是长枪。董先一见大惊，急令众军把弓箭施放，对方却是连环甲马，人马都有盔甲遮挡，射箭不起一点作用，哪里抵敌得住，惨败。那每一队三十匹马，一齐跑开，不容你不向前走。那连环马军，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看你往哪里跑？当下就将这四位宋将连同那五千军土，一齐围住，枪挑箭射马踏。只听得哭喊连天，处处死尸，不上一个时辰，可怜董先四将连同五千人马，尽丧于此连环甲马阵内，不过逃得几个带伤的，几乎全军覆没，金兵大胜。
　　这才是：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金人费力练甲马，只为入侵多杀人。
　　话说金兵元帅大胜，打扫战场，回营交令。金兀术这回才真正地扬眉吐气了一回，酒肉犒赏征战勇士，自己也和元帅平章喝酒吃肉庆贺。
　　早有那宋兵逃回大营，将战场惨败，全军覆没的情况禀报给岳飞。岳飞听了不觉垂泪，道：“痛哉，苦也。这连环马当年呼延灼使用过，只有徐宁的钩镰枪可破，这金贼为了侵犯我中原，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白白陷了我五千军马和四位好兄弟，怎么不让人伤心肝肠寸断？”泪水不住流下了来，遂传令整备祭礼，遥空哭奠了一番。
　　岳飞知道大事不妙，怎么敢耽误？赶紧选了三千军兵，带着自己几个兄弟，拿了一柄钩镰枪，在军兵面前自使一回，道：“兄弟们都看清楚，听清楚，但凡马上使这钩镰枪，就腰胯里做步上来，上中七路，三钩四拨，一搠一分，共使九个变法。若是步行使这钩镰枪，亦最得用。先使八步四拨，荡开门户；十二步一变，十六步大转身。分钩镰搠缴，二十四步，挪上攒下，钩东拨西；三十六步，浑身盖护，夺硬斗强：此是钩镰枪正法。有诗诀为证：‘四拨三钩通七路，共分九变合神机。二十四步挪前后，一十六翻大转围。’”将正法一路路敷演，教军兵和将领学习。又教步军藏林伏草，钩蹄拽腿，下面三路暗法。半月之间，教成宋营官军五七百人，这才准备破敌。
　　话说岳飞训练成了岳家军使用钩镰枪，就由自己的兄弟牛皋、王贵、汤怀、张显带领，起兵五千，前往金营讨敌叫阵。
　　金兀术闻报，宋将带领军队前来，在牛皮大帐笑道：“这些宋军还真的不怕死，怎么办？”
　　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道：“狼主，他不怕死好说，送他们上西天就是。”
　　金兀术道：“好，就看二位元帅的了，出战吧，不要让这些南蛮太嚣张，我烦透了。”
　　“得令。”
　　话说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带兵出营，排列了阵势，却看见对面有四员将官，五千人马，心里道：“和你打没什么意思，我直接冲得了。”一声令下，一声炮响，军兵两面走开，三千“连环马”周围团团裹将上来，两千步兵随后准备追杀。张显看见，吩咐三军将“藤牌”四面周围遮住：弓矢不能射，枪弩不能进。张显带领的人马，个个都是“钩连枪”，这些钩镰枪手一齐举手，先钩倒两边马脚，中间的甲马，便自咆哮起来，一连钩倒数骑“连环马”。那挠钩手军士，一齐搭住，只顾缚人，一排倒了，余皆不能动，都自相践踏。一声炮响，牛皋带人左边杀入，王贵汤怀带人从右边杀入，番将怎能招架，大败溃散。这一阵，岳飞的官军将金兀术的“连环马”尽挑死了，杀死无数金兵金将，两个元帅逃回去了。宋军得胜收兵回营，见元帅缴令。
　　话说金兀术正在军营里等待二位元帅完木陀赤弟兄“连环马”成功，准备酒肉准备犒赏得胜回来的勇士，却见两个元帅丢盔卸甲狼狈回来了，禀报道：“岳南蛮用钩镰枪阵将连环马阵给破了，金兵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兀术问道：“这岳南蛮却如何会破连环马？”
　　哈迷蚩道：“这岳南蛮是陕西大盗周侗的关门弟子，周侗乃是个奇才，十八般武艺无所不通，当年的金枪手徐宁就是他的徒弟，深通钩镰枪法，岳飞自然会使。”
　　金兀术大哭道：“军师！某家这连环马，练了数载功夫，不知死了多少马匹，才得成功！今日被他一阵给破了！岂不可惜，让人伤心，看来这个岳南蛮真是某家的克星，此仇此恨怎消？”
　　哈迷蚩道：“狼主不要伤心，随后我一定让岳南蛮灰飞烟灭。”
　　这真是：
　　岳飞破了连环马，还有毒计在后面。
　　只要兀术死不了，宋国生灵就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