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阴谋（83—84）

　　（83)
　　入夜时分，华灯齐上，大王庄的正街热闹异常。这里彩灯闪烁，霓虹流彩，音箱里传出震耳欲聋的歌舞声，刘水成家办事的场面实在气派。正对刘水成的家门搭着灵棚，街中，街东街西各有一台西洋乐队，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演，属于调试阶段。而这样的布局，基本上把整个大王庄的主街道给占完了。
　　为了展示三台西洋乐队的演出水平，这是大王庄人的特长，他们专门这样安排的，为了避免演员们出工不出力，滥竽充数，他们特意把西洋乐队拉开距离。这样的安排不难理解，那就是让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有本事谁拿冠军，要想蒙混过关，看来是不太容易啊。鉴于这样的布局，各个演出单位只有奋力拼搏，使出看家本领，不然的话，几个台子对做，那可不是一般的出丑。这要是传出去了，不说砸了他们的饭碗，总是要妨碍他们的财路，这点谁都清楚。作为三班西洋乐队的班主，他们无不是格外小心，有的一看阵势不妙，就及早做了打算。这就是为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泛滥成灾的主要原因，他们不挖空心思，不绞尽脑汁，是很难取胜的，为了能够独占鳌头，出类拔萃，他们不得不别出心裁，不择手段。老百姓可不管你那么多，谁的台子底下观众多，谁就是赢家，别的都是虚的。　　
　　为此，三班班主就早早做好了准备，天刚刚擦黑，他们就忙着要演出了，水湿麻绳自己紧，看来一点都不假，还是内因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他们为了不落人后，时时刻刻倍加小心，穷尽所能，为的就是能够独摘桂冠，赢得一时芳名。只要这名声打出去了，今后的财路那就是金光大道，滚滚财源会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根本不用再去发愁。这就是所谓的“人的名树的影”，名人效应嘛，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不准备着使出浑身解数，来个破釜沉舟，一鸣惊人呢？　
　　农村办丧事，最热闹的就是头天晚上，要是头天晚上热闹够了，到了天明，大家就等着帮忙办事，谁还有心思看什么演出？这是规矩，下葬的头天晚上就是专门让热闹的，越热闹越好，要是冷冷清清的，跟平日里没啥两样，别人就会笑话办事的主家。大家就会怀疑办事的主家舍不得花钱，是个小气鬼，人都死了还那么抠门，俗话说，死者为大。一个人不管他的寿险有多大，也不管他的本事大与小，只要他的下辈人够意思，有孝心，那就得拿出具体行动，光嘴上说说大家是不会相信的。　
　　既然人人如此，家家一样，刘水成的三个闺女也就不会破例，也不敢独树一帜。她们都是嫁出去的闺女，给母亲办事，又不是外人，要是出手不够阔绰，那是会被本门笑话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一旦落下丢人的话柄，也不知要传到什么时候呢。这可是大事，绝对不敢大意，她们很清楚，要是把事情办得体体面面，风风观光，不管啥时间来到娘家，那都是理直气壮，风光无限。要是办砸了，不但在娘家门里抬不起头，就是回到婆家也是会被人耻笑的，除非她们真的穷困潦倒，囊中羞涩，要真是这样的话，谁也没有办法。总不至于贷款去办事，那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嘛。只要闺女们手头宽绰，家底殷实，不好好操办，这样才会被老少爷们耻笑的。　
　　刘水成没有儿子，办这种事儿只要依靠闺女们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山靠山，没山独担。刘水成的三个闺女幸好个个手头富足，她们操办起来也不会作难，为了争口气，三个闺女无不是争先恐后，慷慨解囊。是啊，父母没有儿子，就三个闺女，怎么了？就让大王庄的老少爷们好好看看，闺女一样亲，一样能办事。刘水成的三个闺女为了争这口气，她们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对于母亲的葬礼来说，花多少钱她们都毫不心疼，绝不吝啬。