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韩彦直闯营朝高宗 牛将军乐极玉虚宫

　　再说岳飞留在北方抗金的近七八万队伍，各处驻扎，提防金兵入寇，的确也没有闲着，他们也在勇敢地抗金，也取得了巨大胜利，有效地支持了中原抗金。他们生擒，斩获击败金人女真汉儿军，剃头兵，功劳卓著。活擒女真汉儿军、傈阳县事渤海太师李撒八等十二人和首领于仁留哥，女真万户少主孝茧、汉儿军首领李渭等十一人亦被擒获。很多部下也给歼灭，金人损失亦不小，全民抗金已经开始。
　　金兵破城，杀人放火，奸淫掳抢，十室九空，异常残忍，就跟日本鬼子一样，都是一群穷凶极恶可杀不可留的东西。抢掠的金珠细软辎重太多，若走陆地，经常被岳飞留下的兄弟官军和北方义军相互协作，劫夺，击杀。此次金兵五路入寇，的确战果累累，却也很惶恐，已经陷入到了宋国全民抗金的汪洋大海之中，难以自拔，目下处处吃紧！
　　话说韩世忠勤王挥师临安，吃了一次败仗，很快得知临安已经失守，圣上君臣已经逃出临安。金兀术带领大军随后追赶，而金兀术却留下十万金军驻守金陵临安，也并不好对付，自己也成了孤军，也很无奈，长吁短叹。
　　韩世忠率军回到自己的行辕，和夫人梁红玉商议计策。红玉乃巾帼侠女，有勇有谋，道：“老爷，我想圣上离开临安，必定会去湖广投奔岳飞，老爷勤王出师不利，有违圣旨，却也有罪，何不戴罪立功？目下你我夫妻也不要闲着，且整顿军兵，准备随后勤王，为国立功。那岳飞虽说人数不多，文韬武略，远胜老爷，岂是个好惹的？金兀术去打他，肯定会惨败无疑，妾估计金兀术大军最后的结果就是丢盔卸甲，大败撤兵回国，你我夫妻就在金陵镇江一带驻守以逸待劳，见他兵败却狠狠地揍他一下，以强击弱，必定成功。若有幸抓住金兀术，彻底击败歼灭金兀术的金军，以报国恨家仇，功莫大焉。高宗必然龙颜大悦，老爷不但无罪，反而有大功于社稷，地位也就稳如磐石了，谁也不能撼动。宋金之战也会很快结束，抗金大帅韩世忠却不是青史留名，万代流芳？”
　　韩世忠道：“夫人言之有理，我这个老爷真的是望尘莫及，惭愧的很。”
　　韩世忠虑官军力量不足，不足以和金兵对抗。夫人梁红玉给韩世忠设谋，韩世忠遂发大军，晓以大义，在汝南招安收服了曹一成、曹二亮、贺武、解云等一些义军山寨，收了降兵十余万，官军力量增加很多，已经达到了二十余万，驻扎各处，等待出击的最好时机，自己带着几万军队由水路开船下来。
　　梁红玉又道：“老爷，如今万事俱备，可派人去黄州和岳飞见面，向圣上问安。若岳飞打胜还朝，抢了老爷的恩宠，以后你就是立了大功，在朝中也就没有老爷的地位了。为官之道，明哲保身是必要的，还要通晓君臣大义，不可以让圣上疏远。去拜见圣上问安必不可少，不可自专，事事请教圣意。就是老爷不亲自去，也必须派心腹送书信问安，以示老爷心里只有朝廷和君王，让君王知道老爷赤胆忠心，并未虚伪，如此老爷才不会战而无功，给君王忘却而失宠。书信只说韩世忠随时准备为国尽忠，君王若要我们保驾，即可发兵前去；若叫我们屯扎他处，便下营屯扎，何如？”
　　韩世忠道：“夫人之言，甚为有理，我听你的就是，我韩世忠今生有夫人，是韩世忠最大的福气。”
　　话说韩世忠写了书，即派二儿子韩彦直送去，道：“我儿，这道本章你送去黄州界牌关内玉虚宫山上，紧要紧要，不可有失有误，见了岳元帅投递，需要小心。”
　　韩彦直答应，领命前去下书。