这就应了那句话，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她们为了不在娘家门里丢人，就不惜一切代价，决心要把母亲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正对刘水成家门偏东处，搭起了刘水成老婆的灵棚，这灵棚也很别致，别家的跟这不太一样，刘水成家的也不知道从哪里租来的灵棚，很是大气威风。灵棚的出口处是气囊式的斗拱门，两根充满气的柱子上写着一副挽联，“终天唯在思亲泪，寸草痛无盖母灵。”灵棚里正中方摆放着一张供桌，供桌的桌腿上拴着一只鸡，供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贡品，两边是电用长明蜡烛，长明蜡烛中间是刘水成老婆的遗像。供桌的下边用砖头圈了圈，主要是供烧纸用的，靠里边就是一口漆黑的木棺，木棺前方的地上有一盏长明灯摇曳着幽幽的火苗。　　
　　灵棚里端坐着刘水成的三个闺女和女婿，其他的就是他们近门的孝子，近门的孝子那是走走形式，并无伤心的表情，最最伤心的还是刘水成的三个闺女。虽说他的三个女婿也都面色凝重，却不是发自内心的悲伤，这是能看出来的。刘水成的三个闺女满脸泪痕，神色黯然，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发自内心的悲伤，这是不争的事实。　
　　老赵今天晚上得去一趟刘水成家，为了表达自己的哀思之情，他必须好好表现表现，毕竟刘水成对于老赵来说，还是有用处的。要说呢，老赵早该过来看看了，可是他一直瞅不准机会，他觉得这个时间去看刘水成最合适。一是刘水成不是孝子，他不可能进灵棚，绝对在家；二是刘水成的家这时人不会多，凡是帮忙的，还有孝子统统出去了，这才是个好机会，可以单独跟刘水成谈谈心，安慰他几句。要是人太多，说话就会不方便，再者，随礼还是直接给他本人比较好，免得随礼的人多，他记不起来。这就是老赵的想法，到底是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不愧是山南海北到处乱跑的老江湖，就是不一般，老赵城府太深，一般人捉摸不透。　
　　老赵计划周密，他晚上到刘水成家，也是经过一番精心布置的。他让小娥陪着刘援朝，自己抽出身来看望刘水成，这样的话，一举两得，谁也不得罪。真的是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真的没有冤枉他老赵，老赵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刘水成交交心，安慰安慰他，毕竟痛失老伴儿，刘水成能不孤单？能不悲伤？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老赵进了刘水成的卧室，看到刘水成仰卧床上，无精打采，神色黯然，老赵理解他的心情，到底是夫妻一场嘛。老伴儿突然之间撒手人寰，撇下他独身一人，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鳏寡孤独的生活将是多么难熬，老赵可以想象得到。刘水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双小眼睛眯缝着，跟没有睡醒似的，他看到老赵进来了，就连忙起身，他这时对老赵的到来真的是无限感激。毕竟人到了难处，这个时候能来看看，哪怕就几句暖心的话，也比平日里大鱼大肉来得现实，来得可亲，来得感人。　　
　　老赵看到刘水成想起身相迎，就赶忙制止着他，连连说道：“刘哥呀，你别动，你别动了，就躺着吧，都是自己人，客气个啥。哎，俺嫂子，俺嫂子命苦啊。”　　
　　刘水成被老赵制止住没有起身，但是他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老赵能够来看自己，毕竟是客人。刘水成自是感激不尽，出于礼貌，他必须得有所表示，刘水成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烟，掏出一支，扔了过去。老赵慌忙伸手去接，却没有接住，他赶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烟。刘水成连连制止，说不要了，可是老赵执意不肯，到底捡了起来。老赵把烟放在嘴边，吹了吹，就叼在嘴上。　　
　　“哎，都是命啊。老弟，你吃饭了没有啊，要是没吃，家里有饭，要不让人给你盛一碗吧？你先坐，你先坐。亏得你还能想起恁哥，恁哥先谢谢你了。”刘水成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喊人，老赵连忙站起身，不住地摇着手，制止着刘水成。　　
　　“刘哥啊，俺吃过了，你就别操心了，恁兄弟也帮不上你啥忙，唉，俺心里也不好受啊。刘哥，你歇着吧，忙了几天了，一定是心力交瘁，俺能理解，看看这事办的，多风光，也算是对起俺嫂子了。”老赵看刘水成重新半躺在床上，这才又坐了下来，他就坐在刘水成对面的沙发上　
　　“你要是做假，你可就饿肚子了，俺也不会让人。你吃过饭了，那就陪恁哥说会话吧，真是的，人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啥感觉，倒觉得她絮絮叨叨怪烦人的，现如今人没了，就想着还不如她絮絮叨叨呢。总有个人跟自己说说话，也不那么孤寂了不是？可是，今后恁哥要孑然一身，过起鳏夫的生活了，哎，俺没福气啊。”刘水成现在知道老婆的好处了，可是为时已晚，他的话语里满是追悔莫及的意思。　　
　　“是啊刘哥，人死如灯灭，谁也不能起死回生啊，你还是节哀顺变吧。你可得想开点呀，刘哥，俺嫂子没福气，那是她的命，你可得好好珍惜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俗话说，只有挣钱的命，没要花钱的福，那才最亏呢。要说呢，刘哥你也别生气，像你这条件，也不用担心，只要你不愿意过这种生活，要是想找个伴儿，那还不是易如翻掌啊。刘哥，刘哥，你看看，你看看，俺多不会说话。俺嫂子还没入土呢，俺咋能说这话呢？太不应该，该打，该打。”　　
　　老赵滔滔不绝地劝慰着刘水成，想不到讲到兴头上却无意之中说漏了嘴，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老赵连连陪着不是，责怪自己不会说话。其实不然，这是老赵故意说的，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老赵是绝对不会这般口无遮拦的，这就是老赵的高明之处。他是故意挑逗刘水成呢，说白了，他就是明着给刘水成指条路，让他看到光明，让他充满希望。要说也是，往往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今天却是恰恰相反。　
　　“兄弟别自责了，你说的有道理，俺信你的话。要说也是，恁哥就是觉得对不起她，恁嫂子可是没享一天的福，她老亏啊，好吃的没吃过，好穿的没穿过，金银珠宝没戴过，力不少出，气没少受，俺对不起她呀兄弟，恁哥是个罪人啊，老赵，你能理解恁哥的心情吗？”　　
　　刘水成这几句发自肺腑的话，真的是感天动地，他这时候才知道珍惜自己的老婆，他这时才知道没有好好爱自己的老婆，人已故去，后悔晚矣。他真的痛悔不已，但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刘哥啊，你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啊，还是想开点吧。你可别光顾着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刘哥啊，俺也是心里难受啊，但是，谁有啥办法？这事能办成这样，也算你没有亏待俺嫂子，她会理解你的刘哥，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只要有个好身体，就是对俺嫂子最好的报答啊。”　
　　老赵的话语头头是道，刘水成听着老赵的话，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一个外地人对自己这么好，多贴己啊，真是好兄弟，没错看他。刘水成被老赵的高超演技给感动了，给蒙蔽了，他觉得老赵真是自己的好兄弟，感情纯真无暇，他们的关系亲如手足，这就是刘水成此时此刻的内心感受。
　　
　　(84)
　　老赵在刘水成家陪着刘水成正谈得投缘，大王庄的正街里已是锣鼓喧天，热闹异常。三台西洋乐队各显神通，节目在变换着花样，表演也即将进入高潮。这时候，还看不出哪班乐队领先呢，台下的观众基本上很平均，三台乐队的表演，各有千秋，不分胜负。
　　正中间的这班乐队，舞台上是几个年轻的姑娘在扭动着腰肢，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台上的灯光忽明忽灭，闪烁迷离，舞台下的观众大多是年轻人，他们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喝彩声。　　