　　话说这韩彦直，本将军虎子，年龄并不大，却也就一十六岁。可是却武艺高强，勇不可挡，使一杆虎头枪。当下领命，骑了一匹战马，打马如飞，这就去界牌关了。
　　进入黄州境内，忽然，韩彦直发现一员宋将败下来了，身后是一员凶恶的金将。放过宋将，也不说话，毫不客气，当时就掣枪上去击杀，“刷刷刷”就是几枪，迅猛无比。那金将猝不及防，当时就给戳死在马下，魂归金国。
　　那位将军见金将已死，回来感谢韩公子，道：“多谢公子相救，请问公子贵姓大名。”
　　“韩彦直。”
　　那将官道：“原来是韩世忠元帅的二公子，早有耳闻。下官乃藕塘关总兵金节，奉命前来勤王，正遇金兵堵截，战他不过，死亡不少，军兵已散，给这个金将追来。不是公子相救，性命不保，本官深谢公子恩德。”
　　公子客气道：“总兵大人勿必客气，见了金贼，同仇敌忾，岂肯放过？”
　　金节道：“本官兵败，无颜再去，且回去再整顿兵马，却不知公子到何处公干？”
　　公子道：“小人奉我父帅之命前去玉虚宫下书。”
　　金节道：“原来如此，本镇被金兵杀败，无颜去朝见天子。有请安本章一道，并有家信一封是写与舍亲牛皋的，拜烦公子一并带去，未知允否？”
　　公子道：“顺便之事，有何不可？”金节遂将本章、家信交与公子，自己先回去整顿军马去了。
　　有诗曰：
　　上阵几招金贼死，跃马扬威韩彦直。
　　忠君报国男儿志，凌烟阁上赋新词。
　　金营混乱茄鼓鸣，勤王小将扬威名。
　　出进随意无敌将，虎窟龙潭当漫行。
　　话说这韩彦直公子来到山下，目睹金人营盘，心里却也不惧，一马冲了进去，拨打雕翎箭，若猛虎下山一般，锐不可当。口里喊道：“韩元帅的二公子韩彦直踹营来了。”这就杀了进去。
　　摇动手中枪，金贼谁能挡？
　　近用枪钻打，远了枪尖伤。
　　马踏大地红，飞驰若龙翔。
　　冲破十里营，拼杀上本章。
　　金兵金将见韩彦直踹营，连忙上前堵截。这一接战，发现韩彦直也不好惹，沾着就死，碰着就亡，谁愿意死呀？他来踹营，必然是去山上，遂“哗啦”一声，让开一条路，让他杀进去了。
　　那金兀术死了侄儿，正暗自伤感，忽闻官军勤王军一路杀来，自己上不得阵，遂命小元帅带兵出去截杀，打败了藕塘关总兵金节的上万官军，打得四散而逃，死亡甚众。早有小番将捷报报了回来，金兀术稍微有点顺心快慰，觉得大金军并不是好惹的。正在这时，又接到了有人闯营的消息，等他调军兵上去时，那韩彦直已经杀进去了，只得罢了。
　　话说韩彦直杀上山来，进了行辕，拜见岳元帅，道：“小将韩彦直，奉家父之命，来见元帅，有本章请圣上龙安。路遇金将打败藕塘关总兵金节，遂上前相救，杀死金将，救下总兵。金总兵已经回去重新整顿军马随后赶来勤王，将问安本章并牛将军家信一封给了小人，一并呈上。”
　　岳飞道：“小将军单马独骑闯了进来，足见武艺不凡，令尊不忘皇帝，足见忠心。本帅带小将军前去朝见高宗陛下，就为小将军请功。”
　　话说岳飞带着韩彦直来见高宗，就将以往之事全部说出，高宗大喜。看那韩世忠本章，上面写道：
　　罪臣韩世忠问宋国皇上圣安：
　　君辱臣死，韩世忠奉诏前去临安勤王，不幸误中金人奸计，损兵折将。本该以死报国，却怎么肯舍我君上？遂忍辱偷生。后闻陛下逃离虎口，暗自侥幸，遂日夜打探君王消息，期望再次勤王，甘洒热血，忠君为国，抗击金贼，死而后已。闻君上已到湖广，有岳飞元帅护驾，这才略略欣慰，欲前来勤王护驾，奈处处金兵，宋军力量尚不足应付，遂兵发汝南，趁机剿灭曹一成、曹二亮、贺武、解云等强人山寨，收服降兵十余万众，补充我官军力量，以利于抗金救国，迎取皇上还朝。目下韩世忠部下已有二十余万众，军威甚盛，驻扎各处和金军拼杀，亦收复了不少地方。金人闻风丧胆，已经有了和金军对决拼杀的本钱，请皇上放心，若需韩世忠前来保驾，请将旨意托吾儿韩彦直带回，臣韩世忠随后即来保驾，静候玉音旨意。罪臣韩世忠上。