　　刘援朝和小娥就挤在人群里，他们紧挨着，因为便于走动他们没有自带凳子，所以就只好站着了。刘援朝之所以不带凳子出来，那是有目的的，这样的话，方便行动不是？可以来去自由，再说了，跟小娥在一起，万一碰着熟人也好解释，要是他们两个带着凳子，坐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　
　　因为是台上在跳舞，所以负责照明的灯被关闭了，为的就是能出个好效果。这样一来，刘援朝也逮着了机会，他可以趁机揩油，多多少少能满足点他的色心不是？刘援朝很懂得抓住战机，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再说了，看热闹的人们外地租房的占了绝大部分，谁也不认识谁，谁会多管闲事？刘援朝这样考虑，也就放心大胆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回荡在空中，刘援朝趁着闪烁的灯光看不清人脸的机会，他的手在下边摸索着抓住了小娥的手，小娥刚开始有点抗争的意思，不太情愿地想挣脱刘援朝的手。刘援朝岂能放过她，小娥越是不想让他抓着，他越是抓着不肯放松，挣扎了几下，小娥看着是难以挣脱了，就不再挣扎。　
　　可能是很久没有摸到年轻女人手的缘故吧，刘援朝的心此时激动不已，他觉得一股热血直往上涌，他有点发抖，这样的发抖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久违的冲动。刘援朝心情激荡而甜蜜，他感觉喉头发干，手心冒汗，恨不得把小娥紧紧拥在怀里，可是刘援朝忍住了。这里可不是发泄的场所，人们来来往往，说不定遇到哪个三叔二大爷的，要是传出去的话，自己还如何面对父老乡亲？　　
　　刘援朝心里焦急，但是又不敢公然示爱，他的手紧紧抓住小娥的手，虽说没有少女般的嫩滑与轻柔，却也是暖烘烘，热乎乎的，人体就是个最好的导热材料，刘援朝被一股电流强烈震撼着，他的心都在颤栗，手也直发抖。刘援朝这时也感觉到了小娥的细微变化，小娥不再挣扎之后，双眼一直瞅着舞台，但刘援朝能感觉到小娥是故意装出来的，她绝对是心不在焉，已经心猿意马了。刘援朝可不是凭空得来的判断，他是有经验的，因为小娥的手也在发抖，这发抖可是一种星号，小娥有反应了，而且很配合。　
　　小娥可能是害羞吧，她一直注视着舞台上的表演，其实，刘援朝哪里知道，此时的小娥已是心潮起伏，热血沸腾，她的心里更是甜美如蜜，但是她毕竟是女的，心里想还得装出扭扭捏捏的表情，这就是女人啊。刘援朝逐步深入，他开始用一根指头挠小娥的手心，这可是刘援朝的看家本领，小娥觉得麻酥酥的，浑身瘫软，连呼吸都紧促起来。　
　　正在刘援朝得意之际，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大亮起来，原来的舞蹈节目结束了，刘援朝马上松手，毕竟灯光如炬，亮如白昼，他不敢太放肆，毕竟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要是让熟人看到，岂不是丢大人了。舞台上报幕员开始预报下一个节目，刘援朝趁着这个机会，偷眼瞟了小娥一眼。刘援朝发觉小娥就跟没事人似的，很是自然平静，刘援朝心中暗喜，不错，看来有戏。　　
　　“刘大哥，你站着累不累呀？”小娥头也不扭，问着刘援朝。　
　　刘援朝刚开始还有点胆怯，他通过观察，觉得小娥对自己并没有啥反感，刘援朝不由得就胆子壮了起来，他紧紧挨着小娥，真可谓是肩并肩，头碰头了。幸亏不是三伏天，要是三伏天看他们还怎么如此亲热，不热死乖乖才怪呢。多亏是天公作美，这个季节，两个人挨得近一点舒服，暖和。　
　　“俺不累，你累了吗？就是让俺站一个晚上俺都不会有怨言的。”刘援朝说的可是真心话，他的话酸溜溜的，小娥理解他的话是啥意思。小娥的心中也是甜丝丝的，她有点羞赧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刘援朝得寸进尺，他可是步步紧逼，小娥把头扭向了一边，他也跟着扭过去，总想从小娥的脸上发现点什么。小娥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刘援朝手心直冒汗，心中慌乱，喉头干渴，他恨不得舞台上的灯光瞬间都灭掉。要是那样的话，该多好啊，可惜，舞台上仍是灯火通明，刘援朝没有机会了，他觉得好失望，心里空荡荡的。　
　　“小娥，老赵呢？还得一会儿吗？”刘援朝此时问起老赵，并不是刘援朝关心老赵，而是他担心老赵不挑时间，打搅了他的好事。　　
　　“他说过去看看，毕竟刘水成死了老婆，他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刘大哥，刘水成家三个闺女还真大方，看来家庭条件不错啊。”小娥由衷地赞叹着。　
　　这时，舞台上开始了戏曲表演，没有了刚开始的激情四溢，也没有了刚才的热闹。有几个年轻人悄悄离开了观众席，他们属于游动的观众，哪里有刺激的表演他们就游动到哪里，刘援朝和小娥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有没有心思看演出那是另一回事，主要就是这里人多，便于他们搞地下活动。　
　　“是啊，也不知老赵啥时间能过来。”刘援朝没心思关心刘水成，他关心的是老赵，要是老赵不过来多好啊，自己不是如鱼得水，得劲儿死了吗？　
　　“你想他了刘大哥？谁知道他啥时间能过来？站哪里看不是看啊，现在早着呢，你慌个啥？”小娥了解刘援朝的心思，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是把不准他的脉，还算什么好兽医？　
　　刘援朝被抢白了一通，心里的热情迅速冷却，但是刘援朝不会死心的，因为已经尝到甜头的老虎是不会轻易放弃猎物的。小娥对刘援朝开始了操纵实践，那就是忽冷忽热，先把他搞得晕头转向再说，只有这样，才能牢牢控制住他，要是把一块肥肉轻易丢给了老虎，那么老虎还会围着饲养员打转吗？　
　　刘援朝遭到了小娥的冷言冷语，心里不好受，但也不至于放弃阵地，弃甲而逃。刘援朝依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算不了什么的，所以，小娥越是这样，刘援朝越是觉得可爱，越是不忍舍弃。　
　　“小娥妹子，咋回事儿，心情不好吗？”刘援朝附在小娥的耳边，轻声细语地问道。　
　　“哪里有啊？他不回来不是正好嘛。”小娥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搞得刘援朝神魂颠倒，摸不着南北了。　
　　刘援朝一愣怔，仔细一想，还真是那回事儿，老赵不过来那是求之不得的。问题是小娥的态度忽冷忽热，令他把握不准，不敢轻易进攻，万一进攻失败，那可是没得机会了。一定要把握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静观其变，抓住战机，争取一举成功。　
　　戏剧表演正进行到高潮阶段，意想不到的是台上台下突然之间一片黑暗，原来是用电超了负荷，线路出了故障。台下有不少人惊呼，咋回事，咋回事，观众们一阵哗然，台上也忙成一片。　
　　刘援朝和小娥还没有适应这黑暗的环境，毕竟刚刚还是灯火执照，突然之间一片黑暗，人们的眼睛很不舒服。刘援朝醒悟过来之后，心中大喜，想不到老天就是有情有义，自己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不是正要瞌睡呢给个枕头？太美了，谢天谢地，刘援朝简直要发疯了，真是心想事成，还是好人好啊，刘援朝暗暗得意。　　
　　“咋回事儿，说停电咋就停电了？”小娥小声嘟哝着，满腹的牢骚。　
　　“别急，别急，不碍事的，咱们这里很少停电的，一定是线路出了故障。”刘援朝慌忙解释着，仿佛他跟电工一样，啥都知道。　
　　“哎，刘水成就是倒霉，办个事都不顺当，真是的。”　
　　“就是就是，他刘水成没办啥好事儿，要不老天爷都跟他作对呢不是？”　
　　大王庄的正街漆黑一团，但却是人声鼎沸，热闹异常，台上台下乱作一团。小娥和刘援朝没有挪动地方，他们俩静候着电工修理线路。说实话，刘援朝恨不得电工永远都别修好，就这样才好呢，小娥可没有想那么多，她担心刘水成这会是不是正在闹心呢。　　
　　刘援朝故伎重演，他才舍不得浪费这大好的时光呢，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多好的机会，他一定会紧抓不放，好好利用的。所以，刘援朝就在黑暗里摸索那只俏丽温柔的小手，他想抓着永不松手，好好享受，细细品味。　
　　要说也是，小娥这女人喜欢干净，爱打扮。四周静下来的时候，刘援朝才闻到了小娥的秀发发出的阵阵馨香。刘援朝凑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美的感觉。　　
　　“好香啊，你的头发。”刘援朝几乎陶醉般地轻声称赞道。　　
　　“下午才洗过头，香吗？”小娥无限温柔地答道。　
　　刘援朝紧紧攥着小娥的手，久久不忍松开。他真想找个地方，没有外人，只有他跟小娥两人，那该多好啊，这种久违的感觉好美好美，刘援朝真的是心旌摇荡，难以自控。