　　高宗读完，心里甚喜，道：“岳元帅，没想到韩世忠元帅忠肝义胆，很快就让官军恢复了元气，竟然召集到了二十多万人马在抗金，真乃辅国良才，朕心甚慰。岳爱卿，你觉得要如何才能打败金军，让朕还朝，这个就由你安排调遣吧！”说着话，将本章递给岳飞观看。
　　岳飞看了道：“恭贺陛下，真乃大喜之事，可令韩元帅带兵去取金陵临安，我准备和金兀术开战，臣有信心击败金兀术，就令韩元帅截杀败逃的金军，胜负在此一举。”
　　高宗道：“准奏。”
　　高宗遂令秦桧、李纲拟旨，对韩世忠夫妻封赠有加，特别倚重，并封赐他两个儿子韩尚德、韩彦直为平虏将军，命他引本部人马去复取金陵临安，准备截杀金军，候圣驾还朝，另行封赏。
　　岳元帅同韩公子谢恩辞驾，回到辕门，道：“韩贤侄，你父亲真乃社稷之才，今有圣旨，不敢相留，你这就回去复命，不可有误。”叫来岳云道：“你将韩公子平安送出金兵大营。”岳云领命。
　　岳云送韩彦直下山直奔金营，这就打了进去。那些番兵见打死小殿下金弹子的小将军，人人胆战，个个心惊，一声呐喊，俱向两旁闪开。略略近些的，一锤一个，不是碎了头，就是折了背，谁敢上前，一直杀出大营。二人都是猛将，金兵失魂落魄，谁敢触其锋芒？二人冲出了番营，岳云让韩彦直上路，韩公子再要送回。岳云道：“何必如此送出送进，送到何时是了？却不误了大事？难得我二人意气相投，小弟欲与兄结为兄弟，不知尊意若何？”
　　韩公子自然开心，二人下马来，撮土为香，对天八拜，结为义兄弟。韩彦直上路，岳云回山。
　　有诗曰：
　　义结金兰两心同，豪杰相敬喜相逢。
　　不惧生死互送别，杀败金贼迎太平。
　　话说牛皋接到藕塘关总兵捎来的家书，打开一看，一字不识，遂求汤怀二哥给他读一下，汤怀念道：
　　相公牛讳皋见字如面：
　　将军忠君报国，勤于王事，妾心里甚慰，战场之上，特别小心，杀敌立功重要，却也要保护好自己。妾日日思念，祈祷神佛保佑将军，凯旋而归。妾已身怀六甲，将军有空，可回藕塘关探视，愿夫君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和官军上下一心，驱除金贼，还百姓一片朗朗乾坤，妾戚美玉日夜祝福。
　　牛皋却是个傻家伙，听了却也不懂，道：“我那娇妻戚美玉倒会写书，却写得有些听不懂。她乃女流之辈，没有力气，却怎么也穿上六甲，莫非也要上阵杀敌不成，这可万万不可，我老牛心疼着呢！”
　　汤怀大笑道：“牛兄弟，你真的是个棒槌，什么也不懂？什么身穿六甲，上阵杀敌，你要把我笑死呀！？呵呵呵！告诉你，牛兄弟，弟妹有身孕了，儿子马上就有了，你牛老爷要做爸爸了！”
　　牛皋一听，大喜，一蹦三尺，道：“哇！真的呀！没想到我牛皋也有儿子啦！老天有眼，我那早死的爸爸，可怜妈妈也该闭上眼睛了！”
　　牛皋一开心，就想喝酒，可惜没有，道：“汤二哥，打败金兀术，我请大家吃酒。哇！我牛皋有儿子啦！……”开心地大喊大叫，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